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男人 by:Ray

(1)

(开胃絮)

到了发情的季节,也就是大概每年3,月的春天。北京动物园里的金丝猴笼子前面总是围的人山人海。其实没什么,高高的木头架子上只是有2只正在做爱的猴子,很一般的做爱姿势,公猴敬业的努力工作,母的那只长长的毛发把脸盖住,但是仍然看得到某种表情。公猴的一声长啸以后,人群散去。

除了街边卖的盗版黄碟,大概这是都市人可以看到的唯一公开暴露自己隐私的事件了。如果那些猴子的毛发稍微少一些,或者可以直立行走的话,这种当众的性行为和围观一定是必须被禁止的。但是它们只是猴子所以淫秽但是无所谓。

这一点在傅克看来再合理不过了,不是自己的事情随他怎么都无所谓。相对于自己的父母,傅克是独立的个体,他从小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天书奇谭”里面的台词:“我叫蛋生,是蛋生出来的。”


(正文)

北京的天气总是在风雨交加中开始转暖,今天早上的阳光已经算得上温柔了,因为至少没有下雨。SOHO现代城里面树叶早已经都绿了,光线顺着叶脉铺下来。这块地方也算是市中心的绿洲了。

傅克有早上跑步的习惯,这让他的体型一直保持得非常好。他一边枯燥的绕着楼群跑步一边和来回走动的人打招呼。傅克不用抬头,他靠那些在地上“跑步”的狗狗来识别他们的主人。

“傅克,你干脆以后跑步上班算了。”Aida从冰箱里给傅克拿出2升冷牛奶:“免得你每天早上那么早去就是为了抢个停车位。我们可以周末再开车出去,平时我也可以坐地铁。”

“小姐,你才来北京几天呀。这不是巴黎和纽约。我们的地铁线路不是无孔不入的。北京地下有很多地方不能挖。”傅克仍然保持在国外的习惯,每天早上要吃生鸡蛋和冷牛奶。

“那北京的地下都是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挖地铁?”Aida在家里只穿棉布质的内裤和紧身背心,上面星星点点地印满了圆形的国际和平标志。

“都是古董和穿着清朝衣服的死人。”傅克随口胡说,对Aida说话不需要太多的大脑,你辛辛苦苦想好了的话告诉她,她过一天也就忘了。

“古董?那应该去挖出来。很值钱!”

“不值钱!!那些破碗烂罐子故宫博物院里面多了,不需要了。中国人现在需要的是IKEA里面卖的那样的餐具。”傅克很快的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换上衣服准备下楼。

“噢,对了。不用锁那么多道门锁,反正这楼有语音监视系统。”傅克最后嘱咐了一句。

“为什么不锁上所有的锁?我听说现在北京治安很差。”Aida疑惑的看着8面开口的门钥匙和双层防盗门上的3把保密锁:“我们是有钱人。很多人会害你。”

“全世界哪里治安不差?你如果把所有的锁都锁上了,到时候出了火灾,你自己开门就需要7,8分钟,跑都跑不掉。”傅克很不耐烦了:“我中午会给你打电话。”

上班的公司其实离得真的不远,不过傅克是个很虚荣的人,新买的RA 无论如何都代表他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的一点品位,即便为它每天早起抢车位也在所不惜。

“傅先生,我们要为你申请国内的信用卡。您可以把这个表格填一下吗?”秘书Lili每天都会按照一本2流时尚杂志的指导换衣服,她身上的一个小细节和造型你都可以在那一本杂志上找到,有的时候干脆就是直接模仿封面,连里面的内容似乎都没有打开。所以她在公司里也叫“Cover

girl”

“为什么那么快就到我了?不是昨天才帮Peter他们申请吗?”

“啊——-昨天把他们的个人信息一送到银行,人家就查出来我们公司的3个外籍老板大学的时候都有恶性透支纪录—–”Lili在傅克面前笑得枝乱摇。傅克虽然也觉得很逗,但是看着她那么兴奋,自己就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只好干咳了一声。

“傅克!!我听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未婚妻来了吗?”艾马很大声的在饮水机旁边跟傅克打招呼。

“星期5到的北京。下个月的回程机票回去。婚礼不请客,不度蜜月,一切都简单化。我们只要合法就可以了。”傅克也接了一杯水。

“什么?结完婚就让新娘走人?傅克――――――你可太不男人了。”一个女同事听不下去了。

“一般。”这是傅克最喜欢用的一个词。太好的词和太不好的词傅克都不喜欢。太强烈的褒义词显得很虚假,太强烈的贬义词笨蛋才会说。所以“一般”可以应付很多场合,对于结婚这件事情,傅克也觉得很一般。

“傅克,今天下午有几个来面试的,你interview他们把。”大老板peter把一信封的简历放在他手里。

“又要招新人了?”艾马凑过去看傅克手里的资料,其实他想看的只是资料上的照片。

“这是好事情。新人一进来我们就都可以升一级了。”傅克从来不掩盖自己的利欲熏心,这让他在一大群人里显得尤其可爱

“傅克!!给我们招一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帅哥进来。但是别像你那么刻薄就可以了。”上了点年纪的德国总经理Stella还仍然风韵犹存,她是这个公司里最喜欢傅克的人。

“我会招男人的,免得有个爱化妆的女人跟你们抢洗手间的镜子。”傅克冷笑。这是一家化妆品
公司,可想而知的都是女员工,特别的作底层工作的。傅克基本上是这群女人里的宝贝了。

面试了3个人以后,傅克的嗓子干渴无比。他从大玻璃里面招手叫Lili拿一杯水进来。

“那3个人怎么样?”Lili一点不放过打听的机会。

“一般。”傅克觉得很困,说实话面试是最无聊的工作,那些问答让他提不起任何精神:“今天预约的就这几个了吧。”

“嗯,除了这3个,还有2个打电话过来要求面试。有一个我连名字都没问就给推到明天了。”

“为什么?”傅克懒洋洋的说。

“因为那个男的在电话里打嗝。我就把电话给挂了,真恶心。”Lili满脸的厌恶:“不过还有一个男孩子听起来很不错,他大概1个小时以后来,叫引楠。”

“一个小时以后?那已经不是工作时间了。”

Lili把嘴伏到傅克的耳边:“听说这个是某位部长推荐来的,来头不小。很年轻。”

“嗯,那好吧。”傅克知道这的面试只不过是个形式,他也是形式的一部分,人选已经不用挑了就是引楠!
这种感觉没有使他感到厌恶,其实很一般。

引楠看起来只是一个一般的北京男孩子,一般的身高,一般的长相,眼睛很大看起来乖得有些温顺。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胜任广告部的工作?”傅克劳累了一天已经麻木的机械了,面前的引楠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

“我觉得一个好的创意人需要2种素质,像海绵一样吸收,然后再彻底的释放。一一地把自己榨干。我喜欢自己把自己榨干的感觉,那种浑身精疲力尽的快感很爽。”引楠说话的时候很紧张,大概是面前的面试官太冷漠了。傅克的慵懒眼神让这个孩子觉得冷冰冰的。

傅克忍住笑,觉得这个孩子所说的“榨干的感觉”只有在性爱的高潮才可以完美的达到。
“我们公司的广告都是外包给专门的agency做的,不需要你去做创意。”

后来又客套地说了些什么,面试就在完全是傅克占上风的情况下结束了。引楠从没有想到今天会碰上那么尖刻的一个家伙,几乎抽去了自己身上骨头,让每一句话回话都显得软绵绵的。

“已经很晚了,对不起耽误了你那么久。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引楠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即便进不了这家公司他也要把面前这个家伙好好的榨干。傅克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美丽让被他讽刺和数落过的人无法憎恨他。那是一种浑身酥麻的奇怪的感觉。

“好。我也饿了。”傅克爽快地答应。

这种答应完全在任何正常的情理之外。面试人对被面试人的邀请是应该婉言拒绝的,正常人的做法是这样的。

引楠又傻了一。

傅克的想法其实很单纯:吃饭的时间到了,就去吃饭。反正面试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他们这根本不是在面试,只是聊天。

东方新天地的地下是傅克喜欢的吃饭的地方,这里都是年轻人,没有讨厌的西服革履的上班族。而傅克的高档套装让他在这些孩子里可以得到特别的目光。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需要身在年轻人里来显得年轻,但是又必须区别于他们才显得突出。

“你注意到了吗?中学生穿中学生的衣服都不好看,她们的胸部还没有发育完全。但是你如果找个2多岁的来穿她们的衣服就会很性感。”傅克一边走路一边随口找话题。

“哈哈。你的意思是说2多岁的人穿自己的衣服会觉得老吗?”引楠放松了很多,出了办公室以后他就没有那么惧怕傅克了。他注意到了傅克的走路姿势,故意的大步子和很自然的晃动的肩膀,完全是runway上男模的气势。一点不做作,反而非常好看。

“对。如果你岁就穿岁的衣服,那你就肯定是岁了。所以,2岁的人应该假装自己16岁。”

“那你现在假装多少岁呢?”引楠觉得傅克的理论都有些道理。

“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岁数。”傅克斜着眼睛笑。

他们一起找到了傅克建议的那家餐馆,看起来真得不错。很多人在里面吃饭,更多的人在外面排队就为了等一张桌子。

引楠拿了一个等座位的号码,69号。

“太靠后了,前面才叫到12号,我们还要等5多桌人。”引楠沮丧的抱怨。

“会有一些人不愿意等,一定会有很多空号的。”傅克到似乎很平静。

引楠觉得今天真的很不顺利,看起来似乎每个人都是傅克那么想的。前面一个空号都没有。

傅克根本不着急,只是一只把手插在兜里有意无意的跟旁边叫号的服务生聊天。这使刘楠更着急了。

“2位先生,现在有一个空桌子,你们这边请。”一个很高挑的女服务生对傅克笑了一下。

“可是号码——-”引楠还没有说完话就被傅克拉到了餐馆里面。

坐下以后,引楠感到有些不自在。傅克的阴谋小把戏让引楠觉得他的人品有一些龌龊。一个在国外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应该知道排队加塞是可耻的。

“你在国外也这样吗?”引楠对着菜单后面的傅克。

“不。当然不。”傅克放下菜单:“国外没有北京那么多人。而且基本所有的餐馆都可以预订座位。”

“你的意思是你加塞就是因为你回国了,中国人就——”

“嘿,别生气。可是这就是生存的定律,环境决定的。你看看外面。”傅克的笑又开始尖酸刻薄,那是他一贯的嘴脸。

引楠真的顺着傅克的手往门口看去。那里一排排的年轻男孩子女孩子无限期的等着。为的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引楠不自觉地觉得自己虽然很龌龊但是某种程度上因为有了傅克而得到了可耻的幸运,遇事不自觉地他的屁股在这张椅子上像粘住了一样的舍不得离开。

“另外告诉你,为了你可以吃得好一点。我们没有占用任何人的号码或者座位。这张桌子本来是没有的,是我说服了那些服务生为我们2个人专门加出来的。”傅克又笑了,笑容跟上不一样。但是引楠的脸开始僵硬的变红。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引楠很小声的问:“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即便我没有被录用,我也希望我们——”

傅克没有张嘴,很快的用桌上的笔在餐巾上写下自己名字的拼写“F U K E”

“你叫fuck?“引楠念

“是开音节!!!念傅克!!!”

(2)

(开胃絮)
“来,引楠,感受一下。”傅克让出了RA的驾驶座。
“引楠,你小心点。这么贵的车,撞坏了咱可赔不起。”张扬故意刺激早已对车激情澎湃的引楠。
“好了,就这样。慢慢踩油门,速度你自己控制。”傅克在副驾驶座上侧着身子指挥。
“这车就是好。起步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开多快都感觉不出速度来。”引楠咧嘴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健康白牙:“我开的还成吗?”
“挺好的,很稳。”Aida和张扬坐在后座上说。
“诶,傅克。后面的那辆车怎么老按喇叭呀。不是贴了‘练习’在后玻璃上吗?”引楠仍然全神贯注的小心开车。

“引楠,那不是喇叭声,是自行车的车铃。咱门开得太慢挡人家老大爷的路了。你可以换2挡了。”傅克接着指挥。

(正文)
“那个孩子有多大?”Aida看着刚回家的傅克换衣服。

“也就22岁左右,大学刚毕业吧。什么都不懂,嫩。名字挺逗的,姓吸引力的‘引’。”傅克往厨房看了一眼:“你给我做饭了?”

“嗯,我不知道你不回来吃饭了。你老是忘了给我打电话。”

“不用做饭!
被弄得跟真的一样。咱们这只是协议结婚。”傅克觉得Aida对他好让他有5%的不好意思,但是更多是95%惧怕婚姻对自己的束缚,即便是这种纯粹为了某种目的的结婚。

“我还没有老到要妻子在家给我做饭的程度。”傅克揭开锅盖:“你煮的什么这是?”

“茄子煮豆腐。” Aida大声回头喊:“傅克,明天我们去买点衣服吧。我总不能穿牛仔裤去见你父母。”

“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你见他们。咱们这个结婚是为了骗法国政府的。中国人民欺骗了也没有什么作用。”傅克把整整一锅浆糊倒进了下水道里。

“你干什么!!!”

“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心疼什么?你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吃。”傅克心想幸好是商婚。

“你是不是怕结婚呀,傅克?当初姨妈跟我说你这个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看来还真是。你要结婚都不通知你北京的父母一声?好歹都在同一个城市里。”Aida别看在法国出生,中文练的还相当的好,特别是跟傅克斗嘴的时候,一说话就是一串一串的。

“我—-要得—–就是和你结婚!!其他的不需要。你真没有必要见我父母。他们也没说要见你。你就乖乖的跟我成了亲,娃都不用生,就走人回法国。”傅克一边说话一边再做另外一项工作,他把一个个黄色的纸条贴在冰箱上:

备忘录一,茄子和豆腐不应该放在一起煮
备忘录二,煮任何东西都必须撒盐
诸如此类的备忘录从Aida到北京就开始贴:出门一定要锁门。上街不要随便跟陌生男人说话。看到缠着你卖盗版盘和收购旧手机的就说:滚!

“你别忘了给我的账号汇钱就可以了!”Aida有些生气。

“又在叫了!!真没见过这种人家!!”傅克飞快的转身开门出去。那是楼上的一家人养的小狗,主人的孩子很暴虐,经常虐待它。傅克每听到狗叫都非常气愤而且必须采取行动去敲那家人的门,他最受不了虐待狗的人了。楼上那家人也快受不了傅克了。

觉得有些好笑,对狗那么热情的傅克似乎对周围的人都没有什么关心。或许他是故意的?Aida心里电击般的流过一阵暖流。

“这车挺酷的,我觉得比宝马还希。”张扬和引楠在世都百货的门口徘徊。2个一起看中了门口停着的一辆车。

“有什么好的?能开这种车的人,钱的来路都不正。弄不好过2天就让警察局的人把车给开走了。”引楠对昨天那场“出人意料”的面试还是无法完全不介意,导致了“看什么都不顺眼,越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越是要讽刺”心理。

“瞧这轱辘,多旋——-”张扬故意刺激引楠,认识2年了,他最了解引楠的是表面温顺里面倔强的,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刺激一下引楠才可以让他振作起来。

“再炫的轱辘也没法横着开呀,挪车不方便。”

“嘿,里面真皮座椅,大概是12层的水牛皮吧。”张扬贴着玻璃往里看。

“也不怕上街让牛踩死-为了自己的屁股就杀12条牛。什么人哪。”引楠越来越来劲了。

“就是,这么好的车还开出来,臭显佩什么呀!!引楠,用我的的自行车钥匙。把丫车门上给刻一个行为艺术。”张扬突然一时来劲。

“北京坏人真多!”Aida手里提着一大堆的购物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2人旁边。

“瞎起什么哄呀。小丫头一边去!!”张扬掏出自行车钥匙真的开始比划起来。

“嘿,嘿,我叫保安了。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圆圈里面套一个井字,我要画个小王八。”张扬怒目圆睁:“管你什么事儿?闪开。”

“这是我的车!!!”

“你的?!!!!”引楠和张扬心里更不平衡了,世界真不公平,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开那么好的车?

“张扬,说声对不起,咱们走吧。”引楠小声说。

“走不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2个这么粗鲁的人。要不然陪我钱,要不然咱们就去找警察。”Aida往门口警卫的方向望过去。

“你这女人不讲理。我们还没来得及划你的车。你凭什么让我们赔钱?”张扬的嗓子高起来了。

“那这是什么?”Aida指着车体上2厘米的一道划痕。

“什么???!!这不是我们干的!!你自己划的吧。”看到果然有一条划痕,张扬的眼睛瞪得老大。今天真倒霉!!

“人赃俱在,你还最硬!!我自己的车我自己划它干什么?真倒霉今天,碰上你们这2个小痞子。”Aida的声音越来越高,警卫真的过来了。

办公室里,傅克从会议室里出来,顺便吩咐秘书:“一会儿有空的给那个叫引楠的打个电话,通知他下星期来上班。”

“我这里没有他的手机号。档案在你那里。”

“嗯,那好。我一会儿自己打给他。先把那几份客户的资料给我送过来。我要看看下星期怎么使用一下这个小子。”傅克对秘书狡诈的挤了一下眼睛:“一会儿有客户来请我吃饭。我先走了。”

“大姐,我们真的错了,我们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个道子真的不是我们划的。”引楠拦着暴怒的张扬。

“没必要道歉。不是咱们干得就不是咱们。”张扬很强硬,气的Aida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这样吧。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让他们来调解。”警卫说话了。Aida哭着给傅克手机打电话。

“我看你们就老老实实的赔人家得了。别那么不开化,这位女士不是难说话的人,何必呢?弄得找警察。”警卫替张扬和引楠着想。

“对不起,小姐。是我们错了。不过我们现在身上没多少钱。”引楠看见Aida哭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样吧我给你留下我的名字和联系办法。你修了车多少钱我都赔。”

“那不行。我不相信你们。你们留了电话不理我我怎么办?”Aida停止了给傅克打电话。

“给你这个!!我的大学学生证!!有事上学校找我去,谁还跑了不成?响当当的北京师范大学大2学生,张扬!!”张扬也只能认倒霉了,这种事情永远说不清:“不过我告诉你,修这道划很久失修这划痕,你要是连戴上光打蜡,汽车美容我们可不给你钱。”

“这是我的名字和电话。我现在毕业了,还没有找到工作。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来家里找我。我不会赖帐的。”引楠也递了张纸过去。

“你叫引楠?吸引力的引?”

傅克和一个很无聊但是非常重要的客户在一家新开的餐馆吃火锅。

“您的手机真好看,可以给我看看吗?”客户没话找话,是因为该说的话题都说完了。

傅克递过去的时候也很不真诚,火锅城的喧闹让傅克几乎失聪,而且还像个孩子一样互递手机的行为在傅克看来真是无聊之极。

坐在对面的客户隔着鸳鸯火锅的烟雾虔诚的来拿手机的时候出现了距离判断误差,手机“噗”的一生掉进了火锅里。

“快,快,快!!拿抄子来!!手机掉在火锅里了。”白白胖胖的客户立刻用四川话惊呼。

“他是说捞勺。”傅克望着一脸雾水的服务小姐。

“先生,对不起。是掉在清汤那边呢?还是麻辣那边了呢?”小姐手持捞勺望着翻滚的锅底一筹莫展。

“手机响了!!”客户的耳朵很灵:“在麻辣的那边,双合旋的铃声!!”

坚强的手机在很多白菜和粉丝的包围下被捞勺托出油乎乎的水面,屏幕上显示:Aida来电!

(3)

(开胃絮)
灰姑娘童话场景,王宫大堂。王子引楠正和公主跳舞。侍者张扬在一边很不高兴,他决定把钟拨快半个小时。
午夜12点的钟声提前敲响。
“你该走了,12点了,最近罗马园一代的治安不好。”引楠柔声对公主说。
“还没到时间呢。我自己戴Aida潜水手表了。”公主执意不肯走。
侍者张扬捧鞋上。
“我还没走呢?这是谁的鞋?”公主尖叫。
“对,这是谁的鞋,上面还有价签?”引楠也说。
公主果断的给了引楠一个耳光,大叫“你的爱情和这只鞋一样廉价!!”随后跑下舞台。
“谁给你的鞋?”引楠捂着脸问。
“鸣谢Fuke品牌,我们的赞助商。”张扬阴谋的微笑:“春季正在打折,我们憎恨促销,but we do it for you”

(正文)
“小姐,拿个纸饭盒来把这个手机打包。”傅克招呼服务生结账。

“这下干了。”张扬一边用钥匙开家里的房门一边说:“你那工作看来肯定泡汤了。”

“没什么,本来也没戏。”引楠并不觉得太失落:“真是有其男人必有其女朋友,拿个叫傅克的更难对付。”

“那索性就不给她修车的钱了。”

“你不是把学生证都压给人家了吗?”引楠看着张扬。

“看这儿,我做了一打儿学生证,还有身份证,都是假的。才5块钱。”张扬很得意的从柜子里拿出来用皮金捆好的证件:“要是去学校的路上骑自行车撞了人就发他一个,然后继续开路,不耽误时间。”

“章都盖歪了。”引楠发现了一个问题:“诶?张扬,你这些假证件上的照片和资料可都和你得真的证件一样。特别是这些身份证号码和照片,都一样———”

“做得好吧。逼真!!!5块钱还真不贵。”

“不对呀!!那你做假的干嘛?人家不是还是可以找到你们学校去吗?什么事情你也难逃法网呀。”

“还真是 我干嘛不做北大的学生证呀,再把你的照片贴上———”张扬如梦初醒。

找工作对于引楠来说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一天找不到工作就等于白一天的钱,吃一天的闲饭。毕业以后,所有的生活费,包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都是张扬在付钱。虽然是非常亲密的特殊关系,但是引楠还是觉得这样下去会很伤自己的男人自尊心。

引楠几个月以前曾经把自己的简历投递了将近1家公司,都是燕莎和国贸的。他觉得只要有机会,给不给钱,给多少钱都无所谓。但是随着银行里的钱越来越少,他的耐心也越来越少。

比起那天看见的傅克来说,同是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己实在是太一般了。张扬喜欢车,可是车对他们这两个2岁刚出头的同居人来说只是一个飘在胳膊所可以够到的距离以外的梦想,即便现在北京的车已经比前几年便宜多了。

“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Aida埋怨刚回家的傅克。

傅克把饭盒放在饭桌上不说话。

“我今天看见你昨天说的那个某部长的亲戚了,就是那个引楠。”Aida接着说:“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他在一起,他们划坏了你给我的车。”

“噢,那我从他第一个月的工资扣。你把饭盒里的手机帮我用洗涤灵洗洗。”傅克记得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做,他拿起家里的电话拨了给了秘书。

“引先生,你在这里签字。”秘书把员工合同从桌子上推过去。

“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我都做什么呢?”引楠很小心的问扬着脸的女秘书,心里奇怪这家公司的员工为什么都跟缺氧的鱼一样把头抬那么高。是不是自己以后也要这样。

“星期一你就可以来了。你是傅总监的助理。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可是副总监这星期要出国。反正你星期一就来吧。”秘书说了一大堆听起来很有用的话,但是引楠仍然不明白自己星期一应该干什么。

“那我的工资——”

“月薪35,扣除住房基金,人身保险,财产保险,健康保险,社会公益基金,老年基金,还有我们这样的跨国大公司是合法纳税的,最后你剩下23一个月,给你办一张工资卡每划账进去扣除手续费5块钱。哦,对了,你一年以内不许要求加薪。”秘书喘了一口气:“另外,我听说你把傅总监未婚妻的车划了,修的话怎么也要3,百,还有这个月傅总监结婚大家都准备表示一下,另外公司要开一个大party每个人都要出钱。”

“那——那——-我这个月还用办工资卡吗?”

总裁peter的办公室里,另外一场对话正在进行。

“傅克,你的职业素质令我很满意。这你挑进来的引先生而没有照顾所谓社会关系的面子,我很钦佩。”

傅克楞了一下,难道引楠不是那个某部长的什么人吗,难道那天拒绝的那个在电话里打嗝儿的家伙才是?早知道就不要故意把他的工资压得那么低,没办法一年之内就这样吧。

“谢谢您”傅克很有风度的说:“我也看了今天的报纸,前任部长昨天心脏病突发去世了,新部长立刻接任。”

“哈哈,傅克。你真是个危险的聪明人。”美国总裁笑得大肚子一起一伏:“不要太难为新来的小子,我觉得他可能会干得很好。”

其实如果不是以为引楠是某部长(现在已经是前任部长了)的关系,傅克大概根本不会招引楠进来。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傅克决得引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这家公司。傅克在美国读经济的时候学到,决定一个人是否会成功的因素是:你的背景,你的性格和你的机遇。

引楠没有背景和合适的性格,但是也许傅克就是他的机遇。

“张扬,我真没想到,真得让你说对了。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鼓励我把简历直接塞到这家公司的门缝里,我大概不会找到那么好的工作。”引楠和张扬一起在家门口附近的小饭馆庆祝。

“我就知道燕莎总有一家公司会要你的。”张扬的脸已经被普通燕京啤酒灌得泛出粉红色,他一把抓住引楠的手:“如果你失业了,我还会再帮你打印5份简历去燕莎和国贸的写字楼分发。”

“现在管得严了,人家会把你当促销的捉起来的。”引楠的眼眶也红了:“我发誓我不会失业的。”

“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北京人。我还能赖你们的饭钱不成?”邻座一个衣衫褴褛的醉鬼大叫。

“那你把钱拿出来呀!!别吃了饭不给钱!!”服务生操着山东话说。

“你们外地人开的饭馆,还怕我们北京人不给钱!!我告诉你们,老子可是北京人。”

后堂闻声出来了几个穿白衣服的厨子,还有一个老板莫样的中年人。

“别说自己是北京人了。给北京人丢脸,混成这样!!”张扬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一个北京人,这里的警察局什么的我都熟,你们还敢把我怎么样??”那人来劲了。

张扬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被引楠拉住。

“你从这里走吧,我们不要你的钱了。”山东老伴终于说话了:“我们不敢惹你们北京人。”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们到北京来开餐馆还不夹尾巴做人?”那个醉鬼摇晃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

“傻呀!!这一出门就挨揍!!谁会在餐馆里揍你?出去了打死都不犯法。”张扬大口的闷了一口啤酒。一方面他觉得这个北京人很给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北京人的傲气丢脸,他也觉得这样的败类应该板砖教育一顿而后快;但是毕竟同是北京人,他也不愿意真地看见那个笨蛋挨打。

果然不出张扬的预料,那个狂妄的醉鬼刚一出门就被几个拿着擀面杖和大勺得出是一顿拳打脚踢,趴在地上没有还手的力气。

引楠看着一口一口闷酒的张扬,招手叫老板过来:“刚才那人的帐是多少,我们这桌帮他一起结了吧。别打出人命来。”

“其实钱也不多。就是受不了那一口一句的‘你们外地人”。“老板为人很直爽:“我是喜欢北京的,要不也不把饭馆开到这里来。但是,别管是哪里的人,有钱才配叫北京人,没钱你在家门口也是孙子,是不?”老板顺手给张扬和引楠倒了满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引楠和老板碰了一下酒杯,张扬已经半醉了。引楠架着他回家,2个人脸贴着脸,张扬说:“引楠,我真怕穷。”

“我今天晚上就去东京了,下星期才回来。”傅克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对Aida说:“你的生活费我都在这张卡里面给你存好了。”

“你不是说好了给我15万的吗?我们这可是商婚。”

“那必须要结婚以后,不然你跑了怎么办?现在只给你生活费。”傅克拉起拉杆箱开门出去:“注意冰箱上面的备忘录,还有我的家具,一个也不许动!!记住这个不是你的家,是我的。”

门被傅克关上了。Aida觉得冷冷清清的,傅克的房子,傅克的车,都不是她的。除了傅克以外,她在北京不认识第2个熟人。

电话铃响了。

“噢,我不需要产品。”Aida挂断了促销员的电话。

电话铃第2响。

“我告诉过你了!!我不要!!我未婚夫就是化妆品公司的!!我不需要化妆品了。我的皮肤也不干燥!!”

电话铃第3响了。

“我的肌肤很白了不需要除螨虫!!你再厚颜无耻的打电话来我就告你骚扰。”

电话铃又一响起。

Aida吸足一口气抓起傅克留给她的一个专门对付电话促销员的黄纸条,拿起电话:“你这个白痴变态骚扰狂印第安人民工土匪水煮鱼!!滚蛋!!!!我不要化妆品!!—(3秒以后)欧,是傅伯父?傅克不在家——-”

============================================
说明:每章的开头我会给出一个“开胃絮”,就是一个有文里的主人公出演的和主线情节完全没有关系的小片断。就是正餐前的开胃菜。和整个的故事正文无关,完全游离于情节以外。

1,2是我自己排版和解释的不清楚,已经请歌杀帮助改了,阻碍了大家的阅读,对不起。

()

(正文)

从跟傅克父亲的交谈里,Aida发现了2件事。一,傅克的家里人根本不知道傅克要结婚,知道了以后也不是很关心。二,似乎他父亲已经很习惯傅克的公寓里有女人的声音了,一点都不感到大惊小怪,甚至连“你是谁”都没问。

这是什么家庭呀!!看来会打洞的孩子的父亲还真都是老鼠。

引楠第一天上班简直就是闲到了抓墙的地步。他的laptop还没有申请到,电话也暂时还不能打外线。傅克不在,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连找个秘书说话都要排队。引楠觉得这里的人情真冷落,第一天上班居然没有人来为他介绍一下公司和同事。最糟糕的是引楠在他们这层写字楼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了女洗手间。他只有用尽量不喝水来避免尴尬。

大概对着空空的桌子发愣到了快吃午饭的时间,秘书Lili才扔给他一本公司简介:“好好先看看吧。你的老板是傅克。等他从东京回来才知道你该干什么。”
“总监什么时候回来?”引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想念傅克的人了。想比下来傅克得冷脸比这个桌子要好看多了。看了一上午,引楠已经把白色办公桌上的淡蓝色圆点看出三维立体图像了。

“大概今天下午就回来了。你要当心,傅总监可是个要求很严格的人。”Lili说完话转身就走了,引楠感到一阵失落,大概这就是他第一天上班跟同事说的所有话了吧。上午看桌子,下午看公司简介,引楠陷入了昏睡状态。

“引楠,扶着这个炸药包。扶住了!!我下午就回来。”战火中傅克满脸黑乎乎的转身瘸着腿走了。
引楠觉得自己扶炸药包的右胳膊已经酸得抬不起来,而且困!!往死里困!!傅克排长怎么还不回来?炸药包要炸了!!
“引楠,引楠!!怎么了?快睡着了?”Lili也出现在战场上,还穿着时尚杂志里的职业女装,脸也不黑—“引楠,醒醒!!傅总监的电话!!”

引楠一下子惊醒,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进傅克的的办公室拿起电话:“喂!!”

“刚睡醒的都那么有冲劲呀,接电话跟打仗一样。”艾马在打印机旁边干笑。

“傅总监的电话没有声音呀。”引楠呆呆得看着Lili。

Lili抓过一盒纸巾正在把公司简介上的引楠的口水擦干净:“不是‘傅总监的电话’!!是傅总监从东京打来的电话,在我的桌子上。你去我那里接。”

引楠拿起电话以后,整个公司办公室里一片爆笑。引楠觉得那些笑声快把楼板镇塌了,真恨不得自己可以缩到桌子底下的纸篓里永远不见人。不!!最好是把自己平放进碎纸机里,自尽了算了。

“引楠,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傅克在电话那边的声音清晰而且干脆,虽然是问候但是并不亲热。
“还好。”
“嗯,那就好。我现在急需我的上海team所有媒体联系人的名片。你把我的名片盒里所有名片都给我扫描传真过来。要快一些。我在酒店里的传真机这里等,号码是*******”

“好。我马上就做。”

引楠到傅克的办公桌上找到了名片盒,简直是数量庞大。光上海的就有大约8多张名片。

“引楠你不够快!!调整一下扫描仪,一扫12张,9张太慢了。”Lili看着引楠干活儿有点心急。

引楠已经手忙脚乱了,扫描仪那边的纸不停的出来。艾马也过来帮忙引楠整理名片。

“我帮你扫描,你赶快把已经扫好的那些给傅克传真过去。”Lili干脆直接上手去帮引楠,那速度跟洗牌发牌一样帮引楠弄那些名片:“公司走廊另外一头有一个空的传真机,你去用那个。这个近的传真机别人还要用。”

“跑步!!走路来不及。”艾马也提醒引楠。
“噢,我还不会用传真机呢,能教我吗?”引楠满头大汗。

在Lili他们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传完了所有名片。傅克的电话又来了:“都传完了吗?”
“是的。刚刚把最后一张给传过去。”引楠觉得自己还算勉强赶得及。

“引楠,你下要快一点。知道吗?速度也是员工的素质之一。”Lili叹了口气:“傅克打第2点电话来就说明他觉得你慢了。”

Lili的话让引楠非常不好受,只是上班的第一天,他已经觉得自己不适应这里了。

“傅克今天晚上回来但是明天不来上班。我这里有些文件你帮我送到他家里去好吗?“Lili在下午点多钟交给引楠一包东西:“送完这个你就可以回家了。”

这真是Lili照顾引楠了,大概也是看他在那里呆得太难受。引楠带着无比的挫败感找到了的傅克公寓。
傅克的习惯是越高的地方越好,所以无论是办公楼还是自己的房子他要的都是偏高的楼层。引楠厌恶很高的地方,自从世贸大厦被炸了以来,他妈妈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很高的大楼里办公!!找工作最好找一楼的,失火什么的都跑得快。“

一股浓烟从楼上冒出,地下很多人围观议论,但是就是没人叫消防车。

引楠集中精力看看了发现这层楼正好就是傅克的公寓的楼排。

Aida只是想在傅克从机场回来以前做好一桌而已,但是国内的炉火和法国的电炉子的天壤之别就是预热太快。只是回身切菜的功夫,锅里的热油就已经被点着了。火在锅里锅外一齐烧起来,焰尖已经高到房顶上的抽油烟机了。黑烟还在四散出来。

“傅克,傅克。着火了!!”Aida抱着电话请求她的唯一援兵,幸好傅克已经下了飞机:“我连北京的火警电话都不知道。怎么办?”
“冷静一点,Aida。把炉子和油烟机关都了,窗子关上,不要去碰那个锅。千万不要用水!!”傅克正在机场的停车场叫出租车。
“好了,现在火苗是不是慢慢落下来了?”
“是的。”Aida的声音还在发抖:“我要不要叫消防队?”
“用不着,你不要去碰那个锅。”傅克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边示意司机开车:“等火自己慢慢灭下来就把窗子打开,等我回去。”

“这是怎么了?”司机好奇。
“后院起火!!笨女人!!!”

门铃响了,Aida扑过去开门。
“怎么是你?”
“你好,我现在是傅总监的助理——”引楠已经闻到了烧焦油的焦糊味道,满屋子都是。

“别哭,这也不怪你。”引楠尴尬的面对一个流泪的女人。
“你在家里帮我看着。我到商店里去再买一个锅吧。这个锅已经烧坏了。”
“还可以用。只要刷刷就可以,没坏。”
“算了,我和傅克去外面吃吧。本来想给他做饭的,菜都切好了就差炒了。”
“其实——-你为什么要给他做饭?他在飞机上估计都吃了不少了。”引楠觉得面前的废墟完全是没必要的,像傅克他们这样的年轻有钱couple根本不自己做家务,这种档的公寓,连清洁都应该有定时的工人每天打扫。

“我也是那天他父亲打来电话才知道,今天傅克生日。”Aida用们牙咬住下嘴唇。

“出去吃也好,但是这些原料就浪费了。”引楠看着一桌子的菜和鱼虾。
“也对!!!什么地方甩到什么地方爬起来!!”Aida的情绪在一瞬间恢复,她打了一下手指,从椅子上跳起来:“引楠,你帮我把锅刷了!!我们开始做饭。”
“您——-说——–什么??”引楠真后悔自己说那个锅刷刷还能用。

傅克到家的时候闻到的是一股飘在焦糊的气味里的红烧鱼的香气。这令他回忆起了围着妈妈裙子转的童年。

在Aida眼里看到的傅克,一手拿着拉杆箱,一只手拿着一个不粘锅,上面的标签还在。

“你在这里干什么?”傅克盯着系着碎围裙努力炒菜的引楠。

“幸好有他,这些菜都是引楠帮我做的。”Aida倒大方:“我让他把他的朋友也叫来一起吃饭,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引楠上班第一天。哦,对了,引楠。你那个朋友叫张什么来着。”

“张扬。”引楠又把一盘菜端到桌子上:“副总监,这个大信封是Lili让我带给你的。”

全公司没有人知道傅克的生日,除了管人员档案的Lili。自从傅克来公司的那一天,她就记住了简历上傅克的出生年月日。这正是她再怎么好傅克也不会喜欢这个女人的原因。一个人,特别是女人对你的事情知道得太清楚了不是好事!!!

不出傅克所料的,那个大信封里是一封柔情万丈的生日信还有礼物。除了LiliAida这2个女人以外还有引楠,张扬现在都知道傅克的生日了。

引楠的厨艺真的不错,张扬也在最合适的时候赶到。一顿饭都在张扬对傅克的房子和家具的赞叹声中过去。

“我们去MIX跳舞好吗或者去唱歌?”Aida兴致很高。
傅克摇头:“我在日本每天晚上都出去,我想在家里呆着。今天哪里都不去。”

那我们在家里看盘吧。我新买了几个片子。
傅克点头。张仰看着傅克的半圆纯评价家庭影院点头。引楠看着傅克和张扬点头也点头。

“我们看爱情片吧。”Aida建议。
“不看。”傅克,张扬大喊。

“那我们看个战争片吧。”张扬说。
“不看。”引楠和Aida反对得很坚决。

“科幻?”

“黑帮片怎么样?”

“轻喜剧?”

所有的提议都有人反对有人支持。最后只剩三级片和恐怖片2个选择了。个人选了恐怖片来看。

“你怕不怕?”Aida挑逗傅克。
“不怕。其实所有的恐怖片如果把声音关了就都不可怕了。”傅克一边放片子一边说:“只要电影里的女主角看见怪物稍微震惊一点,观众就镇静了。”
“让你那么一说我都不想看了,真没劲。”Aida埋怨。

“本来就是。中国人看国外的恐怖片看不出感觉来。什么空空的大别墅,咱们感觉不到恐怖。以后我一定要拍一个北京筒子楼里的恐怖片。鬼就在公用厕所和厨房里转悠。”张扬复合傅克。

“筒子楼的恐怖片吓不住傅克这样的,他没有住过。”引楠说得很在理:“最好把鬼设计在写字楼里,就咱们公司那种。”

那个恐怖片的确不太恐怖,傅克站起来对其他人说:“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们看吧。”

“副总监——-”引楠也站起来:“那个文件你还没有给答复。”
“那不是文件。”傅克示意引楠跟他到里面的客厅。

“你叫我傅克就可以了。”
“噢,好。”
“今天一天怎么样?适应公司吗?”
“还可以——-”引楠不知道说什么。

外面的沙发上,张扬和Aida碰杯喝酒。
“知道傅克怎么选中我做他的未婚妻吗?”
“说说。”张扬仔细的品Scotch Whisky的味道,很欣赏的转了转酒杯里的冰块。
“投——-币!!”Aida的嘴唇里露出甜甜的酒香。
“投币?怎么投?”
“2个女孩子,一个是正面,一个是反面。硬币就这么往天上扔,然后掉下来”Aida喝醉了。
“那你到底是正面还是反面呀?”张扬没有意识到Aida已经睡着了。

(5)

(开胃絮)
引楠只不过是想享受一顿安安静静的早餐而已。
隔壁桌子上的手机不停的响,还震动。坐在那里的女士手里拿着咖啡杯子翘着优雅的2郎腿,就是不接手机。
引楠嘴里含着油条愤怒的盯了她一眼。女人眨眨眼睛继续扭着身子看手机发光的屏幕,但是就是不接。
“这女人也太虚荣了吧,不就一个新手机吗,至于那么显吗?恶心。”引楠心里想。
手机隔了一会儿又开始响起音乐,加震动。店里正在吃早点的所有人都往女人那边看。女人仍然自顾自的享受自己的咖啡,扭捏作态就是不接手机。
引楠愤怒了!!他从饭桌上一跃而起,捉过手机,当着女人的面扔到桌上的豆浆碗里。然后拍拍自己的手,英雄一样的笑了:“对于这种没有公德的人就是应该这样恶制。”

女人真的愣住了,周围的所有围观群众鼓掌。引楠很得意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塞了满口的包子。

大概上面那些事情发生的2分钟以后,穿普通跨栏背心的彪形大汉急匆匆的走进店里。
“小姐,我刚才在这桌吃饭,我把手机忘这里了,你看见了吗?”
那个小姐用一根手指对着引楠点了一下,又用同一根手指头指了泡在豆浆里的手机,继续喝自己的咖啡。
引楠被包子噎住了,他看到大汉愤怒的眼神和他衣服上印着的“国家摔跤队”。

早点店里爆发出比上一更热烈的掌声。

(正文)
“张扬,不早了。咱们应该告辞了——”引楠小声的叫醒和Aida一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张扬。张扬起身站起来的时候非常小心,但是Aida仍然不舒服的动了一下,还好没有被惊醒。

“我今天真的有点累了,就不开车送你们了。这个楼下应该就可以打到车。”傅克跟他们说话道别的时候也顺带看了一眼酣睡的Aida,那时候的她因为酒精的红润脸上的颜色如同是一个女婴。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可爱,傅克把说话的声音压得尽量的低,保持只有对面的人可以听得到的音量:“今天谢谢你们,虽然其实我并不愿意过这个生日。”

“你这是多少岁的生日?”张扬的话一出口就发觉自己有些唐突,人家要是想告诉你早就告诉你了,那么半天都没说就是不想说了。引楠拉了拉张扬的衣服,示意他:走!

真的是不早了,路灯已经都开了,照得路边的护栏银白发亮。

“那个傅克,就是你的老板,哈哈,看起来真的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我不就问了他一句年岁吗。至于吗?大男人一个,长了一岁还至于那么假招子的郁闷状-”张扬对着路边开过的车辆树起中指,不停的有人按喇叭,有人开骂,可是因为那段路便无法停车甚至也无法调头,被激怒的司机只能干着急。张扬似乎还没有发泄够,他继续大声的喊:“谁他妈说有钱人很苦恼的?我怎么看不出来有钱人的苦恼在哪里?”

引楠知道,张扬这是心理不平衡了,不过也难怪他,如果看了傅克家还表现得心理平衡的凡人只有3种可能:1,他比傅克还有钱 2,他是神经管能性障碍
3,他准备今天晚上和Aida和谋杀了傅克,霸占他的全部财产。

“别乱叫了张扬,你明天还考试呢。最好让心情平静一点。”引楠把手搭在张扬肩上。张扬折起手臂也抓住引楠。

“咱们一会儿在家门口挑个西瓜吧。如果西瓜是熟的我明天的考试就可以考好,如果是个生瓜蛋子就考不好。”

“成!!那你挑还是我挑?”

“你帮我挑。”张扬踢飞了脚边的一块石头。

哗的一声,刀几乎是刚碰到西瓜,暗绿色的瓜皮就自动裂开袒露出红红的内瓤。
“来,看看,多酷。你明天肯定特顺利。给你这个。”引楠几刀把西瓜切成牙儿,递了一块儿给张扬。
张扬用嘴狠狠的咬住瓜瓤,用整个脸向下挖掘,弄得西瓜水流了一脖子。
“诶!!别那么着急,你慢点!!你怎么把西瓜子儿都吃了!!???吐出来。”引楠掰开张扬握住瓜皮的手。张杨用力地把嘴里的西瓜瓤和瓜子都吞了下去。那片西瓜的一块青瓜皮都被张扬啃下去了。

“你怎么了,这是?你跟西瓜有仇呀。”

“我都听见了,你跟卖西瓜的说多给钱都可以,你要那人卖给你个特别熟的西瓜。”张扬擦了一把脸上的西瓜水。
“废话!!我还跟人家说我要个生的?人家卖西瓜的还不打我?”
“你真希望我考过吗?如果我通过了这个考试就会被学校送到伦敦大学去做交换生了。你真的觉得我走可以吗?”张扬背对着窗口,外面的光从蓝黑色的天空打进来,射在他的白色T-shirt上面。北京晚上的能见度是一天里最高的,有的时候引楠觉得这时候的张扬比白天阳光下的还要清楚很多。

“我不希望你走。但是我希望你通过考试是真的。因为我知道你如果通不过这个考试就会很失落,你会有挫败感。我不愿意看见失败了的你垂头丧气。至于你考过了以后是不是走,我现在还真的没有好好想过——-那是第2步了吧。”

张扬一把把引楠楼到自己怀里,使劲的按底他的头,自己的头也满脸西瓜水的扎到他脖子里。

“爱七了,簪样,硖雨雾呜呜”引楠嘴里含着牙刷用力摇晃还在床上的张扬。
“说国语好不好,你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张扬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打开自己的身体,大打了一个哈气。
“该起来!!张扬,下雨了。特别大的雨,今天你要考试早点出门。”牙刷被引楠从嘴里抽了出来,说话总算是可以听清楚了。

真的是好大的雨,应该是下了一夜的。窗子上面的雨水瀑布一样的淌下来,根本看不见雨丝了。不是下雨,完全是天上往下泼水,屋子里的空气中都到弥漫了水的湿度。

“完了,完了,今年的西瓜收成估计要完!!!”张扬一边提裤子一边感慨。

“还不到夏天呢,怎么就下那么大的雨?少见。对了,张扬,考试可别迟到。”

“不会,我打车的了。你也打车吧。这天。”张扬还沉浸在对雨的感叹里,上天真是不可以违抗的主宰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还管得了吗?

“我不用。反正坐地铁。这天打车还不够赌的!!”张扬还没有穿好衣服,引楠已经开始希领带了。

那雨真的是越下越大了,积水在键翔桥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库奇观,因为排水的下水道堵塞了。车辆无法从桥下经过而在桥上形成了一个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车龙。

“师傅,我今天考试——-”张扬看着时间和计价器不停的走动,有些心急。
“我知道,可这也没办法呀。你看看着水都涨到哪里了?这雨还不停”出租车司机也很心烦。
“要不,要不,咱们就从桥下趟水过去试试?”
“神经吧你!!你看看那水里!!3辆抛锚熄火的夏历了。我可不去给你当避水晶晶兽。”司机一口拒绝:“干不了。我这车底盘太低。”
“师傅,咱门试试。这水现在还不是很高,一会儿准还得高。您呆这里哪儿去不了不也烦是不是?”张扬从来都很有说服力,他的语气总是显得很诚恳但是居心往往小小的自私阴暗。

这他说动了这个好心勇敢的司机师傅奋不顾身的勇闯险关,结果是他们的车变成了水坑里的第辆夏利。

“我跟你说这车底盘地冲不过去就是不行吧。你看看。”司机师傅真希望手里有后悔药给自己吃,或者毒药也可以!!砒霜拌鹤顶红!!给这个搭车的小混蛋吃!!自己怎么就信了他的话了呢?现在连人带车的陷在水里,几个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农村孩子在上面扔水漂:“破车!!以为自己是潜水艇呢。还往水里开。”

郁闷的钻地缝情绪很快被一辆飞驰而过的银色跑车打破,一眨眼的功夫,司机和张扬看到的就只是车过去以后留下的水波了。

“嘿!!捷豹的S-TYPE轿跑!!真他奶奶的炫!!这车全北京市也只有几辆吧。”司机锤着方向盘的感叹。
“我认识这车还有车主。”张扬也很激动。
“胡说!!你认识塔你还打车?还打一块2的夏历。小孩子说话没边儿。”
“真认识!!我还欠他钱呢。那车上有一条道子他怀疑是我划的。可是其实不是,但是我们还是答应赔钱。后来他们家着火,我和我朋友去他们家吃饭——”
司机已经听傻了:“那火是你放的吧,你连瞎话都不会编。”

正说话的功夫,刚才的刚出水坑的捷豹一个原地掉头又向水里冲回来。
(6)
(正文)
车子掉头重新开回了水里,雨还是不停的再下,桥下的积水越来越高了。
“那是傅克。”张杨用力的推开夏历的车门。
“丫仗着车好,可也不能这么玩呀。嘿,小子!!你别开车门,我的车进水了!!”司机看着张扬跳进水里,对着那辆耀武扬威的捷豹趟水过去:“着什么急呀!!诶,你还没给我车钱呢!!”

傅克也打不开车门,他伸手对张扬指了一下车的顶棚。张洋瞪着车的前盖一步跃上了车顶。他重重的敲了一下车的顶盖表示子已经做好了。捷豹的车灯在水中打开,明亮如鲨鱼的眼睛,照出去很远。

“兄弟,你那车马力大,让它把我的车也拉出去吧。”刚才的夏历司机在水里喊。可是这个时候,捷豹已经向着积水区上坡的地方驶去了。张洋差点没被捷豹甩下来,不过幸好傅克已经尽量开的平缓了。暴雨在霎时间挺了,艳丽的太阳刺眼的出来,北京的空气能见度在雨后是最高的。

傅克把车稳稳的停下,让张扬下来座到车里面。
“你真酷。你怎么不一起把那辆出租也拖出来,这种车的马力应该绝对没有问题吧。”张杨一坐到副驾驶座旁边就激动不已。
“噢?你知道这车的马力?”傅克这话有些自傲的成分,但是在他说来也是恰当不过了。张扬觉得傅克这样含着银勺子出生的人不自傲自恋一些反而是某种程度上的虚伪了。穷人漏穷相会显得可怜,富人漏穷相会显得可恶。

“我从小就特喜欢车。这车21L
V6铝合金引擎设置,采2汽门、V型六汽缸的设计,同级车中唯一拥有V6引擎的车款,也因此在引擎输出的精致度上也远超越其他竞争车种,最大马力为157bhp/68rpm,而最大扭力也可达2k-gm/1rpm。所以说你完全有能力把那辆夏利拖出来。”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拖吗?”傅克拿出手机拨了市交通管理局的电话:“这是市政府应该解决的问题,不是我的。我现在拨个市民投诉电话给他们就已经是良民大大的了。”

“可是那辆车是载我的,而你并不真是那么冷漠的人。你不是把我弄出来了吗?”张扬在傅克打完电话以后继续争辩。
“我认识你,你坐了那个司机的车。你欠人家的你还,我不管。噢,对了你现在还欠了我的人情。你就更不应该让我帮助他了。明白了吗?”傅克半真半假的笑着队张扬说。张扬觉得傅克说得有道理也没道理,张了半天的嘴也没想到怎么说,就算了。

“诶,对了,你要去哪里?”傅克总算想起来问了。
“往左拐,我去五道口语言学院考试。谢谢你送我,我到了以后给你车钱吧。”张扬还在被傅克的理论噎得没话说的沮丧里。
“你把我当车出租车了?我可不按1,2每公里计价。”傅克有点生气:“你考试怎么那么不着急呀。现在才说!!”
“反正估计也迟到了,就剩那么几分钟了。”
“别废话,几点开始考试?”
“1点。开到那里怎么也要一刻钟,而且现在还堵车——”

傅克没说话加快了车速,张洋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见缝就钻。傅克只要看见有公共汽车到绝对不走普通车道。有的时候甚至还上自行车道,那些披着大雨披的骑车人只好上了人行道。

“你这人怎么一点交通规则都不管呀!!这让别人怎么走呀。行人还不如都当猴上树得了。”张杨抱怨。
“我这送你呢!!你把嘴闭上!!不然我开了车门把你踹下去,你就可以如愿以偿的从人类再进化成猴了。”傅克骂得对,照这个交通,如果不违章,张扬就算进化成猴子也到不了考场了。张扬觉得傅克是那种为了成功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

车子只用了5分钟就到了考场,张杨真得几乎是被傅克踢下车的。

“爆走司机,真不知道慢慢享受人生。”张扬考试的时候还在嘴里骂,面前的考卷上却是一个字都没写——

“来!”引楠看见秘书Lili对他招手。
“有事情?”引楠不敢怠慢:“今天傅克还不来上班?我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水。”Lili清了清嗓子。
“要热水还是要凉的?”
“温。”
引楠觉得Lili一定是个工作效率很高的人,说话那么简洁,不知道傅克是不是也是只说一个字?他顺从的到饮水机旁边接了1/2杯热水也1/2杯凉水,用一性勺子均匀混合了一下递给Lili。

“烫!!”Lili只喝了一口就皱眉头。
“那我应该怎么办?”
“吹。”Lili看着引楠的窘态怀笑,她心里觉得引楠和傅克简直就是地球仪上的南极和北极。
傅克真的站在那里开始吹起了纸杯子里的水。

“引楠,Aida来了,在会客室里。”有人过来通知。
引楠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这让Lili莫名的不高兴:“傅克今天不在公司,她不知道呀。”
“人家不是找傅克,是来找引楠的。”艾马对引楠眨了一下眼睛:“危险呀,引楠,上司的未婚妻要见你,现在可快到午饭时间了。”
“哼!!”这是Lili对着匆匆赶去的引楠背影吐出的一口气。

果然不出艾马的所料,Aida的的确确是来约引楠吃午饭的,说是为了谢谢引楠那天做的饭,但是引楠知道她一定还有别的来意。他们选中了一家朴素干净的台湾面馆。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答应和傅克商婚吧。”Aida先开口了。
“嗯,有点。”
“是因为我喜欢他。”Aida似乎在自言自语:“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是因为他太聪明了所以有的时候会先得对什么事情都很冷淡。”
“你——今天来找我——”引楠不太明白Aida为什么要说这些,他唐突的打断了Aida的话。
“欧。我是来谢谢你,还有给你这个。”Aida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硬币递给引楠。
“这个是干什么的?”
“拿着吧。”Aida笑了笑:“还有,你以后有什么对傅克不明白的事情可以偷偷给我打电话,傅克是个不好对付的上司。”

“我想知道,傅克以前的助理都怎么样?”引楠在一阵莫名其妙的沉默以后问出了一个自己很关心的话题。
“他对人比较严格。我也不太了解他以前的公司和工作。只是听说他以前有3个助理,解雇了2个,死了一个。”
“死了一个!!???”
“对,自杀。”
“为—–为什么?”
“不知道,大概也是先辞职再自杀的。”Aida大口的吞了一块牛肉:“你别担心,到时候傅克在工作上苛求你的时候你别太小心眼就可以。”
“那—–那—–个助理是因为被副总监骂了羞愧而死吗?”引楠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
“不是。啊,你别误会。是巧合,完全和傅克没有关系。”

引楠了一个下午给傅克整理名片联系人的数据库。他发现傅克的社会关系是如此的复杂和广泛。这上千张名片里面大概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吧,相比下来自己有张扬大概是一件很幸福和幸运的事情。

下班以后引楠在家里门口的楼梯上发现了张扬。他坐在那里手臂的肘部支住膝盖。
“张扬?怎么不进去?又忘带钥匙了?”引楠也在张扬旁边坐了下来,肩膀靠着肩膀:“我刚才回来的路上还在想,咱们以后每天吃一个西瓜。你挑一天我挑一天,这样就练出来挑西瓜了,不就是经验吗?”

