诱瞳neleta(完结含番外)

诱瞳 作者:neleta 妖孽般的眼眸使他从死亡开始以死亡结束 孽瞳,孽童 这一世是否会有所不同,还是如那世一般乏味至极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如何才能把自己印在那双眸中,如何诱捕到那双眼眸 ――――――――――――――――――――――――- 这是尼子第一写文,水准有限,喜欢的大大们就跟着尼子一起看,不喜欢的大大们就请离开,尼子非常不喜欢自己不写文还对作者的文说三道四的人,尼子脾气不好,性子直,就一句话不喜欢就别看,别说些不尊重作者劳动成果的话,每一篇文章都费了作者的精力与时间,别觉得自己文笔好就随便批评别人的作品,尊重别人的人才能让别人尊重你。请尊重尼子的劳动成果。 PS,乱伦,不喜绕道,作者是完美主义者,主角是完美无敌者,不喜勿入 呃本人不喜欢转载,sorry 至于出书我也不知道现在只想先把文写完 修改了一下,重新开始连载。 ...

March 13, 2025 · 463504 words · Me

诱香

本书来自情居wwwyanqingjucom免费言情小说txt小说下载站 《诱香》 楔子 日本东京 初见面的那一年,她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而他,也才九岁。 ...

March 13, 2025 · 84464 words · Me

谁抢到算谁的(H)19

……………… 【九落】整理 书名:谁抢到算谁的(H) 作者: ☆、1 杨睦然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应聘这麽顺利,虽然他确实是名校毕业,成绩也优秀名列前茅,但是他当初申请圣约翰高级中学的英文教师的时候,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让他顺利的过了初试复试,今天是正式的报道。 ...

March 13, 2025 · 22506 words · Me

调教系列之陪嫁BY蓝剎

本书下载于耽行天下论坛 调教系列之陪嫁 作者: 蓝x 文案: 他虽然是朱国公主的陪嫁之一,可他也没打算陪着公主一起嫁呀? 他只想在后宫中安分守己地混上几年,却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注定的磨难,一场酒醉的意外,改变了他的一生与未来。 他与他,陪嫁侍卫与帝王至尊,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彼此天与地之别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却接二连三的相遇,纠葛,从此缠绕不休。 ...

March 13, 2025 · 74234 words · Me

趁热吃BY苍白贫血

小说情节讨论 求书 书荒欢迎加QQ群5333259 打开支付宝首页搜 5698227 领红包 最高99元 每天领一个,领到大红包的小伙伴赶紧使用哦!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请在下载后2小时内删除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对作者支持 ...

March 13, 2025 · 101007 words · Me

跟你死磕(新增番外)