“咱们进去吧。”张扬站起来。引楠跟在他后面拿钥匙开门。
挂衣服的时候,钥匙从张扬兜里掉了出来。

“张扬,你怎么了?

==============================

(7)

(正文)
引楠大概早就该感觉出来张扬的不对劲。平时精力过剩的张扬今天神情意外的恍惚像是水里刚刚拿出来的毛巾,湿乎乎沉甸甸的。还是从开水里拿出来的毛巾,烫得厉害。

“张扬,你发烧了。”引楠用手摸张扬的额头。
“没发烧。你的手热。”
引楠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我去拿体温表,你先上床躺着去。”
等回来的时候引楠发现张扬坐在床边,脚下趿拉着拖鞋,精神很差,但是他似乎是在强迫自己不睡着,在想着什么。
“张扬,你的拖鞋穿反了。”在张扬面前引楠蹲下来,如果不说话,引楠觉得他在他面前蹲多久都无济于事。张扬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反了?”张扬看来真是有些烧糊涂了。
“把2只交换一下就对了,左右脚错了。”
“噢,好。”张扬把原本平放着的2条腿一交叉,仍然每只脚上挂着原来的拖鞋:“腿换过了,这样就对了吧。”
“好好躺着吧你!!!都烧成什么样了还在这里做‘思考者’状。”引楠轻轻推了一把张扬,张扬的身体就如秋风里的落叶轻飘飘的倒在了床上。
引楠替他完成了脱衣服盖被子等一系列工作,拿出一个温度计放在张扬的嘴里。
“想吃什么东西吗?”
“不想。”
“不想也得吃,吃了东西才可以吃药。我给你煮面去吧。”
等引楠从厨房里端着面回来,张扬已经睡着了,那个温度计被扔在了一个盛满开水的杯子里,水银柱升到了最高点。

担心张扬晚上体温继续上升,引楠一夜没睡,另外他也在电脑前面给傅克赶那个数据库。一个张扬,一个傅克,简直就是引楠的2个爷!!必须伺候好了。

就这样一直到窗子里泛出早上的光线的时候。引楠居然一点都不困,跟着外面中学里的早操音乐开始做起第七套广播体操。

“引楠,你这孙子诶!!!”张扬躺在床上说。
“你醒了?”引楠爬到床上去摸张扬的头,不烫了,估计烧基本退了:“根诈尸一样,吓死我了!!你怎么说好就好了?我昨儿还盼着你就那么过去了,我好开始我的新生活呢。”引楠会心的高兴,他脸上的笑容让张扬觉得有些感动,还有另外的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为了不看引楠,张洋侧着身体拿起了温度计的包装盒随便看上面的说明:“嘿,这温度计还是肛插的!!你昨天给我肛插了吗?”张扬警觉的睁大眼睛。
“先插了没插进去,后来我看你嘴张得跟鱼一样,就扔你嘴里了。就跟把牙刷扔到漱口杯子里一样,还‘叮当’一声。”
“你丫真恶心”张扬快吐了,这就是引楠要的效果。

“你不是最惨的。你看看那盒子上的说明。”引楠从张扬手里拿过温度计盒子:“此种温度计出厂以前经过真人体温测试,保证质量。”
“妈呀,那人真惨!!这温度计大概每天要出厂上万个吧。哈哈哈”张扬大笑。引楠知道只要张扬可以笑了,基本上病也就都好了。

给张杨把药和水放在伸手可以够到的地方,引楠也准备去上班了:“用不用我找个人过来照顾你?你学校那边还请假吗?”
“不用。我们逃课从来没人管。我已经基本都好了,不用人,再说现在都上班上学的,也没人能来照顾我,我自己照顾自己吧。”张扬露出小孩子一样懂事的笑容,引楠差点就不想去上班了。

虽然傅克和那家公司对引楠来说简直就是鬼门关,但是必须去是肯定的,引楠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请假的。在大学的时候他就是那样,从来不缺勤早退,该上的课一定会上,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即便是生病了也会带病上课,传染了全班不说还让自己晕倒在课堂上。这并不是谁都喜欢的性格,但是这就是引楠的性格,做事一板一眼,不管自己能力有多少。

引楠走了没有多久,张扬就从床上下来。腿还有些发软,但是心里的那种渴望已经让张扬无法再忍耐了。这就跟毒瘾发作一样,张扬必须要把那种从昨天开始就郁结在心里的感觉发泄出来,不然他会憋死。

他们一起租的那个很小的公寓有着前苏联雕的阳台,上面凉着一些衣服。从那些晾晒着的衣服缝隙里面把头伸出去,手臂紧紧的扶着栏杆,张扬听到了老北京人哨鸽子的声音。他的整个身体是软的,酥麻的,真得就跟发烧一样。张扬知道,这他妈的就叫“爱情”。

张杨撞进了爱情的巨大粉红色果冻里面,甜蜜而四肢无力。下一步怎么办?

与此同时,引楠正在重复着一个小职员每天必须作的事情,挤地铁。地铁是这个城市所有努力的人的见证,一大早就起来的上班族,一大早就开始疲于奔命的推销员,还有一大早就出动的乞丐和——–

“先生,你要洗地吗?”
引楠看见一个人正缠着地铁车厢里的人。
“小姐,你要洗地吗?”那人在遭遇了很多的白眼以后仍然坚持不懈的到问。
“我不要清洁工!!!”一个座位上拿报纸的人很不耐烦的一句:“你应该去家政服务中心问问。”
“不是,我是问—–你要不要-洗地!!!”推销的人很认真地继续说。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不要清洁工!!!”报纸被收了起来,引楠惊讶的发现那人是傅克!!
“洗地!!!我卖洗地的!!!”推销员从包里迫不得已的掏出很多的盗版CD。车厢里笑声大起。
“要是你说话要是带字幕就好了,不然我还真听不懂洗地是什么。”傅克也笑了。
“大哥不懂美国话了。洗地就是小唱片的意思。”

傅克已经看到了引楠,就放弃了自己的座位走到他身边去。
“想不到你也会坐地铁。”引楠看着傅克瘦削合身的ARMANI套装说。
“挤地铁是挺烦的,不过这里什么人都可以见到。”傅克笑了笑。
“你一定不是因为想看看各种各样的人才坐地铁的吧。”
“当然不是!!!我的2辆车一辆昨天送去喷漆修理了,另外一辆Aida开去上班了。北京这个交通打车上班肯定迟到。”
因为知道要修车和张扬以及自己有关,引楠转换话题:“Aida在国内有工作?”
“不是。我表姐是一个私立学校的校长,让她去给代代课。

傅克的表姐并不是一个普通学校的校长。她开的私人学校是专门赚那些在北京工作的外国人的钱的。这所学校是帮助在京的外国人通过中文语言考试的。

Aida代替一个休假的老师上课。她的英语,法语,中文沟通能力都不错,但是校长没有考虑到的是Aida虽然中文流利但是文化上毕竟差距很大。这导致她第一天上课就碰到了难题。

她需要讲解一份中文语言考试的模拟试卷。有诸如此类的问题:请选择,姑姑这个称呼的含义。
A) 爸爸的哥哥或者弟弟
B) 妈妈的哥哥或者弟弟
C) 爸爸的姐姐或者妹妹
D) 妈妈的姐姐或者妹妹
姑姑,当然是女的亲属这个没有问题,但是具体是妈妈家的还是爸爸家的,可把Aida难住了。为了不失去第一天上课的老师的面子,Aida乱懵了一下:“选D,姑姑是妈妈的姐姐或者妹妹。”成功率是5%,C和D之间应该有一个是对的。

“可是老师,应该是选C吧。”一个大舌头的韩国女学生却生生的发言。
“你为什么认为是C?”Aida问。
“老师!!考卷后面有答案。”所有学生一起用不流利的中文说。

下面的题更没法讲了。请选择,神灯故事里的主人公是:
A) 阿拉甲
B) 阿拉乙
C) 阿拉丙
D) 阿拉丁

这都什么破题!!!???Aida想。

(8)

(开胃絮)
一枚一元硬币掉在了雨后的街道,向着横铁栏的下水道滚过去。
孩子看见要去捡,Aida一个箭步拉住孩子。
孩子大声骂着挣脱。
路边的交警看了一眼Aida,手势错了,十字路口的交通突然阻塞。
傅克不耐烦的按喇叭,吓坏了刚要过马路的老太太。
老太太往后退一脚踩到了一个在早上散布的猫。
猫痛叫一声窜上阳台,碰到了一个盆,正好砸在路过的引楠头上。

太阳出来了。
张扬站在西瓜摊前面:“就便宜我一块钱吧。”

(正文)
原来就是学教育学出身的Aida简直不可理解为什么所谓的教育是如此的荒唐和不可爱。她这来中国的所有目的就是为了跟傅克结婚,只是为了傅克用硬币抛出的决定。

有的时候很多东西的目的性是不强的,这就跟荒唐的教育一样,既然中国人也会弄不清除的姑姑和姨妈,为什么还要这些外国人来弄清楚呢?
难道有的时候弄清楚什么真的很重要吗?

Aida给引楠的那个硬币他一直放在公文包里,但是不知道有什么实际的用。在他看来硬币的2面其实都是一样重,有的时候做选择和不做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

作为底层员工的他每天的工作注定是一些程序性的logistic的工作,比起可以决定这个决定那个的傅克来说乏味得多了,但是平心而论,引楠并不非常讨厌现在的工作。

“傅克,你有没有考虑过给新来的那个员工的工资有些低了?”高级总裁Peter一年里大概只有几个星期的时间是在北京总部的。
听说这个美国老头在文革的时候就来过中国,是个老中国通。文革时期中国人民手摇毛主席语录闹革命的强大力量让这个老家伙对于中国强大的人才和市场潜力有了刻带有震撼力的认识,以至于很多年以后,他在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就打起了进入中国市场抢蛋糕的主意。爱情一样时尚和商业都是盲目的。而和爱情不同的是,商业的盲目导向是可以赚钱的,但是爱情只能钱!!

“是有些低,以他现在做的工作量和工作强度,应该再高一点。”傅克坐在Peter巨大桌子的对面,用手拨弄一个玻璃球:“但是,这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如果他自己没有要求长薪的意思,我不会主动给他好的。”

“你真是个刻薄的家伙。如果你主动提出给他加高工资,也许他作为员工会更热爱这份工作。”Peter笑了笑:“你的能力很强,但是应该学学管理学。”

“那是你的事情,这种给驴子吃胡罗卜让它推磨更卖力的学问只有你才需要。”傅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Peter赏识他,所以有的时候傅克也会看准了时机在老板面前放肆一下。一个是因为傅克就是那么一个人,另外就是因为傅克知道老板喜欢的有见解的总监,并不是完全听话的人就可以胜任傅克的位置的。

“你真的不考虑给那个孩子加薪水?”Peter哈哈大笑着在傅克走出门去以前继续说。

“除非他自己要求。每个人都有义务为自己的事情操心。如果他自己不要求,我没有理由帮助任何人。”傅克开门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引楠,你有空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一下。”傅克说话很客气,其实引楠所有的上班时间都必须是给傅克的,每天8小时,不存在“有空”那么一说。引楠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下个星期我要你跟我一起出差。这是所有的资料你好好看看,机票和其他的问题Lili回去安排,你不用操心。”

“嗯,好。”引楠其实心里并不愿意出差,他放心不下张扬的事情,张扬的考试结果也是下个星期就出来。张扬是否去英国这件事情对引楠和张扬来说都很重要。还有其他的一些引楠已经模模糊糊感觉出来了的变化,总之现在局面非常复杂,越来越复杂了。

“好了,这就是所有的你需要了解的资料。另外”傅克停顿了一下,往椅子后面靠了靠:“你被招进这家公司是作为我的助理。除了我之外你不用做别的任何人交给你的事情。”

引楠没说话。傅克又继续说:“比如,给Lili倒水倒咖啡这样的事情你以后就可以拒绝,不用管她那一套。”傅克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是在开玩笑,但是里面的轻蔑是很容易听出来的。

“我并不觉得为她到一杯咖啡有什么不妥。她是女士,而且在公司里也算是我的前辈了。刚来公司的第一天Lili就帮了我的忙。如果在我有空的时候,她要我为她倒一杯咖啡,我想我不应该拒绝,也没有理由。”引楠很认真地看着傅克。

“当然,这随你。”傅克示意引楠可以出去了,这种事情也许引楠有道理,但是不是傅克喜欢的逻辑。在他看来任何这类的事情都是在不必要的浪费时间。

“噢,对了。我听张扬说你去修车了。该多少钱我们会付的。”引楠出门以前有想起一件事情。

“噢,没多少钱。你下班以后请我喝酒吃饭吧。”傅克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文件:“Aida今儿晚上有事,不给我做饭了。”

引楠虽然答应了,越想心里越气:这近公司才几天?都请傅克吃2顿饭了。这什么事儿呀。如果傅克是自己的老板,没有员工请老板吃饭的道理,如果傅克是自己的朋友-傅克这样的人,这样的交情,我们可以算是朋友吗?

傅克推荐了一个很有感觉的地方吃饭,是一个以监狱为主题的餐馆,里面的服务生都是穿囚服的,有些人手上挂着假的铁链子,送菜的时候叮当乱响。吃饭的隔间也是一个个的铁窗牢房,镶在墙上的白色洗手池跟监狱的一模一样。

“这里人不多,环境挺好的。”引楠推开用大患黑铁链做成的门帘。
“以前火过一阵子,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前年刚开张的时候很多名人和明星都来吃饭。现在生意很平淡了,店面也换了老板。”傅克招手叫小姐拿来菜单。

“你们这里这个星期有什么特色?”引楠觉得菜单上都是看不懂的名字。

“我们这个星期的特色菜是‘囚禁士多白梨’,18元一份。2位先生来一份尝尝吧,很好吃。”一个有着甜甜笑容的女服务生推荐。

“好,那就来一份。”引楠只好说。

“士多白梨是什么?”傅克还没来得及得到答案,女服务生已经转身写完单走了。

“大概,大概是一种特别好吃的梨做的菜吧。”引楠猜想。

“其实我早就觉得那车不是你们划的,但是当时你们为什么要在Aida面前承认呢?”傅克叉开了话题:“这里的菜都很贵,我请你吧。叫你来是想还你上的请的。

“不用,真的——-毕竟我们那天和你未婚妻炒家也不对,还是我请吧。”引楠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拼命客气。

2个人谦让的时候“囚禁士多白梨”上来了,那是个中型的铁鸟笼子,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绿色雪大鸭梨,周围围了一圈草莓。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们的特色菜,哦,对了,士多白梨就是广东话的草莓,音译strawberry。2位请慢用。”服务生的笑容仍然很甜。

“咱们还点了一个带鱼吧。”其他的菜也查不多都上齐了,引楠给傅克倒酒。

“希望是2手指宽的小带鱼,那种3手指宽的大带鱼便宜又不好吃。这里的老板真是异主了,那么偷工减料。”傅克打开笼子拿出了一棵草莓。

吃饭时候不谈公事,傅克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几扎啤酒下去以后,傅克和引楠都喝醉了。

“怎么醉成这样了?我还有事情想跟你商量呢。”Aida看着沙发上醉醺醺块睡着了的傅克。

“什么事?”傅克皱了皱眉头。

“我想结婚以前一直在那个学校工作,反正我呆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

“好。随你。”

“那我们明天去买东西吧,我想去做一套结婚的时候穿的旗袍,大概8多,鞋子才块。”Aida沉醉打劫。

“随你便。”

“还有,无论如何结婚也应该有戒指。我们去挑好款式定做钻戒,据说如果包装什么的都是免费的服务。”Aida早就听说喝醉了的人听什么话都只有后半句印象,清楚。

“好,随你便。”

“还有,我想在结婚以前举行典礼。你请一个月的假,我们去夏威夷———”

傅克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得美,我们只是协议结婚,不必那么铺张。另外我从来没有承诺除了15万以外还给你什么。你要的礼服和钻戒可以,但是要从你的15万里面扣除。”

“你不是醉了吗?怎么突然那么清醒?”Aida看着傅克的背影走进浴室。浴室里的水哗哗的传出声音。

“傅克,如果我在结婚以前就爱上了你怎么办?”Aida靠在门上看着浴室里淡黄色的帘子。

“我听不见。”傅克故意把水开到最大。

“我说
如果我爱上你了怎么办??!!”Aida哗的一声拉开帘子看着满身是水的傅克,用力的抱住滑溜溜满身是水的他把自己的嘴唇压上去,傅克头上的洗发露都流进了Aida的嘴里。

“如果我爱你怎么办?”裹在被子里的Aida摸着傅克光滑裸露的胸部。

“那你就带着一个破碎的心在结婚以后离开。”傅克点了一支烟放进Aida的嘴里。

比起傅克来,引楠是真的醉了。在张扬把他拖到床上以后,还在嘴里不停的说胡话:“多给我点被子,我冷。在多给我一点,咱家的被子怎么就2个手指宽?”

“引楠,我不想瞒你。我那天遇见傅克了。我觉得——-我喜欢他。”张扬看着已经熟睡的引楠。张扬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从小玩捉迷藏的时候,他是最沉不住气的。现在也是,与其憋在心里不如干脆说出来。

引楠翻了个身睡着了,他什么都没听见。

(9)

(开胃絮)
强迫症是一种神经性的疾病,它会导致患者在一定情况下不可控制的执行一个动作或者行为。

引楠最见不得的就是浪费,特别是浪费吃的东西,最特别是浪费冰激凌!!!
“不可饶恕!!!”引楠一边怒视把冰激凌盒盖打开就扔到一边的张扬,一边认真地把自己的冰激凌纸盒盖仔细的添干净:“张扬,你太浪费了。盒盖上还有很多粘着的冰激凌呢,吃了吧。

“我不吃!!吃里面的多爽。”张扬看都不看引楠已经开始用小勺子挖着盒子里面的冰激凌吃了。
“那给我!!我看不得这个!!”引楠自己的那个已经干净得几乎透明了。
“你看,现在的年轻人多节俭,真好——”坐在他们桌子对面的一对夫妇连声感叹。
听到称赞,引楠舔得更理直气壮了。

“大娘大爷别睁这么大眼睛看着我,好东西不应该浪费,你们过奖了。”引楠扔下一个刚舔完的又开舔放在桌子上的另外一个。
“引楠,咱门只卖了2个冰激凌,你已经舔了3个盒盖了,现在手里的是第个。”张扬一边吃这一边说。
“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们的也舔了———”引楠把嘴里的盒盖拿出来。

什么人看来都不能夸!!!!一夸就上瘾了!!要是不是大家鼓励,我估计也不会那么勤劳写了8就写9,呵呵,人来疯!!!希望变成长篇强迫症。从此不粘日记体短篇!!!

再喊口号:码字闷辛苦,一不小心就成一大作!!!

(正文)
引楠睡着了,他什么都没听见。或许张扬也就是挑这个时候跟他说的。他不愿意伤害引楠,但是对傅克的感觉又太炙烈了,以至于无法掩饰。

上班,挤地铁的生活对引楠来说已经开始逐渐被习惯了。他每天给Lili倒一杯咖啡,每天跟所有的同事说早上好。每天在忙碌的工作后疲惫的回家。引楠在这种公司工作完全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即便晚上再累也从来不舍得打车回家,他们公司的楼底下停的出租都是1块6的,没有1块2的。和其他的同事去吃顿饭至少1多,晚上去pub的钱就更别说了。既然在一个公司里了,没有人会在意引楠拿的是公司里最少的一个。

引楠挺想得开的,挣1块钱的时候和挣1的人混,你不是有钱人。挣5了就不能在和1的人混了,在5那些人里你还是穷人。如果挣到1万,大概就要和1万的人混了吧。

引楠很想知道傅克到底挣多少,这个也是其他的员工想知道的。

“多了去了。你们——–想都不敢想!!傅克的总监相当于VP(副总裁)的职位了。我看,不知道他挣所少干活儿大概还有动力。要是真告诉你们了———”Lili拿着化妆镜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引楠,艾马以及伸头伸脑的其他年轻员工:“我要是真告诉你们,你们受得了嫉妒的痛苦吗?”

艾马作了一个鬼脸。Lili用手指着他和引楠,“别不服气,我告诉你们吧。傅克的起点就是你们这种人的终点!!”

“她说的什么意思?”引楠觉得这话挺酷的,以后可以用来教训自己的儿子“小子,老子的起点就是你丫的终点”。

“就是说傅克的基本工资比咱们整个办公室的人的工资加起来都多。而且咱们到死以前也没见过那么多钱。”这是艾马经过自己悲观理的夸大解释。

傅克的有钱有势很快就显示出来了。英国皇家芭蕾舞团到北京来演出,只演3天,门票已经炒到了好几千。除了高价票以外就是各种社会要人的馈赠卷。

“引楠,这是2张芭蕾舞票。上又是你付的饭钱。我怎么也得请你和张扬一了。”傅克把2个华丽的信封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Aida也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们,那火灾——-”

“上,吃士多白梨那回???不是你请的吗?”引楠一下子受到了2个惊吓。

“我看见你去付钱了,就走出门取车了。”傅克也很奇怪。

“我–??我是去上厕所。没付钱,后来我出来看你已经出门了,我还以为你肯定结完帐走了”

“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地方吃饭了!!!”5秒钟以后,2个人同时会意说。

“星期五Aida和我开车到你们家里去接张扬和你,穿正装。咱们这是包厢票。”
“好,我回去跟张扬说。”

“麻烦帮我倒杯水,引楠。”Lili使唤引楠已经成了习惯,引楠好使。全自动的饮水机,就差给她喂嘴里了。引楠就是那么一个人。公司的女员工都发现,引楠基本不会说“不。”不管他会不会,总之没有听他说过。

“嗯,好。”引楠正在电脑旁边忙碌。
“今天你有什么好事儿吧,穿那么正式。相亲?
“不是。傅总监请客去国家大剧院看芭蕾。”引楠从饮水机那里接了热水又去对凉的。
“那他那个什么法籍华人未婚妻应该也去吧。”Lili反应敏捷迅速,典型欲求不满的女人的特异功能。
“那女的长得还真漂亮,特有气质,其实根傅克挺般配的。”艾马插入讨论,说了一句秘书Lili最不爱听的话,也很有心理准备的遭到了白眼一个。
“那你带谁去呀?”Lili又对引楠的私生活开始感兴趣了。

“完了,Lili姐!!这个表格我是不是都做错了?怎么越来越不对?”引楠坐在电脑前面皱眉头。
“嗯,是都错了,这种低级错误你怎么可以出?”
“那要是改的话,需要多久?”
“你做了多久?”
“断断续续的,今天一整天。”
“那就再同样的时间吧。快6点半了,我得下班了。”Lili拿起包,同情的看着引楠。
“看来晚上去不了国家剧院了,我的跟傅克说一声。”引楠叹了口气。
“我帮你跟老伴申请一点加班费吧。”Lili在门口的警卫那里签了字。办公室里就剩下引楠了,他拨通了傅克家的电话。

“引楠今天在公司有些工作必须加班。他让我和傅克先来接你一起去,等他忙完了就过来。”Aida拔在傅克的驾驶座靠背上回头跟张扬解释:“说打你手机老不通。”

“我手机充电呢。我想反正看芭蕾剧也不让开手机。”张扬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后排座上。那个副驾驶座,下大雨那天他坐过的位置现在换了Aida。
张扬喜欢副驾驶座,那里可以看到傅克的侧脸,看到他开车时候的微笑,和沉着专著的眼神。而现在傅克给他的只是一个冷冰冰的背影和几句问好的话。

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国家大剧院门口就已经到都是黑压压的人了。新修好的国家大剧院这是第一投入使用。巨大的玻璃半球建筑,周围被与地面齐平的水面环绕,天黑了以后水下的射灯全都开放,观众会从一条地下的通道从水底进入剧院。

泡菜坛子设计!这是张扬对这里的评价。张扬不可掩饰的很喜欢这个玻璃的泡菜坛子。

“我小时候就喜欢北京2个地方。一个是动物园,一个是动物园对面的天文观像馆。那个观像馆也是半圆形的。我妈带我去那里看天文教育片。坐在那里的椅子上满头顶都是星星,解说员的话让人想睡觉。在那里睡觉特觉得安全舒服。”张杨一激动就容易说很多话。

“那你到那里去是去看星星还是睡觉?”Aida觉得张扬挺逗的,有些孩子气。

“就是去睡觉的。我一到那里就睡。一个小时电影结束了还不肯走,因为没睡够。”张扬跟Aida说话,其实眼睛看着傅克。

“我小时候一看烹饪节目就睡觉。我妈妈逼我看,我就睡。”Aida也说。

“嗯,我绝对相信这个!!”傅克说。

“那傅克你呢?”张扬的问题在芭蕾舞剧开场以后得到了答案,傅克几乎是从头睡到中场休息的。
芭蕾舞剧非常精彩,中间很多观众集体鼓掌,都没有惊醒傅克。他睡觉的时候身体靠在椅子上笔挺,除了眼睛闭上了以外根本看不出来和醒着的人有什么区别。

3个人座在包厢隔间里,还空出一个位子。Aida怕张扬没有引楠会觉得寂寞就小声的给他讲这场舞剧的情节,并且时不时地在他耳边低语交谈。
“要不是我说非要请你们,傅克在不来这里呢。他喜欢更强烈的东西,不喜欢古典的表现方式。我是觉得引楠会喜欢看这个的,可惜他还没有来。”

数据计算错了是真的,但是引楠不来是故意的。这些工作在星期6也完全可以到公司弥补,不用占用这个时间。引楠一个人坐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引楠,我觉得我喜欢上傅克了。”“傅克的起点就是你的终点。”这些话不停的在他的耳朵边上来回的嗡嗡乱响,非常的吵闹。

“吵闹!!这个音乐剧就是吵闹。其实一般。”中场休息的时候,刚睡醒的傅克对上半场演出作了评价。

“不是音乐剧,是芭蕾舞剧。你还没有睡醒吧。去洗手间用凉水醒醒。我和张扬到剧场外面去散散步。”Aida把傅克推到洗手间的方向,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母亲教训孩子。

“张扬,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
“那我问你。刚才那个跳独舞的女孩子穿的是绿色的衣服还是红色的?”
“红的吧。”
“胡说!!!!是白色。”Aida站在张扬前面堵住他的路:“你们这都是怎么了?引楠不来!!傅克睡觉,你心神不宁的。你是好孩子,你告诉我你和引楠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不是引楠的问题。是我。”
“你怎么了?”

“Aida你有没有希望和什么人很亲密。”张扬小声说。
“有。我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傅克。我希望和他亲密。”
“那如果———他-”
“嗯。我和傅克之间一直有一道屏障,玻璃墙。我老想把自己的感觉像泼水一样对他都泼过去,但是泼不过去。怎么泼怎么溅到自己身上。他根本感觉不到。”

引楠真希望自己是一个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人。人没有感觉就会好受很多。为什么不去呢?引楠拿起桌子上的门票,离开了公司

Aida注意到张扬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光亮,难道是自己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她心里产生了母性的罪恶感,应该说点什么化解这个气氛。
“可是,我和傅克已经之间至少已经有了性,虽然他仍然不爱我。”Aida诡秘但是大方的对张扬笑。
“性???”张扬愣住了,这和他接受的教育观念差太远了。不是应该先有爱才有性吗?或者性和爱具备。怎么能在没有爱的时候就现有性呢?
“我了解傅克,他是个特别实际的人。接触不到体温的感情他是不相信也感觉不到的。”
“真的吗?”
“当然,不信一会儿你问他。”Aida说话的时候傅克已经从远走来了。

“有什么事情问我?”傅克一边说一边招呼一个托盘子的侍者把几杯酒端到他们面前来:“包厢票给的免费酒。”
“你觉得是应该现有性还是先有爱?”张扬接过傅克递给他的酒杯。
“先有性,才有爱。爱情应该从性欲里诞生。”傅克又回身递了一杯给Aida

“这么喝酒太没意思。我们玩游戏吧。”Aida看着发呆的张扬:“看见那边的水面了吗?我们跑步,谁先到并且酒杯里的酒还剩最多谁就赢了。”
“可不可以使坏?”张扬有些来精神了,毕竟还是孩子脾气。
“当然可以!!!预备,跑。”傅克自己先拿着酒杯跑了出去。

穿高跟鞋长裙的Aida刚开始跑就落在了后面。前面傅克和引楠互相推挤,并且努力的把对方杯子里的酒撞出来。张扬还一把抢过傅克的酒杯喝酒。3个人乐不可支,到了终点,张扬没煞住车,整个人落进了水里。傅克在水边哈哈大笑的继续喝酒,围观的人也都过来看几个酒疯子和落水少年。

“傅克你怎么光笑,也不把他拉上来?”Aida赶过来把手伸给水里的张扬。

“我不看了,打车回家换衣服了。”被工作人员从水里捞起来的张扬打了一个喷嚏。

“我们也不看了,送你。”傅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叔叔阿姨,把你们的票给我吧。我们这里等半天了,可以看后半场也行。”几个孩子跟上来要票,看来是学跳舞的学生。傅克他们就把票都给了这些学生。

等到引楠赶到剧院的时候下半场已经开始了。

“叔叔,你的票可以卖给我们吗?”那几个孩子上来问:“我们就差一张票就都可以进去了。”

引楠犹豫了一下。

包厢里已经空空荡荡的,舞剧演到了第5幕。那几个孩子坚持不进去,傅克和Aida的以及张扬那一张湿漉漉的进门附卷在他们手里攥着。他们等在门外,梦寐以求的高水准演出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是如果差一张票就谁都不进去,说好了的。

“Aida你发现张扬是故意掉到水里了吗?“傅克关上车门看着张扬走进楼门洞里的背影。
“发现了,他好像不想看了。但是为什么?”

==============

注:我知道国家大剧院还没有修好,可是合适发生这些事情的地点也只有那里了。

(1)

(正文)
“真闷,这天应该下雨了吧。”Aida把车窗摇下来。
“这叫闷雨,北京就是这样,下几场雨气温就升高了。”傅克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引楠和张扬。

“今天晚上应该下雨了吧,都这么闷了多久了?我的气都透不过来。”引楠开门的时候发现大门根本没锁。张扬正用一块白色的大浴巾擦头发,身上围着另外一条也是白色的大浴巾。

“要下就肯定是场特大的雨。”张扬看着引楠进门,自己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他望天板上看看,这间屋子真得太小了,放了一张床以后就几乎没有什么别的空间了,走路都必须小心翼翼,不然就会碰到什么东西。潮湿闷热的空气和不太明亮的灯光让这间屋子显得更加的狭小拥挤,这屋子太小了,盛不下张扬了。张扬觉得自己的身体要从这个租来的陋室里膨胀出去了。

他搬了把椅子背靠着窗户坐下。

“把窗户打开吧,透透气。”引楠伸手出去,胳膊越过张扬的头顶。

引楠觉得胸部被什么东西狠撞了一下,一阵闷疼以后那个东西慢慢下滑,在他的腰部停住。

“我去洗个澡。”傅克打开房门,把车钥匙扔到桌子上。
Aida一把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部,顺着衣服滑到胸部。傅克感觉到了她微微出着汗的身体在缓缓随气息起伏。

空气里的湿度越来越大了。大该东边的天空打了一个声音不太大的雷。

引楠用手把张扬的头继续往下按。张扬灵活的把裤子解开,开始吮吸,光滑的背脊让引楠的视线无法移动。

Aida用自己的上衣把傅克的脸整个包起来,只露出嘴巴。再用腰带紧紧地把他的手反捆在身后。
“傅克,知道吗?你在跟一个女作爱。”
“不,你早就不是女了,你有过很多男人。”
“可是我真正爱的男人,从来没有爱过我,所以我还是女。你也是男,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傅克。”

引楠的身体越来越热,他看见张扬的杯上和屋子里的水管子一样裸体的渗出汗珠。开了一半的窗户里面吹进的风都是热的。

Aida喝了一口温度很高的热水,再把它喂到傅克的嘴里。傅克被烫得往后缩了一下,接着除了他的嘴以外,其他地方也感觉到了那种被温烫得软物紧紧裹住的快感。

银色的晶状体很有速度的从漆黑的夜空里打下来。发出具有敲击力的噼里啪啦的响声,楼下的汽车警报响成一片。鸡蛋大的雹子从天而降!!到都是玻璃碎了的声音。

冰雹夹带着雨水从那扇半开的窗户里打在引楠和张扬的身上。
“我本来想去杀了傅克的-”引楠说:“我在办公室想了好几个小时。要不是要不是,那些孩子围着我要票,我犹豫了起来,也许现在那把刀就在傅克的身上了。”

打进来的冰雹让小屋里的温度立刻降低,张扬的身体也在一秒钟迅速变凉。他站起来看着哭的上起不接下气的引楠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把西瓜刀。

冰雹越下越大,落地的大窗户和冰雹作着交响乐一样的对抗。
傅克用力挣断捆在了手上的装饰带。
“我今天没兴趣。”他把Aida推开。
“我想杀了你傅克,经常这么想。”Aida被推到了地板上,赤身裸体:“你从来不爱任何人,你爱的东西就是你的虚荣和你自己。你自私!!”
“随你怎么说。”
眼泪从Aida的眼眶里不停的流出来。她砸碎了桌上的玻璃瓶。

开着的窗户被风和冰雹砸碎了,碎片落了一地。
“我不想让你爱傅克,不希望你喜欢他——-因为我知道他谁都不爱,他不会爱你的,也不会爱Aida。我知道你最害怕的就是失败。”引楠勉强吐出几个字。

“我不想离开你,引楠。但是我真地想跟傅克在一起。今天我就受不了了,所以我回来了。”张扬也哭了,他紧紧抱住引楠:“咱门2年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喜欢过谁。”

墙上挂的透明电话不定的发出红,蓝色的光。
“喂,你好。我是傅克。你是谁?”傅克接起电话。

====================

Ray的心语:
我考虑了半天,还是“心语”这个词比心声更可以酸倒人更恶心一些,于是就用了这个呕吐大词。

话说清纯的路线对于一个我这样的写手来说真的很难。如果我是引楠,早就跟傅克这孙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了。把人家相多年的同居密友的心勾走了不说,还一个月才给人家2多的工资,在北京基本已经没法活了!!流氓无产阶级就跟丫资本主义臭剥削的傅克拼了!!

要不是有目的的电视剧剧本草案,我真恨不得写一“KILL 傅克”。被压迫的人民要反抗!!

另外就是写手自己的变态审美作祟。太喜欢光滑的匕首上流动的热血的唯美快感。经常想象那个匕首刺进人的身体(应该是下腹腔)“扑哧”的一声,跟切西瓜一样的声音。爽!!

最好当时有一个瘦弱眼神根女一样的日本小富少女在一边用“樱呀,樱呀――――――”的腔调唱LINKIN PARK的Pushing Me Away

那就Perfect了。

(11)
(开胃絮)张扬的自行车系列

张扬新卖的自行车,飞鸽。最近学校附近经常丢飞鸽,跟有的车贼专偷宝马一样,有的也砖头飞鸽。张扬已经丢了3辆了。丢一辆买一辆,张扬坚持不懈,就买飞鸽。
这第辆,他上了七七9把密码锁。车很便宜,但是就是不让你偷!!
有一天张扬要买报纸。他把车的9到锁都锁上了,去报摊买报纸,爱车在不足1米远的背后。
5分钟的工夫一回头,车没了。
“谁干的?!!”
“刚才有个人就在你后面把车拿走了。”卖报的大妈裂着嘴说。
“怎么可能?我的车锁!!!”
“他扛起来就走了。飞鸽轻。”大妈继续说。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不信。”大妈说。

(正文)
傅克挂了电话迅速的穿上衣服,打开门,打电话来的男孩子在楼下等他,手里握着那把西瓜刀。

“你去哪里?”Aida还赤身裸体的坐在地上:“楼上的狗没叫。”
“楼上的狗不会打电话给我。”傅克砰的在身后把门撞上。Aida的身体跟着们的声音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她感到冷和绝望,刚才的激情和热量已经完全消退。

来得快也去得快的冰雹骤然停止,气温也跟着上升,地面的冰块迅速化成水。路灯底下,有些积水亮得可以照出人影子。

“你来了。”站在路灯下面的张扬远远的看见傅克走过来,由于光线关系那只是一个人形的黑影而已,但是就是傅克没错。

“那么晚叫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吗?”傅克看了一眼张扬塞在袖子里的东西,看得出来那是一把匕首。

“我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西瓜刀。”
“我知道这不是宝剑。”傅克接过刀,看了半天也只不过就是一把家常用的几十块钱的西瓜刀。

“就是跟你,一刀2短的意思。”张扬认真的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引楠如果干不下去要辞职也应该是辞职信。你们怎么跟春秋战国一样的规矩。傅克被张扬弄得一头雾水,心里最想说的话是:“这小子是夜猫子撒意仗,梦游吧。”

“我喜欢过你。以前,所以我今天来告诉你跟你了断。”张扬说话的时候底气没有刚才足了:“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最后那句成语基本是被张扬吼出来的。

“你说什么?”傅克也吼。

路边有些好奇的民工和群众围观,傅克握着刀对着他们凶狠的看了一眼。人群散去,但是没有好公民去报警,北京的治安意识越来越差了。

“你-到底是喜欢我的车还是喜欢我?”2边沉默了半天后,傅克说。

“我喜欢你的车。也喜欢你。还喜欢你的房子还有你的衣服。”

张扬的话只有让傅克摇头。

“我还喜欢你说话,走路,摇头。从小我希望的哥哥,朋友,英雄,首领的样子。”

傅克简直不能忍受了:“引楠呢?”

“在那边。我们一起来的。”张扬指了指街边停着的出租车。

傅克走进张扬,拉起他的手,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把刀塞回到张扬的手里:“告诉引楠好好准备一下,星期一的出差很重要。”

这简直就是荒谬的浪费时间,傅克觉得只有最劣质的电视剧作者才会编出这样的告白情节。不!!这个作者大概连一般的浪漫知识都没有。没有在冰雹过后用刀来做告白的信物的,太不浪漫了。最起码也应该是前柳下,美玉或者钻戒为媒。张杨连这样的套路都不知道大概是不看国产电视连续剧的原因吧。

“傅克,你想过跟什么人亲密吗?”张扬颤抖的声音叫住了傅克的背影:“引楠说,你不会在乎我的感觉。你也不喜欢Aida。你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他看来说的是对的。”

“是的,引楠说对了。”

一眨眼的功夫,周末就过去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常态,引楠和张扬每天晚上买一个西瓜,星期6是张扬挑的,星期日是引楠挑的。2个西瓜都不错。张扬吃起来狼吞虎咽,连西瓜子都嚼碎了吞下去。引楠的材料和数据也准备好了,就等着星期一启程去香港竞标美国西北航空公司在中国地区的所有广告。

傅克是公务舱的机票,同行的引楠和Lili是经济舱。但是在登机以前,傅克把公务舱的登机牌换给了Lili。
“哈哈,我这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公司给高层员工的待遇了。傅总监就是有风度。”Lili对天上掉下来的小馅饼乐不可支。

引楠当然比Lili更明白傅克为什么要这样做,也知道傅克要跟他谈什么。

“你喜欢坐窗口还是走廊的位子?”傅克让引楠挑位子。
“窗口。可以看看飞机外面的蓝天,很安静。”
“但是活动不方便,上洗手间很麻烦,也不容易被服务。”傅克在引楠旁边靠走廊的位子坐下来。

“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引楠想起了Aida给他的那个硬币。
小时候引楠经常被同学愚弄。
“嘿!!引楠,我有一特酷的硬币。是个错币,正面印到反面,反面印到正面了。”
“给我看看。”小时候的引楠总会兴奋的那么说。

“2位先生,请问你们是要米饭还是面条。”
“面条。”傅克说。
“米饭。”引楠说。

“请问喝什么饮料。”
“葡萄酒”傅克说。
“橙汁”引楠说。

“请问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傅克说。
“茶。”引楠说。

“请您随便取饭后零食。”空中小姐用一个大大的竹编兰子送上了很多种水果和点心。
“我不要,谢谢。”傅克很礼貌的笑了笑,看都没看一眼那个篮子。
引楠犹豫了一会儿拿了一包小饼干,又迅速的放了回去,换了一个苹果。

“我发现你做决定都很快。”引楠啃着苹果:“淡是有时候我老是会犹豫不决,不知道应该选择什么。”

傅克笑了笑:“你是南方人的血统吧?所以你选了米饭。我爱吃面食,因为小时候在军队大院长大。我喜欢刺激的东西,酒比果汁浓烈,咖啡可以比茶更好的让我清醒。”

“可是酒喝咖啡都会伤身体。橙汁和茶很中性,但是对身体有长远的好。”

“几个小时以后下飞机我就要去跟客户谈话,等不了长远的效果了。节奏快的生活才是我目前考虑的。”傅克看着引楠,那时候苹果已经只剩了一个果核:“这出来紧张吗?”

“有点。刚上班一个多星期就出差,有一些不适应。”引楠回答。

“那天张扬-”傅克总算把话题扯到了要说的地方:“我想,是你让他来跟我说的吧。你也知道我会拒绝他。”

“嗯,是的。我用了圈套。”

“圈套??”

“对,就是那把刀。我假装告诉张扬我那天想找你算账。不然张扬不会跑去跟你说的。”

傅克的整个身体都从原来靠着的座椅背上立了起来:“引楠??!!”

“我受不了张扬这样自己压抑自己。我就是想让你干脆拒绝他。不让他对你还有什么幻想。”

“为什么?你嫉妒了,对吗?你不愿意放了张扬。”

“不。”引楠的语气平和但是眼神坚定的可怕:“张扬喜欢谁我管不了。我们在一起2年了,他从来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喜欢的你的东西是我无法做到的。”

“那你为什么要让让他绝望?”傅克第一开始认真地看引楠,这个一般的男人在他眼里立体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如果他不绝望,早晚有一天你会让他尝到失败的感觉的。张扬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败,他会一蹶不振。其实他也很清楚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希望给张扬一个不失败的借口,那就是我。”

“明白了,你希望让张扬觉得他是因为你才放弃喜欢我的。这样可以让这个小孩子自欺欺人,逃避挫败感。”

引楠点头。傅克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机舱里的温度冷了起来。

“你这么做真的没有自己考虑吗?我不相信都是为了张扬?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丢张扬这个孩子印象不错呢?甚至也有一些喜
欢。”

(12)

(开胃絮)
话说引楠为了报傅克夺走心上人之仇,一个人在一座孤岛――北京大熊猫环岛上修炼了7个月。出来的时候胡子和功力倍增。
一日,傅克正和Aida张扬散步,突遇来复仇的引楠。
引楠从兜里拿出2个红皮鸡蛋说:“决斗的时候到了!!我已经练就一身轻功,可以单脚立于鸡蛋之上。
傅克大笑不信。2人立誓如果谁可以轻松的立在鸡蛋上,张扬就归谁。
大厅广众之下,引楠树起鸡蛋,小心轻盈的用芭蕾姿势单脚简程飞翔状立于鸡蛋上。傅克大惊引楠有如此神功。
“该你了!!”引楠把一个鸡蛋抛给傅克。
“这有何难?我虽没有尝试过,但是我想我一定会成功的立在鸡蛋上的。”傅克沉着的对身后的Aida说:“我上买回家的不沾锅呢?给我把这个鸡蛋炸成荷包蛋,就可以一脚踩在上面———”

(正文)
飞机也很快降落在香港机场,黄昏的时候正好是这座拥挤不堪的城市交通的最高峰期,到都水泄不通,来接傅克他们的司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们送到酒店。跟同样是亚洲城市的北京比起来,香港的街道和建筑显得拥挤不堪,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引楠很快发现傅克对香港的熟悉程度非常高,甚至还会说一些粤语。一到香港,就有很多当地要人邀请傅克共进晚餐。酒店里只留下了Lili和引楠。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傅总监住过的地方太多了。他基本哪里的语言都会一些。”Lili对引楠的惊奇很不当回事:“听说他的中学是在香港上的国际学校,好像就在半山那边。”

“那他到底去过多少地方?”引楠随口问。

“嗯,基本除了非洲和南北极,全世界他都去过了吧。不!!他去过埃及。埃及算非洲吧?”Lili和引楠一起走出酒店找地方吃饭。

“有钱人就是好。”引楠感叹。

“你别不平衡,人家副总监了多少时间去读书?咱们才用了多少时间?小朋友,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Lili总喜欢在引楠面前摆出公司元老的架子,但是她说的话也不是全都没有道理,一般这种女人在衡量得失和计算成本的时候都比男人更胜一筹:“你想想看,副总监那1个硕士,2个博士学位拿现在的钱也不算多了。”

“2个博士,1个硕士?!!!”

“对呀。美国宾西法尼亚大学双学士毕业。伦敦大学金使密斯学院传媒硕士。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人类学博士,还有一个什么大学的医学博士。反正也是特别有名的大学-另外他还在2家A的广告公司有过工作经验。”

在Lili心不在焉的说话里,引楠体会到了一句俗话,也正是他这个经验和资历单薄的北京工业大学“单学士”学位应届毕业生现在的感觉:小巫见大巫,神气尽已!!!

“那要多少钱和精力呀!!”引楠感叹。

“傅总监可不老!!人家的学位都是交叉着一起读的。工作经验从上学的时候就开始了。这种男人才会有有身份又有钱!!”Lili瞥了引楠一眼,那种神情仿佛在说自己的老公。

“怪不得他要跟别人假结婚,那么忙,大概都没有时间在大学里交女朋友了吧。”引楠知道有一种人是这样的,他们以自己的前途为最大的奋斗目标,对别的东西都不屑一顾,懒得浪费时间。对身边的人也比较自私,傅克就是那样的人。比如假结婚这件事情就一定是很有目的的,但是以傅克的家境,他完全不必如此。为什么傅克不是一个游手好闲不求上进的公子,而变得那么钻营跋扈?

对傅克的种种猜想到让引楠想起了张扬。比起傅克来,张扬和他自己就显得比较的没有追求,充满了北京孩子的惰性善良和在地精神。

张扬的懒散是出了名的,引楠走了的这个星期一,他就可以一个人在床上躺到日上3杆。任凭闹钟响个不停也绝对不起床。可怜的闹钟耗光了最后的电量,张扬躺在床上笑着用手指比划了一个V字,闭着眼睛对闹钟嘲弄的哼哼了2声:“谁怕你丫,小爷不起就是不起。我就逃课了,看谁敢把我怎么着吧!!”

在与闹钟的大战胜利以后没有多少喘息的时间,门铃又响了。这个可不如闹钟那么好对付,张扬想假装不在家都不行,15分钟不停歇的门铃以后,张扬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谁呀!!!”他没好气地走到门口。

“你的情敌!!快开门!!”

Aida是带着一身的阳光和卤牛肉的气味进的房间:“还不起床?太阳都照在你的屁股上了。我给你带来我做的橘皮炖牛肉。”

“会不会说普通话?什么照在屁股上?是照射在屁股上!!”张扬一边穿裤子一边向这个女人还真是自说自话,到哪里都不认生,没有个客人的样子:“一大清早就跑到陌生男人的家里来像什么样子?”抱怨完了以后,张扬就又缩到床上去继续睡觉,他才不在乎Aida在这个房子里干什么,只要可以无休止的在床上赖着就可以。

“起来尝尝我做的牛肉。你怎么又睡了?”

“不吃!!你肯定在牛肉里下毒了。你想毒死我,再自杀,让傅克这个空心菜痛苦孤独一辈子。”张扬的声音是从蒙着头的被子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在水里说话的鱼。

“你才这么想吧。我告诉你我很快就要跟傅克结婚了,我现在不想让他死。你要是想杀他就在我们结婚以后,用西瓜刀把他切成12块。那才好!!我作为他唯一的遗孀可以分到他的财产。起来,吃我做的牛肉!!”

张扬不出声音。

“我告诉你,傅克是那种真的没心的人。我们就算是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心疼一秒钟。你想把自己睡死还是饿死?你吃不吃我的炖牛肉?”

“给我端过来!!!”张杨呼的掀开被子,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

Aida看着狼吞虎咽的张扬微笑。张扬这个孩子的可爱在于他对任何东西的贪婪和占有欲。这在傅克身上是绝对不会看到的,Aida做的饭傅克从来没有那么大口的吃过,似乎吃什么都没味道。

“你吃东西真香,我看着都香。”

“得了吧啊,别臭美了!!我就是礼貌一下给你看。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特级厨师?再给我乘一晚。勺子挖一点,别光是腐竹和栗子,多给我点肉。对了,再浇点汁儿在上面。”张杨把空碗递给Aida。

“好吃吧。我就知道你爱吃,失恋了以后就是应该补充各种蛋白质和微量元素,我还给你多加了点盐,这样好流眼泪。”

“了吧,我说怎么那么难吃。还有,你也太不会做事了,一大早的就给我吃那么油腻的东西。下再来应该给我买早点――――――豆浆油条。懂了吗?”张扬几乎不嚼的吃完了饭,正在那里舔碗边和筷子。“

“都下午一点了,我给你送的是午饭!!”

张扬一把抓过闹钟:“破闹钟!!!我说他怎么老响!!!完了,晚了!!”接着就一下子跳起来跑到衣柜前面换衣服:“耽误我的大事了!!!”

“你有急事吗?要去哪里?我可以开车送你――”

张扬这才知道并不是只有傅克一个人有那种15分钟的路5分钟开到的本事的。Aida的车跟疯马一样到乱钻,闯红灯,违规左转,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而且她喜欢一边开车一边大声说话。

“你开车看路好不好?别说话了!!”张扬用手抓住自己的安全带:“我死了,我妈跟你拼命!!”

“放心,不见到乔丹我不会让你死。”Aida转头对着张扬。

“别看我!!看路!!!”

北京工人体育场已经挤得人山人海,乔丹的召唤力是远远的超过所有明星的。张扬在这个世界上就崇拜过3个人,爱因斯坦,乔丹和傅克。

“又是那辆捷豹送你。你怎么那么好福气?让我们也看看车里坐得什么人呀。”张扬的几个同学已经在人群里等张扬了,乔丹还没有出现的迹象。

“一亲戚-没什么。”张扬含糊的代过。

“操,够漂亮的女人!!张扬,你哪来那么漂亮的亲戚??”一个男生惊呼。张扬愤怒的发现Aida已经停好了捷豹,非常精神的对着人群里的张扬走过来。

“张扬,这是你什么亲戚呀?”另外一个正在往自己脸上写乔丹的名字的男生也忍不住了。

“-十三姨–”张扬看着走得越来越近的Aida。

“十三姨好!!!”除了张扬以外,所有的男生似乎都很欢迎Aida的加入。

“你怎么也来了?别跟着我!你可以走了。”人群里张扬小声说。

“我没跟着你。我也崇拜乔丹,今天你不来我也要来。跟你没关系。”Aida笑着接过张扬同学递过来的一杯可乐。

围栏的上面虽然拉着长长的广告遮幕,但是激动的人群却很快感觉到了乔丹的座车来了。人们开始骚动,很多人爬到栅栏上把遮幕撕破。乔丹和他的保镖以及工作人员出现在了fans的面前。

张扬他们拼命往人群的里面挤进去,可是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榭不通。在外圈的他们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张扬的脚都被踩肿了,才勉强挤到前排一些的位置。

“张扬拍照!”
“张扬去找乔丹要签名。”
“张扬把DV给你。”

“我他马上不去了,谁帮我一把。”张扬往黑铁的护栏上爬,后面不停的有人也往上挤。照这种情况,张扬是怎么也看不到乔丹一眼的。

意外出现了,在大概最多2分钟的时间,人群的压力小了一些。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没命的往前挤,分了一下神。

“张扬!!看你的13姨。真敢!!”

顺着人群望过去,一个女人正把上衣从腰部卷到自己的胸部,露白色的身体。衣服卷得很有技巧,从胸部到胯部完全裸露,但是丝毫不漏点,非常得体的大胆。露出的身体上用彩绘画着—–“MJ”。

“大家应该有秩序。你们都比我高,但是我也喜欢乔丹。为什么我们不能不挤了?给矮个子的女Fans一些机会好吗?Fans都是可爱的,每个人都应该看到乔丹。”Aida并不矮,但是说话的声音好听而且有力度。

里面的管理人趁这个机会用扩音器表示希望大家安静。人群开始有秩序起来,隔离栏上的人也都下来。乔丹看上去就和电视上一样和蔼。

“你那个13姨也太酷了!!”热情和乔丹都过去以后,所有的同学都围着张扬。

“你今天算是风光够了。你可以回家了吧。别再来找我了!!”张扬在Aida车里很不高兴的抱怨:“真希望傅克看见你今天的裸体女权主义游行演说。”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那么毒,我今天这个半裸都算不上。以前我和傅克在马德里参加狂欢节的时候我焖几乎是全裸的。”

“你们??!!你是说你一个人吧?傅克不会—-”张扬突然对这句话感了兴趣,如果是关于傅克的事情,哪怕是Aida唠叨一天一夜,张扬也会有兴趣。

“对,就是傅克!!傅克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但是一般熟。可是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干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他是以前什么样的人?”

“嗯——有热情,会玩,爱交朋友。其实跟现在的你大概挺像的。”Aida看着前面的车窗:“我们找个地方去吃晚饭吧。你请我,我就告诉你傅克以前的事情。”

绿元旋转寿司的日本菜虽然不是很正宗,但是环境还算安静。烫了日本清酒以后,Aida面前的寿司盘子已经堆了很高了。

“你可真能吃!!老了准是一个俄罗斯大妈的体型。”张扬光看Aida吃东西了,一杯清酒都没喝完。

“要是嫁给傅克这样的男人,我根本活不到那个岁数。所以我现在趁没结婚就及时行乐了。”Aida真的不顾吃相,满嘴的炸虾和天妇罗。

“傅克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Aida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把嘴里最后一口东西吞下去:“来,张扬。咱们玩5子棋。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张扬觉得Aida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他什么,那是关于傅克的过去的吗?真不知道这个扑克牌一样冷静无情的家伙有什么样的过去。

Aida掏出一张很大的白纸,跟服务生要了黑蓝2支笔,开始很认真的在白纸上画起了格子。她真的是要跟张杨下5子棋。

张扬觉得也许他今天这一天对Aida太粗暴了。虽然得不到复课,毕竟自己还有引楠作伴。而孤身一人从欧洲到北京的Aida除了傅克以外什么都没有,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这个女人到底是凭什么样的力量来坚持每天跟别人微笑和那些富有活力的动作?

这就是所谓的单相思了吧。张扬突然之间对Aida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心理。

“画好了,来玩吧。我输了你问我什么我回答什么。你输了就必须照我的要求去做。”Aida笑笑。

“你有什么要求?”张扬觉得这个女人有阴谋。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要求就是――在我结婚以前不许你见傅克!!”Aida把一支蓝色的笔递到张扬的手里。

(13)

(正文)
“那好。我让让你,女士优先,你先来。”张扬把纸和笔推到Aida的那边。比5子其他才不会输!!张扬胸有成竹。
果然,很快张扬就1个活3一个活赢了Aida。
“我怎么这么快就输了??你也太厉害了吧。3局两胜你敢不敢?”Aida还响最后挣扎一下。
“来就来,下几盘赢你几盘。你算是闯到枪口上了!!比什么不好,非要比我最拿手的5子棋。”张扬答应了,胜利的时候什么都是容易考虑的。
第2局是恶战,Aida也格外小心。2个人的叉叉圈圈已经快画到A的纸外面了。
“你输了。看这里!!”Aida把纸翻过来:“哈哈,一人一局才有意思,这下子场面白热了!!来我们最后一局决斗吧,张扬!!”她用自己手里的笔在空中转了一圈,作了一个击剑的姿势。

“我不玩了。”
“嘿,小孩你说什么??!!你这叫耍赖。”
“我就是不玩了。”张扬很肯定的把笔放在桌子上,看来不是开玩笑的:“我们算平手。”
“那赌注怎么办?”
“2个赌注都算数。你告诉我傅克以前的事情,我答应你的要求。”
“那说好了。”
“说好了。”张扬点头。

Aida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达到这个局面,傅克的那些事情是她早就准备好了要告诉张扬的,5子棋的输赢和这个根本没有关系。但是在张扬毁棋,死活不下第3局的时候,Aida确信了一点,这也是这几交往里她惊奇的从张扬身上发现的和傅克极为想象的地方:他害怕失败。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傅克大概就是你现在这个年纪,2岁。”Aida喝了一口清酒:“在这之前,你难以想象傅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以算是个公子吧。大概是很早就一个人在国外念书的原因再加上家境比较好。他几乎是什么都不想,Party

every
night。我每在什么地方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是和一群朋友在一起,大麻,啤酒,彻夜不归。他的朋友也很多,白人,黑人,男人女人。如果我告诉你他在那个时候在我眼里是最没有头脑的笨蛋,你会相信吗?他彻底没用,除了会开飞车在高速公路上发疯唱歌之外,什么都不在乎。他和任何愿意和他睡觉的人睡觉–那时候我和他虽然一起出去过几,但是相互并不熟悉。”

Aida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扬拼命的把脑子里苛刻严谨,几乎没有笑容的傅克和那个2岁的傅克放在一起做比较。怎么想的时候脑子里的图画出来的都是2个人,就像是油和水一样根本无法融合。Aida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是真的吗?

“他干了不少没用的事情,环境组织和很多奇怪的俱乐部,甚至参加了国际志愿者组织。他做那些就只有一个目的:好玩!!他的所有课程几乎都是不及格,重修!!”Aida不紧不慢的讲述傅克的过去,似乎是在讲述一个曾经看过的电影那样。大概是太熟悉了或者太接纳这些事情而产生的平淡感。但是这在张扬那里的效果却是完全的不同,他觉得自己在椅子上已经很难坐稳,一副完全没有任何熟悉和认同感的画面从Aida嘴里被慢慢的吐出来。

“除了所有漂亮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以外,傅克还有一个朋友,就是在他的公寓附近卖快餐的老太太。那个老夫人无儿无女,也没有丈夫,一个人在那个街区开了一家很小很小的店面。她为人和蔼,经常在卖给傅克热狗的时候跟他聊天并且在面包里多加上一些酸黄瓜。”

“傅克变成现在这样和那个卖热狗的好老太太有关系?”张扬的插话被Aida的手势阻止了,她示意让她按自己的节奏慢慢说完。

“大概也就是他过了生日不久吧。有一傅克突然在半夜鬼使神差的想吃老太太做的生鱼色拉。他离开人声嘈杂的party去了那个小店。在他到的时候店面还没有关张打烊,灯是亮的,但是里面除了被砸碎的玻璃和收银机,就是一地的血。那天晚上,有2个过路的贼打劫了老太太和她的店。傅克赶到的时候大概那位老夫人的神志还没有完全不清楚,她求傅克把自己送到医院。”

Aida喝了一口酒,张扬因为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也接过酒壶倒了一杯给自己,一口闷下去。

“我后来从傅克那里知道的,那个几乎昏迷的老太太一直努力的对傅克说些感谢的话,还谦卑说自己弄脏了傅克的衣服和车子。”

“她到底怎么样?这和傅克的现在有什么关系?”张扬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有预感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张扬呆呆的希望在那天晚上自己可以陪在傅克的身边,但是那个时候傅克的身边应该只有那个可怜垂死的老太太,或许还有Aida。

“医院给老太太做了急救的理,但是因为她同时还有一些比如糖尿病和高血压这样的老年人常见的疾病和并发症。再加上的确是上了年纪,手术非常的困难而且需要欲交很高的手术费用。傅克的信用卡是有上限的,虽然每个月可以取出的数额不少,但是因为傅克平时钱无数,已经基本取不出什么钱来了。

找不到老太太的亲戚,那晚上傅克一直在到打电话借钱。你知道我们那时候并不是很熟悉,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傅克这样的人晚上会打电话到我家里借钱。我永远也忘不了他说话的尴尬和请求帮助的声音,那是我唯一的一觉得傅克很脆弱,也是最后一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Aida有些说不下去。张扬帮她把清酒壶拿了起来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酒了。

“没关系,我喝水就可以了。”Aida继续讲:“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他希望我相信他,借钱给他。因为他父母不肯给他前,觉得他是在赌博或者挥霍。他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也都并不关心这件事情,有些人虽然也善良但是都跟傅克一样信用卡上刷不出多少钱。

我说这些你大概都难以理解,平时朋友无数的傅克居然在这么紧要的时候借不出一分钱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当时的傅克是个没用的人!他周围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这就跟银行的贷款一样。没有人愿意把钱借给一个没有换贷款能力和信用,靠家里人吃饭的公子。也没有必要。我记得傅克在电话里有哭的声音。他告诉我,如果我借钱给他他一定会很感激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因为他当时的女朋友在他打电话去借钱的时候居然让傅克从医院回来陪她去赶场参加聚会。“

“你借他钱了,对吗?”

“对。所以我和傅克现在还可以保持良好的关系,和我是那天晚上唯一答应帮助他的人当然有关。但是等我带着我妈妈的支票干到医院的时候,老人已经过世了。傅克一个人坐在长长的医院的走廊里,我很奇怪的是那个时候他虽然很没有精神,但是却没有继续哭。”

“后来呢?”

“后来我把傅克送回家,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到了家里以后就一直坐在墙角的一个靠垫上。”Aida用手随便比划了一下一个墙角的位置:“墙角是2面墙,傅克在那里想把自己的包起来,他面前还有一堵墙。我知道那天晚上开始,玻璃墙就形成了。我为了怕他寂寞就不听得跟他说话,给他点烟抽。一根接一根的。烟和气味都可以顺利地飘过那个透明的墙,但是我的声音和我的安慰却是无论如何都传不到傅克那里。”

“后来他—?”

“后来他完全的变了一个人,发疯的努力学习。再也没见过他在任何聚会上露面,也以前的朋友也几乎不联系了,包括我。我接2连3的听说关于傅克创造的各种奇迹,哥伦比亚大学的奖学金,在读硕士同时被特批修另外一个学校的博士学位,3家全球5强的大公司争着雇用他。可想而知他为了这些付出了多少努力。

但是同时我也知道他的一些不好的名声,钻营跋扈,不择手段,不放过任何晋升的机会,待人刻薄。最主要的就是他几乎对所有的人完全丧失了起码的同情心。也不能说完全么有朋友,但是很明显的傅克现在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那天晚上帮助老太太的傅克现在完全消失了。“

“为什么??傅克为什么要这样?”

“我也并不是完全可以明白。但是我记得他说过一句话,无论多善良的弱者都永远是弱者。我想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他太害怕自己是弱者,太害怕自己和那个老妇人一样无法操纵自己的生命。

他希望自己是个无比强大的男人,从来不能容忍自己的失败。对周围的人也苛刻的要求,他甚至害怕看到周围的人是弱者。慢慢的,就形成了一种惯性,就跟有钱的还希望自己更有钱一样,他心里的那个硬壳也越结越厚―――――――――――“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张扬受不了了。他第一活生生的听到那么痛苦的经历,而且那个人还是傅克。如果张扬可以自己选择的话,他更愿意傅克生下来就是现在这样的一个人,而不是经过那么痛苦的变化。但是,谁都知道,天生的人的性格里是没有傅克这种的。

“我希望你帮我。我一直在做努力,但是都没有成功。我还想再做最后一努力,把傅克心理的玻璃外壳砸碎。我需要你和引楠来帮我。我一个人太累了—-”Aida的眼眶湿了。

香港和北京市没有时差的,在一个漫长的黑夜过去以后,维多利亚湾和中环一起被照上海边城市特有的晨光。

投标的演讲就在傅克他们到达香港的第2天上午进行。傅克很早就到了中环和一些要人见面。吃过午饭以后,引楠和Lili带着傅克交待的所有资料和做好的PowerPoint以及全套的企划书坐投标会场的车到会场和傅克回合。

在一个路口拐弯的地方,尖利的刹车声音让引楠一下子注意到了一辆红色的Toyota跑车撞倒了一个老妇人。那肇事的车子见出了事情飞快的逃走,老人倒在地上。

“司机停车,我下去看看。”
“疯了吧你!别去干这个闲事,我们也不是香港人。再说现在耽误时间,一会儿迟到怎么办?”lili拉住正要下车的引楠的。
“不能看着不管,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会有别的车开过的。或者我们给她拦一辆出租车或者打电话叫救护车。”
“来不及了,老年人都有并发症,等救护车还不如我们直接送她去医院。稍微迟了就会出事。不能拿人的生命去冒险。”

Lili拧不过引楠的固执,只好跟着车一起把老妇人送到医院。

“完了,咱们公司的演讲时间已经过了。我真不敢想傅克会把我们怎么样——”lili在从医院出来的路上惊恐不定:“你胆子也够大的。这可是个几百万美元的投标。”

“没有后悔的余地。再发生一我也还会那么做的。”引楠说。

傅克那边已经过了演讲的时间,可是材料都没有晕倒,必须程给董事一人一份的企划书拷贝也都在引楠哪里。傅克强压住自己的火气,请求让别的公司先演讲,自己往后推。

引楠和Lili跑着进的大楼,傅克正站在客厅里打电话。一看到引楠他们进来,傅克就关上手机走过来:“演讲推迟到半个小时以后。无论你们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可能会面临非常大的损失。如果你注定要选择做一个失败者,我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

傅克的话是对着引楠来的。Lili有些看不下去:“傅总监,引楠是为了那个老夫人的生命。他是好人。再说,我们不是还有机会吗?”

“好人拯救不了什么。你在电话里已经跟我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投标失败,你们就算是救了1个老太太的命也无法跟公司交待。”

“你在那里也会那样做的。每个人都会,你不能只考虑公司和你的利益——”引楠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接收傅克所有的责骂。但是他看到Lili主动替他维护利益,觉得自己如果不站出来说话就太不合适了。

“我不会!!!一个失败者和一个女人是救不了别人的。就算你们把那个老太太救了,这个世界当等于再多一个失败者而以–”傅克刚开始表面的冷静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傅总监!!请注意你的措辞!!”Lili急了,她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有想到傅克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引楠是‘失败者’。这么说太狠了,在英文里骂人最难听的一个字大概就是所谓的失败者了。

有秘书出来说现在傅克他们可以进去做投标演讲了。毕竟是职业素质非常强的人,傅克居然立刻冷静下来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笑容满面的走进会厅开始演讲,台下笑声不断,看起来演讲非常成功。

“他有点太过分了。”Lili小声安慰引楠。
“不。他根本没有人性!!!”引楠看着会议室里谈笑风生的傅克。

在演讲接近结束的时候,引楠和Lili也进了会议室。

“傅先生,我们对你们公司的信誉以及你个人的能力也商业眼光是非常欣赏的。不过–我们同时也觉得准确守时是跟我们公司合作的公司最必要的要求。因为你知道我们是一家航空公司,所以我们有在意这个的传统。如果你们公司的员工做不到这一点的话,我想也许我们会在接下来一年里的合作产生问题。所以—–”投标的总裁在对傅克的演讲作最后的评语。

“对不起。这个和我们公司的形象无关。完全是我个人的问题。”引楠打断总裁:“我想我会再回北京以后就辞职,所以请不要把我个人的失误计算进我们公司的形象里—”

“笨蛋!!你给我闭嘴!!”傅克很低声但是有力的说。

(1)

(开胃絮)
庞洁开车。在路口的拐角撞上一辆停笔在那里的车子。虽然不严重,但是凭本能庞洁慌乱的打轮掉头准备逃逸!!
“庞洁别逃了!!”高珊说。
“为什么不跑?等着警察来抓呢?”
“警察已经来了。”
“不可能。你镇静点。警察没有那么快赶到。”
“你才要镇静点!!你刚才撞的是警车,你不知道吗?”

(正文)
Lili急忙用眼神阻止引楠继续说下去。引楠住了嘴以后,那边的总裁笑着说:“引先生,这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我现在要说的事,虽然如此,但是我觉得你们公司的综合素质仍然是最好的。祝贺你们竞标成功!”

引楠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是笨蛋了。在这种场合,别人含蓄的对某些事情布满就表示他们希望继续合作,如果人家不用你,才会光说好听的。引楠的资历还不到听出这种话外音的程度,他觉得自己的确太嫩了。永远满足不了傅克的要求。是他的错吗?还是傅克根本就不给他成长的机会?

当天晚上,也就是他们马上要离开香港返回北京的最后一个晚上,傅克拒绝了其他朋友的邀请,请引楠和Lili吃饭。

“去哪里吃?”引楠觉得这一定是傅克把他解职以前的鸿门宴。
“去大排挡吃天九翅!!你真有福气。我跟傅总监来香港好几了他都没有请过我。”Lili很高兴看到傅克请引楠吃饭。
“吃大排挡——”引楠虽然第一来香港,但是他从香港电影里还是知道大排挡是个穷人的地方。
“别不懂!!这正是傅总监的利害之!!天九翅是香港最好的鱼翅。能在大排挡这种地方吃到天九翅那才是本事。”
引楠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本事,而且也对这顿饭不抱什么期望。

真的没有什么,传说里的天九翅无非就是一碗粉丝状的汤。这就和引楠的工作一样,看起来和说起来似乎都不错,但是其实和给傅克当家奴没有区别。引楠觉得辞职也好,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张扬。也许这样他们2个就都可以从傅克的生活里消失,重新过回到大学时候的生活。

对于引楠的辞职希望,傅克在吃天九翅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可以走,你还美国试用期不算撕毁合同。你最好在递交辞职申请以后一个月再离开公司,我们好找新人。”

Lili希望傅克和引楠和好的愿望吃地化为了泡影。她就是不明白傅克不是个坏人可是为什么就那么根引楠无法磨合。这段时间的相全公司的都喜欢上了引楠,但是他这实在太倒霉了!!!

回北京的飞机上傅克坐回了公务舱,引楠一句话都没说。他要考虑太多的事情。辞职以后怎么找工作?接下来必须在公司留下的一个月应该怎么办?最重要的事,如果离开了这家公司,他还是傅克的朋友吗?

引楠的心里很复杂。他虽然有些生傅克的气,也接受不了傅克为人做事的方式。但是,说实话,傅克这个人让你讨厌不起来。天九翅的味道还在嗓子眼里,这让引楠想起了那天那个“囚禁士多白梨,想起来他们吃的霸王餐。无论如何,他们在那个时候是朋友。情敌的滋味引楠尝过了,下属的滋味也尝过了,但是唯独和傅克做朋友的滋味引楠还没有尝够!!

除了公司的人以外,傅克一定还有自己的朋友吧。真想知道傅克的朋友到底都是什么样子。

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傅克老远就注意到了人群里的Aida,引楠找了半天也没有答应来接他的张扬。

“张扬在我家化妆呢。我一个人来接你们2个。”Aida喜气洋洋:“我就怕你们的飞机掉下来,没掉下来就最好了。”

“张扬化妆?化什么妆?”引楠一头雾水。

“今天晚上,妓女与皮条客主题化妆party。我和张扬准备了很多衣服来化妆,都是最俗气最流氓的———”

“创意不错!!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傅克似乎也很喜欢这个主意,在香港投标的成功大概让他兴致不错。引楠的去留在他看来不属于他应该考虑的烦恼。

“昨晚,你有2个朋友打电话到家里来。跟我聊了半天,都是特别可爱的人,正好张扬也在,我们在电话里一见如故,就准备大家玩点什么。”Aida飞快的往地下车库走,飞快的说话。这段时间,她的语速基本上已经和北京人一样快了,也越来越适应北京。

“一定是庞洁和陆岳!!!这2个认最会玩!!”傅克一听这个更高兴了。
“猜对了!!就是他们!!引楠,可好玩了,你也必须参加!!”

Aida非常有购物的天赋。鬼才知道那么多8年代难堪俗气的衣服她是哪里弄到的。对于自己的设计,Aida选了一条经典的妓女超短皮群,一双艳舞女郎的厚底高跟鞋,再加上外穿的内衣和粗制滥造的首饰,一切都非常的恶俗完美!!

她给傅克准备的是一套蛇皮条纹的紧身西服,墨镜,尖头高跟皮鞋,还有假的大金戒指以及手链。
“说实话,你穿这个显得身材特别好,还显年轻。”Aida很欣赏自己的杰作――皮条客傅克。

引楠心想,如果穿这个去公司,傅克肯定比我先被解雇。

孩子气的张扬穿了红色牛仔裤和绿色衬衣,把头发用过时的摩丝和发蜡打得很高。他强迫引楠也化了妆,Aida的碎波浪边泡泡袖衬衣穿在引楠身上风格无穷,再加上猫王的假发就人人喊打了!!

“还有一样东西不能少。”张扬从衣服里拿出一些粉红色泡泡糖:“来,每人都嚼一些。”
“这个太经典了!!!现在还可以买到泡泡糖???!!”Aida非常佩服。
“我从我姥姥家翻出来的存货。我姥姥什么都留着。”
正在嚼泡泡糖的引楠条件反射地把糖吐出来:“张扬,什么都可以怀旧复古,但是食物不能复古!!”
“那不叫复古,我们称它为过期。你姥姥用的什么技术保存?1992年到保质期的泡泡糖,现在还没有变硬!!”
傅克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把糖吐出来,只是看了看糖纸继续嚼。

引楠决定先不告诉张扬辞职的事情。他喜欢现在的气氛,个人像是朋友一样轻松。为什么他和傅克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放松地感觉就都不存在了呢?他自从第一天见到傅克开始就怕这个男人,但是有张扬在的时候引楠倒觉得壮了担子,说话随便起来。本来张扬喜欢傅克,引楠应该更紧张的不是吗?这都是怎么了?

月黑风高的杀人夜,他们赶到了庞洁说的那个地址,一个到贴着“专治淋病每度”“招收男女公关”的小字报的地方。那条街上不是桑那洗浴就是卡拉OK。

“这地方够有感觉的呀。不知道庞洁怎么找到的!!”Aida说:“简直就跟摄影棚一样。”
“你们可太会玩了。这地方真真,连灯光都是昏暗的!!”张扬激动不已。

刚走到“醉销魂”酒吧门口,庞洁就从里面迎了出来:“怎么样,这地方酷吧。我都给包下来了,租金也不贵!!”紧接着后面跟出来2个人,一个“兔女郎”和一个带着包头布的瘦小“流氓”。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2多斤的大胖子就是我从小军队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庞洁,现在自己开电脑软件公司。这个瘦的是陆岳,杂志发行人。”傅克给介绍他的朋友:“这是我未婚妻Aida,公司的同事和朋友,引楠张扬。”

“大—-美女,大个儿的美女―――――――――”庞洁握着Aida的手就不肯放开,双手就跟国家领导人见面那样不肯放开:“跟傅克结婚糟蹋了。”

“我把今天这个浓妆一擦了明天你就认不出来了。”Aida笑着问庞洁:“这位美女是谁?”她指的是那个兔女郎。Aida觉得傅克把所有的人都介绍了一圈,但是没有介绍那个女士有些不礼貌。

“我叫高珊,跟庞洁一起来的。”兔女郎简单大方的介绍了自己,但是也并不是很热情。

“那就是庞洁的女朋友吧。”张扬从来都口无遮掩。但是没有人回答他,连高珊本人都没有说话。

“这个就是电话里的小朋友把-”陆岳老练的打断张扬。这几个人都很自来熟,很快引楠也不再感到拘束。庞洁陆岳这些人都是很有意思可爱的人,但是毕竟混社会的时间长了,他们的城府完全不在傅克之下。但是这些人似乎根傅克都不一样。少了一些什么。

张扬根本没有在意什么,和高珊赌酒玩得起劲。

“你为什么把张扬他们也叫上。如果不是有外人在,我根本不会答应这聚会。”傅克拿着酒杯小声的质问Aida。
“张扬怎么是外人了?张扬引楠算我朋友。我在北京没有朋友,你也不介绍你的朋友跟我认识,还不许我自己交朋友了。”
“真那么巧?庞洁给家里打电话就跟你聊起来了?”
“不是。我翻了你的电话号码本的私人关系那一栏,主动给庞洁和陆岳打的电话。我要是不打电话,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要结婚了。”
“我本来也没有想让他们知道。你为什么要见他们?”
“没什么,就是觉得要跟你结婚了也想认识你的朋友。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那你叫上张扬干什么?还有引楠。”
“我说了,他们是我的朋友。还有,这个主义是张扬给我出的。我们都想了解你张扬说了解一个人要从他的朋友开始。朋友是好人,你也不会太坏。我就想见见你在北京的朋友。”

傅克看着远正玩得高兴的张扬,心里其实对张扬的这个主意充满了惊奇。这个2岁的小孩子说的朋友看人的原则是很多比他年长的人都不懂的。

高珊输了,张扬罚她围着根柱子去跳钢管舞。高珊把住管自一跃而上,用大腿夹住开始热辣得跳起来。

所有的人都叫号,的确精彩。张扬引楠的手拍着拍着拍不动了。
“她也太专业了吧――――一般人怎么可以跳成这样???”
“对,她是职业的。去年跟上庞洁以后就再也没有自己出去干过了。庞洁把她包了。”
“为什么—可我看她不像是—-”引楠犹豫了半天也没有说出那几个字。
“这样好多了。男人要的是召之即来,挥之既去。这种是每个月按工资拿钱的。包月。”陆岳的话让引楠推翻了刚才对傅克朋友的看法。看来这些男人要的都不是感情。这和引楠不一样!

“诶,这小孩怎么进来了?哪里来的?”庞洁在门口对着一个小孩子说。那个孩子一脸邋遢,手里拿着几只枯萎了的玫瑰。

“先生,买给你的女朋友吧。”小孩表面卖其实要饭。他看见站在一起的傅克和Aida觉得这是个可以哀求的目标,于是非要挤过去。

“我跟你说!!不许过去!!”庞洁恶狠狠的制止。小孩对他吐口水:“大肥贼!!”

“别难为那个孩子了。我买他的。”Aida看不下去了,掏钱买了一支玫瑰。小孩满意地走了。

“不许再进来了!!再回来骗钱,见一打一。”庞洁一边生气一边观察傅克的反映。Aida同时注意到陆岳也在看傅克。

“怎么就对着傅克过去???去谁那里不好??”庞洁对于没有拦住那孩子很内疚。

“庞洁,还不快把Aida手里的买下来。”高珊反应很快。

“噢,对。卖给我把——”庞洁恍然大悟。

Aida觉得手里的这支玫瑰扎手,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对这支破败的玫瑰如此敏感。但是她知道这一定和傅克有关。后面的事情更说明了这一点。傅克一言不发的喝酒,庞洁在他低声耳边说话。Aida看到傅克的眼睛是湿的。这是错觉吗?即便在老妇人去世的那天晚上傅克也没有哭过。这支玫瑰怎么了?

引楠张扬也注意到了傅克的变化,他们还听到路岳的感叹:“造孽!!真造孽!!怕什么来什么。”

Aida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她昨天还对张扬表示自己是如何地了解傅克的过去。但是傅克回北京工作的这几年里,使他们2个关系的巨大空白。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不比张扬好到哪里去。

“你要干什么???往哪里打??打到南京??好,我给你拨,号码呢?”庞洁扶着傅克,看来他已经醉了。
“打南京。拨南京,就说找燕子。我找———燕子。”傅克在庞洁怀里挣扎着拿手机拨号。
“好。告诉我号码。我给你拨。”庞洁对着Aida他们示意傅克醉了。

“就找燕子——南京的燕子—–拨号——–让燕子跟我说话。”傅克拿着手机乱按。他哭了。

“随便拨个号码,有个人跟他说话就行。”庞洁小声对身边的Aida说:“他甚至不清,根本不好是谁。”
“燕子是谁?”Aida问
“大姐,现在就别问这个了。赶快拨号码!!现在傅克还是文疯子,一会儿要是变成武疯子我可也管不了了!!一个字:拨号!!”庞洁满头大汗的抱着醉了的傅克。

“你那是一个字??”高珊窃笑:“会不会数数?”

傅克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喂傅克,我是燕子。”张扬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傅克的手机。

“喂—–”傅克就跟从梦里刚醒过来一样:“喂——你在哪里?燕子。”

张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傅克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这和那天晚上送刀的时候的冷漠完全不同:“我—我就在醉销魂。”

在Aida和引楠的注视下,傅克一把搂过张扬。

“傅克,你错了。我不是那个什么燕子—-你醉了。”
“我知道你不是!!我就是想抱个人而已。你别动,他们该看出来我没醉了。”傅克用力把张扬搂紧。张扬浑身开始打颤,那是当着引楠和Aida的面。但是他一步都挪不动,也不想动。

“庞洁,这是怎么回事?到底燕子是谁?”Aida明显的非常生气。
这边刚放开傅克,那边又要安慰Aida:“你别误会!!傅克不会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的。”

“庞胖子!!你说谁不三不四了??!!”高珊也急了。大跨往屋外跑。

“帮我追她,路岳!!”庞洁是面起火。这时候引楠砸碎了桌上的酒瓶子,满手是血。

“都不许动!!!!”一对警察是时候的破门而入,一个人手里拿着步话机:“报告!!我们发现并且一网打尽了一个卖淫嫖娼的黑窝点!!”

“诶,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化妆舞会,我们都是正经人!!3个字!!化妆舞会!!”庞洁连忙上去解释。

“会不会数数,那是个字!!靠墙蹲下,别动!!!”一个警察拿着警棍。

“警察同志,我们真的都是正经人。我是软件公司的。”庞洁抱着头蹲下还在说话。

“你们是软件公司的,我就是米老鼠!!挺会编!!化妆舞会!!”警察上下打量了以下几个人的穿着。

“嘿,你们2个怎么回事??!!叫什么名字?”另外一个警察对着傅克吼。

“叫黄非。”傅克说。
“黄飞鸿的黄飞?”
“不是,是扫黄打非的黄非!!”
“给我蹲下!!!”警察终于发怒了。张扬大笑也靠着傅克蹲下。

引楠早就被几个警察一起按住,以为他抓酒瓶子是为了袭击警察。Aida请求为他包扎。

“报告,一共抓到5个人。几个从事色情行业的男女和一个会说相声的胖子。”原先那个跟庞洁说话的警察继续拿着步话机汇报。

“怎么说话呢你!!你以为我胖就不能从事色情行业了?为什么卖淫嫖娼的狗男女跟我区别开??”庞洁的尊严受到了打击:“我就不能卖淫嫖娼了?我要告你们歧视胖子。”

(15)

(正文)
正在庞洁跟警官斗智斗勇的时候,本来已经早就从屋子里跑出去的高珊突然冲了回来:“庞洁,我来了!!”

“我的姑奶奶,你回来干什么?这你一回来–我不就真的成了嫖娼的了—–”
“那有什么?妓女就不能有真感情了。我就是喜欢你,进局子咱俩一起。警察同志,把我们一人一个手上一个环儿,拷在一起吧。我们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还一人一个环儿呢!!你以为是给你们戴结婚戒指呢??!!现在这些罪犯都看美国电影看多了,就你们这样的还不配给你上手铐。手铐都是给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罪犯用的。”警察指了指引楠:“比如那边那个。”

“报告,那个女的不肯跟那个男的上一辆警车。还有那个男的也不肯跟那个男的上一辆警车———”一个小警察过来报告。

“你还真不能瞎关!!我跟你说。这几位都为爱情痴狂,弄不好真能出人命!”庞洁很热心的给出了忠告,还撇着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显得神秘兮兮的。

“那按你说应该怎么办,我们只有一辆面包车。”警察征求庞洁的意见。

“再多叫几辆警车过来。你不是有步话机吗?打119,5分钟车就到。这是对北京市市民的承诺。”

“你丫给我闭嘴!!都他妈给我带上车去!!找个胶条儿把那胖子的嘴给我封上。”警察终于忍无可忍了。

面包车在漆黑的夜路上晃荡。几个人坐在大铁窗字后面的排座上。引楠因为手受伤了,被另外带上了一辆车子。高珊靠在庞洁的肩上,傅克半醉不醒的靠在后面的椅背上,Aida一句话不说的把首饰和假发都摘下来,用书包里得纸巾擦去脸上的浓妆。

“小孩儿,你怎么哭了?是因为那个叫引楠的吧。”高珊看着抽泣的张扬。

“傅克,你不是人!!”Aida气得胸部一起一伏。

“我想到引楠的车上去!!”张扬抬起头说了一句。

“停车!!他想到哪辆车上去!!”Aida不停的敲隔着警察和他们的铁窗户。

车子急刹车停了下来:“都吵什么??!好好呆着,谁都不许去。”

“你让他去。你要是不让他去,我就把他打死。这车里谁都别想或者到警察局!”傅克发怒的样子让警察吓了一跳。张扬被带下了面包车,送到引楠座的那辆警车上。这个面包车又陷入了一片沉静。

“对了,路岳呢?我不是叫他追你去了吗?他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庞洁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知道。他没追我去呀。”高珊一脸雾水迅速转为笑容:“胖子,还算你有良心,知道追我去。”又非常迅速的笑容转为愤怒:“那你自己怎么不去!!”

庞洁没理高珊趴到铁窗前面,对警察说:“组织,我交代。我交代!!我们还有一个同伙儿叫路岳,人特坏!!什么都干!!他在你们来以前潜逃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人民警察一定要抓到他呀――――――”

“后面待着去!一会儿有你交待的时间,着什么急?涂抹星子喷我一后脑勺!”警察不耐烦的掏出面巾纸。

“庞洁,燕子是谁?”Aida阴森森的看着坐回来的庞洁。

“哎呦,您怎么又来了?就这个我不能交代!”庞洁看着傅克。

“跟本没有燕子这个人。就算有也跟你没关系。”傅克说。

“算了吧,真的别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男人嘴紧着呢,他们不想说你什么都问不出来。”高珊安慰Aida。

Aida这时候真的想回家。她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北京一个亲人都没有,朋友都是傅克的。未婚夫完全不可信赖也无法沟通,你给他看红色他回给你绿色。这也不怪傅克,Aida觉得怪自己,谁叫人家人家不爱你呢?但是即便是普通的朋友,自己在傅克心理的地位大概都比不上路岳,庞洁吧。傅克什么都不告诉她,也不对她吐露心声。想到这里Aida觉得精疲力尽一阵心酸。

警车停在了朝阳区警察局门口。傅克他们看见另外一辆车子里,张扬扶着引楠出来。

“傅克,我劝你别碰张扬。对张扬来说引楠是一直朝夕相的家里人,但是你只是突然开始疯狂崇拜的偶像。”Aida也看到了张扬和引楠。

“那是在我不喜欢张扬的情况下。如果我喜欢呢?
张扬对引楠的只是相濡以沫的感激和留恋,但是对我的才是可以沸腾到最高点的爱。”傅克笑了。这让Aida很不舒服,她敢1%的发誓傅克并不爱张扬,但是他为什么非要那么说那么做呢?

“傅克,这就是你不应该了—-“庞洁说了一句:“你还嫌痛苦不够吗?”

庞洁说话很小心,但是Aida知道这些话都和那个叫燕子的有关。她一定要弄明白这个,这虽然没有必要,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就是非常地在意。在意的不是傅克以前有个情人或者什么的,这都无所谓。在意的是这个人居然可以让傅克留着眼泪说要找他/她。但是自己不可以。

“你别在意,傅克今天是醉了。你现在打一个手电筒,他肯定顺着光柱爬上去。”庞洁这边又安慰Aida

引楠因为嫌疑袭击警察,被关在了一个只有半米宽的铁笼子里,张扬申请一起进去。

“张扬,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打算辞职了。我觉得咱们跟傅克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想,辞职以后我们就彻底脱离开了。”

张扬没说话,只是盯着地板。

“张扬,你不高兴吗?”

“引楠,今天对不起。可我不希望这是你辞职的原因。”张扬声音很小。

“当然不是,我—-”

“引楠,这个工作不是傅克一个人给你的!!还有我。你还记得吗?是我帮你打印了5份简历,到投递。你找到工作的那天我们多高兴?我不希望你放弃,无论任何原因,即便———那个原因可能是我。”张扬终于鼓起勇气把脸抬起来看着引楠:“我不希望你是轻易失败的人。别那么容易就败给傅克。跟傅克争工作!!争我!!”他的声音哽咽了:“求你了引楠,跟傅克争我!!把他从我心里赶出去!!他不是好东西!!他不爱我,他利用我。”

“张扬–”如果没有张扬的这些话,引楠一定会马上就辞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但是张扬在跟他求救。就跟从家里赶走蟑螂,赶走蚂蚁一样。现在,引楠需要把傅克从张扬的心理赶出去。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张扬。引楠知道如果自己不坚持,张扬心里即便是什么都明白,还是会不自觉地被傅克伤害。不!!不能就这么轻易把张扬推给傅克。

其他人被安排在一个屋子里等待审讯,大家都蹲着,庞洁肚子太大,蹲不下去。警察也不想看他撕裂裤子,就给了把椅子。

审讯挨个开始,从第一个人就审不下去了,庞洁一进去审讯室就没出来过,里面的警官不是轮班出来抱着肚子笑,然后再一脸严肃地走进去。也难怪,值夜班的刑警也需要随时放松一下。

“傅先生,您可以走了,对了还有您未婚妻Aida小姐。傅将军的警卫员已经跟我们说明了情况,对不起我们抓错人了。”一个职位不小的警官近来对傅克说:“将军的车在外面等您。”

“你爸爸是将军??”高珊惊叫。Aida也一样惊奇。

“那其他人呢?”傅克从坐着的地板上起来。

“我们马上核实他们的身份,马上就可以走了。”警察立刻开绿灯。

“审讯室那个胖子爱聊多久料多久。你把铁笼子里的男孩子放出来吧。”听到傅克总算说了一句人话,Aida也从地板上站起来。

“好的,我一会儿去看看。傅将军在外面等您和小姐”

“你不去看看引楠他们吗?”Aida跟在傅克后面拿了证件走出警察局。

“不看。我讨厌看到弱者。”

一两军队的车子停在院子里,傅克走进的时候绿色军装的士兵嚯的敬礼。车门打开,傅克的父亲,傅将军从车里出来:“你就是傅克的未婚妻Aida吧。—–”

本贴由K于2年11月9日17:12:56在〖中间色〗发表
16)
(正文)
“傅伯伯,您好。”Aida强忍住笑很有礼貌的跟将军打招呼。傅将军跟傅克简直是长得太像了,他的出现让Aida提前看到傅克老了会变成什么样子。换句话说,也可以推测出傅将军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傅克这种没有悬念的家族长相就跟电影之前的预告片一样,应该生出来的孩子也就长这个样子了。

将军简短的跟Aida打了招呼,带着高傲的礼貌。他的来意明显看出来是对着儿子的,至于傅克要娶什么样的女人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傅将军甚至没有在意一下儿子未婚妻妓女一样的穿着。

“傅伯伯好。”庞洁和高珊也从警察局里被放了出来。

“庞洁,你好。傅克坐我的车回趟家,我和你妈找你有事情。”将军直接切入正题,对他儿子傅克也是带着命令的语气的,一点没有一般父子的亲近。

“噢,对了。正好路岳刚打电话说要开车来警察局接我们,要不,傅克,我帮你把Aida送回家?”一看到傅将军并没有当场就认儿媳妇的意思,庞洁出来解围。

原来是有些恨傅克,现在简直就是恨上他的全家了。Aida坐在路岳的车子上一言不发,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买张机票,赶快离开北京这个鬼地方!!

“Aida其实我和路岳有事情求你。”庞洁开口了。

“什么事?”Aida说话一点好气也没有。傅克州为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他爸爸是一个比起傅克来绝对不逊色的自大狂,儿子是他的士兵,儿子的未婚妻就是他的士兵的慰安妇吧。这些朋友,高矮胖瘦的什么都有,更是可恶!!就开车送一趟哥们儿的女人还有事情相求!!一个个都是居心叵测的狡猾家伙。以前对男人还存在过美好幻想的Aida现在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每一个男人。

“别这么看着我,跟贞子的眼睛似的。”庞洁看着Aida害怕:“你要饿了,我一会儿给你卖烤乳猪去。”

“你不说,我说得了!!反正你们今天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有什么不好开口的?Aida姐虽然在气头上,但是是通情达理的好人———”高珊出来帮庞洁说话。

“还是我说吧。”庞洁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路岳:“是这样的。路岳—最近作发行做得不好。我们打算合伙做笔买卖,帮他翻翻本儿――――――――――”庞洁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他停了一下,递个眼神给高珊。毕竟是男人,这种话很忌讳直接说出来。

“就是,庞洁有肉没钱!!想帮哥们儿也帮不上。”高珊到很爽快:“希望跟傅克借点钱周转一下。”

“对,就是这个意思–”庞洁附和。

“你们不都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这种事情要跟我说?直接跟傅克借不就可以了吗?”Aida有些奇怪。

“你还不了解傅克,———这人—-他未必是哥们儿就—–妇科这人其实忒独!!”庞洁不知道怎么跟Aida解释傅克。

“我还就不信了!!谁在这个社会上不靠朋友?傅克再怎么也不应该不管朋友呀。我去跟他说!!”Aida心想,我就不信傅克能抠到这个地步。看着朋友有难不帮忙!!不会,傅克这人虽然古怪,但是不是个那么无情的人。

“要不—先算了。借钱这事情,—-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吧。也许可以弄到贷款什么的。”一直不说话的路岳总算说了一句,看起来他比庞洁还没有跟傅克接到钱的信心。

“要是能弄到贷款,咱们还至于现在跟傅克说吗?再说银行贷款的利息”庞洁撇了撇嘴:“Aida妹妹,就借5万。帮我们个忙。”

“噢,对了,还有。你肯定知道,傅克这人一年四季都洗冷水澡,不用热水――――那人的屁股不是一般的冷!!你得好好想想办法跟他说。”临下车的时候庞洁还不忘了要吓唬一下Aida。

大概到过了午夜,傅克才从父亲家里回来。Aida蜷在沙发上抱着路岳他们的可行性报告也一直没睡:“傅总监,听说你不是一般的有钱!!你这个大公司的亚洲区大股东只给我15万也太少了吧。”

“要不是因为你有教育学硕士学位和迷人的3围,我连15万都不给你!!”

“你爱我还是爱钱?”

“钱!!当然是钱!!”

“那你爱钱还是爱燕子??”Aida盯着傅克。

“我都跟你说了。根本没有燕子这个人!!”傅克躲开她的眼神近浴室放洗澡水。

Aida追进去:“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用冷水洗澡?”

“习惯了。”傅克看都不看Aida开始脱衣服:“我从小就必须看很多书,我父亲强迫的。还要学琴和锻炼。所以每天只有到了天黑才可以洗澡上床。”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这根冷水洗澡有什么关系?”

傅克拉开浴帘露出个脑袋:“我们家的洗澡的热水装置是太阳能的。”

Aida大笑以后有本能的生出一点怜悯,觉得傅克有那么个刻板的军人家庭大概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也许没有什么温暖。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跟别人抱怨过什么。大概路岳庞洁不敢跟他借钱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这个。傅克太要强也太强了,即便是朋友也很难在他面前显出弱者的样子来。

这种想法让毕竟是个柔肠万尺的女人的Aida激发起的母性爱怜,之前的埋怨和不愉快很快就在她的心理烟消云散。这也让她自己再一感觉到爱情就是无法抵御的。即便你知道这是个魔鬼,你也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

“你看过路岳他们的计划书吗?”Aida拿过浴液递到傅克手里。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但看过计划书,我还一直在注意这方面的动向。路岳是想做这个生意吧,我听说他的公司资金流出了问题-”

Aida心里一下子燃起来暖意。我没看错你傅克!!

“所以我不打算管这件事清,如果他开口跟我借钱我只会给他2万——”傅克继续说。

“什么!!!!!你-”Aida说不出话了:“他是你朋友!!他有困难-”

“路岳根本不是格式和做生意的人。他每不是被别人骗就是干傻事情。这笔生意根本就不是庞洁和路岳现在的能力可以接得过来的。就算给他2万,到时候也都是白扔。一分钱也回不来。”傅克拿过浴巾围在自己身上。

“那你—-可是即便是因为友谊—–”Aida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这是生意,不是友谊!!如果这5万他拿去吃饭,我给!但是如果他拿去做生意,哼,那钱还不如拿去挥霍!!他自己赢不了。我为什么跟着他一起去失败??!!路岳现在是有点糊涂了,稍微聪明一点他也不会去冒这个险――――――”

“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怎么会来求你??”

“路岳以前做过银行贷款,失败了。就是因为这个生意根本没有可行性!!”傅克拿起那个可行性报告。

“也许他们会有转机和奇迹-这就跟赌博一样,你可以试一下路岳的能力,也许-”

“小姐,商业上没有奇迹!!只有失败和成功。5万试一个朋友太贵了!路岳就不适合做这个他的路注定是失败。”

“你是不是觉得引楠不适合这个工作?我听说他大概要辞职。”Peter很早就到了办公室,傅克也已经在那里了。在Peter眼里傅克非常的尽职,他不但有才能而且还有一般人少有的敬业。从每天总是第一个到公司这点就可以看出来。

“不。我不觉得。或者说以前我这么觉得,现在不了。”傅克从热茶的烟雾里看看Peter。

引楠的手受了伤,这个除了傅克不奇怪以外,全公司都很轰动。没人相信一向谦虚小心的引楠会有伤口。有也一定是被坏人打的!!

“引楠,人命比钱要紧!遇上劫道的就把钱给他保命吧。没有必要跟别人英勇搏斗!!”公司里的人都这样说。

“引楠,今晚上公司有聚会。我们去唱歌,你也一起来吧。我给你介绍美女认识。”Lili今天一天都没有麻烦引楠倒水,还特意给引楠倒了一杯:“放心!!傅克不去!这人从来不参加公司的任何活动。他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干。”

“嗯,好。我往家里打个电话就去。”

可是就在快下班的时候,引楠被傅克叫到了办公室,Lili他们在钱柜等他,一边说傅克的坏话。

“张扬怎么样了?”傅克开门见山。

“很好。不麻烦你挂念,我会照顾他。”

傅克笑了笑:“张扬是个主动的人,知道自己争取东西。但是你是一个完全被动的人。什么时候保护自己的利益呢?”

“张扬不是我的利益!我们认识2年了,比兄弟还彼此了解对方”

“可是你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你喜欢他吧。”傅克打断引楠:“但是张扬跟我认识1个星期就告诉我他喜欢我。引楠,你如果不主动,一定会失去东西的。”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总监。”引楠拿起包:“我下班的时间已经到了。”

“因为我从来不用工作的实践说废话或者和工作无关的话。”傅克态度强硬:“对了,在你的辞职报考递给我以前。我希望你告诉我一个问题的答案。如果你驾驶一辆车子,我驾驶另外一辆。而我是个坏人,我一直追逐你。你会逃跑,这是你一般的做法。但是现在你发现你后面除了坏人我意外,前面就是万丈悬崖!!作为一个好的车手,你应该怎么办?”

钱柜的吵闹和同事的歌声一点都没有尽到引楠的耳朵里。他满脑子的那个悬崖画面。他应该则么办?

“嘿!!燕子—-过来!!到这边来!”几个年轻人的叫声,打破了引楠的沉闷的思考。

(17)

(正文)
顺着声音看过去,自助餐那边几个把黑色长长围裙系在胯骨上的男孩子在聊天。他们看起来就是这里的服务生了。

引楠下意识的按了一下按钮。那群服务生中的一个走进来,带着微笑,这是一个身体瘦长的男孩子。走过来的时候几乎是跳着的。

“您好,需要什么服务吗?”

“嗯,把这些盘子收走吧。”引楠胡乱的指了指桌子。那男孩子低头屈起右臂,一个个沉重的色拉盘子被叠放在小臂上,上面再加上几个空的玻璃杯。

“真厉害呀。不会掉下来吗?”Lili放下麦克风过来看服务生的“表演。”

“不会的。”那孩子笑了笑,露出可爱的牙齿。引楠注意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栗春来。

“你是南方人吗?”引楠明明知道这个燕子几乎不可能是傅克的那个燕子,但是还是随便问了一下。

那孩子又笑。

“怎么会?他绝对是北京人,听说话和看这打扮都是北方男孩子。”Lili对这个小帅哥的兴趣比引楠的好奇心大:“你才2刚出头吧。”

“22岁。”服务生终于把所有的盘子和餐具都集中在了小臂上:“有什么需要请再按铃。”

燕子在北京是一个太普通的称呼,2个字名字的人只要名字里有个“燕”就可以叫燕子,3个字名字的人只要名字里有个“燕”也可以叫燕子。燕子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但是至少看来不会是这个年轻的服务生。他的名字里没有“燕”字。也许引楠听错了,也许根本就是吵闹音乐下的幻觉。

一直闹到了凌晨2,3点。引楠晕头胀脑的回到家里。

“你怎么那么晚会来?”张扬还没睡,他看到引楠就去冰箱里取冰:“我打你手机一直不接。”

“那里面太吵了,我什么都听不见。你还不睡?”

“我本来睡了一会儿,可是作了个梦。”张扬把冰块捣碎放到一个塑料口袋里递给引楠。

“什么梦?”

“你和傅克决斗。最后有一个人中枪倒下来了。”

“谁?”