跟你死磕(新增番外) 作者:剑走偏锋 (一)楔子 宋可对自己的唯一评价就俩字――“混蛋”。 他认为天底下没人比自己更混蛋,虽然他的混蛋是有原因的。 但后来,自打他认识了丁遥之后,他知道,他是假混蛋,那个才是真混蛋。 烈日当头,宋可站在几乎没什么人的马路上正在寻找目标。 宋可缺钱,所以他得谋生。只不过,手段比较特别。 远远的,一对男女走了过来,宋可的嘴角微微上扬了。 宋可今年刚刚满16岁,可少年的容颜上偶尔会浮现出一丝疲惫。 那对男女越走越近,宋可迎了上去。 “我给你1块钱,你让我打你一嘴巴。”宋可笑着说。 从他的瞳孔里,映出了对面男孩子的容貌。 年龄大概跟宋可差不多,一头红发,耳朵上9个耳洞,大眼睛,一副傲气的样子,说白了,整个一个小痞子。这和宋可是截然不同的,宋可头发不长不短,柔软伏贴。五官精致,一副斯文的样子。 “你疯了吧?知道他是谁吗?丁丁,别理他,咱们走。”女孩拉住了男孩的胳膊。 宋可在等接下来的发展。他专门挑一对儿的男女耍这个把戏。因为这个把戏关乎到尊严问题。一般来说,情况无非有三种。第一种,也就是最多的回答是,“我给你1块钱,你让我打你一嘴巴!”,这样是最好的,这样宋可就可以拿到钱了;第二种,对方暴骂一句“神经病!”,而后,携女友扬长而去。第三种,对方一句话不说,直接殴打宋可,当然这种情况很少见,一旦发生,必是一场死战。 但,不可思议的是,今天,倒霉的宋可又碰上了这样的。 猛的一拳打到宋可的鼻梁上,宋可措手不及,只觉得鼻子一酸,脑子嗡的一下。 “哎呦我操!你丫还真他妈的不长眼,讹钱讹到老子头上来了。” “丁遥!”女孩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胳膊,“你别又闹事儿,你再出事儿你大哥非得打死你!” “去,滚蛋,别给我这儿添乱。”丁遥一把推开了女孩,死死的抓住了宋可的衣领。“你丫今儿是自己送上门的,你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抬手又是一拳。 宋可猛的钳住了冲过来的胳膊,用力一扭,谁知丁遥肘部一顶,直接冲着宋可的下巴去了。如果不是闪躲及时,下巴非得碎了不可。 “行啊,有两下子。”丁遥说着,腿抬了起来,冲着宋可的腿扫去,宋可抬起左腿,弯曲,迎了上去。 “我操!”丁遥觉得自己的腿几乎要碎了。 宋可搂住丁遥的脖颈,胯部顶住丁遥的后腰,丝毫不费力气,丁遥被掀翻在地。宋可扑了上去,肘部压住丁遥的脖颈,丁遥猛的屈起膝盖,狠狠的给了宋可的肚子一下。 俩人不分胜负扭打在一起。 街上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远远听到了警察呵斥着跑过来的声音,二人在此时甚有默契,放开对方。 丁遥脱口而出:“孙子!别再让我瞧见你!见一打一。” 宋可皱了皱眉头,“下我绝对弄死你!” 而后,两人向着不同的两个方向逃去。谁也不想跟警察过不去。那叫作死。 “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再跟他打架,是……我知道。嗯。我明天就去找他……行行行,今天,马上去行吧?……嗯,明白……我怎么不学无术了?……是是是,不敢顶嘴了……别,你千万别叫他来,我听话现在去找他还不行?……知道了,挂了。哥,说句实话,你丫越来越婆妈了。” 丁遥坏笑着挂上了电话,能趁机哪怕只是挤兑一下那个严肃的男人,丁遥也是乐此不疲的,虽然这是他每跟他哥见面都会挨打的原因。 “6号楼,51画室……”丁遥看着手里记着地址的纸条,刚刚高兴的表情一扫而空,一想到马上要见面的那个男人……四个字形容,不寒而栗。 怎么我会这么倒霉,大学开学第一天,居然要和那个死人碰面。而且以后还要天天见面!他怎么会是这个大学的教授!?我们多久没见到了?四年? 丁遥推开51画室的门,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不见人。他凑近屋子中央刚刚画好的油画,仔细的端详着。 真美……凝重的色彩,简洁的构图,是那个男人一贯的风格。 看着看着,丁遥的嘴角扬了起来。这画儿他一定用心画了很久,一定很值钱,搞不好已经找到了买主儿,或者干脆就是什么人定购的。我要是现在把它给毁了……想到这里,丁遥已经笑出了声音。他拎起地上的一罐颜料,打开盖子正准备泼上去,突然的,有人从身后按住了他的手腕。 “你这孩子怎么就学不乖啊?”低沉的男声响起的同时,丁遥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碎了。 “操你大爷!你丫这变态给我放手。” 啪啦……颜料罐儿掉到了地上,紫色的颜料在地板上弥散开来。 丁遥使劲的抗争着,可双手被牢牢钳住,身体整个被身后的人搂在怀里。 “操你妈!你放手!!!”丁遥忍无可忍,整个人都气得颤抖。 “丁丁,你就是操了我祖宗十八代,也就是干过过嘴瘾,我操你才是实实在在的。” “邱杰你不得好死!!!!你他妈的下地狱!!!” “没事,有你陪着我不怕。”邱杰说着把丁遥按到了大大的工作台上。 四目相交的一霎那,丁遥觉得面前的男人是这么地陌生,不过四年没有见面,怎么他的变化那么大。 “丁丁,你长大了。”邱杰淡淡的笑着,长发垂下来,扫到了丁遥的皮肤。 “滚开!你个死变态!”丁遥骂着,抬腿就要踢他。 “省省吧你,你那点儿招数都是我教的,你还挣拔个什么大劲儿。”邱杰说着,一并压住了丁遥的双腿。丁遥的四肢至此都成摆设了。 “邱杰!你要是再敢……” “再敢什么?”如此恶毒的笑,丁遥已经四年没见过了。 “……你!反正你要是再敢,我就告诉丁隽!!” “你要叫他哥哥,要不他指定抽你。” “你丫闭嘴,放手,要不我真告诉他,他非得杀了你不可!!!”丁遥恶狠狠的盯着他上方的男人的脸孔。 “说啊,你要是能说,干嘛等了四年再告诉他?” “我就操了!丁隽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别别别,你怎么总想操我啊?立场颠倒了。”邱杰说着,一把扯开了丁遥的衬衫。“你怎么总爱穿这种按扣的衣服,真是学不乖。” “去你妈的,你丫再敢碰我一下,我绝对弄死你!” “对了,我忘了说了,你哥跟我一路子。哈哈哈哈……” 邱杰戏谑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丁遥觉得那声音是如此的刺耳。他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男人撕碎。彻底的撕碎。想要将他那碍眼的笑容打破。彻底的打破。可是只听见撕拉一声,胸前一凉,丁遥可怜的衬衫已经变成了破布被扔在地上。细碎的吻夹杂着啃咬落在身上,留下一片青紫的痕迹。不安分的手在身体上游移,带来一串的战栗。丁遥奋力的想要挣脱邱杰的掌控,可每动一下,手腕就会传来强烈的阵痛。他紧紧的咬住下唇,死也不想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这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怎么能让这个混蛋轻易的打破?如果说,四年前的自己还是一个孩子,那么四年后的自己绝对已经成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邱杰!你他妈的休想再那么对我! 丁遥冷冷的看着邱杰微笑的嘴角在眼前一点一点的放大,他感到自己的嘴唇被温柔的舔弄着,邱杰轻巧的舌头想要撬开他紧咬的牙关。丁遥假装着唇舌的沦陷,却在越来越的吻中狠很的咬住落下来的嘴唇,血的味道刹时蔓延在唇齿之间,手腕的疼痛稍减,可是分身却传来巨大的痛楚! “啊!”丁遥忍不住一声低呼,放开了那滴血的唇。 “怎么?这才刚开始而已,这么快就开始浪叫了?”邱杰的眼角勾起一抹冰霜,嘴角的鲜血被舌头带入口中,显得分外的鬼魅。他抓住丁遥分身的手指不停的上下套弄,丁遥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快感与痛楚同时进行着。 此时,丁遥的心里刻着的屈辱。就在眼前被白色笼罩的一刹那,丁遥释放在邱杰的手里。身体没有力气,轻易的就被人翻了过来。手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被绳索绑在桌腿上。身上的重量一下子让丁遥清醒了过来。 “宝贝!咱们该开始了,来,叫两声给我听听!小贱货。” 丁遥的双腿被大力的打开,冰凉的手指混合着某种液体在体内搅动,久违的感觉袭来,引起他身体一阵高过一阵的躁热。胸前的殷红被轻轻的触碰着,粘腻的汗液洒在身上,丁遥闭上了眼睛,紧紧的咬住唇,拒绝着差点脱口而出的呜咽。有些时候就算心理上再抗拒,身体也会不自觉的起反映。当第三根手指可以自由进出以后,邱杰才真正的进入。 快感带着两个人一波又一波的晃动,桌子发出了唧唧呀呀的响声,被架高的双腿不由自主地环上邱杰强劲的腰肢。随着几下沉重的冲击,两个人双双达到了欲望的顶峰。迷茫中,丁遥仿佛听见了一声――我想你。 去你妈的!你这个虚情假意的混蛋。想个鸡巴,想我你会在那时候离开的那么决绝!丁遥想要骂出口,可却没有一点儿力气。 宋可坐在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上,规律的晃动就快要把他带入梦乡了,朦胧之间,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宋可揉了揉眼睛,看看表,已经是傍晚7点了,开学典礼?见鬼去吧,8点之前要是还到不了宿舍,今天住在哪里都是个问号。 小光,希望小姨不会欺负你…… 宋可想起唯一的弟弟小光,总是会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再想想他们的那个混蛋母亲,宋可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婊子的孩子,这是宋可兄弟俩从小听到大的骂名,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实的确如此。你怎么能够怨恨别人这么说呢? “对不起,我是新生,想查查宿舍的房间号,早上我迟到了,不知道怎么分配的……”面对着一脸阴沉的宿监,宋可觉得自己的声音格外的小。 “名字。”年过半百的老头头也不抬的问。 “宋可。” “等我看看你的宿舍编号。”老头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翻看着。 “美术系的?” “是。” “那你不在这个宿舍,你去那边的公寓,13层133。”老头说着伸手指了指北边。 “不是,我应该就在这边的普通宿舍,我是公费生……”宋可觉得自己一定脸红了。 “这是开学前校方临时决定的。有问题你去教务问。”老头开始不耐烦了。 完蛋操!那边的公寓是要自费的。宋可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拖着沉重的行李去了教务,负责的大妈义正言辞的说,这是学校决定的,没办法更改了,宿舍费必须得交。这并不可气,可气的是后半句,“你们艺术系的学生没钱还学个什么劲儿。” 沮丧,无比的沮丧,宋可失落到了极点……是啊,没钱干嘛还要上大学,还学个美术,还不如找个工作好好的供小光念书,可是,一想到高中美术老师那一脸的期待,那些参加各种美术比赛获得的奖项,一想到画画给自己带来的人生的唯一一点儿的乐趣,忍了吧。宋可心想。总有一天,我得出人头地。 133 宋可、丁遥。 宋可看着门牌愣了一下,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推开宿舍的门,里面一片漆黑,没人。摸索着打开灯。 “我的妈呀!”宋可一声惊呼,挺大的房间一片混乱,他不禁心想,同屋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啊? 满地乱扔的衣服,散落四的画笔,画板随立着,各种各样的草图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宋可对着混乱的房间站了3分钟,愣是没动一下。他冥思苦想要怎么来收拾这间屋子。可光想也没用,屋子自己是不会变整齐的。收拾吧…… 把乱扔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画笔通通插到笔筒里,画板归置到一起,草图理好放到桌子上,拖出吸尘器……不知道收拾了多长时间,房间终于干净了,宋可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人能在短短一天的功夫里把一个房间搞的这么乱!要知道,这个房间是今天才有主人的。 宋可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这一天,累死了。 先是送小光去小姨家,然后听数落,接着去打工的咖啡店领一个暑假打工的工钱,再然后去酒吧结算这个月做DJ的工钱,老板说,他以后可以天天来,可宋可说,只有一三五七可以。反正搞着搞着一天就没了,跑了无数个地方,好不容易到了宿舍还得给室友收拾屋子。什么鸡巴生活!崩溃! 迷迷糊糊的,宋可觉得困了,不自觉得闭上了眼睛。他忘了,吸尘器还在屋子的中央。 “哎呦!我操!”丁遥进门就被绊倒了,“我操你妈!谁想害死我啊!!!!”他本来就一肚子火儿,这会儿不管是不是到了夜,开口就大骂。 宋可正在睡梦中,这突然的一声大骂吓了他一个半死。骤然亮起的灯光更是晃的他头昏脑胀。 “你疯了?半夜鬼叫什么?”宋可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当他看到站在屋子中央的人时,他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怎么是你?我就操了!”丁遥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宋可鼻子差点儿歪了。 宋可看着丁遥,和两年前遇到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一头的红发没了,代替的是金发,耳洞又多了,而且……目前衣衫不整。 “你身上怎么了?”宋可看着丁遥满身的吻痕问。 “滚蛋!闭嘴!要不老子歇死你!”丁遥恶狠狠的说。 “我说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宋可急了。 两人见面不到三分钟,又掐起来了。这回,丁遥因为体力流失太多,明显于下风。可嘴上不吃亏,“你个SB,来啊,大爷我就不怕你这样的!”可骂着骂着就觉得力不从心了,整个人发飘,脑袋疼的厉害。 “滚蛋上床睡觉吧,我不欺负病人。”宋可放开了他,爬上了自己的床。 “打不过就跑!什么鸡巴!”丁遥明明体力都透支了,还在不依不饶。 “你发烧了。赶紧上床睡觉吧。”宋可说着掖了掖被子,翻了个身背对丁遥。 “妈的!开学第一天真丧!”丁遥恨恨的说。 “我比你还丧!”宋可回了他一句。 丁遥躺在地板上不再说话,邱杰,我绝对饶不了你,你今天害惨我了! 不知躺了多久,丁遥觉得自己好像烧的厉害。“喂!死猪!”他轻声的叫宋可。 “你丫才是死猪!”宋可也一直没睡着。 “我难受的厉害……” “好啊,你就当一头死猪得了。”宋可拧亮了床头灯,当他看到丁遥躺在地板上,浑身虚汗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你没长眼睛?” “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宋可说着,下床打算扶起丁遥。 “你丫别老死、死的行吗?再咒老子,老子我弄死你!” “行,我不碰你,你好好躺着吧,明天我给你收尸。”宋可被丁遥气得够呛,就没见过这号儿的。 “……你混蛋!” “对,我是混蛋。”宋可俯视着丁遥的脸。“但你比我更混蛋。” “哎呦!我操!”丁遥低声的骂。 “操操操操操操操!你到底要操死谁啊?” “操死我自己行吗?”丁遥彻底崩溃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遇见四年不见的禽兽不说,还遇见了两年不见的仇敌,而且以后和这俩人还得天天见面……最崩溃的是,自己居然和第一跟邱杰做爱一样,发烧了。 “起来吧。”宋可说着拉起了丁遥。 “不用你管!”丁遥还想留点儿脸面。 宋可不理他,直接背起了他。 “你要干嘛?” “去医务室啊。废话。” “别!”丁遥大叫出声。这要是让校医看到自己满身的吻痕……还不如病死。 “别什么别,你下跟姑娘搞的时候能不能别搞的这么激烈,闹得满身吻痕的。”宋可给了他一句。 对啊?别人怎么会知道这吻痕是男人留的。丁遥笑了。放松了力气,趴在了宋可的后背上。 宋可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完全是恶梦一场,真的,这完全不是他的本意。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宋可以前不信这句话,可现在奉若真理。 好死不死的碰上丁遥,还要共同居住四年,真是福不双降祸不单行。 但这些,他都忍了。 完全不能忍受的是谣言。 真的,那天他只不过是把丁遥背到医务室,只不过是陪他看病,只不过是又好心的把他背回来,只不过是看他可怜给他喂药,只不过是在他胡言乱语的时候给他敷条冷毛巾,只不过是……一不小心躺在丁遥旁边睡着了。 可偏偏就那么巧,巧的是刚好赶上宿监查房,巧的是查房的时候他们睡在一起,巧的是丁遥睡觉喜欢搂人,巧的是宿监看到两个男人搂在一起一声大叫,巧的是隔壁相邻宿舍的学生们都闻声赶来,巧的是他们也都大吃一惊,巧的是他们中间有人特别八卦,巧的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都喜欢妖言惑众,巧的是……他和丁遥正好成了谣言的中心。 这个谣言是――宋可和丁遥关系不一般,他们是一对儿gay。 这个谣言足以让宋可崩溃。 但更不可思议的是,出来指责他们的人并不多,多数倒是报以赞同的态度,比如说隔壁宿舍的小龙说,没事,搞艺术的玩儿这个不新鲜,你们加油,争取天长地久。那才有创意。宋可听了差点儿拿头去撞墙。 但这些都不是最让宋可崩溃的,让他完全倒塌的是另一位当事人丁遥的态度,不卑不亢,不解释,任谣言满天飞。宋可问他为什么?丁遥答曰:我正愁没主意治你呢。 宋可心想:我就操了!这混蛋是不是没长脑子,他就没觉得自己也是谣言的中心吗? 宋可躺在床上假寐着,时不时在被窝里打开手机看看,快12点了,得赶紧往酒吧赶,马上就到他接班的时间了。之前的DJ只做到12点半,后半夜归宋可负责。 隐约好像听不到丁遥翻身的声音了,宋可偷偷摸摸的起了床,死也不能让对面的混蛋抓住自己半钩鋈セ煲沟甑陌驯,他要是捅到学校去,我大学基本上就可以不用再念了? 蹑手蹑脚的走楼梯下了楼,宋可思索着应该从哪个门出去,似乎北门比较稳妥,至少不用翻墙。 宋可念的大学,本科生的宿舍是单独管理的,研究生方面比较自由。这是一所数一数二的综合大学,科系很多,基本上要求必须住宿,但艺术系例外,可宋可没有多余的钱自己租房子,要不一个本市人干嘛要住校?所以只能接受这种狗屁管理,跟做贼一样。 宋可出了北门,点上一颗烟,九月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冷,宋可不禁打了个哆嗦,但这个哆嗦打的不仅仅是因为冷,还因为昏黄的路灯下隐约投影过来的另一个影子。 “你丫装鬼呢?”宋可看到丁遥跟在身后吓得一身冷汗可还要假装不在乎。 “没,装鬼多没意思啊,还是抓鬼好玩儿。”丁遥笑嘻嘻的说,一脸坏笑。 “你以为你是钟馗啊?”宋可反唇相讥。 “不敢,我哪儿有他老人家厉害啊,人家抓的都是大鬼,我就是想擒一个小鬼。” “神经病。”宋可转身继续往前走。 “大半夜的你溜出宿舍想干嘛?”丁遥赶了上来。并排走在宋可身边。 “溜达溜达。” “你吃多了?” “你丫才吃多了。” “没吃多啊?那大半夜的消食儿?” “嗯,半夜溜溜狗也不错。” “溜狗?哪儿有狗?……你丫混蛋!”丁遥终于明白宋可在挤兑他了。 宋可心里这叫一个急,再甩不掉丁遥肯定赶不上时间了。 “我说,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还有色彩课。”宋可尽量拿出一副关切的口气说。 “好啊,那一起回去。”丁遥扭头看着宋可。 宋可觉得自己心虚肯定被他看出来了。 “我再溜达一会儿……”宋可说着咬了咬嘴唇,每说谎他总爱咬嘴唇。 “那我也再溜达一会儿。” “你是狗皮膏药啊?”宋可再也抑制不住的急了。 “你怎么比我还爱急啊?”丁遥拿出烟点上,“你还抽不抽?” 宋可看了看,mild seven,这小子一定生活不错。 “不抽。” “你到底要去哪儿啊?”丁遥吐出一口烟问。 “你耳背啊?溜达!” “你快溜达出二里地了。” “……”宋可无语。 “我困了,你自己溜达吧。”丁遥说着,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了。 宋可松了一口气,眼看着丁遥走远了,迅速向目的地奔去。 宋可不喜欢夜生活,一点儿也不喜欢。看着舞池中群魔乱舞的男女,宋可点上了一颗烟,漠视的看着。强烈的RAVE舞曲让他头疼,机械化的打碟,随人群舞动,麻木、空虚。舞台下不断的有姑娘抛媚眼,宋可全当没看见。 所有的灯红酒绿,所有的人情冷暖,所有的悲欢离合,似乎都和宋可没什么关系。宋可不想和他们发生什么关系,他们也不想和宋可发生什么关系。 但宋可不承认自己是孤独的,毕竟弟弟小光是他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小光,你现在有没有好好睡觉呢? 终于熬到了慢舞时段,宋可摘下耳机,走到吧台,要了一杯可乐。坐在高脚凳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这就是你的秘密啊?”紧贴着耳朵的声音响起,宋可颤抖了一下。 “你……” “我什么我。想不到你会在LABLE做DJ。”丁遥笑了。 “妈的,被你抓了个现形。”宋可沮丧急了。 “想甩掉我?你还真是太天真了。”丁遥直视着宋可的眼睛。 “……怎么着?想去向学校举报?” “举报?举报又不给我钱,一点儿意义也没有啊,我得来点儿实际的。” “操,活活被你抓住把柄。” “嗯,能认清当前形式是好的,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绝对不会为难你,怎么说,咱俩也是忒有缘分了,当街打一架还能日后成室友。”丁遥吐了一口烟在宋可的脸上。 宋可用手扇着,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说说你要让我干嘛?”宋可豁出去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个世界,你不跟它磕,它跟你磕。 “特简单,真的。”丁遥说的轻松,可宋可不寒而栗。 “说。” “你就按传言那样,当我的那个。”丁遥说着翘起了小指。 “你丫疯了?”宋可差点儿从高脚凳上摔下来。 “没疯啊。” “那你真的是……” “你丫才是!” “那你?” “有人是。”丁遥说着,笑了。笑得似是而非。 宋可还想继续跟他理论下去,丁遥推了他一把,“赶紧的吧,你得工作了。” 一整个晚上,宋可都心神不宁的,丁遥就坐在吧台边,等着他。 人不怕遇见对手,关键是怕遇见没谱儿的对手,丁遥对于宋可就是这样的存在。他不知道这个浑小子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浆糊。 真的,宋可其实特想活得平凡、简单。可往往事与愿违。比如,清晨的时候他们一起回学校,好死不死的被同班一个刚刚夜游回来的女生看到,后来,谣言扯的更邪乎了。反正,gay的这顶帽子是结结实实的扣在了宋可和丁遥的头上。丁遥无动于衷,宋可愁眉不展。 丁遥死拉硬拽着宋可进教室,宋可连番推脱,未果。 不算太大的教室中,坐着不到15个学生,此时,齐唰唰的都在盯着忽然闯入的二人。 邱杰正在给一个学生说明构图,抬眼看见进来的二位风云人物,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迟到了要记得敲门。”邱杰紧盯着丁遥的眼睛说。 “那也得是门关着的时候再敲,要不纯属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丁遥丝毫不示弱的看着邱杰。 “丁遥。”宋可捏了他一下。 丁遥不理会,就是直视着邱杰。 “赶紧去画画,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邱杰半天就给气得挤出这么一句。 丁遥轻轻笑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到座位上,支起画架,放上画板,开始画画。 宋可看了看他的侧影,画画的时候还真是挺认真的。 宋可和丁遥之所以会被分在一个宿舍,之所以上课是同桌,全部都是因为他俩的学号连着。宋可的入学成绩第一,第二就是丁遥。 “我说,你怎么敢得罪他?”趁着邱杰到后排同学那里指导的时候,宋可捅了丁遥一下。 “他?他怎么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丁遥不屑一顾。 “大爷,他是几年前刚刚走红的新晋画家啊,三十岁不到,很有才华,很多人都想和他学画的。”宋可说着,回头看了看邱杰。 挺清秀的长相,五官分明,轮廓清晰,长长的头发随意的系在脑后,整个人给人很精神的感觉,艺术家那种颓废的气质在他身上很难发现。 “你看上他了?”丁遥坏笑着凑在宋可的耳边说。 “去你妈的!”宋可猛的推开了他,丁遥因为没想到宋可突然能翻脸,一个重心不稳向后踉跄了一下,连锁反应,撞倒了画架,这个画架倒下之后碰翻了左边同学的画板,画板掉了下来,砸到了左边同学再左边一个的脚,那个同学大叫一声,把手里的颜料罐摔到了地上,染红了隔壁同学的衣服。顿时一副鸡飞狗跳状。 “丁遥!”邱杰站在教室的后方,厉声呵斥。 这是他俩第一以老师和学生的身份站在同一个教室里,谁想,场面如此壮观。 “看什么看死混蛋,”丁遥一急,不能自已的就把多年的习惯称呼带了出来,“你要发火儿对他发去,”丁遥指着宋可,“他推我的!” “废话,都是你突然……” “我突然什么?” “你们俩别吵了,下课后都到我办公室来。”邱杰看着两个马上即将要掐起来的孩子,无奈的说。 “老师……已经下课了……我能回宿舍换个衣服吗?”染了一身大红色的孩子举着手表问。 “去吧去吧,周四的课上你们的作业都得完成,我要讲评。” 大家收拾着画具,一一离开教室。 宋可和丁遥对视着,恨不得要把对方吃掉。 “LABLE。”丁遥轻轻的吐出了这一句。 宋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你!” “我什么我?我可不是正人君子。”丁遥一脸奸笑,攥着别人的把柄,尤其是你对手的把柄过日子,果然轻松愉悦。 “宋可是吧?”邱杰对着学生名册念出了名字。 “嗯,是。对不起……”宋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看过你入学时候的专业课加试作品,很不错。我觉得按你的水准完全不应该和某些浑小子混到一起去。”邱杰意有所指的瞟了丁遥一眼。 “你丫能不指桑骂槐吗?” “宋可,你回去好好画图吧,丁遥好像需要个别指导一下。”邱杰戏谑的笑了。 “哦。好的。”宋可背上画板,要往教室外面走。 “别走。”丁遥像软体动物一样粘了上去。 丁遥知,大多数时候,尊严这个东西是没有用的。如果一定要让他在接受邱杰的虐待和与宋可打一架之间选一个,他绝对会选后者,更何况,他现在手里攥着宋可的把柄,完全是胜券在握。 “你哥今天晚上约我吃饭。”邱杰没有拦着丁遥,而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走了,宋可你先走吧。”丁遥一脸魅笑的看着邱杰。 “寡妇的脸。”宋可留下这么一句,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教室。 “说说吧。你小子到底想怎么着?”邱杰捏着丁遥的下巴,很用力。 “你放手,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嘛?” 以上对话发生在6号楼51画室里,这是邱杰专属的画室。对于这位29岁就能问鼎美术界前沿的人物,学校自然是不敢怠慢。 “嗯,想干的事情真的有很多呢。” “你丫变态!” “我是变态,但是你现在是不是也跨进你自己定义的变态的范畴里了?” 丁遥最讨厌的,就是眼前男人这种不屑一顾的笑,似乎在他的面前,自己只配当个玩具。 “你什么意思?别他妈的含沙射影!”丁遥猛的甩开了邱杰的手。心里却在窃笑,看吧,果然有人在乎传言,除了宋可,这里还有一个。你丫气吧,气吧,越生气我就越高兴。 但是,下一秒,丁遥笑不出来了。当他再一被按到了那个大的离谱儿的工作台上,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是什么,可事实总比想象糟糕。 “疼!画笔咯着我了!”丁遥使劲的反抗着压住自己的力量,桌子上散落的画笔扭曲的咯着他的身体。 面对这个男人,丁遥似乎总是无力反抗,真的是无力吗?还是不想?抑或是习惯?逆来顺受? 丁遥始终觉得,他看不到这个男人的心,纵使他是如此的熟悉这个身体。 丁遥坚持的认为,自己的性取向没有问题,在邱杰离开的这四年当中,他找过数不清的女人,他喜欢趴在她们身上,有一种征服的快感。虽然事后总是被那些无聊的女人纠缠,但这并不妨碍他正常的生活。 那么,跟邱杰做爱又算什么呢?每一都是被强迫的,痛苦,甚至是极端的痛苦,但那中间又夹杂着一种极度的快感,一种似乎能让他在高潮的颠峰死去的快感。 性和爱在丁遥这里从来都是分开的,丁隽就这个问题没少教育他,可是没办法,管不过来。似乎,他在1岁的时候,当一个男人带着戏谑的笑容入侵了他,而后又弃他于不顾之后,丁遥彻底不相信什么爱情了。 爱情是狗娘,他只信这个。 丁遥驼色的风衣被染上了班驳的颜色,画笔上未干的油彩粘腻的粘了他一身。裤子被粗鲁的脱下,未经任何润滑的通道被强行的进入。没有快感,只剩下疼痛,无休无止的疼痛在最柔嫩的地方蔓延着,撕扯着…… 耳边是急促的喘息声,身体被支离破碎的撞击着。痛苦渐渐变得麻木,殷红的血液顺着两俱身体结合的地方流淌下来。 “你弄疼我了,混蛋!”丁遥喘息着带着哭腔的说。 “忍着。”得到的只有这句冷冰冰的答案。 撞击仿佛是无休无止的继续着,这场性爱里没有温柔,没有呵护,有的只剩下撕裂和掠夺……身体被轻易的摆布成各种姿势,敏感的一点被强力的贯穿,顷刻间浑身痉挛了一下。丁遥都觉得可笑,他的身体竟然又一在疼痛的占有中产生了快感。 起先,是压抑的呻吟,两个人喘息的声音相互纠缠着。丁遥的理智在渐渐苏醒的快感中彻底沦陷,而后放肆的呻吟声冲破了他的喉咙。 丁遥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叫嚣出魅惑的声音,欲望像潮水一样将这个少年淹没,双腿在强烈的冲撞下不住的颤抖,似乎要失去浑身的力气倒下去。 越来越敏感的欲望压抑的丁遥几乎要死去,他开始套弄自己勃起坚硬的分身,性爱的快感已经彻底将他淹没,配合着邱杰在他体内一下重过一下的撞击,丁遥泻了出来。 邱杰感到了丁遥高潮瞬间急剧的收缩,那种痉挛一样的收缩让他再也坚持不住了,瞬间,他也爆发了出来。 “你他妈的……快把我操死了。”丁遥趴在桌子上,软的像一滩泥。 “好事啊,这样你就没力气去勾三塔四了。”邱杰把丁遥拽到了怀里。轻轻抚摸着他光滑的皮肤。 “操!你还真以为我跟宋可有什么啊?” “没啊,只不过是谣言嘛。” “那你!”丁遥急了。 “你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想拿他气我,你还真是个小孩子,所以给你点儿惩罚。哈哈哈哈……”邱杰笑了。 “我就操了!谁想气你啊?你就自我感觉良好吧你!你丫……”丁遥还想继续骂下去,可邱杰温热的嘴唇覆盖住了他稍稍有些冰冷的唇。 丁遥喜欢邱杰在做爱后对他的爱抚,亲吻,至少没有另外一个人能给他这种他渴望的温存。他把手指轻轻的插入邱杰柔软的头发中,像丝绸一样的发丝,属于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异常邪恶的男人。如若对他动了情……丁遥掐了自己一下,想他妈的什么呢?疯了还是傻了?这绝对是作死。绝对是作死。 宋可从图书馆查资料回来,就看见丁遥趴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食堂吃饭?昨天你睡得挺早的啊?”宋可把书包扔在床上,打开衣柜要换衣服。 “你幸灾乐祸是吧?”丁遥转过头给了宋可一个大白眼。 “你怎么天天吃炝药啊?神经病。”宋可每跟丁遥说话都要火冒三丈。 “你他妈的……”丁遥想跳起来跟宋可掰嗤,但是稍稍一动,腰差点儿折了。 宋可瞟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拽下了身上汗淋淋的T-SHIRT。 “你丫滚蛋浴室脱衣服去!”丁遥大叫一声。 宋可忍无可忍,猛的给了丁遥的腰部一下。 “哎呦!”丁遥差点儿背过气儿去。之前被邱杰折腾的要死,躺了一个下午都不见好,现在又被宋可狠狠的给了一下,小命儿基本上就要被断送了。 “你再废话啊?看我弄不死你!”宋可看见丁遥如此狼狈,脸上的笑容在无限的放大。 “你丫够狠,等我好了,跟你丫死磕!”丁遥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丁丁,你乖不乖~~”宿舍的门猛的被推开,一个彪形大汉随之出现,完全和声音的主人不搭配。 “哥……你别玩儿双簧了,操!”丁遥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小兔崽子!我看你又皮痒痒了!” 巨汉一闪身,声音的主人跃然登场。 真的,和可爱的声音很搭配。怎么看都像丁遥的弟弟,而不是哥哥。丁遥和宋可差不多高,宋可179,丁遥177,可是丁遥的哥哥……宋可怎么看,也比自己矮一节,能有173就不错了。丁遥和哥哥长得挺像的,都是大大的眼睛,很可爱,只不过丁遥总是把自己搞的凶神恶煞的罢了。 猛然落下的拳头又一打在了丁遥的背上。 “丁隽!”丁遥大喊一声,几乎昏厥。丁隽满意的笑了笑。 宋可注视着丁隽,非常可爱秀气的一张脸,看不出年龄,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似乎包含了很多快乐。 “丁先生,您跟邱先生五点的约会要迟了。”大个子巨汉面无表情的说。 “哦,是啊,我差点儿忘了来意,一看这个浑小子,我就想抽他,起来,一起吃饭去。”丁隽推了丁遥一下。 “不去……我都要死了。” “啊,你是丁丁的室友吧?”丁隽好像刚刚发现宋可,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宋可握住这只伸过来的手,感觉很软,很暖。 “你好,我叫宋可。” “谢谢你能忍受我弟弟,他脑子不太好使,他要是跟你撒意仗,整妖蛾子,你跟我说。”丁隽笑得一脸灿烂。 忽然,手机响了,丁隽按下了接听键,跟电话那一头的人沟通着,声音不大。 “嗯,是,真的啊,都多久不见了,……他说不去,趴床上装死呢。……嗯,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你说什么?”丁隽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毛病。 “就是这样啊,再清楚的说一遍就是,我看上你弟弟了。”邱杰坐在丁隽对面,点上了一颗烟。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丁隽望着眼前人,感觉似乎异常的陌生。仅仅四年,好像一切的过往都改变了。 “去了意大利就学会了。”邱杰浅笑着。 “邱杰……我……”丁隽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吃东西吧。”邱杰伸手拍了拍丁隽的脑袋。 “我不是孩子了。”丁隽挑着眉毛说。 “瞎说,怎么不是孩子,不是孩子还穿卡通T-SHIRT。不是孩子出门还得有保镖跟着?” “因为李……”丁隽的话戛然而止。 轻松的用餐气氛一下子冷了。 “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丁隽说着垂下了脑袋。“丁遥不适合你,真的……不适合。他床伴天天换……我跟他说了好多了……再说了……他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你。”邱杰斩钉截铁的说,“你们完全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邱杰!”丁隽猛的抓住了邱杰近在眼前的手,但那只手猛的抽了出来,决绝的,坚定的。 “吃饭吧。你好像更瘦了。”尴尬中,邱杰吐出了这一句。 丁隽猛的站了起来,“还有什么可吃的!”抓起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丁隽掉头就走,“邱杰,丁遥跟你不合适,我是不会同意的!” 宋可无聊的注视着群魔乱舞的场面,接近麻木呆滞,看看手机,已经是夜两点半了。还得熬着。 “小可。这个帮我保管一下。”老板走过来,递给了宋可一个包裹。 “哦。好的。”宋可随意的扔到了调音台旁边。 “放你包儿里吧,别丢了,挺重要的。” “那您还不放保险柜里?”宋可抬头看了看他。 “那倒还不至于,就是给我老婆的礼物。放保险柜里太麻烦了,我就是出去一下,你给看着就行了。” “嗯,没问题。”宋可笑了笑。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包裹接下来会给他带来一连串的麻烦。 半个小时还没有过去,一帮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就闯了进来。人群四散逃开。 宋可听说过LABLE有背景,也没太在意。 谁知,他们冲着自己而来,伸手就抢过了随意扔在地上的包儿。 “没错儿。带走。”领头的一个翻着包儿,面无表情的说。 上来三四个人围住了宋可。 “干嘛?”宋可搞不清目前的状况。刚想跟这些流氓沟通一下。其中一个就伸手拽住了他的头发。 “去你妈的。”宋可屈起胳膊,用手肘猛的给了他一下。 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宋可打架从不吃亏,但背不住有人用阴招儿。 后脑被猛的给了一下之后,知觉从他身上就彻底消失了。 “带回去,问老大怎么理。操!不让干什么偏干什么!” “要不……”其中一个喽罗靠近领头儿人的耳根说。 “不行,带回去,老大为这事儿真急了。回去自有让他难受的。” 酒吧的老板静静地站在一旁,满意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笑?瞧瞧你的伙计都他妈的干嘛了?” “是是是,是我失职,没发现……你知道现在这帮年轻人胆子可大了。” 领头的猛的给了他肚子一拳,“以后再他妈的惹事,有你好看的。” “起来,别他妈的装死,杂种操的!” 宋可感觉腹部被猛的踢了一脚。 想反抗,可手脚都不能动弹。眼前漆黑一片,眼部有被束缚的感觉。 “我在哪儿?”宋可喘息着说,这一脚,踢得不善。 “谁让你说话了?”背上又遭到了猛的一脚。 脸贴着地板的感觉真不好受,尤其是粗糙的地板,摩擦着皮肤真难受。 我这到底是在哪儿?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宋可冥思苦想,没觉得最近招惹了黑社会。 “老实点儿!一会儿有你好受的!”又是一脚。 宋可觉得,今天点儿背到家了。早知道不欺负丁遥了……一定是报应。 在冰冷粗糙的地上躺着,宋可凭直觉觉得这是某个废弃的仓库,因为潮湿阴冷、空旷的感觉他是熟悉的。 就这样偶尔被拳脚相加一下,宋可觉得自己快要被打死了,终于听到哗啦的一声门响。 绝对是某个仓库……这种陈旧铁门的声音,宋可无比的熟悉。 “您请。”低沉的男声响起,宋可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紧接着,宋可被拎了起来。就好像一头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 眼罩猛的被扯下来,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重重的一拳直接就歇在了他几乎支离破碎的身躯上。 “等等。”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直接拦住了即将出手的第二拳。 “宋可?你是宋可吧?” 宋可抬抬眼皮,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这分明是下午才见过的那个人,那个死对头的哥哥……不过此时,他远不是白天那种可爱的样子,褪去色彩鲜艳的外衣,黑色把他包裹的异常冷漠,骨子里透着一种寒气。让人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宋可是被细碎的声音吵醒的,想揉揉眼睛,却觉得胳膊重的抬不起来。浑身似乎都疼的厉害,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T-SHIRT的男孩正蹲在椅子上,侧面对着他,噼里啪啦的跟台式电脑较劲,嘴里念念有词:“搞定,搞定。” 宋可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他熟练的敲着键盘,看他嘴里叼着一根笔,看他胡乱的抓过纸张写着什么,看他毛躁的按着电话号码。 小光长大了是不是也会这么可爱呢?宋可想起了弟弟。 “喂,嗯,是我。数据方面我刚刚看了,然后整个报表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我稍稍修改了一些……嗯,对,我马上就给李哲传过去……对,对,你跟他说,他看过觉得没问题就OK。……好的,拜拜。”丁隽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笑笑的,最后的尾音还会有意无意的拉长,特别的可爱。 宋可盯着丁隽,却猛然迎上了他回眸的刹那。 “你醒了?”丁隽跳下了椅子,走到宋可的身前。 “嗯?啊……”宋可刚刚想到,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 抬头看看天板,白的吓人,再仔细看看,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白的,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窗框,白色的桌子,白色的椅子,白色的柜子,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枕头……一切的一切,全是白色的。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好孩子,可你怎么偏偏……”丁隽皱着眉看着宋可。 “我怎么了?”宋可一头雾水,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悲惨遭遇。“我还想说呢,你这人一脸善良,怎么指使一群流氓偷袭我?你怎么跟丁遥一样跟我较劲?” “我跟你较劲?明明是你跟我较劲。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敢在我的场子里卖摇头丸,你的行为合理吗?”丁隽的声音抬高了。 “你说什么?你不要含血喷人好不好?我卖摇头丸,你脑子进水了吧?”宋可也抬高了声音,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好像要散架一样,“还有,你也太恶毒了,我告诉你,我这顿打绝对不会白挨,我迟早找你算帐!” “你这个混蛋小子到底讲不讲道理啊?要不是我,你已经被打死了。懒得跟你扯,人赃俱获!”丁隽说着,把一个盒子扔给了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 “从你包儿里翻出来的,你还想怎么狡辩?” “靠,这不是我的,是老板让我帮他保管的。”宋可看着手里的东西说。 “哦?是吗?我凭什么相信你?”丁隽直视着宋可的眼睛。 “操!我真是百口莫辩啊!!!这些真的不是我的!!!” “你怎么满口粗话?你自己好好反省吧。”丁隽转身要走。 “你别走啊!你听我说,”宋可一着急,一伸手就拽住了丁隽,丁隽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宋可怀里。 “哎呦!” “你听我说,真的,昨天晚上,老板让我帮他保管,说是给他老婆买的礼物……” “你先放开我。”丁隽推着宋可。 “不行,你听我说完,” “你放手啦!”丁隽满脸通红,用力的推脱着宋可,可那蚊子一样的力气丝毫不起作用。“疼!疼!你放手!” 宋可松开了手,看见丁隽刚刚被他掐住的手腕已经出现了青紫色的痕迹。丁隽猛的站了起来。 “我没用多大力气啊……你怎么?” “我皮肤敏感,讨厌,又要好几天带着印子了……”丁隽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这事儿我会调查,等到有结果你才能走。” “你说什么?别开国际玩笑了,我有好多事情要办呢。你凭什么监禁我?” “凭什么?我告诉你,在我这里,没人可以跟我讲道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我就操了!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没见过你这样不讲理的,你这不是耍混蛋吗?”宋可急了,今天是周五,只有艺术概论这门课,耽误了没什么,但是接下来的周末他要去小姨家看小光,要是被丁隽监禁了,就麻烦了,而且还有其他的打工要去,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着落呢。 “你要是再敢污言秽语,我告诉你,” “你告诉我什么?” 至此,两人的对话声音越来越高,完全脱离了友好会谈的局势,气氛越来越激动,局面越来越不可收拾。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闭上你那张污言秽语的嘴。完了。”丁隽气得脸色发青。 “没门儿!”宋可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笑。”丁隽说着重重的带上了门。 宋可从床上爬下来,只能说是爬,连滚带爬,身上昨天受到的重创,真是要命。 猛的拉开门,门口豁然出现一巨汉,昨天见过的那个,面目狰狞。 “小子,回去。”他冷冷的说。 宋可思考了几秒钟,好汉不吃眼前亏,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跟个巨汉拼……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宋可直接关上了房门,唉……这回废了。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怎么办?静观其变。 宋可扶着床头坐了下来,无聊焦虑的眼神四打猎。纯白色的房间此时不能给他带来一点儿平静,反而让他焦躁不安。 飘忽不定的眼神忽然落在了桌子上的一副相框上,宋可再拖着负伤的身体站起来,伸手够过相框。 相片上是三个男孩子,二十一、二岁的模样,左边的是邱杰,中间的是丁隽,右边的……宋可看了半天,不认识。三个人搂在一起,亲密无间,矮小的丁隽站在高大的二人中间,显得格外的小巧。相片上的每个人都笑得格外开心,开心的让宋可有些嫉妒。 朋友,似乎我从来都没有朋友…… “干嘛?我不回去!”丁遥在电话的另一头硬生生的喊。 “你必须给我回来!”丁隽在电话的这一头使劲儿的压着火儿。 “哥~~”丁遥软了下来,“我透视图还没画完呢,你饶了我吧,要不邱杰又要扒我的皮了……” “你别给我废话,我不管这些,让你回来你就回来,别拿邱杰给我当幌子,还有,你要叫他哥哥,不要直呼其名,听见没有?” “你吃拧了啊?”丁遥又没好气儿了。 “我看你又找抽了,你老老实实给我回来。” “你非让我回去干嘛啊?” “两件事儿,一,你的朋友宋可涉嫌在LABLE贩卖毒品,二,你跟邱杰之间的事情要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丁遥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宋可卖毒品?邱杰跟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崩溃! 邱杰对着画板发呆,整整三个小时了,一笔没动。昨天这画儿什么样子,今天还是什么样子。扔下画笔,邱杰站了起来,在画室里来回踱步。走了好久,思绪却越来越乱,拽开酒柜的门,打开一瓶芝华士,邱杰猛灌了起来。 “邱杰……我……”丁隽低着头,声音沮丧。 “说吧。没事儿。”邱杰靠着车门,一动不动。 “我……你让我怎么说?” “还是选他了?” “……你干嘛还非要问?” “是啊,我干嘛还要问?我这不是自讨没趣儿吗?” “邱杰!我……” “什么也别说了。”邱杰也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那一秒,他的眼睛湿润了。 “邱杰……他,他……”半夜三更,邱杰被电话叫了起来,电话另一头的丁隽声音哽咽。 “丁隽,怎么了?你怎么了?” “李智死了……” “你说什么?”邱杰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死了?李智死了?” “是……啊啊啊啊啊……”丁隽哭叫了起来。 “丁隽,别哭,别哭,你慢慢说。你在哪儿呢?”邱杰的心都纠结了起来。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只是不停地传来压抑的哭声。 “丁隽,你听我说,我问你回答,好吗?” “嗯……”电话那头丁隽呜咽的答着。 “你说李智死了?” “是……” “怎么出事的?他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刹车片被人动了手脚!”丁隽的情绪显然失控了。 “你在哪儿?我现在马上过去!”邱杰开始匆匆忙忙的穿衣服。 “……本宅。” “丁遥,叫哥哥。”丁隽拍着丁遥的脑袋说。那时候,身高占优势的是丁隽。他们两兄弟相差11岁。 “你叫什么?”丁遥闪着贼溜溜的眼睛问。 “我叫邱杰。”邱杰淡淡的笑着。 “邱杰你好。”丁遥笑笑的开了口。 “死孩子!”丁隽猛的敲了他脑袋一下。 那个时候,丁遥正在反叛期,丁隽觉得总让他这么放浪下去绝对不行,所以就找来邱杰指导他画画,这样还能让他收收心。邱杰欣然接受,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再多一点儿时间跟丁隽在一起。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 前尘旧事一如过眼云烟,在邱杰的脑海里不停闪烁。关于丁隽,关于丁遥,邱杰彻底要被他们搞疯了。 “你听我说,宋可这家伙是乖戾,他这人神出鬼没,谎话连篇,阴阳怪气,脾气暴躁,卑鄙下流……嗯,总之一切形容别人不好的成语都可以按在他身上。但是,我保证,他不会贩毒。”丁遥一本正经的说。 “你这是替他辩护啊,还是毁他啊?”丁隽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说。 夕阳映进屋子里,成了丁隽很优美的背景。 “辩护?我没想替他辩护什么,我跟他本来就是死敌,但是,我敢把脑袋拧下来给你,他是绝对不会贩毒的。” “哦?是吗?死敌啊?”丁隽喝了一口茶。“你凭什么能证明你这个死敌没贩毒?” “我操!我说了他不会他就不会!我以为我脑子有问题啊?”丁遥吵吵起来了。 “脑子?你长脑子了?”丁隽浅浅的笑着,“哦,对了,长了,你刚刚还说要揪下来给我呢。” “丁隽!”丁遥站了起来。 “叫哥哥!”丁隽放下了茶杯,表情严肃。“这个事儿就此打住,他干没干我自然会查清楚,你跟我说说你和邱杰是怎么回事儿。” 丁遥看着大哥,忽然觉得越来越陌生了,好像自从李智哥哥出事以后,他就整个人性情大变,其实变了也对,以他原来那种样子,怎么接管李家的势力。 “想什么?说话。”丁隽坐到了丁遥身边。 “我跟他?师父和徒弟啊,你不是一直盼着名师出高徒吗?我在努力啊。”丁遥靠在了沙发上。 “是,我是这么盼着的,但我没盼着你跑到他的床上去。”丁隽冷冷的看着丁遥。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别给我装了,没用。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个鸡巴!”丁遥急了。 啪……猛的一个巴掌扇到脸上,丁遥觉得火辣辣的疼。 “丁遥!把你的嘴给我放干净一点儿。” “你!” “你给我听清楚了,就你那种生活状态,别给我去招惹邱杰,你自己检点一点儿。”丁隽显然也火儿了。 “你丫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手上攥着多少条人命?你以为你自己多干净是吗?你他妈的才是堕落!你别想把你的那些思想强加给我,我干不干净跟你没关系!别想把你那些完不成的梦想都放在我身上,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不是联体人,我他妈的有我的生活……”丁遥激动的说着。 丁隽扬起手,丁遥一把拽住了,猛的一拳挥上去,丁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想不到,丁遥会跟他动手。 “操!从此以后恩断意绝!”丁遥大骂了一句,转身开门向大门走去。 这是丁遥第一还手,以前无论丁隽怎么骂他,怎么打他,他都是听着,忍着。可这一,他对他彻底失望了…… 我没有这样的哥哥。 我的哥哥是那个总是笑笑的家伙,我的哥哥是那个总会宽慰我的家伙,我的哥哥是那个不停鼓励我的家伙。不是这个人,不是这个黑社会,不是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不是这个无理取闹的人,不是这个一意孤行的人。 丁隽,你的岔路走的太远了,你已经无法回头。 丁隽坐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内心暗涌如潮。 丁遥……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我的人生算是废在这里了,可是,你的,才刚刚开始…… 丁遥……我只是希望你的人生能够幸福,可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从小是跟哥哥一起长大的。我没有父母。这是我13岁的时候,哥哥告诉我的。 在我之前的印象里,我的家庭成员是这几个:爸爸,妈妈,大哥,二哥,三哥。 当我知道我其实只有一个哥哥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丁隽跟我说,我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只有两岁,那时候妈妈出了车祸,妈妈的老朋友李叔叔收养了我们。我问,爸爸呢?他说,从来没见过。话题戛然而止。 我到13岁之前一直叫做爸爸的李叔叔是个背景很复杂的人,他生得粗矿,人也豪爽,经常逗我玩儿。我很喜欢他。后来,虽然知道了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依然喜欢他,可是,我15岁那年,他被暗杀了…… 我一直叫做妈妈的杨阿姨是个异常柔弱的女人,她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话很少,总是给我糖吃,喜欢摸我的脑袋,然后哄我睡觉。她是哪一年死得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一天大家都哭得特别伤心。 我一直叫做大哥的李智是李叔叔的长子,我对他的印象是……比较冷漠,他很少笑,很少流露任何感情,除了对丁隽。他们俩好的像一个人,几乎形影不离。李叔叔过世之前一早就拟好了遗嘱,他庞大的家业留给了李智和丁隽,而没有留给他的二儿子李哲,我对此万分不解。李智哥哥是交通意外死的,可是丁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一晚,他哭得几乎脱水了,谁劝也没用。 我一直叫做三哥的李哲是李叔叔的二儿子。他是个挺健谈的人,头脑非常好,总是默默无闻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宣读李叔叔遗嘱的那一天,他丝毫没有表示不满,而后也一直在辅佐李智和丁隽。后来,李智哥哥去世了,丁隽把李哲哥哥提携了起来,一起分担李家的事业。 关于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丁隽。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照顾我无微不至,虽然他总骂我,总打我……但我知道,他只是爱我。可我真的不明白,他怎么就从一个单纯的男孩变成了一个心机城府颇的黑社会。怎么人可以变得这么快?这生活到底是怎么了? 我两天没搭理过丁隽了…… 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直接挂了。 我现在有点儿担心宋可…… 怎么说呢,我不喜欢他,他脾气太冲,而且……嘴巴太坏。 可我真的知道,他不是个坏人。 说他贩毒,打死我也不信。 可是……丁隽现在变成这样…… 我真怕…… 宋可,你要是被他们弄死,你可别怪我,这事儿跟我真的没关系…… 宋可,我怎么才能帮帮你呢? 我记得妈妈跟我说过,哦,不对,我还是应该叫她杨阿姨。 她说,丁丁,这个世界上你不能欠别人的,否则,这一生你都会活得不安。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黯淡。语气中透出的那丝凄凉让我特别的难受。 但那时候,我不懂这句话。 我不知道一句简单的对白包含着什么。 可我现在好像知道了,我觉得,我要是不救宋可,我这一辈子都会不安。 怎么办? 谁能帮我…… 也许…… 只有…… 那个人了…… 我从来没想过人的命运是否公平这个问题,因为想也没用。 但我现在在想,人的命运怎么能够这么不公平! 我被监禁了,监禁了两天了。 我的手机,我的包儿,甚至我的衣服都被他扣留了。 我觉得我认识丁遥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真的,我敢很肯定的这么说。 因为,现在监禁我的人就是他哥哥。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们俩一点儿都不像。 长得不像,行为不像,说话更不像。 但是,有一点儿倒是很像……都是流氓! 我从来都不怕流氓,真的。 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流氓,就真的比较可怕了。 丁隽不打我,不羞辱我,不虐待我,不欺负我。 他就是关着我,这才让人崩溃! 关于我的人生,我是特别不想去回忆的。 我出生在南方一个靠海的城市。我几乎没有什么关于童年的快乐回忆。 我妈,其实我特别不想叫她妈妈,但我欠她十个月房钱。这是这辈子也还不清的。她给了我生命,虽然这是我被迫接受的。 关于这个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听外婆给我说,我四岁以前都是跟着她的,跟着她……卖淫。 我这么说也许太恶毒了,但事实就是如此。可外婆说,我妈不是,她就是一朵交际。 是的,交际,这个等于什么?高级妓女。 外婆说,我是四岁的时候到北京的。我妈把我送来的。 那天,外婆跟她吵架了。 外婆大叫,我是跟你说过,要善于利用属于女人的资本,但我没说你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生下一个孩子! 我妈回嘴,没办法,这是附带的,我也不想。反正,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我能把他掐死? 那一晚,外婆说她第一动手打了我妈。 我外婆是个很好,很和善的人。她从来不跟我说她自己的事情。但我隐隐能感觉到,她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 外婆说过,她的一生都是个错误,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我知道她是真这么想的。 我妈把我交给外婆以后就消声匿迹了,再出现是3年以后,这她又抱回来一个孩子,外婆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孩子,然后哭了。 小光就是这么来到我的生活中的,我非常喜欢我的这个弟弟,没有理由的。也许,我就是觉得太孤独了,因为,外婆总是在睡觉…… 我喜欢和小光一起玩儿,喜欢小光开心。 渐渐地,小光似乎成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我们在外婆家的时光一直是美好的。 外婆喜欢做饭,而且手艺一流。外婆不睡觉的时候会带我们去公园玩儿…… 但这些美好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外婆是在我13岁那年过世的,那一年她还不到6岁……死于肺癌。 我其实总跟她说,你要少抽烟,少喝酒。 可是,她每只是笑笑,然后,继续抽烟,喝酒。 后来的后来,在外婆的葬礼上,我才知道,她还有两个闺女。我妈排行老二。 我妈没有来参加外婆的葬礼,因为,没人能找得到她。 带我们走的是大姨。她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早早离了婚没有子女。 她酗酒,每喝多了必然要打我和小光。 我身上的伤基本上都是她的杰作。 我总护着小光,我觉得如果她把我打死都没关系,只要她对小光好。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除了画画。因为,它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沉浸其中的东西。 我所有的画板、画具、画纸都要自己想办法买。 小光喜欢音乐,他的乐器也要我来出钱。 大姨什么都不会给我们,甚至我们得经常饿肚子。 大姨是跳楼自杀的。 这是警方说的。 但我觉得,她不过就是喝多了失足而已。 那一年,我刚好18岁,高中毕业考上大学。 我想过放弃学业,我觉得我为了小光放弃什么都不过分。 可是,小光说,如果这样,他也不要继续念书了。 结果,我带着他找到了小姨。 我对小姨说,请您收留小光。 那女人笑笑,说,行啊。可我们家族有遗传的虐待症。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我敢拿我的生命发誓,我的外婆,她们的妈妈,没这个毛病! 我怕她虐待小光,特别的怕。可是,除了她那里我们找不到别的地方可去。 我还不够强,强到可以完全的保护小光。 我今年马上就19岁了,可我没钱,没工作,没有任何的能力抚养小光…… 小光天生是个音乐家,我坚信。 所以,为了他,我要变得强,强大到可以给他一切,为此,我不吝惜任何的付出。 小光,你现在好不好呢? 哥哥太没用了,我现在只想见见你,抱抱你。 可我,出不去…… 一路上,丁遥都在淋雨,狂风呼啸着打在身上。丁遥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用力敲着邱杰的大门,丁遥不禁暗暗诅咒,这该死的混蛋是不是死了?还他妈的不开门。 “邱杰!你个SB,你丫死了,开门啊!!!!”丁遥奈不住性子大叫了起来。 大门猛的被拉开,丁遥看到了一张盛怒的脸。 “看什么看?死了舅舅啊?” “瞧你那德行。爬着来的啊,浑身是泥。”邱杰上下打量了丁遥一番。 “去你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丁遥推开邱杰,大大咧咧的闯进了屋子。 “浴室在左手边,赶紧洗澡去。”邱杰扔下这句话转身进了屋子。 “哎呦~~画的真好~~”丁遥怪声怪气的站到了邱杰背后。 “少给我阴阳怪气的。”邱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找干呢吧?不穿衣服。”转过头来继续画画。 “没衣服,都脏了。”丁遥甩甩带水的头发,吐了吐舌头。 “隔壁卧室衣柜里有,自己找去。” 丁遥转身出了门,回来就席地而坐。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邱杰放下了画笔,转过身来盯着地上的小子。 “鼻子底下长嘴不会问啊?”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小时候明明挺可爱的。” “那叫年少无知。”丁遥又把他撅了回去。 “你就贫吧,说,来干嘛?”邱杰说着点上了一颗烟。 “给我一颗。”丁遥凑上前抢过了烟盒。 “最讨厌Marlboro。” “有本事你别抽。” “……没本事。我身无分文了。”丁遥靠着邱杰的腿,吐出了一口烟。 “哈哈哈哈哈……”邱杰笑了出来,“……等等,莫非你是从学校走来这里的?” “是啊,我去画室找你,没人,于是就下楼问了看门的大爷你的地址,然后就走过来了,谁知道他妈的下起了暴雨。” “冻着没有?”邱杰伸手抚摸着丁遥短短的头发。 “没啦。” “你干嘛不打我电话?” “忘了。” “……”邱杰彻底无语了,该说他单纯呢,还是缺心眼儿? “你丫傻了?”见邱杰半天没说话,丁遥抬头看着他。 “说说吧,你这么晚找我干嘛?欲求不满了?”邱杰说着拽起了丁遥,安安稳稳的把他放在了腿上。 “去你妈的。”丁遥给了邱杰一拳,“大爷我来问你两件事儿!顺便求你一件事儿。” “你这是要求人办事儿的态度?”邱杰挑了挑眉毛,嘴里叼着烟懒懒的说。 丁遥拿下了他嘴里的烟,把唇贴了上去,继而送上了湿润的舌头。 邱杰被这温柔的一吻搞了一个晕头转向。 “这样可以了吧。”丁遥放开唇,搂住了邱杰的脖颈。 “……这样更可怕。” “你丫这个鸡巴人,大爷我这么求你还不行?”丁遥瞬时又换回了凶恶的嘴脸。 “你瞧你,装都装不过三分钟。说吧,你要求我什么?” “我先问你两个问题。”丁遥紧紧盯着邱杰的眼睛,谁知,下一秒就被邱杰拦腰抱了起来。“我操!你丫干嘛!放我下来!” 任凭丁遥怎么捶打,邱杰丝毫不理会,直接把丁遥扔到了床上。 “躺着问,我累了。”邱杰说着躺到了丁遥身旁。 “关于我哥,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邱杰看着丁遥,这小子现在的眼神无比的认真。 “你哥?你哥你应该比我了解啊。” “了解个鸡巴,了解还用问你啊?快说。” “你哥……你哥姓丁,叫丁隽,有个弟弟叫丁遥,” “我抽你!”丁遥说着跳了起来,骑到了邱杰身上。手紧紧的掐住了邱杰的脖子。 邱杰笑了笑,“掐,有本事你掐死我。” “你!” “我什么我,”邱杰说着,翻身压住了丁遥,“你又找干呢吧?”一丝坏笑又挂上了嘴角。 “你混蛋!!!!”丁遥使劲的推着邱杰。 “说吧,打听你哥的事儿干嘛?” “你要是告诉我就说,不告诉拉倒。” “哎呦,还挺有骨气啊。” “你到底说不说!”丁遥急了。 “我说,丁丁啊,你可要搞明白,现在是你求我告诉你,你这态度有问题啊。”邱杰不紧不慢的说。 出乎意料的,丁遥凑了过来,伸手直接解开了邱杰的裤子,拽下内裤,把嘴凑了过去。 “你干嘛?”邱杰被丁遥的这一举动吓着了。 “这样求你是不是就行了?” “丁丁!”邱杰拽起了跪在床上的丁遥,“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关于我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为什么而哭,为什么而笑我通通不知道!”丁遥有点儿语无伦了。 “丁丁,丁丁。”邱杰把丁遥拽到了怀里。 丁遥觉得异常的痛苦。 “别哭,别哭,你跟丁隽怎么了?” 听到邱杰的话,丁遥才知道,自己哭了,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满面泪痕。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邱杰捏住了丁遥的下巴。 “翻脸了……彻底的翻脸了……我动手打了他……”丁遥情绪激动,浑身都在颤抖。 邱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翻脸的?” “……先开始是他诬陷宋可贩毒,然后……他说我脏……让我别招惹你。”丁遥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掉下来。“我他妈的怎么招惹你了?你说,我怎么招惹你了?是你这个王八蛋侮辱我,侵犯我!你这个混蛋四年前诱奸我,你不是人,然后你就抛下我一走了之,现在你回来了,又来找我,你一一的……” 丁遥的哭喊声被压住了,邱杰狠狠的吻上了他,他侵占他的唇,他的口腔,他的舌头放肆的舔着每一寸能探索到的地方,直到丁遥安静下来。 “你怎么那么笨啊,我喜欢你啊。你以为你是绝色美人啊,我非得死缠着你不可,我只是喜欢你啊。”邱杰胡噜着丁遥的头发,安抚着这个失控的少年。 丁遥呆呆的盯着邱杰,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喜欢我?” “废话。” “你怎么会喜欢我?”丁遥痴痴的问。 “我还想知道呢。操!”邱杰说着,拉开了床头柜,摸出了一盒烟。 丁遥失神的望着眼前人,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离开了身体。 “我说,你傻了吧?”邱杰拍着丁遥的脸。 丁遥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 “躺下,”邱杰说着,拉着丁遥一起倒在了床上。“想知道你哥什么你问吧,有什么想问的都说出来。” “……我哥跟李智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嗯……情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邱杰感觉自己的心扭了一下。 “什么?” “情人。”邱杰重复了一遍。 “原来如此。” “我们三个从小学就混在一起,直到上了大学才分开,我念的美术,你哥念的财经,李智念的管理。李哲也常和我们玩儿在一起,每照相都是他长机,所以后来我们都说,每出去玩儿都是四个人,可照片上永远只有三个。” “他们特别相爱吧?”丁遥望着天板说。 “是。直到生死将他们分开。” “丁隽是为了他接手帮派的?” “对。” “那个世界完全不适合他。” “没错,所以他只负责旗下公司什么的运营问题。” “啊?” “其他的都是李哲在负责,当然以前是李智负责。” “你是说他没杀过人?” “多新鲜啊,就他那身子骨……还是当军师适合他,他脑子快。” “那他变得越来越冷漠……” “他把自己封闭了,李智死了……他的心就死了……他现在只想着帮李智打理好李家的一切,别的什么也不想。再说了,你见过活泼可爱的黑社会吗?他那是装的,傻蛋。” “原来是我误会他了……”丁遥咬了咬嘴唇,“……那你跟我哥是什么关系?” “你这问题……” “咋了?” “我以前一直喜欢你哥。” “什么?”丁遥又是一声惊呼。 “在我和李智之间,他选了李智,所以……我退出了,只想默默的看着他。我承认,那年我抱了你是因为你是他弟弟,我想从你身上找到他的影子……可是,跟你贴的越近我就越觉得你是你,他是他,你们完全不同……那时候,我脑子完全乱了,我觉得我不可能对个小孩子认真……所以,我又一跟你哥求爱了,我以为李智死了他会给我机会,但他婉转的再一拒绝了我……” “所以那一年你走了?” “是。我去了意大利,因为那时候正好收到了那边一个老师的邀请,而且发展的空间也很大……但奇怪的是,这四年里,我常常想起的不是你哥而是你……”邱杰说着,抚摸着丁遥光洁的脸,“我发现,我真是对你认真了。” “你丫真烦!”丁遥的脸一下子红了。拉起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脸。 “还有什么要问的,问题宝宝?”邱杰饶有兴致的看着丁遥略微有些颤抖的身体。 “鸡巴的,没有了。”丁遥闷声说。 “行,没有了干正经事儿吧。”邱杰说着,一把掀开了丁遥的枕头。 “讨厌!讨厌!讨厌!”丁遥红着脸大叫。 “你这四年有没有找过别的男人?”邱杰一边吻着丁遥细腻的皮肤一边含糊不清的问。 “找个鸡巴,大爷我只干女人!”丁遥使劲的推着邱杰。 “别挣拔了,好好配合一下吧。” 衣服一件件被剥了下来,丁遥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在发烫。邱杰锐利的眼神落在他赤裸的身上让他难为情。 “你丫看个鸟毛啊!变态!” “你的意思我能不能直接理解为,你要我现在就上你?”邱杰戏谑的笑了。 “操你大爷!”丁遥猛的踢了一脚,却被邱杰在半空中截住。 “别买弄了,你那点儿功夫都是我教你的。” “操蛋!” “好风景啊,哈哈哈哈哈……” “你混蛋!”丁遥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要烧起来了。 涂抹上润滑剂,邱杰一挺身进入了丁遥。 “嗯……”丁遥被猛的刺穿,口中的呻吟声倾泻而出。 “叫吧,我喜欢听你叫床,丁丁。” 丁遥放肆的呻吟着,手紧紧的勾住了邱杰的脖子,手指插进他丝绸一样的长发里。不疼,一点儿都不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快感。原来,两情相悦的性爱这么舒服,丁遥第一觉得跟邱杰做爱非常的舒服。 身体和身体的纠缠,唇和唇的碰撞,两个人粗重的喘息,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妙。 “嗯……啊……不行了……”丁遥迷迷糊糊的呢喃着,“抚摸我。”这声音接近一种哀求。 邱杰的手熟练的套弄着丁遥的下体,他能感觉到身下人剧烈的颤抖,随之后庭也在急剧的收缩,这种强烈的快感带动了邱杰最的欲望,他狠狠的吻上了丁遥,两人几乎同时爆发了出来。 “……丁丁,我喜欢你……”邱杰搂着瘫软的丁遥柔声说。 “你一晚上说了十遍了,操!”丁遥嘴上说的不懈,身体却又往邱杰的怀里挤了挤。 “我发现你嘴上从不吃亏。”邱杰笑了。 “废话,身上都吃亏了!嘴上再吃亏,岂不是亏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个鸟毛,你个混蛋!” “我吃定你了,丁丁。” “吃你妈了个头!” “对了,你来的时候说,你有事求我。”邱杰忽然想了起来。 “呃!操蛋!我把宋可那事儿给忘了!”丁遥一声大喊。 “你可以走了。这几天不好意思。”丁隽把宋可的东西都扔给了他。“还有,这个给你。算我给你的补偿。” 宋可接过丁隽递过来的信封,打开看了看,厚厚的一叠百元大钞。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可直视着丁隽。 “事情我调查清楚了,确实是我误会你了,这算是给你的误工费吧。”丁隽一直不抬头。 宋可察觉到丁隽很异样。 “不需要,钱我自己会赚。”宋可把信封扔到了桌子上。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丁隽猛的抬起头来。语气坚决。 “你怎么了?”宋可看到丁隽一双红肿的眼睛给吓了一跳。 “没事儿。”丁隽别过了脸。 “操!你这人真别扭!”宋可掰过了丁隽的脸,“你看看你眼睛都成什么样儿了?你这儿有眼药水儿没有?”宋可说着,抽出了床头柜上的面巾纸,小心的擦拭着丁隽的眼睛。 丁隽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泪啪啦啪啦的掉了下来。 “我说你怎么又哭了?你别吓我啊。”宋可有点儿不知所措。“你躺床上去,我记得我包儿里有眼药水儿,小光有点儿沙眼,经常要用的。” 宋可急急忙忙的翻着包儿,见丁隽电线杆子一样的立在那里,一把把他按到了床上。 “躺着,等着上药!” “我……”丁隽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啊!躺下!啊!找到了!”宋可说着,也坐到了床上。“过来。” 丁隽是被宋可强行拉过来的,“躺我腿上,睁眼!我说你睁眼啊!”宋可正要滴眼药,丁隽偏偏闭上了眼睛。 “我说你脸红个什么大劲儿啊!你是大姑娘啊!”宋可拍着丁隽的脸,“睁眼!” “讨厌!”丁隽嘟囔着,用手推脱着宋可。 宋可不理会,直接扒开了丁隽的眼皮。 透明的液体滴到明亮的眸子上,丁隽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上方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睁眼!” 整个上眼药的过程就像一场战争,宋可使劲要丁隽睁眼,丁隽死活要闭眼。上个眼药,眼药水用了半瓶儿。 “我自己来!”丁隽抢过了宋可手里的面巾纸,胡乱的擦着脸。“你这是什么技术啊?” “废话!还不是你乱动闹的!操!” “满口污言秽语!”丁隽说着爬了起来。“哎,你也有个弟弟?” “是啊。很可爱的。”宋可笑了。 “比丁遥可爱吧?” “我说你这人有个毛病,哪壶不开提哪壶。”宋可一听到丁遥的名字,脸一下子黑了。 “……我弟弟为了你可是跟我翻脸了,你就那么讨厌他?” “啊?为了我跟你翻脸?”宋可觉得有点儿晕。 “也不完全是……对了,你喝酒吗?”丁隽揉着眼睛说。 “别揉了,你眼睛想瞎了啊!”宋可拽住了丁隽的手。 “疼!”刚刚有点儿褪去的青紫色印记又印上了新的伤痕。 “抱歉……” “我说你喝酒不喝?” “无所谓,反正我千杯不醉。”宋可靠着墙说。 “喝什么?” “随便。” 丁隽爬下床,抓起电话,让楼下的佣人拿了酒上来。 “我说,丁遥真跟你急了?” “嗯。”丁隽抿了一口酒说。 “就因为我那事儿?” “也不全是……我还……” “你还干嘛了?”宋可歪头看着丁隽。 “我还说他生活不检点……” “他呢?跟你对骂了?” “没……他直接给了我一拳。” 噗……宋可把刚刚喝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你别说,这倒是真像他的风格。” “他说你们俩是死敌,为什么啊?我觉得你俩应该特合拍。”丁隽的小脸因为酒的原因染上了一抹绯红。 “……你知道我俩是怎么认识的吗?”宋可撇了撇嘴。 “怎么认识的?”丁隽觉得头有点儿晕,索性也和宋可一样靠在了墙上。 “我说我给你一百块钱,你让我打你一个嘴巴。” “那丁遥说什么了?” “他直接给了我一拳。” “哈哈哈哈哈哈……”丁隽笑抽了。 “你丫别笑了,那事儿气死我了。” “嘿!”丁隽推了宋可一下。 “干嘛?” “你说丁丁是不是真的再也不理我了?” “……应该不会吧。” “你弟弟乖吗?”丁隽转移了话题。 “乖啊,特别乖。很多时候我觉得小光比我懂事。” “……真好,你这个哥哥比我当的成功多了。”丁隽的眼光黯淡了下来。 “才没有,明明是你比我成功,我什么都给不了小光,我没钱,没地位,什么都帮不了他,他现在还在我小姨家里,我真担心她会不会打他……” “打他?”丁隽离宋可越来越近,满身的酒味儿,满脸的醉态。 “是啊。我妈的姐妹都是虐待狂,你看我身上,全是我大姨的杰作。”宋可说着,拽下了套头的T-SHIRT。 “老天!”丁隽看到了宋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几乎数不清。 “所以你把我关起来我郁闷死了,你害我这星期都见不到小光了!” “哎……你说我脑子是不是有病?”丁隽索性躺在了宋可的腿上。 “我说,你喝大了吧?”宋可拍了拍丁隽的脸。 “没有!你先跟我说,我是不是有病!”丁隽拽着宋可的手问。 “你有什么病啊?”宋可无奈,只能接着丁隽的话说下去。 “……你说我干嘛要跟丁丁争风吃醋啊?” “啥?”宋可敢保证自己没喝多,可耳朵怎么出问题了? “邱杰跟我说……他喜欢丁丁……你要知道,他以前一直喜欢我的,我明明不喜欢他……可就是听着别扭……” “啊?”宋可的脑袋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喂!”丁隽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那个……那个……你喝大了,睡吧。”宋可想把丁隽按到床上,谁知被这个醉鬼一拽,索性连自己都跌到了床上。 酒杯落到了地毯上,沉闷的一响,酒撒在了白色的长毛地毯上,格外鲜明。 丁隽手里的杯子也是摇摇欲坠,宋可拿过了他手里的酒杯,刚刚放到床头柜上,身旁的人忽然抱住了他。 “疯了啊你!放手!”宋可拽着背后的那只手,他就不明白了,那醉鬼怎么那么大的力气,死缠着不放。 空气中弥散着酒精的味道,宋可觉得头有点儿晕了,怎么搞的?明明没喝多少啊。 两个人较着劲儿,终于,丁隽抱着宋可的手渐渐松开了,可他翻身爬到了宋可身上,并且把唇贴了过来。温软的唇伴着淡淡的酒精味道吻上了宋可的。 宋可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能被动的感受着唇舌间的嬉戏。 绵长的吻终于在两个人都快要窒息的时候终止了。 大口喘息着的宋可目光直直的对上了丁隽迷离的眼睛,一双手极力想在两个人之间推开一个距离,可是丁隽的身体就像软体动物似的怎么也推不动。 双手被丁隽用力的握住,裤子下的分身在不断挣扎的摩擦中渐渐的起了变化,宋可想保持最后一丝的清醒,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来控制那呼之欲出的欲望。可是身上的丁隽却不合时宜的不断地推进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不断地向着宋可的身体贴过来。 两个人的身体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敏感,不知何时,丁隽衣衫半裸的样子在宋可的眼前骤然出现。宋可脑海中最后的一丝理智被彻底击垮,原来一个男人竟然也可以有如此魅惑人心的表情。 丁隽裸露的肌肤染上了一抹好看的粉红色,细薄的汗珠在透明的肌肤上顺着胸前流淌了下来,打湿了轻薄的衬衫。宋可想要抽出被紧紧握住的手来抚摸每一寸粉红,可却依然用不上力气。只能尽量的抬起头吻上丁隽胸膛上那缓缓流淌的汗珠。 感受着握着自己双手的手指轻微的颤抖,宋可知道,丁隽喜欢这样。于是扬起头在丁隽的胸前留下一个又一个淡淡的吻痕。他的皮肤果然很敏感,轻轻的一个吻,就会留下印记。 丁隽为突如其来的快感颤栗着。不自觉地松开了禁锢着宋可的手。两个人的手指就像探索般的在彼此的身上游弋着。阻碍身体接触和碰撞的衣服被彻底的除去。宋可一翻身将丁隽压在了身下。 丁隽的双腿随意的分开着,仿佛在邀请宋可的进入。宋可此时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折服,欲望在不断的升腾中进入了丁隽的身体。 “啊~~”被进入的一霎那,丁隽抽搐了一下,这个身体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接纳过男人了。 宋可没有和男人有过性的接触,粗鲁的动作使得红色的液体在白色的床单上蔓延开来,木质的床发出吱呀的低吟。随着一波又一波的碰撞宋可在不断收缩的紧室中泻了出来。随后疲惫的伏在了丁隽的身上。 丁隽粘稠的白浊喷洒在宋可的小腹上,那是一种滑腻而粘稠的感觉。 听着耳畔丁隽细腻的喘息声,宋可忽然想吻吻身下的人。撑起身体,却看到了丁隽满脸的泪痕。那是一种无声的哭泣。这场眩晕的性爱倒是把丁隽的醉酒折腾醒了。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宋可尴尬的问。这是他第一的性行为,可对象却是个男人。 “……是我自己弄疼我自己了。”这是丁隽给他的回答。 喝醉了不是借口,丁隽对自己说。 我只是想借一点点儿爱…… 一个人太寂寞了…… 李智…… 我现在真的很内疚…… 眼泪不停地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四少爷,您等等。”佣人拦住了直接往楼上冲的丁遥。 “放手!丁隽呢?让他把宋可给我放出来!” “大当家病了。” “你放手!”丁遥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人。 “邱先生……”佣人无助的看着邱杰。 “你让他上去,没事儿。” “那个孩子,大当家让他走了,真的。” 丁遥不管身后的对话,一把推开了丁隽的房门。 一股浓烈的酒味儿传了出来,丁遥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丁隽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缩成了一团。 屋里开着冷气。 “嗯……”丁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丁隽,看不见脸。 他这是什么毛病,大热天开着冷气盖被子? 九月的下午,依旧很热。 丁遥走过去拉开了窗户。伸手关上了冷气。 “你给我开开。”丁隽背对着丁遥开口了。 丁遥往里推了丁隽一下,直接坐在了床上。 “你抽疯啊,大热天开着冷气盖被子?”丁遥想伸手摸摸丁隽是不是发烧了。 丁隽一下子闪开了。又往里缩了缩。“你不是恩断意绝吗?” “……哥,我……”丁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死他也不想认错。 “我让宋可走了,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就出去吧,我不舒服。” “不是,我不是光为这件事儿来的,我……” “我头疼,你出去。” “你跟谁喝酒了?”丁遥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一个杯子。地上有一个杯子。 “……没谁。我自己喝的。” “你自己用两个杯子?” “你管那么多干嘛啊?出去!” “哥,”丁遥再一把手伸向了丁隽的额头,滚烫。“操!你发烧了干嘛不说,躲在被子里吹冷气你想死啊?”丁遥说着,伸手要扯开丁隽的被子,“起来,看病去!” “你别碰我。”丁隽死死拉着被子。 “你想死啊?你都烧成这样了,不想去医院我喊医生来。”丁遥万般执着。 “不用,我睡睡就好了,你回学校吧。” 丁遥看着丁隽,他的神态明显不自然,被子一直没过了脖子。 “你到底较什么劲儿啊?”丁遥说着用力撤过了被子。 “没……”丁隽还没说完,被子已经被丁遥拽了过去。 几乎三十秒,这个房间安静的可怕。 丁遥望着丁隽愣住了,他身体上斑斑驳驳的都是吻痕,映衬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淫荡。身下的床单上,有血迹。 “你……你……你跟什么人干了什么?” 丁隽慌忙的抢过被子,却猛的迎上了站在门口的邱杰不可置信的眼神。 宋可靠在M艺术学校大门外的一棵大树上,叼着烟,眼神迷离。 下午三点的阳光洒在身上,有些灼热。 看着三三两两走出校门的孩子们,宋可觉得眼神发飘。 上帝。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怎么能……怎么能…… 宋可想起丁隽落寞的眼神,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我自找的,没事儿,你走吧。” 宋可怎么也忘不了丁隽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态。 那其中有着后悔,彷徨,不安,愧疚,甚至是对自我的一种厌恶。 宋可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混蛋,可是,这一回,他觉得自己真是玩儿大了。 他曾经发过誓,如果他碰了哪个女人,他一定会一辈子对她好。绝对不会始乱终弃…… 他绝对不想自己让什么女人变成母亲那样,变成外婆那样,变成…… 可他偏偏占有的是个男人…… “哥!你怎么来了?” 小光扑到宋可怀里的时候,宋可神志依然模糊。 “你上周末干嘛不来?我等你等到半夜!”小光摇晃着宋可。 “哦,啊……我,我忙啊……”宋可第一对小光撒谎了。“我现在不是来了嘛?走吧,给你改善改善伙食,想吃什么?” “你来的正好,今天顺便我也请你,我晚上约好小桃一起吃饭的。”小光笑着说。 “小桃是谁?”宋可怎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小姨啊!不过她让我叫她小桃!她说她的朋友都这么叫她的。” “啊?你们?” “小桃超级好的,我喜欢死她了!!!走吧,走吧,咱们一起去超市!”小光兴高采烈的说。 “你哪儿来的钱?小姨给的?”宋可迷惑不解。 “才不是!我自己赚来的!” “你赚来的?你怎么赚来的?” “你别八婆了,边走边说吧!今天超市羊肉大减价的!”小光拽着宋可就走。 超市里人不多,也许是时间早吧,多数的人现在都还在工作。 “你在酒店的大堂弹琴?”宋可推着购物车跟在小光身后问。 “是啊。小桃总是找不到好的工作,我想帮帮她,就看了招工的信息,然后就去了。” “你谎报了年龄吧?” “……是啊,不过他们喜欢我弹琴,所以应该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哥,你觉得生菜好还是白菜好?” “你喜欢什么就选什么,我无所谓。” “那就生菜吧,小桃喜欢!” “我说……” “嗯?”小光把生菜扔进了购物车,看着宋可。 “她……小姨没有虐待你?”宋可想起那女人的脸总觉得可怕。 “哈哈哈……她啊,刀子嘴豆腐心。人可好了,她知道我睡觉前要搂着人,现在索性天天陪我睡,每天她还会给我唱催眠曲呢。” 宋可不能置信的看着小光。 “真的,真的。小桃还说有点儿怕你呢,说你总是扑克脸,看着冷冷的,所以她不自觉的就想挤兑你。啊!土豆,土豆可不能忘!” 抱着一大堆的蔬菜,水果,肉类……小光和宋可摇摇晃晃的向小桃家走去。 “哥,你敲门啦,我没手拿钥匙。” “哦。” 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门,小桃开门了。 “死孩子,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给我,赶紧给我。”小桃抢过了小光手里的东西。 抬眼才看到宋可。 “啊!你来了……快进来吧。” 宋可看着小桃把一大堆的东西运进了厨房。进进出出,手脚麻利。 小桃是三姐妹中最小的一个,今年刚好31岁,比宋可的妈妈小六岁。和宋可正好差一轮。 “吃梨子吗?秋天干燥,适合吃梨子。”小桃在厨房一边洗水果,一边问。 宋可知道她在问自己。 “哦,不用了。” “哥,你别老这么客气,要不小桃可急了!”小光蜷在沙发上说。 “你个小毛头,好好打你的游戏吧。我去帮小姨,你听话!”宋可摸了摸小光的头。 “小姨我帮你。” “麻烦你叫我小桃可以吗?一听小姨这个称呼我就觉得自己老的不象话!”小桃一边择菜一边说。 “哦,好。”宋可木讷的说。 “叫啊。” “小……小桃……” “嗯,乖哦!那我叫你小可儿。哈哈哈……” “小光给您添麻烦了。”宋可削着土豆皮说。 “别您您的……” “啊。抱歉。” “小光比你可爱多了,小可儿你怎么总客气?你就好像做了个罩子把自己罩了起来,冷冷的,一点儿也不可爱。小光不麻烦,你才麻烦!”小桃嘟着嘴说。 “……是,我这人性格是有点儿……别扭。” “不是有点儿,是忒别扭了!” “……” “小光给我看了你的画儿,真棒,你们两个都真棒,你画画超级厉害,小光钢琴弹的超级厉害,你们都有出息。啊,把葱递给我。”小桃指着洗手台上的葱说。 “哦。好的。给。” “小可儿……你真冷。”小桃盯着宋可的眼睛说。 “啊?” “我说你真冷淡,对谁都这样吗?对情人也这样?在床上也这样?”小桃眨着眼睛认真的问。 不知怎么的,宋可听到“情人”这两个字,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丁隽在床上的样子。 “哎呦!”刀子一下子割到了手指。 “你笨蛋啊!”小桃一把拽过了宋可的手,把滴着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啊?”宋可愣住了。 “好了,好了,洗洗。”小桃忙活着。“艺术家,你小心一点儿啊,想什么呢?想你女人啊?靠,你脸红的厉害,你女人漂亮不?多大?干嘛的?”小桃噼里啪啦的说着,宋可完全插不上嘴。 “哪儿有什么女人……”宋可觉得自己的脸发烫。 “哎呦,还害羞了,没有才怪,正是性欲旺盛的时候嘛,你看看你,还遮遮掩掩的。” “小桃!你为老不尊!” “瞎说,我哪儿老了!!!”小桃捏着宋可的鼻子说。 整个晚饭吃下来,笑声不断。三个人很容易的就打成了一片。 等宋可和小桃收拾完桌子,小光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卧室是哪间?”宋可抱起了小光,低声问小桃。 小桃指了指最里面的那间屋子,宋可把小光抱了进去。 “看来小光真的很喜欢你。”宋可坐在沙发上说。 “喝酒吗?”小桃打开了一罐啤酒。 “好啊。” “嗯,小光跟我特合得来,我喜欢他。”小桃递给了宋可一罐啤酒,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热嘛?要不要开冷气?”小桃说着,拿起了遥控器。 “不了,自然风挺好。”宋可摆了摆手。“可以抽烟吗?” “自便。”小桃耸了耸肩。 宋可点上了烟,叼在嘴里,若有所思。 “……我听小光说……静姐总打你?”小桃喝了口啤酒说。 “哦。啊。没事儿。都过去了。”宋可整个人陷在烟雾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静姐,还有你妈,都不是坏人。先说静姐吧,她结婚特别早,嫁了一个小有成就的男人,她不爱他,是为了咱们家才和他结婚的。后来,那男的有了新欢,静姐就被揣了,那时候她怀着那男人的孩子。都六个月了,硬生生给做了。静姐总说自己不爱他,也不在乎那没出世的孩子,可她总是在夜里悄悄地哭,后来开始酗酒了,神志也就彻底崩溃了……再说你妈,你知道我妈,也就是你外婆身体不好,她一个人拉扯着我们三个拖油瓶几乎耗尽了体力。你妈出去……那个,”小桃用了“那个”这个词,看了看宋可的脸色,“她也是想帮帮你外婆,可是这条路不好走,一旦陷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你们长的不像,性格也不像。”宋可看着小桃说。 “能像才新鲜呢,我们三姐妹三个父亲。”小桃把剩下的啤酒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我妈这辈子……操,忒不容易了。就没为自己活过!” “你跟我讲这些干嘛?”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恨你妈,小光说……你恨她。” “……”宋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小可儿,你有喜欢的人嘛?”小桃盯着宋可的眼睛问。 “喜欢的人?”宋可重复了一遍。 “嗯。就是女人啦。”小桃笑了。 “没有。”宋可斩钉截铁的回答。 “啊?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 “靠,你都这么大了,太不正常了!你该不会被咱家刺激的喜欢男人吧?”小桃笑抽了。 宋可叼着烟看着小桃,没说话。 “崩溃!真是真样啊?”小桃凑了过来。 “我……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理顺了说。”小桃说着,又打开了一罐啤酒。 “我今天和一个男人……那个了……” 噗…… “咳咳咳咳……”小桃被呛着了。“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了……” “感觉恶心吗?”小桃一边擦嘴一边问。 “……没觉得……” “舒服吗?” “……说不出来……反正……好像不讨厌……”宋可脸红了。 “还想再要吗?” “……” “问你那,死孩子,你说话啊!”小桃用脚踢着宋可。 “……不知道,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 “……完蛋了,你真是喜欢男人……” “不是!我只是想要他。他,他真的……挺可爱的。” “倒塌!跟你一样大的男孩子?” “不是。” “比你小?” “比我大。” “大多少?” “大……好像……不知道,反正比我大……” “干嘛的?” “……好像是……黑社会……” “上帝!老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宋家一定遭诅咒了!”小桃举着酒罐大叫。 “你别叫,小光在睡觉!” “哦,对。那……你们……谁在上面?” “……我。” “你主动的?” “……他。” “他喜欢你?” “……不喜欢吧……” “小可儿,我被你搞晕了……我帮不了你了……”小桃直接把自己放倒在了沙发上。 宋可打开宿舍的门,屋内的情景果然不出所料…… 丁遥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干净整齐的屋子折腾的昏天黑地,让你无从下手收拾。 宋可听到浴室里有哗啦哗啦的水声,浴室门口东一件西一件的扔着丁遥的衣服。 “崩溃!”宋可念叨着,决定开始收拾屋子。 足足愣了五分钟,愣是不知道该怎么整理才好。 还是先从脏衣服开始吧,把乱七八糟的衣服全都扔进洗衣机,地板上果然腾出了下脚的地方,接着依是桌子,画板画具,凌乱的床铺。 “哎呦?你还活着啊?” 宋可正擦着桌子,忽然听到了丁遥嘲讽的声音。猛的抬起头,看见丁遥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上身赤裸,裤子的扣子也不系。淡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不知怎么的,宋可看见丁遥的脸,立马想起了丁隽。 “哑巴了?说话啊。”丁遥撞了宋可一下。 “去你妈的。”宋可转过了身。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大爷我难得关心你一下,你就这态度啊?”丁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宋可不理他,继续收拾屋子。 “宋可。” “干嘛?” “你没事儿吧?他们有没有打你?”难得丁遥的表情很认真。 “怎么着,要是我真被打了,你让我打回来?” “你丫吃炸药了?操!” “没吃。我看是你吃炝药了。” “鸡巴的,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别扭的人,跟你丫说话纯属折寿!”丁遥一边在衣柜里翻衣服,一边说。“亏我还为了你跟丁隽大闹!” “啊?” “啊什么啊,我昨天跑回家,结果你已经走了。” “哦,是吗。” “妈的,你说话别半死不活的!”丁遥急了,拽住了宋可的衣领。 “我现在脑袋里都是浆糊,你跟我嚷嚷也没用。”宋可不咸不淡的说。 “我就操了!”丁遥懊恼的放开了宋可。 “我说,你静物写生完成了吗?” “……就这些你记得清楚。还没画呢,一笔都没动,烦死人了!” “那还废话个鸡巴,走吧。”宋可把抹布扔到了水池里。 “去哪儿啊?我怎么觉得你精神不正常了?”丁遥看着宋可说。 “你才不正常呢,画画去啊。我知道一个地方景色很好。” “哎呀!你骑车看着点儿,后面还一大活人呢!”丁遥抓着宋可的肩膀,在颠簸的土路上,他可不想飞出去。“你丫这单车太变态了!怎么不能坐着只能站着!” “我乐意。”宋可扭头看着丁遥。 “什么鸡巴。操!看路,看路,前面有个大坑。” “这条路我闭眼都能过去,你闭嘴吧,大爷!” 一路上,丁遥的嘴巴都在攻击宋可,骂得都快没词儿了,忽然眼前一亮。 大片的草地跃然眼前,一棵苍老的古树屹然而立。天蓝蓝的,云朵静止着。时间、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啊!真美!”丁遥躺在了一望无际的草地上。 宋可支起了画架,正把画纸往上面钉。 “你这人真是一丝不苟……”丁遥爬起来嘟囔着。 太阳下,两个少年不再说话,静静的运笔作画。 微风佛过,扬起少年的头发,本身就像一副静止的油画。 “丁遥,你觉得你幸福吗?”宋可忽然开口了。 “嗯?”丁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歪着头看着宋可。“你这问题太抽象了。” “是吗?”宋可笑了。 “我不知道怎么理解幸福这个问题,唉,我说,正好坐下来歇一会儿吧。”丁遥说着躺在了草地上。“宋可你有父母吧?” “没有。”宋可也躺了下来。 “哦?那彼此彼此。怎么说呢,我家很复杂。我们家姓李,可我和哥哥姓丁。我们是外来者。我是13岁那年才知道的。当时特失落。后来还发生了一系列的家庭变故。三个亲人一下子就没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情是在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丁遥支起脑袋看着宋可。 “能。” “家庭是这样,所以我好像有点儿扭曲……我哥总说我生活不检点……其实,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丁遥接着说。 “嗯。” “可是那人……怎么说呢,我感觉我抓不住他。” “为什么?” “他……心里总有个别人。” “那你就放弃。”宋可说着点上了一颗烟。 “放弃?我一开始就没抱希望……可是,可是他说他喜欢我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就是知道他心里还想着另一个人。”丁遥有点儿偏执的说。 “……你这叫自我暗示。”宋可白了他一眼。 “绝对不是,那天,他看着他的眼神就不对!” “那就放弃。” “做不到啊!” “那就忍着。” “操!就多余跟你说!” 宋可不理丁遥的谩骂,只是静静地躺着。 “你有喜欢的人吗?”丁遥忽然发问了。 “……没有。” “好事儿,不累。” “哈哈。” “你也说说你啊。我都说了这么多了。” “我?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家庭啦,喜好啦,什么的。” “我妈是个交际,我大姨是个酒鬼,我小姨像个孩子。外婆很好,可是死了。唯一的一个弟弟很可爱。” “啊?”丁遥张大嘴看着宋可。 “咋了?” “完了?” “完了。” “好像忽然明白你为什么要问我幸福的问题了。” “哈哈哈……”宋可笑了。 “宋可。” “嗯?” “我长这么大,好像从来没有朋友。” “我也是。” “你会觉得寂寞吗?” “有时候会吧。但是忙的时候就不会觉得了。” “我经常会觉得寂寞。”丁遥认真的看着宋可。 “那是你太闲了。” “扯淡。” “操!赶紧起来画吧。” 原野间,安静了下来。画笔沙沙的响着,很是惬意。 夕阳西下的时候,宋可和丁遥终于搞定了作业。 “走吧。”宋可收起了画架,递给了丁遥。 “还要坐你那可怕的单车啊?”丁遥拧着脸问。 “你想走回去我绝对不拦着你。” “你丫就是因为这张烂嘴才交不到朋友。” “彼此彼此。” 同样是这条颠簸的路,同样是路边悠闲的风景,可太阳的位置变了,夕阳撒下来,落在单车上的两个男孩身上。 丁遥忽然说,“宋可,咱俩做朋友吧。” 宋可说,“你这话真傻。” 宋可最近异常崩溃,崩溃的理由大概如下: 一,十一大假之前,是宋可就读的这所综合大学的七十周年校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学园祭。今年更是搞的声势浩大。每个系都要准备各自的活动。美术系是办画展。这些相关的企划由系主任派给了宋可。而每个班也都要有各自独立的策划,宋可再一倒霉,抽签抽中了,班里的节目也要由他负责。 丁遥说,我帮你,咱俩搞个说唱组合吧。 宋可说,搞个鸡巴,我不会。 丁遥说,没事儿,我负责说唱,你负责搓盘、打碟、混响……等等一系列的技术工作。 宋可说,好吧。反正能糊弄过去就成。 结果这事儿的连锁反应是,宋可是个不错的DJ传到了宣委那里,他们正愁晚上的夜场舞会找不到DJ呢,结果宋可又多了一个任务…… 二,有个PUB要新开张,邀请宋可给他们出宣传设计图,出价很高但时间要求紧迫,宋可没黑夜没白天的赶。 三,小光因为晚上总去酒店弹琴,上课就经常睡觉,学校请家长,小桃去了……结果校长差点儿没被小桃气死。 四,丁遥出奇的粘人。一开始,为了说话聊天方便,丁遥索性把自己的床和宋可的拼在了一起,结果,这厮睡觉不老实,总是钻到宋可的被子里,宋可常常肩膀着风,然后举不起胳膊。结果丁遥思前想后,索性把他俩的被子全扔了,然后买了双人被…… 丁遥睡觉不穿衣服,还喜欢搂人。宋可经常发现一觉醒来,丁遥死死的搂着自己,每到这时候,他总会想起丁隽。然后……头疼的要死。 偏偏丁遥就是没有自觉,天天如此,除了出去会情人不回来。 宋可常常在想丁遥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总是能把丁遥折腾的要死,而且,必定留下满身的吻痕……这姑娘太强悍了…… 五,流言蜚语。宋可觉得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先是写生作业……两个人画的景物一模一样。宋可的图刻画的是秋天,丁遥的图刻画的是春天,摆在一起,矛盾中带着和谐。引来不少目光。接着是生活上,丁遥和宋可几乎形影不离而且天天睡在一起,舍监警告过他们必需要把床分开,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舍监被换掉了,从此再也无人敢来指责他们。流言越演越烈,宋可懒得澄清,丁遥不懈澄清。结果,大家自然就认为这是真的了。丁遥和宋可,关系……不一般。 综上所述,宋可崩溃的厉害。 丁遥和宋可是两个完全类型不同的男孩。丁遥打扮夸张,怎么暴露怎么穿,怎么惹火怎么打扮。宋可是一切从简,永远是黑、白、蓝。其他颜色一律不考虑。这俩人站在一起反差巨大,但看起来却很搭配。 “你丫想什么呢?”丁遥用勺子敲了宋可的脑袋一下。 “想死。”宋可一边吃饭一边说。 “又怎么了?你丫怎么老这么脆弱啊?”丁遥认真的看着宋可。 “图出不来。” “我帮你,你怕什么?” “得了吧,你那是越帮越忙,是谁在我画完之后点了撤销的?”宋可来气了。 “……我那不是眼了,按错了吗……” “我真的要死了……”宋可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那个……那个……这个给你……” 宋可正和丁遥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忽然听到耳边有个纤细的女声响起。 宋可抬起头,看到一张很清秀的脸。 “什么?”因为食堂嘈杂,宋可没听清楚。 “我……我喜欢你!”女生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手上的信在抖动。 “啊?”宋可被超大的声音吓了一跳。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了。目光全都投向了这里。 “想让他上你啊?”丁遥抬眼看着女孩说。 噗……宋可刚刚喝到嘴里的粥全喷了出来。 整个食堂压抑的声音此刻都爆发了出来,哄堂大笑。 “丁遥,你怎么说话呢?”宋可急了。 女孩咬紧了嘴唇,脸色涨的发红,紧接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我说,我说你别哭啊……”宋可站了起来。想安慰一下手足无措的女孩,谁知这一安慰,换来了女孩更大的哭声。 “走啦,画图去吧。”丁遥也站了起来,拉着宋可往外走。 食堂里鸡飞狗跳,都在谈论关于宋可和丁遥的流言属实。 “你们两个真是太不要脸了!!!” 不知何时,哭泣的女孩身后出现了一帮女孩。 “都跟你说了别跟这种人表白,他是个玻璃!” “你们真脏!” “龌龊!” “混蛋!” 女孩子高分贝的谩骂此起彼伏,闹得宋可的神经彻底瘫痪。 “行了吧,就你这种货色,还装个什么清高,搞的跟受害者似的,上礼拜是谁跑到我床上去的?”丁遥瞪着哭泣的女孩说。 “啊?”宋可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胡说!”女孩继续楚楚可怜状。 “我说了,我就讨厌麻烦的女人,你这么纠缠只能让我更讨厌你。” “你含血喷人!!!” “怎么着,你以为你今天闹这么一出儿,就能让我出丑了?你非要引得众人说我和宋可怎么着怎么着,恶心的只能是你自己,想想吧,是谁在个玻璃下面浪叫。” 啪……狠狠的一个耳光扇到了丁遥脸上。 女孩气急败坏转身就走。 食堂再喧闹了起来,每个人都争着对这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说,你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可一边在计算机上画图一边说。 “就是那么回事啊,上礼拜那妞来找我,说想跟我好,我说我不想,她说玩玩儿也行,然后我就上她了,谁知道她整了这么一出儿,当众出丑。”丁遥漫不经心的说,“唉,这里用紫色比较好,绿色太跳了。” “是吗?等我试试……嗯,果然紫色比较好。”宋可一边调整一边说。“关键是你不该那么对那个姑娘,你明明都有女朋友了,你这样做太不对了。” “啊?我有女朋友?”丁遥差异的看着宋可。 “是啊,你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而且喜欢了很久,你这样难怪你哥说你生活不检点!” “……我说了我喜欢的人是女的吗?” “什么?”宋可手一抖,差点儿又把调整好的图给删了。 “你先保存,然后发邮件。”丁遥被宋可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再废了,我就真废了。”宋可敲击着键盘说。 “OK,这下搞定了。”丁遥把下巴搭在了宋可的肩膀上,看着邮件成功发送的提示,放心的喘了一口气。 “我说,这活儿来的有点儿蹊跷……我完全不认识对方,不知道他们怎么找上我的。”宋可说着,站起来倒了一杯水。 “你大爷的!你丫别突然站起来啊,磕死我了!”因为宋可突然起身,身后的丁遥下巴直接磕到了椅背上。 “我忘了你趴在我肩膀上……”宋可挠着头说。 这是实话,对于丁遥的亲近,宋可已经习惯了。 “操!”丁遥低声骂了一句。抢过了宋可手里的水杯,一饮而尽。“这活儿是我让他们找你的。那PUB就是LABLE,因为出了贩毒那事儿,我跟丁隽说要不你干脆关了那间夜店,反正警察已经盯上了,回头后患无穷,还不如从新开始,搞个会员制的夜总会,还能运转的更好一些。” “我看你才像个黑社会……你干吗不自己画图?” “我像?靠,跟那个家里谁不像?也就丁隽不像,结果,他还是当家人。”丁遥说着笑了,“画图这事儿我闲麻烦,估计你有耐心,而且,你最近丢了LABLE的活儿不是缺钱嘛,正好补上,羊毛出在羊身上。” “那……你哥知道是我设计的吗?”宋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知道啊,他还说我笨,白学了。” “哦……对了,我都被你带沟里去了,你个打岔王,你那……你那情人问题还没跟我说完呢。”宋可忽然想了起来。 “啊?那个怎么了?” “你说……不是女人……那,莫非……” “小可儿啊,真的,我经常觉得你脑袋和屁股长反了……” “去你妈的,我这叫含蓄好吗?” “哈哈哈哈……”丁遥大笑。 “还笑,操,找个男人你觉得正常吗?”宋可一脸严肃。 “我是无所谓,我骨子里就讨厌女人,比如刚刚发飙的那个,那样的多了……总是披着一张无辜的脸干一些苟且的事儿。” “你这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也许吧,但我碰到的姑娘都是这样,她们只想所取不想付出,比如,你给这些婊子买礼物,给她们钱,她们就像狗一样讨好你,而且死缠着不放。你要是不讨好她们,她们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再比如说,我家夜场里的那些小姐,更是贱的没边儿。” “……这是你成长的环境问题。”宋可说出这句话,忽然想起了小桃的那句:“你该不会被咱家刺激的喜欢男人吧?”。顿时噎住了。 “反正我对女人没什么好印象。”丁遥没注意宋可表情的变化,继续说着,“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男人,我觉得那是孽缘……我1岁就认识他了,他那是诱奸……那是我第一跟人发生性关系呢……” “……是什么样的人?” “邱杰啊。”丁遥叼着烟说。 “什么?” “就是那个上课的时候人模狗样的鸡巴人。” 烟雾弥散开来。 “你这个回答太具冲击性了……”宋可几乎无语了。 “这就有冲击性了?那我看后面的我别说了,说了你不是要彻底崩溃?” “啊?还有什么更具有杀伤力的?” “……邱杰喜欢的家伙是丁隽。” “……” “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回家,就是你被丁隽关起来那时候,邱杰和我一起去的,那天丁隽不知道和什么人干了什么,反正……然后,邱杰和他眼神儿对上的时候……操,别提多不甘心了。这个鸡巴混蛋!唉,小可儿,小可儿,你怎么晕了?” 空无一人的画室里,丁隽看着丁遥和宋可并排悬挂的,两幅题材一样的画,心里有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滋味。 身后的墙上,满面基本上都是邱杰的原画复制品,因为真品大多数都已经卖掉了。 丁隽不想回头看,尤其是那幅《夕阳》。 一片桔色的光晕下,手牵手的两人背影,丁隽再也不想看,看了,一定会流泪…… “我们有这么美吗?”这是当时李智的话,到今天,丁隽仍然记得。 “美,那一瞬间在我心里就是这么美。”邱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神态,丁隽也仍然记得。 那个眼神,就像那天他看到满身吻痕的丁隽坐在床上时一样…… 邱杰,你说了你喜欢丁丁,干嘛还用那种眼神看我? 太阳下,人群很沸腾。今天的学园祭来了不少人,闹哄哄的。 不知道小光和小桃在干什么?人这么多,可别走散了。 宋可站在舞台上琢磨着这事儿。 丁遥在舞台上跳来跳去,嘴里念念有词,台下一波又一波的叫好声响起。 宋可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一头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真的挺可爱的。 心里冒出了这句话之后,宋可脸绿了。他捏了自己一下,特别纳闷儿他怎么会冒出这个想法。 “你该不会被咱家刺激的喜欢男人了吧?”小桃的这句话再平空出现。 宋可猛的摇了摇脑袋,似乎想把一切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恍恍忽忽地坚持到演出结束,宋可坐在了后台休息区猛灌水。后面节目的演员急着上场,整个后台闹哄哄的。 “操!你丫别喝了,先给大爷我喝一口。渴死我了,什么鸡巴鬼天气,都他妈的秋天了还这么热!”丁遥抢过了水瓶。 “你丫不会自己开一瓶啊?”宋可横了丁遥一眼。 “我懒。”丁遥喝着水呜里呜嘟的说。 “哥~~”小光的声音忽然爆出来,吓了宋可一跳。 “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宋可知道,后台是闲人免进的。 “小桃啊,他把门口的执行委员都说疯了。”小光拉着小桃笑得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这是?你弟弟?”丁遥把水瓶递给宋可问。 “啊,是,小光,叫哥哥。” “哥哥好。” “可我不知道你有姐姐啊?”丁遥诧异的说。 “去你妈的,这是我小姨。”宋可刚说完,头上猛的挨了一下。 “死小可儿,你朋友多会说话啊,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小桃愤恨的说。 “……崩溃!” “不理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小桃笑笑的看着丁遥。 “他叫傻缺。”宋可插嘴了。 “哎呦!”猛的被丁遥打了一拳,宋可弯下了腰。 “走啦,我带你们去玩儿。别理那缺心眼儿的。”丁遥瞪了宋可一眼,拉着小光他们走了。 “操。”宋可嘟囔了一句,猛的想起得赶紧回画室那边看一下。 一路小跑,刚进楼道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吵吵。 “你他妈的不长眼睛啊?”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坚定、沉稳的男声。 宋可不用把视线投过去都知道是谁。 “我抽你你信吗?”对面的人急了。 “不信。”丁隽冷漠的说。 对方扬起拳头就向丁隽挥去。 “你不信个鸡巴!”宋可把人摔出去的时候,给了丁隽这句。 对方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手里的可乐瓶摔得粉碎。 宋可看着丁隽的脸,被溅起的玻璃茬儿划破了。 “你怎么总是污言秽语的?”丁隽没事儿人似的说。 “操!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看见你我就来气!”宋可大声的说着,“你还不信人家能抽你,就你那手无束鸡之力的本事,你还……你还……” “我还什么?”丁隽挑衅的看着宋可。 “我就操了!你真是气死我了,你说呢?” 丁隽不说话。 “你脸划破了。操。”宋可拽住了丁隽。 “你干嘛?”丁隽想推开宋可。 “我房间里有创可贴。我还能干嘛?杀了你啊?鸡巴问题。”宋可真的不明白怎么看了丁隽就想骂人,丁遥和丁隽,这兄弟俩一样气人。 “你,你和丁丁睡在一起?”丁隽进了屋子,看到拼在一起的两张床,这一句就爆了出来。 “啊。呃。是。也不是。”宋可的回答前言不搭后语。 “到底是不是?”丁隽瞪着眼睛问。 “你给我坐下。先把伤口理了。”宋可打岔。 “我在问你问题。”丁隽的眼光似乎要杀了他。 宋可不理会,把沾着酒精的棉签按到了丁隽的伤口上。 冷冰冰,隐约刺痛的感觉让丁隽非常不舒服。面部不禁抽动了一下。 “疼吗?”看到丁隽不适的表情,宋可问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语气出奇的温柔。 “不疼。”丁隽别过了脸。 窗户开着,能听到隐约喧闹的人声。房间里的两个人却都沉默了。 宋可听着滴答滴答的钟表声觉得心烦,点上了一颗烟。 “能把烟掐了吗?我不喜欢烟味儿。”丁隽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儿,淡淡的说。 这一句,他说的是假话。 丁隽不抽烟,但是,他并不排斥别人抽烟。 李智抽烟,而且很勤。他早就习惯了烟草的味道。 但,就是这种习惯,让他在李智离开以后,开始神经质的抵触烟味。 “哦。是吗?不好意思。”宋可把烟碾灭在了烟缸里。 “你和丁丁……”丁隽欲言又止。 “我们是睡在一起,可是什么其他的……都没有,就是聊天方便……”宋可断断续续的说。 “什么叫其他的?”丁隽看着宋可问。 “你!……操!” “……那天是我不好。”丁隽垂下了头。 宋可无言以对。 眼泪忽然之间无声的落下,滴在了丁隽有些颤抖的双手上。 “操,哭个鸡巴,你怎么又哭了?”宋可最怕别人掉眼泪。 “我没哭!”丁隽猛的抬起头,脸上都是泪。 “没哭,没哭,你没哭个鸡巴!你他妈的气死我了。”身体先于思考一步,宋可抱住了丁隽。 “你干嘛!”丁隽没有推开他,而是似是而非的蹦出了这么一句,像是说给宋可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也想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要干嘛?这些天我满脑子都是你的事情……那天,我是真的想好好吻你一下的……可你……你却说出了那么一句……什么,是我自己伤着自己了。你告诉我,你想干嘛!” 宋可感觉到在自己胸口的那张脸,流泪不止。 “我现在想吻吻你可以吗?”宋可低声的说。 丁隽没说话,身体却在不住的颤抖。 宋可勾起丁隽的下巴,轻轻的吻上了那双流泪的眼睛。 手缠绕了上来,钻进了衣服里,在被触摸到的那一霎那,宋可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力量正在将他融化。 丁隽的手就像有魔力一样,让宋可沉迷。他抚摸他的皮肤,他的脊背,慢慢的,软软的。 宋可吻上了丁隽,唇,舌,口腔,他一一占有他的全部。 丁隽细碎的呻吟声勾起了宋可潜在的欲望。 他的手也想去触摸丁隽的身体,可是,丁隽一闪身躲开了。 他跪了下来,解开了宋可的裤子。 “别……”宋可呢喃了一句。 温暖的唇,灵活的舌头,湿润的口腔,都在挑逗着宋可。 “别……” 他的技巧太好了,宋可觉得自己马上就不行了。 “放开我。”宋可想推开丁隽,他不想射在他的口里,可却用不上一点儿力气。 那么一瞬间,宋可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他分不清是丁隽还是丁遥。就是那么一瞬间,白浊的液体释放了出来。 丁隽跪在地上,抬着头,大大的眼睛直视着他。他哽咽了一下,说,“借我一点儿爱吧。” 一秒之间,宋可的心纠结在了一起。 他拉起了丁隽,紧紧的搂住了他。 “别这么说,求你别这么说……” 他轻吻他,他抚摸他,他同样俯下身为他口交。 丁隽说,你可以进入我。 宋可说,不,你会疼。我不想你疼。你疼的话,会哭,我不要你哭。 丁隽听到这句话,还是哭了。 那天,太阳西斜的时候,宋可送丁隽走了很远,直到车子开到他们身边。 他看到他上车,看到黑衣人为他关上车门。看车窗慢慢落下来,然后,丁隽笑了。 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 他伸出了手,拉住了宋可的手。 他说,“小可儿,我不想放过你了,怎么办?” 瞬间,是一种无邪的笑容,“把你手机给我。”丁隽笑笑的说。 宋可递给他,看他轻轻的按着各种数字。 “现在你知道我的号码了,如果我明天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你死定了。”丁隽眨着眼睛,眼神高莫测。 看车子缓缓地驶入车河,宋可依然愣着。 那一晚,宋可站在调音台后面看着雀跃的人潮。男男女女搂作一团,他们扭动着,像某种不知名的生物。他机械的调音、打碟。机械的,机械的。 那一晚,丁遥没有回宿舍,宋可想给他打个电话,可又没打。 那一晚,宋可很想给小光打个电话,问问他和小桃有没有到家。也没打。 那一晚,大大的床上只躺了宋可一个人,没有丁遥絮絮叨叨的声音。 那一晚,宋可没睡着。他失眠了。 小桃,关于我会喜欢男人,我现在承认了。 可是……我搞不清楚我喜欢的是哪一个。 怎么两个都在我脑子里,让我挥之不去…… “今天,北转南风一到二级,降水概率百分之六十,最高气温……” 宋可关上了收音机,从昨天夜到今天清晨,他把电台所有的节目检阅了一遍。 看看窗外大亮起来的天色,宋可翻身下了床,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点上一颗烟,秋天的早上让他打了个哆嗦。 直直的走进浴室,宋可站在淋浴器下发呆。水哗啦啦的浇到了他身上。 该死的,烟灭了…… 怎么可能不灭呢? 就好像鸡蛋碰石头,怎么可能不碎。 “你这么早起来干嘛?”邱杰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丁遥推开了自己,下了床。 “回去啊。”丁遥一边胡乱的套衣服一边说。 “回哪儿啊?”邱杰拿过了床头的烟,丁遥听到打火机咔哒一响。 “废话,回宿舍啊,什么鸡巴问题。” “……丁丁你睡迷糊了吧?今天开始十一长假了啊。” “啊?”丁遥的动作瞬间停止了。 长假?今天开始长假?我这鸡巴脑子……小可儿呢? “手机,我手机呢?”丁遥猛的转过来,跳到了床上。拽出了枕头边的电话。 “您呼叫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去你妈的。”丁遥低声骂了一句,开始播打宿舍的号码。 宋可锁上门的时候,听到屋里的电话响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进去接,铃声忽然断了。 宋可挠了挠头,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电话没有再响起。 一转身,宋可下楼了。 “你丫有病啊?把手机给我!”丁遥大叫着。 “大清早的,你给谁打电话?”邱杰手里拿着丁遥的手机问。 “你管的着吗?把手机给我!” “给宋可吧?”邱杰直视着面前不安分的丁遥。 “你这问题问的都新鲜,当然了,我就他一个朋友。” “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吗?” “你丫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我看你脑子里灌酸奶了。操!”丁遥说着跳下了床。 “你去哪儿?”邱杰靠在床上问。 “买手机!”丁遥说着转身要走。手却猛的被邱杰抓住了。 “放手!”丁遥想挣脱开,却被邱杰拽回了床上。 身体扭曲的被压着,丁遥问候了一下邱杰的祖宗十八代。 “骂够了?接着骂啊。”邱杰盯着身下人。 “我一辈子没见过你这样的要求!” 噗哧……邱杰笑了。“我要求还多着呢。” “你放开我!死变态!” “你跟宋可到底是怎么回事?”邱杰的笑容没了。 “什么怎么回事?” “你说呢?天天睡一张床上,闹得全校风言风语的。” “那就是这么回事了。” “他上你了?” “上了又怎么样?” “丁遥。”邱杰用力的捏住了他的下巴。 “怎么?你在乎啊?” 邱杰没有说话。 “你在乎吗?不在乎吧,你和我算什么?除了性,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丁遥兀自的说着,长长的头发散落着,他看不到邱杰的表情。“你在乎的是谁?