“不知道。就这时候梦就断了。”张扬说:“快睡吧。你明天9点还要上班。”

“张扬,如果我和傅克比赛,你相信谁会赢?”引楠借着不太清醒的样子,把冰袋扔到张扬手里。

“如果是我和傅克比赛,你会选择相信我赢。对吗?引楠。”

“嗯,我的习惯是选择最熟希的人相信。”引楠点头:“那你呢?”

“我会选择相信我爱的人。”张扬说。

话已经到了引楠嘴边,来回捉摸了很久,但是那句话就是没有问出口。如果张扬说他现在爱的人是傅克该怎么办?对于引楠来说,他更愿意相信一个人的心里是可以有2个人存在感情的。

“睡觉吧。”

“我是不是应该相信傅克呢?他说过根本没有燕子这个人。”Aida在巨大的穿衣镜里看着订做的华丽婚礼礼服。

“这个裙撑有些太夸张了。”高珊受傅克的嘱托在这几天陪着Aida准备结婚的一切。在傅老将军的压力之下,傅克的婚礼已经不是以前计划的那样可以悄无声息的就办完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应该相信他吧。女人总是要相信自己爱的人不是吗?”高珊有些同情Aida:“我其实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燕子。那很可能是个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的代号。”

“代号?”长裙子在转身的时候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嗯。燕子是一种太普通的称呼了。比如庞洁可以叫洁子,路岳可以叫月子——-”

Aida笑了,她知道高珊说这个就是为了让她笑。于是她就笑了。要结婚了,这是一直的梦想,在这个时候穿得跟天使一样不但是满足自己,大概也是为了那些来看婚礼的人觉得爱情很美好。美丽的新娘应该有义务让别人看到笑容,穿上白色的婚纱的女人就是公主了。Aida再一审看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永远面带迷人微笑的新娘。

“Aida你真幸福。婚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受的。”

“谢谢,高珊。”

“希望是永远存在的,傅克你不要把路岳看得太死。”庞洁在电话这边继续劝说傅克:“这批米莫瑞记忆盘会有很好的销路。”

“弄不好会全部砸在手里。庞洁,我不那么乐观。还有,我听不懂你说的米莫瑞是什么。”

“你不相信商业奇迹吗?投资吧,傅克,用用你老爸的特权。我们也许可以弄个米克索夫特出来。”

“庞洁,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无论是谁再跟我提起这个,我的态度都一样,这是生意。哦,对了。那个念Microsoft还有Memory。”

“念米和念麦有什么区别吗?我就从来弄不清楚那个大胸的女人是姓马还是姓孟。”

“哦,你在说玛丽莲梦露。”傅克对于庞洁的英语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最近高珊怎么样?”

“没有再说结婚的事情了。但是特别别饥渴,一日3,早中晚。我真怕弄出个孩子来,就不得不取娶她了。”庞洁撇了撇嘴:“我跟你这种根本不需要性生活的工作狂没法比。有人一引诱我就上!!当初就是因为调戏了七仙女,才被遍下凡间。不然我还用求你这个将军的儿子?我自己就是元帅!!”

“你知道庞洁怎么说吗?他说胖子就分2种,胖得好看的和不好看的。”高珊娜这一大堆购物袋和Aida逛街:“我觉得庞洁就胖得特别可爱,以后生出来的胖小子一定也特可爱。”

“绝对可爱!!”Aida喜欢高珊跟她说这些,那种洋溢在幸福里的快乐是可以感染人的。再来北京以前Aida浑身都是热情,觉得可以感染1座冰冷的雕像。但是现在她觉得她需要的是别人的温暖和感染,因为自己的已经差不多耗尽了。

“庞洁说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也是做软件的。叫‘钱’姓‘门’。”

“对,Bill Gates。”Aida反应很快。

“所以等他有了儿子就叫—窗户人民币。”

“噢—Bill Windows。”

“对,就是这个。我们不要那么有钱,我们只要窗户里飘进来的钱就够了。要是这几年生的孩子就应该叫窗户2。”

“你如果有空的话我教你英语和电脑好吗?”

“那我就可以换工作了。庞洁就可以娶我。”高珊非常认真,这让Aida无比的高兴。也许自己没有希望,但是可以带给别人希望。

“还有——–我想做你的伴娘。在结婚的时候把新娘的捧扔给我,可以吗-我想跟庞洁结婚。”高珊的眼睛里有亮亮的东西。如果它没有流出来我们叫它眼泪,如果它没有流出来那就是所有眼睛里最好看最明亮的部分。高珊扬高了头不让它流出来:“我不甘心永远是个妓女,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你有!!”Aida想都不想的肯定。她虽然知道这是假话,穿上婚纱马上就要走进婚姻里的她没有得到爱情。但是她想都不想得回答高珊说有!!就跟在来北京以前,她曾经鼓励自己一定能得到幸福的时候一样。潘多拉盒子里的希望永远存在,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它真的存在。Aida坚定地相信,一定有!!

“你真好,Aida高珊不是我的真名。我来北京工作以前――”高珊说到“工作”这2个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好笑:“我的本名叫陈南燕。”

“张冬娜的包裹。”前台不在的时候,这种接包裹倒水的事情基本都是引楠的任务。

“我们这里没有叫张冬娜的。你弄错了吧。”

“没弄错!!我的!!”Lili在引楠的后背用力的拍了一下:“我妈从老家给我寄的东西。”

“你叫张冬娜?”

“对呀!!我的中文名字就是张冬娜。土吧。我是立冬生的。娜是美丽的意思。我哥哥还叫张立秋呢。都是节气。”

“燕子燕子是什么时候来??”引楠愣住了。

“立春呀,笨蛋。不是有一首歌吗?小燕子穿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什么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更美丽——”Lili突然回过味儿来:“你问这个干什么?想看燕子只有农村才有了吧,立春就会来。”

那个跟张扬一样瘦长男孩子美丽和谐的笑容还有那首歌如雨前的炸雷一样在引楠的脑子里爆开了,以至于他惊呼了一声:“燕子。”

(18)

(正文)
身心的极度疲惫让Aida根本无心再继续关心高珊的本名———陈南燕是不是和燕子有关。她真的是不想知道了。也许就如傅克所说,这个人和Aida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所以,管他呢。如果那个燕子不来婚礼上抢傅克,这件事情就这样了。

至于高珊,她爱的人是庞洁,想要跟这个软件公司的老总结婚。而现在,也许是暂时的也许是永远的,这个希望和Aida的爱情梦一样不现实。不知道从古到今有多少女人在灰姑娘的童话上耗尽了自己的青春和热情,真正成功的有几个呢?

所以Aida对高珊的原名完全不理会,还叫她高珊。

不过至少这几天高珊在Aida的帮助下学会了上网和打字,进一步的她开始了网络聊天,庞洁娜一个肥仔的烦恼暂时被甩在了后面。用google高珊搜到了一个叫“胖哥哥失乐园”的交友论坛。这真是个方便快捷的社会,你想找什么样的伴侣往上都有,高珊喜欢的胖子这里到都是。

沙滩胖子,相扑胖子,帅男胖子,各种胖子应有尽有。高珊的口号是:胖子之分2种,胖得好看的和胖得不好看的。

经过几聊天以后,高珊邂逅了“扑满肥贼”。一个有钱有品位的胖子,并且是这个论坛的坛主。

一聊天的时候,扑满肥贼说:高珊,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胖子?对了,高珊是你的真名吗?还是ID?”

高珊:大家都叫我高珊。我的真名是陈南燕。你为什么叫这个呀?

扑满肥贼:我长得像猪存钱罐。我觉得我算是可爱的胖子。

高珊:你就是特别可爱。我打字那么慢你还一直跟我聊天,别人都不耐烦地退出聊天室了。

扑满肥贼:你现在不在家里吧。

高珊:我在一个朋友家里上网,她教我呢。

扑满肥贼:哦。我觉得你的交友条件上那句话可以改一下。改成,胖子分2种,一种是庞洁,另外一种是其他的胖子。

“Aida快来看!!!不得了了。我觉得——我遇见庞洁了———”高珊像是触了电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

Aida走过来看了看屏幕,笑着说:“我看就是他!!你还不给他打个电话。”

“上班时间玩这个!!”高珊像是被捉奸在床的表情:“我说怎么说话挺贫的。我怎么那么倒霉,上网还就喜欢他!!”

“那说明你就是喜欢他这种类型的了,没办法!!”Aida挤挤眼睛示意她认倒霉。

“傅克应该不在上班的时候玩那么无聊的东西吧。”高珊说。

“他??应该不会。”

Aida猜错了。其实聊天工具最早发明的时候就是给办公室传递文件和信息用的,除了这些之外,还可以-用来交换一些不想被人听见的意见,比如

Lili正在在给傅克的公司内部聊天软件上打字。

Lili对Fuke:引楠那边又忙不过来了,我可以去帮帮他吗?
Fuke对Lili:不要那么轻易的帮助他。他毕竟是男人。这几天他还给你倒咖啡吗?
Lili对Fuke:倒,每天都倒。还从来没有忘了家汤。真是个好孩子。(Lili特意在后面加了一个爱心符号)我们是不是早晚要告诉他公司所有电脑都是联网的,他也可以在这里说话。

Fuke对Lili:等他可以忙得过来再说。对了,这几天他加班都很晚,你别忘了告诉他晚上打车回家可以报销。
Lili对Fuke:傅总监真好。(又一个爱心符号)

欢迎Peter加入谈话 在线人数3

Peter对Fuke:那个孩子的效率越来越好了,超出我的希望之外,办事很严谨。傅克你可不能让他辞职。
Lili对所有人:对对。
Peter对Fuke: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世界上有2种人都很好用,一种是有能力的人比如引楠,一种是可以操纵有能力的人的人,比如你。
Peter对所有人:让我们大家象引楠一样工作,把这个公司创建成亚洲最盈利的分部。大家一起努力吧!!

Fuke离开谈话 Lili离开谈话 在线人数1人

Peter对所有人:就没人愿意跟我聊天吗?

这几天的工作简直堆得跟山一样,引楠几乎每天都加班到夜里1点才回家。真是上面一句话地下跑断腿。傅克是个工作效率非常高的老板,不到一个星期的功夫,已经接下来了很多的客户。下面的员工几乎都必须跟着他的节奏忙得不可开交。如果你说:“傅总监工作太多了。”他就会说:“我做得到的事情希望你也可以做到。”其实在这家公司里,除了大老板Peter和Lili之外,没有什么人是真心喜欢他的。都是一群拿着高工资敢怒不敢言的人。

当然高工资的收入群里并不包括每个月2块的引楠,至少现在还不是。今天,引楠必须要请假了,再多的工作也留不住他。张扬在他们学校组织的篮球社今天大赛,赛事很重要,是整个北京市所有大学的选拔赛。引楠很早就答应了张扬一定去看的。

6点准时下班。可是引楠却没有直接到球场去,他拐了个弯。

“请问,我可以找你们这里的一个员工吗?前几天他服务过我和我的朋友们。他叫栗春来。”

“噢,他呀。昨天刚辞职走了。”

“那去了哪里呢?”引楠追问。

“不知道。北京那么大,在哪里打工不一样呀。对了,你找他干什么?”

如果是在一个小城市里大概还有微缈可能,但是在北京,人流如海的大城市找一个陌生人就跟从西瓜上找细菌一样不可能。也许就永远看不到了。引楠觉得有的时候机缘真的是奇怪的东西。

大学里到都是北京市篮球联赛的标语广告,来看的人很多,还有音乐和漂亮的拉拉队女郎。张扬正在室内篮球场外面对自己的俱乐部球队作最后的训话。

“张扬,十三姨的车!!”一个上一起去看乔丹的队员喊。

那辆无比招摇的银色捷豹无声的停在车位上,一把轮利索干净。衣着合体的男人从里面钻出来。

“那是谁?怎么开你十三姨的车?”

“谁都别看他!!他是一流氓恶霸,强抢了我十三姨和她的车,逼着人家跟他假结婚。”张扬对傅克的气还没有完全消掉。

“你来干什么?”张扬遣散了队员。

“来看看篮球比赛。整个大学生篮球联赛是我们公司赞助的,引楠没告诉你那就是我们公司的标志吗?”傅克指着标语旗上的:鸣谢******对大学生篮球运动的支持:“我并不知道你也打篮球。”

“你还不知道今天引楠也来看吧!”张扬狠狠的甩给他一句。

“我不在乎。但是我很高兴今天可以看到你打篮球。”傅克知道张扬在撒气,故意挑逗他。

“他不会上场的。前一段时间长扬的脚扭伤很厉害,现在骨骼还没有完全长好。你大概要失望了。”引楠正好赶到。

“噢,那很遗憾—–”

球赛开始了,傅克并没有走,他和引楠并排坐在了一起。

2支队都很厉害。特别是客方球队的凭抢非常卖力。篮板球几乎全都被客方拿到。张扬的球队连连失败,上一节2分钟结束以后落后很多。

中场休息的时候张扬很着急。

“你已经快结婚了,应该多一些时间去陪Aida。”引楠看着正在吃甜爆米的傅克。

“我几乎很少回家吃饭,但是也不是很喜欢夜生活和酒吧,来看篮球最好。”傅克把手里的爆米递给引楠:“这才是男人喜欢的东西!!Aida在家有高珊陪她。”

第2节开始。

“你不觉得张扬应该上场吗?他的球队快输了。”傅克拍拍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脚有伤———”

张扬坐在球场旁边的长凳上焦急地看比赛,相对于上一节2分钟的表现,这一节配合更加松散了,5个人都是自己顾自己。旁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居然是傅克。

犹豫了一下,张扬接了电话。

“喂,张扬。你们的球队实力不错,但是没有灵魂。照这样下去肯定就输了。”
“这个我也没办法—–”
“你是队长,如果你在场上也许会有办法。那个你的替补的运球技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傅克,我不是乔丹。”

“张扬,我不想看到一场失败的比赛,你也不想。我知道。”

手机被张扬挂断,没有说一声再见。

在傅克开始打电话的时候引楠就一直试图挤到球场边的张扬身边,但是到都是人,站着的,坐着的。引楠一直在说“对不起,借过。”

还没有等他挤到一半,哨声响起:“李工大队请求换人,张扬上,小强下!”

引楠在心里骂了一句:浑蛋!!傅克。

(19)

(正文)
“那家伙听说不是踝骨有伤吗?”
“也许是假的吧。就是赛前的烟雾。你看他跑步一点事情都没有。”

张扬上场和其他本队队员打手示意的时候,客队那边已经开始议论开了。

啦啦队的舞蹈把开场的铃声淹没了。篮球落在球场中央,大小前锋开始跑动。赛场里一片喧哗。被夹在人群里的引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有他知道张扬的腿伤是真的。从来张扬都是个忍不了疼的人,被个蚊子咬了都要大呼小叫得让引楠给他抹药。现在在场上的跑动确是迅速而敏捷,每一个转身都动作轻巧。

刚刚开场2分钟,主队的组织后卫张扬就抢断了3个球,看台上一片沸腾。前锋中锋的士气也跟被从睡梦中惊醒一样调动起来。上一节拉下的比分很快追得差不多。

每个人都愿意这么激烈的比赛一直打下去,那个组织后卫的运球动作实在是太好看了。只有一个人不愿意。引楠快看不下去了。张扬每跳一下,引楠的心脏就揪一下。那种刺痛反映在他心里,因为他知道张扬不是对他的脚没有感觉的。从他前胸后背的一大片汗水就可以看出来。

“好,再来一个3分球,就赢了。”傅克认为的引楠最大的缺陷就是没有冲击力和领导能力,这些特征却在2岁的张扬身上淋漓尽致。这个孩子就是那个队的眼睛和灵魂,他浑身散发傅克所熟悉的热情和能量。

张扬再挑起来投球,又进了一个3分!看台上几乎疯狂。女孩子的尖叫已经完全盖住了所有的声音。接下来的气势已经不可阻挡,客队在强大的气势压力之下,连连失球。篮板和控球掌握在张扬他们这边。比分不但翻了过来,还把差距越拉越大。

傅克发现事情不对,张扬身上的衣服几乎完全湿透了,可是他连擦一下汗水的小动作都没有,在肯定胜利的情况下疯狂的抢断冲撞。

客队的所有队员心思已经不再篮球上了,他们都在看张扬的右脚,那只脚上白色的乔丹16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木质地板上不清楚的印着一个个红色的鞋印。

“快吹哨!!让张扬下来!!”场外的体育老师也注意到了问题。

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张扬站在原地没动,右腿一直不听控制的微微抖动。他并不疼,只是在极度的兴奋过后觉得那只脚完全麻木了,一点知觉都没有。对身体所有器官的控制知道右脚的小腿就结束了,剩下的地方已经不是他的了。

“张扬,别动,坐下,坐在地板上。我们马上开车送你去医院。”等到引楠和其他人把张扬从地板上抬起来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才从脚部袭来。张扬大声的惨叫。

这真的是在傅克预料之外的。他爱看一个驰骋在沙场的战马,但是并不愿意它死了。本来以为就跟Aida说的张扬的孩子气可以因为怕输气就把棋盘掀翻一样。傅克认为赌气上场的张扬原来是因为怕输才找借口不上场的。而且会这样出乎意料的执著。这点倒是跟引楠一样,傅克完全没有想到。

学校的白色面包车停在小广场上要送张扬去医院。

“上我的车!!要是不快点送到医院,他的腿也许会有后遗症。”傅克知道引楠恨他,不过这不是顾面子的时候了。

“不上!!”张扬很坚持:“我就瘸了也不上他的车了。”

这倒让引楠有些为难。他希望把张扬越快送到医院越好,他看不了张扬那么疼。但是现在,他也和张扬一样对傅克怨气很大。不!!他们2个人对傅克的怨气是不一样的。

“真麻烦。”傅克看到张扬他们已经上了学校的面包车,那个体育老师还在车外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转,就跳上了白色面包的驾驶座。

“诶,你是谁呀?你这人怎么回事?”体育老师兼司机一脸雾水:“来人呀,有人要偷学校的校车!!”

“给你这个,开我的车在后面跟着!!”傅克把捷豹的钥匙扔给老师,发动面包车飞一样的冲出校门。

“你差点把学校门口的人撞死!!你怎么闯红灯呀!!后面有警车追你!!”面包车上的同学尖叫不止,东倒西歪。引楠用力抱住张扬的腰,让他不至于从椅子上掉下来。张扬其实倒不是很讨厌这种飞车的感觉,他坐过一,那个下雨天。这时候脚居然也并不是那么疼了。他恨傅克是真的也是假的。

“报告,长官!!这个贼偷了我们学校的校车,就在前面逃窜,看看他开得多疯呀!”体育老师坐在警车上都很难跟上前面的车。

“要是我们追不到他,你就把他给你的那个捷豹当你们学校校车的了。”开车的警察说完了,车里的警察都笑。

疯开的面包总算在医院门口刹车。

引楠和其他还没有出现晕车反映的同学把张扬小心的抬下来送去门诊。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别人?”引楠看着张扬进了诊疗室以后说。

离傅克他们到了已经2多分钟了,警车和体育老师才到。

“我应该相信别人吗?让别人开车,张扬就残疾了。”傅克看着块跑进来的警察和老师。

“呦!!熟人!!怎么又作案了,改偷面包车了?”一个警察立刻认出了傅克引楠。

“不许卖淫嫖娼也要给我们一口饭吃?”傅克也笑笑。

“真是坏人!!原来以前是干这个的!!”老师恍然大悟。

“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人家的车钥匙还了!你还真打算把捷豹喷成校车?”警察说。

“不过,你这回要跟我去警察局解释一下了。还要交交通罚款,吊销驾照一个月。”警察接过老师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傅克。

“好。我去。对了,引楠我今天其实是想给你送请柬来的。”傅克也把红色的2张结婚请柬从衣兜里拿出来递到到引楠的手里。

“这个周末我们就举行婚礼了,你不休假吗?”Aida只有晚上1点以后才可以见到傅克,其他的时候傅克都在办公室里。

“不休,等结婚那天还要耽误一整天的时间呢。”傅克心不在焉的翻检着Aida这段时间和高删一起买来的首饰衣服,其中也包括给傅克衬衣和套装。

“你通知引楠他们了吗?”

“通知了。但是张扬大概要坐轮椅来了。哦,对了。我的车证和驾照都被吊销了。在没有弄出来之前,你也别开那车了。”

“怎么???!!你把张扬撞了??”有一条概率,女人在有些时候会把事情往最可怕的地方想。

张扬的腿没有太大的问题,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只是要住院一段时间。公司里越来越忙,所有的人都受到了结婚典礼的请柬。但是傅克一点新郎的喜悦都没有,所以本来想借这件事情高兴一下的员工也不是很high的起来。倒是那个中国通Peter每天倒计时看傅克哪天婚礼,全公司应该那天放假。

婚礼并不奢华张扬,只能说是普通。如果不是在傅将军的权威之下,连这个过场都可以免了的。请来的也就是一些傅克的好朋友和公司同事。

家里人帮傅克在中国人民对外友协的大厅,也就是以前的意大利大使馆作了一个小厅,定了法国自助餐。

“Lili小姐,有个北京话说得特溜的美国老头老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问自助餐什么时候开始。”服务生根婚礼的司仪Lili汇报。

“别理他!!那是我们大老板!!”Lili甩了一句话就扔下更加不知所措的服务生走了。

“你怎么哭了Aida?大好日子的!!别管怎么说你们今天举行了仪式,见过他父母,过2天凌了证就是夫妻了。”高珊正在给Aida带面纱。

看着镜子里白色的礼服,Aida觉得自己是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而不是新娘。

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到了,傅克在他父母的旁边和客人握手。只有张扬没有来,引楠一个人带着来了。

“新娘子怎么出来了??!!”人群里有人惊呼。

“Aida你的面纱和球还没有弄好呢。”高珊也在后面追出来。

Aida直奔傅克面前:“对不起,我们不能结婚。”

在大家的注视下,傅克把Aida扶到麦克风的旁边。

“是不是自助餐就要开始了?”Peter问同来的Stella。

“对不起各位。我们———傅克和我临时决定解除婚约。”Aida拿起麦克风对着全场,包括站在礼堂最后排的引楠。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婚姻是那么神圣的东西,超过我的想象。直到我真的穿上了白色的婚纱,我才知道我不能在自己骗自己了。对不起,高珊,我没法把这个充满了虚假的球给你了,那对你不公平。傅克—–我爱傅克,一直都爱,不惜答应商婚的条件来接近他—-”

傅将军在这个时候面部表情很快的变了一下,但是傅克只在一边看着Aida一句话没说。

“但是,在这里不只我一个人知道傅克不爱我。所以我不是我从小的梦想的灰姑娘,从来就不是――――”Aida的大眼睛温情的看着傅克:“你甚至没发现我没有给我们买结婚戒指。我要的不是婚姻是爱情。”

傅克尴尬的笑了笑。

“他们在说什么?”Peter没有听清楚,但是他觉得新娘说了话就应该鼓掌。于是所有人也开始鼓掌。

“他们说!!自助餐没了!!!”Stella在掌声里大声喊。

“年轻人!!为了爱情就不吃饭了?!!哼――”

“我打算今天就从你那里搬出去,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我也没有发现。“傅克把Aida送出礼堂:“你不准备把婚纱换下来吗?”

“不,我喜欢这个白裙子。我不是新娘,我是公主!!”Aida眼睛没有一点泪水了。她觉得现在自己身上没有那么沉重了,连气压都比以前高了,也许这就叫所谓的――活开了了吧。

“你什么时候回法国?”庞洁路岳在傅克后面也跟了出来。

“不回了。我先住几天酒店。然后租房子找工作。”

“为什么Aida?”傅克不理解。

“因为我爱你!!”Aida眯起眼睛在傅克脸上亲了一下。

“真–肉麻――――――――――――――恶心死我了。我要是你,Aida,我就把这薄情郎的脸上咬下一块肉来!!”庞洁顺手递给Aida一个红包:“这是我和路岳给你的礼金。收下吧。”

红包里是2张支票,每张3万。都属了Aida的全名。

“我不能要。你们也—“Aida其实想说路岳现在也需要钱,但是当着傅克和路岳,她觉得这么说太不给路岳面子。”

“你受下吧。做生意也不差这点。再说你还要租房子。在北京用钱的地方多了。”路岳会意,她不想让Aida为难。

傅克也有些尴尬,还好是高珊出来打破了僵局。

“对了,庞洁,高珊要上成人高考。你可也要出钱。”Aida是时候得体要求。

“你行吗你?你得从初中开始补起吧。”

“有什么不行的庞胖子别看不起人?比你减肥容易!!”高珊咬牙切齿。

Aida在这个时候走下礼堂的台阶,傅克要送出去,被她用手势制止了傅克:“你驾照已经没了。”

一个人出了礼堂,Aida提着裙子伸手拦了一辆福康。

“呦,您这是?!!演戏的吧,看这裙子,2斤多的白纱布吧。”司机很惊奇,眼睛都圆了。

“我是新娘。师傅,一般新娘子的车队都去哪里呀?”Aida费了半天力气才把裙子都弄到车上。

“我这可是头一拉新娘。今儿这运气!!邪了嘿。”司机乐得拍方向盘:“姑娘,您想去哪里?”

“我其实哪里都还没去过呢。”

“刚来北京不久吧。得勒,我就先拉您北京城足兜一圈!!我这幅康也做回车!!这有新娘子上车是好兆头!!”

Aida舒舒服服得靠在椅子上,长发和婚纱被长安街上的风吹的飞舞起来。很多人都看那个富康里的新娘。Aida觉得自从她到北京的第一天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傅克,傅克的朋友,傅克的一切。;连北京似乎也是因为有了傅克才存在的。

但是现在,整个北京,一条路一条街都是鲜活活的了,从今天开始,北京城才是Aida的北京。

“傅克,砸门要好好谈谈――――――――路岳那事你不能不管!”庞洁在一间屋子里看着傅克结领带。桌子上的手机不挺的响。

离开婚礼大厅以后,引楠去买了张扬最爱吃的菠萝和橙子。但是到医院的时候,他看到了那辆捷豹停在院子里。

(2)

(开胃絮)
一群人在听Mozart。
Aida:“诶,高珊你看,引楠和张扬会感动得流眼泪。好可爱!!”
高珊:“傅克和庞洁流眼泪了。”

Aida:“那不一样高珊。庞洁和傅克是一边流眼泪一边打哈气——-”

(正文)
“你把我叫来,就不怕引楠看见?”
“怕。”
“那为什么?”
“因为我从一住院就想见你。忍不住了。”

“够自私的。你就不考虑引楠?”
“-我知道我自私,但是我并不虚伪。”张扬从床上把自己的身体支起来:“可是谁不是自私的呢?我没法伪装自己,还不到那么年纪呢。你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吗?”

傅克摇了摇头,Aida解除婚约的事情已经让今天一天够烦的了。即便是很容易就可以猜得出来的答案,他也不想猜。

“我想要看见奇迹—”张扬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和缓,但是那里面的强烈欲望居然把傅克吓了一跳。

“奇迹?为什么不跟引楠要?”傅克第一感觉到一种渴望,或者说是一种欲望。从张扬的眼睛里他看到了类似于婴儿需要奶水的急迫感。但是傅克毕竟是理智的,他要尽量回避张扬从他这里要求东西的压力。某种程度上,傅克很理解这种自私,因为他自己也一样的自私。但是很多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和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完全不同的。他扔给张扬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清楚:引楠给不了!

“我跟引楠在一起2年了,他是个太好的人。但是”张扬的热情明显被傅克泼了一盆冷水,那盆冷水就是引楠。

“但是他从来就满足不了你?傅克替他把后面的话补完,这话要是从张扬嘴里说出来也许还有点困难。

“也许是我自己要得太多了吧。我———本来就是那种要求特别多的人。这个不怪引楠。”

“是呀。有些人,比如引楠,你看到他就不会对他又太多的要求了,对吗?因为他自己是一个特别容易知足的人。他从来不主动要求什么。”傅克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贬义,其实这些日子来他是很喜欢引楠这一点的。人不总是讨厌也不总是喜欢跟自己不一样的人的,反之亦然。如果现在说的话,傅克是比较喜欢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引楠的,觉得独特但是并不赞同。但是跟自己太相像的张扬呢?他能理解他,几乎是1%的。但是感情上并不能完全接受。

“他给我的是安全感和家的感觉。但是—–我要的并不是那些。我想要不一样的生活,每天都有奇迹发生。”

“我要得是不安定的生活—-”张扬又用眼睛注视傅克。傅克并不想避开,因为如果避开了就是胆怯的表示。于是他也注视他。

“我想要白天突然都黑了的感觉。还想要很多星星从天上一起落下来的感觉。”张扬喜欢傅克注视他,他们有一样的夜狮般勾魂摄魄的眼睛。

“那叫日全食和流星雨。”傅克笑了,真俗套!!是不是每个恋爱的肥皂剧里都有这个情节?

“你可以,对吗?你脑子里已经有所有的计划了。我从看到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可以创造奇迹的人。”张扬脑子里是大雨天的情景,他坐在傅克的捷豹顶棚上冲出水坑。现在,他希望这个男人从平庸的生活的水坑里再把他救出来。

张扬再用力的支撑起身体,2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了。张扬的眼神里慢慢的显出痴迷:“你已经想出来该怎么办了,对吗?”

“我先把这个病房的窗帘拉上门关上,再揍你一吨,你就可以看到黑夜和满天星星了!!小子!!”傅克突然站起来,摇头笑。

“对不起,打扰一下。刚才有位先生给您送来水果就走了。”一个护士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是引楠。”傅克看着张扬:“他大概知道我在这里了,为什么不进来?”

“如果明知道你在他还进来,他就不是引楠了。”张扬叹了口气。

引楠就是引楠,他从来不习惯主动去要求什么,因为他觉得那总是会让什么人难堪。比如,如果他进了病房,张扬应该怎么办呢?就连他自己也会很尴尬。与其这样的话,不如不进去。

但是那种感觉郁积在了引楠的心里。他出了医院门口就登胡乱的上了一辆空调共工汽车,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的。其实引楠只是站在车站上本身并没有立刻就上车的意愿。

“北海的,北海的。去北海的上车了啊!!先生你去哪里?上车吧?”一个买票的大嫂很急躁的拉客人,一看到引楠就一把把他揪上了车。

“关门!!走人!!收钱了,收钱了!!”她又继续在人群里穿梭买票:“一个一个来,急什么呀。”

引楠手里拿了1元一张的纸币,等着售票。

“去哪儿呀您?”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上什么车?!!”
“我刚才就站在车站上,被您——-”
“不上车你站在车站上干什么?你这人有病吧!!”大嫂一把扯过引楠手里的1元,找了他钱。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所有的人都往窗口和有座位的地方挤,引楠被推搡到了邻近车门口的位置。

到站了。

“先下车,先下车!!你们快下!!有人等着上来呢!!”大嫂还是很急躁,连推带搡地把门口的人都弄下车,其中也包括引楠。

“这是哪儿呀?诶,师傅,我不下车呢!!”引楠拍打车门,但是没人听见,公共汽车风尘仆仆的开动了。

“不下车你在门口呆着干什么?有病!!”大嫂从车窗里把头伸出来喊。

其实现在到哪里去对引楠来说问题都不大。但是那种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并不好受。他随便找了个全市溜狗的人的街心公园,坐在一个金属的圆形管子上。在医院外面的小卖部,引楠买了一包烟和一个一块钱的打火机。刚点上就在地上给踩灭了,那不是他干的事情。像他这种人怎么办呢?被人郁闷了都抽烟喝酒,他呢?

“你学狗叫吧。学小狗叫给我听。”一个5,6岁的小女孩站在引楠面前。
“为什么?”
“我看你愁眉苦脸的。你要是能把那边那些狗都招来。我就请你吃冰激凌。”

引楠真的开始学狗叫,学得还真像,那是因为张扬和他住的那个区狗也很多。他每天早上上班都可以听到狗叫。

草地上的那些狗吐着舌头东张西望,也开始回应的脚,并且循着声音跑过来。

连引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学的是母狗叫,并且是发情的母狗叫。

2只公狗为了这只根本不存在的母狗打成了一团,狗毛乱飞。主人在旁边怎么都劝不开。

“你怎么不叫了?看打架多好玩呀。”小女孩埋怨引楠。

“你看那小一点的狗打不过大的,多可怜。”

“有什么的?!!这就叫竞争。你爱同情弱者,我可喜欢强的。”小女孩一脸傲气。

“对了,你说我把狗招来就请我吃冰激凌的,走吧。”引楠笑着看看远的冷饮店。

“我不能跟你随便走,我爸在那边呢。而且我也没钱。你还真好骗,说什么就信什么??”小女孩抱着肚子笑得哈哈的。

“对,我老是相信人–改不了了。”引楠这时候才有一阵酸楚往上只涌。但他毕竟是个男的,还不至于号啕大哭。小女孩已经跑到他爸爸哪里去了。

一会儿她又跑回来:“给你一块钱。我要跟我爸回家了,你自己去买冰激凌吧。”

那是个一块钱的硬币。引楠突然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虽然以前Aida在的时候,家对于傅克来说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但是现在没有了Aida傅克连这个睡觉的地方都不想回去了。从来适应单身生活的他觉得SOHO白色的房子装修得像疯人院。而且肯定少了什么。

关上房门以前傅克想过很多是不是要给Aida打个电话。但是他没有。你能说什么呢?“我想你了。”那人家是回来还是不回来?有的时候,屋子里有个人你未必想跟他说话,但是这个人少了肯定不行!

“庞洁,庞洁,门铃。”高珊拼命的推那座雪白的肉山:“你可真沉!!醒醒!”

“那叫重如泰山!!别闹了,别闹了!我明天还上班呢。”庞洁歪着嘴在床上哼哼。

“你去看看!!”高珊坐起来用力踢他。

“你去看不就得了。这是干嘛呀?!!半夜三更的撒意仗!!”庞洁继续不清不楚地嘟囔。

“那么晚了,那要是坏人怎么办?”

“你——–就英勇跟他搏斗!!”

高珊一把撤了庞洁的枕头,掀开他的被子:“你到底去不去开门!!!?”

“哼―――庞胖子!谁让你好色,非弄个女人在家养着——–半夜还要起来打更!”庞洁打着哈气往门口缓慢移动。

“我还以为是狐仙姑呢?怎么是你丫,傅克你来干什么?”

庞洁打开门,傅克一句话没说就进了屋。

高珊也看见傅克进屋了,用被子把自己的胸口盖住。傅克对高珊视若罔闻,直接脱了衣服上床就躺下了。庞洁也继续打着哈气拖鞋上床。

“这,—-这是怎么了?”高珊看着庞洁。

“睡觉!!这主儿准是一个人在家睡不着了才来的。接着睡吧。”庞洁推推高珊,对傅克说:“晚上翻身把你压死我可不负责啊。”

“不行!!这算怎么回事?3人睡一个床。庞洁—”

“哎呀!!快睡吧,你又不是没跟傅克睡过觉,那么多话——-”庞洁看来是真困了。

“姓庞的!!你给我起来!!!———你什么意思你!!”高珊一声大叫,砰的一声跳下床裸体站在地上,傅克和庞洁都醒了。

(21)
(正文)
光醒了还不算,没等那2个家伙回过味来,高珊已经从浴室拎了一盆凉水,哗的一声全泼在床上。

“我叫你们睡!!我叫你们2个不要脸的睡水床!!”高珊看来是真急了。

“妇女是真解放了。Aida逃婚,高珊泼水。这还让不让爷们儿活了?”庞洁一边穿裤子一边抱怨。

“庞洁,不对。高珊到哪里去了?”傅克忽然意识到什么。

“厨房呢,烧开水呢!!”庞洁在屋子里探头探脑:“坏了,这一会儿要给咱们泼开水了。快跑!!”

“我烫死你这扇猪肉――――――――!!”高珊提着还冒热气的开水壶追出来。

“高珊,冷静点!是庞洁说错了——–”傅克先把庞洁推出去,自己拦在门口去抢高珊手里的开水壶。

“傅克,你说!你心里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个卖肉的女人,随你们怎么样都可以?”高珊说这话的时候眼泪从眼眶里颤颤巍巍的落下来,她的嘴唇在发抖:“还不许别人以前犯过错儿吗?”

傅克抓紧时间摆开高珊的手指接过开水壶:“不是这个意思高珊,你别想太多——”

“我不想看见你们——”高珊用力的把外屋们推上。但是傅克仍然可以听得到里面嘤嘤的哭声。

半夜被赶出家门的2个男人穿着拖鞋睡衣沿街遛马路,街上的人不多了,虽然造不成围观,但是也很招人眼目。

“看什么看,没见过提着暖壶散步的???”庞洁理直气壮的对着周围的人吼。还真管用,没人看了。

进了一家2小时营业的茶庄。

“给我们沏一壶龙井!!”傅克把开水壶往桌上一放。

“我们这里的茶是包括水的。我们这里不卖干茶叶”服务生看傻了。

“废什么话,没叫你非要用这个水沏茶。把这壶水帮我找个地方倒了,水壶我还有用呢。”庞洁看着服务生提起茶壶去后堂:“小心点,别烫着啊。”

“庞洁,你到底打不打算跟高珊结婚?”

“这怎么说呢?她再怎么着以前也干过那个–。我家里人也不会答应。你说谁一个好端端的男人会取个———鸡?”庞洁说‘鸡’那个字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我冲不破社会压力的牢笼,也不想!”

“可是高珊――――”傅克猛然想起来高珊最后说的那句“难道还不许人犯错了吗?”也许,是的!有的错误真的不能犯。

“我以前还打算跟你似的,找个好人家的女孩儿,假结婚把高珊甩了得了。可是,好人家的女孩子谁愿意假结婚呢?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谁跟你似的呀。干事那么绝!!我不是野草和木头,我本多情!!”庞洁招手叫服务生过来:“高珊跟我那么久了,就算她真是个破鞋,我也舍不得扔啊。”

傅克心里不太好受。他知道庞洁是故意让他不好受的。他在埋怨傅克对路岳无情,对Aida无情,对张扬引楠也无情。

“把这个壶里给我灌满可口可乐。要冰镇的。再外面给我买点草莓什么的水果。”庞洁掏出一大卷钱交给服务生:“剩下的归你。”

“我得回去了,不知道那姑奶奶在家干什么呢?上发脾气把我电脑都给砸了。”庞洁手里拿着一壶可乐和草莓:“你去哪儿?”

“天也快亮了,我回家换衣服该去公司了。”傅克对庞洁点了点头就在茶店门口分手了。

“高小姐—-八戒回来了。我不跟着唐僧他们去西天取经了,还是咱们高老庄好!!我去果山弄了点草莓和一水壶的可乐——”庞洁拿钥匙开了门以后发现加里寂静得可怕:“您倒是吭一声呀,在哪个屋呢?小朋友别学Aida离家出走啊,大人该着急了-”

庞洁在浴室门口站住了,血水没过了庞洁的拖鞋,脚趾上还可以感觉到从身体流出来的血液的温热。

“谢谢你Aida没想到你这个时候会来我们家。说实话我当时都吓傻了。”庞洁坐在医院椅子上浑身都是血迹。

“我想大概就是你们刚吵架的时候吧,高珊给我来过一个电话,我听到她在电话里不对劲,就跑来了——–没想到她–”

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来:“陈南雁醒了。她说——–不想见胖子,想见一位叫Aida的女士。”

Aida拍拍庞洁笑着说:“我先进去,你一会儿再来。”

高珊果然醒了,虽然脸色还有一些苍白,但是她抓住Aida的手还是很用力的,另外一只手上缠着纱布,还挂着盐水瓶。

“我其实没想死。我不想自杀,我就是想放血,把我的脏血放干了,脱胎换骨”高珊说话还有些有气无力,Aida示意她不要着急。

“我想要是我换一身干净的血,他们大概就不在乎我以前是谁了———我讨厌以前的自己――Aida我有事儿一定要跟你说。你别拦着我,我说了心里才痛快。”

Aida并不想听,她知道高珊要说的是傅克的事情。但是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高珊那么坚持,她也没有特别的反对。

“我前年——–当陪酒女郎的时候认识的庞洁他们。当时庞洁选的我,说是包了我了,给她一个叫傅克的哥们儿包月。我以为傅克一定是和我平时伺候的有钱的丑八怪那样的猪头-”身体的虚弱让高珊不得不说一会儿停一会儿,但是她很坚持:“可是我没想到傅克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我跟他不到一个月,每天伺候他,可是他从来不主动跟我做爱,都是我自己要求的。他也不冷不热——–”

“别说了,高珊!!我不想听了。”Aida觉得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段事情会让她透不过气来。她还有准备完全了解傅克。她知道燕子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里面一定有什么大家都不愿意触及的东西在里面。

“求你了,你听我说完——–”高珊居然要从病床上,滴盐水的瓶子都开始晃动。Aida只能按她坐下。

“后来我决定不给他干了。就从他那里跑出来,但是惦记那一个月的包月费还没有领就跑去找庞洁要。庞洁说让我干脆跟他后半个月得了,反正家里也缺个人照顾,而且他心疼已经付出去了的包月费。没想到我和胖子还挺投缘的,一在他那里呆就是一年多,就喜欢上他了。傅克不是那种玩女人的人,我觉得他根本不会跟女人生活。我虽然跟他睡过觉,但是我们之间除了金钱和肉体交易就什么都没了”

高珊停了一会儿看着Aida:“庞洁要我去陪他以前,把我的名字换了,换成高珊—–”

“高珊是庞洁给你取的名字?”

“恩!!说实话,那天傅克喝醉了居然把我的小名说出来了,我也特奇怪。我就在想是不是他要结婚了对以前包妓女的事内疚呢-但是仔细想想,他不知道我叫陈南雁呀。庞洁应该没告诉过他,而且庞洁还特意嘱咐过我不要在傅克面前提我的真名–Aida我——”

Aida明白了高珊的意思,于是用手捂上她的嘴。剩下的话她用不着听了。只要弄明白了高珊根本就不是燕子就可以了。其实她早就猜到了,高珊和导致傅克发作的那枝玫瑰怎么都扯不上关系,还有燕子是南京的。但是高珊明显是东北人。

“人家都说穿竖条条的衣服显得人瘦,我穿上怎么就跟个西瓜似的呢?”庞洁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站在门口看着高珊讨好的笑。

“你哪儿弄来的病号服??”Aida笑了,庞洁穿这个实在可乐。

“你弄我一身血,医院的护士让我回家换衣服。我不去,她们就去妇产科给我找了一套人家孕妇穿的衣服。你看看这裤子,多宽松!!裤长和腰围几乎一样—”

Aida从椅子上站起来,示意庞洁在高珊的床边坐下。

“你要是真不想活了。也别那么吓人。你要是不想当以前的陈南雁,我明天陪你去派出所把名字改了。只要你爸同意,咱们明天就改称高珊―――――――――”庞洁自说自话的在高珊旁边坐下来,低下头摆弄衣服角。

Aida趁这个时候走出病房,把门给他们带上。她仍然爱傅克,但是现在这份爱要比以前宽容一些了。暂时,Aida不会想很多,不会想追根求底的知道燕子是谁,她希望有一天傅克可以亲口告诉她燕子是谁。也许那天就是傅克真正愿意娶她的那天。但是,也许这一天永远不会来到。

没有人知道未来发生什么,Aida既然决定在北京等待这一切的最终结果。在这个等待的期间里她还有很多事情必须做,租房子,找工作——-

过了午夜以后,困劲儿也就过去了。刚洗过澡换过衣服的傅克索性早一些到办公室去,有人说填补心理的孤独感最好的办法就是工作。于是傅克早上6点就到了公司。

想用这个办法来逃避什么的男人不只傅克一个,同一个办公室里的还有引楠。他正趴在玻璃绘图桌上对这一张双人床那么大的白纸做什么事情。看到傅克近来,引楠飞快的把纸从桌子上卷起来。但是毕竟纸太大了,卷起来不但慢而且费力。傅克放下公文包过去帮忙。

“你在练字?”傅克看到那张纸上写着很多各种字体和颜色的字,但是每一个字都只有小的大小。散布在白色的纸上居然非常好看。

“嗯—-”引楠很模糊的答应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自然。

“在2米平方的巨大白纸上用这小的字体换着颜色写这几个字,大概需要很长时间吧。”傅克拿起引楠的右手发现握笔的中指已经肿了。他没张嘴的笑了一声。

“这是我和张扬的事情,我不想跟副总监在办公室里谈论。你的习惯不是在上班时间不谈公司以外的事情吗?”引楠从傅克那里拿出手继续卷那个纸卷。

“现在还没有上班。干嘛写这个?为什么不干脆去看看他?”傅克把自己的手也插在裤子里:“这种纸的尺寸不是公司常用的。你写了2多个’早日康复’?”

“不只2个。我昨天一块钱硬币买的纸。随便写着玩。”引楠把卷好的纸扔到一个回收桶里。

傅克第一被引楠甩了个冷脸,他知道这是因为昨天医院的事情。从来很少于下风的他决定利用老板的身份挽回面子。

“从今天开始,会非常忙。你会接触到很多的实质性工作,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不要把私事的情绪带到公司来。对外,我们应该是专业的,合作的。”

“我看,我们大概也只有在公司合作了———我以前还以为我们可以是———”朋友,这个词在引楠嘴里没有说出来,他觉得现在还跟傅克这种人提这个简直就是幼稚。没有别人把你家祖坟都挖了,你还希望跟他做朋友的道理。傅克现在还没有挖引楠家的祖坟,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引楠家的祖坟在哪里,如果知道的话。傅克这种人什么都可以干得出来!!引楠那么相信!!

他看傅克的眼神完全是敌人的眼神,这让傅克想笑,他看到引楠的力量被激发起来,再也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男孩子,而是一个随时可上战场的斗士。只要傅克在前面他就永远不会退缩,直到――――――杀了傅克!

8点左右,公司所有员工都来了。傅克说:“开灯吧。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艾马一边开灯一边念叨:“星期1,傅总监说要有光。于是办公室里有了光。”

“办公室里进了一只猪,不对,一只熊——–”Lili歇斯底里的叫唤。

声音很清晰,一声高一声低,大家发现那个声音从引楠座位上传出来。他睡着了。大概是太困了,睡得特别死,Lili怎么摇晃他都没有要醒的意思,但是换了姿势以后呼噜声倒是止住了。

“把他搬到我的办公室里去,一会儿有客户来。不能让人家看到这个。”傅克指挥几个男员工。

“Lili把这个让送快递的送到市立医院19房间去,张扬先生收。”那个上面写满早日康复的纸卷被傅克捡出来用一个大画筒包好。

“好的,那寄件人写谁?”Lili接过来。

傅克站在那里想了一分钟,用一张黄色的便签写了几个字:“就照这个写。”

(22)

(正文)

从高珊和庞洁那里出来以后,Aida想去看看张扬。本来这段时间Aida并不是很想见张扬,但是听说了张扬腿的事情以后,本能的母性让她觉得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也有自己的责任。她心里并不是完全不责怪傅克的。Aida一直觉得无论自己是不是和傅克不合适,张扬也绝对不会合适傅克。而且,她喜欢事情是一开头的样子,她喜欢看到张扬和引楠在一起。

“我可以进来吗?”Aida敲了敲张扬那个病房的木头门,同时在一瞬回忆了一下当初在当代商场的停车场第一看到引楠和张扬的情景。张扬是热情十足不肯认账的,引楠是谦虚而好说话的。

“当时引楠为什么要承认呢?其实现在想起来车子绝对不是你们划的。”Aida做在床边给张扬对水。她把开水在2个杯子里来回的倒,为了它在张扬一会儿吃药的时候凉一点。

“他就是那么个人。是不是自己的责任都会承担下来,只要看到别人着急——”

“你们当初怎么认识的呢?”Aida有一句没一句的拉家常。

“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我刚进学校,他已经大2了-”张扬对着阳光充足的窗外,他知道今天无论是傅克还是引楠都不会来看他了。腿被石膏固定的死死的,一点不能动弹,不然张扬真想出去撒欢儿的跑步,他是个精力永远用不完,一分钟也闲不住的人。

“打搅一下,我是来给张扬先生送快递的。”快递员把那个巨大的黑色画筒连带收货单送过去给张扬签字。

“谁送的礼物?那么好-”Aida和张扬一起高兴,都凑过去看那个发件人的名字。

“收件人张扬先生。发件人:傻瓜。”张杨乐了:“真逗——–估计是我们篮球队的人的恶作剧。我打开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嗯,没错。当心一开盖儿里面喷出来面粉。”Aida往后退了退,笑:“快开呀。”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回来,回来!!要死咱们也同归于尽,还说是朋友呢,快过来–”张扬皱着眉头闭着眼打开盖子,用手在里面摸了摸:“就一张纸。”

“这纸可真大—–”张杨用力拔之拖出来,打开。

“张扬?你怎么了?怎么哭了—-”Aida看到张扬哭有些害怕,不明白为什么一张写满了早日康复的纸会让张杨伤心,难道—-

“傻瓜,–引楠果然是个傻瓜。”张扬把脸背过去不给Aida看。

Aida把张扬的脸扳回来,拿了一张纸巾替他擦眼泪:“哭不丢人-我都想哭,我活了那么快3年了,怎么就没有个男的给我写一张大白纸的字呢。”

“他这种人快跟大熊猫似的了-我怎么就没见过第2个那么愣的主儿———!!”张扬彻底放开了大哭,眼泪弄了Aida一身。

“有一,引楠打电话给我,说他最近不能来学校上课,要我多陪陪他当时的女朋友。他不想因为他不在就让那个女孩子一个人走路上课。我就想,这人真好。一是那么关心别人,二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也真少见———”张扬突头突脑的给Aida讲他和引楠刚认识的时候的事情。这是他本来懒得讲给Aida听的。但是在现在的情绪下,诉说却成了张扬的一种宣泄感情的办法。即便Aida没有表示要听,他也想说。

“就是。要是我我就不会那么做。后来呢?你们怎么就好上了?你对那女孩——-”Aida试探性的问,如果说张扬告诉他因为喜欢引楠把那原来那一对儿拆散,Aida是不会惊奇的。

“他女朋友他们家是外交官,那女孩儿后来全家都到国外去了,交了新的男朋友。我觉着引楠人挺好的,觉这那女孩儿特不仗义,既然引楠保托我陪过那女的,我为什么不能陪引楠——–”

Aida不用问了。看来他们是患难时候的交情。这种交情很可贵但是不见得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如果大胆的推测一下,张扬和引楠在一起是因为他喜欢引楠而不见得是爱情,那引楠呢?是因为习惯了还是更强烈的感情?