让我告诉你,你在乎的是丁隽,你那天看着他的样子真让我恶心。你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丁遥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起来。 “丁丁,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邱杰放松了力气。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让我听什么?你想说什么?” 邱杰猛的抱住了丁遥,他抚摸他的背脊,想安慰这个激动中的孩子。 “丁丁,我知道我总在伤害你,但你相信我,我不是……操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就什么都别说了……”丁遥忽然觉得身体里有一种什么东西消失了。 “丁丁……我喜欢你是真的。”邱杰轻轻吻着丁遥的头发。 “我也没说是假的。”丁遥说着推开了邱杰。“手机给我。我要走了。” “找宋可?” “是,你别那样看着我,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就是朋友。我这人生活态度让丁隽说来就是不检点。确实,是这样。我上过的姑娘数不清,但是,邱杰,我告诉你,我的身体就你一个男人上过。” 丁遥开门要出去。邱杰慌忙开口,“丁丁,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不知道,没问过。”丁遥这才反应过来,他从来没问过宋可的事情,只是一味的在跟宋可说自己的事情。 “你坐下等我几分钟,我开车带你去学校,学籍登记应该有。” “哥,你怎么才回来?昨天晚上我打你手机打了好久,你不开机,打宿舍电话又没人接……”小光嘟着嘴说。 宋可这才想起来,手机应该是没电了。拿出来一看,果然如此。 “哎呦,我忘了充电了。小桃呢?”宋可没看到她的身影觉得很是奇怪。 “她去上班了。” “上班?十一长假上班?” “是啊,她说薪水待遇很好的。”小光一边吃苹果一边说。 “什么工作?” “她说跟我说不清楚,我就没问。” “不会是什么奇怪的工作吧?” “奇怪的工作?”小光反问了一句。 “没事儿,我就是好奇,对了,你手机充电器给我使使。”宋可坐在了沙发上。 “插座上插着呢,你自己弄吧。” “你这是什么坏毛病?充电器用完要拔下来,多危险啊,小桃没跟你说吗?”宋可皱了皱眉头。 “是小桃说别拔的,她也用这个充电器,她说方便。”小光把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转身进了厨房洗手去了。“哥,你要不要吃苹果?” “不要。”宋可接上充电器,开机,显示有一条短信。 【怎么不开机?发送人:丁隽】 “天。我忘了要给他打电话。”宋可嘟囔着,找出了号码,打了过去。 “刚开机吗?”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丁隽清亮的声音。 “是。我忘了手机没电了……” “你在干嘛?” “在我小姨家,陪我弟弟。” “是吗,我本来想找你出来的。” “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也不知道小姨什么时候回来……” “那我过去方便吗?” “啊。呃。方便。” “地址给我。” “好。” “你找谁啊?”一个彪形大汉矗立在门口看着丁遥。 “我找宋可,宋可是住在这里吧?” “不在。”门猛的被关上了。 邱杰和丁遥站在胡同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那是什么鸡巴学籍记录。”丁遥开了口。 “你问我我问谁?白纸黑字就是这么写的。” “年轻人,麻烦借过一下。”一个老婆婆拎着菜篮子,想从这狭窄的胡同穿过去。 “婆婆,问您一下,这家是姓宋吗?”邱杰开口了。 “这家啊。原来是,后来房子卖给别人了。” “卖给别人?”丁遥也加入了对话。 “是啊。我跟你说啊,老宋家可倒霉了。”老人开了口。 “婆婆。我帮您拎菜吧。”邱杰接过了老人手里的菜篮子。 “我说,你们是老宋家的朋友?” “是。”丁遥马上回答。 “那进屋说吧,我就住在前面那间屋子,一过节我一个人呆着也是呆着。”老人慈祥的笑了。 “太打扰您了吧?”邱杰客气的说。 “哪儿的话,老宋和我关系很好的,你是宋可的同学吧?”老人看着丁遥笑了。 “啊,是。” “来来来,进屋说。” 这是一间采光非常不好的屋子,老旧、潮湿。丁遥从来没来过这么破旧的地方。 似乎胡同、危房、肮脏的生活环境。这些都跟这个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无缘。 “我们这儿也要拆迁了,唉,家里乱,你们随便坐。”老人说着拎起暖壶契上了茶水。 “您太客气了。”邱杰礼貌的说。 “你们才是客气。小可儿最近好不好?上了哪个大学了?那孩子可乖了,我看着他长大的,他弟弟也特别好。这小哥俩,胡同里的邻居都喜欢。” “T大学。”丁遥开口了。 “真好,我就知道那孩子有出息。你是他同学,那他?”老人看着邱杰。 “我们导师。”丁遥坏笑了一下。 “哎呀,您好,您好,您可要多照顾我们小可儿啊,小可儿这孩子……唉,总是受苦。” “受苦?”丁遥挑起了眉毛,他忽然想起了宋可对于自己家庭的描述――“我妈是个交际,我大姨是个酒鬼,我小姨像个孩子。外婆很好,可是死了。唯一的一个弟弟很可爱。” “是。这孩子是被她妈送过来的。老宋啊,跟我是发小。我们一起长大的。唉,这些不知道该不该跟你们说。”老人迟疑了。 “您说吧。”丁遥满眼期待的看着老人。 “老宋从小跟母亲一起长大。她们母女二人是最后搬进这条巷子的。没人知道她们从哪儿来。老宋17那年为了给母亲治病,傍上了一个有头有脸的男人。后来,她母亲还是去世了,那男人也没娶她,结果她还怀上了那男人的种,我那时候劝她把孩子做掉,可她宁,死也不干,愣是把孩子生了下来,她说,孩子是没罪的。后来,因为带着孩子生活不容易,她嫁给了一个工人,那男人还不错,可是……老天不开眼啊,他们第一个孩子刚刚落地,那男人就死在工厂里了,是意外。结果,就剩两个孩子跟老宋了,这迫不得以,她又嫁人了,最后这男的忒不是东西,天天酗酒,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家里,老宋最后一个丫头就是跟他生的,那男的后来有一天就没回家……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老宋有三丫头,都长得标致。小可儿也标致。”老人说到这里笑了。“可是啊,唉,老大,跳楼了。这房子卖了就是给她大闺女安葬用的,当时是老三卖的。老二啊。最漂亮,也最聪明,就是小可儿他妈,可是这孩子,不安分,老宋死得时候都没回来看一眼,听说在外地,不知道干些什么。老三最传奇,这小丫头片子,鬼点子多了,15岁那年就跟个男人跑了,老宋葬礼上我才见着她。对了,小可儿现在应该就住在那丫头那里。” “您有那儿的地址吗?”丁遥打断了老人。 “有啊,怎么没有。我记在本子上了,你等我找找。”老人说着,拉开抽屉翻腾了起来。“就是这个了,三丫头就住这儿。” 丁隽的车子停在了一幢老式的洋楼前面,丁隽下来,抬头看着老旧的建筑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住的地方。 “大当家。我们?”紧接着下来的小弟打断了丁隽的思绪。 “你们都回去。” “可是,可是,您看,昨天阿虎没跟着您,您的脸就破了相……” “没事儿。你们回去。”丁隽淡淡的说。 “真的不行,李先生肯定要发火的。” “那你问问他,是不是我要见情人也要保镖跟着?”丁隽的脸沉了下来。 “小的不敢……” “不敢就走。”丁隽说着,向楼门口走去。 隐约的音乐声传了出来,丁隽从窗口向11室望了进去。 一个短头发的可爱男孩正在弹钢琴,宋可坐在一边,手里的吉他传出优雅的旋律。 很好听的一支曲子。 丁隽不动,静静地听着。 啪啪啪…… 宋可听到掌声,猛的抬起头看向窗外。 “你怎么不敲门……”宋可站在门口,尴尬的摸了摸头。 “音乐让我入迷了。刚刚的曲子什么名字?”丁隽笑了,笑起来总是那么可爱。 “……《朱丽叶和罗密欧》。” “哈哈哈……还挺浪漫的。” “你看起来比较像丁遥的弟弟。”宋可脱口而出。 “你倒是让我进去啊。傻蛋。”丁隽说着,轻吻了宋可一下。 “讨厌。我弟弟在屋里。”宋可脸红了。 “我就喜欢看你脸红。”丁隽吐了吐舌头。 “哥,谁来了?”小光跑了过来。“啊,是昨天的哥哥啊,不对,你头发不是金色的了。”小光迷迷糊糊的说。 “小光,叫哥哥。”宋可拍了拍弟弟的脑袋。“我弟弟,小光。” “哥哥好。” “你好。”丁隽笑了。 “我知道了,你是昨天那个大哥哥的弟弟,是吧?” “……我是他哥哥。” “哈哈哈哈……”宋可爆笑了出来。 丁隽咬住了嘴唇。 “去去去,做你的数学题去,刚刚让你休息了。”宋可关上门,推了小光一下。 “不会啊……”小光抿着嘴唇说。 “刚刚不是给你讲过了嘛。” “你讲的我听不明白啦。” “小光哪里不明白?”丁隽笑笑的摸了摸小光的脑袋。 “你过来我给你看,就是这里,我哥讲的太快,我听不明白啦。” 宋可进厨房倒水,出来看到丁隽耐心的在给小光讲数学,不禁笑了。 “对,带入这个公式,嗯。你看,所以X就等于72。” “哇塞!你太厉害了。” “喝水吧。”宋可把水放到了茶几上。 丁隽坐到了宋可旁边,端起了水杯。 “哥……我能不能出去玩儿啊。”小光愁眉苦脸的看着他们。 “做你的题。”宋可给了他一句。 “挺严格的啊你。”丁隽笑了。 “……一般吧。” “所以你教出来的弟弟这么乖巧,我家那个一塌糊涂。” “瞎说,丁遥挺不错的……而且……你会讲数学我不会。” “多新鲜啊,我专业是理科啊。” 正说着,大门粗暴的被打开了,“曹泥妈劈虎眼的,那个SB工作!”小桃骂着走了进来。“居然叫老娘当妈妈桑!” 丁隽被吓了一跳,猛的转过头。据他所知,女流氓也没这么凶。 “啊!昨天的弟弟你来了?”小桃近视眼,今天还没带隐形眼镜。 “我……”丁隽语塞。 “不好意思,我小姨。”宋可尴尬的说。 “我可知道你的粗口是怎么来的了。”丁隽掐了宋可一下。 “丁丁,我耳朵可好使,再说了,你粗口比我严重多了,你个小混蛋。”小桃凑了过来,“唉,你头发怎么颜色变了?”小桃又凑近了一些。“啊!你不是丁丁,你是?” “我是……” “他弟弟是吧?” “崩溃!”丁隽觉得今天自己的穿着绝对是引发这个话题的原因。 “是丁遥的哥哥。”宋可再一解释了一遍。 “啊?你等我找眼镜儿。”小桃说着进了卫生间。 戴上眼镜出来,小桃仔细的看着丁隽。 “不错。我看清楚了,可还是像弟弟,你多大?”小桃也跑到了沙发上。 “29。”丁隽喝了一口水。 “天啊,你NB厉害,你皮肤怎么保养的?我才比你大两岁,怎么我就老了?”小桃惊呼。 “哪儿啊,你看着可不像小可儿的小姨,说是姐姐才对。”丁隽眨着眼睛说。 “哦呵呵呵呵,你可真会说话。我喜欢你。”小桃笑开了。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闯进了大家的耳朵。 “谁啊?”小桃站了起来。 打开门,小桃笑了,“丁丁。捏捏。” “小桃好,你这儿让我一通好找,操!”丁遥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邱杰跟在身后。 “小可儿,你今天会客日,丁丁来了。”小桃一边关门一边说。 “哥?”丁遥看到丁隽坐在那里,完全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儿?” 丁隽看到丁遥和邱杰进来也吃了一惊。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你们兄弟俩吃炸药了?”小桃看着丁隽和丁遥怒目相视来了这么一句。“吃不吃苹果?” 丁隽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站了起来。“走啦,小可儿,现在有人帮你照顾弟弟了,陪我去玩儿。” “我……”宋可看着丁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去哪儿?我和丁丁也没事儿,一起吧。”邱杰点上了一颗烟。 “我也没事儿!小光要不要出去玩儿。”小桃叼着苹果说。 “去哪儿啊?”宋可被目前的情况搞晕了。 “我想去看海。”丁隽笑了。 “我有车,可装不下这么多人啊。”邱杰数了一遍屋子里的人说。 “你脑子别改锥了吧?打电话给李哲啊,我正愁一直没有新照片呢,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丁隽一边打电话一边说。“我呀,我呀,你干嘛呢?”丁隽又蜷缩在了沙发上。“嗯。我知道。别管那个了,出来玩儿啊……嗯,地址你问你小弟……我知道,我说你是不是有迫害狂想症啊?……我没贫,来吧来吧。嗯那,等你!” “他四十分钟以后到。”丁隽把手机扔到了裤子的口袋里。“你哑巴了?”丁隽瞟了丁遥一眼。 “你丫才哑巴了,操。”丁遥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果然,下一秒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哎呦!我操!” “还骂?”接着又是一下。 “不敢了,不敢了……”丁遥捂着脑袋说。 “丁丁……唉……你要是我家孩子准保我不打你。”小桃继续肯着苹果。 “你脸怎么破相了?”李哲一进门,就看到了丁隽的脸。 “没事儿。车子准备好了吗?” “这位就是大嫂?”李哲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桃。“果然漂亮,二哥你有眼光啊。” “什么鸡巴……”丁遥晕了。“你和小可儿的小姨是一对儿啊?” “臭小子,嘴里总是不干不净的,说吧,我多久没看见你了?”李哲也敲了丁遥的头一下。 “哎呦!” “多久没见你?他连我那儿都不回,别说本宅了。走吧,走吧。我都等不及了。”丁隽拉着宋可就往门外走。 “三哥……你要不要搞这么夸张啊。”丁遥看到楼门口的房车,还有后面跟着的几辆黑色奔驰几乎要疯掉了。 “李哲……你是夸张了……”丁隽也要疯了。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桃大叫着,“小可儿,他,他,”小桃指着丁隽,“他是你情儿对吧?” 宋可发誓,在场所有人的脸都绿了。 “哥,情儿是什么?”小光歪头看着宋可。 “小桃!”宋可彻底崩溃。 “嘿。邱杰,你行啊。现在你小子混的有头有脸的。”李哲喝着啤酒,冲邱杰一笑,“回来多久了?也不找我。” “快四个月了吧。” “哦。那你还行,比丁隽强,我都快半年没瞧见他了,就光看到他给我发的传真了。” 丁隽躺在宋可怀里,沉沉的睡着了。 “我说,你们谁来给我讲讲现在的情况?”李哲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你问睡着那人吧。我还纳闷儿呢。”丁遥趴在窗口,回头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来说。”小桃举着啤酒罐说。 “大姐……我怕你说不清楚,你好像已经大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老娘我能喝着呢……对了,小光呢?”小桃忽然想起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题少儿不宜。 “在前面睡着了。小桃你闭嘴吧。”宋可给了小桃一句。 “哎呦!你还不好意思啦……干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哈哈哈哈哈……” “你个疯女人,操!” “我跟你说,他俩是那个。”小桃神秘兮兮的说。 “啊?”李哲差点儿被呛着。 “什么?”丁遥和邱杰异口同声。 宋可无言以对。 “丁隽,起来,起来。”李哲推着宋可的怀中人。 “要死啊!干嘛?”丁隽最讨厌在睡梦中被人打搅。 “她说你和这小子……”李哲指着小桃。 “嗯?”丁隽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 “……好像有可能。”丁遥忽然想起了那天宋可走了以后,丁隽满身的吻痕。心里好像忽然空了一块。 “邱杰,你个SB,你让个小孩子得手啦?”李哲盯着邱杰。 “我现在是他的。”邱杰一把拽过了丁遥。 “去你妈的,你干嘛!”丁遥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邱杰怀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李哲觉得自己的脑子到极限了。“听了你们的解释,也就是说,丁丁跟邱杰是一对儿,丁隽和这小子是一对儿?” “什么这小子,这是我死党小可儿。”丁遥抢过了李哲手里的啤酒。 “BINGO!你还不笨啊。”小桃痴痴的笑着。 “那你是?”李哲狐疑的盯着小桃。 “我是他姐姐啦,前面那个是他弟弟。你脑子不好使,哈哈哈哈……” “什么鸡巴姐姐,明明是小姨。小桃你喝多了。”宋可夺下了小桃手里的啤酒。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小桃大叫着,“人家我还风华正茂!不是残败柳!!!”小桃闹着闹着忽然哭了。笑脸上挂着泪。然后扑通一下倒在了躺椅上。 “小桃。”宋可站了起来。 “毯子给她盖上,让她睡一会儿。”丁隽递给了宋可一条毯子。 宋可轻轻的给小桃盖上了,摸了摸她挂着泪痕的脸。 “你们怎么好上的?”邱杰看着丁隽盯着宋可的模样问。 “不知道。”丁隽歪在了椅子上。 “你觉得开心吗?”邱杰温和的笑着。 “开心。”丁隽回答的很快。 “那就好了。” “小可儿。”丁遥开口了。 “嗯?”宋可回到了座位上,丁隽又像猫一样钻到了宋可怀里。 “我小看你了……你能把我哥勾搭到手,你厉害。”丁遥坏笑着,“哎呦!我操!”脑袋上猛的被一敲。“我没说脏话啊。”丁遥嘟囔着。 “说了。”丁隽淡淡的说,“邱杰,真的,丁丁不适合你。你还是另找个好的吧。” “这个挺好,也就是满嘴脏话,奇装异服,个性暴躁。” “去你妈的!” 邱杰脸上狠狠的挨了一拳。 “来来来,我给你们捏一张。”李哲不知道何时举起了相机。 快门的声音响起,每个人怪异的表情都被记录了下来。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丁隽趴在宋可腿上问。 “快了吧。”宋可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小可儿,你可不能始乱终弃。”丁遥这话不靠谱,眼神却格外认真。 “这话我反送给你。”丁隽看着邱杰说。 “我?还是丁丁?”邱杰笑了,把下巴搭在了丁遥的肩膀上。 “你们。” 宋可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忽然感到手下有东西震动了起来。马上反应过来是丁隽的手机。 “手机响了。”宋可推了一下怀里睡得死死的那个人。 “嗯……好……”丁隽迟钝的摸出手机,揉了揉眼睛。“啊,都这个时候了。李哲!醒醒!” “嗯?” “现在到哪儿了?” “马上就到了吧。”李哲看了看窗外,已经黑了下来。“17国道。” “让你带的东西呢?” “都在小虎的那辆车上。” “从这儿你们向左,我下车向右进市里。” “我陪你。”李哲站了起来。 “不用,你照顾孩子们吧。这件事情我没问题。” “可是,那老狐狸……”李哲刚想说什么,看到宋可看着他们又闭嘴了。 车子停了下来。 “乖,要听话。”丁隽捏了捏宋可的脸。 很多时候,丁隽比宋可更像个孩子,但,某些时刻,他的冷,让人心寒。 “真鸡巴无聊。小可儿,咱们去海边。”丁遥拉着宋可就往外走。 “丁丁!”李哲呵斥了一句。 “干嘛?我又不是囚犯,你脑抽啊。” 这个时候,大家正在吃饭,小桃被安置在了楼上的卧室里,还在睡梦中,邱杰正在跟小光斗嘴,李哲一脸阴沉。 “你别跟我废话,坐着儿吃饭。”李哲绷着脸。 “算了,让他们俩去吧,也没多远,出门就是海。”邱杰圆了一下场。“我陪你喝几杯。” 丁遥冲李哲吐了吐舌头,拉着宋可出门了。 “小光困不困?”邱杰摸了摸小光的脑袋。 “嗯,有点儿。” “来,哥哥带你上楼找小姨一起睡觉。” 夜里的海,邃、汹涌,好像能卷走任何靠近它的不速之客。 丁遥和宋可一前一后,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走着。 “小可儿……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丁遥坐在了沙滩上,潮气很大,似乎能穿透牛仔裤。 宋可点上一颗烟,蹲在了丁遥旁边。 “你干嘛不坐下来?”丁遥歪过脸看着他。 “太潮了。”宋可叼着烟,低着头。 “潮是吧?”丁遥忽然拽了宋可一把,大笑着把他整个人按到了地上。 “你丫真孙子!” “哈哈哈……”丁遥笑抽了,“嘿,真的很潮啊?” “……还行吧,躺都躺下了。” 丁遥看着宋可,拿出烟盒,把烟叼在嘴上,就着宋可的烟点了起来。 宋可觉得自己的心现在跳的格外的快,丁遥离自己是这么的近。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丁遥看着大海,黑漆漆的大海。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就根本没睡着,你比我强。”宋可躺在沙滩上,没有起来。 “为什么?”丁遥也不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宋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怎么回答,难道要他跟他说,是因为你吗? “你为什么呢?”宋可只能反问一句。 海浪卷着风拍打了过来,丁遥的头发被吹了起来,脸上似乎溅到了海水。 “你想知道答案吗?”丁遥并没有回答宋可的问题,而是给了他一个新的问题,似乎有关联的问题。 安静了,只有海浪的声音,只有海风的声音。其它,什么都没有…… “小可儿……你觉得什么样的关系可以持续一辈子?”丁遥隔了好久才开口。 “不知道……”宋可是真的不知道。 “……我哥脾气有点儿怪,但是……人真的很好。很好。”丁遥像是在喃喃自语。 “……” “小可儿,你干嘛不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宋可不停地抽着烟,一明一灭的烟头在此刻看来似乎比什么都让他安心。 “真的放弃丁隽了?”李哲把一整杯的威士忌灌进口里问。 “是。真的。”邱杰的回答很轻。 “你可以忘了你对他的情,再回到朋友的位置吗?” “我会试着这么做的,可我忘不了我曾经那么地爱过他……” “……我以为,他会接受你。” “我曾经也这么以为过,我甚至觉得……他对我是有那种感情的,可他没有……他就是那么决绝的,一又一的拒绝我。” “你这样……我看着特别难受。”李哲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老朋友。 “……我都已经不难受了,你难受什么?” “我一直希望丁隽能够快乐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整个人空空的。” “不会吧?现在他不是有了意中人吗?”邱杰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以为那个可以填满他的人会是你。我觉得他对那个孩子不像是真的……” “你错了,李哲。仅仅一个细节,我就能知道,他对那孩子是真的,丁隽有个坏毛病,他是个很难入睡的人,不是他的那张床,他的那个枕头,他甚至会整夜的失眠……能替代那张床的,除非是爱的人的怀里……还记得那时候咱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丁隽总会在李智怀里睡着吗?只有那个时候,他睡得是那么地踏实……”邱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丁丁呢?那小子是怎么和你跑到一起去的?”李哲若有所思的问。 “我强占了他,在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我还要一点儿酒。” “别喝了,你喝了不少了……” “没事儿。” “要他是因为他是丁隽的弟弟吗?想找个替代品?” “……一开始是,可后来就不是了,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一天一天的长大,他们变得越来越不像,我却越来越喜欢他。” “那种喜欢可以超越你对丁隽的爱吗?” “……我相信可以,甚至现在就已经快要超过了……可是,我却觉得他要离开我了……他似乎开始恋爱了,可对象不是我……”邱杰的眉头痛苦的拧在了一起。长长的头发像丝绸一样滑落了下来。“都是我的错,似乎除了性,我什么给他给的都不完整。” “我会睡不好是因为……我躺在邱杰的怀里,脑子里的身影却整个都是你……”丁遥就是那么静静地坐在海边,静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宋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窒息。 原来……原来……在我辗转反侧的时候,他也在不停的翻身…… “小可儿……你要一辈子都对我哥哥好……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他空的就像一面镜子,映进去什么,就照出来什么……没有自我,只是条件性的反射。你答应我,有生之年,陪在他的身边,好好的照顾他。他其实,只是个单纯的孩子……” “丁遥。我……”宋可想站起来,他想抱抱丁遥。却被丁遥猛的压住了。夜的沙滩上,他看不到丁遥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一瞬间,时间和空间好像都静止了,两双眼睛纠集在一起。 “小可儿,让我告诉你,一辈子都不会变的感情,我相信是友情。只有友情可以持续一辈子……我这个人放荡惯了,我对什么人都不能负责,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你就当没听到,明天什么都忘了吧。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宋可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滴落到了自己的脸上,那一刹那,那种整颗心拧在一起的感觉,几乎要结束他的生命。 冰冷的唇贴在了宋可的唇上,蜻蜓点水,一闪而过。 丁遥猛的推开了宋可,起身,向着有着光亮的别墅走去。 “丁遥!”宋可从身后猛的抱住了丁遥。“别走,别走。我求你别走。” “SB你丫放手!你听见没有,我叫你丫放手。”丁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呼喊。 “昨天我一夜都没睡,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我没打,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我……我从来没有和什么人如此地贴近过,我不知道你对于我是怎样的存在……我……但我似乎明白了,我离不开你。” “宋可,你和我,只能是朋友。”丁遥无力的垂下了头。似乎力气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爱情是狗娘,丁遥,你不是一直这么坚信的吗?坚持住,别动摇。 “车子就停在这里吧。你先回去。”丁隽下了车。 “大当家……” “你先回去,一路上你也累了。” “可是……” “回去。”丁隽坚决的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海滩上,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个男孩。他能看出来,后面的那个是宋可,前面那个……是丁遥。 他默不做声的站在海边,看丁遥推开宋可,向着别墅的方向走去。脚步很慢,有些摇晃。宋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丁隽慢慢地走过去,向宋可走过去,软绵绵的沙滩好像要把他吸进去。 “你喜欢夜里的海吗?”丁隽从身后搂住了宋可。一双胳膊紧紧的环着他的腰。 宋可猛的转过身,“你回来了。” “是啊。穿这么少站在秋夜的海边冷不冷?”丁隽摸了摸宋可冰冷的脸庞。 宋可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丁隽的衣服换了,又是那种冷冰冰的黑色。 “你干嘛去了?” “不该问的不问,是基本原则。”丁隽说这句话的时候,宋可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吗?” “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丁隽笑了,看不透的笑容。 “呃……”宋可语塞。 “哈哈哈哈哈……”丁隽大笑,“你让我安心。” “安心?” “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让我安心,第一做过那事儿之后,我在你怀里有一种疲惫的感觉,我想在你怀里睡着。”丁隽说着,勾住了宋可的脖子。他能感到,被他环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反抗。 唇和唇纠集在一起,丁隽用舌头挑开了宋可的唇瓣,即使唇是冰冷的,但内里却是火热的。他不想放开这个男人,他要他,这是第二个让他动心的男人,即使……要和弟弟抢。 “抱我。”丁隽说着,脱下了西装的外套,扔在沙滩上,把手探进了宋可的衣服里。 宋可觉得现在脑子里乱极了,可丁隽的每一抚摸都在挑逗着他的欲望。 “……海边的风太冷了,你会生病的。”宋可抚摸着丁隽光洁的脸说。 “少来了。”丁隽笑了一下,拽倒了宋可,他伏在他身上,淡淡的说,“小可儿,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心都得是我的。同样,我的身体,我的心,也是你的。” 衣服一件一件的褪去,两具身体交织在了一起,宋可亲吻着丁隽,他如此的美,如此的细腻,他怎么忍心伤害他? “宋可,你和我,只能做朋友。”丁遥的话突然蹦了出来。宋可的心里又疼了一下。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疼。 “进来。”丁隽在宋可耳边低声的说,似乎他算准了时机,想要覆盖丁遥的声音。 “你会疼的。”宋可轻抚着身上人的脊背。 “不会。”丁隽吻上了宋可。“你轻一点儿就不会,你在乎我就不会。” “我会睡不好是因为……我躺在邱杰的怀里,脑子里的身影却整个都是你……”丁遥的声音似乎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宋可翻身压住了丁隽,他进入他,他在他体内抽插,他想赶走丁遥的声音。 身下的那具身体是那么地温暖,他让宋可觉得温暖,他吻他,他抚摸他,他为了他放弃了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是啊,我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对他?我应该要好好的接受他…… 海浪的声音,海风的声音,丁隽低声的呻吟,一一钻进的宋可的耳朵里。挥之不去。 “起来,你丫给我起来!”丁遥进了房间就看到邱杰靠着床头睡着了。 “嗯?”邱杰脑子晕晕的,太多的酒精正在他的身体里升腾。 “起来!”丁遥拍打着他的脸。 “干嘛?”邱杰睁开了眼睛。 “做爱!”丁遥说着,开始脱衣服。 “你……你怎么了?” “大爷我好好的。”丁遥霸道的吻上了邱杰,他粗鲁的撕开邱杰的衣服,想快点抚摸到熟悉的肌肤。 他要忘了宋可,忘了宋可说,“别走,别走。我求你别走。我离不开你。”他不可以再想宋可,宋可是丁隽的,不是他的。他不能从哥哥那里抢走他,绝对不能! “丁丁,丁丁。”邱杰有点儿害怕这个反常的孩子。 “你丫慌个鸡巴!难得大爷我今天有心情伺候你。操!”丁遥俯下身,含住了邱杰的下体。 邱杰低沉的呻吟着,他抓住了丁遥的头发,让他的家伙可以更的进入丁遥的口内。 “昨天我一夜都没睡,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我没打,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我……我从来没有和什么人如此地贴近过,我不知道你对于我是怎样的存在……我……但我似乎明白了,我离不开你。” 宋可,停止,停止,不要再说了!丁遥在心里大喊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宋可,我流泪不是因为你。不是。绝对不是。 “丁丁。”邱杰感到了丁遥的泪滴到了自己的腿上,他拉起了他,“我是不是让你难受了?”他猛的抱住了这个颤抖的孩子。 “没有,没有。干我啊,你干我啊。”丁遥狠狠的咬住了邱杰的锁骨。 “你个小混蛋,明天起不来床可是你自找的。” 猛烈的动作几乎要把丁遥的身体毁了,他死死的抓着邱杰的后背,在他背上留下的痕迹,他咬他,狠狠的。 “丁丁,你让我发狂。”邱杰咬着他的耳垂说。 “怎样……的发狂?”丁遥断断续续的问,邱杰埋入他身体的部分,几乎让丁遥支离破碎。 “我甚至想现在就掐死你。” “那就……来吧。来吧。”丁遥觉得脸上湿湿的、凉凉的。他知道那是眼泪,但他死也不承认自己哭了。“去你妈的!”丁遥大骂了一句。 在骂谁呢? 邱杰粗暴的在丁遥的体内发泄。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相信,丁遥在他的手心里,还没有掉下来。 当欲望归于平静之后,邱杰紧紧的搂住了丁遥。“丁丁,哪儿也别去,我会把所有完整的东西都给你。所有的,完完整整的。” “随便吧……我哪儿也不去……我还能去哪儿?”丁遥窝在邱杰的怀里,低声的说。 “醒了?”宋可感觉到怀里的人翻身搂住了自己。 “嗯,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 “在浴缸里抱着我就睡着了。”宋可把丁隽放到了枕头上,下了床。 “你要干嘛?” “我去抽颗烟。”宋可指了指露台。 “你就在床上抽吧,”丁隽起来勾住了宋可的脖子又把他拖回了床上。 “你不是不喜欢烟味吗?”宋可躺倒了丁隽怀里。 丁隽俯身亲了他一下。“我忍了。”说着,笑了。 “别,别勉强自己。”宋可伸手摸了摸丁隽的脸。 昨天,整整一个晚上,宋可继续失眠了。丁隽整个晚上都霸占着宋可的胳膊,身体紧紧的贴着宋可。这让宋可想起了每天都滚到自己被子里的丁遥。也是这样,不粘着人似乎就睡不踏实。 一整个晚上,宋可想了很多。 丁遥说: “宋可,你和我,只能是朋友。” “只有友情是可以持续一辈子的。” “到了明天你就把我说的都忘了吧。” “小可儿……你要一辈子都对我哥哥好……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他空的就像一面镜子,映进去什么,就照出来什么……没有自我,只是条件性的反射。你答应我,有生之年,陪在他的身边,好好的照顾他。他其实,只是个单纯的孩子……” 丁隽说: “小可儿,我不想放开你了……” “小可儿,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心都得是我的。同样,我的身体,我的心,也是你的。” “借我一点儿爱吧。” 丁遥和丁隽的话交替出现。 宋可觉得脑袋要爆炸了。 最后的最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和丁遥做一辈子的朋友。好好的跟丁隽在一起,因为,这至少是丁遥希望的。也因为,他确实怜惜这个男孩子。 宋可喜欢把丁隽看成一个孩子。 他对他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不是爱,他不知道。 “起来啦,你不是要抽烟吗?你这么躺在我腿上我腰疼。”丁隽捏着宋可的脸说。 宋可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我……我是不是昨天又弄疼你了?” “超可爱,我就喜欢看你脸红。”丁隽低下头再一吻上了宋可。 “你丫真烦。”宋可的脸更红了。 “不许骂人!”丁隽一脸严肃。 宋可爬了起来,点上了一颗烟,“你还想像敲丁遥一样敲我不行?” “怎么着?不信?”丁隽抬起了手。 “不信。”拳头要落下来的瞬间,宋可横空截获。稍稍一用力,丁隽大喊:“疼!疼!你放手。” 宋可放开手,看到丁隽的手腕又发紫了。 “我不是故意的。”宋可拉过丁隽的手腕胡噜着。 “那这里你是不是也要帮我揉揉?”丁隽说着,用另一只手扯开了睡衣。胸前都是青紫的痕迹。“都是你搞的!” 宋可无语了。 “哈哈哈哈哈……逗你太好玩儿了。”丁隽拿下了宋可嘴里叼着的烟。放到了自己嘴里。吐出烟雾的时候,宋可呆住了。 “你,你会抽烟?” “你那眼神儿怎么跟看到未成年人抽烟一样。”丁隽如愿敲了宋可脑袋一下。 “关于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在升腾的烟雾里,宋可说出了这句话。 “慢慢自己想办法知道吧。小傻蛋。”丁隽拍了拍宋可的脸。 “丁丁。你烟太勤了。”邱杰说着,拿过了丁遥手里的烟,碾灭在了烟灰缸里。 “你醒了?”丁遥回头看着邱杰。 “早就醒了。” “那你个SB干嘛不出声儿,装死人啊?” “我就想看看你。” “你丫酸不酸那?” “我刚刚看着你就在想,你的变化可真大,以前个子矮矮的,头发黑黑的,也没有这么多的耳洞……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丫才转眼之间,你以为我有机器猫的时间包袱皮啊?什么鸡巴。”丁遥躺了下来。“哎呦!我操!”腰部被这过于猛烈的一下动作搞的差点儿折了。 “没事儿吧?”邱杰把丁遥搂了过来。 “你骑在我身上的时候怎么不这么问啊?操!”丁遥没好气儿的说。 “去看海吧。”邱杰吻了吻丁遥头发。 “起不来。大爷我腰疼。” “我背你。” “去你妈的。” “我真背你。走吧。”邱杰说着,拉起了丁遥。 “唉,我说。”丁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邱杰。 “嗯?”邱杰不解的回望丁遥。 “你上过丁隽吗?” “……你。” “随便问问。”丁遥推开邱杰下了床。“你不是要看海嘛,走啊。发什么呆。” 丁遥往身上套衣服的时候听到了砸门声,之所以说是砸门,是因为敲门的声音太BH了。 “谁啊!敲敲敲!再敲大爷我把你脑袋敲碎了!”丁遥猛的拉开了门。 “丁丁,去看海啊。”小桃咧嘴傻笑着。 “桃子姐你酒醒了啊?”丁遥一看小桃,笑了。 “废鸡巴话,再不醒那叫酒精中毒!” “小桃。丁丁哥哥没穿裤子,你是女生你不该看的。”小光认真的看着小桃。 “小光,丁丁哥哥有穿内裤,没关系的,小桃可以看。” “宋可,你个SB,你丫醒了没有?你弟弟今年几岁啊?是不是小学还没毕业。”丁遥一边喊着,一边推开了他们对面房间的门。 丁隽像只猫一样,盘踞在宋可怀里。 “你丫不会敲门啊?”宋可瞪着丁遥。 “对不起,不知道你们有早上办事儿这种习惯。”丁遥说着,猛的带上了门。 “丁遥!”宋可刚要从床上下来,一把被丁隽拽住了。 敲门的声音及时传了进来,“去看海啊。”小桃在门外喊着。 “不了,你们去吧,我爬不起来。”丁隽给了小桃回复。 “小可儿……你太坏了。”小桃在门外大笑了出来。 “干什么呢?这么热闹?”李哲从楼下上来了。 “走走走,看海去。”小桃拉着小光往下跑。 秋天的海,很蓝很蓝,在远方和天空连成了一线。太阳的光芒折射在上面,波光粼粼的。 小桃躺在遮阳伞下,看着丁遥和小光赤着脚在海边戏水。 邱杰坐在另一把伞下悠闲的看着书。 “那个,你真是宋可的小姨?”身边的李哲叼着烟问。 “你看呢?”小桃侧身看着李哲。 “不像,你看着比我还小呢。” “你多大?”小桃拿起了身边的啤酒。 “27。” “哦,少年老成啊。叫我姐姐吧,我比你大四岁。”小桃灌了一口啤酒。 “真看不出来,你看着也就像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哎呦,你家人都会说话。不像我们家那死小可儿。”小桃笑了。 “那个……你结婚了吗?”李哲别过脸问。 “你看呢?” “看不出来。” “结过。”小桃淡淡的说。 “离了?”李哲转过脸看着小桃问。 “丧偶。”小桃猛的灌了一口啤酒。“那死鬼抛下我走了。” “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儿……”李哲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没事儿,都那么多年了,早就没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留下的,就是给活着的人添堵。要是想明白了这点,就不伤心了。” “你可真洒脱。” “要不还能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 噗哧……李哲被小桃逗笑了。 “你大姐我确实是个洒脱的人。我15岁就跟那个死鬼私奔了,他是个搞摄影的,有没有才华我不好说,但我觉得有。唉,那时候我跟着他真是颠沛流离,可到现在想想,那却是我很快乐的一段时光。”小桃说出这些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绽放出了笑容。 “……那后来,他是怎么……”死字李哲说不出来。 “山难……那天,他走的时候吻了吻我,说,要不咱们要个孩子吧。我当时就哭了。后来右眼一直跳……再后来……他再也没有回来……”小桃把脸转了过去,这个倔强的女人不想别人看到她的眼泪。 李哲伸手搂住了他。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你大声哭出来我也不介意的。” “滚你娘的,老娘没哭……” “那一年你多大?” “21。” “我大哥出事那年,我23。我哭得跟个王八蛋似的。”李哲注视着面前的大海说。 “怎么出事的?”