张扬低头摆弄话筒和收货单的复印件,一边用自己的手擦眼泪:“诶,不对!!这个东西似乎不是引楠寄的——–”

“你应该认识引楠的字。既然你说这张纸是引楠写的,还能有错吗?”Aida问,同时她也猛然觉得至少那个‘傻瓜’不是引楠干的事情。

“不对,不是他寄的———”张扬很肯定。

“把他弄醒!下午要开电话会议。”Lili率领几个员工围成一圈,中心时还在熟睡的引楠。

“怎么办?音乐什么的都试了,就是吵不醒他。”有人提出异议:“他也睡太死了。”

“去洗手间接凉水过来往他脸上泼,泼不醒就上开水!!我就不信弄不醒他了!”Lili挽起袖子。

“你们女的怎么都是这一招儿?”傅克和Peter慢慢走进办公室。

“让我来。”Peter拔开周围的人:“引楠,只要你醒了我们就给你涨工资。”

引楠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

给引楠涨工资是早在Peter的设想之内的,因为他刚进公司的时候拿的钱就比同等水品低。现在涨的工资也不过是补足应该给的钱而已。做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老奸巨滑的Peter是最在行了。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全公司通力合作,这段时间他们将以傅克的业内信誉为中心大大的扩展他们的业务。

Peter很期待看到傅克和引楠的合作,以他的眼光这2个完全不同的人将是最好的搭档。

“这就是那个意大利时尚品牌的活动草案,我们所有的人已经为这个event准备了很久,明天不应该出现任何的闪失。下面请Lili在把活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以及节目安排在重复一遍。”傅克显得非常认真,说话的时候带着领袖的感染力,这种风度让引楠羡慕。他觉得自己就算是穿上那件套装站在傅克的位子上也未必会拿出那个气势来。你说这是傲气也好,是风度也好,总之这是属于傅克的,与他的好房子号车相配的那种劲头。

“有什么问题吗?”Lili陈述完了流程。傅克作最后的询问。

“有。为什么要当天上午才从飞机场把模特带到发布会的地点?这样很不保险。意大利模特至少因该提前1天到北京。”引楠提出意见:“我觉得—–”

“你知道,负担那么多顶级男模一晚上在北京的住宿费用要多少钱吗?委托方并没有给出这一项的预算。在可以在意大利境内就完成的排练我们不准备有多余的费。”傅克打断了引楠的提议,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傅总监最不喜欢人家对他的计划提出反对意见了。你提的那个意见不就等于是说他想的不周到?就算傅总监明明知道错了也不会承认的。我看你最好干得好一些,不然――他以后肯定打击报复你。”艾马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故意吓唬引楠。

“别胡说!!傅总监不是那样的人!!”Lili一把拉过引楠:“别听艾马的。”

无论傅克是什么样的人,引楠始终觉得傅克在这件事情上考虑得不够周全。上午11点的发布会,早上9点多模特的飞机才到北京,怎么都太悬!虽然那些意大利模特并不走台,但是换衣服至少也需要2分钟。而且会场设置在了北京城里有名的胡同街附近,那个地方经常堵车。万一出现意外——–

这个站会是由傅克精心设计的,用的是一个全玻璃的建筑,顶棚用黑色的大布遮盖起来,强调意大利时尚品牌黑白配色的主题。因为是全国时尚的业内发布会,所以几乎北京所有的媒体要人都到场了。

在傅克和Lili他们在会场周旋的时候,引楠很早就跟着公司的大bus以及一个翻译小女孩到北京机场去接模特。

这几天引楠每天都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只在休息的时候给张杨打个电话,2个人都很尴尬,拿起电话也经常不知道说什么。Aida的事情倒成了他们最大的话题。听说她已经面试了几份教师的工作,但是合适的房子还是没有找到。

傅克也知道Aida的一些消息,是听庞洁他们说的。还有,高珊已经出院了。

“下面我点一下名字——-”引楠看着那么多高头大马的模特觉得头晕,太高了,而且意大利人怎么都长得一样?每人一个墙一样的鼻子,遮得左眼看不到右边,右眼看不到左边,玩对眼儿应该容易。但是引楠怀疑——–他们的视野中间是有一条黑暗的长条区域盲点,那是鼻子的部分。

“因扎吉,里瓦尔多,马尔蒂尼,托马森,卡卡—-”引楠数了一下一共11个米兰来的模特。

反面蛋糕的原理,你真的是怕什么肯定来什么。大bus行驶到长安街,眼看就到会场,前面出现了请绕行的牌子。国际马拉松比赛占用道路!

“司机师傅,要是绕的话要多久可以到?”引楠有点着急。

“那要绕一大圈了。估计就算不堵车也要分钟。”司机看了一眼马拉松比赛戒严的路线图。一个长跑队员正从车前方不远的地方跑过,车上的意大利模特立刻伸出脑袋去欢呼。

被几个模特纠缠得没办法的小翻译只好开始解说长安街周围的景色,车里弥漫着旅行团的气氛。看来着急的只有引楠一个人。

在会场着急的人可就多了,Lili急得到转悠:“这北京公路局怎么搞的!!前几天打电话问他们明明说长跑不过长安街。现在突然改道也不通知一声。马上记者就都到齐了,怎么办??!!”

“给引楠打个电话,问问他需要多久可绕路到?我想我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傅克对Lili说。

“要不——–改节目单得了”艾马提议:“万一很久来不了。”

“轻易不要改动原来的计划,一个改动也许会让所有的事情乱套。我们还是等引楠那边的消息。”傅克在看着Lili和引楠通电话。

“傅总监,引楠说他2分钟以内可以把模特带到会场。”Lili没有挂电话,马上告诉傅克。

“那好。15分钟以后宣布开始发布活动,我想办法拖延5分钟。既然引楠说他2分钟可以到,我们就相信他。”傅克对在场的所有员工说。

傅克的决定让包括Lili在内的很多人都恨吃惊,按常理来说不应该在还有其他的补救措施的时候冒这个险。要是引楠不在2分钟以后来的话,大家就连改节目单的时候都没有了,后果不可收拾。

嘴上不敢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没底,早就组织一起吃过早茶记者和媒体的人已经喧喧嚷让的等在玻璃客厅里面,还有委托方的代表。

“这不可能!!我查了,最快的路线也要分钟,———”Lili听到几个员工在小声议论。她真替引楠揪心,也替傅克着急。引楠到不了,傅克这边就会冷场,现在这2个人是拴在一起了。

在会场里唯一不着急的人就是傅克了,他和媒体的人谈笑风生,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连眼睛都不往玻璃墙外的巨大热空旷的停车场看一眼。

“帮我跟大家解释一下,现在交通解严。为了赶到会场,我们必须下车穿胡同。所有行李都不要戴,留在车上。”引楠跟小女孩翻译说。

“啊?穿胡同??”小翻译就跟吃了苦药般的表情。在翻译完以后,车厢里欢呼声不断,那些高个子男人对到北京的第一天就可以参观久负盛名的胡同儿兴奋不已。小翻译的脸更苦了。

“你弄得清楚怎么走吗?那么复杂的胡同,走丢了怎么办?”小翻译很不相信引楠。

“我奶奶一直是住在这附近,前段时间搬迁才走。我从小就经常来看她,应该问题不大。”引楠安慰她。

麻胡同,壁虎胡同,针锥子胡同——-引楠带着他们穿街走巷。那群意大利模特走到哪里找想到哪里,很多人手上已经迅速的多了糖葫芦,风车等东西。另外,按照意大利人的传统,基本上卖糖葫芦,卖风车的女孩子都被他们甜言蜜语的引诱过了。

现在正在几个模特在行进中围攻小翻译的时候,引楠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前面有一个路口,可是他拿不准是应该左转还是右转了。

“老奶奶,能给我指个路吗?。我———”还好在路边坐了一个黑黑瘦瘦的卖T-shirt的老太太。

“你买我衣服,我就给你指路。不买不行。”老太太牙齿都也有了,但是还很会做生意。

引楠和小翻译看看了那些很劣质的T-shirt上面都印着“北京胡同游”。

“那好,多少钱?我买一件。”引楠掏钱。

“2一件,你得买我11件大号的,不然不告诉你——–”老太太又说话了。

“你这是讹诈!!着什么破衣服呀!”小翻译急了:“别理她,这老太太真刁钻。”

“老奶奶,我真的有特别着急的事情。您就给我指个正确的路———”引楠再一哀求。

老太太没说话了,只是指了指堆在小马扎上的T-shirt。

“好,请你给我指路吧。”引楠把25块钱放到老太太手里:“谢谢您。”

“你干嘛信她呀??我们自己蒙也是5的争取率,不就是向左向右吗?”小翻译真不明白引楠的做法,用2多块钱买个路。

其实硬币的2面都是一样的,别人说的话可能是真的或者是假的,但是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或者相信。一般,引楠在这个时候选择相信!

“不找钱了,往右走,出胡同就到。”老太太用枯干满是皱纹的手接过钱,又用那只手指路。

“谢谢——–”引楠带着模特和翻译往右边飞快的走,这个时间会场那边应该已经开始活动。里引楠要求的2分钟,只有5分钟不到了。

傅克拿着麦克风在跟记者媒体致词,中间穿插了很多笑话和幽默的言语,很多人都一边笑不一边鼓掌。但是引楠和模特们还不到,马上5分钟的至此也要结束了。

“完了!!那老太婆骗我们。这不是死胡同吗?怎么出去呀!!”小翻译绝望的叫唤。

引楠满头是汗的看着面前一堵高高的红砖墙。这哪里有胡同的出口呢?

空气凝结了,在周围模特吵闹的意大利语里,引楠听到了推土机的声音。

大概一分钟以后,哄的一声那堵墙带着巨大的烟尘倒塌。引楠一边咳嗽一边揉眼睛。推土机的后面是一片巨大的胡同拆迁以后的广场—-门口停着几辆车的玻璃会场就在空场那一边!

(23)

(正文)
“Aida,你相信奇迹吗?或者制造奇迹的人———”张扬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不时的看窗外,对于屋子里枯燥无味一成不变的景象来说外面的世界是多变的充满激发想象力的因素的。现在他在窗外看到的是绿得发出辆色的树叶,这些树叶在夜里看就是墨黑色的,远没有白天那么可爱。

“我相信奇迹,而且奇迹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Aida笑笑。

正午11点5分,画着“拆”字的那堵老旧的灰红色砖墙在市政府规划局的推土机的外力作用下“哄”的一声倒下。一阵翻卷着的尘土之后,推土机停住了。

“那是引楠他们,那边!!快去通知傅总监!!”和艾马一起等在门外的Lili兴奋的发现推土机后面走出来的人群。

眼睛一直对着观众席推演时间的傅克也看到了引楠他们。他的眼婶目标的转移示意所有的人走到玻璃展示厅的门口,众目睽睽的看着这行人进场。

“打手机告诉引楠,把这个‘马可波罗旅行团’直接从前门带进来,不用走后面了。”傅克小声跟Lili耳语。

在所有人的注视和掌声之下,拿着糖葫芦风车,套上了“胡同游”T-shirt的意大利模特在迷迷茫茫中进了场。一系列的活动按原来的计划进行。

“傅总监的活动创意就是新鲜,让从意大利来的模特从即将拆除的北京胡同区颇强而出!!很有震撼力和美感的创意!!”
“而且还代表了这个品牌在立新除旧的时候进入中国市场,厉害!!绝妙的设计!!”

对着潮水一样涌来的恭维,傅克始终保持职业的微笑,很少说话,或者干脆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我的同事。”

倒是Peter非常满意:“是呀!!这个创意我们全公司集体创意了很久。这样不但可以带领模特们参观北京即将消失的胡同区还可以减少运送模特的大bus对于北京空气的污染,我们采用健康的步行到会场――”

酒会开始的时候傅克找到刚刚把身上的衣满是砖灰的衣服换掉的引楠:“你穿我的衣服很合适。”

“衬衣袖子长了一寸,还有裤子也长了一点。”引楠看着身上的衣服,这件衬衣大概至少也要3人民币。如果不是这,引楠买不起也不会穿这么贵的衣服。太好的衣服让引楠觉得在室内开得太冷的空调低下有些不自然,他还需要适应。

这也让引楠开了眼界,傅克这个虚荣的家伙一活动居然要换3套衣服,刚才演讲一套,鸡尾酒会一套,第3套现在在引楠身上。要不然大概和客户谈话的时候还要换一套。Lili眉毛高挑得说了半天这是修养和国际惯例。但是引楠觉得就是傅克臭美,想在所有媒体面前孔雀开屏,这样上报纸和新闻的时候显得引人注意,炫耀他的富足和所谓的品位!!

这让引楠觉得傅克有些轻浮,但是不得不同时注意到的是那件傅克的衬衣在引楠身上越穿越舒服了。不知道是什么料子,贴着皮肤的感觉很细腻,行动起来也很有型,颜色和质地更是绝佳。

傅克站在一边似乎看到了引楠的心理活动:“怎么样?贵的东西也不见得徒有其表吧。”引楠的脸很红,他立刻觉得自己沉浸在傅克的好衬衣带来的暗爽感觉里很羞耻。让傅克看出来了就更过分。

“还成,一般舒服!!”引楠刚一说完就想把话再吃回去!引楠心想:怎么了你姓引的,傅克是你的死对头敌人呀,疯了吧你!!居然夸他的衬衣舒服。应该刚烈一些地把衣服脱下来扔在这个混帐的脸上,然后裸体走出会场!

但是,引楠自己都知道,他只敢那么想想而已。

“如果这活动出现什么意外的费,Lili有没有告诉过你可以报销?”傅克最后交待了一句,就转身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嗯,也没有什么销,就是22块钱的衣服钱”引楠的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杯子还没有反应傅克已经离开了。

“你可真笨!!多说一点呀。这是傅总监变相的要给你钱呢。”Lili听到引楠只说了那么少,忍不住过来支着:“什么平时吃饭的收据,出租车票现在都可以用上了。报多少给你多少!”

“可是那些钱都不是这的。而且Peter已经答应给我涨工资了。再说,万一-傅克不是那个意思———”引楠胆子还是小。

“大哥,我服了你了!!我跟傅克那么多年了,他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就张大嘴要钱,反正这是公司的钱又不是他的。傅克最喜欢奖励有功的人了,你就别犹豫了——”Lili都快急了,有几个人跟这位引楠先生一样放着嘴边的肉不吃的。

“可是-”引楠不是不想要钱,但是他还是觉得心虚,不是他该得的钱多一分他都觉得今天出门会踩上西瓜皮。要是公开发给他的钱他当然要,但是这么胡乱的报销,他还真不敢。并且万一傅克不是那个意思,自己今天这不是白干了吗?

引楠现在急着要的是面子,男人最好的面子。准时把模特待到已经很有面子了,钱就先放在一边把。

最后在同行小翻译的强烈怂恿下,引楠豪放的报销了25块人民币。果然自己应了傅克写的那2个字:傻瓜!

Aida要从张扬的病房离开,她心里有些轻微的嫉妒张扬,引楠对他那么好。可是她也知道张扬比自己痛苦,感情和爱情在这个时候是对立的东西,很难取舍。

这种感觉就跟2根绳子从不同的方向撕裂你一样,没有暧昧的状态,只有或者傅克或者引楠。

张扬尽量让自己理智的思考,就跟做体一样列出所有可能性:傅克那边太不保险了,但是也许有什么不可知的好东西存在;引楠很保险,他绝对不会抛弃你,除非你选择了去追求傅克

张扬已经在病床上躺烦了,他开始在护士的帮助下学习使用单拐,以便自己至少可以到走走和上洗手间。他的总手机是开着的,但是不知道会接到谁的电话。

下午的时候张扬的妈妈到医院来看到张扬拄拐,哭哭啼啼了半天,因为孩子以后就残废了。张扬无可奈何的安慰她,漏过了一个电话没有接到。那上面显示的是傅克,当然也就是引楠他们公司的电话,但是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张扬是个粗心的人,引楠上班那么久了他从来没有看过引楠的名片也记不得他办公桌的电话。大概就是太熟悉的原因吧。

潜意识里张扬希望是傅克打来的,但是自己也知道可能性不大——-

好不容易把妈妈熬走了,张扬急忙回拨那个座机号码,但是没人接听,只有公司的自动留言系统。张扬看了一眼钟,已经7点多了,过了下班时间。

今天活动以后所有的人回公司开会,他们下星期有一个更大的活动,这是公司自己的宣传活动,投资很大,要依照派傅总监为中心请遍北京所有名人参加的公司形象宣传。广告词诸如:玉树临风的傅总监光芒万丈的带领我们公司――――“

引楠觉得会议室的空调太冷了,一身一身的起鸡皮疙瘩伴着抽搐。

今晚他想去看看张扬,因为大概过几天又要连续加班。至少要给张扬买点什么,引楠在家乐福徘徊了很久,就是没有拿定主意。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张扬喜欢什么了,即便知道自己也不见得买的起。

“先生,最新的手电筒。这种手电筒是采用保时捷车等材料制造。您来看看,我们还有抽奖,只要买一个手电筒就可以参加。促销员吐沫星子乱飞的激情推荐。

“我不需要手电筒。”

“看看吧,我们的特等奖是保时捷跑车——-”

“什么??!!引楠回身。

天已经黑了,张扬还没睡,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子外面墨黑的树叶。手机响了,这是引楠。

“还没睡吧。”

“还没有。你还在公司吗?”

“不,我在你的病房楼下。”引楠笑了笑。

“为什么不上来?傅克不在――”张扬也笑。

“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来告诉你我加薪了。”

“噢,那真好。”张扬对这个消息感觉很平淡。不是不替引楠高兴,而是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高兴了。曾经有一段时间,2个人的事情就跟1个人的一样。

“张扬——-你相信奇迹吗?”引楠沉默了半天以后突然说。

“当然相信。”

“那你喜欢捷豹还是保时捷?”引楠提高了声音。

“捷豹我喜欢,保时捷-”张扬发现窗子外面的整个树冠被照亮了,车大灯的光线刺穿了每一片叶子,比白天还亮,你都可以看见在光线和树叶之间飞舞的夏天小昆虫,这是保时捷的车灯才有的灯光!

张杨用单拐站起来,打开窗户,笑着靠在了窗户上:“你丫从哪里弄来这么2个探照灯式的手电筒,招蚊子呢!”

引楠抱着足有2个汤碗碗口粗的手电筒站在树下赫赫的笑:“我买手电筒得的鼓励奖奖,另外一个手电筒。”

“我就知道你小子也没有开保时捷的命!”张扬在窗户里对外大声喊。

引楠笑着把2个巨大的手电筒插在草坪里,光柱形成一个大大的V字射向远天。

张扬再接通手机:“上来吧。”

“张扬,我就是想问你,你腿好了以后——–我们还在一起吗?”引楠没有上楼,只在手机里说。

(2)

(正文)
“引楠,对不起。”

“你干嘛把手机关了?”Aida坐在引楠旁边的水泥台子上,对面是一片漆黑的标准操场。
“不想让人找着我。”
“那后来怎么又把手机打开了?”
“我也不想完全一个人,觉得手机打开大概——有谁想找我就可以找到。”
“你说的是张扬吧。但是,你没有想到他叫我来陪你。”Aida看见头发把引楠的眼睛盖住了,想帮他拨开。但是被引楠的手挡开了。

“你哭了吗?”
“没有。”
“那就哭吧。”
“我不。”

“那要不然,我走。我坐在这里快1个小时了,你不说话也不哭。我怎么劝你呀。”Aida再无神的看看操场。除了几盏小路灯仍然是漆黑一片。
“你别走。”
“为什么?”
“你在总比没有好。”
Aida笑了笑,觉得这话真的挺对的。无论是在傅克那里,引楠这里,张扬那里,自己都充当的是这个角色。就跟替补队员一样。这3个人脑子里最需要的人都不是自己。

“要不然我给你买包烟去,你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要不然咱们去酒吧喝酒。反正你得干点什么。不能就这么一直在操场看台上坐着。我都快冻感冒了。”Aida推推半天不说话的引楠站起来。

“你失恋的时候都干什么?”引楠的声音闷闷的。
“我,我还没失恋呢。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我还喜欢傅克。”
“我明白了。那你就是一直在失恋。”
“怎么说话呢你———!!”Aida怒吼:“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不是傅克家楼下吗?”引楠抬头看着白色的建外Soho
“对,一会儿咱们就上楼。”
“干什么去?”
“去他家。”

“你怎么还留着这里的钥匙呢?搬出去了是不是就应该还给傅克了?”引楠看着Aida拿出钥匙来开门。
“本来这几天就打算还的。今天排上用场了。”
“你要干什么,Aida?”
“给你出气去,惩罚你的大情敌。他要是在家,咋们就把他绑架了用厕纸裹起来,他要是不在家咱们就把他满墙画上涂鸦,沙发扎漏了。”
“我不去。”引楠夺下Aida的钥匙。
“你怎么没血性呀!!大男人一个。就算帮我成不成,我也恨他!!开一捷豹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是捷豹和手电筒让你选你选哪一个?”
“捷豹!!笨蛋才选手电筒。”Aida笑了起来。引楠也笑了。

“走吧,我不想那么干。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得回去睡觉。”引楠彻底帮Aida把钥匙从门锁里拔出来:“你也赶快把钥匙还给傅克吧。”
“你真是一个好市民,什么越轨的事情都不干。”Aida看着引楠不知道说什么好。
引楠走到电梯口:“一般人不都这样吗?”

“引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傅克那里搬出来吗?”走到楼下的时候,Aida问引楠。

“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屋子和里面的东西了,如果再看我会哭。”Aida根本没有等引楠的回答。
“所以你一直没有把钥匙还给他,就是因为你不想再回那个地方了?”引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嗯。”Aida点头。
“那你?刚才,你不是真的想进去吧。”
“不知道。我开门的时候心里很希望你可以阻止我,幸好你那么做了。
“那这是为什么?”引楠怎么也想不通Aida的逻辑,就跟他也想不通傅克的行为方式一样。
“不为什么。就是为了赌博。”Aida凑近了看着引楠:“一把一把的赌博,我跟傅克在一起就是赌博。我倒要看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刚才跟自己赌你肯定不会跟我进去,果然赢了。”

“你闲得吧。”引楠更不明白了,快步向车站走:“得赶快了,马上就末班车,要不快点赶不上了。”
“我赌你怎么跑都赶不上!!你信不信?”Aida看了一眼手表。
“我不信。还应该来得及。”引楠开始跑起来,一辆车正要进站。
引楠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车站,车没有停就开走了。引楠气得踢站牌。

“我说什么来着?”Aida哈哈大笑:“打车吧,你付钱!!”

他们运气真好,一伸手就拦了一辆1块6的。
“你的手真好,怎么不拦1块2的?”这时候的引楠基本已经忘了自己是一个被抛弃的人,身边只有笑得直不起腰的疯女人Aida。

“别那么使劲笑!!你不怕把自己的脸笑炸了?”
Aida坐上出租车车以后除了笑还是笑:“你看,你看,那公共汽车——”。她指着又一辆刚刚停进站里的公共汽车给引楠看:“这个才是末班车。你刚才跑得太快,我在后面叫你别跑了你都听不见。其实我已经看见末班车被路口的红灯挡住了。”

“师傅,你们别笑了,到底要去哪儿呀。”
Aida这才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跟司机说了自己住的酒店的地址。

“你今晚别回家了。我答应张扬一晚上都陪着你。”Aida看着引楠:“他说引楠从来都是这么照顾我的。而且——张扬在电话里哭了。”

失恋这种事情就跟吃芥末一样,后劲大。那种酸楚的感觉总算涌到了引楠的喉管里,然后是鼻腔。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当他听到张扬哭了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该哭了。Aida用力的把他抱在自己怀里,把引楠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像拍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痛快了。”

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失去自己爱人的心而变成一个孤独的人,引楠算是这其中比较幸运的一个。真的已经很幸运了,有Aida在他就不是完全孤独的。还有些人在这个夜晚是彻底的孤独,比如张扬,比如傅克。

“早上好,艾马。”
“早上好,傅总监。”
“早上好,Lili。”
“早上好,傅总监。”
“傅克,早上好。”
“早上好,Peter。”
“早上好,引楠。”傅克在引楠的办公桌前停住了。

“早上好,傅总监。”Aida正在帮引楠整理领带。

“工作时间,非本公司的员工最好不要———”傅克面无表情。

“我马上就走。”Aida认真的端详了一下引楠:“我给引楠挑的衣服很不错吧。他这么年轻穿你的衣服有点浪费了这张年轻的脸。”

“领带的结太靠上了,跟酒店的服务生一样。”傅克看了看已经面部表情僵硬的引楠。

“说到这个。还给你。我们酒店的洗衣房干洗服务是免费的。”Aida把一个衣服袋子递给傅克。

“这么说,引楠昨天住在Aida________”Lili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女高音的声音已经穿透了整个办公室。

“把办公室里所有的剪刀,订书机都准备好。他们要是打算决斗我当裁判。”Peter对这副总裁Stella使眼色。

今天Aida明显是打扮好了才来的,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夹在2个男人之间的她让傅克的眼神变成了刀子。男人就是这样,别说是前未婚妻,就是自己用过的东西都不希望看到现在放在别人手里。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觉得到充满了火药味。

“不会吧。听说傅总监并不喜欢Aida。”
“那再怎么也是个美女,你想想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睡过的女人跟别人勾搭上了还让他看见?特别是引楠还是傅克的助理——–”

Aida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对傅克说:“我告诉你,你这几天对引楠最好温柔一些。他心情不好,你别伤他的心。还有,这个事你家里的钥匙。还给你。”

Aida走了以后,Lili飞快的窜进傅克的玻璃办公室:“傅总监——”。她皱了半天眉头:“你能不能不打击报复引楠?”

“我是那种人吗?”傅克的脸本来就已经很可怕了,现在更是阴气十足地看着Lili。

“您当然不是。您会给他调部门吗?”Lili吞了一口口水。

“不会。”

“您会想办法扣他工资吗?”

“不会。”

“您会不会在会议上让他下不来台?就跟你以前报复那个分部的经理一样。”

“不会!!!!”

“噢,那就好。傅总监。”Lili突然又想起来:“您不会派他坐火车去西藏和北朝鲜出差吧。”

“绝对不会!!” 傅克斩钉截铁的说。

Lili想松一口气,但是很快就听到了雨前的雷声。

“为了这个星期5的活动作准备,你一会儿告诉引楠把公司成立到现在的剪报都详细看一遍,提取出有用的部分。剪报一共是7年的。还有美国总部那边过来13份文件都要翻译成中文备份一下。我们这边的文件和活动报告也要都翻译成英语,给总部备份。再详细的查一下,1998年到今年的活动第3方费用,我下午以前要详细报告,另外—”

“傅总监,您不是说不报复引楠吗?”Lili声音都嘶哑了。

“没办法,这叫太岁头上动土。”艾马看着引楠桌子上山一样的材料。

“老虎嘴上拔毛。”老中国通Peter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摇头。

“中文那么好,平常开会还非要大家都说英语,讨厌!!”Lili对Peter不辖制管傅克的报复行为很不满。

引楠看着满桌子1人也要干1年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解开领带,大步走进傅克的办公室。

“我跟Aida没有什么?”

“我知道。”傅克抬头:“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有什么困难我们午饭的时候谈。”

“你—”

“你们昨天夜里在我家门口唠唠叨叨的干什么?我开门的时候你们已经下楼了。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我希望你可以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傅克的语气有些生气。

(25)

(正文)
“你从来都不在乎你周围的人吗?”引楠也忍不住了,虽然他发起火来怎么远不如傅克有气势。很少发火的人,大概都是这样,一发火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你,你——–”

还没等引楠那个“你”下面的话说完,傅克就猜到了后面的意思:“你是说我不关心Aida对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引楠痛快的喊了一声以后感到没有成就感。傅克是不是觉得现在在和一个结巴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关心。”

“她从你那里搬出来那么久了,一个人无亲无故的在北京。你从来都没去看过她”

“去看看她有什么用?”傅克从座椅上站起来:“如果她需要的是个人去看看他,我早就去看她了。”

引楠不说话了,他从心里明白一般的人情道德在傅克身上是根本说不通的。这就跟和一个色盲谈论颜色一样毫无希望。傅克可以连最好的朋友路岳的困难都不放在心上,凭什么要求他跟别人施展爱心呢。

“你他妈不配当男人!!”引楠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玻璃办公室外面已经站了一圈的人。
“会不会打起来?”Lili忧心忡忡。
“有可能,引楠那句话那个男人受得了?特别是傅克自尊心那么强,那么自恋一人。”艾马点评。
“那怎么办?”Lili又看把耳朵贴在傅克办公室门上听的Peter。
Stella咳嗽了2声,推推Peter:“总裁,不用趴在门上听,他们吵架声音那么大,全公司都听见了。”
“哦,对。大家不要围观了。都回去工作!!反正在自己的座位上我们也仍然可以监视这里的动向。” Peter倡议。

“我不配当男人?!”傅克果然被惹火了:“你知道男人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让自己成为一个强者!!没有能力的懦夫是不配帮助任何人的!!”傅克说的那个懦夫明显是指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引楠。

“如果所谓的强者都像你那么自私。我宁愿不-”引楠本来好不容易找到的吵架状态被Peter的推门进入打断了。

“好了,好了。引楠,对于任何人来说自身的强大都是很重要的。就跟一个公司一样,你强大了才可以有客户愿意跟你合作。”Peter把手搭在气得胸部一起一伏的引楠肩上,挤眼睛示意Lili把他从办公室里拉出去。

但是无论Lili如何用力,引楠都站在那里跟石膏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Peter意识到事态严重了,引楠是真急了。现在就看傅克的了。

“你听我说,你要说2句。别跟2多岁的男孩子一样。傅克,我们必须从新开始工作。”Peter小声但是有力的对傅克命令。

“都回去工作。这里什么事情都都没有。我没有批准以前,任何这个部门的员工擅自部工作就是撕毁公司的劳务合同。该做的工作必须做!”傅克的语气没有像Peter希望的那样缓和下来,但是无论如何,他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看来局面不会进一步的恶化了。

“Lili帮我个忙。把引楠桌子上那些工作都搬到我的办公室去,对公司我最了解。这些事情我来做。”Peter慢慢踱出办公室自己也去引楠的桌子上拿材料。他肚子大动作笨,拿起来的纸片都回落下去。

“Peter总裁——”Lili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其他员工也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发奋的工作,这个公司里的气氛是敬业向上的。

看见总裁要替自己工作,引楠总算又被软化下来:“那不好——–还是我来吧。”

“要是有些人有总裁你一半的亲和力就好了。”Lili从Peter手里接过资料,帮他搬到办公室。

“引楠,别去管那些东西了。回到你的座位上,我还有更重要的工作给你。”傅克的态度回到了平常。

引楠觉得傅克可以突然变得那么快让他很不适应:“既然那些工作不重要,你为什么刚才让我做?”

“没有不重要的工作!这些归档和备份的工作也很重要,对整个公司。不过那并不是你的工作范围,你的工作范围是协助我,而不是利用私人恩怨跟我作对。刚才给你那些是对你今天上午把Aida带到办公室来的愚蠢行为的惩罚,我希望你清醒过来,遵守公司的所有规定。最重要的上班的时候——–”傅克停顿了一下:“我希望看到是一个全神贯注的员工。你如果因为张扬或者Aida对我不满也是下班以后的事情。”

“总裁,这些资料放在哪里?”Lili对Peter的壮举带着无比的崇敬,语气都酥了。
“嗯,放地上吧。”
“总裁??你不是要——”
“哈哈,那只是做个姿态。总裁的任务就是团结全公司得人心,但是实事应该傅克和引楠他们去干。各司其职。”Peter很得意。
“老油子!!”Lili眼睛斜了半天。

Aida送了些无锡排骨去给张扬吃,也是去跟他交差。

“多吃点,可以帮你长脚踝上的软骨。卖排骨的说吃什么长什么。”
“不对吧。我吃排骨也是吃上面的肉,谁吃骨头呀。”
“那你吃完了肉也把骨头舔一舔,咬两口更好。”
“呃,好。我怎么觉得我像狗了”

“引楠还好吧。”张扬总算吃完了也舔完了所有的骨头,连盘子都舔亮了。

“嗯,他还可以。哭了一下就应该没什么了吧。”

“谢谢你。幸亏有你。”

“不谢。你呢?”

“我还好。其实我不想那么快就跟他分。但是我不能再继续享受他对我好了,那不公平。”

“我懂。”Aida按了按张扬的手,觉得他也可怜。凡是爱上傅克的人都可怜。

“你怎么样?”张杨问。

“我在找房子也在找工作,都不好找。”Aida笑笑。

引楠并不厌烦没完没了的工作,特别是这几天,他几乎是连夜的加班,回家也就是洗个澡换件衣服又到了办公室去。现在回家对他来说是种折磨。等着一段忙完了,他也打算去找个房子和张扬分开。有的时候他也会给张扬打电话闲聊,但是每的时间都很短。张杨告诉他,傅克自从上去了医院以后就没再去看过他。引楠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怪怪的,说不出来。

在公司的推动下,各种主流非主流的报刊杂志上都是傅克的照片。把策划总监变成商业明星的行动彻底启动了。然后就是一系列的电视访谈,和记者邀请会。引楠这几天打确认电话打得面部肌肉都僵硬了。

张扬的病房里不停的给送来上面有傅克照片的报纸。一个值班的护士还猛然想起那天曾经看到瘸腿的张扬和这个男人很亲热。

最大的一活动安排在星期5,大约有7多个记者参加的大型记者访谈会。还有很多特邀的与主体人物有关的朋友和生意伙伴出席,其中当然包括庞洁和路岳。

“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的会场你还有很多工作,回去吧。”傅克和引楠是公司剩下的最后2个人:“别忘了,明天要穿全套套装,这活动跟上那个不一样,不是穿一件衬衣就可以的。”

“我也要吗?”

“当然,你也要。”

“可是我没有。”引楠有些不好意思:“套装都太贵了,没有3拿不下来——-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了,我好去借一套。”这话说出来很尴尬,不过对于月薪只有3,千的引楠来说不得不说。

“要不然,明天我就不过去了,让Lili替我。”引楠觉得女人真好,看着平时钱很多,但是却不用跟男人一样一开始上班就必须负担好几千块钱的套装。

“跟我回家吧。我借你一套。”

那是张扬曾经坐过的副驾驶座,但是引楠并没有想到这些。只因为单纯的觉得和傅克之间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隔阂,所以他坐在了车子的后排坐上。

“你坐在后面,我就像是个司机了。”傅克笑着发动车子。

“你为什么要借我衣服?”
“因为明天的活动我希望你也在场。虽然我知道你讨厌我。”
“你不解雇我了?”
“我说过了,必须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再接受你的辞职,不是解雇。”

那个问题的答案引楠早就知道了,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还不离开公司的原因。当一辆车子把你逼到了悬崖边上的时候,唯一的求生可能就是对着他冲过去。

有些道理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就因人而异了。“我知道你说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但是我不会那么做。”引楠响了相对傅克说。

“为什么?”前面有个红灯,傅克刹住车。

“因为如果那样的话,2辆车都可能受伤。我不愿意看到2败俱伤的场面。”

红等过了,傅克又开始加速:“我还以为这段时间可以让你的性格变得坚强一点呢。”

“你每开车回家时不是只走一条路?”引楠的问题让傅克楞了一下。

“对。我走的这条路是最近也是最快的一条。”

“所以你都忘了,到达同一个目标不只有一条路。”

傅克又刹车了,这不是因为红灯,是因为引楠的话。
“可是那些路都要浪费很多时间和汽油。”

“如果那样可以对我周围的人好的话,我不叫他浪费。”

傅克又很快的恢复常态继续开车。他们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不得不承认,引楠的话让傅克多少有些触动。傅克感觉到他需要引楠这样一个和自己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的人在身边,不然也许自己真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知道那些路边的灌木丛是干什么用的吗?”傅克的语气很平和,车子已经快开到建外SOHO了。
“不知道。为了保护环境,或者防止有人横穿马路——–”引楠不明白傅克跟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都不对。是为了降低车大灯的刺眼程度,不晃着司机的眼睛,是遮光板的作用。”傅克说着话慢慢的把车子停进了地下车库。

跟车库的门一样,傅克衣柜的门也是用按键和遥控板控制的。引楠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衣柜,这大概就是外国人说的那种walk-in
closet。所有的套装都被挂在2,3根金属的可以左右移动的展示杆上。地下是一排一排的鞋。衣柜四周都是专卖店才用的白色射灯。

“这些衣服都很贵吧。应该不是国内买的。”
“买不到好的套装,真正好的套装都是定做的。”傅克挑了一件递给引楠。

“我觉得用不着,太浪费了。”引楠没有接那套,自己挑了一件看起来最普通的。

“你不是说如果对周围的人好就不叫浪费吗?”傅克笑着说。

“你刚才告诉我的车大灯和挡光的灌木丛是什么意思?想说明什么?”引楠从衣柜里走出来,他还是觉得很别扭,说不出来的不自然。如果不是明天就要活动,他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来傅克家站在他的衣柜里。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一个知识而已。”傅克从衣柜里走出来。

“你那是炫耀!!”

“对,知道的人就是要跟不知道的人炫耀。快换衣服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公司。我还可以跟你炫耀很多关于商业的知识。”不能说傅克现在已经完全赞同引楠,但是他很佩服这个年轻男孩子独特的性格。说实话,不能只走一条路的说法让傅克惊了一下,但是遮光树的说法只是他临时想来填补自己的面子的。其实什么东西现在都遮不住引楠的光了,傅克觉得这个一般的员工让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具有挑战的刺激。这种感觉很多年都没有了。

引楠气呼呼的把衣服换上。不过,回去的时候他没有坚持坐在后面。那是因为他觉得换了好衣服的自己会让傅克看起来更像司机。

记者招待会场外已经车水马龙,引楠的任务是负责登记和欢迎记者媒体。这些人很多现在已经和引楠非常熟悉了―――那“马可波罗旅行团”的活动带领模特走进场的内向助理。

“引先生,门外有个人不是记者,也要求进来。”一个穿西服的保安过来跟引楠汇报。

“我去看看。”引楠觉得也许是某个忘了带请柬或者记者证的记者,自己也许应该帮助他入场。

“栗春来!!!”虽然已经隔了相当的一段时间,但是引楠没有忘了他的名字,这个人给人的印象很。比起上在钱柜看到他,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不是记者,但是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栗春来在跟门口的警卫和保镖交涉。

“你也认识傅总监,对吗?”引楠连忙过去问他。

“嗯。我认识。”栗春来听到引楠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开始非常可爱的微笑。这个微笑告诉引楠他并不记得引楠是谁了。

“让他进来吧。他是傅总监的朋友。”引楠对警卫说。

“不行!!”警卫看了一眼栗春来的牛仔裤,也很为难:“他这衣服不能进去。”

“算了,那我不进去了。”栗春来觉得警卫的阻止让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你在门口等一下——–等我一下。我给你找件衣服去!!”引楠忙不迭的跑道里面去,他1%的肯定这个人就是燕子!!!

傅克已经开始致欢迎词,人太多,引楠费了好大的力气找到庞洁。

“有个叫栗春来的在外面———我要套衣服”

没等引楠说完话,庞洁一把拉起他奔到门口。可是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人呢?”引楠问警卫。

“走了。”

“去哪儿了?”庞洁也问。

“不知道。”警卫摇头。

“先别告诉傅克这事儿。”庞洁对引楠说。

引楠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不告诉傅克。只是从庞洁的话里感觉出来,这个燕子是个对傅克很重要的人。但是,这再一出现而又失去消息。什么时候才可以再此看到他呢?北京太大,人太多了———没有任何查找的线索,什么都没有。

(26)

(正文)
只有拥有至少1平方米的空间,一个成年人才有可能正常的存活。孤独是一回事,必须要有的距离感又是一回事。自从那天看见栗春来以后,引楠觉得这个人和傅克的,甚至和自己的生活有某种特殊的联系。但是他就跟电影明星一样,你即便可以看见他的任何一根头发,电影一完他就消失。然后你会感觉到他的支离破碎的传闻在朋友和媒体之间散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下一部电影又来了,但是电影再结束的时候,这个已经非常鲜活具体的人就又没有了。

记者会完了以后,公司决定给所有员工放一天假,连着一个周末。一共可以接着休息3天。

虽然满脑袋都是关于燕子的疑惑,但是引楠的当务之急是找房子,眼看张扬过几天就要出院了。既然决定要分手就不应该有任何的拖沓,这只会让2个人都痛苦。

Aida找到了一份双语幼儿园的工作,是教2,3岁的小孩子英语。第一试讲就安排在引楠休假这天,他们说好了在试讲结束以后一起去看房子。

好不容易可以睡一个不上闹钟的觉,可是引楠的生物时钟让他准时7点就醒了而且再也睡不着。一边慢条斯理的吃早点,引楠一边翻开手边的报纸――――6月18号,快到端午节了,到卖粽子,还有欧洲杯的新闻。

这个日期让引楠突然间想起张扬说今年是猴年,6月18到7月15是马月。所说的猴年马月是可以把所有未完成的愿望都实现的一段时间。张扬对于这种东西都很有研究,他说过每一种血型都歧视另外一种血型。张扬是AB型,他歧视A型血型的男人。就为了这个引楠一直骗张扬说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血型。其实引楠就是A型的。而按照张扬的另外一个理论,A型人就是喜欢AB型的。

想到这里引楠笑了,真的都被张扬说中了。想来也许傅克也是AB型,AB型的人只喜欢他们自己或者和自己接近的人。

引楠到幼儿园虽然不算晚,但是Aida看来已经试讲完了,一个人坐在转椅上用一块纸板扇扇子。

“试讲怎么样?”引楠发现Aida的神情少有的焦躁。
“一塌糊涂!!我都不知道最后院方为什么还是跟我签合同。”扇子的扇动频率在Aida手里加快:“我今天才算见识了!!还有比傅克更没人性更难缠的人。”
“什么人?”
“小孩呗。我就不明白了!!那些爹妈也是,2岁多的孩子非要送来学英语——-”Aida睁大眼睛抱怨:“你说什么他们都听不懂,还拿苹果砸人!!”

引楠很快注意到Aida腿上一大块一大块的红色椭圆形的肿块。说到这里,Aida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就有一小女孩怎么说都不听,一直拿桌上的苹果砸我—-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拿苹果砸她?”

“那好吧——-”引楠看着愤怒的Aida想了半天“可是你要是打了孩子,人家家长大概—”

“引楠我发现你果然笨!!我说什么你还真信!!”

“嗯?”引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我这腿是草地里的蚊子咬的。”Aida大笑起来。引楠也跟着傻笑。

“我刚才刚刚面试。院长问我如果怎么才可以让2,3岁的小孩子接近你。你知道怎么做吗?”Aida问引楠。

引楠摇头。

“跪在地上跟他们说话,不让他们觉得你很高,有压迫感。他们喜欢跟他们一样有童心的大人。每个人都喜欢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女人喜欢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人类喜欢养长得像某种人的猫狗———”Aida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教育孩子的心理学。

引楠早就发现每和Aida在一起的时候都不用发愁没话说,她总会找出各种各样的话题来让你笑,也会给自己取乐。如果真的有什么人是天性乐观的话,大概就是Aida这种了。

“Aida,我在想—–反正我们都要找房子,不如找一个很多间的房子来分担。”

“不行!!那多不方便!!我要是交了男朋友,怎么带他回家呀。”Aida立刻摇头反对。

“男朋友?你留在北京不是为了给傅克机会吗?”

“不!!错了!!”Aida很认真的用食指压住引楠的嘴,眯起眼睛笑:“我留在北京是为了给我自己机会。”

“我想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所以从医院出来找你。”张扬站在建外SOHO凹凸不平的草坪边缘,还柱着拐。

“什么机会?”傅克穿着晨跑的衣服和白色Sneaker。

“我跟引楠分手了。等我出院以后,我们就不会再住在一起了。我想把房子留给引楠,现在房子不好找———”

看见傅克没反应,张扬继续往下说,他从来不希望拐弯抹角:“还有3天,我妈就接我出院,我先回家住。到时候我就没法来看你了。所以我想今天来看见你。”

“就这样?”

“就这样。”张扬点头,他真的只是想来看傅克,见到了傅克以后要说什么干什么他全都不知道。就跟他觉得自己爱傅克一样,爱的是那部分,到底怎么个爱法,张扬根本就没有想过。已经被热情冲昏了的头脑容不下理智。

“吃饭了吗?”傅克说。

“没有。”

“走吧,也快中午了,我带你吃饭去。”

这家舞蹈学院后街的傣族菜餐馆大概只有傅克才会知道。张扬喜欢这种感觉,傅克从来不跟他商量。去哪里吃饭,吃什么饭?这些平常的约会需要烦心的问题在傅克这里都没有。他问都不问的直接带张扬到了一特别的地方,吃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一切都很干脆,不用操心。

“你吃不吃辣的东西?”傅克看着菜单。

“我特爱吃辣!但是现在大夫不让我吃。”

“那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赶快决定一下。”傅克才不管张扬吃了辣菜伤口会不会痒,他现在要点菜,需要的只是一个决定而已。

“那我就吃!!”

傅克笑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张扬是个不顾后果的人:“你和引楠还真不一样。要是他――”

“要是他一定会说———‘都成’。”张扬把话接过去。傅克没有笑,他想起什么都让别人做决定的引楠,想必这张扬和引楠得分手也是张扬提出来的,而绝对不是引楠。

傅克飞快的点了菜,都是和自己口味的,他根本没有问张扬的意见,问了也没用,张扬还从来没有吃过傣族菜。

“你为什么要跟引楠分手,他对你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想找那么好的人不容易了。”傅克尽量摆出一种局外人的姿态来说话。

“那你为什么放走Aida?她不是也挺好的吗?”

“我还真有点后悔了。其实有她在家里也不错———”傅克看着凉菜被一样一样的端上来,清描淡写的敷衍张扬。

“我跟引楠分手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张扬有些不高兴。他觉得傅克不认真,而这是一件应该认真对待的事情。

“我挺认真的,你别这么说话。”张扬觉得有些委屈:“自从看见你那天——–我觉着自己这2年都白活了。我想要奇迹。”

“我创造不了奇迹,你要找的男人是上帝。”傅克看都没看张扬,用筷子夹了一根菜叶放到嘴里嚼。

谁也受不了在表露真心的时候受到如此的怠慢,张扬觉得心里特难受。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最快的速度住着拐离开饭馆。

脑子都被雾气充满了,张扬什么都不想的往前走,鼻子那里越来越酸。他长怎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大概乱走了5分多钟,张扬突然意识到:不行!!这么走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他转身往后看,心里暗地希望傅克在后面追上来。但是没有!

“你怎么不追我去呀。”张扬鲁莽的把单拐扔到一边,一屁股坐下,拿起一杯茶水往自己的喉咙里猛灌。

“你这不是自己回来了吗?”傅克忍不住笑:“菜都上齐了,吃菜吧。”

张扬看了一眼子眼前的盘子愣住了,那里面每样菜都放了一些,他才想起自己这边的茶杯也是慢的:“这你给我夹的?”

“嗯,还有谁?”

“你怎么知道我还会回来?”

“不知道。我蒙的。”

“那我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本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追你了。”傅克又给张扬倒了一杯茶:“我刚出这饭馆门口就看见你回头看。”

傅克笑着继续往下说,张扬那张臭脸让他兴趣更大了:“我就想‘这小子估计改主意了。’于是我就重新回来坐在这里等。”

“我操!”张扬已经生不起气来了:“你丫———”

“反正我追你这个激愤的残疾人也不需要跑几步。”

“那我万一打车走了呢?”

“别看太多电视连续剧,什么跟着车追那都是假的。”傅克被张扬这么一闹也严肃不起来了:“旧北京这到哪里都堵车的交通,你上什么车这个地方也开不动。我照样1分钟以后再出去找你,你还在红绿灯那里呢。”

“你丫总算说话象个活人了!!”张扬看着傅克。

后面的事情可以预料,张扬出去遛了一圈已经饿疯了,大口的吞吃一切可以吃的东西。他知道光生傅克的气是气不饱的!

饱餐了一顿以后的张扬跟着傅克走出餐馆。

“你可真能吃。一人儿把那个鱼香茄子都吃了,我连味儿都没尝到。”傅克半真半假的抱怨。

温热的嘴唇碰到了一起,傅克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扬这小子会那么猛,当街搂住他的脖子接吻。喘息和带着激情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一起,已经管不得有没有人围观。

“知道鱼香茄子什么味儿了吧。”张扬的手没松开,只是把嘴唇稍稍放开看傅克的反应。

“你嘴唇真软。”张扬继续努力的挑逗傅克。

2人嘴唇和舌头再一碰到一起的,用手钩住傅克的脖子的这个强制动作已经不再必要。隔着2层裤子,他明显感觉到傅克下身硬硬的勃起。

(27)

(正文)
那东西真的是非常硬了,硬得硌疼了张扬的大腿,位置稍微有点偏,这大概是傅克还穿着晨跑的宽松裤子的原因。张扬心里升起一种自己的勇气和魅力得到了肯定的强大喜悦。

傅克轻轻的把张扬从身边推开,但是张扬明白这是欲推还就,坚决不肯把自己的大腿和那硬物分开。

慢慢的那硬物开始震动,随后发出悦耳的铃声!

傅克从宽松的运动裤前口袋里掏出手机:“喂,—哦,好,我马上就到。”

此时的张扬面部已经呈现出猪肝的颜色。

“你能自己回医院吗?我有点急事要马上去一趟。”傅克急匆匆地走到路边拦车。

2辆出租车几乎同时停下。傅克推张扬上了前面那辆,自己上了后面那辆。

“再给我到打电话。”傅克习惯性的说完就关上车门。

手机立刻响了。傅克不耐烦地接起来:“张扬,我也没让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呀?”

傅克看着张扬打开前面那辆车的车门拄着拐开门下来。

“你有什么事?我还要赶时间———”

“咱门换车吧。我这辆是1块6的,你那辆1块2我身上钱带得不多——–”张扬今天第一说话含糊。

换了车以后,傅克看着前面排队的车龙就着急:“师傅,要不您让我开车吧。”

“那哪儿成?你有本儿吗?开过车吗你!!你这小子还真逗。”

“有本儿,交通队呢。”

“怎么扣的?哈哈”司机乐了。

“嫌疑偷车还有超速,恶性违反交通规则。还有对警察不尊敬———”傅克眼神锐利的看着刚才还不紧不慢的司机。

“兄弟,你说清楚了。你是偷车还是劫车?”司机脸上出了汗水。

车子还没开到医院,张扬就要求司机停车。他不想就这么回到死气沉沉的医院里。刚才还让张扬喜悦的硬物,现在成了分开他和傅克的罪魁祸首。张扬觉得有些挫折感。这让从小就很少被人放羊的他觉得今天意外的不幸。于是,他也掏出自己身上的“硬物”,拨了一个电话给Aida。

“是张扬。”Aida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又看引楠。

“别告诉他我跟你在一起。”引楠在Aida接手机以前嘱咐。

草草的敷衍了2句,Aida就把那个电话给挂了。引楠却比Aida对这个电话还认真:“他遇到什么难题了是吗?”

“嗯,大概吧。”Aida撇撇嘴:“不过他没有具体说。我想大概是跟傅克有关的。”

“要不———你去医院陪陪他。”引楠并不知道张扬今天从医院里逃出来的事情,Aida也不知道。

“不行———我一会儿跟2家人约了要去看房。”Aida突然说:“引楠,我觉得如果你今天去医院看张扬,大概是个好机会—–”

看到引楠还在犹豫,Aida补了一句来坚定引楠该去的必要:“你刚才不希望让张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怕他误会吧。其实你心里还是很在意他。”

“可是,他现在需要的人并不是我——-”

“别犹豫了,引楠,这是个好机会!!他都需要我,还不需要你吗?你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张扬的心挽回来,去医院吧!”

“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就是要趁人之危才有机会成功呀!!你怎么就那么面呀!!”Aida都急了:“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就给我去医院看张扬,现在不用去”

“为什么现在不去?不是要趁人之危吗?那就要抓紧时间!”引楠又不明白了。

“你要显得自然一点呀。你———你不能真让张扬看出来你是在趁人之危呀!!你———你要显得自己想张扬了,才去看他的!!现在张扬肯定满脑子都是傅克,哪里还有你?你要等他凉一会儿再去。”

“Aida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笨??在这些事情上。”

“没错!!你笨得让人伤心你!!”

下车以后的张扬没有一点回医院的意思,他怎么都承认不了失败。本来想去Aida那里坐坐,说一些有关傅克的话题因为自己现在虽然离开了傅克,但是脑子里对傅克的意识仍然挥之不去。Aida没有答应他,他知道这很正常,Aida并不想说和傅克有关的话题。张扬很清楚自己的自私,就象个被惯坏了的小孩,有的时候孤独和欲望可以让他作出一些强人所难的事情。而这种欲望是不可抑制的。他为了引楠抑制过一段时间,直到球场那天他才意志到自己在乎的只有傅克。引楠让他下场的时候他听到也看到了。但是证明给傅克看的决心完全盖过了他对引楠的歉疚和关心。这就是集藏在张扬血液里的欲望,引楠的血里没有这种欲望,但是傅克有!!

路边一个卖会唱歌的玩具兔子的地摊吸引了张扬,他粗暴的拿起一只兔子捏耳朵拍屁股:“这出声儿的按钮在哪里?”

卖兔子的在照顾别的客户,没有搭理张扬。

几乎找遍了粉红色兔子全身,也没有发现控制音乐的按钮在哪里:“给我唱歌!!不然我砸了你丫的!!”心情不好的张扬对着兔子撒气。

兔子尾巴一扭开始唱歌,日语的!张扬吓得把兔子扔在地上。

“我可以用怒吼让一只玩具兔子唱歌,我就一定可以创造奇迹。”张扬自言自语只后,突然得到了启发,拄起拐飞快的跑到路边,他要去找傅克!!今天一定要让傅克给他一个答案。

“神经病吧,这瘸子什么医院跑出来的?!没见过声控的玩具,把自己当上帝了。”卖兔子的骂了一句收起在地上唱歌的兔子。

建外SOHO白色的楼群里,张扬的信心更加坚决,他要在傅克的家门口等待傅克,这种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今天他一定要第2见到傅克!

“电梯维修。麻烦你爬楼吧。”一个修理工看着拄拐的张扬。

这根本难不倒张扬,运动员的体质和对傅克的热情让他觉得拄拐上5层楼不算什么。就算是上天对他感情的检验好了。

好不容易上到了傅克那层,他按了门铃确定了傅克不在家。慢慢的扶着墙坐在门口的地摊上,张扬觉得这样更好。等到傅克回来看到他在灯,大概效果更好。把单拐像一把步枪一样横架在膝盖上,摆好了姿势的张扬累得睡着了。

“爸爸,这个要饭的瘸子为什么坐咱们家门口?”一个稚嫩的童声惊醒了张扬。

“你找谁呀。”那个大人和孩子一起看着姿势威武的残疾人张扬。

“这不是傅克家吗?难道他把房子卖了?不可能呀———”张扬觉得自己还在做恶梦:“这门口的地摊和门铃都是一样的。”

“您是不是找错楼了,我们这里的内装修都是完全一样的。公寓化统一管理,这个地毯和门铃的清理和维系都是物业管的。”那人笑了笑。

“这几号楼?”

“6号。”

“噢,对不起,我错了,我找9号楼这层的人。”张扬满脸大汗的拄起拐往楼梯口挪动。

“别走楼梯,电梯刚刚维修完了。你可以用电梯了。”那男人还真不错,看见张扬腿脚不方便立刻提醒。

“刚才,还没有修好。”张扬无比尴尬,只求赶快离开。

“爸,这人真厉害,一个瘸子还爬楼那么高。”小女孩看着张扬的背影。

“大概是追债的吧——不然谁有那么大毅力坐门口等?”那人合理的推测了一下。

从来没觉得有电梯是如此的舒服和迅速,看来现代科技还是好,特别是你的腿瘸了你就更知道现代科技的好了,让那些返璞归真的人见鬼去吧!!张扬在下降的电梯里幸福得不成!!

“怎么又是你??!!”张扬在9号楼里也看见了刚才的电梯修理工,那种感觉跟见了魔鬼一样。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我维修到那里你跟到哪里。”那个修理工也觉得自己见鬼了,还是个瘸鬼。

“你就不能先维修别的楼吗?”张扬可不想再爬楼了。

“我顺着检修下来,6,7,8,9。为什么要先维修别的楼?”

“你们不照顾残疾人和胖子呀。”庞洁和傅克这时候正从地下停车场上来,看到和维修工说话的张扬。

“不照顾。这小子有的是力气,刚才就自己上了6楼的5层。胖子,自己减肥吧。”修理工很强硬的在电梯上挂上了维修的牌子。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回医院上哲里爬楼玩。”傅克对张扬小声的说话。这让张扬觉得那个楼没白爬,现在又重新浑身是力气。

“找你有事儿。”他看着傅克的眼睛回答。

“庞洁,我和张扬爬楼先上去了。你自己慢慢来。”

“等着傅克!!等等我。”庞洁是真够慢的。傅克带着张扬已经爬到5层了,但是看不到庞洁的人,只能听到庞洁在说话:“姓傅的!!是不是哥们儿!!等等我。”

“你在哪层呢?我这里听你说话还是很清楚的。”傅克扔了一包面巾纸给张扬擦汗,自己掏钥匙开门。

“我在2层呢。我说话当然底气足了。别看老子跑得没你们快,老子练过东方不败的千里传音!!”

“你还真跟得上我的步子,够厉害。”

“你得腿脚也不错,每天早上都跑步吧。”张扬也夸夸傅克。

“你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傅克笑着递给张扬一杯水。他愿意看到可以跟得上他的脚步的人。张扬让他觉得激情十足,所以格外的心情好:“你不错!!挺厉害的。找我什么事儿?”

“我想出院以后跟你住一起。”张扬也不拐弯抹角,他知道傅克是个聪明人,你最好有什么就直说。

“不行。”

“我可以付给你房租,就算租你的房子。别太贵了就可以。”

“我不出租。”

“没商量吗?”

“没商量。”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有什么人可以跟你每天在一起吗?”

傅克想了想:“有!!但是不是你。”

张扬彻底没指望了。他紧紧咬住嘴唇。

“我送你回医院。”傅克打开房门,庞洁一下子栽倒在他身上:“哎呀,我的妈呀!!你买那么高的房子干什么。”

“庞洁我送张扬回医院,你在家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傅克看见电梯已经维修完了,就把张扬领到门口。

“我不去!!!我就在你们家等你!!这辈子我都不下你这个楼了!!!上来一趟真他妈的不容易!!”庞洁正拿着个大杯喝水躺在沙发上喝水:“快点回来。咱们还要商量路岳那事儿呢。”

张扬一句话没说的被傅克带上了捷豹,现在这辆车只有晚上警察不多的时候傅克才敢开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傅克看了一眼脑袋靠在玻璃上的张扬。

“还有什么说的吗?”张扬第一知道了失败是什么滋味,而且来得那么干脆。

这时候引楠也在去张扬的病房的路上。

(28)

(正文)
“你的左腿疼不疼?”傅克扶着方向盘看了一眼张扬。

“嗯。”张扬含糊的支吾了一句。他知道傅克这样的人即便拒绝你也不想把局面弄得太惨烈。这个狡猾的家伙希望的是张扬自己退却。

本来不觉得什么,被傅克这样一问,张扬倒觉得左腿针扎似得酸痛起来。因为刚才上楼的时候太快,右腿基本还使不上多少力气,所以基本身体的重量都是放在了健康的左腿上。现在连小腿上的肌肉都跟着神经质的酸楚。张扬不自觉地把眉头皱起来,今天是心理生理的双重失败。

“我来扶你下车吧。”傅克稳稳的在医院门前的停车位停下车子,帮张扬推开车门。

“不用你!”张扬在心里嘀咕,嘴上没说出来,还是被傅克半拉半抱的弄下车。

“假慈悲!!”张扬心里又想,但是这嘴上也说出来了。

“怎么着?还是我抱你上去还是自己上楼梯?”傅克看着医院的楼梯发笑。

“你抱的动我吗?我可不轻啊!!”张扬被傅克架着还理直气壮。

“那好我抱不动,你自己上去!”傅克冷不防的的放手,弄得张扬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用单拐支住自己的身体。因为张扬这个小子放狠话的时候还把自己身体的重心都依在傅克的肩膀上,所以傅克料定张扬心里觉得“傅克不可能真不管我。”这让傅克觉得好玩好笑。看到张扬站在那里一脸被欺负的黑气,傅克心里更快乐了。他努力忍住笑看张扬的反应。

“你抱不动我可以背我!!我什么时候让你丫放手了!!”张扬看出傅克在耍弄他,越来越无理取闹。

“背着抱着一样沉。我抱不动你也背不动。再说让你骑在我背上有损我的形象。”

张扬眼睛里冒火:“姓傅的算你狠!!”

傅克看见张扬果然拄起拐艰难的上楼,就转身走开:“爬快点。我坐电梯上楼等你。”

已经辛苦的上了好几节台阶的张扬这才目瞪口呆的意识到医院的电梯在楼的另一侧,而且自己今天爬楼太多已经变成强迫症了,看见楼梯就想爬!

2人从医院的电梯出来,傅克一把抱起张扬走到了病房里像扔麻袋一样把他连人带拐扔到床上,自己开始掸袖子上的灰。

“我走了。你运动了一天也该累了。”

“你等等。”张扬从床上支起身体坐平,拿出那个写满早日康复的纸筒:“这个是不是你寄来的?”

“不是我写的,你应该知道引楠才会干这种事情。”

“我知道纸上的字不是你写的。但是这个傻瓜应该不是引楠的署名吧。快递从你们公司发出来—-”

“那2个字是我们公司的秘书写的。”

“别掩饰了!!我年轻但是我不傻。肯定是你寄的。你什么居心你!!”张扬震得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傅克嘴歪歪的笑了下,做到张扬旁边:“我只是告诉你谁才是真正体贴你的人。大概你和他时间长了就把这种关心变成空气了。”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引楠对我好。”张扬的嗓子有些哑:“我对不起他。但是我没办法。我喜欢上你了。”

“你喜欢我哪儿?”

“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你所有和引楠不一样的地方——-”

傅克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他只好草草敷衍:“那你2年以后也会把我当空气的。”

“先给我2年接近你的机会!!你怎么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张扬的柠劲儿又上来了。

“不给。”傅克也不是好说话的主儿。

“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是我们公司员工引楠以前的情人就不行。我有兔子不吃窝边草原则。”

心里一阵急促的抽搐和疼痛,张扬没想到失败的感觉如此令他难受。就跟低气压下胸口的郁闷再加上一阵阵清晰的疼痛。他哭了,泪水打湿衣服,嗓子里发出喘气的声音,胸部一起一伏。这太难受了。

“你在这儿?为什么不进去?”傅克在走廊里看到引楠:“张扬哭了。”

引楠脸上的惊讶把傅克弄得不知所措。

“你把他弄哭了?!!”

“进去看看他吧。”傅克的声音近乎于无情的冷静。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大步走出医院。比起张扬来,路岳的事情更让他烦心。不过这2件事情有一个共同点:不帮路岳就会让庞洁看扁他,张扬哭了引楠也会更恨他。傅克现在总是面临一颗石头打死2只鸟的境!

“你怎么垂头丧气的?见着张扬了吗?还是”Aida一看到引楠到酒店里来找她就知道又是出问题了。

“见到傅克了。”

Aida倒吸一口冷气:“他怎么也在医院?”

“不知道。我看见他和张扬从那个捷豹里出来就没有进病房。”

“你就一直没有进张扬的病房?”

引楠把脸从Aida关心的视线里移开:“没有。我一直在张扬的病房外面等到他的哭声没有了,护士告诉我说张扬睡着了,我才回来。但是我没进去。”

看来引楠是真的不会趁人之危的,Aida半天没想好怎么宽慰他,几欲言又止。

“傅克怎么是这么一个人?!!他就真看着别人哭自己完全无所谓?”还是引楠先说话的,那句话里带着不理解和愤恨的情绪。

“我也不太知道了。以前我以为我知道——-”对于引楠提出的问题Aida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是她还是觉得应该尽自己的所能把引楠从现在的情绪里拉出来:“嗯———我以前去过一个地方。那里的女人都特别好客也爱交谈,但是男人都沉默寡言不善交际。后来当地人告诉我那里人以前都是放牧的,男人出门一下子就是半年,一个人带着牧群走很远,所以养成了不说话的习惯。但是女人们带着孩子在村子里因为怕孤独就经常来往,举行各种聚会。时间一长,男人们会觉得话少的男人是好男人,他们那么要求自己的儿子也以身作则。但是当地只有热情爱说话的女人才会在村子里受欢迎,于是女孩子的美德就是爱说话。这种性格子子孙孙的传下来,即便现在那个地方的早就不放牧了,但是仍然有放牧时候性格习惯的遗留。”

引楠带着困惑看讲故事的Aida,暂时的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解了出来。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每一种性格都有它形成的原因。人们受过去的事情的影响远远要比意识到的大。有的时候大概在你下意识的时候,你就受以前的事情的影响了。我敢肯定傅克不是坏人,但是现在他做的事情我也不可理解。就跟我连他为什么跟我商婚我都没有弄清楚一样。”Aida自嘲的笑了笑:“亏我还是一个心理学的高材生呢—–”

“你既然那么有经验,我是说心理学。为什么不像分析2,3岁小孩子和那个地方的牧民性格一样去研究傅克的心理呢?”引楠说这个话的时候有些激动。他想起了栗春来。对于傅克的古怪性格引楠也一样感兴趣,虽然恨但是感兴趣。自从误打误撞的那天面试,他就觉得傅克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引楠对这个怪人的好奇心里带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想了解傅克,虽然还弄不清初这是为什么。

“我太爱他了吧。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感情就会让我把以前学的心理学教育学都忘光了。”Aida做鬼脸给引楠看:“你没有听说过恋爱里的女人IQ低吗?我是个女人呀。”

“你—–是不是怕知道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怕看到傅克的痛苦,因为你爱他。所以你无法去分析他。”引楠慢慢说出了Aida藏在心里的话。

这话让Aida惊了一下,没有想到引楠会看到自己语言后面的潜台词。

“引楠,你有心理学的天赋。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比张扬复杂。你会去想和分析,但是张扬不会。”

“不是。我只分析我关心的人。我希望弄清楚为什么。要不然就会连自己为什么失败了都不知道。”

“这么说你每失败都是很清楚为什么的?”Aida一下子觉得自己面前这个男孩子非同一般。

“对。我有的时候——–会选择失败。”

“你选的?”

“嗯。”引楠点头:“战略撤退。”

Aida拿起一杯水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引楠,我要给你这个懂得失败的聪明小子一个礼物。”她狡诈的用指甲敲玻璃杯。

几分钟以后,Aida再出现在引楠面前,手里没有拿东西,只在低腰裤子上面斜斜的围了一圈皮质的工具袋。褐色的皮带上面插着各种大小的明晃晃的剪刀和梳子,侧跨上还别着一个小巧的吹风机。她在引楠面前摆了一个性感的pose,拔出吹风机拿在手里像吹枪筒那样吹了一下,恶声恶气地说:“灰姑娘,你的仙女姑姑来了!!”

接着引楠的头被按住,洗发水,剪刀,吹风机,强行的一阵折磨。

“这是什么?”

“我给你设计的发型,前几天杂志上看的。叫欧洲头,也叫方型头。”Aida很满意地看着镜子:“来!!我再给你修修眉毛,可以精神一点。”

“这——–好吗?”引楠被Aida的夹子弄得很疼,龇牙咧嘴。

“好看!!你必须用这种发型才显得眼睛有神,我给你修完眉毛,你就倾国倾城了,别动!!”

“Aida你是不是告诉过我傅克说男人应该用大脑理问题。”

“嗯,对。”

“我想了想,我觉得好男人应该用大脑和心一起理问题。”

Aida手里的梳子划搂在地上。

引楠帮她捡起梳子:“双语幼儿园的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帅哥来了!!帅哥来了!!”艾马星期一一上班看见引楠就跑:“不得了了!!帅哥从杂志上跑出来了,当心伤人!!Lili快逃。”

“引楠,如果哪天傅克把你解雇了,模特公司在我们这栋楼的7层,你一定去试试。”Peter拍着引楠的肩膀。

今天的引楠果然是光彩照人,每走一步都得到很多回头率,在地铁的时候引楠就已经感觉到女孩子们的眼光了,这倒让他的衬衣湿了一圈。

“你的鼻梁原来那么直,还有这个头发简直太合适你的眼睛了。”Lili已经把眼睛粘在引楠脸上了:“怎么一下子就精神了那么多,下换发型记得让我吃就心丸。”

“Lili姐,我还是帮你倒水吧。”引楠其实并不舒服,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浑身别扭。

“不!!不行!!我给你倒还差不多。”Lili用手按住自己的杯子小声跟引楠说:“你这个比傅克那个去年流行的莫西干头好看多了!!”

“莫西干?”引楠不知道原来傅克的发型叫这个,他一直以为是寸头的一种,就是中间长点,上面有个尖,后面有层,鬓角留下来。是弄得比较好的圆寸和平寸的一种。

傅克今天上班有些晚,艾马在门口对Lili说:“别说了,公司第2帅来了!!”他看来是把引楠当公司第一帅来排名的。

傅克在走到玻璃办公室的时候停住,见天的引楠的确很引人注意,可以说是光彩照人。

“看来应该换你来做公司的形象大使。”傅克看着他笑了笑。

“我还不习惯———”引楠说起话来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锋芒都没有。

“慢慢习惯吧。挺不错的。”傅克觉得这个发型最大的优点就是突出了引楠的眼睛,那个眼睛里有很强的思维。傅克感到自己的傲慢和权威受到了威胁。

(29)

(正文)
“中午,中午想跟你说点事儿。”引楠虽然换了发型人精神了很多,说话的吞吞吐吐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嗯,好吧。我中午叫你吃饭。”傅克顺手递给引楠一打东西:“把这个看看,我需要你考虑一下这个活动的详细策划,另外回到你的位子上以后打开电脑接通我的电话。

回到座位以后,引楠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对话框:Fuke请求和YN通话。

“这是什么?我该怎么办?”从来没有使用过公司内部资料平台的引楠向Lili求助。

“这是傅总监要跟你共享资料,点这个。”Lili把椅子挪过来示范给他看:“你看这个蓝色人头是傅总监,这个是你,好了,接收文件,打开。”

“就跟MSN一样?”引楠觉得何必发明如此无聊的公司内部聊天系统。

“嗯-差不多。但是这个程序是专门为咱们公司设计的,所以没有表情什么得比较枯燥。但是有一个好的东西。”

“什么?”

“你看。”Lili指给引楠看:“这里有2个光标。“

“为什么会有2个?”

“一个是你,一个是傅总监。”

“什么!!!!”引楠目瞪口呆的看着另外一个光标就跟一只手一样在自己电脑的屏幕上移动。引楠的电话响了。

“引楠,我把我们下一个活动的整体策划草案传给你了。现在打开,我要给你解释一下——-”电话那边传过来傅克的声音。

Lili拍拍引楠:“好好跟傅总监学吧,这是他允许你参加具体策划了。你可以学到不少的东西。”

“我非要使用那个什么资料传输平台吗?”引楠被傅克领着穿过中午熙攘的人群,往东方新天地走。

“怎么了?那样很方便,免得你老要跑到我的办公室来。”傅克走路非常的快,即便是说话也从来没有影响过他的走路速度。

“我不喜欢。还是人和人面对面的交流更好。如果都是这么工作,感觉太冷冰冰的了。”引楠努力的跟着傅克,稍不留神就会拉在他后面:“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我饿了。”傅克头都不会的自顾自往前走,在人群里左右穿梭,还可以保持不碰到任何人,以免弄自己的衣服:“你觉得咱们公司的系统不人性化?”

“对!!根本就没人性!”引楠已经跟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你在这么走下去我都不饿了。”

“那个系统是我设计的。”

“我猜就是你!!”

“你就那么讨厌那个系统?”

“嗯。没有人情味。而且,感觉不好。你的鼠标在我的电脑上就跟别人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一样不舒服。”

傅克回头看了看引楠:“你不喜欢可以不用。”

东方新天地的地下有很多吃饭的地方,傅克静止带着引楠走到了吵吵闹闹的大牌档里面。

“还往里?”

“嗯,去吃小火锅。”在这几一起吃饭的经历里引楠早就发现傅克对去哪里吃什么不是一般的有主意。

大牌档走廊的尽头有一排白色的柜台,上面一个一个金属的圆形火锅陷在吧台高的洁白桌面上。每一个小火锅周围围着白色的一圈纸垫。每人一个的小火锅是烧电的,所以可以保持洁白干净没有烟尘。并排坐在一起吃火锅的感觉非常舒服。

“我还以为从国外回来的人都不爱吃火锅呢。”引楠看着傅克把外套挂在墙上的挂钩上挽起袖子。

“其他的火锅都太脏了,那么多人的筷子放在一起捞,就这个,我觉得很干净也好吃。另外吃完以后不会一身油腻。”

“其实,你挺懂生活的。”引楠点了一个酸梅汤,对一个女服务生笑了笑,那个女服务生就把酸梅汤的杯子接到了最满。

倒酸梅汤的女服务生非常可爱,一笑脸上就会有一点发红。她似乎跟傅克很熟,问都没问就给傅克到了也是满满一杯的酸梅汤,还夹了很多额外的冰块装在杯子里递给傅克:“今天又来照顾我们生意了,还带了朋友来。2人一起吃饭好吃,比一个人好吃。”那女孩子很开朗。

引楠知道这个地方大概是傅克经常光顾的,并且大概都是一个人来吃。因为只有一个人吃饭的人才会跟服务生混得很熟。

火锅的菜都上来了,傅克一下子把所有肉和蔬菜都到了进去。

“应该一点一点涮吧,这样底下的菜会煮烂了的。”

“你说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傅克没理会他,直切话题。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Aida。她挺在乎你的。”引楠看见傅克不回答就继续说:“我知道幼儿园的那份工作是你帮她找的。”

“嗯——-”傅克用面巾纸擦了擦嘴:“其实凭她自己的实力找个那样的工作也不难。但是我想她一个学教育的最好还是有需要她的地方让她过去。这不算是什么帮助,我正好认识一些朋友而已。你最好被告诉她是我。”

“不是我看出来的。我哪有那么厉害。是Aida自己,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在帮她。要不然她不会得到那么多面试机会。”

“如果因为是我,她就———”

“她让我帮她谢谢你,而且还想告诉你。她不会因为是你帮忙的就不做那个工作。她会做,还会做得很好。”引楠打断傅克的话。

傅克笑了笑发现自己锅里的肉和菜已经煮烂了,就跟服务生要汤勺喝汤。看着引楠满桌子没煮的菜和已经烧干了半锅的锅底,傅克说:“你的缺点就是,看着别人吃的时候就忘了自己吃了!!”

大概快下班的时候,引楠去外面做一个跟公司活动有关的贴纸,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傅克的桌子对面坐着Aida。

“引楠,我今天下午去医院的时候,护士说张扬从医院失踪了。说他就那么愣——–跑了,拦都拦不住。”Aida一看见引楠就露出了焦急。

“走吧,一起先去医院看看。”傅克拿起车钥匙。

“你的驾照回来了吗?别让警察看见。”Aida毕竟跟傅克生活过一段,再加上年龄大,所以说起话来和别人的语气都不一样,完全是家里人的语气。引楠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注意到Aida的语气,并且在意。

上车的时候Aida想都没想的坐在了副驾驶,一直不停的跟傅克说话,把引楠以个人甩在后排座上,仿佛引楠只是一个跟班的局外人。这些细节在引楠的眼睛里越来越清晰,但是感觉却越来越模糊。引楠强迫自己的脑子往别的地方想,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张扬!!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张扬的母亲已经在病房门口和护士们谈话。

“先是埋怨医院的饭不好吃,然后又说我们不给他自由什么的。接着就拄着拐跑了,还撞倒了我们一个医护人员。”一个小护士很生气:“这种人我们凭什么还去追他,我看他根本就不需要住院!!跑那么快。”

“那你们就不知道给他一针麻醉枪,让他先安静下来再说。”傅克觉得医院很不敬业。

“麻醉枪?!!我们不是野生动物管理局,他也不是狮子犀牛。”一个大夫拿着表格递给张扬的妈妈:“阿姨,张扬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我们医院对他的出走不负责任。你签字吧。”

“我不能签!我儿子在你们医院走丢的,现在所有亲戚朋友那里都问了,都没有!!就是失踪了。”张扬的妈妈开始哭起来:“她爸爸死了以后,我就这一个儿子—-”

“阿姨别着急。我们也许可以找到他。”引楠过去安慰张扬的妈妈。

“楠楠,诶,这是谁呀?”她看到引楠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噢,我,我是张扬的辅导老师。”傅克信口胡邹,他才懒得让张扬的妈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解释不清楚的麻烦。

“老师?教什么课的?”说实话,不光是张扬的妈妈,连护士都觉得说傅克这样的人是老师怎么说怎么让人怀疑,说他是公子或者封面模特倒是更可信。张扬的妈妈询问的眼光打量Aida:“小姐,您下午不是不是说您也是张扬的老师吗?”

“嗯,我是教英语的,这位是教—–”Aida没有编出来。

“我教张扬射精。”傅克立刻接。

“对,社会经济学!!”Aida解释。

“哦,那麻烦老师们了?真让你们费心。”张扬的妈妈看来是个很本分的人,说说的就开始哭。

“引楠,张扬爱吃什么?”傅克见到Aida去安慰张扬的妈妈拉起引楠就下楼。

“嗯——–太多了。”

“说说。”

“你为什么问这个?”

“他是抱怨医院饭不好才跑的。”

“那他也不一定真是讨厌饭。他是因为你!!”引楠有点急,无论张扬还是不是他的情人他都不希望张扬失踪,引楠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那他也会饿,会真地去暴饮暴食!!这是导火索。他喜欢吃什么?”傅克也吼!

“饺子,烤鸭,羊肉串,鱼圆汤,王府井大排挡做得烤里脊”

傅克生气地打开车门:“爱吃得还真不少。我们先去他最喜欢的饺子馆找,8小时找不到就报警。”

还好张扬是换了衣服出的意愿,不然真没人敢卖给他那么多烤里脊。张扬吃得满腮帮子是油,坐着的凳子下面堆满了铁钎子和啤酒瓶。没人敢过来收拾,因为张扬的眼神明显的精神有问题,给人感觉像是个疯子,还是对社会充满仇恨的暴力疯子。他啃羊肉串的姿势更是吓人。简直可以说野蛮,每一口那叫一个用力,就跟上面穿的是生肉一样。再加上左手拿的啤酒瓶和椅子上靠着的单拐,那驾驶就跟要上山打虎的武松一样。

这么一个卖烤里脊的老板都不敢过去要钱,路人都绕着走的变态人物,终于被招惹了。一群民工扛着锹从旁边走过,其中一个看了一眼张扬:“社会炸(渣)子。”

“你丫说谁呢?”张扬火了,从椅子上住着单拐站起来:“我看见你们就不爽。”

“骂街路中间骂去,别怕车压你。”又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

张扬的酒劲已经上头,他四仰八叉的拄着拐往路中间一站:“我看见开车的不给行人和自行车让路就不爽!我看见行人和自行车在机动车里乱窜就不爽!!我看见你们不要命就不爽!!我看见女孩子都只会流长头发就不爽!!我看见男的不会穿衣服就不爽!!你们自己不爱美北京还要爱美呢!!我看见电影院不上杀死比尔就不爽!!我看见你们抓到半就不爽!!北京的文化大使应该是盗版商,比他们你们搞电影的专业多了!!我看见中学生的校服就不爽,那大破运动服都穿多少年了!!我看见路上开不动车就不爽!!我看见那么多人挤地铁就不爽。我看见那么多人上班就不爽!!凭什么每个人都要上了学上班,然后每天挤地铁。我看见你们一辈子都过别人的日子我就不爽!!我一想到我以后也要都跟你们一样就不爽!!我想跟傅克在一起,我想改变我的生活,可是他不要我!!我不爽”

张扬骂得精疲力竭的时候,整个街道都开始转动,围观的人群以他自己为轴越转越快,或者是自己在转,反正周围的楼也在转,到都很喧闹。那种转真剧烈,张扬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往地板地下直钻下去的地钻。

嗓子里的干渴让张扬难以忍受,胸部也有刺痛。大概是酒精过后的反应。勉强得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周围因为潮湿而脱落的白色墙皮,卷曲着挂在墙壁上。墙那边传来人欢呼的声音,玻璃制品的声音和嘈杂的音乐。

他面前坐着几个人,其中最明显是一个大眼睛的高瘦男子,那个男孩子打着银色唇钉,头上的头发是巨大的MOHAWK,周围剃成干净的光头,一边被染成了火烈鸟的粉红色,邪气好看。很像是一个罗马人。

“我在什么地方?”张扬支撑起自己。

“北京地下!”那男孩子说。

(3)

(正文)
“给我点水成吗?”张扬的喉咙里被火烫一样的沙疼。

“给他点水。”那个粉红的头发的瘦男孩对其他人说。

一杯凉水泼到张扬的脸上,猛的一镇,张扬的眼睛彻底睁开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周围围了一圈人。除了那个醒目的粉红色MOHAWK男孩,旁边还有一个在耳朵上打了一串钉子的女孩子。那女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空杯子正弯腰看张扬。

“我,不是,不是要洗脸水。我想要喝的水。”张扬只好再一费劲的用沙哑的喉咙说话。

“他要喝的水。”那个粉红色头发的男孩显然是在这一群人里有一点威望的人,他转头过去重复张扬的要求。

这会对了,一个看起来只有15,6岁的男孩拿来一杯星巴克的橙汁:“喝吧。”那孩子善良的冲张扬笑了一下。

其实这群人的面目都很可怕,不是长得不好看。这些孩子看起来几乎跟张扬一样年轻漂亮,男孩女孩都显得很白很干净,特别是递橙汁给张扬的那个小个子男孩子简直就跟日本演唱组里的孩子一样腼腆有教养。但是,这些人为什么围在这个地方?这些把眼睛周围涂成黑色,身体到打钉穿孔的孩子都是干什么的。张扬疑惑不解。

“这是哪儿呀?地下室——?”喝了果汁以后觉得喉咙开始舒服了,张扬开始对着没有窗户的方形屋子对那群人发问。

“Savagelolly不是已经告儿你了吗?北京地下!!”刚才泼水的女孩子说起话来一股北京孩子特有的无畏和不客气:“地下就是地下!!什么地下室呀?你能说中国共产党是地下室党吗?”

被那个女孩子抢白了一阵以后,张扬不敢说话了虽然他还是觉得这个屋子怎么看怎么是地下室!!但是至少那个女孩透露了一个信息,面前的粉红色头发男孩叫“Savagelolly—-野蛮棒棒糖。”

“张扬,我叫SavageLolly他们有时候也叫我Lolly。这女孩叫‘叫兔’。”粉红色头发的男孩坐在张扬的身边:“刚才给你橙汁的是泱泱。”

“你怎么知道我叫张扬?我怎么来的这儿?”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们什么人?’但是最后一个问题彰扬没问。他觉得这群人一定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好东西谁用外号互相称呼呀,那些名字都是假的。这群人打扮得太奇怪了,而且在这么个鬼地方。张扬暗地里产生了很强的防御心理,他觉得这群人一定是犯罪分子和地痞流氓!

这群人里面唯一令张扬有些好感的就是那个泱泱,他看起来像是很有礼貌有教养的一个孩子而且似乎不是很坏。至于这个野蛮棒棒糖,张扬觉得他看见吸血鬼了,这人虽然长得很漂亮干净但是怎么那么邪气?

“哥儿几个看你醉倒在大马路上觉得你这种人物让警察抓起来太可惜了,就给你抬回来了。你丫被看熟可不轻,我一直背着你来着———要不是Lolly,我早就把你扔排水井里去了。”人群后面挤过来一个穿北卡蓝(NBA一只球队的队服颜色)松松垮垮大队服的壮男孩。那男孩的身材和肤色几乎和黑人一样,再加上球衣和光头上的奇才队毛巾套头带,随时可以去唱Rap。

“你说胡话,还吐了他一身。”Lolly解释‘北卡蓝’的愤怒给他听:“所以我们就把你的钱包翻出来给‘可汗’买了一件衣服。算你陪他的。”

“那我钱包里还有所少钱??还有,我的学生证和手机!!还给我!!”张扬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没有了。

“你没多少钱!!买了衣服就只剩一点零钱了,刚才给你买星巴克橙汁,泱泱还给你垫了一半钱呢。”叫兔说话了。

“谁——-谁让你们买那么贵的衣服?把我手机和学生证还给我!!”张扬叫起来。

“给你,以后要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名字就别带证件在身上。”Lolly扔给引楠一个瘪瘪的空钱包:“手机我早就给你关了,你已经不需要了!!”

“嘿!!拿回来——”张扬眼睁睁的看着Lolly把自己的手机没收了。

“这个手机卖了还可以换点钱。我帮你去给卖烤里脊的。”那个粉红头发的Lolly鬼笑着站起来带着一群人往这个封闭的屋子门外走。

“你睡一会儿吧。快凌晨了。我们去看演出,天亮回来叫你。”落在人群后面的泱泱回过头来对张扬笑了一下。这种带着善意的关切笑容让张扬想起引楠。

引楠和傅克跑了几十家北京城的饭馆,都没有人声称见过张扬。搜索范围缩小到了王府井的大牌档。

“师傅,您见过一个拄拐的男孩到您这里来吃东西吗?”引楠问卖烤里脊的摊主。

“没见过。”烤里脊的头都不抬。

“你再说一遍你没见过?”傅克指了一下放在即将收摊的烤肉摊里面的单拐,语气非常恶劣。

那卖烤肉的半天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收拾东西。看见傅克和引楠还是不走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老板不在。”

“你蒙谁呢?别以为我不懂。你就是老板!!”傅克果然很老道,这把引楠看傻了,他真想知道傅克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按理说这些底层人的生存规则是傅克这样的人所不用接触的。

“大哥,大哥,别着急!有什么话好好说。”摊主的女人抱着孩子过来:“是来过一个拄拐的,吃了我们很多里脊喝了不少酒,没给够钱就醉倒了,最后被一群怪里怪气的小孩子抬走,就留下这拐。

“把拐还给我们吧。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来还。”引楠看到女人出来说话了就不想为难他们。

“5。”那女人说。

傅克拦了引楠一把没拦住,1元人民币的一张纸币已经到了卖里脊的男人手里。

“找我们零钱,你那5的我不要!!”傅克看了引楠一眼示意他刚才给钱太快了,另外还是很老道的对卖烤里脊的说话。

“大哥,不得是假钞!!”卖烤里脊的本来已经摸出钱箱子底下的5,听到傅克说这话,才给都换了一大把小票。

引楠接过找钱和张扬的拐:“那麻烦你们告诉我那孩子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东郊民巷派出所吧。应该送那里去了。”卖烤里脊的死死盯着引楠手里的钱。引楠只好又抽了一张1元的票子给他:“谢谢啊。”

“你让那人给骗了,那不是个老实的人。”傅克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责怪引楠:“那拐不给他钱,他也要给我们。”

“别管那么多了。去东郊民巷派出所吧。找张扬要紧—-要是坑我6块钱能找着张扬也好。”

张扬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空气更憋闷了,但是隔壁吵闹的音乐声已经没有了。

“嘿,起来。吃完跟我们出去。”Lolly带着北卡蓝和泱泱给张扬送来了早点和牛奶。

“这隔壁是酒吧吗?”张扬推测的问。

“亚运村无名高地酒吧。每个周末都有朋克音乐会。以前嚎叫俱乐部的乐队现在都在这里演出,肖荣的乐队,沈悦的1979——-”泱泱说起这些名字来露出害羞可爱的笑容。

“我知道五道口的嚎叫俱乐部被拆了———”北京地下的新朋克乐是很有名的,连张扬这样的在校大学生也可以说出几个乐队的名字。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Lolly和北卡蓝已经把号称是给张扬带来的早点清扫一光,幸好泱泱把手里没吃完的包子分了张扬半个。

今天的Lolly穿了件紧小的奶黄色短袖T-shirt低腰的浅色牛仔裤似乎还是很贵的牌子。张扬觉得这些孩子都不是穷人。

“我的拐呢?”

“哦,昨天光把你背回来了,忘了拐了。”Lolly也发现了要把张扬从屋弄出去是个问题:“你要不然跳着走?”

“不行,没拐我现在都站不起来。”

“跳跳试试,不跳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能跳?”北卡蓝笑着看张扬。

Lolly转身出去了一会儿,拿进来一个滑板,在一把把张扬扶起来,用自己的肩膀砥住他:“把你那个打石膏的脚放滑板上。”

这样张扬看起来不是一个瘸子而更像是一个单脚踏滑板的滑板少年,就这么在北卡蓝大声的哄笑下,张扬一蹭一蹭得到了屋子外面。

那果然是无名高地俱乐部的外面,现在北京仅存的几个朋克圣地。

“当年的嚎叫俱乐部为什么倒了?吕波他们呢?”张扬觉得曾经在1998年左右盛行一时的北京新朋克的突然消失令他不解。

“那是一群有理想的人,但是理想撑救了不能当饭吃。国家有的是钱去拍烂电视连续剧但是没有钱赞助孩子们喜欢的自创音乐和极限运动。”Lolly队张扬指了指前面停着的一辆车。叫兔在驾驶座上坐着。

张扬,Lolly泱泱,北卡蓝四个人勉强挤进那辆不大的车子。

“咱们去哪儿?”张扬喊了一声没人理他。北卡蓝开始一边说一边打拍子的唱歌:二十七八岁的时候想找个老婆,后来才知道爱情的事儿烦恼挺多,你想干的事儿总是无法去做,可不想的事儿他却——里唆!怎么样做?

车窗外面到来回走动的人流在这个事件不是上班的就是上学的,相对来说自己和这些形容怪异的人似乎是游离于这个喧闹的世界之外。车窗外面的世界,大家都在为了一个好的学校,好的工作,或者工作以后更好的工作,更多的钱奔波。然后所有人都会结婚生孩子变成父母。不!!张扬非常害怕变成他的父母。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是每天拎着公文包疲惫下班的公务员一辈子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母亲是个永远在油腻的厨房徘徊的胖女人。他们无疑是伟大的,他们为了孩子和家庭做了一切,但是张扬就是不想变成那样!!不想!!

“我其实挺佩服张扬的,有的时候。”引楠坐在傅克的车子里,对着车窗外面的人流看。

“为什么?”

“他胆子特别大。他敢想好多我不敢想的事情。对了,最重要的事好多事情我做起来会不舒服,但是他无所谓。”

“哦?”傅克第一听到引楠那么说。

“比如,上学的时候我总是希望跟大家穿得一样,不比别人好也不比别人差。如果穿了特别好的衣服,我反而会感觉不自在——-”

“中庸的习惯有的时候并不是坏事,特别是在中国。”傅克说。

“但是张扬就不一样,他一有钱就买最好的篮球鞋到招摇。他喜欢成为大多数人的中心。”

傅克笑了笑表示同意引楠的话。

“他——–得到的快乐也比我多,因为他争取的比我多——–我不会争取。所以有的时候看到张扬得到他想要的那些好东西,我也觉得很羡慕—-”引楠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克就刹车。西郊民巷派出所到了。

“他并不是可以争取到所有东西。但是你说的对,会争取的人才可以得到!”傅克伸手替引楠推来车门。

车开到安定门就停下来,出现在张扬面前的是一个U形道场。很多大大小小的肥衣肥裤的孩子在那里练习滑板动作。

“我居然不知道北京还有这么一地方!”张扬看见那么多人的练习场顿时生出一种激情。

“所以说是地下嘛!!没有主流媒体的关注,没人采访我们报道我们。大家都在这里练了好几年了,就凭2个字:喜欢!!”Lolly看见张扬惊讶的样子有满足感。

一个一个的男孩子间或也有一些女孩子,排着队从U形道上面滑下来,有的绕过来跟Lolly他们碰一下拳头表示打招呼和友好,简单的说2句就又开始练习。

“那些人的裤子上怎么都有血?”张扬发现每个人肥大的裤子上都有暗红色印记,先开始以为是玩个性弄的红油漆,后来仔细看才发现是血迹。

“这个场地是北京的X-game爱好者自己凑钱弄的,场地质量很不好,时间长了没钱修,到都是木刺。每人做完动作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拔掉扎在腿上的木刺和铁刺。”Lolly和北卡蓝拿起滑板也开始加入到排队做动作的人群里。

“你不去吗?”张扬踩着一个滑板看泱泱。

“我还没有那个本事。我现在还在练跳筐。”他伸手指了一下空地上有些人排着队用滑板腾空跳跃一个被倒扣过来的普通竹筐。很多都是跟泱泱差不多大的孩子,几乎都跳不过去,看得出来他们摔得很疼,但是爬起来就马上去继续跳。

“我听Lolly说,在国外年轻人玩这些受了伤都是直升飞机免费送到医院———”他对着张扬笑:“咱们国家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不过北京有个地方可以玩这个就已经很好了。”

“别那么说,只要那些贪官污吏给一点钱就可以修修这个地方了!!他们有本事那么多钱把西单弄成市民广场,杂货摊就有钱给年轻人修几个免费场地。”张扬义愤填膺。

“要是你以后当官了,别忘了就好了。”泱泱裂开嘴大笑,踏着滑板去练习跳筐。

“嘿,小子,你怎么不玩还踩着个滑板?”一个陌生人走过来队张扬说。

“没这个滑板我就不会走路了。”张扬照实说。

“真会说话!!生命都系在滑板上了。高手!!”那人撇撇嘴走了。

所有的人都在热血沸腾的作动作,摔跤,拔木刺,只有叫兔和张扬站在一边傻看。

“我爸妈也特别反对我学极限运动和玩朋克。”叫兔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每一发现就被打一顿。可是后来Lolly说年轻的时候不作梦到了老年就没有做梦的机会了。”

“后来呢?”

“后来我就一直坚持着,就因为我喜欢,这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情。打得越厉害我越来。”叫兔把自己嘴里的烟拔出来给张扬:“我觉得我再大点也会跟大多数人一样,但是现在我想要点刺激的。以后后悔作了总比以后后悔没做要好。”

张扬不同意叫兔说的所有话,但是里面有一种看法跟张扬希望改变自己已经注定好了的生活轨迹是一样的热情。这种热情让张扬意识到自己是很年轻的。

“Lolly是干什么的?”张扬看着那个粉红色头发的男孩,他在哪里都很扎眼。

“不知道。听说有的时候在酒吧干活,有的时候干点别的。”叫兔想了想:“他肯定不是中学生了,但是长得挺有型的!!”

“他真名叫什么?”张扬随口一问。

“姓栗,糖炒栗子的栗。叫什么栗春来。”

中午的时候,栗春来带着大家在麦当劳吃饭。其他的孩子都是学生,兜里凑出来的钱不多,Lolly付了大部分。

“晚上1979演出,还有挂在盒子上。哥儿几个一会儿贴广告去。下午泱泱和张扬去东四的店里替班儿。”Lolly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对了,张扬你找机回家吗?”

“不———不着急。我是从医院跑出来的。”

“那好。”Lolly坐下啃汉堡:“一会儿咱们玩儿扎金。”

北卡蓝掏出一把扑克笑嘻嘻的扔在桌子上开始哼歌:有一个主意在嘴里边,还有许多目的在脑子里面,你想知道目的? HA HA !
那可揪心了,你觉得这儿有劲吗?你觉得这儿好玩吗?你觉得这儿可以改变吗?如果不能那就毁掉吧!毁掉吧!向前进!为了理想向前进!

“你们还在东四有自己的店?”张扬疑惑的问。

“卖盗版CD我们进的音乐都跟世界同步,全都是好音乐。沈悦说什么来着。沈悦说‘盗版商是中国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人!!’我们正在想办法攒钱把那个U形道修缮一下。”Lolly放下汉堡开始发牌:“老规矩,输了的让干什么干什么!让说什么说什么!”

这群奇装异服的孩子带着对理想的无畏,他们只为自己的“喜欢”而活。现在有几个人是真的可以只为自己的喜欢而活。即便在不伤害其他人的情况下,“喜欢”第一在这群人身上成为了做一切事情的理由!

“知道什么叫碰瓷吗?张扬?”Lolly一边打牌一边问。

“不知道。”

“今天晚上肖荣在无名高地演出,我带你去看。你发现碰瓷的就离远一点。”Lolly把话说了一半。

“就是听朋克音乐的时候跳的一种舞,大概就是很多人撞来撞去。”泱泱解释。

解释解释着,北卡蓝和张扬就输了。

“看见门口那个要饭的了吗?”Lolly无比邪气的往外指:“现在你们2个出去,15分钟以内不许有人给他钱。而且要有好理由,不许用暴力。”

张扬和北卡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眼看马上就要熬过15分钟了,没有任何人打算给那个乞丐钱。

“这世界真冷酷啊。”北卡蓝对张扬说。

就在这时候,2个外国人走过来扔了一把零钱在乞丐前面的铁桶里。Lolly和泱泱立刻跟张扬他们打手势。

“不许要外国人的钱!!”张扬和北卡蓝情急之下对乞丐说。说完了自己都觉得好笑。Lolly他们在麦当劳的大玻璃窗户那里更是笑成了一片。

蓬头乞丐在张扬面前迎面跳起,大声说:“对!!不能要外国人的钱!!”

“操,这要翻得太酷了。”泱泱看呆了。Lolly从麦当劳里走出来,他的古怪造型让刚才那个外国人摆了一个武术的姿势:“不要打我!!”

“今天太逗了!!你们看起来挺凶的,其实都是特好的人。”张扬在东四一家小音像店里收钱卖CD一边跟泱泱闲聊。

泱泱在门口拿着一个滑板玩儿:“北京孩子都是看着凶,其实特善良。不认识就不好接近,认识了就特别亲。北卡蓝他们都挺仗义的,Lolly别看不是北京的——-”

“他不是北京的?”张扬没有想到,栗春来的说话方式完全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南京的吧。”泱泱用滑板在马路上作了一个大拐弯回来,得意的跟张扬竖2根手指。

“你认识他很久了?”从一看到那个粉红色头发的男孩子开始张扬就觉得这个人和自己已经其他的什么人似乎有些联系。

“不久。我和北卡蓝他们以前特熟。刚认识Lolly的时候他在星巴克作咖啡。以前好像干过挺多工作的。这人挺有意思的,每看见他他都不一样,工作换,名字就换,头发也换,但是反正是个好人。“泱泱仍然低头看自己脚下的滑板,一边和张扬说话。

“他是好人?那他还把我的手机拿走卖了!!”张扬自言自语的嘀咕。

泱泱没有听到张扬的话,他练了一会儿胆子大了,就决定用滑板去试试跳栏杆。在街的对角有一个半米高的栏杆,泱泱跃跃欲试。

“这小子能跳过去吗?”北卡蓝和Lolly在这时候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也注意到了泱泱企图去跳那个护栏。

“怎么可能呢??!!肯定是看国外极限运动的录像带看多了。这种护栏不是一般的技术可以跳的。”Lolly大声对着那边喊:“泱泱,回来!!”

张扬感觉很不妙,但是自己的腿实在挪不动,等到Lolly和北卡蓝穿过车流赶到街对面的时候,泱泱已经重重的从栏杆上跌落在地上,头部不停的流血!!

“快叫车送医院!!”Lolly抱起浑身是血的泱泱,对着其他人喊。

没人停车,不会有任何一个正经的司机愿意冒险给这样一群不像好东西的孩子停车。大多数路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泱泱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妈的!!!急救中心的电话打不同,这么他妈会有这种事!!这不是要人命吗?”北卡蓝看着像是一个红色瘫软的枕头一样躺在Lolly怀里的泱泱急得直砸自己的脑袋。

“别等救护车了!!咱们自己把泱泱送医院吧。”Lolly还算震惊,但是泱泱头上的伤口已经把他的上衣都打湿了。

“给叫兔打电话就她过来,她老开他爸的车!”北卡蓝说出自己的想法马上否定:“不行!!她们家太远了!!”

“给你!!叫傅克!!”Lolly从裤子后面的兜里掏出张扬的手机:“他会有办法!!”

张扬已经来不及问自己的手机为什么没卖,更来不及追究Lolly也就是栗春来为什么认识傅克。他接过手机开始拨电话。

======================================
写我爱的人:

很高兴认识那么一群朋友。可惜我的文笔台不好。老想写北京地下,写那些不被注意但是努力坚持的年轻的热情和梦想。每快要写的时候又会觉得自己的文笔太嫩,达不到那种震撼的效果。如果说那种只是为了喜欢而喜欢是一种强大的动力的话。那我觉得基本和董存瑞,黄继光他们是一样有一种可贵的精神的。

那么多人被主流的生活吞噬抹平之前,看到还有傻乎乎的年轻人在谈梦想,并且有更少的人一辈子坚持,更少的人做到了。那——–我觉得特——–幸福。

我的文笔太拙劣了,这本来也是个小情小调的俗剧本。对不起我那些无比酷的北京地下哥们儿!!还很不好意思的盗用SavageLolly无比可爱的名字来给燕子披马甲!!要是你看到这个文就算我对你网名的借条了。

本贴由值班版主knight于2年11月9日 17:1:修改过

(31)

你拿走了我所有东西,除了自由。
你什么都没给过我,除了爱情。

我现在只有这2件东西。但是没法埋怨你,因为我发现你没有自由也没有爱情。

—燕子

(正文)
6月的北京该下雨了,到都粘糊糊的,但是他就是不下雨!!憋死了算!看着那个动都不动的杨柳树那叫一个郁闷呀!!什么时候来一场痛快淋漓的好雨呀。对!!就是上那种,雨大得睁都睁不开眼睛的那种。把整个儿健翔桥都淹了的那种!!

只有傅克的捷豹能开过去!!桥底下到都是搁浅了的红色夏利,整个水都红了,血红——

“傅克在哪儿??!!泱泱呢?”张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医院的铁床咯吱的响了一声。

“躺下,躺下!!家属马上就来。”护士看了张扬一眼拿起手里的本子在空中扑打:“这开空调的房间怎么会有蚊子?都这天闷雨闷的。”

“我是不是作了个大梦——–”张扬自言自语:“到底有没有Lolly和泱泱他们?”

“你血晕!!一开捷豹的男的把你送回医院来的。”

“血晕?”

“你自己不知道呀!!就是看见血就紧张,神经官能问题。不过不严重。”那护士说话很平常冷淡:“这种症状多见于产妇的丈夫看见产妇分娩的时候——-”

没等护士说完话张扬就在墙边上找到了单拐,驻着往手术室那边跑。刚走了2大步,张扬停住了。这拐是怎么回来的?不是丢了吗?张杨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做了一个春秋大梦。是不是北京地下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再不然现在的时间就是从自己弄伤了脚开始,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张扬希望那样。他不再那么风风火火了,只是驻着单拐慢慢的走路。

在手术室的门口张扬看见了北卡蓝,这证明那一切都是真的发生过的,张扬没有做梦。

“泱泱怎么样了?”

“出了好多血。但是就是头上的一个大口子,医生说是皮外伤没有触及到神经,现在正在缝合。”

“Lolly呢?” 北卡蓝的话让张扬放心,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却马上浮了上来。

“弄不清初。你晕倒以后,他用你的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那主儿也真神!!开车那叫一个猛,跟他妈赛车手一样——–”

“他们现在在哪里?”张扬听不下去了。

“还在车里吧,后园的停车场。”北卡蓝从肥大的裤子里掏出手机:“给你。”

张杨刚把手机接过来就发现电量告警。他胡乱的把手机塞到自己的衣服里面。

北卡蓝看见张扬走开,把2支手架在腿上开始哼歌:你总是不听我的话/出了事该怎么办?你总是强调什么/怎么不去想一想?到最后才来找我解决难办的事情/别再耍聪明快点来听话。一切都会结束/希望你能明白,从今以后乖乖的。。。。。。。。。

因为空气里的湿度太大,傅克和Lolly前面的车前窗上结了一层水雾。

“没想到你会再找我。”傅克用手摸着方向盘:“我知道你还在北京,但是总觉得——–”

“觉得见不到我了?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见到我。”Lolly伸出手在车窗上抹了一下,清晰那条的玻璃里看见了外面的景色,但是很快就又被雾气给盖住了。

“那你为什么和张扬——”

“我也是那天碰巧在王府井遇见的他,听到他骂你,就把他收了。”

“燕子我没忘了你。但是你不让我——-”傅克觉得自己是透明的愚蠢的,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明,而燕子却一直在暗默默的徘徊在他生活的左右,也在他的心里不停的出现。

“你相不相信我有2颗心?”Lolly拿起傅克那只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按在自己已经被泱泱的血迹染红了的衣服上:“感觉到心跳了吗?这是右边,一般人的的心脏在左边。”

“不是的,燕子,你别胡说了。我听说过有些人的心脏长在身体的右边不是左边。但是你没有2个心脏。”傅克有些焦急,他不喜欢燕子这样的说话方式。现在应该说一些更正经的话题。

“那你敢再摸摸左边吗?左边也有心跳!!我有2颗心脏!你敢吗?”那男孩子的眼神锐利了起来,里面带着捉摸不定的目光。

傅克从Lolly那里把手抽出来,他不愿意去摸,他怕真的摸到2个心跳。虽然傅克的头脑告诉他一个人不可能有2个心脏,但是他怕,就是怕。

Lolly用手又一的在原先擦过的那个车窗部位擦了一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出现在清晰的玻璃里。引楠和Aida正在对着车子走过来。

“那个女的挺漂亮的,是你新欢?那个男的,我在钱柜服务,过还在你的记者会上见过,他是好人。”

“那个女的是我的前未婚妻,现在什么都不是了。那个男的是我的下属。”傅克把车门打开。

“看来你的前未婚妻和你的下属都不是你的朋友。”Lolly居然笑了一下,那里面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他也把自己这侧的车门推开。

“你好。”引楠跟Lolly打招呼:“谢谢你把张扬送回来。”

“没什么,要是泱泱不出事。我不会把他送回来的。”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刚听引楠说你姓栗对吗?刚才我听跟你同来的孩子叫你Lolly”Aida试探的问,她就没有提燕子那个名字。

“燕子是我!栗春来是我!Lolly也是我。”燕子或是栗春来或者Lolly看着Aida笑。笑完了以后3步并作2步的条上台阶去手术室看泱泱了。

傅克跟在燕子的后面扔下引楠和Aida2人一起进了医院。

“我其实早就见过他。但是没有告诉你。”引楠看着Aida觉得有一丝抱歉:“你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见过Aida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这跟干得出来逃婚的Aida似乎是两个人。

“想不想到那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下?你照顾了张扬的妈妈又看护张扬,累了吧——-”引楠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Aida都听不进去,但是他还是要说。他必须说。他受不了一向很有主见的Aida突如其来的沉默。

“我想跟你谈谈。”张扬在手术室的过道里截住了傅克。燕子已经跑到北卡蓝那里去了,他们跟着泱泱的护士和医生一起去了病房里。

“谈什么?”