小桃用手揉了揉眼睛问。 “车祸。刹车片被人动了手脚,直接冲出了公路围栏,连人带车摔了个粉碎。” 小桃感觉搂着自己的那只手有点儿颤抖。 “我理解你那种心情,我姐跳楼的时候,我想我就是那种心情。” “跳楼?” “是,我们宋家跟遭了诅咒一样……”小桃抿了抿嘴。 “……我们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说,你和丁丁兄弟俩是……” “嗯?” “我听丁丁喊你三哥。可是,你们长得不像。他们兄弟俩才像。” “哈哈。”李哲干笑了两声,掏出了西服上衣兜里的钱夹。“你看看,这是我们四兄弟。” 小桃接过来,仔细的看着。 “这是5年前照的了。”李哲补充了一句。 “啊?这个是丁丁?好可爱,一点儿不像现在这样啊。” “是。那时候他可乖了,天天粘着丁隽。小P孩儿一个。” “这个是丁隽?” “嗯。” “这个是你?” “嗯。” “那这个?” “我大哥。” “你抽出来,后面有一张清楚的。” 小桃抽出后面的照片,上面,李智搂着丁隽,俩人不知道为什么笑得都走型了。 “他们?”小桃抬头看着李哲。 “他俩是一对儿,好了十几年。” “啊?”小桃诧异的看着李哲。 “我和我大哥是亲兄弟,丁隽和丁遥是亲兄弟。他们的母亲是我父亲的旧交。他们家出事儿以后,我父亲领养了他们。” “好复杂。”小桃咬了咬嘴唇。 “我大哥出事儿丁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们都不敢告诉他……可纸里包不住火,丁隽听到消息人整个疯了……基本上一个月都是以泪洗面……我那时候真怕他自杀……谁知道,那天,他自己突然就好了,不哭了……可这样更可怕……他每天都在忙帮派里的事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去想别的……我父亲死得时候,立的当家人是我大哥和丁隽。大哥出事儿以后,丁隽让我顶替大哥的位置。我说,当家人是你,我听你的,但是,我和大哥答应过父亲,绝对不会让你脏了手……” “嘿,我觉得他挺强的。”小桃忽然说。 “是啊。而且是非常强。” “唉,我说,黑社会是不是特可怕啊?” “想知道吗?”李哲搂着小桃的手用了点儿力道。 “嗯?” “想知道我给你个机会,你要是现在没有意中人,那个……我就追求你一下,啊,要是合适呢,你就嫁给我,当大姐头试试看啊,我看你合适。” “滚犊子!”小桃推开了李哲。 “我跟你说真的呢,小桃小姐,当我压寨夫人怎么样?”李哲笑了。 “操!你丫真不要脸。” “流氓都不要脸。” “讨厌!” “干嘛不和大家一起去看海?”宋可抚摸着丁隽的脸颊问。 “因为你得陪我去办别的事情。”丁隽坐了起来,开始换衣服。 “办事?” “对啊。你以为我真的就来玩儿啊,要办的事情很多呢,昨天搞定了一个,今天还要搞定一个。” “关键是……我陪你能干什么?” “陪我去见一个人,我生意上的一个合作伙伴。他在美国,这的生意是他太太跟我接洽。” “哦。可……这跟我还是没有关系吧。” “你陪我去,在车上等我,你会见到一个人,至于你想不想跟她说话,由你决定。”丁隽穿好衬衫,直勾勾的看着宋可。 宋可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猜透丁隽脑子里的东西。 宋可坐在车里,看着满园的秋色发呆。 这是一所私人院落,别说在这样一个海边小城市,即便是在生活富足的大城市,也是资本家一级的标准了。 整个庭院修整的井井有条,此刻在柔和阳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气宇轩昂。 丁隽离开大概有一个小时了,宋可无聊的坐着,有点儿困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连续两天的失眠真的让他觉得很累。 “小少爷,别跑,会摔倒的。”朦胧间,宋可听到了女性温柔的呼喊。紧接着是小孩的哭喊。 “不哭,不哭,你看看,叫你不要跑这么快的,来给你揉揉,哦,不哭。” 宋可打开车门,下来走了过去,对孩子,他有一种出于本能的怜悯。 “摔到哪儿了?”宋可蹲下来,看着女人和小孩。 “啊……腿。”女人看着陌生人迟疑了一下。 “来,乖,让哥哥看看。”宋可哄着孩子,轻轻拉起小孩子的裤子,“哦,男子汉不哭了,看看,没破。”宋可给小孩子轻轻揉着摔青了的膝盖,安慰着哭泣中的孩子。小孩抓住了宋可的肩膀,一转眼,笑了。 “哦,乖,笑了,笑了。”女人悬着的心似乎随着小孩子的笑容放了下来。“真是谢谢你了,我家小少爷一哭就停不下来……” “哪里,没事儿。弟弟你几岁了?”宋可礼貌的客套了一下,继续逗小孩儿。 “今年刚好六岁。”小孩用稚嫩的童声回答着,“大哥哥,你跟我玩儿吧。” “毛毛,大哥哥还有别的事情,不能缠着大哥哥哦。”女人说着呼噜着孩子的头发。 “不嘛,怎么大家都有事情,爸爸,妈妈,所有人都有事情。”小孩的脸又拉了下来。 “大哥哥没事儿,大哥哥陪你玩儿。”宋可哄着孩子,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猛的抬起头,看到丁隽走了过来,但,让他震惊的并不是丁隽,而是,他身边的女人。 脚步声在几个人目光碰触到一起的时候停止了…… “你怎么下来了?”丁隽愣住了。 “妈妈。”小孩挣脱了女人的怀抱,飞扑进了丁隽身旁的女人怀里。 那女人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可,差点儿被跑过来的孩子撞一个跟头。 “翠翠,带毛毛出去玩儿吧。”女人开口了。 “妈妈。我要你陪我,我不要和翠姨出去。”小孩粘着女人不撒手。 女人把孩子抱了起来,“毛毛乖,毛毛听话。跟翠姨去公园玩儿,妈妈一会儿去找你。”女人安抚着孩子,把她交到了保姆手中。 看着保姆带着孩子离去的背影,女人脸上挂上了一丝哀愁。 宋可看着女人,觉得手都在颤抖。 “丁先生,……”女人正在寻找着措辞。 “秦太太,小可儿是我的副手。”丁隽淡淡的说。 “我们……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没问题。请便。”丁隽推了宋可一下,“过去吧。” “小可儿你长大了……”女人坐在优雅的庭院中柔声说。院子里的藤椅很舒适。 “……我不知道今天会见到你。”宋可确实出乎意料,他想不到,16年后,会在陌生的城市见到自己失踪已久的母亲。 “小光也还好吗?”宋雪双手交叉,低着头。 “好,很好。” “……那就好。” 宋可站了起来。 “小可儿。”宋雪也站了起来,拉住了他。 “请别这么亲密的叫我。”宋可冷冰冰的说。 “……外婆,她还好吗?” “……去世了,去世六年了。” “什么?妈妈,妈妈她……”宋雪抓着宋可的手放开了。 “她,外婆临闭眼之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宋雪感到自己的眼泪落了下来。“……那,你们,你和小光现在……” “在小姨家,小姨照顾小光。” “……小可儿,你们缺钱吧。我拿一些给你们。” “不缺。”宋可打断了她,“小光就是缺个母亲。” “……我,我八年前嫁人了。”宋雪低声说。 “是啊,这才是你要的生活,成功的丈夫,富裕的家庭……还有,自己宝贝的孩子。”宋可最后的一句话说出口时,手不自觉的攥成了一个拳头。 “小可儿,原谅妈妈,妈妈……” “我说了,你别那么亲密的叫我。”宋可斩钉截铁的说,“你安心过你自己的生活吧。我和小光不会给你添麻烦,我还要谢谢你呢,幸亏你找了个好主儿,要不你要是再塞给我一个孩子,我就真要彻底崩溃了。” 眼泪噼里啪啦的滚落,宋雪哭得很隐忍。 “没什么要说的了吧?我走了。” “小可儿,你……李家很不简单的,你不要被卷进去。”宋雪再一拉住了宋可。 “不简单?哈哈,那又怎样?能比宋家更让我崩溃?”宋可自嘲的笑了。 “小可儿,丁隽很可怕的。”宋雪拉着儿子说。 “可怕?我没觉得,我倒是觉得冷血的母亲更可怕。”宋可甩开了宋雪的手,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宋雪终于哭出了声,她慢慢蹲下来,用力掐着自己的手。 一步错,步步错。这是她母亲生前给她说过的道理。 “小可儿,你是不是生气了?”丁隽坐在副驾驶上,认真的看着宋可,“我不知道你会下车,我本来想,你在车里看见你母亲,想见她就会下来,不想见……” 宋可猛的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在了空旷的沿海公路边上。 “我的事情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宋可望着窗外说。 “是。”丁隽靠在椅背上肯定的回答了宋可。“想调查一个人,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宋可转头看着丁隽。 “问你你会说吗?”又是那种高莫测的眼神。冰冷的,终于符合了他的身份。 “不知道,也许会吧。” “那我问你,你来回答。” “问吧。” “你和丁遥是怎么回事?”丁隽凝视着宋可。 “……” “说话啊,你不是让我直接问吗?” “朋友。”宋可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一种空了一下的感觉。 “宋可,我说过的,我要你的心,但我现在要补充一句,我要的是一颗完整的心。” 宋可沉默着,点上了一颗烟。久久才开口,“关于你,我几乎一无所知。” “那是因为,你不够用心。你并不想知道。” “我……” “宋可,我的人生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没什么光明可言。你跟我在一起,只能坠入黑暗。如果你不想,现在就可以明确的跟我说出来。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这个你大可放心。”丁隽说着,别过了脸。 宋可看着趴在窗口的那具纤细身体,他能看出那身体有些颤抖。 一种怜悯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想保护他。他想。 “丁隽。”宋可抱住了他,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 “我会去用心知道的。真的。”他抚摸着他的背脊轻轻的说。 “跟你母亲,你都说了些什么?”丁隽转移了话题,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蜷缩在宋可怀里。 “没什么,就是感谢她没有又扔给我一个孩子。我真的累死了。”宋可叹了一口气。 “你偷着乐吧,你要是摊上丁遥那孩子,你更得累。他那时候混蛋极了,哪儿像小光那么乖,他十四、五岁的时候,我天天让人盯着他,我生怕他跟别人打架会把人家打死。那孩子下手没轻没重。我就想让他过简单的生活,但他却比我有当流氓的天分。”丁隽说着,笑了。 “嗯,他打架是厉害。”宋可忽然想起了十六岁那年,跟丁遥当街打起来的时候。 “嘿,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们俩第一见面就打起来了。” “嗯。” “那时候你俩多大?” “16吧。” “谁赢了?” “平手。”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暴力分子。” “你别说,还真是。”宋可也笑了,笑得很柔和。 “小可儿,我不是故意要偷窥你的生活的……调查你,是因为上LABLE的事儿。”丁隽活动了一下,仰面看着宋可。 “哦,是吗。都调查到什么了?少管所的常客,故意伤害,贩卖麻药?”宋可叼着烟淡漠的说。 “嗯,是。标准的一个不良少年,跟丁丁有一拼。” “……所以说,我和你关于为弟弟头疼的方向是不一样的。”宋可吐出了一口烟说,“你是头疼怎么教育丁遥,我是头疼拿什么来教育小光。那时候,我跟小光在大姨家,别说学费,吃饭都成问题。小光学音乐,钢琴是外婆给他买的,也就是说已经有了,但是,你要知道,他一节课的学费就要两百,还要找人调律,包括资料费……反正一堆一堆的费用要出,所以别怀疑,你调查出来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经常要用各种方法把钱赚进口袋。前提是不伤害别人,但,其实想想,怎么可能不伤害?麻药那事儿我是真不知道,那时候我在一家PUB演出,就是弹一些流行曲子,后来乐队一个家伙有麻药的路子,这个真的很赚钱。”宋可笑了,“那时候我不知道贩卖的是麻药,直到警察把我们都抓起来,我才知道我干了些什么。那天是大姨把我领走的……” “挨打了吧?”丁隽看着宋可。 “嗯。我以为那天她会把我打死……可是,打了两下,她就……她就哭了……那是我第一看见她哭。” “小可儿。”丁隽从宋可的怀里钻了出来,轻轻的搂住了他。“有时候你挺冷的。” “你才是,真的,很多时候你都冷冷的。” “哪儿有,对你我可是挺热的。” “操。我说你丫别跟安慰孩子似的安慰我。” “不许说脏话,你啊,就是个孩子。” “胡扯。你才是。” “我不是。” “好吧。不是,是个妞儿。” “你混蛋。”丁隽咬了宋可的肩膀一口。 “哎呦!”宋可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搞的一机灵。 丁隽满意的笑了笑,轻轻的用舌头舔了舔他刚刚咬过的地方。然后身体缠上了宋可。 “我发现,你这人……挺色情的。”宋可蹦出了这么一句。 “你看,你已经开始了解我了。小情夫。” “去你妈的。什么鸡巴情夫。” “难道不是吗?谁让你说我是妞儿的。” “你还果儿呢。” “哎呦!”丁隽的手使劲的捏了一下宋可的下体。 “还说脏话吗?” “……不敢了……” “嘿,你会弹琴?” “嗯,吉他和钢琴都会。” “那你要弹给我听。” “好吧。” “乖~~” “我说……你不是想跟这里做吧?” “你说呢?”丁隽一脸坏笑。 “小可儿,起来了。”丁隽把车子泊进车库,推着睡得一塌糊涂的宋可。“起来了,起来了。” “嗯?”宋可揉着酸涩的眼睛,靠着椅背的身体几乎用不上力气,整个人还在睡梦中。 “死猪,起来吧,小光正被人欺负呢。” “啊?”宋可一下子清醒了,“谁?在哪儿?” “丁遥。在篮球场。”丁隽顺着宋可的口气回答。 宋可和丁隽走到篮球场边儿上的时候,正听见丁遥在和小光争执。 “不是,真的,不带你这样儿的,你就是犯规了。”丁遥抱着球,直视着小光。 “没有,绝对没有。” “你明明打手犯规了,小桃是看见的。” “你胡说,我绝对没有!” “丁丁,你就让着小光一点儿。”邱杰想圆一下场。 “这是原则问题。”丁遥怒目圆睁。 “什么原则问题啊?”宋可走到了争吵的中心。 “哥。”小光见宋可过来,马上扑了上去,“丁丁哥他欺负人。” “我说你可不能耍无赖,明明就是你犯规了!宋可,你弟耍赖!” “小光,去,喝点儿水歇会儿,我帮你治他。”宋可直视着丁遥。 “你NB大了,来啊。” “……你们闹吧。我忙去了。”丁隽揉了揉太阳穴,他可不想卷入这场无聊的纷争。 “你不参加,你家小可儿注定得吃亏。”李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不是在吗?我信你。”丁隽笑了,“我那边儿还一堆数据没核对上呢。” “我在是在,可我跟小桃是裁判,他们二对二。”李哲坏笑着说。 “……小可儿,我真的很忙,我劝你收回前言,要不你可以求求李哲。”丁隽一脸认真的看着宋可。 “你不知道我哥的实力。哼。”小光一边喝水一边说。 丁隽大笑,“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他们的实力。” “行了,你忙去吧,实在不行我帮他。”李哲正色的说。 “你们就嘴上过节吧。”宋可讽刺了一下敌人。 “5比。”小桃无奈的记录着比分。 宋可和小光确实不是丁遥和邱杰的对手。 不是小光拖后腿,是宋可也没什么优势。 丁遥很灵巧,几乎让宋可摸不到球,和邱杰的配合更是天衣无缝。 比分越拉越大,宋可越来越急。 丁遥在宋可面前闪了一下,而后,在宋可以为已经摸到规律的时候,丁遥没把球传出去,而是跳起,投篮。宋可反应还是挺快的,不快也不会发生后面的意外…… 宋可在丁遥起跳的一秒钟后,也有了动作,但因为估计不准,俩人撞到了一起。 “哎呦!我操!”丁遥在摔倒后,喊出了他的习惯用语。 宋可压到了丁遥身上。 冲撞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你大爷的!我就操了!宋可你混蛋!!!” 宋可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丁遥依旧躺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握着左脚腕。 扭伤了。 丁隽很多时候都是安静的,但安静并不代表消停。即便理麻烦的数据,他也总会在椅子上动来动去的,可这,宋可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丁隽一动不动,笔记本电脑没有合上,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宋可走到丁隽身边,看了看通篇数据的电脑屏幕,又看了看睡脸柔和的丁隽。 他想把他抱到床上去,谁知,刚刚碰了一下,丁隽猛的醒了。 “……我,我看你睡着了,想把你挪到床上去……” “没事儿,我这么着睡不着的,就是让脑子休息一下。” “抱歉,什么都帮不上你。”宋可像根木头一样矗立在那里。 丁隽站了起来,把宋可按到了椅子上,然后坐到了宋可的腿上。“不用你帮,我自己能搞定的。别和我掺和到一起,我是说我工作上的事情。”他勾住了宋可的脖子,“你就踏踏实实画你的画儿吧。” “画画儿能有什么用?一分钱都赚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说,邱杰的钱都是抢来的?”丁隽笑了。 “……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成名的机会太小了。我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要转系……也许学个实用一点儿的比较好。” “别啊,好好的才华干嘛浪费,我喜欢你的画儿。真的。”丁隽认真的说,“它让我觉得温暖。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傻蛋。” “滚蛋,你当我卖身的啊?”宋可掐了丁隽一下。 “暴力狂……你就是卖身的,而且还是终身买卖!” “滚你妈的!” “又讲脏话!看我不殴打你!啊,对了,篮球是不是输的很惨?”丁隽突然想起来了球赛的事情。 “……不是一般的惨……丁遥脚扭了……” “啊?怎么可能?他有那么笨吗?人家都说名师出高徒,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你轻点儿!你想趁机弄死大爷我啊?”丁遥躺在床上,猛的拽了一下邱杰的头发。 “我说你犯混蛋啊,我给您揉着,您还拽我头发,让我跟着你一起疼啊?”邱杰用力的捏了一下丁遥肿起来的脚腕。 “你大爷个B!”丁遥几乎跳了起来。 “躺下!”邱杰按住了丁遥,“想闹腾你可以考虑扭腰。” “你丫不是人!!!” “早就不是了,被你整成大仙儿了。”邱杰抬头一笑。 朦朦胧胧的,听着耳畔传来的海浪的声音,感觉到扭伤的脚不再那么疼了,丁遥睡着了。 梦里,他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和那个被他称之为混蛋的人。 他们在一起聊天,他们在一起画画,他耐心的给他讲构图,讲色彩。 他亲吻他,抚摸他,而后……占有他。 最后的最后,他用一转身的时间,离开了这个孩子…… 丁遥在叛逆期的时候折腾大了,所以丁隽找来邱杰,希望用绘画的世界圈住丁遥狂躁的心。目的达到了,只能说在某一段时间当中,这一段平静时期过去之后……丁遥的问题更严重了。 丁隽对丁遥的概括就是:对什么人都没有情。 其实,丁遥有过,那些懵懂岁月中,对邱杰的信任、依赖,都是一种情。只是,因为过于的投入而后被遗弃,就注定了后来的巨大转变。 如果说,恋爱是一场对手戏,那么,邱杰和丁遥是两个蹩脚的演员,似乎,他们总是错过台词接洽的时机。 丁遥不信爱情,不是从来不信,而是挨过一下以后才不信的。 爱情是狗娘,这信条决定了他后来的轻浮。 邱杰是个很细致的人,和丁遥再走到一起,他感到了这孩子巨大的变化。他们好上了,可丁遥还是会找女人,而且是不同的女人,每一从丁遥的身上,邱杰总能嗅到不同的香水味道……邱杰想不明白,丁遥干嘛要这样,如果他喜欢在上面,他也不是不能考虑自己到下面,可即便这样,邱杰知道,还是没用的。 丁遥最近没有找过什么女人,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了裂痕,就像一只打碎了的瓶,你就是费尽力气把它再拼接在一起,仍旧不可能天衣无缝。 丁遥不喜欢女人,一点儿也不喜欢。如果这个世界上仅仅只用男权主义者和女权主义者来划分,丁遥明显属于前者。所以,激烈的表现就是――他愿意干女人,仅仅只是干,而没有感情,仅仅是一种征服,甚至谈不上欲望。女人于他,只是一种证明自己是个男人的工具。 但,丁遥似乎也不喜欢男人。在邱杰一转身离开的这四年当中,他没有找过别的男人。不想,也不愿意。 总而言之,丁遥是个感情淡漠的人。他只喜欢某个特定的对象。比如,最初的邱杰,比如……现在的宋可。 邱杰非常敏感,他能从时间的推移当中感觉到丁遥对宋可情感上的变化。 邱杰想留住丁遥,可感觉无能为力。 但,至少,他要试一试,把没有给他的那些东西,都完完整整的给他。 他是真的对他动心了。只是,时机呢?恰当吗? 丁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自己醒来是在何时。 只是,淡淡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打在邱杰脸上。他看到了他额头上淡淡的薄汗。睡得很死,眉目纠结。 做恶梦了吗?丁遥轻轻的擦了擦邱杰额头的薄汗。仔细的端详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他曾经那么的迷恋过,曾经那么的渴望得到过,怎么如今…… 不爱了吗?还是从没爱过?亦或是……爱的太,爱到骨子里已经不自知了? 爱?会想这个我还真是可笑…… 猛的,宋可的样子冒了出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踉踉跄跄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丁遥听到了隐约而来的音乐声。 是琴房……是谁?是谁在弹琴? 蹒跚的上了三楼,琴房里透出来朦胧的灯光。 从门开着的缝隙里望进去,丁隽坐在窗台上,宋可安静的在弹琴。 一曲结束,他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好听。” “得了吧。哪儿好听了,这琴得调了。” “嗯,废在这儿无数年了,除了我妈,我们兄弟几个都玩不转这钢琴。” “你们常来这里?” “嗯。是。这是我妈出嫁之前住的地方。哦,其实不该说是我妈。” “我说……” “嗯?” “你们兄弟几个……” “不像,是吧?” “嗯。” “我和丁遥是外来者。李家收养的。” “啊?” “跟你和小光一样,我们俩兄弟也是孤零零的。李智和李哲才是这个家堂堂正正的儿子。我们不是。” “李智?”听到陌生的名字,不知道怎么的,宋可想起了曾经在丁隽桌子上看到的那张照片。 “……我们俩差几个月,同年。我应该叫他哥,不过我俩好了N长时间,我是一没叫过,具体多久我不记得了……” “那为什么不好了?” “挂了啊,还怎么好?”丁隽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转身面朝窗外。“很多时候,我总是觉得难受,关于我妈,我是说我和丁遥的妈妈,总是一团谜一样,我觉得我应该了解她,可我不了解。我不知道他和李叔是什么关系,是多好的关系,好到可以无偿的抚养我们,好到可以把他的整个家业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不是我疯了,就是他疯了。但理智的讲,我们都没疯,只是有些东西活着的人不知道而已。但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想去知道,可偏偏还没有办法知道。李叔把所有的秘密琐了起来,他说等我到了3岁,等我足够可以理解一些东西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 宋可没出声,想起了丁遥的话。 “你看,你又知道了我一点儿。”丁隽推开了窗子,夜的海风灌了进来,卷起了他的头发。 一个刹那,一个动作,一种声音。宋可忽然觉得背对自己的那个人……很,吸引他。 轻轻的走过去,宋可搂住了丁隽的腰。把下巴搭到了他纤细的肩膀上。 “发情啊你?” “……你丫……崩溃。”宋可被丁隽气着了。 “哈哈哈哈……”丁隽笑着,圈住了宋可的身体,仰起头,吻上了宋可。 喜怒无常,宋可记住了丁隽的第二个特点。 丁遥靠着墙无力的坐了下来,他把自己缩成一团,头埋到了双臂里。 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不知道的时候还可以骗骗自己,知道了反而打破了幻象。 怎么我的爱情,总是与我擦肩而过? 丁遥咬住了自己的胳膊。很,的见血了。 冷风吹进屋里,丁遥打了一个哆嗦。从游戏里回过神儿来,猛的才发现,不知道是第几场的秋雨来了。今天的雨水特别多。 雨很大,风很大。宋可还没有回来。 那天之后,那天他看到宋可和丁隽之后,没有和宋可说一句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和邱杰是提前回来的,邱杰一直在照顾他,直到接到他父母的电话,邱杰好像很着急,什么也没说,让丁遥等他回来,然后直接飞往了新西兰。 丁遥不喜欢等人。从来都不喜欢。 他不想回家,回家势必要看到丁隽;也不想呆在邱杰那里,呆在那里他势必要被从前的气息所困扰。所以,他一个人回了宿舍。 宋可迟迟不出现,丁遥无聊,买了电视和PS2,天天跟游戏泡在一起。 今天,终于开始上课了,宋可来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丁遥旁边,而是缩在阶梯教室的角落里。安静的听课,安静的记笔记。午休,也没有一起吃饭,甚至下午的课结束了,宋可依旧没回宿舍,而是去了画室。 丁遥拿过手机,看看时间,快11点了。爬下床,脚还是有点儿肿。非常不利索的把衣服套上,丁遥又从柜子里翻出了雨伞。 宋可对着画发呆。 画完了,早就画完了,可就是不想起来。 丁遥和邱杰离开的时候,甚至没跟他打招呼。这让宋可难受。他也不知道自己难受个什么大劲儿……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抬头看一眼墙上挂着的表,快11点了。 该来的总得来,你躲也躲不掉。 看看窗外的瓢泼大雨,宋可抓起外套打算充当一下雨伞,刚下到二楼,就看到了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步履蹒跚的爬着楼梯,手里拎着一把湿淋淋的雨伞。 “丁遥?”宋可的声音很小,可楼下的那人猛的抬起了头。 “啊,哈哈。”丁遥干笑了两声,“我一直打游戏,然后突然发现你没回来,然后我才看见外面下雨了,然后我就觉得也许你是需要雨伞,然后我就找了雨伞,然后我就过来了……”言语混乱。 说着说着,丁遥有点儿站不稳,身体倾斜了一下,宋可猛的拉住了他。雨伞掉在了楼梯上。 丁遥的手,很冷。 “你丫这个缺心眼儿的,脚都没好还跑出来。”宋可拽住丁遥的手很用力。丁遥几乎被他按到了怀里。 “操。我这叫仁慈。”丁遥贴着宋可的胸口说。 “鸡巴个仁慈。”宋可说着,俯身捡起了雨伞,塞到丁遥手里。 “嗯?”丁遥还没反应过来,宋可已经把他背了起来。 “出了楼道把雨伞撑开。”宋可一步一步的背着丁遥下楼。 “SB你丫把我放下来,真难看!”丁遥跟宋可耳边叫唤着。 “还难看?我又不是第一背你。操!嫌难看别崴脚啊。” “你大爷的,是谁害得啊!” “撑伞!” 瓢泼的大雨中,宋可背着丁遥一步一步的走着,丁遥手里的伞摇摇晃晃,雨点儿慢慢覆盖了二人的身影。 “把我放下来吧,大爷!”丁遥进门就大喊。 宋可看到屋里多出来的电视和游戏机愣住了。 “你丫傻了还是聋了?” “你回来就在宿舍了?”宋可把丁遥放到了床上。 “……嗯,在邱杰那里呆了两天,然后就回来了。” “他呢?” “去他父母那儿了,好像出了点儿事情。”丁遥说着点上了一颗烟。 “你脚好点儿了没有?”宋可拽下了湿淋淋的衣服。 “操,你以为我是泥捏的啊。”丁遥给了他一句。 “我怎么听你这话,再看看窗外的雨,想起来一句俗话?”宋可盯着横躺在床上的丁遥说。 “哪句?”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去你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丁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儿。 “呃,你也玩儿这个游戏啊,怎么跟小光一样?”宋可注意到了电视的屏幕。 “操,你玩儿过?那你跟我说说这儿怎么过去,我他妈的较劲两天了。”丁遥来了精神,翻身趴在了床上,拿起了手柄。 “哪儿?”宋可也坐到了床上。 “就是这儿。你看你看,我任务都完成了,可就是不行!” “你蠢蛋!你丫这叫什么完成任务了,那么大的字儿你看不见啊?消灭全部敌人,鸣响警报器,1分3秒内,向西北方向逃亡。” “我鸣响了啊。也逃了啊。” “敌人都灭了吗?” “灭了……可他们总复活。” “那叫什么鸡巴灭了!” “操,有本事你来,我就不信你能过去!” “吹NB我过不去,过去了怎么着吧。” “我就不信了。”丁遥死较真儿。 “大爷我今儿就让你心服口服!”宋可也急了。 “跟你丫挂一赌!”丁遥把手柄扔给了宋可。 “行,你说赌什么?” “三拳两脚!” “别,你都这样了,我再打你我还是不是人了。”宋可笑了。 “你就扯吧,还你打我,看我不给你打残了。” “行,输了,我这儿可不兴耍赖的。”宋可一脸正色。 “今儿跟你丫赌定了。” 仅仅十分钟,屋子里安静了。 丁遥张着嘴巴,死也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嗖主意你怎么想出来的?” “什么鸡巴,怎么就嗖主意了?” “你你你……你这,绝对是嗖主意!”丁遥抢过了手柄,存盘。 “过没过吧。我说孙子你丫有本事别存啊。”宋可扑上去抢。 “操,你让我存了!”丁遥迅速的按下了存盘。“你丫这办法忒绝了,你怎么能想出来的?靠,切断推车原来是干这个使的……保龄球的原理啊。” “所以说你脑子不好使,我看你还是玩点儿简单的吧。”宋可点上了烟。 “你混蛋!操你妈的!”丁遥握紧了拳头。 “放下放下,你还差我三拳两脚呢。”宋可笑了。 “我就操了!你打,你不打你都是孙子!”丁遥说着,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 “操。本来我还真想算了,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宋可压到了丁遥身上,“说吧。哪儿不让打,你要说不想破相,我能同意。” “去你妈的。愿赌服输。你想打那儿随便!”丁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操不跟你闹了,我洗澡去了。”宋可跳了下来,进了浴室。 刚脱了衣服把水打开,丁遥破门而入。 “你丫疯了?”宋可被丁遥吓了一跳。 “是疯了。”水溅到了丁遥的脸上。 雾气中,宋可不知道丁遥是哭了,还是水恰好淋在了他的脸上。 怎么,那么像眼泪? “不至于吧?不就一个游戏吗?我都说了我不打你了。”宋可都觉得自己的话牵强。 “至于!我多认真啊,可偏偏不得手!”丁遥说着蹲下了。一语双关。 “操,你丫衣服都湿了。大爷!”宋可拽过了毛巾,围上,也蹲了下来,“你丫那是方法不对。”他还想就着游戏说。 “那你说,到底要怎样方法才是对的?我要怎么做才是对的?”湿湿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宋可。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宋可一下子呆住了。 怎么办? 有人说: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会是一生的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那是一场遗憾。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是一声叹息。 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那是一场荒唐。 丁遥和宋可,属于哪一种呢? 这样的局面,是不是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才能顺利度过?才是所谓的最佳选择? 很多时候,外力总能有着出乎意料的效果。 某个电话,不早不晚,来的,恰恰好。 “电话。”宋可像找到救星一样,拿过架子上干燥的毛巾,凌乱的擦着身体。 “电话……”丁遥重复了一句。 “你洗澡吧,搞的跟落汤鸡似的。” 浴室的门被带上,宋可抓起了响个不停的电话。 “丁丁?”邱杰的声音猛的传来。 “啊?嗯,他在洗澡。”宋可被邱杰急切的声音吓到了。 “宋可?” “是。” “丁丁在宿舍?” “不是跟你说了他在洗澡吗?还能在大街上洗啊?” “不是,我是急糊涂了……他手机关机,家里也没人,我还给丁隽打了电话……” “他在。”宋可说着,拿起了丁遥的手机,确实关机了。 “我现在上去方便吗?” “……方便。你上来吧,我正好要出去。”宋可说着挂了电话。 随意的从衣柜里拎出两件衣服,宋可叼着烟,从楼梯下楼了。 他不想乘电梯,或者可以说,他不想和邱杰打照面。 雨停了,空气中散发出泥土特有的味道。学校里的路灯都已经熄灭了。四周一片安静,一片灰暗。 去哪儿呢?宋可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 我的决定是不是对的?丁遥看见邱杰会说些什么?干些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依的跳出来。让宋可无所适从。 天空在上,大地在下。 怎么诺大的天地中,我像个孤零零的孩子? 街边的音像店还没有打烊,高保真的音响里传出了淡淡的声音…… “刚想到一个完美藉口 细雨纷纷令心情坏透 两个人并肩走 沉默不开口 潇洒得不想牵手 我们向往我们的自由 竟为对方泪流 不是我一开口 就长相斯守 保证走到白头 不要为我逗留也不要为我等候 请你大步往前走 不要回头不要泪流 请相信爱情 非要到最灿烂时放手 感觉才能永久 我不需要承诺 我不想换来失落 得而复失更难受 吻吻我吧说再见吧挥挥手 孤独时请你想想我 好朋友……” 宋可忽然蹲了下来,靠着音像店潮湿的墙壁,闭上了眼睛。 眼睛好热,热的发烫,原来,眼泪是滚烫的…… 丁遥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坐在床上的邱杰,怔住了。 “脚好点儿没有?”邱杰望着丁遥。 “……小可儿呢?” “他说有事儿出去了。” “是吗?……明白了。”丁遥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什么明白了?”邱杰被丁遥搞糊涂了。 “忽然就明白了。”丁遥低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似乎像是在喃喃自语。 “丁丁,对不起,忽然就丢下你……”邱杰话里有话。不仅仅是表明他不该在丁遥脚伤了的时候丢下他,似乎,也在映射着自己四年前一意孤行的离开。 “没事儿,习惯了。”丁遥意有所指,却忽然话锋一转,“叔叔和阿姨没事儿吧?” “他们好着呢,玩儿的不亦乐乎。”对于从事野生动物研究工作的父母,邱杰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老两口乐得消遥自在。 “那怎么突然找你?”丁遥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烟,“来一颗吗?” “好啊。” 烟草的味道弥散开来,在两人身间隔开了一道屏障。 “又被他们骗了,说什么我妈受了重伤,结果我一过去,哪儿是那么回事儿啊,这俩无聊人,跟新西兰又举行了一婚礼,说是当初那场匆忙,现在得补上……” “真好,”丁遥倾听着,忽然开口了,“我好像还记得,小时候,李智和丁隽有时候会带我一起去你们家玩儿,你们家整个一个动物园,各种标本,书籍,照片,铺天盖地的。赶上你妈在家,她总会带我去街心公园……” “这你都记得啊?”邱杰笑了。 “记得啊,怎么会忘了。你妈那么温柔,总让我有一种她就是我妈妈的错觉……我对我妈的印象,好像太模糊了,模糊的让我很多时候会混淆。我总觉得,好像你妈就是我妈。想想看,我的亲人,就丁隽一个。” “丁丁……”邱杰的声音很淡,“我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做错了。” 丁遥抬起头,似乎回忆突然被打断,让他回不过神儿来。 “我欠你的太多了……”邱杰继续说着,他要说出来,他要把他想说的、该说的,都说出来,“在你还那么小的时候,我侵占你,给你很多,却又忽然离开,我知道你一定恨我,恨我毁了你的生活,你的希望,你所有关于未来的一切设想……” “没有。”丁遥坚决的打断了他。“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那你告诉我啊,你跟我说,你在想什么,你在乎什么,你想要什么,你的快乐、你的痛苦,你都告诉我,好吗?” 邱杰邃的眼睛似乎想要把丁遥吸进去。 “你想知道吗?”丁遥笑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你的。” “丁丁……” “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你。”丁遥重复着,笑着,把烟死死的碾灭在了烟缸里。 香烟还没有燃尽,可,人为的,被结束了。 “丁丁,我们是不是真的完蛋了?”邱杰说出了这句一直压在心底的话。 “开始过吗?”丁遥戏谑的笑了。 “你真的要如此决绝的否定?” “否定?是我在否定吗?不是吧,邱杰。只是你不想承认事实罢了。我们之间有什么?你说,有什么?”丁遥看着邱杰,眉宇之间透着一丝冷漠。 “丁丁,我说了,我确实给你的都不完整,可我现在想挽回,我想给你那些我曾经忽略的,曾经破坏的,曾经……” “你省省吧,别再自以为是了。邱杰,我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我丁遥想要的东西,在那个特定时刻,我一定要得到,如果得不到,过后,我再也不想要了。你明白吗?”丁遥站了起来,莫名其妙的情绪让他失控,“你滚蛋,滚的远远的!我他妈的再也不想见到你!” 邱杰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站起来,转身,带上了房门。 没力气了,丁遥一下子无力了。 他掀翻了桌子,摔打一切可以拿起来的东西。 叮了哐啷,一塌糊涂,一片狼藉。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整个房间已经面目全非。 丁遥坐了下来,坐在地板上,他不想哭,眼泪却涌了出来。 为了谁呢? 邱杰,还是宋可? 怎么一个比一个无情? 这他妈的世界!都去见鬼吧!大爷我不玩儿了! 丁隽,你厉害,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方方面面,都不是。永远,也不会是。 宋可和丁遥仍旧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画画、一起睡觉。并且多了一项:一起打游戏。 生活并没有被两个男孩朦胧之间的暧昧所打乱,一切照旧。 只是,丁遥晚上不再离开了,一也没有离开,从宋可发现屋里犹如被台风席卷之后,从邱杰那夜来访之后。 宋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傻子也能想到,他们一定吵翻了。 宋可不问,丁遥也不说。 好像,他们都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11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可宋可的事情排的满满的。打工、上课,还要参加全国范围内的绘画选拔。整个美术系推荐了五人,一年级的占了两个名额,宋可和丁遥。但丁遥依旧心不在焉,吊了郎当,完全不把这事儿当回事。 宋可的作品基本上已经要完成了,可丁遥还是一笔没动。 宋可一开始还催他,催到后来,宋可也懒得再管了,整个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夕阳落在黄昏的街道上,已经不再温暖。宋可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巷子,只有一只流浪狗一闪而过。 结束了周六整整一天的打工,宋可觉得有点儿累了,正想着是不是要回小桃那儿看看小光,转角突然跳出了几条大汉。 虽然比不上丁隽的保镖阿虎那样的身段,但和比较纤细的宋可比较起来,确实很有魄力。 宋可向左边让了一下,谁知对方又挪到了身前。 意图很明显,冲着宋可而来。 宋可皱了一下眉头,不远又走过来几个抄着家伙的。 “干嘛?”宋可开口,语气淡定。 “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红毛流里流气。 “凭什么?” “眼瞎啊?看不见手里的家伙?” 宋可扫了一眼面前的人,足足十个。正思考着要不要硬拼,对方动手了。 铁棍、木棒、砍刀……接踵而来。 宋可躲闪,出拳,对于打架王来说,这架式并不能让他慌张。 但,武斗是要讲究对手的,如果对手都是一些下三滥招数……那么,结果肯定是惨烈的。宋可撂倒了四个,直到木棒敲打到他的后脑上。 