“他是———”

“他就是燕子。”

“他就是你说得可以和你在一起的人对吗?”

“对!”

“你要他跟你在一起吗?”张扬似乎想说什么。

“要!”

“那他呢?他要吗?”

“不见得要。”傅克不看张扬,大概是张扬的问题让他不舒服。

“那如果他不跟你在一起。你可以考虑我吗?”张扬追了一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他不爱你了。我爱你。”张扬盯着傅克。

病房里,Lolly看着熟睡的泱泱:“一会儿他爸他妈就改来了吧。”

“嗯,快了。叫兔也要来。告你件事儿,你未必信!叫兔喜欢泱泱,暗恋好久了。到时候来了不定怎么煽情呢。”北卡蓝撇嘴开始思考:“也不知道泱泱这小子喜不喜欢叫兔。你猜怎么着?叫兔说一个人只有一个命运,你的性格决定你的命运。多酷的话!你泱泱摔这一交,是不是就是命运?这一跟头得摔出多少事情来。”

“这不是叫兔说的。是‘教父’那个电影里的台词。”Lolly在泱泱床前蹲下来:“你有推子吗?剃头发的推子。”

“我没有,但是医院肯定有。他们给泱泱缝合以前还给他剃头发了呢。”

天上打雷了,打了3声干雷还是没有下雨!!天更闷了!!

“快下雨吧,求求你,快下雨吧。”Aida小声的在嘴里念叨,一行眼泪从美丽的睫毛下面流出。

这把引楠弄得不知所措,另外一方面他也担心张扬是不是已经醒了,但是Aida又怎么了?

“傅克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他看燕子的眼神。”Aida闭上眼睛,任凭眼泪流淌:“引楠,你知道吗?我曾经祈祷过,我祈祷燕子永远不要出现,我祈祷燕子已经死了。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

“Aida”引楠没有想到。他没有想到这些。Aida的话令他吃惊!!引楠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也恨傅克希望傅克从张扬身边消失。是的!!他也这么想过。Aida并不是特殊或者自私的,引楠自己也希望过生活回到过去的样子。

但是该死的生活总是马不停蹄地向前一个劲猛扎!!时间把一切爱恨都渲染得也来越浓,浓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向空中的积雨云一样纷纷的落下来。痛快淋漓的把什么都冲没有了,这就叫忘记吧。引楠相信晴朗的天空会干净的没有一片云彩,雨后的阳光是新鲜得一塌糊涂的。但是这雨什么时候下来呢?

(32)

(正文)
“你要剃头推子干什么?”没等北卡蓝说完这句话,泱泱的病房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这把他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呦,捷豹大哥——-”北卡蓝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就适合这个名字,华丽势气。

傅克只跟北卡蓝点了一下头,眼神就投在了Lolly身上。

“燕子,我想——–”

“出去说。”Lolly从泱泱的床边站起来。

傅克的手机一直不停的响,但是傅克看都没看就给关了。

“又是你公司的急事儿吧。”栗春来看见他关掉手机的电源。

“没有比你更急的的事情了。这一我不想再错过什么了——–”

雨闷久了必然跟着大风,Aida在院子门口站久了觉得浑身冰凉。本来想回头对一直站在身后的引楠说些什么,可是引楠的手机响了。

“我得赶快找到傅克。”接过手机以后,引楠开始在医院楼道里轻声的小跑起来。Aida被甩在了后面。

“傅克———”

“引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对不起,今天没时间——–”傅克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燕子,似乎一不盯紧了燕子就会飞走:“我不能再让燕子等了—”

“我找人,我找人!!我不看病,大夫,傅克!!傅克!!!”庞洁一下出租车就开始喧哗,这个胖子的嗓子居然是高八度的:“傅克!!———人命关天!!你丫怎么把手机关了?”

“庞洁——–”傅克又要解释。

“什么??!!燕子!!!——”庞洁无不吃惊的看了一眼栗春来,但是立刻拦住他自己的话:“对不起了,傅克,今天你有天大的事情都要先紧着这个”

看到庞洁满头大汗,傅克知道一定是真出什么急事了。

“路岳的公司资金流控制不住”胖子气喘吁吁说话急促。

“这个我知道———”

“那你不知道丫要自杀吧!!!我刚才去公司找他,他的秘书说他一天没来。我觉得不对———打他手机也没人接”

“到底怎么了??”

庞洁一边说话一边把傅克往屋子外面的停车库拉:“这是我们撞开他办公室的门以后看到的,遗书!!”

“要不要我也去帮帮忙?”引楠对傅克说。

“不用了。陪陪Aida。”傅克把引楠推回到医院楼里,只看了引楠一秒钟。但是那眼神显然是在告诉引楠什么。

“我告诉你该闯的红灯就闯,不压死人咱们就不刹车的往前开——–”庞洁是真着急了,他把拯救路岳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傅克这个飞车党身上:“这一会儿就要下雨,路面就堵了。咱们必须要敢再下雨以前找着丫的。”

傅克一句话不说得紧紧握着方向盘并且开始提速找近路。他知道这也许就是缘分,他和燕子之间那总是错过的缘分。

“你这是??傅克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张扬站在走廊的大镜子前面看栗春来给自己剃头发。

“等不了了——–”栗春来手里的腿子哗哗响着把原来竖起来的头发纷纷的剃落在地上和肩膀上。

“等不了多久的。他会回来。我觉得他停在乎你的。”张扬住着拐不遗余力的劝说。虽然心里酸酸的,和Aida一样,自从看到傅克看栗春来的眼神就知道在傅克的感情排名上自己只不过充其量是个替补。但是即便是替补,张扬也觉得应该硬碰硬。即便他心里再希望没有栗春来,他也不愿意承认是栗春来自己放弃了才轮到自己的。省里不应该是施舍来的,这点骨气张扬还有。

张扬的一切思维都是写在脸上的,这是个藏不住事情的年龄。栗春来从镜子里看得1清2楚包括张扬仍然蒙在雾里的好奇心。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和傅克的过去?”栗春来停下推子,回头的时候把肩膀上的头发抖落了,有粉红色也有黑色。

“嗯,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说就别说了,我怕你”

“问题不大。这就是时间的好。你说起几年前再怎么高兴或者再怎么痛苦的时候也都感觉一般了。就跟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栗春来用纸巾把脖子上的头发彻底弄干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在镜子里对自己和张扬笑了一下。“

“那我想听。”

“要是有只烟就好了,可惜医院里不许抽烟。”栗春来看着张扬:“我17岁的时候在南京遇见的傅克,也就是5年前。那时候南京的玄武湖边上几乎天天下雨。遇见他的那天我是因为被几个女同学拉去卖玫瑰。我记得天挺凉的,但是不是很冷。我运气不好一天时间一枝都没卖出去。因为我不好意思去问别人要不要。雨下大了的时候我就躲到一间茶屋里面去。就在那里我看见坐着3个男人,一个胖的,一个瘦小的。还有一个不胖不瘦,个子很高,而且是3个人中间看起来最精神干练的。”

张扬知道他在说傅克,但是栗春来明显回忆的是当时玄武湖边上的傅克,语气里跟今天的这个人似乎没有联系。

“他们3个人在说笑,2个都背对着我。只有傅克是面对我的。然后他就对我笑了。我想我中学的时候穿校服大概还有些可爱——”栗春来在这个时候停了一下:“后来我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说‘先生,您要卖吗?’——–”

“他说什么?”张扬问。

“他说‘你看看我们3个男的在一起需要卖吗?去试试那边的情侣。’我说‘可是我就想把卖给您。’结果他果然买了我一枝,然后问我‘那我买了送给谁呢?’”栗春来咳嗽了一声继续讲:“我就跟傅克说‘你要是没人送就送给我吧,我再拿去卖。’后来我们就认识了,傅克那时候跟现在完全不一样,说话声音爽朗还老笑。我印象最也是最好的是玄武湖边上茶座哪里有个竹草的遮雨棚,雨水从那里流下来,湖面上也会有雨水击过的痕迹,他拉着我的手——–”

“说哪儿了?我跑题了吧。”栗春来有些陷进去了,于是他赶忙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出来。

“嗯,你说到你们就认识了。”张扬提醒,他觉得蹊跷自己喜欢上傅克的那天也是个大雨天。

“嗯,对,认识了就好上了。但是他们3个当时只是去旅游的,没到2个星期就要离开南京了。傅克给我留了一个地址,说要是去北京可以找他。”

“你为什么当时不跟他走?”

“当时?但是我上中学,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离开过南京。再说傅克也没有特别要带我走的意思,他也知道我要读书。我本来想考大学的时候志愿全报北京的,到时候就可以跟傅克在一起了。我也傻,一年没跟傅克联系就自己闷头学习,等着上北京。但是18岁那年高三的时候,我父亲去世了。他是个电工,一个人养活我。在架高压电线的时候不小心触电,我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被电打得就剩半米高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了。我觉得特别孤独害怕就打算辍学上北京找傅克。”

张扬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挪了挪身子,发现Aida和引楠也站在不远,那个地方是可以听到栗春来在说什么的。引楠站在Aida后面一点。张扬猜想栗春来早就看见他们了。他不在乎他们听到或者他就是要他们也听到。

外面的风越刮越厉害,昏天黑地,树叶子和沙尘都被扬了起来。

“我带着家里不多的钱一个人到了北京,出了北京火车站连脸都没洗就去了傅克家。他们家住军队的地方,那个驾驶,门口的警卫连院子煤都没让我进。我在外面等了好几天,有个女人出来看见我。她是傅克的姐,告诉我傅克去美国了。然后她问我跟傅克什么关系。我说是一般朋友关系——–然后她姐就说让我过一段时间再来。”

“这不怪她姐,她是一个挺好的人。我要是说我是傅克的好朋友她大概都会让我去屋里坐坐。但是我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进傅克他们家的大院。后来就一直等,等了2个多月,我身上的钱就全都用光了。这期间我经常在他们家门口溜达,我知道傅克这段时间是回不来了。钱用完了,我就被住的小旅馆赶出来了,第一天饿得我蹲在路边哭,真恨不得满街贴告示找傅克。还好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把我带回家住了一晚上。这之后我什么活儿都干,就这么一直在北京呆了2年半。我没放弃过。”

“你把傅克等回来了。”

“对,有一我傍晚去傅克附近看看的时候,我觉得他回来了。他们家里人似乎很高兴。我也特高兴。一晚上就在他们家大院的墙根低下乐,等傅克明天出来看到我。”

“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是谁呀我就进去?我只不过是一个餐馆端盘子,打扫卫生送快递的。再说人家一家子那么高兴,我进去算什么呢?但是我很欣慰的就是天一凉我就可以看见傅克了。第2天我看见傅克了,他从那个门里面出来看见我愣了一下,但是他认出来我了。他过来拉我的手,带我进他家的门介绍给他父母。这本来是个好结局吧。”

“嗯,对。”

“我们激动了好长时间,他也没想到我回来北京找他,还等他2年。但是2年把握改变得太大了,傅克也变了。并不是我印象里的那个玄武湖边的人。我们开始不适应对方,生活习惯,性格什么都开始不适应,包括走路的步调都开始不协调。生活是太现实的东西了。即便越来越恶化,但是我们还是努力维持感情。我看得出来傅克比我还努力。可是我准备离开他”

“为什么?你不爱他了?”

栗春来对这个‘爱’字显然有些激动:“不,我爱他。可是2年以来我一直想着他,我发现我已经习惯自己来爱他。就跟我的胸部装着2个心脏一样。我习惯了没有他,我觉得这样生活挺好的。我一个人去爱傅克。我希望他可以爱别人。我不希望看到他痛苦——–”

张扬知道栗春来最后的这段话是把一些具体的事情隐去的托词,也就是说为什么他仍然爱着傅克却要跟他分开的理由被掩盖了。他不打算说真正的原因,他只是要告诉张扬他们:我不会回到傅克身边!你们的生活还是你们的生活。

“他只是偶尔回来看看吗?其实他一直不甘心完全离开傅克,一直跟以前一样在傅克家门口徘徊?傅克也忘不了他!!根本不可能!!为什么都要自己骗自己呢?”Aida快步离开大厅,引楠紧紧赶在后面,一把抓住Aida的胳膊。

“我也在自己骗自己。我忘不了傅克,我还骗自己说燕子不会来的。傅克就留在北京等我争取。”

“Aida别出去,要下雨了。”引楠看见Aida那么难受,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但是他不知道高说什么做什么。看起来大家都没错,但是实际上大家都错了。

天空里一声炸雷带着闪电,雨下来了——–
叫兔坐在泱泱的床边,北卡蓝要唱歌:“BabyI hate u so yes! I love u so——–”
“别唱了!!”叫兔喝住他:“烦不烦呀你!!这雨下的比什么歌都好听!”
泱泱醒了,在床上蠕动了一下身子:“我爸我妈什么时候来?”
“你想让他们来吗?”叫兔坐在泱泱的身边。
“不想!!他们要是来了,我估计就一辈子玩不了滑板了。”
“我保护你!泱泱,咱们不怕你爸你妈!!咱谁都不怕!!”叫兔用力抓住泱泱的手。
北卡蓝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像是只猫头鹰。

天空里一声炸雷带着闪电,雨下来了——–
“那不是路岳吗?那餐馆里!!”庞洁急叫傅克停车。车载瓢泼的大雨里煞住,溅起一拨的水。
冲进餐馆的时候,路岳正被几个厨子按在椅子上,一个胖胖的老板娘在骂人:“你那么瘦小一个子还吃霸王餐,本是不小呀!!点了那么一大桌子菜不给钱,老娘能轻易放了你?”

看见庞洁他们进来,路岳的眼镜湿了。
“这怎么了这是?”庞洁问。
“还怎么了?这人点了一大桌子菜吃了说自己没带钱。蒙谁呀!!”老板娘很凶。
“路岳”傅克拨开厨子走过去:“你怎么能—–?”
“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成功过,为什么傅克你干什么成功什么?我连自杀都成功不了——-”路岳连哭带笑:“我想跳楼以前吃一顿好的,还把手机扔了就怕你们找到我。我怕我不忍心死,但是——–老天连死都不让。”

“对!!你吃饭不给钱!!想死没那么容易!”老板娘断章取义,以为路岳还在撒谎。
“哎呀,我的亲奶奶!!您可救了条人命!!”庞洁一张一张得往凶神恶煞的老板娘手里拍钱。

天空里一声炸雷带着闪电,雨下来了——–
忘却是神对于地下的人的爱怜,它让避免痛苦。
那雨真是下的空前的大,墙壁上的水流得跟瀑布的镜面一样。水柱以极大的冲击力落在地上又弹起来。从天而降的一万条雨丝不停的冲刷着整个北京城。

Aida觉得有一种力量把心里对傅克的那些爱和恨都一起翻了出来,在胸腔里翻滚。她想望,想让自己忘了这种感觉。就跟酒醉的人才知道醉酒的难受一样。
引楠轻轻的把手放在Aida的肩上。Aida用力地抓住。
“Aida,我喜欢你——-”引楠的声音很小,雨的声音太大了。
Aida侧过头用湿湿的脸在引楠脸上亲了一下,表示她听见了。也让引楠明白,Aida还没有爱上他。

天空里一声炸雷带着闪电,雨下来了——–
“雨下来了。帮我跟泱泱他们说声再见吧,哦,对还有傅克。”栗春来打开医院的大门走了。
看着栗春来的背景,张扬发了一会儿呆。他知道燕子要走傅克都拦不住。他已经走了不止一了,就跟泱泱说的一样,每一换工作就换个发型换个名字。
在雨里张扬上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傅克的公寓。今天电梯是好的。张扬上了电梯,他不爬楼了。他想把时间追回来,追回来自己没有和傅克在一起的那些时间。这是他从栗春来那里知道的,时间从来不会等待人和感情。

到了那个门口,张扬再一盘腿坐在那里,把单拐像枪一样架在自己腿上等傅克回来。

越大的雨停得越快,栗春来走着走这就看到了所谓的雨线,不太清楚,线的这边再下雨,线的那一边没有。他对这雨线走过去,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有2个心脏在跳。
很快雨线这边的雨也停了,阳光再一耀眼的出来。栗春来坐在一个长椅上用阳光烤干自己的衣服。

(33)——添加演员采访档案

(正文)
张扬这一等就从雨后阳光灿烂的白天等到了星罗棋布的夜晚。因为在医院养成的生物时钟,张扬一到9点半就犯困。本来摆好的威武驾驶在困意里已经完全丧失。他怀里抱着单拐睡着了。

“嘿,起来!!起来。别在这儿睡。”傅克手臂上夹着一大堆文件和一个塑料口袋用脚尖轻轻碰张扬。

“啊!你回来了。”张扬揉眼睛。

“干嘛呀,跟日本女的似的。”傅克掏出钥匙来开门。

“我等你好久了。”

“早知道你经常来我们家看门,我就不装什么电视防盗系统了。换鞋。”傅克仍给张杨一付拖鞋。

“我就知道你其实也不坏。上等你你都没让我换鞋,我就知道你会赶我走。这——-”

“别做梦!!让你换拖鞋也不是想留你,明天早上我还送你走。你还挺会给自己找暗示。”

“那也就是说我可以在你这里过夜了?”张扬兴奋得2只眼睛发光。

“总比你再出走,在大街上过夜强。再说我也累了懒得开车送你。”傅克的确带着疲态。他走进厨房用微波炉热带回来的外卖:“你下来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准备你的饭。今天你就跟我凑和吃点吧。”

“你怎么那么懒?就热一个炒面就行了?怎么也往里面打2个鸡蛋,外面卖的炒面没营养——-”张扬也尾随着走进厨房站在微波炉的边上。

傅克本来半睡半醒的眼睛突然睁得特别大:“你还挺讲究!!”

张扬也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了,怵怵的往后退:“就建议一下,你那么凶干嘛?”

傅克最后还是打了2个鸡蛋进去,把炒面分成2份端到开放厨房的桌子上:“吃吧。”他发现张扬用筷子挑了挑面和鸡蛋:“又怎么了?”

“你就直接把鸡蛋放微波炉里面弄了?应该是煎鸡蛋才会流黄儿———”

“去去去!!出去!!”傅克把张扬靠在餐桌边上的拐递给他,自己皱起眉头吃面。

“燕子走了你伤心吗?”张扬试探的问。

“关你什么事?”

“不管我的事,我随便问问。”张扬把傅克盘子里的微波炉鸡蛋加起来和自己的那个放到一个碗里:“这个没法吃。我再给你煎吧。”

傅克看着张杨找锅点炉子热油:“你会煎吗?”

“不会,我就见引楠煎过。大概就那么回事。”因为拄着拐杖张扬的动作并不利索。

“我来吧。”傅克看他慢就一把抢过来锅和铲子麻利的煎了2个荷包蛋放在各自的盘子里。

张扬看着荷包蛋傻笑。

“笑什么你?咧着嘴跟丰收了的农民一样。”傅克瞥了张扬一眼。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毛主席说过人是铁饭是钢。心情不好也不能不好好吃东西呀。我看你刚才那么潦草的吃饭估计也没吃出什么味道来。”张杨把研磨的胡椒瓶子递给傅克:“我妈说了吃不出味道来的东西不如不吃。吃饭就要专心!”

“你妈挺成功的,喂出你这么一怪物来。”傅克又尝了一口面果然比以前好吃多了,似乎心情也的确没有进门的时候那么灰暗。

“其实,我妈说得最主要的话就是:人伤心的时候最怕一个人呆着。”

张扬的话让傅克手里的筷子停住了。

“我爸去世的时候我还小,那段时间我妈话特别多。连晚上吃什么都要问我好几遍。我听别人说那时候只要我一上学我妈就一个人在家想我爸爸想着哭。后来我就知道眼泪这个东西在别人面前不好意思流出来,一个人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

“你今天看来是特意跑到我这里跟我插科打诨来的。”傅克理解张扬意外的懂事:“我知道你和引楠分手的那天,你叫Aida去陪他。”

“你怎么知道?”张扬很吃惊。

“我当然知道。要不是因为你这件事情做得还不错,引楠不会一直对你那么留情。我跟他一起到找你的时候他老说你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心里挺善良的。”

“引楠比我还好。我一半儿也是跟他学的关心人—–”

“得了吧!!要不是引楠那么惯着你。你应该比现在受到的锻炼多。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就冲你这些眼高手低的臭毛病,我早把你丫腿给打折了。”

“我腿已经折了,但是我还没跟你在一起过呢。我太冤枉了——–”张扬很会找机会上树。

傅克没接张扬的话,只是指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一会儿你就去洗澡睡觉。我今天晚上不睡了。”

“不睡?那行吗?”

“知道我做的什么职位吗?”

“总监。”

“总监就是大总管太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的事情都要你管,所有的功劳都是总裁的。作了总监以后你根本没时间有性欲。”傅克把盘子放进洗碗池看了一眼张扬:“我把路岳公司的烂账都抱回来了,看看是不是可以帮他设计出个转机。明天公司还有一大摊子事情等着我,今天肯定睡不着了。”

“你就是台把所有事情都拉到自己一个人身上了。引楠刚上班那会儿就跟我说,说你从来不相信别人干的活儿。所以你累!!”

傅克没想到引楠刚上班的时候就看出来他的问题了,不免有些吃惊:“引楠还说什么了?”

“引楠还说,你是典型的那种自己能杀牛就忘了别人也可以宰鸡的。当你的下属如果不求上进你会看不起他,但是如果太聪明能干了你就会有危机感—-总之——-”

“总之什么???”傅克觉得那些话跟一根根箭一样直触自己的靶心,如果不是因为口无遮拦的张扬,傅克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引楠这么一个人对自己的了解如此的准确。说实话,傅克长期以来的工作神经麻木让他对自己性格已经没有了掌握。

“总之,当你的下属特难有成就感。因为你什么大事都亲体力行,但是这样的话你自己越来越累在公司里也产生不了凝聚力。”

“他真是这么说的?”

“嗯,是的。”

傅克觉得自己平时太忽视引楠的存在了,这个男人不是个一般的男人。他就如静静的一池液体,你可以觉得这只是一池子清可见地的矿泉水,但是知道他迸发出爆炸里的那天,你才会发现这原来是核反应堆。

“还有——–”张扬的话看来还没有说完。

“还有什么?”

“还有,我和引楠都觉得你挺独的。你喜欢单打独斗,不喜欢合作,所以你不了解身边的人,因为你觉得你不需要关心和了解。你这种遇到了困难也不好意思开口跟别人求助,你即便再孤独你都不会求燕子或者Aida留下。你放跑了很多爱你的人。我脸皮比他们都厚,但是你别再把我放跑了——-”张扬直勾勾的看着傅克。

“我赶你都赶不走———”傅克打开电脑插进去一个U盘。

张扬过去抓住傅克的手。

“干什么你?我要工作了。”

“你手怎么那么烫?你发烧了吧—–”

傅克和张扬都吃了感冒药,为了预防传染。感冒药的威力让张扬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傅克却在电脑前面熬了一夜。这真是个最漫长的不眠夜。

早上的阳光从落地玻璃外面射进来的时候,张扬听到了洗手间里傅克刷牙的声音:“铁人!!生病了还那么精神。总太监真不好当!!”

“你想出来什么好办法救你哥们儿的公司没有?”张扬靠在门框上看傅克洗脸。

“破产!!”傅克扔给张扬一把新的电动牙刷:“快点。一会儿跟我一起走。我上班的路上顺便把你送回家去。”

“破产?这还要你想一晚上?”张扬拿过牙刷看了看:“你没给我电动牙刷的电池。”

“忘了买电池了。”

“那我怎么用?”

“当普通牙刷用。”

明明是电动的非要当普通牙刷用,张扬觉得这把牙刷像引楠――在傅克手底下干活儿就是压抑才能!!

“我就奇怪了。怎么你晚上吃了那药就不困?”张扬从浴室出来看见傅克又在吃药。

“嗯。我本来也以为会困。没想到那么精神。”他吞进去一个红颜色的胶囊。

“嘿嘿!!大哥,我知道为什么了。你吃错药了。”张扬找到了问题所在:“你看,这个红色的是夜里吃的,睡得好。黄色的胶囊才是白天吃的,不犯困。”

“还真是。”傅克仔细看了看说明书:“昨天晚上要不是你在我这里插嘴煽情,我也不至于那么不仔细。”

那药是真好,还没开到一半路傅克就困得直打哈奇:“不行了,太困了。这药真该死!!”

“拉不出屎来说地球没吸引力了。”张扬对傅克要送他回去本来就不满意现在找到了发泄的机会:“这就赖你自己,不赖别人。”

“那好,你来开车!!”傅克把车停下来:“我送了你那么多,你也该送我一了。”说完就开门绕到后坐上去睡觉了。张扬虽然非常不情愿,也只好勉强挪到驾驶座上。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右脚根本使不上什么大劲儿,只能勉强的踩踩油门,不感开快了。

车就这样以非常慢的速度在大街上移动。有出租车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你这个是不是捷豹的外壳装上夏利的马达呀??癞蛤蟆假装微型越野车。”

傅克一直在后面睡觉,张扬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叫醒。这还不是更糟糕的,由于刹车也是右脚控制,张扬的脚使不上力气,一下子没理好哄的一声撞在了路边停靠的一辆车子上。

傅克这才醒了:“打轮呀,你木啦!!赶快逃!!你这可是——–”

“别逃了,我撞的是辆警车———”张扬绝望的看着傅克。

警察从车子里面绕出来:“呦,都不眼生呀,2位。这回是化妆舞会还是送残疾人上医院呀?全北京市就属你们这几个人闹腾了。昨天那个胖子上我们所里报案说有人要自杀,结果我们下午就发现餐馆老板说那个要自杀的人吃霸王餐。还有最近你们这个失踪超速什么的各类案件,我们警察局快成给你们开的了。”

“那你就再加一个交通肇事,一块儿给我们判个死刑得了。我的上班去了。我还奇怪全北京市那么多警察,我怎么老碰上你呢。”傅克打开车门出来,拿起文件夹就走。

“回来!!”警察喊:“你这里还没解决问题呢。”

“找他解决。”傅克指着张扬:“他开的车。”

“你一瘸子,他怎么让你开车?”警察看着车里的张扬。

“他吃错药了。”张扬简短凶恶的回答。

“没错!!我看也像。”警察点头。

高珊没有想到Aida一大早就约她出来见面,料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2个女人约好了一起去喝早茶。Aida的脑子里想着太多的事情,燕子,傅克,还有引楠甚至还有路岳的事情,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妥善的安排一下这几个人。想到这里她对自己笑了。Aida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看着玻璃外面高珊走进来。

“你这段时间熟了,但是今天看起来精神挺好的。”高珊在她对面一坐下来就开始端详Aida:“你身上这个气质还真是一般女人学不来的。”

“座这里可以吗?我就喜欢坐在窗口。”Aida对着高珊探了探身子小声笑着说。

“好。这里挺好。”高珊也是个爽快人。她现在已经是Aida最好的红颜知己。

早茶之前Aida去洗手间洗手,走进去了才猛然发现那里有个尿池,边上站着3,个男人。整根电线上的麻雀一样惊异的侧头看Aida。

慌不得。Aida反应很快:“看什么看??!!臭流氓,都把裤子提上。”说完了Aida快步跑出洗手间,拉起正准备点菜的高珊就跑。

几个男人忙不迭的提裤子,一个人说:“诶,不对吧。她才流氓。”

男人的罪恶感就是强,铁定的规矩!!流氓就是男人不对!!

引楠今天一上午都垂头丧气,他昨晚也没睡好。很后悔跟Aida说的那句话,觉得在她眼里自己的好意是不是变成了流氓?还有傅克,也真让引楠头疼,自从遇见这个人生活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

一般男人 演员档案及采访

姓名:傅克
职位:CD(相当于VP)
学位:多着呢!!
外号:公司第2 帅干树皮扑克牌总管大太监
年龄:29
身高:183cm
血型:AB
星座:白羊
出生于38国际劳动妇女节(所以酷爱工作)
守护神:古罗马战神玛尔斯
体态:适中由于每天坚持跑步腹肌和腿部肌肉很完美可以上fashion杂志的身材
喜欢的事情:工作开快车研究北京的饮食文化
不喜欢的事情:看见引楠给lili倒咖啡
口头禅:一般 我做得到你为什么做不到? 速度也是素质

光线报记者Ray采访谈话录:
Ray:请问您对于街头行乞这个社会现象的看法
傅克:小偷是通过积极的体力和脑力劳动的得到的钱还要冒必要的风险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小偷比乞丐值得尊敬小偷是强者乞丐是弱者和机会主义者等着天上掉馅饼不是正确的商业态度

姓名:引楠
学位:学士学位
职位:总裁助理
年龄:23
身高:178cm
血型:A
星座:摩羯座
出生于12月2日平安夜
体态:适中
喜欢的事情:周围的人都快乐世界和平
不喜欢的事情:几乎还没有
口头禅:嗯好

光线报记者Ray采访谈话录:
Ray:请问你对欧锦赛的看法
引楠:2边球队都是帅哥就别打了还是——

姓名:Aida
学位:教育学硕士
职位:先任某双语幼儿园外教
年龄:27
身高:172(穿上鞋还会高一点)
血型:B
星座:天蝎
出生于在11月17日前后,狮子座流星雨达到顶峰那天
守护神:古罗马爱神维纳斯
体态:优雅
喜欢的事情:跟引楠逗乐跟傅克作对
不喜欢的事情:看见别人不快乐

光线报记者Ray采访谈话录:
Ray:请问您对爱情的看法
Aida:因为特别喜欢加菲猫为了我对它的爱情我可以跟那个主人商婚

姓名:张扬
学位:大学未毕业
年龄:2
身高:182cm
血型:AB
星座:射手座
出生于国际大学生节
守护神:古罗马小偷之神Hermes
体态:偏瘦
喜欢的事情:纠缠傅克
不喜欢的事情:爬楼梯

光线报记者Ray采访谈话录:
Ray:请问你对北京的市政建设的意见
张扬:干嘛不给傅克单在机动车道外面开一赛车道?

姓名:栗春来燕子Lolly
年龄:22
身高:18cm
血型:AB
星座:双鱼
出生于2月1日国际情人节
守护神:小偷之神和神的使者Hermes
体态:瘦

以为在本剧中戏分不是很多现在接拍别的剧和在餐馆打工为生暂时无法采访到本人据说此人有时会出现在北京地下朋克演出场所

姓名:庞洁
年龄:3左右
身高:18cm(因为胖看起来没有那么高)
血型:不详就知道血液里的血糖含量不低!!
星座:女座
口头禅:胖子就分两种胖的好看的和不好看的
体态:不是病态美是彪悍美!!

光线报记者Ray采访谈话录:
Ray:一直有观众评论你是一个性格演员你怎么看?
庞结:你是第一个看出我内在和演技的记者很会问问题其他人都觉得我的外表好说我除了帅什么都没有我委屈

姓名:LiLi
年龄:怎么可以随便问呢?
职位:公司秘书
出生于国际秘书节
梦想:当傅克的私人秘书在傅克统治世界以后当联合国秘书长

光线报记者Ray采访谈话录:
lili:采访?你预约了吗?

姓名:Peter
职位:中国区总裁

光线报记者Ray采访谈话录:
Ray:您对您公司内部员工和上司的感情纠葛有什么看法
Peter:我这个年纪了对于女性年轻员工的爱慕—–
Ray:对不起我说的傅总监和引楠
Peter:都是不错的员工他们都很有能力这样我就可以抽出时间来理公司内部女员工对于我的感情问题—–

姓名:小强
光线报记者Ray采访谈话录:
Ray:在本剧中您最难忘的是什么时刻?
小强:张扬没上场的那2分钟

(3)

(正文)
引楠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纸杯到饮水机那里去接水,这已经是个熟练的标志行动作了,先开凉水的龙头,半杯以后再打开热水的龙头,接1/杯。用一个一性塑料棒将其搅匀。热水往下走,冷水往上走,所以变成了温的。

这些动作傅克每天看在眼里,每天摇头。他是真想不明白引楠。但是只要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傅克也就懒得说了。

今天引楠仍然按部就班的继续他每天要做的事情。接水的过程跟机械化一样的熟练迅速。傅克再摇头从玻璃窗里看他。引楠端着水往傅克的办公室走过来。

“我觉得你今天似乎不舒服,脸色不好。”他把水放在桌子上:“多喝水吧。”

那杯水的雾气在傅克玻璃桌子上蔓延开来,圆圆的一块玻璃模糊了。

“噢,正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傅克放下手里的一大打文件。

“好,我马上回来。2分钟。”

“你干什么去?”

“帮Lili到个水,就回来。”

“让她自己倒!!自从你来了她就没有自己倒过水。”

“嗯,我习惯了。一般,我不愿意改变习惯。”

“你怎么有这种习惯?什么破习惯?能改改吗?”

“那就等我要离开这家公司的那天再改吧。”引楠小声地说了一句,拉开玻璃门出去了。

又是那一系列动作,引楠把水端到Lili那里还笑着说了2句,才又快步走到傅克的玻璃房子里。

“Lili是个秘书,你的职位比她高。不用给她倒水。”傅克对于改掉引楠卑躬屈膝的毛病作最后的努力。

“可是她在这家公司的经验比我厂,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她就帮我。我只是每天给她倒一杯水,但是Lili看见我不懂什么就会主动过来教我——–”

“够鬼的你——–每天滴水之恩等着人家涌泉相报。”傅克笑了笑。

这话让引楠不高兴了,他很严肃地站的笔直,眼睛也睁大了,低沉的说话里带着一些怨气:“这不是每天拿一杯水做生意!!这就叫感情维系!你为什么老把人想得那么功利?有没有什么东西你不可以拿等价物换算的?”

“感情是以很多东西为基础的”大概真的是发烧感冒了,傅克对自己刚才那句不得体的话也很后悔。后悔的不是伤害了引楠,后悔的是自己怎么说出那么容易被驳倒的理论,而且——-还在一的在引楠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利益自私。他顿了段,视线停留在桌上的那杯水里面。现在这杯水傅克不好意思喝了。

“还是言归正传吧。”他为自己转移话题:“明天又一个例会,在会议上我们会讨论日本的那个case。本来应该是我亲自到东京去和甲方谈的。但是这我打算在明天的公司例会上跟Peter建议让你去。你觉得如何?”

“我?为什么?”引楠觉得有点难,他刚到公司没有多久。唯一的出去经历就是上跟傅克去香港。那自己几乎没干什么事情还差点因为救人把傅克的事情给搞砸了。

“嗯,就是你。我这几天身体不好,不方便去跟日本的甲方谈判,不礼貌。再加上——–路岳的事情我离不开北京。你是我的助理,在理论上你可以代替我行使一些事物。”

“嗯,可是我———”引楠还在犹豫。

“当然你可以不去。今天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有机会考虑,等我们都对这个事情认可了再去跟Peter说。”

引楠不知道傅克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有些发憷。

“Lili跟你一起去,财务上和其他一些具体事物你都不用操心。你要做的就是我做的事情——决策。”

“嗯,那———我回去想想吧。明天例会议以前给你答复。”引楠对傅克点了一下头表示会认真地考虑这件事情。

“什么???引楠?”高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Aida神秘的笑了笑。

“这孩子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倒是——–”高珊犹豫下面该用那个词:“诶,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你打算怎么办引楠?”

Aida再一神秘兮兮的对高珊轻轻耳语。高珊笑了起来。

下班以后心事重重的引楠溜达到Aida教书的那个幼儿园门口。一群孩子的家长正等在门口接孩子回家。

“Aida老师,你今天到我们家住吧。我跟我妈妈睡,你跟我爸爸睡。”一个小男孩一手拉着Aida的裙子,一手拉着自己父亲的裤子。

那个父亲被弄得面如西红柿。幸好引楠站在旁边让Aida看见了,在她跟引楠打招呼的一瞬间,父亲抱起孩子来一溜烟上车走了,那孩子在车里探出头来:“老师再见!!”

“那小孩真逗。”引楠走过去搭讪:“其实我小时候也有类似的糊涂。我老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父亲老跟我抢我妈妈。我想,应该我跟我妈睡觉。”

“那你爸怎么办?”Aida走回空无一人的屋子去拿包。

“我爸爸应该去找他自己的妈妈睡。每个人一个妈妈,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爸老要跟我抢我妈妈,他自己不是有妈妈吗?”引楠继续说。

“真可怕,是不是每个男孩子都想一辈子跟自己妈睡一块儿呀?所以你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比如我。”Aida大方的挽起引楠的胳膊,但是这只是一种表示亲热的礼节。而且引楠知道她越这么做越是表示:我只是喜欢你,但我不爱你。

“不是!你可一点不像我妈。”引楠脸红了,他居然轻轻甩开Aida挽着她的手臂,自己往前走。

Aida站在原地没动:“引楠,你现在要弄明白你是不是真得那么喜欢我,还是你心里想着别人,但是在我这里寻求慰籍。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反正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很舒服。你很好很会照顾人。”

“这太少了,如果你想跟我睡一起的话这些理由不够。要不然你爱我就跟张扬爱傅克那样,要不然你就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到底想跟谁在一起,咱们继续作一般朋友。”Aida追上来,她吐字时候的气息引楠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可以感觉到。

“引楠,我刚从一个不爱我的男人那里解脱出来。不想那么快再来一。你不敢说你爱我,我就不会轻易跟你维持暧昧关系。”Aida很认真明了。

“我明白了。”

Aida的脸上那种认真的表情在一瞬间抹去,她的微笑又来了:“噢,对了。告诉你好消息。我找到一房子很不错。一层2套,都不大。但是我们可以一人租下来一套。”

“做邻居?”

“对!!我们应该做邻居。”Aida笑着点头。

傅克去交管队提取3件东西。车,驾照,和张扬。一帮警察正围着张扬扎金。傅克觉得这个“所”不错。有托儿所的功效。

“今天玩得高兴吗,张扬小朋友。”

“嗯。傅克,过几天我的腿就没事了。你教我开车吧。”

傅克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张扬扔出去:“你不会开车?你不是号称喜欢车吗?”

“我当然不会开!!会开今儿我还会撞到警车上吗?”张扬嘟囔了一句:“我还喜欢看电影呢,那我也得会拍电影呀。傅克,这段时间我可以先住你那里吗?以前和引楠的那个房子我肯定会不去了。”

“随你便。你要住我家门里面还是门外面?”

车刚开到家,傅克的手机就响了。

“你想好了,引楠。”

“我想好了。”

“那好。我希望你明天在会上主动跟Peter说。到了东京有什么事情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给我打电话。但是我只给你3帮助。你第1打电话,我会耐心的帮你。第2我也会。但是第3我就知道你没用了。第个电话我连接不会接。做得漂亮的话,我希望你给我的电话越烧越好。”

“如果我失败了——-”

“这是个很大的客户,如果失败了,大概你以后就最好不要做这一行了。”傅克挂上电话。

“你真狠!!就3帮助。”张扬看着傅克。

“就帮他3。已经很多了。我倒要看看他的潜力有多大可以逼出来。”傅克觉得身上一会儿冷一会热,他知道快要发高烧了:“如果他不行,那我就彻底放弃对他的希望――”

“什么希望?”

============================

自己关于(一般男人)的一些闲话

写这个文的初衷:讲一个故事,博美人一笑。

还是跟我写其他的文一样的初衷:一千零一夜。我从小就喜欢那种无所谓的好听故事,比如神灯里面出来的妖怪什么的我就觉得好看,从来没看出来过还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这是我浅薄的一个证明,我自己很清楚,但是既然是个浅薄的年龄我就继续这种浅薄。我怕等老了再说我最喜欢的文学作品是阿里巴巴与大盗人家会打我!所以我现在说先来来浅薄,怕以后没机会了。

其这个故事应该是讨好的,或者比较讨好的。这才可以在我自己写爽了同时还可以享受“别人也在看”的爽。现实在现实里,既然看文为什么还要现实呢?残酷的现实的东西一抓一大把,每天你工作上学到都可以看到。我觉得在现在这个社会有点良心的写手是哈利伯特的女作者那样的人,而不是那些现实里已经很悲剧或者不悲剧,但是非要把悲剧还原或者呈现给别人看的人。

这也是对于我自己以前,也就是将要在大陆出版的那个“不完全日记”的一个补救和反省。一个女孩给我来信说:Ray那些都是真的吗?有些部分我真的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这封信让我难受了很久,我有什么权利把那些东西给别人看?我凭什么血淋淋的真实。我厌恶了,讨厌所谓的“真实”这个词。如果在刻的真实和虚构的快乐里选的话,我觉得大多数看文的人希望看到的不见得是现实。缺少的不是现实而是梦想。既然写给1几2岁的人看,就不想老是一脑门子官司了。

综上所述:这个一般男人开始的时候格调就不高。讲一故事而已。在这些个文的时候对自己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

接着就是所谓的戏剧性了。

我用了很多所谓的“戏剧性”在里面。这在大家的回帖里经常看到说“戏剧性”。以前,也就是写不完全日记的时候,我尽量不加这种因素在里面,保持原汁原味。因为我觉得罗密欧和朱利叶的误会太蹊跷太没有说服力了。

但是现在的看法改变一些。比如在理引楠和那堵墙的时候。
如果不戏剧性的话:引楠看见那堵墙傻了!他爬不过去,还撕破了裤子。
戏剧性:那堵墙在引楠面前倒了,碎砖瓦砾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场!!

我喜欢后面那个明显不可能的戏剧性!就图一个字:爽!
我写着爽,大家看着也爽!不可能就不可能了!不真实就不真实了!现实里的郁闷生活重重困难的墙倒不了,那就让文里的墙为引楠倒了!说倒就倒,没有理由。
大概还是我的固执和幼稚,我不觉得应该有什么东西和墙(规则)可以拦住一个坚定的人的去路的。即便是拦住了,也是不正常不应该的。

所以这个文里的戏剧性(我很不喜欢这个词,其实)是故意戏剧性的。

人物:如果非要说像(我不敢否认一个写手的观点和性格会影响剧里的人物)。我觉得缺点更像我。张扬的眼高手低,自私自利;引楠的懦弱犹豫,傅克的自己很臭屁,喜欢单打独斗。这都是我有的性格。但是他们的好我几乎没有。那种智慧和宽达的心态是我希望自己有的!

这就不说太多了,要是都告诉大家了,以后就没得说了。我也怕角色说多了漏情节。留着下吧。

以上是我平时看贴不回的补偿。特别给爱白。但是各位,我是真不敢回你们的贴!我一回贴说引楠怎么怎么样,傅克怎么怎么样不就露馅了吗?还是你们在明,我在暗。我继续写文,你们继续回贴。我写文的时候想到什么就在每隔几章文后这么跟大家集中唠叨一下。需要说明的是,我是看回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回贴。请大家原谅我。也感谢所有看这个文的人。

(35)

傅克的体温越升越高。张扬觉得要是这个时候打个鸡蛋在他的额头上,就会“刺啦”一声变成荷包蛋。

“傅克,你饿吗?”

“还好。”傅克从冰箱给自己取了一个冰袋:“你不用给我做饭,我现在也吃不下去。”

“不是。我是说我饿了。”张扬看着傅克。

以为是自己发烧烧出幻觉来了,傅克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张扬这小子把他震撼了!!“你说什么?你是让我给你做饭?!!!!!”

“也—也不一定非要做,你去外面卖点也行。”

“冬瓜挺难削皮的-” 张扬穿着大大的日本男式围裙切菜。刀在菜板上砸出不情愿的“嗒嗒”声。

“那也得削,不削皮怎么吃?”

张扬瞥了一眼半躺在沙发上看文件的傅克:“要是引楠,肯定就说‘那不做冬瓜了’。”张扬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委屈。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对了,离开了温和善良的引楠,投靠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主儿。明智吗?

“我就爱吃冬瓜,你可得给我做好吃了。冬瓜明目!”虽然发烧,但师傅可是从来就不会卧床的。别管多不舒服,只要正说话他就说话,只要能走路他就走路。这是一个即便是生病的时候也不希望别人觉得自己软弱的男人。

“明你个屁的目!!吃了这个冬瓜你就可以一眼看到北戴河了?!!”张扬狠狠的甩给傅克一句。因为傅克没有卧床,也没有表现出很不舒服,还是可以说话可走路。张扬根本就不觉得傅克和没有生病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吃饭了,傅克。视力保健冬瓜,鸡蛋炒鸡蛋,水豆炖牛肉——–”张扬一样一样的把菜端到桌子上。

“你做的菜怎么听起来就那么没有食欲?鸡蛋炒鸡蛋是怎么回事?你不怕胆固醇高?下起码要和西红柿放在一起炒。水豆炖牛肉?还麻疹豆腐呢!!”傅克看了一眼那几个盘子就离开了餐桌,拿起电话去订外买了。

“你耍我呢?辛辛苦苦给你做了半天饭,你就不吃了?”张扬有点急了,他觉得跟傅克在一起的每一分钟自己都在受委屈。

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张扬的抱怨,傅克仍然自顾自的打电话。

“我说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操你妈!!”张扬甩掉围裙,夺门而出。他漫无目的打了一辆出租车对着以前和引楠一起的合租的房子开去。

真是半夜撒尿遇见鬼打墙!傅克怎么就是那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只要功夫铁棒也磨成绣针了,傅克是什么棒子?铝合金?不锈钢?张扬本来就是那种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继续往上撞的人。

“要是必须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才可以让傅克开点窍儿,我会那样做的。”张扬在心里暗自发狠。车子已经驶进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居民区,这一带作为危房在28年奥运以前就会都拆了。要修体育场还是别的什么不知道,总之居民越来越少,留下的也是一些养着鸽子,种着葡萄藤的钉子户。

路边有一只刺猬叔叔顺着墙根下班回家,再那边是一个卖西瓜的卡车。

“你这西瓜甜吗?”

“当然甜了。保熟!!不熟不收你钱。”卖西瓜的顺手拍了一个西瓜递给张扬:“你瞧瞧这个。”

张扬的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引楠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想必他也不会回来这里住了。

楼道里的灯昏黄的亮着,张扬每每用拐挪动一步,眼泪就在眼眶里淤积得多一点。楼梯墙上的斑驳和绿色的门让张扬狠狠地对自己发誓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张扬–没想到你会回来。”还没等他挪动到门口,门开了。

引楠到机场的时候离登机时间还早,lili和他一起找了个地方喝水。

“你这从日本回来就改搬家了吧。”lili跟引楠说话的时候从来是看着化妆镜的,也就是说看着自己。“

“嗯,回来就搬。”

“我以前都是跟傅总监一起出去谈判。这真的是第一他让别人代替他去。”lili哗的一声放下手里的镜子,睁大眼睛盯着引楠:“你可要小心。”

“那一般副总监会怎么办呢?”

“那出点商务人士的派头来!!在小日本面前不能低头!!东京的物价可贵了,不知道我还卖不卖得到衣服”lili还是习惯性的跑题。引楠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傅克的派头,傅克的果断都是引楠没有的,也是引楠装不出来的。如果引楠就是一只猫,你为什么要求他跟傅克那只雄鹰一样在天上飞呢?

现在飞机还没有起飞,打退堂鼓是不是还来得及?

“走了,引楠。你是生是死就这一了。”lili看了看登机牌招呼引楠。

“你等等。”引楠掏出手机,迅速的把电话号码簿里傅克的电话删除掉。

“干什么呢你?”Lili 探身看了看引楠的手迹:“傅总监不是说可以给他打三电话吗?”

“现在没有傅总监了。我是你的总监。既然我代替傅克作这件事情,一切就都由我来决定。不需要傅克了,一都不需要。”引楠气宇轩昂的快步走起来。

“学得够快的呀。这么说话走路已经很像傅总监了!”Lili乐了拉起拉杆箱快步跟在引楠后面:“引总监,你走错登机口了——–”

引楠的脸霎时通红:“我去-洗手间”
“我说你怎么突然走路那么快呢,等都不等我。”Lili瞟了一眼“引总监”。

“日本物价就是贵!!听说8个西瓜换一台笔记本电脑。”Aida和张扬终于从楼边的西瓜摊买了一个西瓜,一起坐在阳台上切开了吃。

“那不是西瓜贵,那是因为日本的笔记本电脑太便宜了。”张扬不和Aida见外,拿起一块西瓜来自己就开始啃。

“张扬,谢谢你昨晚帮我收拾引楠的东西。”

“没什么,我反正也要收拾我的东西走了。”以前的那种生活马上就要彻底的结束了,张扬心里很不好受。他低头擦了擦滴在自己腿上的西瓜水:“引楠人挺踏实的,什么事情都一点一点干,跟我不一样——–”

Aida看出张扬伤心来了,这个时候轮到了谁都会伤心。想起自己当时从傅克那里离开的时候感觉也一样的留恋。张杨跟引楠在这个屋子里住的时间想必应该比自己在傅克那里住的时间长,怎么回不留恋呢?这也就是引楠为什么没有亲自来而是拜托Aida来收拾东西的原因。

“走!!咱们一起把屋子打扫一下吧,怎么也要交给房东一个干净房子呀。”Aida站起来想把张扬从那种情绪里拉开,但是她发现张扬哭了。

引楠他们乘坐的那班飞机已经在北京机场起飞——-
人物速写(第一期)

燕子

这是一个很任性的角色。不是说角色本身任性,而是说是我任性的把他加入本文里的。大概源于我的“变态癖好”。一般男人

从基调上定位就应该是一团和气,戏剧到头的。所有人都生活在积极向上的阳光里。但是每燕子一出现就立刻乌云密布,大风大雨。这大概也就是读者都不太喜欢他的原因。他是这个剧里唯一生活在阴暗里的人。

另外一个他不被喜欢的原因大概也因为燕子每出镜表现的机会都很少,什么话都说一半儿,有超级大配角的嫌疑。读者无法对燕子建立更的感情使得傅克对他的爱莫名其妙。其实,谁都看得出来,一般男人没有燕子,情节也照样发展。

说实话,我最喜欢的人是燕子,在这个剧里。已经把他当作了一种超脱的寄托。本来先前有个设想就是想写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在里面。从遇到傅克开始就一直16,7岁的样子。但是毕竟是一个现实主义的剧,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想把燕子塑造成一个理想化的人物,和其他的人完全不一样。每短暂的出来然后立刻结束。在我的想象里燕子是不着地的,希望可以借着燕子的短暂出现把一种生活状态或者想法穿插到平庸世俗的生活流水账里面。

我从来不认为有完全的自由,任何的自由都是必须以青春或者其他东西为代价的。其实那些浪人们,一个是要有做梦的本钱(这个本钱里面包括了家庭的因素和最实际的金钱),另外一个就是要有做梦的动力。这种动力往往来源于对现实的极度不满!