迷糊之间,宋可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会是丁隽。 可,就是这样,才可怕…… 眼睛被蒙上,侧身被顶着一把刀,摇摇晃晃,宋可不知道自己会被车子带到哪里。 “大哥,人给您带来了,够烈的,撂倒了四个兄弟。”红毛必恭必敬的向上头邀功。 宋可被按到地上,眼前漆黑一片。双手被绳子捆住了。 该死的流氓,干嘛总要蒙上我的眼睛?宋可愤恨的想。 “嗯。”低沉的男声。 “您看?” “把他手机给我。” 一顿翻腾,宋可想挣扎一下,胸口猛的被踢了一脚,“小子,老实点儿,我还让你再活一会儿。”低沉的男声。 手机被抢了过去,宋可听到按键的声音,有人在翻他的电话记录。 “丁遥吗?”低沉的男声拨通了电话。 对方的目的是丁遥?宋可的脑袋转的很快,“丁遥,挂电话!”宋可大喊一声。换来的又是狠狠的一脚。 胸口沉闷的响了一下,一种刺痛顿时弥散开来。 肋骨断了。 妈的,下手真狠。绝对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丁遥接到电话很是纳闷,来电显示明明是宋可,可声音却是陌生冰冷的。 “你是谁?”丁遥按下了游戏的暂停键。 “你男人在我这儿。” “什么鸡巴男人,你谁啊你,你拿着小可儿的电话干嘛?” “八点之前,来日落大道11号的废弃工厂,我没什么耐性,不来的话,你的小可儿就会变成一个死人。”对方挂断了电话。 丁遥急了,往回播打电话,无人接听…… “操你妈的,跟大爷我较劲!”丁遥跳下了床,把手机扔到裤兜里,飞奔下了楼。 “你们到底要干嘛?”宋可蜷缩在地上,声音颤弱。 眼罩被扯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光线很是刺眼。 面前蹲了一个男人,四方脸,脸上有着很的一道刀疤,比较考究的西服,目光冷酷。 “干嘛?”低沉的声音,男人笑了。 “哥,你别跟他废话。”尖利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渐渐绕到身前。 宋可抬头看去,是她。那个在食堂中被丁遥羞辱的几乎没脸见人的女生。 “看见她知道我要干嘛了吧?其实这事儿跟你没多大关系,可是呢,你小男人也太嚣张了,我妹子也敢侮辱。” “哥。”女孩嗲里嗲气。 男人站了起来,“你说你也是,挑什么男人不好,挑个同性恋,被人搞了都不知道。还想着能跟人家继续好呢。” “哥!”女孩撒娇的拉住了男人。“你妹妹我被他们弄得好惨,学校里都抬不起头!” “我自有分寸。不过还真是没想到,你看上的那个丁遥,嗯,很有利用价值。” “老大,要不要现在就给那边打电话?”红毛献媚的加入了对话。 “哥?”女孩瞪着大眼睛看着男人。 “你这的事儿惹得好,惹得妙,正好给你哥哥我一个往上爬的机会。”男人笑了。 “怎么着?”邱杰无奈的看着丁隽。 “指袋。”丁隽把球杆架在肩膀上,笑了。 “就这么不给人活路?” “行了吧,装什么可怜,你跟李智以前没少欺负我。”丁隽说着,趴在台球案子的边缘,手起杆落,黑八漂亮的落进了底袋。 “得,您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啊。”邱杰把球杆撂到了台子上,靠着台子点上了一颗烟。 今天是新LABLE开业的第一天,丁隽和邱杰约了这场比赛。 “再来一盘儿?”丁隽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我看你不服。” “嘿,我说。”邱杰看着丁隽。 “嗯?” “以前咱三在一起还真是挺神的。” “是啊。打从上学的时候就一起闹腾。折腾的太久了。我说,烟给我一颗。” 邱杰充满不解的看着丁隽,“你抽烟?” “难道我抽烟比世界毁灭还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丁隽笑了。 “没……就是没想到。” “没到的事情多着呢,都让你想到,你就是神了。” “嗯,你总是让人猜不透。”邱杰给丁隽点上了烟。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 “因为你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比如……找个比你小11岁的男人。” “哈哈哈……”丁隽大笑,“你难道不是吗?” “我……我这个性质不同。” “扯淡吧你就,哪里不同?其实是一样的。” “我说。” “嗯?” “忘的了李智吗?” “……你觉得我会忘了他吗?” “我觉得不会。” “那就不会了。”很显然,丁隽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丁丁最近怎么样?我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丁隽看着邱杰。 “我们……怎么说,丁丁很讨厌我。” “不是好上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他讨厌你?”丁隽坐了下来,“被那死孩子耍了?都跟你说过了,别和他搅和到一起去,那孩子不是你的STYLE。太飘了。” “不是。”邱杰回答的很快,“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是我让他这样的。” 丁隽看着邱杰,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了,“邱杰,我好像明白了。”他的眼神开始锋利起来,“你干了什么混蛋事儿?你是不是那年就和他纠缠上了?” “……丁隽,你听我说。”邱杰想让丁隽冷静下来。 咚的一声,杯子掷地有声。 “我早该想到的,你走了之后丁丁变得更冷漠了,他跟什么都较劲。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的,我只有唯一的这一个弟弟,他就像我手心里的宝贝。你居然,你居然……你居然可以在得到了他之后再来向我表白,然后一走了之?” “丁隽。” “邱杰,你彻头彻尾是个混蛋!” 门在这个时候猛的被推开,“丁先生。有件事情比较棘手。”是保镖阿虎。 “你不会敲门吗?”丁隽横眉冷对。 “对不起,因为事情比较……” “什么事情?原子弹爆炸了?” “日高那边有个小头目联系了组里,说是……丁遥在他们手上。” “你说什么?” “小子,别动什么歪脑筋。” 宋可试图挣开绑住手腕的绳子,可铁棍却毫不留情的杵到了胸口,断裂的肋骨又一遭到了袭击。 “老老实实呆着,再动一下老子弄死你。”红毛叼着烟,手执铁棍,声音里满是威胁。 “别把他弄死,弄死了后面就麻烦了。”四方脸低头看了看表。“小子,还有半个小时,你说你小男人会来吗?还是弃你于不顾?” “我希望他不来。”宋可靠着墙壁,声音不卑不亢。 “心疼他啊?”四方脸蹲了下来,直视着宋可的眼睛。“没事的,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也就是给兄弟们着点儿乐子。”一抹淫邪的笑容挂上了四方脸。 “去你妈的。你敢碰丁遥一个指头,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宋可毫不退缩,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人。 “你还能干什么?小命都保不住,我看你一会儿还是睁眼看着我们怎么一个个的上他吧。”四方脸把烟吐到了宋可脸上。“妹子,那小子长得魅不魅?” “哥,又不是女人,什么魅不魅的。”女孩叼着烟,斜眼看着这边,初见到的那种清纯荡然无存。 “哈哈哈……”四方脸大笑,“我没见过他,不过,他哥哥我是见过的,整个一个毛头小子,真不知道老李头怎么会选这么个当家人。不过,长得可不比女人差。” “哥……真的没事吗?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别闹大……听说,那个丁隽很不简单。”女孩把烟蒂随意的扔到了地上,用脚一碾。 “哼。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他的宝贝弟弟一会儿就会成为咱们的挡箭牌。” “文姐,大哥这就叫挟天子以令诸侯。”红毛笑嘻嘻的补充着。 “妹子,这对大哥我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进了日高这么多年,爬的这么慢,大哥我等不及了,这等我抓住丁隽那小子,就等于中了大奖。” “可是……”女孩看上去很不安。 “可是什么?就那么个瘦弱的小子我还能擒不住?我跟他交代过的,只能一个人来,多了……哼哼。” 宋可听着他们的对话,怒火中烧,猛的抬起腿,一脚踹上了四方脸。 “操你妈的,作死是吧?”四方脸拿过红毛手里的铁棍,发狠的给了宋可一下。 丁遥到达废弃工厂的时候,看见有几个混混在门口把守。 甸了甸手里的砍刀,丁遥借着夜色靠近了他们。 手起刀落,干净利索,一个再一个,鲜血甚至喷溅在了他的脸上,丁遥随意的擦了一下。 几分钟的功夫,几个喽罗都被收拾掉了。没有声息。 丁隽,这回你可不能再关我禁闭。这是他们自找的。 一脚踹开废弃工厂的大门,昏暗的灯光透了出来。 四方脸手持铁棍正敲向宋可。听到身后的巨响,猛的转了过来。 丁遥站在门口,浑身是血。 四方脸倒吸了一口凉气,本以为会是一个娘们儿一样的男人,谁知却是如此强悍,目光中透出一种致命的杀气。 “放开小可儿。”丁遥随意的蹭了一下脸上的血污。 “啊。大哥……我,我见过他……他,”红毛见到丁遥一下子孬了。 眼前的少年跟他有过一接触,那间被彻底砸了的PUB,伤了二十多个人的场面,猛的跃进了红毛的脑袋。那天红毛只是恰巧碰见,一个少年几乎血洗了当时的一个小帮派。那一年,那个孩子才只有十五岁。 “大哥……他,他是个疯子。”红毛的腿哆嗦着。 “慌个鸡巴。拿下他。”四方脸一声令下,屋里的十几个兄弟手持凶器向丁遥扑了过去。 “找到他的位置了吗?”丁隽双手紧握,手心里有汗。 “是,确实在那儿,而且……”阿虎吞吞吐吐。 “而且什么?” “定位系统显示……宋可也在那里。” 丁隽很庆幸自己给两个孩子的手机装了定位系统。 “丁隽,你别慌。”邱杰握住了丁隽的手。 “我能不慌吗?丁遥那孩子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儿。”丁隽甩开了邱杰的手。 车子高速的行驶在公路上。 “你说什么?丁遥?”邱杰不明白。 “托你的福,你一走了之之后,那孩子四惹事,最离谱的一回就是在一家PUB,他一个人挑了2多个。那一要不是李哲及时赶到……那孩子打架不要命。”丁隽点上了一颗烟。 “……不会吧。”邱杰第一觉得自己好像一点儿都不了解丁遥。 “刚刚我打电话回家里,他们说他回去过,想拿枪!被他们拦住了,拎了一把刀走,一个兄弟想阻止他,现在正在医院呢。”丁隽的手在颤抖。 女孩猫在角落里,屏住呼吸,浑身不住的颤抖,她看着丁遥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放倒,不能动,绝对不能动。动一下被发现了,命就没了。 “小可儿,没事吧?”丁遥解开了宋可被绑住的双手。 “有事儿个鸡巴。”宋可抄起了地上的铁棍,加入了混战。 胸口很疼,但他不想丁遥陷于苦战。 丁遥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宋可不知道那是谁的血迹,丁遥的,还是别人的? 两人背对背,甚至能感到对方的心跳。 对方残存的势力越发暴怒,四方脸猛的窜到了丁遥身后,手里的铁棒不由分说的落下,在丁遥即将被打到的瞬间,宋可用力的推开了他,胸口再一遭到了撞击,猛烈的撞击。宋可能感到折断的肋骨陷进了肺里。 “小可儿!” 丁隽和邱杰到达的时候,场景果然惨烈,满地的鲜血。丁遥坐在地上不停地拍着宋可的脸,“小可儿,小可儿,睁眼啊,睁眼!”脸上都是血污,夹杂了泪水。 “丁丁。”邱杰跑了过去,拽住了丁遥的手,“别这样,宋可需要医生。” “你他妈的放手,滚蛋!”丁遥挣开了他。 “丁遥。你冷静下来。”丁隽捏住了丁遥的肩膀。“放手,放开宋可。你这样只能耽误时间。” 丁隽架起了宋可,宋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整个人毫无声息。 邱杰抱住了眼神空洞的丁遥,“丁丁,宋可没事,一定没事。”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女孩是在这个时候手持工具斧猛然跳出来的,斧子直直的砍下来,直冲邱杰的肩膀。 丁遥看到了,潜意识的、猛的转过了身体,替邱杰挡住了。 枪声响起,斧子却没有能挽回落下的趋势,陷进了丁遥的肩膀。 “丁丁!”丁遥昏过去之前,听到了邱杰撕心裂肺的呼喊…… “丁先生……”阿虎看着丁隽,等待他的命令。 “都收拾了,一个活口都不留,联系李哲。”丁隽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钻进了阿虎的耳朵。 “明白。” “然后,最多三天,你要告诉我,日高毁了。”丁隽架着宋可,一步一步的走着。“邱杰,把丁丁抱起来。” 冷静、沉着。 丁隽坐在夜的医院里,面前手术室亮起的红灯让他心慌。 “喝点儿水吧。你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衣服上倒是鲜红一片。”李哲试图缓解一下丁隽紧绷的表情。 丁隽不说话,摇了摇头。 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听。脑子里被记忆的片断充满了。 第一带着丁遥来到李家。 第一去参加学校的家长会。 第一听到丁遥粗声粗气的骂人…… “哥,我不是对什么人都没有情,有过的,只是……没有回应罢了。”丁隽记不清是哪训斥了丁遥之后,听到了这句话。 今天,看到丁遥在瞬间护住了邱杰,丁隽第一明白了丁遥的情感世界。 这个倔强的弟弟……我怎么早没发现他是如此地爱着一个人……爱的如此之,尽管他自己不愿承认。 画面不断地跳跃。 丁隽看到李智残缺不全的身体,夹杂着他们很多共同的回忆。 李智专注的神情,戏谑的笑容,温和的语调…… 他对他说,丁隽,我给不了你太过美好的生活,但我会用我所有的力气去爱你。 他对他说,丁隽,别总是骂丁遥,你们两兄弟总是缺少沟通。 他对他说,丁隽,凡事不要太过偏激,你菱角太过坚硬了。 …… 然后,宋可的脸冒了出来。 丁隽在看到宋可失去生气的躺在那里的时候,脑子嗡的一下。 他害怕失去他,害怕他也会在一转眼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丁隽一直以为,宋可对于他不过是一种调剂,但…… 不是,完全不是,他已经融入了他的心里,占据了很的空间。 “丁隽,算我求你了……你说句话吧,你越是不说话,我越觉得……操蛋,怎么你们都不开口?”李哲来回的踱步,“你像个死人,邱杰像个疯子!!!” 丁隽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邱杰,头垂的低低的,长发覆盖了他的整张面孔。手不停地颤抖着。 “……邱杰,丁丁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丁隽开口了。 邱杰猛的抬起头,脸上一片潮湿。“……丁隽……” 丁隽站了起来,抱住了邱杰,“真的会没事的,真的。”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传来,小桃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小可儿……小可儿……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正在手术。”李哲抱住了慌张的小桃。 “什么叫没事!都进了手术室了!到底行不行啊?这里是什么医院?靠得住吗?”小桃炮语连珠。 “小桃,听我说,现在那边的那两个家伙比你还着急,你不要再牵动他们的情绪了。这家医院是私人的,但,医生都是顶尖的。你现在乖乖坐下来等。一切都会好的。”李哲紧紧搂着小桃起伏的身体。 “李哲……我真的害怕了……” “没事,有我在,没事。小光呢?” “我把他送到朋友家里了,我没敢告诉他……” “嗯,好。好。” 大家寂静无声的坐着,等着,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丁丁!”邱杰猛的站了起来。 “怎么样?”丁隽走向了医生。 “没问题。病人的手术很成功。”医生柔和的笑着。 “太好了……”丁隽的半颗心放了下来。 “他的手,他的手有没有什么问题?”邱杰抚摸着丁遥沉睡中的脸问。 “先让护士把他推进病房吧。”医生示意了一下护士。 “他的手经过复健日常生活上是没有问题的。” “那绘画呢?他是画画的。”邱杰焦急的问。 “……绘画……怎么说呢,”医生尽量找着稳妥的词汇,“绘画……可能不行了,手会抖……这是唯一的后遗症。” 丁隽长叹了一口气…… “医生,隔壁手术室的那个怎么样了?”小桃拽住了转身要离开的医生。 “你急糊涂了吧?”李哲拽过了小桃。 “隔壁的我不是太清楚……只是送过来的时候听他们说伤得比我的病人严重,肋骨折断伤到肺部,脾脏破裂……具体的等那边的手术医生出来吧。” “小可儿……”小桃掉下了眼泪。 继续等待着,宋可被推进去已经有四个小时了,丁隽一直望着紧闭的门,内心的不安越来越严重。 六个小时以后,医生终于出来了。 大家围了上去,丁隽坐在椅子上没动。 他听着大家询问,很认真的听着。直到听见医生很坚定的说,他没事儿了。 丁遥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还是晕晕的,看到邱杰红肿的眼睛,嘴角上扬了一下。 “SB,你丫怎么哭了?”丁遥的声音很小,他现在可没有力气大声骂人。 “丁丁,醒了?” “不醒难道是诈尸?” “疼吗?疼的厉害不厉害?” “你找个斧子来,我劈你一下,你试试。”丁遥的嘴巴永远恶毒。 “丁丁。”邱杰抚摸着他毫无血色的脸。 “你丫就鸡巴酸吧。” “……” “是不是特希望那斧子砍我嘴上,让我再也开不了口?”丁遥笑了,笑得很美。 “丁丁……” “唉,我看不见,也感觉不到,我的右手是不是没了?” “没有,好好的,绝对还在你身上。” “哦。挺好的。幸亏不是你挨了一下,那个疯女人。你要是挨了一下,大画家你可就废了。”麻醉还没有褪去,丁遥动不了。但,脸上都是柔和的微笑。 “为什么?干嘛要替我挡那一下?”邱杰一直等着丁遥醒来,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他甚至有点儿自作多情的去猜想丁遥是喜欢他的。 “不知道,身体先于大脑一步行动了。”丁遥不笑了。“我说,你能转过身去吗?” “嗯?”邱杰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他了。 “叫你转过去你就转过去。”丁遥催促着。 “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出去。”邱杰站了起来。 “你SB啊?还是听不懂人话?我没说让你出去,你转过去就结了。” 邱杰转过了身,看着窗外正午的太阳。 “邱杰……别内疚好吗?”丁遥的声音很小。 “嗯?” “别回头,听我说完。我是个特别别扭的人。我总骂你,总讽刺你,总伤害你……我知道,我的手恐怕再也没机会拿画笔了,没关系,画画是要靠天赋的,比如你,比如小可儿。刚刚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很多人,你,丁隽、宋可、妈妈、很多很多人……我一直活得很任性……丁隽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帮他分担,我就那么地看着他,远远的看着他,我早该帮帮他的……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转系的事情,所以,参赛的作品我一笔没动……” “什么?”邱杰想转过身来。 “别动,听我说完。我十月底的时候问过学校这方面的问题,他们说只要通过内部的一个考试就可以……我想转到管理系那边……所以你不需要内疚。在斧子落下来的时候……我只想到要挡住,因为……我喜欢你的画儿,很喜欢。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对吧?你上被我赶走,我道歉。” “丁丁,不是的。” “闭嘴,听我说。我说过有些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你。我收回这句话,我今天想要告诉你。你对我来说,很特别……十四岁那年,你教我画画,带我去很多的地方写生,给我很多温暖的东西……即使,是虚假的。你就像我的家人一样,结果,你却一转身离开了……你走了,我一下子崩溃了……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喜欢丁隽……你走就走吧,可你这混蛋还偏偏回来,回来纠缠我……可我不是那时候的孩子了,当我看到你那么看着丁隽的时候,我什么都明白了……你问过我小可的事情,我确实喜欢他,就像我当初迷恋你那样迷恋他,可,他无言的向我表示,他的选择也是丁隽……我真的觉得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对什么人认真了……可,晕过去的一瞬间,我忽然发现,我其实一直在认真着……” 邱杰沉默了。 “我说完了,你出去吧。” 邱杰没动。 “出去!”丁遥用尽力气喊着。 邱杰猛的回过头,丁遥原来一直在哭。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我不知道我给了你这么多的痛苦,我会好好弥补,用心弥补。我爱你。我现在可以确定了。” “去你妈的,真酸。” 邱杰发誓,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丁遥这张又哭又笑的脸。 “邱杰……我的心里,肯定会留一个角落……” “留给宋可?” 丁遥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问宋可怎么样了?” “不用问,我知道,他还好好的,活着。我能感觉到。” 宋可睁开眼睛的时候,抬头望见了雪白的一片。浑身没有知觉。他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直到,看见趴在床边的丁隽。 “丁隽?”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想伸手拍拍他,却没有力气。 幻觉吗?我死了? “小可儿?醒了?”丁隽的声音给了他肯定:没死,还活着。 “嗯。” “麻醉还没过去。”丁隽把椅子拉近了宋可。 “丁遥呢?”宋可好不容易才吐出了这个名字,现在,他连开口说话都觉得是一种负担。 “你隔壁躺着呢。” “受伤了?” “嗯,替邱杰挡了一下。” “嗯?”宋可搞不明白状况。 “你晕过去了,不知道。我们到的时候,有个女人袭击了他。” “伤得……重吗?” “……还行。可是,画画是再也不行了。” 逆光,宋可看不见丁隽的表情。 “对不起……没能保护你弟弟。还连累了他……” “你这道歉真牵强。” “有吗?” “小可儿,我觉得你跟我不亲。一点儿也不亲。” “嗯?给你这种感觉了?” “不是感觉,是事实。你不喜欢我,对吧?” “怎么会?”宋可还想继续说点儿什么,可他没有力气,他想对丁隽说:我很喜欢你。只是,我太冷了,每个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我不善于表达,很多话我说不出口。可宋可就是说不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体力透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小可儿,你喜欢的是丁遥吧?” “……” “那天,我看见了,在海边,你抱着他,他挣脱了你,落寞的走了。” “……是吗?” “嗯,看见了。” “丁隽……我现在说话很费劲,让我再睡一会儿……”宋可说着闭上了眼睛。也许,这是他选择的一种逃避方法,他现在不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可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丁隽看着他,轻轻用手抚摸着宋可苍白的脸。 “你还是个孩子啊……”一声叹息。 因为不眠不休的看护着宋可一夜,丁隽本身也累得够呛了,看着熟睡的孩子,他轻声的呢喃着:“小可儿……对不起,我擅自闯入了你的生活,可,我给你给的却一直都不完整。我的心里,住着另一个人,他会一直在我心里……对不起。但就是这样,我还是想霸占你。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梦中的宋可听不见,当然,也不会回答。 丁隽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宋可猛的醒了,他看到丁隽趴在自己的身上,睡得死死的。 他不想打搅他,他知道他很累、很累了。 夜色透进来,月光零零散散的。宋可想跟丁隽说一些话,他不在乎他睡着了,其实,睡着了更好,他只是想说,丁隽能不能听到是没有关系的。 麻醉褪了,很疼,可,宋可就那么平静地躺着,随意地自言自语着。 “丁隽,你说过,我让你觉得很温暖,我的感觉,和你是一样的。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安静地接受你的情感就可以了。我很愿意接受你的宠爱,没有理由……你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丁遥,是的,很喜欢,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想每天都见到他。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过朋友。然后,丁遥忽然跳了出来,说,宋可咱们做朋友吧。再后来,你跳了出来,说,小可儿,我要你的心,你的身体。你们,你和丁遥,都让我感动。这两种感动我分辨不出来,你们常常让我混淆。那天,我知道丁遥想跟说他喜欢我,我回避了,下意识的就回避了,我在大街上走了一整个晚上,听到了一首很好听的歌,叫《好朋友》。然后,我哭了。我不想伤害他,也不想看到你流泪……对不起,你们哪一个我都对不起。” 宋可说的断断续续,身体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他看着丁隽趴在自己身上安静祥和的样子,什么也不想再说了。 他看不见,漆黑的房间里他看不见,丁隽……流泪了…… 其实,他醒了…… 宋可就那么躺着,直到过了好久听到了丁隽的声音。 “小可儿……” “嗯?” “感觉好点儿了吗?”一语双关。 “丁隽……”宋可笑了,“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小可儿……” 宋可在黑暗中盯着丁隽折射着月光的眼眸。“吻我一下吧。” “……你需要我吗?”丁隽的声音很淡。 “需要吧。”宋可的声音也很淡。 温暖的唇贴上来的时候,宋可真的想抱抱丁隽,可手却抬不起来。 “丁隽。我比你小11岁,我可能有时候会比较冷漠,比较不会关心你,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尽力对你好,把能给你的都给你。请你耐心的等等我,等我长大,等我变得足够坚强。” 丁隽的眼泪滑落了下来,李智,也曾经对他这么说过。 “丁隽,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的。” 是啊,这就足够了,你还要求他什么呢? “丁丁,你好像真的长大了……”丁隽坐在电脑后面,看着对面的弟弟。 “早就长大了,只是你过度关心我,搞的我像个孩子似的。”丁遥叼着烟,整个人陷在沙发里。 “但是,你刚刚说的事情我就当没听过。” “哥……我已经说了,你就不能当没听过。转系的事情已经确定了,下个学期自然会转过去。” “你选一个你自己喜欢的专业吧,帮派里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插手的。”丁隽态度坚决。 “哥,很多时候,命运不是我们自己决定的,既然已经在这个环境中,我不想你孤军奋战。其实,那天我跟李哲聊天的时候,他也在说,你才是不适合这条路的家伙。我绝对是合格的。”丁遥笑了。 “你跟李哲谈了?” “嗯,他很支持我。” “这个混蛋,我看他脑子里别改锥了。” “他没有,是你。”丁遥站了起来,“我真的想帮你一些。也是报答李叔叔抚养了我。” “丁丁……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唯独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的人生是废在这里了,你的不可以。你要去做适合你的事情。过正常的生活。” “哥,我的话既然说出口了,就绝对不会收回。新LABLE李哲已经交到了我这边,就当我练练手。实践学习一下。” “你!”丁隽站了起来。 “哥,你就别说教了,今天叫我回来不是说要去妈那里吗?出门吧。” “小可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丁隽迫不得以转移了话题。 “画画啊。他忙的要死,上参赛的作品获奖以后,好几家杂志社约了他的画稿。不过他说晚上一定过来。” 今天是丁隽3岁的生日,李哲一清早交给了他一把钥匙。是小时候丁隽、丁遥和母亲一起生活的那所房子的钥匙,李哲说,爸爸说了,你三十岁生日的时候交给你,里面有你们两兄弟想知道的一切。 推开尘封已久的屋子,所有的家具都被白色的布盖着,因为长年的日光照射,白色的布已经开始泛黄了。 “哥,咱俩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是啊。” “这个是妈妈和爸爸?” “嗯,是。我都忘了,你都不记得爸妈了吧?”丁隽拿过了落着一层灰尘的相框。 “妈妈还有点儿印象,爸爸……” “爸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生病吗?” “嗯。” “好像听你说过。”丁遥扯下了沙发上盖着的白布,坐了下来。 “妈走的时候是不是像李智那么难看?” “……是。” “哥,似乎你总是经历生死离别。” “是啊。”丁隽在丁遥身边坐了下来。 “这个屋子里藏着什么秘密呢?”丁遥靠在了丁隽身上。 “动手找啊。” “你来吧……对于这个家,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也是。”丁隽站了起来,转身进了里屋,他记得,母亲有个小柜子,里面都是一些他很好奇的东西。 柜子上用手轻轻一摸,留下的印记。 打开,有几个各种各样的小箱子。 丁隽拿出了最下面的一个,打开。 里面是一张没有交出去的结婚证明书…… 上面填写的两个名字让丁隽拿着纸张的手颤抖了一下。 分明是母亲和李叔叔的名字。 箱子里还有两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两枚戒指,成对的,内壁上刻着字:李肌⒍∧。 打开其他的箱子,是一些首饰,再没有其他什么能说明问题的东西。 他们是……情人? 丁隽想着,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丁隽,有人敲门。”丁遥在客厅喊了一声。 丁隽从内室出来,亲自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 “你是?”丁隽狐疑的问,本来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就够怪异的了,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他怎么知道这屋里现在有人的? “让我进去吧。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男人说着进了屋。 “哥?”丁遥看着突然而至的陌生人,甚是不解。 “我是你们母亲以前的副手。”男人笑容可掬。 “您请坐。”丁隽掀开了另一张沙发上的白布。 “是李哲联系您来的吧?”丁隽思索着。 “是。是老李的儿子联系的我,发现你母亲的秘密了吧?” “嗯。但不是太明白。我想,您知道一切。” “是。这也是我来的目的。” “丁遥你坐下,别晃来晃去的。”丁隽把丁遥按到了沙发上。 “我想,你心里有着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李蓟岚鸭乙盗舾你,为什么你母亲手里有着一张没有交出去的结婚证明书。” “是。”丁隽直视着男人邃的眼眸。 “你母亲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很精明、很能干。你们两个都是随的母亲的姓,丁家以前在黑道很出名,直到到了你母亲这一代,丁宁再强悍也是个女人,终究要依靠男人的力量。她和李既鲜逗芘既唬是在一枪支的纠纷上。李己苄郎湍隳盖祝反正两个人就是看对眼儿了,好上了。然后,丁家和李家的队伍基本上就合并了,再然后,结婚之前就有了你。”男人直视着丁隽。 “什么?” “但是,婚没结成。李家是在这条道上走的最稳的,当时,为了更稳固这个地位,李嫉母盖赘他安排了政策联姻,对方就是政治家的独生女杨璃。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杨璃当时有了身孕,所以他父亲才会把她嫁给李肌! “你是说,李智不是李叔叔的孩子,我才是?”丁隽怔住了。 “对。李贾挥辛礁龆子,你和李哲。” “那我呢?”丁遥插了进来。 “你是丁宁和后来的丈夫的孩子。你们同母异父。” “什么?”丁遥也呆住了。 “我妈就这么走了?”丁隽带着探询的目光问。 “是。这是我们一帮兄弟都没想到的,大家都急了,可你母亲却说,我一个女人,你们跟着我没什么出路,不如跟着李迹他是一定会有大作为的。她安抚我们每一个人,说服我们,然后,一个人离开了,独自生下了你,她跟我们说,谁也不许再去找她,她要过自己的生活。再后来,她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了,一直挺安定的,后来那男人病死了,丁宁自己也出了车祸,李及涯忝谴回了家。” 丁隽聆听着,脑子飞速的转着,前尘旧事一如过眼云烟,好像所有的疑点都联系了起来。原来,这就是被隐藏的真相。明白了,都明白了。 “你有我妈以前的照片吗?”丁隽忽然抬起了头。 “有啊。要看吗?别吓着你们。”男人说着拿出了皮夹,打开,递到了丁隽手里。 照片上,丁宁不知道因为什么生气了,嘴里叼着烟,拳头落在一个男人身上,衣着鲜艳头发短的不象话。 “这个被打的是你吧?”丁隽笑了。 “嗯……是。那时候惹大姐生气了。” “谢谢。谢谢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忘了我母亲。” “怎么可能忘了……兄弟们没有一个能忘的了大姐。后来,我们都离开了李迹但他对我们依旧很好,谁有难了他绝对不会不管。我想……他一直是爱着你母亲的。” “哎呦!我操!”丁遥忽然冒出了一句。 “真像。”男人笑了。 “嗯?” “你母亲最爱说的也是这句。她急了总会说这句。就好像兄弟们当年都要跟她走一样,她指着我们的鼻子大骂,哎呦!我操!你们这帮缺心眼儿的!” “我印象中的母亲完全不是这样子的。”丁隽喃喃的说。 “我想,她是为你改变的,她想你有个正常的生活吧……可谁能想到,转了一圈又回来,你还是走上了这条道。李级阅愕陌和你母亲对你的爱,大不相同。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怎么会不明白?”丁隽看了看丁遥,“就好像,我不希望我弟弟走上这条道而李哲却支持他一样。我们都是爱他的。” 男人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丁隽和丁遥却靠在一起坐了很长时间。 夕阳从不大的玻璃窗里透进来,洒在两兄弟的身上。 “哥。” “嗯?” “我们好像好久没这么靠在一起过了。” “是啊。” “你有没有觉得妈妈……很不幸?” “至少幸福过。”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你知道吗,自从上出事,我一直在想什么是幸福。我曾经问过小可儿这个问题。” “嗯。他怎么回答你的?” “他没回答。但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幸福。” “是什么呢?” “不是失去的,也不是得不到的,而是……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 “我喜欢你这个关于幸福的定义。” “哥。” “嗯?” “我是一定会帮你的。” “……随你吧。” “哈哈哈……” “丁丁。” “嗯?” “你和妈妈比较像呢。” “你指的是那个哎呦我操的口头禅?” “不是。” “那是?” “性格。” “……” “谢谢你把小可儿让给我。” “哎呦!我操!你们怎么一个比一酸啊。” “真的谢谢。” “嘿。我说粗话你没打我。” “你还真提醒我了。” “你妈的!你还真打啊?” 五年后…… “左,再向左一点儿,好,笑。” 快门按下,记录了李哲和小桃最幸福的时刻。 “累死我了……”小桃在李哲耳边低语了一句。 “谁找的累啊?”李哲给了小桃一个大白眼儿。 “废话,老娘上结婚就没穿着婚纱!”小桃拧了李哲一把。 “操。你下手还真黑。” “怎么着?刚结完婚就后悔了?” “有点儿。” “离呗。” “你想的美,离?离了我儿子还不全归你了?” “没事儿,你要你拿走,我养孩子养烦了。” “你觉得跟这儿逗咳嗽有意思吗?” “还行吧。” “操!” “来来来,还要跟新人照相的这边来。”摄影师招呼着。 “嫁给我你不是后悔了吧?”李哲继续逗贫。 “嗯,那天去你家看到你那成堆的影集我就后悔了,鸡巴的,老娘找来找去又找了个摄影的,你丫不会哪天也死山沟里吧?” “你晦气不晦气啊?”李哲敲了小桃一下。 “你这混蛋,我刚过门你就打我啊?” “谁让你乌鸦嘴来着。” “小姨。我跟你照相。”小光跑了过来。 “去去去,把你哥他们都叫过来,省得我这人体模特还得继续当下去。你们是最后一波了吧?”李哲皱了皱眉头。 “你还人体模特呢?就你那身子骨……算了吧。”小桃大笑。 “你个小妖精。”李哲掐住了小桃的腰。 “三哥,你欺负嫂子被我逮着了吧?”丁遥叼着烟,坏笑着走了过来。 “去,滚蛋,我拒绝跟你照相,你说你,今天你三哥我结婚你怎么还穿成这样?” 丁遥耸了耸肩膀,“咋了?” “你说咋了?又穿的跟瓜似的,你西服呢?” “柜子里陈列着呢。”丁遥大笑。 “李哲,不好意思来晚了。”邱杰跑了过来,倒着气儿。 “你可来了,大爷,你看看你们家这小子吧,明显是不给我面子啊。”李哲推了邱杰一下。 “管不了,这个是祖宗。”邱杰笑了。搂住了丁遥。 “又犯恶心是吧。小可儿呢?” “跟你哥在那边儿呢。”邱杰指了指身后。 “恭喜恭喜,看了你们画展的报道。”小桃端着香槟递给了邱杰一杯。 “哪里,你们才是恭喜,终于结束爱情长跑了。” “人齐了吗?要照相了。”摄影师摆弄着相机。 “等会儿,还少俩人。” “我过去叫他们,我好久没抱抱小可儿了。”丁遥要过去。小桃一把拽住了他。 “你过去个鸡巴,让他们俩说几句话,好几个月没见到了。你这个超级电灯泡。你说你也是够没心没肺的,怎么不跟你们家那口子腻味腻味。” “我跟他腻味你想看啊?那我下拍个真人AV给你。”丁遥跟小桃逗贫。 “你丫这个小混蛋!”李哲狠狠的给了他脑袋一下。 “哎呦!我操!” 小桃大笑。 “百米赛跑啊?喘成这样?”丁隽看着宋可。 “操,下了飞机就往过赶。”宋可喘着。 “关键是你们还是迟到了,仪式都结束了。” “干嘛这么着急啊?” “再不着急小桃就得挺着肚子结婚了。”丁隽笑了。 “呃……他们有孩子了?” “是啊。有了。” “……真好。” “你这口气怎么像讽刺人?”丁隽捏了捏宋可的脸。 “讽刺什么了?” “讽刺……讽刺我和丁丁都生不了孩子!”丁隽涨红了脸。 “啊?丁遥生不了我知道,你一妞你生不了?”宋可大笑。 “你混蛋!”丁隽使劲给了宋可一下。 “妞。” “你再叫我弄死你。” “妞,给你的,收着吧。”宋可递给了丁隽一个小盒子。 “什么东西?” “自己看。” 丁隽打开盒子,差异的看着宋可。“给我的?” “给妞的。” “你信不信我真弄死你?” “床上?” “你混蛋、无耻、流氓、龌龊!!!!!!” 宋可拿出了盒子里的戒指给丁隽带上了。“你那些词汇我听着不像骂我,是在骂丁遥。” “你俩一丘之貉!” “我说。” “嗯?” “我爱你。” “哎呦!我操!怎么今天谁都发酸啊?”丁遥猛的抱住了宋可。“小可儿,你都不想我。” “滚你妈的,你丫来这时候。” “怎么着,打扰你求婚啊?” “我以为你不知道。” “买一送一行不行啊?”丁遥死粘着宋可。 “……丁丁,你小心邱杰抽你。”丁隽无辜的看着丁遥。 “抽我?他敢!哎呦!我操!”丁遥捂着脑袋蹲了下来。 邱杰站在他身后一把拎起了他。“叫你过来喊人,你给我玩儿个买一送一。” “你丫真混,有你这么打人的吗?” “走吧,走吧。照相去吧。小桃都走过来了。”丁隽拉着宋可向大家会和。 五月,天很蓝,照片留住了每一个人的笑脸。 “我说,下一个结婚的是谁?”小桃斜眼看着身边的四个男人。 “带着戒指的那个。”丁遥大笑。 “哦,我都不知道你都结过这么多婚了。”宋可抓着丁遥的手说。 “我那是装饰戒指,操你妈的。”丁遥扑向了宋可。 “有本事你别跑!鸡巴的。” 宋可跑了,丁遥紧追不舍。 猛的倒在草地上,两个男孩滚成了一团。 “嘿,小可儿。” “嗯?” “你现在觉得幸福了吗?” “……幸福。你呢?” “就算幸福吧。” “我说。”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是我们在一起,会幸福吗?” “你想试试看吗?”丁遥笑了。 唇贴在一起,宋可也笑了。“我看不会。得被你折腾死。” “算你聪明。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滚蛋。不要。” “哼。难得大爷我宠幸你!” “我看邱杰打你那一下还不够狠。” 【END】 ...

March 13, 2025 · 92475 words · Me

轻风过kaaa

indexphp ! 轻风过 轻风过 文/kaaa 1 流线型的黑色奔驰轿车缓缓从斜坡上驶下,刚刚停止滑动,早已等候多时的人们就潮水般蜂拥过来。 “欢迎欢迎!原博士,非常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光临敝校!” 站在欢迎人群最前面的校长亲自为车里的贵宾打开後车门,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众人期待的主角面带优雅微笑的走下车,彬彬有礼的跟前来迎接的人们一一握手,心中却是十分不快──一下飞机就坐上这辆专门为迎接他准备的豪华轿车,虽然内部设施很现代化和舒适,但对於他比一般人高大许多的身材,空间狭小的简直难以忍受。 居然连我的身高也不清楚,接待工作简直糟糕透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答应大学同学的恳求到这里来演讲。原政心中想,抬头看到汉白玉校门上悬挂的巨大横幅: 热烈欢迎本世纪最杰出的科学家、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原政博士光临建南高中! 看到这有些冗长的欢迎词,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的不快才略有缓解。最杰出吗?虽然是夸张了些,但也并不违反事实吧? 如众星捧月般的被簇拥进校园,原政在为他的到来特地重新装修的礼堂进行了简短的演讲。可以容纳五千人的礼堂被堵的水泄不通,连过道上都挤满了听众和前来拍照采访的媒体记者,因为这不仅是建南高中历史上第一有幸请到诺贝尔奖获得者,对於这座城市来说也是少有的盛事。这位只有35岁的国家科学院首席科学家不仅有著如日中天的盛名,他英俊坚毅的外表、充满魅力的举手投足,和能够用风趣通俗言语解释艰涩枯燥化学原理的演讲方式立刻就征服了台下所有的人,那些高中生们满怀崇敬的仰望著他,眼睛一眨不眨,讲座如预想中的取得了极佳效果, ...

March 13, 2025 · 56810 words · Me

追着爱情跑

本书来自情居wwwyanqingjucom免费言情小说txt小说下载站 《追着爱情跑》 序 人兽恋方小亚 终於出清于家老三于有安!真是太感动了,小亚终於也写了系列,再来于家只剩两朵,只不过这两朵不太正常,一个化为小白兔―― ...

March 13, 2025 · 56993 words · Me

逆天太子

逆天太子 作者:木含香 文案 话说我文案无能啊,哭。 完结了,属于这一对父子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一生一世一双人,父皇为儿子的牺牲,儿子为父皇的牺牲,这是一对完全只想着对方,眼中从来装不下别人的一对自私的爱人。 他们游走在禁忌的边缘,享受着别人的尊敬,爱戴,敬畏与不屑! 而他们也有迷茫,挣扎,痛苦与温馨的爱恋…… 最后的结局最美好! ...

March 13, 2025 · 431126 words · Me

道士嫁给狐之后的调教故事

道士嫁给狐之后的调教故事 BY:淮翼 文案: 之前都写妖狐受,这这只是个攻!攻!本篇是「爱捡骨的小妖狐」的番外,是大哥大嫂〈被殴〉的故事,不过也可以独立起来看。 ...

March 13, 2025 · 114567 words · Me

重生原始社会养包子(正文完结)

1、雷人的穿越 厉风是个小杂志的记者,杂志社不大,所以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他来做,你问,为什么,因为他最好欺负,说好听点是脾气好,说难听点就是温吞、老实! ...

March 13, 2025 · 451563 words · Me

钟二郎吃鬼(1)

钟二郎吃鬼 作者:小窗浓睡 第 1 章 话说有个年轻后生唤作钟二郎,这一年刚及弱冠,生得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四方大脸上浓眉倒竖,眼珠子赛一对铜铃铛。单这面相平日已经人见人怕,他若再发威动怒真该把鬼也吓煞。这天晚上多灌了两碗绍兴酒,钟二晚饭吃得比平擦常清淡一些,到后半夜里饿得前胸贴后背,蜷在床上睡不着,抬头见钟表指针刚搭到两点上,索性爬起身披了条蓝褂子到外头找吃的。 ...

March 13, 2025 · 248891 words ·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