并不是想写苦儿流浪记。燕子看起来(至少到现在)还不是一个让人疼爱的角色。医院那场戏里,每个人都希望燕子离开傅克。燕子就走了。他在这个戏里彻头彻尾的是个多余的人。除了与傅克的那段不明不白的过去,没有与这个戏里面的任何人有任何的瓜葛和联系。

我曾经跟一个朋友开玩笑。如果拍戏的时候,燕子这个角色就让我来演吧。没人疼他,我就必须疼他了。其实谁在相对于别人的生活里都是多余的,可有可无的,等到什么时候写“燕子的故事”的时候他才可以是主角。这个属于傅克,引楠,或者还有张扬,Aida的角平衡世界里,委屈燕子了。

他不属于这个故事,只有我喜欢他。先不管了,就这么写着吧。毕竟这个故事一半是给读者的,一半也是我的:)

一般男人 下
36)

(正文)
从北京到东京的旅途短得就像是在做一国内旅行。可是这个岛国的土地上完全不同的风尚却和北京差别太大了。所有的建筑房屋尽量的利用一切空间,引楠想怪不得傅克不肯来,这样局促的路面肯定没法飞车了。傅总监如果被派驻日本株式会社每天鞠躬,住在矮人一头的屋子里每天爬进爬出估计怎么也威风不起来了。

机场接待他们的日本男孩子比引楠还要矮一头,但是长得极为可爱。卷曲的头发配上大大的眼睛,他的胸牌上写着——–爱知一夫。

“引楠,这男孩子大概是实习生吧。看起来真年轻。”Lili站在爱知一夫的面前居然比这个袖珍小帅哥还要高很多。

他们很快发现爱知一夫不会说半句中文,只会引楠他们都听不懂的日语,还有全世界只有爱知一夫一个人才明白的英语。

日方的接待很周到,第一天几乎没有安排正经的商务活动,爱知一夫把引楠和Lili妥善的带到下榻的酒店里。在他们休息了一会儿以后,爱知又来殷勤的表示可以带他们熟悉一下明天会谈的地点。

因为都是汉字的原因,地铁的路线还是很好辨认的。等爱知一夫晚上带他们回酒店的时候,Lili觉得已经不用陪同了。

“引楠,我想在途中下车去买些东西。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咱们想办法告诉这个小日本不用送了。”

指手画脚了半天,再加上英语,不用陪同的消息才传输到了爱知一夫的脑子里。引楠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中途从地铁下车的时候Lili走在前面,引楠发现爱知一夫笑容可掬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下不下呀,引楠?”

“我—–?哦,你下吧。”引楠犹豫了一下:“这个日本人怎么不走呀?他还要回酒店去?”

“别理他!!日本人就那么愣,一根筋!就算一个人都没有,他也会自己跑回酒店一趟,然后在门口鞠个恭才算完成今天的任务了。”

“什么?!!!”那不就是程序设置好的机器人吗?“

“日本人上班以后一个赛一个的没个性!!就是机器人!!还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听说日本的整容术特好,双眼皮手术叫2重术-”Lili又习惯性的跑题千里。

“开门!!傅克!!开门!!”Aida用力的敲傅克的门板。

“我们家有门铃。”傅克把门打开,用手指了指外边的白色按钮。

“我想寄放一件我的东西在你这里。”

“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寄放在我这里?”傅克的少还没有完全退,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张扬!!进来!!我看这回谁还敢让你走?”

“我的妈呀。”傅克看了一眼门外提着大包小包的张扬,跟个逃荒的人一样:“我跟你说,无论你以什么形态混到我这里,该走的时候你还是得走!!”

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傅克一下子从坐着的沙发上面跳了起来,直奔楼梯。

“他这是怎么了?”张扬看呆了。

“楼上有一只狗老被主人虐待,傅克每都去管。”Aida帮张扬把行李搬到里面的房间里。

“傅克是这样的人?”

“他心其实不坏,就是脾气古怪。”Aida看着张扬:“在这里呆下去吧。我也有我的私心。傅克最近压力太大了,我需要有个人在他身边照顾他。”

“那你为什么?”

“你——–脸皮比我厚。我呆不下来,你也许可以。”Aida笑了起来:“他不会干你走的,真的。”话这么说就是为了说话而已,其实Aida心里明白自己已经不再爱傅克了,对傅克的关心就跟引楠对张扬的牵挂一样完全的转化了。她并不看好张扬和傅克可以在一起,但是现在把张扬送到傅克这里是对大家都好的一个办法。对于Aida来说,引楠的错爱还必须解决。另外,从医院那天开始,Aida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燕子。那个雨夜她也偷偷地对上天祈祷希望燕子赶快离开。无论如何,她要找到燕子。燕子是傅克的解药,只有弄明白燕子,才可以让大家都得到快乐。那个时候张扬爱傅克到底是不是错误也就知道了。

傅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Aida就已经走了,只剩下张扬一个人在收拾东西。

“你为什么不干脆从那家人手里把狗收养或者买过来?这比你每都上楼方便多了,那狗狗也不会再受欺负。”张扬看了一眼进门的傅克。

“人家的狗———不是我的。”

“你要就是你了的。你不要,什么都不是你的。”张扬扔下手里的衣服,直起腰来看傅克。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傅克转身离开张扬的视线。

“傅克——–”张扬一把抱住傅克的腰,把脸贴在他只穿了一件白色T-shirt的脊背上。傅克本来想挣脱开但是还没等他用力掰开张扬环着自己腰的手,背后的衣服就湿了。

“今天是学校发榜的日子。就是—那天你送我的考试的发榜。我没去看,我不想去英国了——-”

“为什么?你既然考了就应该坚持。”傅克回头问张扬。

“无论考上没有,我都不去了。我遇见你了——–”

“你真有病!!”

“你才有病呢!”张扬放开傅克,抹了一把眼泪:“你比英国好。”

“我比英国好?那美国呢??”

“美国??美国比你好一点。没什么的,你比东南亚和日本都好!!”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考上美国,我就不理你,去了。考上日本我就不去。”

“为什么?”

“日本太小了。英国太老了。美国不老不小,最有钱,最有权力,最招人讨厌!!人人喊打还谁都想去看看。跟你一样。”张扬对国家的看法和他找情人的看法一样世俗。

“哦。”傅克哑巴了半天然后说:“谢谢你,你很会夸奖人。”

Lili 疯狂购物回来的时候,引楠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酒店房间里的电视。

“看什么呢,引楠?日本毛片,AV女优吧。那么专心。”

“不是,你看。”引楠用手指了一下电视。是日本人自己拍的抗日战争片子,里面场面很小,有几个中国陕北人打扮的日本演员用中文喊:打倒日本鬼!!打倒日本鬼!!

傅克的高烧发了一夜就退了,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发现张扬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下床的时候,傅克用力的把张扬的腿搬到床上。右脚上的绷带已经没有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拆掉的。这几天几乎是每天都看到张扬,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他的脚的这一变化,傅克觉得有一丝的惭愧感。

“这是什么?夏利??!!你用你的捷豹换了一辆破夏利回来??你确定你退烧了?”张扬看见红色的车子以后,声音都嘶哑变音了。

“捷豹在车库里。我借了一辆夏利给你练车。”

“教我学车?”

“你不乐意?”傅克觉得张扬有些不知好歹。

“那为什么要用夏利?我要用———”还没等虚荣无比的张扬make完自己的wish。

“懂什么你!!开捷豹学车你以后还想不想开别的车了?越破的车学车越好。别废话了,上车!!”

“师傅,你怎么不打表呀?前面右转。”张扬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看傅克开车一边高兴的插科打诨,废话很多。

“你真把我当出租车了?都看明白了吗?一会儿就你开。“

张扬学起技巧来很快,但是因为毕竟是第一开车,不免束手束脚。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看起来像是开日本鬼子的军车的。

“把腰立起来,别那么猥亵。”傅克看不下去了:“加速,加到12迈,现在郊外路上没车。”

“什么!!不行!!限速6。”

“别管他,加速!!”

“啊——妈呀。”张扬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用力踩油门。

“停!!!!你闭什么眼睛呀?你以为这是在游乐园做过山车?!你自己开车呢。”

“你干嘛让我开那么快?我今天第一天学。”

“就是要这么来郊外练你的胆子。”

“我不练了。我要回家。”

“你怎么回家?你练掉头拐弯都不会。”

“我挂倒档!!倒回北京城里去!!”张扬发狠。

“有志气。”傅克乐了:“好孩子。”

“理情况。左边有一只狗,右边有一个人,你压死哪一个?”

“压,压死狗!”张扬一边开车一边紧张的回答。

“笨蛋。”

“那怎么办?照你说?压死人???!!”张扬觉得傅克太没人性了。

“刹车!!懂吗?你不用压死任何东西。”

“哦。”

车开到农村的土路上,一个农民赶着一群老山羊过路。张扬拼命按喇叭,羊群分散开了,可是有一只脖子上挂铃铛的巨大老山羊似乎并不畏惧,走到张扬的车前。在距离张扬的车子一厘米的地方,“咕咚”一生倒下了。

“你们杀了我的羊!!赔!!”赶羊的大声喊。

“你杀了它?”傅克问张扬。

“我没有。它是自杀!!”

(37)

(正文) 一群大大小小的羊满满的堵住了道路,赶羊人岔开腿拿着鞭子站在悲壮死去的老山羊尸体前面:“我的羊死了,是头羊。你赔钱!!”

“你的羊死了,又不是我们的事儿。那羊不是我撞死的。是不是傅克?”一遇到事情,张扬总是习惯性的希望从身边的那个男人那里得到支持,无论他是以前的引楠还是现在的傅克。

“你赔钱!!”放羊的看见傅克没说话来支持张扬,声音更大了。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撞死你的羊。你看看羊头上都没有血。”

“是内伤!!老羊了。汽车吓都可以吓死他。你赔钱!!”

“你这农民讲不讲理呀?我把你的羊吓死了?傅克,你丫怎么不替我说话呀。”

“你没听他反复就一句话吗?”傅克华还没有说完呢。

赶羊人又对着张扬喊了一句:“你赔钱!!”

“这事儿就没理讲了??”张扬死死的盯着地上胡子翘起来翻了白眼的老山羊。

“我这羊反正死你们车前面了。你赔钱!!”赶羊人黑黑的脸上一幅委屈。

张扬看了一眼傅克,接着转过头大声对赶羊的用最大的音量喊:“我不赔!!就不赔!!”

“你赔钱!!” “我不赔!!” “你赔钱!!” “不赔,不赔,不赔!!” “你赔!你赔!!”
“不—赔!!!” “赔—-!” “死都不赔!!” “你,你得赔!!”
“就不赔!!” “——-”

傅克睁着半只眼睛看了一眼2个人,打开车门坐回车里享受空调。路边的羊群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傅克把车窗全部摇上来。张扬和那个赶羊的人就跟玻璃鱼缸里的2只鱼一样光张嘴不出声了。

“傅克,傅克,你怎么睡着了?”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张扬推醒睡得正舒服的傅克。

“怎么样?最后是你输了还是赶羊的赢了?”傅克揉揉眼睛。

张杨刚想回答傅克,一下明白过来傅克的话是设计好了他的:“我——–。他———。你怎么知道我答应赔他钱了?”

“他是干什么的?你是干什么的?”傅克笑了笑:“你不承认羊是你撞死的,只是因为你觉得冤枉,感情上接受不了赔钱。但是人家使用这些羊当生活的依靠的,是物质问题。当然情感的决心不如物质大了,动力不一样。最后肯定他赢,你退缩!!他比你坚决。就跟共产党比国民党坚决一样。”

“我操!!你说话真直接,什么真理在你这里都给脱光衣服了,不雅观!!”张扬不停点头。

“小子,以后就别浪费那么多口水了,明知道失败的架咱们不打。”

“那赔钱吧。傅克,我没带钱。”

“我也没带。你去问问那放羊的信用卡支付可不可以?”

“不知道傅克他们现在干什么呢。”引楠在酒店里看着电视突然来了一句。

“哦,我们到了东京还没有给公司去过电话呢。至少应该发个短信给傅总监报平安吧。”Lili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按键:“明天跟日本人谈判,你紧张吗?引楠,听说这个株式会社挺难对付的,日本人出了名的挑剔,咱们的方案不知道他们怎么想。”

“我看过了。这是第一跟他们合作的方案,咱们已经让利很多了。不可能再退让了。”

“但是这也是你第一出来单独谈判,可千万别谈崩。实在不行咱们就地修改一下方案,反正傅总监给你这个权利了。”Lili考虑的是引楠的利益而不是公司的,这说明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但是不算是一个称职的员工。

“我想明天我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正在赶羊的不依不饶的时候,傅克的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是Lili发给他报平安的。

“对了,没有钱。抵押东西也可以,手机也可以!!总之你们得赔我。”

“你还挺会挑。手机绝对不给你。我这手机要跟重要的人联系商务。”傅克立刻把手机放回兜里。

赶羊了瞥了傅克他们一眼:“一个开夏利的出租车司机还——-联系商务。”

“我们把车子先抵押给你。回城里去取钱,明天会你这里取车给钱。行不行?”张扬提议。

“好吧。”放羊的一口答应。

傅克的眼睛都瞪圆了:“没现金又没车咱们怎么回北京市区?你还真敢想。就为了1多块钱的一只死羊,你把车都抵给人家?抵押是要等价物的。张扬,听我的,你去学艺术吧,别学经济。”

这话让放羊的不乐意了:“一破夏利我还不要呢。桑塔纳还差不多。把你的手机给我就行。”

“你别打我手机的主义!!我要保持2小时待机。”傅克没有忘了跟引楠的承诺,无论什么时候引楠都可以从傅克这里得到3援助。

“那怎么办??”天色已经很晚了,路边的羊群已经不耐烦的开始躁动想回家,张扬也有些焦急。

“你坐到车里去,我给庞洁打电话让他送钱过来。”傅克指挥张扬,同时也是说给放羊人听的。

“那也行,可是我老婆给我做饭了。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回家。等你们的人把钱送来了,你们再走。”放羊人自说自话的把死羊抱到了夏利车里面,自己也坐了进去:“你们赔了钱,这羊你们就可以拉走了。”

“我们要一只死羊干什么?”张扬皱着眉头看傅克一声喇叭把车旁边的羊群轰开。

“吃呀!!别浪费了。”放羊的也帮着要活让自己的羊群让开路。

傅克对着反光镜笑了一下:“这位放羊的大哥是个厚道人。”

“他厚道???那么急吃白烈的要钱。”张扬不明白傅克的这句话。

“小兄弟,这位大哥说话比你好听。我这头羊要是卖可不只1块。多少年了,那么老我都舍不得买它。看见这羊脖子上的铃铛没有,有了这老羊,我放羊省一半的力气。我开的是公道价,没有多要你们钱。”

张扬不说话了,他只看到傅克嘴边那一丝笑容。从开头到现在傅克都是打算赔钱的,一只老头羊对放羊人要比钱重要得多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引楠明白傅克不是故意的在刁难他,这日本之行,傅克是需要把引楠培养成得力的助手。这样的左膀右臂让他可以在工作上省很多力气,这比钱和生意都重要得多。

于是在引楠的心里浅浅的产生了一种害怕,他怕自己让傅克失望。怕自己越想干好越干不好。这种想法让他彻夜难眠。对于明天的会谈,引楠像是一个第一结婚的女孩子一样紧张,前面的可能性太多了。

他想找个人聊聊,lili不行,她是个经验丰富的秘书却缺乏决断的能力。有点想打电话回国,可是男人的面子让他不方便去找Aida,毕竟那是个自己曾经表白过的女人。如果没有这一层,Aida是这个时候最合适不过的人了。

张扬不能找,傅克只有3个电话的机会就更不能找了。引楠一个人在酒店里面来回溜达。

“引先生”一个年轻男孩子的声音从引楠的背后传来。

“老婆,来客人了。2个开出租的。”放羊的一回家就盛情的介绍“客人”给自己的女人认识:“今天晚上咱们加个菜。”

傅克已经跟着放羊人走到堂屋里了,一回身才发现张扬还站在院子门口:“怎么不进来呀?”

“他们家有狗!!”

“你怎么这么没用?农村人家谁家没只狗?”傅克这才注意到一只拴在粗铁链上大黑贝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张扬。那只狗的确有些吓人,这是一种很大的狼狗品种,巨大的躯体绝对比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大。最可怕的是那张嘴和里面的牙齿,那是一口就可以卸掉你一只胳膊的凶相。

“有铁链子拴着呢。进来吧。”

张扬一溜不占地的小跑飞快进到屋里,窜到傅克身边:“我不胆小!!但是就是有点怕狗!!那狗没事老看我干什么呀??”

“它想吻你。”傅克拍拍张扬的手。

厨房里面飘出炒菜的香味,放羊的亲自动手开始宰杀那只公羊:“一只整羊让你们拿回去你们也不会弄,不如我帮你们切好吧。”

“他还真要把羊给我们??”

“看来是,我说这个放羊的是个厚道人嘛。”

“厚道人养那么凶一只狗?”张扬还在看门口的那只大黑贝:“傅克,有个问题很严重。”

“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

“那就去。”

“他们家厕所在院子里。”

“那怎么了?又不是露天的。”

“你看见栓狗的房子了吗?那间房子就是厕所。”张扬咽了一口吐沫。

“给你2片肉。你快到厕所那里的时候扔一片给狗,他不就走开了吗?回来再仍一片给他。”放羊的看着张扬发笑。

没一会儿工夫,张扬回来了,手里的2片肉都没有了。

“好样的!!你看你不是很顺利的把肉扔给狗了吗?”傅克过去安慰惊魂未定的张扬。

“我去的时候扔了一片,回来扔了一片。但是我——-忘了撒尿了。”张扬一脸苦相。

“你是说———你跑出去就扔了2片肉,没有上厕所??”

“嗯,光记得扔肉了。谁还记得别的呀。你不知道那狗吃生肉有多可怕。我现在吓得更想撒尿了———”

============================================

犬科男人 22

“明天就是最后一课了吧?”我一边调酒一边问。“小当可以休息了,我明天给你做车夫。”

“嗯,然后我可就堂堂正正的开着车满北京跑啦!”狗子呵呵的傻乐:“到时候我一定更讨女孩子喜欢!”

“是啊,女孩子看见那大蛤蟆就特激动,一不小心就上了你的贼船了是吗?然后特柔情的问你:‘这么年轻就有车了?真棒!’你就特自豪的回答:‘这是我女朋友的――妈妈借给我开的!’”我揶揄说。

“具体细节是可以省略的嘛!我又不笨。总之可算是要出师了,不然我们庆祝一下好不好?”狗子扬一下眉说:“开车到北戴河去玩两天?”

“旺才同志,分的清刹车油门还不足以让你开到北戴河去,你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非常重要!”我严肃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驾照。”

狗子一听泄了气;“怎么还要驾照啊,真烦人。”

我耐着性子回答:“是啊,你要在哥伦比亚开车的话估计不要驾照,否则最好去考一个。你得给我在春节后马上考过,然后大概3月份就可以拿到驾照了。”

“你知道考试分为路考和机考两项吧”我提醒说。

“知道!当然!路考就是在路上考,机考就是――就是在机器上考呗,8缸电喷发动机!马力强劲!加速到1码只需2秒钟,呜呜呜,我是舒马赫!”狗子开心的手舞足蹈。

……他果然对机考一无所知。

我起身回到卧室翻出一本书来扔给他:“机考是考交规!数字化考试,在电脑上答题。白痴,不是考发动机性能。你给我从今天起每天晚上背2页!背不完不许睡觉。”

他马上又一付被人拧了的惨相;“阿卡,少背点,1页行不行?白天学车好累的,真的~~不然从明天开始好不好?今天先算了吧。”狗子倒在沙发上扭来扭去。

“不行,笨鸟先飞,笨狗就得先背。多大了的人了!还带撒娇耍赖的?不然赶不上春节后第一机考日期!”我皱眉拖他起来:“现在就开始,给我在那边饭桌上好好用工,我去做图了,待会儿检查。”

我给自己又找了个外快,虽然要求简单,但是工作量大而时间上特别紧,前些日子在家里出不了门,也正好赶赶工,今天晚上加把劲,明天送狗子去学车顺便也就能把活给交了。一工作就忘了时间,不知多久,狗子拖着书睡眼惺忪的回卧室叫苦说:“可累坏了!今天我超额完成任务哦,我看到第25页了。我现在可以睡了吧?”

我抬头看看他,说:“算了,今晚就先这样,明天再说吧。不过要是以后还这样糊弄,我就只有上老虎凳辣椒水了。”

“我真的看啦,很认真的。唉,算了,我没看到第25页,但是也完成任务了的,真的!”狗子申辩道:“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趴在桌子上睡得很好。”我凑近点看清他的脸说:

“而且也相信你脸上的字告诉我――你绝对已经看到第五页了――托劣质油墨的福。”

――――――――――――――――――――――

上午六点半,我开着车载狗子去最后一教练课。即使是在北京,虽然车流已经渐渐多起来,可仍显得一派宁静,车辆似乎都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发动机的轰鸣,只发出嗡嗡的低吟。当然三环沿线已经开始拥堵了,看着排在我前面的凌志车尾排出的白气,望望身旁从上车开始就张着大嘴打盹的旺才,心中突然一阵空虚寂寥,无排遣,于是探过身去给他系好安全带。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望着狗子侧脸的轮廓,思忖着。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开车的感觉的?也许驾驶让我觉得不寂寞,你总是有事可做――踩离合,换档,加大油门,刹车,开雾灯,关雨刷;这种掌控的乐趣,时间被占用的快感,自己正在全力做好一件事的充实……

我随着车流慢慢挪动,但我又是怎么会越来越频的在开车的时候感到虚弱空洞?我怎么会满足于把自己捆在这样一个人造的钢铁甲壳里,自以为安全而充实?我与其他人的交流就仅仅是打开转向灯,或者鸣两声喇叭而已,这就是这个水泥森林中被铁甲包裹的人们最后的交流方式吗?安静,腐败一样的安静,逐渐变得粘稠而吞噬人心的安静,不只是在早晨!即使是在正午喧闹的长安街上,我坐在车里听到的,仍然是瘟疫一般的安静!!!

揪心的忧伤让我几乎落泪,打破这沉静!我心里说。于是一声长长的喇叭鸣响在紫竹桥的上方。人们都开始寻找鸣声的来源,一辆翠绿刺眼的君威里,我开始平复情绪,旁边坐着一个流着口水睡觉的漂亮小狗。

我应该振奋一下精神,下了紫竹桥,我打开音响,放了一张瓦格纳的女武神。

“什么?什么?”狗子胡乱的抹了一把脸,茫然的问:“到了吗?”

“如果你问的是驾校,没有,还有半小时的车程。”我目视前方回答说:“如果你问的是心灵的暂时避难所,是的,我们正在其中。”

“你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怎么说这些怪话?”狗子作势要来摸我的额头。

“看来还是小当昨天说的对,让你一大早6点钟就起床肯定会打乱你的生物钟,看!你神经混乱了吧!”狗子仍然在絮絮叨叨。“小当从来都不在路上吵醒我的。啊!本来我还有半小时可以睡。”

我从倒车镜里看到一轮暗淡的太阳从钢筋水泥的丛林和凝滞的空气中挣扎着升起来,车里一片金红的光辉。

我们背向太阳而行,但它没有抛弃我们。

“我不听贝多芬了!受不了了!”狗子高喊。

“行,那我们听瓦格纳怎么样?”我不动声色地说。

“好啊,瓦格纳是谁?”

……

――――――――――――――――――――

“你这会儿约我出来做什么?不去接狗子回家了?”小当撕开砂糖包装,笑着对我说:“不过也好久不见了。”

“你送狗子回家的时候,也不上楼去坐坐。”我说:“送完稿子还有时间,就想叫你出来,待会儿一块去迎接完成学业的大少爷回府,以示郑重。”

“我每到楼下也没看见你手持束迎接啊,那么没面子我当然不肯上去咯。再说,前几天不是某人哭着喊着说:‘等我脸上颜色掉了再见你!’吗?”小当看着我的眼睛说:“不开玩笑了,除夕去我家过吧。”

“不怕打扰你们家的欢乐气氛吗?”

“有你们在,只怕我妈要高兴坏了。怎么样?反正狗子不准备回家过年,你好象也不回去吧。”

“嗯,来回跑没什么意思,我家本来就没有过年气氛的。爸妈忙着到参加团拜会,我原来常常一个人在家吃速冻饺子,后来厨艺提升,也多半是自己包饺子自己吃。”

“那说定了,就去我们家,人多才有气氛嘛。”

“嗯,好的,那就打扰了。”我转而问小当:“你跟狗子,现在没问题了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看他欢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啊。”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你。你心里没什么芥蒂就好。”我又解释说:“本来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必要管那么宽。可既然我已经牵涉进去了,总想要完美解决才好。”

“你就是操得心太多,该你操的不该你操的。”小当有些嗔怪:“你能不能别管狗子那么多?如果他要受伤害你也不可能替他挡一辈子。”

“那我要说我是担心你伤心呢?”我似笑非笑的说。

“那我就认为你在说谎!”小当皱眉一敲桌子说。

“好啦,玩笑玩笑。你这件大衣很漂亮,衬你的身材刚刚好。”我转移话题。

“说到身材,我最近的确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小当拿勺子指指咖啡馆窗户外面公车站的大广告牌:“你以前可没说要把我的胸部贴遍北京的大街小巷。当然,看起来很不错。”

“所以说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特别是我跟狗子的胸部也一样的遍及北京城~~那个公司突然决定加大宣传力度,之前我也不知道,还以为只是杂志上打打广告而已呢。”我懊恼的说:“第一没经验,跟他们签了卖死的合同,现在这三个平面广告已经完全归他们所有啦,即使贴到火星上去,我也再捞不到一个子儿。”

“我也没抱怨啊。跟你说,我好多都想站在广告牌子前高喊:‘里面那个性感美女就是在下小当我了!!!’”小当一脸兴奋。女孩子就是女孩子。

“我们早点去驾校吧,我也想看看他到底开得怎么样。你的车就先停在这儿,待会儿回来再取行吗?”我喝完咖啡,帮小当穿上大衣。

走到停车场,小当看到她妈妈的车,惊叫一声说:“你们怎么给涂装了?我妈妈恐怕不会喜欢的。”

“不是,上我跟狗子去后海喝多了,把车在那边放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去取车就发现被涂鸦了。不过放心,是易擦喷漆,要还车的时候我一定给洗干净。”

“Biohazard,呵,这些天你就顶着‘生化危机’满北京的窜?倒是够个性。”

“我想反正已经那么拉风了,再个性点不是锦上添吗?哎,搞不好你妈妈会喜欢哦!”

“算啦,开车吧。”小当坐进副驾驶座,我侧身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小当叹息说:“……我就讨厌你这么绅士。”

“淑女,为了你的安全,别责怪我了。”我一踩油门,车嗖的冲了出去。

到了车场,老远就看见一辆吉普车疯狂的左冲右撞,好几眼看就要一头栽进围墙了,偏偏又一个大弯向对面的围墙冲过去。车里有个男人高喊:“刹车!刹车!右脚!那是油门!!!”车场旁有五六个人一脸崇拜的盯着那辆吉普。我们走到他们身旁,小当笑盈盈的跟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打招呼:“怎么样?他还没把这儿给推平了?”

胖子摇头说:“你来啦,不是我说,你男朋友实在是太牛X啦!”

一个看起来像是白领的干练女性接腔道:“可不是,这驾驶技术!啧啧!整个一7啊!别是故意来玩儿我们教练的吧――人家可是好人!上有老下有小的~~”

车里的男声继续惨叫:“右转!右转!那是左!!!~~”

(38)

(开胃絮) 公司楼里新开了美容院做头发一律7折。Lili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新来的发型师看了看Lili的头发,想推销养护套装:“小姐,你的发质不好,头发很稀疏。应该试试我们这里的精华护理素。”
Lili明显不高兴了:“你才头发稀疏呢!”
旁边的老板看出来发型师不会说话惹怒了客户,于是亲自过来满脸堆笑的圆场:“不过,这位小姐的头很大,所以整体上头发的数量还是不少的。”

(声明:此絮与正文中Lili小姐的形象无关。Lili的头不大不小,头发也不多不少!!)

(正文)
这傅克只好亲自出马赔张扬上厕所。说来也怪,那只见了张扬就圆睁大眼横眉立目狂吠不止的大狗,一见到了傅克倒是不敢抬头,接着居然躺在了地上,翻着肚子吐舌头的讨好。趁这个机会,张扬窜进了院子里的厕所。傅克则在门口替他看狗。

“傅克,我可以出来了吗?”

“出来吧。”

“别让那狗过来!!把那狗弄远一点”张扬在确定没事以后才战战兢兢的出来了。

“邪了啊!那狗怎么不怕我,就怕你呀?”

“在强者面前狗用翻肚子来表示臣服,对害怕它的人狗才会欺负呢!!所以人要有气势和脾气才可以。”傅克很得意。

“真的假的???吹呢吧你–”好不容易摆脱了“内急”的张扬现在又恢复了精神。

有人来给放养的家里报信:“村口来了几个人说是给死了羊的人家送钱来赎人的。”

“那些人张什么样子?”傅克问。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报信的人描述了一遍,基本上把世界上所有人的特征都囊括了。

“大概是我的朋友送钱来了。”傅克跟放羊的说。

“我去村口接他们吧。你也跟我一起去,回来的路上到俺家的鱼塘去钓鱼,俺老婆留在家里做饭。”放羊的拿了一些鱼具递给傅克又转过头来看张扬:“你去不去?”

“你不带狗我就一起去,你带狗我就不去了。”

放羊的没带狗,3个人一起往村口走。

“钓鱼干什么?你们家还有鱼塘?”张扬觉得农村的生活挺新鲜的。

“来了那么多城里人,要加菜招待你们。鱼和羊加在一起念鲜!这位大哥真懂吃!!要我老婆今天给你们做鱼羊鲜汤喝,当然要钓鱼了。”放羊的说的‘那位大哥就是傅克了。“

“这比那些味精鸡精调出来的汤好喝还健康。”傅克补充:“而且只有新鲜钓上来就杀的活草鱼才可以。今天好机会,我让他们做给你和庞洁他们尝尝。”

张扬心里一阵激动,他觉得自己真没追错人!!傅克果然是全才,又会工作又会生活!!会吃!!连大黑贝都怕他!!哪里还有如此理想和杰出的男人??

不一会儿他们就与庞洁一行人会合了。这一行人出了庞洁以外,包括路岳,高珊,还有Aida。显然庞洁不是打算送了钱就走的,他几乎是组织了一个北京郊外旅行团来。这个旅行团里的一个成员是傅克特邀的,那就是已经宣布个人破产的路岳。Aida和傅克正谋划着给他找出一条新的道路,也就是希望。

鱼塘边上,放羊人,庞结和傅克几个人一字排开,站在从岸边伸出去的木头板子上放钩钓鱼。

“路岳,你怎么不去钓鱼?”Aida鼓励仍然情绪不是很好的路岳。

“我钓不上来。你不知道,从小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傅克第一。有傅克钓鱼,我就一定钓不上来。他是成功的人,做生意和其它都是。”

Aida有些心酸:“你是在怪傅克当初没有拉你一把———”

“不!!我没有怪他!!”路岳立刻反驳,这个好人看来真的没有责怪自己的朋友见死不救:“他说的对,我根本不适合做生意。那单生意是个金锁链,即便他借给我钱。把本来错误的事情继续下去也不能改变它是个错误的本质。”路越看了看远的傅克:“其实我很感激他没有支持我的错误决定,不然我只会再拖一段时间,然后也是失败。”

Aida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高珊和张扬的笑声以及争执已经顺着风飘到了这边,那2个人都是什么事情都不藏在心里的。艳美的夕阳让他们的显得格外的幸福。

“高珊,我敢打赌,傅克那里鱼块上钩了!!你看傅克拿杆姿势那个帅,多标准!!”

“得了吧!!我们家庞洁那里才会有鱼呢!!你看庞洁那个体重!!脚下的小木板能坚持多久?他还敢往上站,肯定马上就能钓上来鱼!!”

高珊的话还没有说完,庞洁就咔嚓一声压断了木板,掉进了鱼塘里!!

“拿抄子来!!”放羊的立刻叫鱼塘附近的小伙计用一张叫“抄子”的大网把庞先生打捞上来。庞洁上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一只红鳞大鲤鱼,看起来就跟农村门口挂的年画一样,胖娃娃抱鲤鱼!

庞洁是高珊的,现在张扬已经完全在心理上把傅克当作自己的情人了。Aida莫名的觉得有些失落,不知道谁才是自己的。

引楠没想到这个时间了爱之一夫还会在酒店里。那个男孩子眉宇之间流露出一种似真似假奇怪的单纯。

他看着引楠一直笑,除了勉强学的打招呼的日本话,2个人就都尴尬在哪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引楠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但是觉得太唐突了,再说如果用英语问这个似乎感觉很不礼貌。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答案自然出来了。一个年纪很大粗丑的白人嬉笑着过来搂住爱知一夫的脖子,这个日本男孩子的眼神突然的犹豫了起来,但是嘴上的微笑更加职业了。他匆匆的跟引楠打了个招呼,就跟那个人走了。

引楠呆了半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那里发呆,更不明白爱知一夫既然在这谈判的公司里做职员为什么还要——–?是不是自己乱想了?

灯火辉煌,夜里如白昼一样车辆行人川流不息的东京让引楠更想年北京。他真的恨不得马上就谈判马上就坐飞机飞回北京去。

“拿抄子来!!!我要乘汤。”吃饭的时候,庞洁盯着鱼羊鲜汤自嘲自讽。

放养人的老婆笑着递给庞洁一把汤勺。

“农家饭真好吃。明天我还想去摘苹果和草莓。咱们再玩一天再回北京吧。”高珊和张扬都对这“度假”兴趣大发。

放养人听了这话立刻很不好意思的说:“你们给的钱太多了,羊钱加上2,3天的饭钱就算是钓鱼,采摘也要不了你们2块。”

“还要住在你这里呢。你把新修好的大房都让给我们了。那些钱你收着吧,我们那么多人呢。”

放羊的脸都红了,他没有想到这2个北京城的出租车司机和他的朋友们原来都是那么有钱出手如此阔绰的人。改明儿不放养了!!也要到北京城里当出租车司机去!!放羊人心里暗自发狠!!

“豆儿,你以后长大了想干什么呀?”Aida在一边逗着放羊人的孩子玩耍。 “读书上学!!” “真有志气!!读书上学以后干什么呢?”
“上大学,去北京工作。” “好豆儿!那然后呢?” “娶个跟你这么漂亮的对象,给她买雪膏擦。”
Aida没听懂‘雪膏,对象“这些词汇,但是知道那是农村孩子豆儿夸她漂亮的词,于是笑了笑:“然后呢?” “然后生娃!!!”
“只许生一个啊,豆儿。”庞洁立刻补充。 “嗯,俺们就生一个。”豆儿很坚决。 “那以后你的孩子要干什么呢?” “放羊!!”豆儿说。

爱知一夫让引楠忐忑不安,这个十分可爱的年轻人有些地方跟引楠很像。可是这毕竟是日本,不是自己的国度。即便是想帮助他又从何做起呢?引楠更睡不着了,他满脑子的都是事儿,燕子和张扬,傅克,Aida–

床边还摆着手机,其实销掉傅克的号码只是自欺欺人,那个手机号引楠虽然打得不多但是已经几乎可以背下开了。

明天还要谈判,什么思乡的感觉,爱知一夫都见鬼去吧!!引楠用枕头死死的盖住自己的脑袋,紧到几乎窒息。不能给傅克或者别的什么人打电话!“明天还要谈判呢,睡觉吧,引楠,别那么感情用事,别那么不果断!”引楠教训自己。

就在引楠快睡着的时候,手机清脆的叮当一声,一个短信落到引楠的短信邮箱里:Think quickly talk slowly
祝你明天会议成功,傅克。

傅克知道对于引楠来说明天和日本株式会社的谈判是最难的一关,于是他把谈判最关键的一句话发给引楠。就跟走棋要走一步想3步一样,傅克没有完全的放任引楠去做这件事情,在国内这边,关于日本的一切情况,傅克都在脑子里描画了很多可能。一旦遇到什么问题,他就可以帮引楠解决。但是同时他也希望并且惧怕引楠什么都不跟他说,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困难都顶下来。这个段心是不算在那3个电话里的帮助。

放羊人把离自己家不远新修的大房子让给傅克他们去住,房子虽然不错,但是不能保证每个人一间卧室。庞洁和高珊当然愿意挤在一起。Aida和路岳都是自己一间。傅克没有说什么,张扬就顺利成章的跟傅克一间屋子。

“你睡地铺,我睡床。”傅克把被子和枕头分成了2份。

“不行。我要睡床。”

“那好,你睡床,我睡地下。”傅克有些累了,就懒得跟张扬计较。

“不对,我们都睡床。”

如果说以前是傅克的钱和车那些外在的“好”让张扬痴迷,现在他又给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迷恋加重了一个有力的“内在”砝码。傅克是个无比健铄强壮的男人。好看结识的肌肉和光滑的皮肤。张扬管傅克的这种壮叫“瘦壮”。

夜了以后,傅克作了个梦梦到自己趟水过河。冻醒了才发现张扬一个人把被子都卷走了。圆圆的一个被子筒!张扬的脑袋从水管壮的被子里露出来。

山里的夜晚即便在夏天早晚的温差也很大,可以冻死人。傅克气愤的从张扬身上扒被子。张扬卷得真是有技术!!居然找不到被子筒的接封口。

“坐月子呢你!!把自己把那么严干什么?给我点被子!!”傅克弄醒他。

张扬迷糊着把被子的一部分盖在了傅克裸露的身上,转过头去到自己睡,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就又把原来良心发现给傅克的那点被子卷走了,又是一个“张扬馅”的被子筒。

服了张扬!傅克干脆穿衣服跳下床,走到楼道里抽烟。Aida也在那里没有睡———

(39)

(正文)
“以前我奶奶告诉我,说广东他们老家那边有传说。每到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树叶都会立起来———”Aida看见傅克往自己这边走过来就说起了那个老故事,代替告诉他为什么自己那么晚不睡觉。

傅克吐了一口烟圈等Aida把话说完。

“你从来不相信传说对吗,傅克?”

“嗯,我不相信叶子真的会竖起来。”

“我一直相信有些事情,即便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夜风中叶子被吹得哗哗的响,以至于一阵一阵的Aida的声音都听不太清楚了。间或会有知了蓬勃的歌声。

“Aida谢谢你和引楠帮我找燕子。庞洁高珊都告诉我了。”

“没什么,那么大的北京还不一定找得到呢。本来我想找到了再告诉你。”犹豫了一下,Aida继续说:“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那天在医院没有留住他,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不会回到我身边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其实这几年我一直在偷偷找他,也找到过他几,但是每他都又走了。这如果再找到他,我只准备知道他的行踪和情况,不会去见他。就让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听出来傅克的声音里有些许的无奈和劳累。Aida把傅克手里的烟拿掉,扔在地上踩灭:“我希望树上的叶子赶快竖起来!”

“它们不会竖起来的。”

“会的。”Aida的声音跟她的眼神一样鉴定,甚至有一些高傲。似乎她就是那些树叶的主管,只要她一声令下叶子就都竖起来了。

“你别误人子弟啊。别跟你们幼儿园的小孩传播叶子会竖起来这种封建迷信——–”傅克想抽第2根烟,但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打火机和烟出来。

“傅克,有件跟我有关的事情,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说。”

“为什么当时要跟我商婚?”

“为了钱。”

“为了钱??!!”Aida知道那场婚姻肯定不是因为爱,但是赤裸裸的把钱字就那么说出来还是有些受不了。毕竟这是她曾经依恋过的婚姻。

“我祖父去世的时候留下一个遗嘱,把所有的财产留给我。但是前提只有一个,我必须结婚。不然什么都得不到。”

“你祖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遗嘱?这不是拍电影,傅克。太俗了。”Aida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答案,因为这个答案本身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问题。

“我祖父是在燕子来北京找我,我决定跟燕子同居的时候去世的-这样你明白了吧。”

“那你不可以不要这笔钱吗?你已经很有钱了。”

“不够!当你要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手里的钱不够用了。”

Aida心里对傅克残存的那么一点点好感在顷刻之间突然消失,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贪婪到这个地步。以前傅克的唯利是图,以及不在路岳危急的时候出手相助,Aida都会往善意的方向去理解。甚至在路岳的事情上Aida还是觉得傅克不给钱的做法是有道理的。但是现在,傅克对钱的如饥似渴让她觉得恶心了:“我可以理解一般的世俗,但是你有些过分了。”

“叶子不会竖起来的,除非你用绳子把它们都绑起来。事情是人做的,我不相信神话的力量。从来没有神帮助过我,也没有神帮助过燕子。”傅克已经看见了Aida憎恶的眼神:“Aida我是个有信念的人。但是我从来都不相信别人或者上天会给我奇迹。很多事情—-必须靠我自己的努力去做到。”

傅克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张扬还睡得死死的,那个经典的被子筒已经没有了,取代的姿势是四肢伸开的“大”字。这个家伙章鱼一样的占满了整张床!傅克轻声地笑了一下,这是个无忧无虑的贪婪的家伙的睡觉方法,想必他今天晚上都是好梦吧。如果说傅克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张扬的话,大概就是他这种尽情享受一切的贪婪样子。大口的吃饭,痛快忘我的熟睡。单纯和不加掩饰的贪婪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到的。
说句很实在的话,张扬总是用他的自私和贪心在感动人!!

第2天的太阳隐约的在到是电线一片杂乱的东京街头升起来。这个太阳和在北京的故宫空中升起来的太阳是同一个。但是太阳在北京看起来颜色会淡一些,世界的有些地方这个太阳还是桔红色的。

引楠没有见过桔红色的太阳,但是他相信一定有!就算是有人告诉他北极的太阳是蓝色的他也会相信。这有什么关系呢?很多事情在引楠看起来根本没有弄清楚真相的必要,太阳是什么颜色的并不影响地上的事物和人。

他喜欢早上清新的空气,远比酒店里的空调感觉好。其实日本根本就不热,这种海岛气候跟北京夏天没法比。和其他海岛城市海风的自然干净不同,日本的干净明显是打扫出来的,人工的痕迹很重。日本人酷爱的机器狗和电子制品很清楚地说明了这点。

新干线里的上班族走路速度让你觉得一定是什么地方着火了!到都是赶着上班的人群。引楠和Lili准时带着策划案赶到银座。

上午的演讲还算成功,引楠在酒店演习了数果然没有白费功夫。一些因为紧张忘词和小错误也在Lili的提示和翻译的弥补下完全没有被日方的人发觉。株式会社那边穿黑色西服的“爸爸桑”们除了笑容可掬的点头就是称赞Lili小姐“卡洼伊内——–”

中午连鳗鱼饭都上了。引楠这些日本人真是待客有礼。

下午Lili小姐仍然“卡洼伊内”日方高层还是笑容可掬。但是引楠提出的策划案被否定得一无是。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第3方费用以及预算太高。

“他的意思是说策划案的质量需要再提高,这样的年度计划很难让甲方把整合营销的项目给我们。但是费用也要降低。”Lili在休息厅里小声跟引楠嘀咕:“懂不懂一分钱一分货呀。日本人真扣!!要改方案还要压价,想要鱼肉炒熊掌,通吃。”

“Lili,你可不可以跟那边的秘书谈谈?我想考虑一天再给他们答复。”

“还考虑什么?现在就2条路,要不然委曲求全改方案压价,要不然就不合作了。”几乎是顺嘴从嘴里把那句话滑出来的:“要是傅克在早就作决定了。”

“傅克经验多,脑子转得快。我没有他快,但是给我一点时间想想。”

Lili觉得跟引楠这个新手多说也是白谈。其实是好意怕引楠把这事弄砸了回去无法跟公司交差。于是她被着引楠打电话请示傅克该如何修改方案。

“引楠说要修改方案了吗?” “没有,可是傅克——–” “Lili你现在一切都应该听引楠的。关于修改方案也应该去跟他商量。”
“傅克,如果引楠把这事做砸了怎么跟peter交待?你怎么可以什么决定都让他来做?那不是所有的责任都是引楠的了吗?”
“Lili,我要挂电话去吃晚饭了。你记住你只是随行秘书,当然所有的决定和责任都是引楠的。”

“真冷血!!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Lili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以后气愤不已。气愤引楠的优柔寡断,气氛傅克的见死不救,也气氛自己没主义了。现在只有等引楠了,真不知道这个慢性子的鸭子什么时候开窍,Lili急得满屋子乱转。

“你也许应该帮帮引楠。”虽然没有听清楚电话的内容,但是张扬本能意识到引楠大概在日本遇到麻烦了。

“他应该有自己理这个问题的能力。再说不是他本人求救我不会主动帮他的。”

“你不了解引楠,他遇到多大的事情都不会主动叫人帮忙的。”张扬的眉头第一在傅克面前皱起来。当初爬楼梯的时候没有皱过眉头,傅克拒绝的他的时候也没有皱过眉头的愣头张扬说得有些激奋。他觉得傅克对引楠不好,有的时候比对待自己还残酷。他无端的担心起在异国他乡的引楠。

“你不是已经不爱他了吗?”

“是。因为我现在爱你。可是我没法像你对待Aida那样完全不去担心引楠。因为我还喜欢过引楠,可是你从来也没有爱过Aida。”张杨急了,开始口不择言。他没有考虑到农家晚餐的餐桌上还坐着其他人,包括Aida。

“张扬别说了!!”高珊觉得必须出来制止,她看到Aida的脸上挂不住了。果不其然Aida站起来就离开餐桌。路岳追出去,高珊也追了出去。

“高珊,跑快点!!”庞洁一边鼓舞高珊追Aida一边想拉住生气的张扬:“张扬——–”

“庞洁,你让他说!”

“行了,2位祖宗!张扬,别那么激动。傅克,你也是!!那么平静干嘛?”

“你是不是没有爱过任何人?”张扬拨开庞洁的胳膊,继续问傅克。

“不是。”

“我不信,别跟我说你爱燕子。”

这句话才真正的戳到了傅克的痛,他想揍张扬一拳。可是拳头抡到一半却软了下来,落到张扬的脸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轻轻的抚摸。傅克帮张扬擦去慢慢流出来的眼泪,那眼泪就是让傅克的拳头软化的原因。没人能打一个流泪的人:“我爱燕子,不管你信不信。”

“那你丫爱我吗?”

“不爱。”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死活都不爱我?爱一下又怎么了?我他妈的费了多大力气鼓励我自己呀,你丫知道吗?你丫又没有良心呀?我为你丫受伤,爬楼,我还把引楠那么好的人都伤了。还要我怎么招呀?”张扬脸上的眼泪已经不是用手就可以擦干净的了。很长时间的委屈顺着泪水一起流了出来。

“我有事情要做,张扬。我现在没空爱上你。不过我挺喜欢你的。我也喜欢引楠。我从来没有故意刁难过他。”

“呦,呦,呦,高珊把我的钱包拿跑了。追人就追人吧。还拿钱包干什么?”庞洁看情况搭讪着往屋子的外面走:“放羊的,你也跟我追人去吧。还这里看什么热闹?”

“都还没吃饭呢。”放羊人望着满桌子刚作好的农家饭。

“谁还有心思吃饭?气的气抱了,哭的哭饱了,除了咱们2个,剩下的都在外面跑步呢。走,走,走,跟我追人去,追到了我请你这个郊区县最好的饭馆吃饭!!”

“那行!!”放羊的一听这话就乖乖的跟着庞洁出去找人了:“咱们开你的车去吧,走着多累。你先打个手机问问你媳妇她们都跑到哪里了。就告诉他们咱们在镇上最大的那家饭馆等他们。对了,你请客吃饭,我可以带家属不?咱们还可以顺便买点糖醋排骨回来喂狗。”

“你们家那狗吃糖醋排骨?”

“这不,自从你们来了我们家狗都吃好了。见天的我老婆给你们做好吃的,下脚料都是鸡鸭鱼肉的,狗这几天馒头米饭都不吃了。”

“不用糖醋排骨。我跟你说等追到了Aida,她肯定把我们这位傅先生的良心挖出来喂狗!!”庞洁把手搭载放羊人身上小声说。

“那不行!!别把我们家狗毒死!!”

“卡瓦伊内”的lili被日方公司的几个色伯伯约去唱歌喝酒,引楠一个人在爱知一夫的陪同下坐地铁回酒店。

爱知一夫看出来引楠情绪低落,但是却找不到半个词可以安慰引楠。他从书包里摸出来一根笔,在自己的手背上画了一个圆圆的笑脸。在下面用英语写上:Every
thing will be ok!!!

爱知一夫把自己的手背伸给引楠看,引楠知道他要说什么,就如那个笑脸所示的笑了起来。但是心里的担子还是没有放下来。爱知一夫的办法是让引楠有良好的面对事情的心态,但是并没有给出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修改方案压低价格签署协议,公司的利益一定会受损。但是如果不答应日方的条件就很有可能会失去这个客户。2种可能都不是成功的选择。也就是说现在做什么都是失败而归。除非可以考虑出第3种可能,那又怎么可以实现呢?

从地铁里出来,天已经很黑了。引楠仍然满脑子想着方案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四周除了爱知一夫和他一外几乎没有什么人了。突然见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爱知一夫站住了,脸上的表情和平时不一样。有几个很年轻的日本人截住了他们,用引楠听不懂的日语开始和爱知一夫说话。

为首的一个虽然年轻但是脸上蓄了胡子,后面跟着的几个人手里拿着棒球棍和刀。还没有等引楠把这几个人都看清楚。爱知一夫的腹部就被一个青头给了一棍,疼得跪倒在地上。另外上来一个人拿着到对他刺过去。引楠来不及多想,冲上去用胳膊挡了一下那刀。看到有人帮忙,领头的胡子招呼其他人都过来一起对付引楠和爱知一夫。拿刀的那个被引楠挡了一下以后一不小心摔了个梁强。起来只有更生气了,一刀直冲着引楠的腹部刺过去。这下没人给引楠挡了,那刀的进去半个刀刃。都说日本的梅刀是最快的,切东西就跟且西瓜一样。

血从刀口附近呼的涌出来,白色的衬衣周围似乎开了一朵红色的罂粟。倒在地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因为怕警察而逃开了。剧痛中,引楠想起来自己连日本的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都不知道,也不会说日语。

爱知一夫对着引楠说了几句日语,鞠了个恭居然也跑开了。身体越来越软,伤口的疼痛让引楠的衬衣都湿透了。他扶着栏杆勉强走了几步,希望即便是晕倒也要在路灯底下,这样也许会有经过的路任何车辆看到他。

逐渐模糊的眼帘里居然显现出爱知一夫写在手背上的英文:Every thing will be

()

(正文)
昏迷中引楠的意识开始混乱,腹部强烈的疼痛感和失血造成的晕眩,再加上汗湿的衬衣贴在后背上和夜晚地板上的硬冷形成令人难受的反差。真想回家,如果生病发烧了,妈妈会给做热气腾腾的鸡蛋羹。

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1点了,小艾打了个大大的哈奇,一把扯下墨绿色星巴克围裙扔到柜台上。这是每天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下班!他拿起来一个“休息”的牌子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在水池边上洗杯子的五大三粗的男孩:“大钟,今天晚上去哪里疯狂疯狂??”

“后海的疯狂疯狂!!”那个叫大钟的回答。

“后海的具体哪里疯狂?”

“sex and city疯狂疯狂。”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疯狂——-?”小艾刚要把牌子挂在门上,玻璃门的圆把手就被一个瘦高的男子推开了:“先生,我们打烊了!!嘿,你这人听不见我说话呀。”

那男人没有搭理小艾径直走到一个桌子那里坐下。大钟示意小艾不要过去,自己拿着洗杯子的刷子走过去:“嘿,我说哥们儿,喝高了吧。起来起来,我们这桌子不是趴着睡觉的。”他动手去拉扯那个男子。没想到这个人的身体顺势倒在了大钟身上。

“这人怎么了?送医院吧。”小艾有些害怕,他发现哪个人的嘴角有些白色粘稠的液体,似乎是呕吐物。

“别急,别急。帮我去柜台拿点蛋糕和水过来。不要咖啡!!要水!!!”大钟把他平平的放在地上。

“诶,来了!!蓝莓奶酪蛋糕还有绿茶碎冰水。”

大钟把蛋糕用勺子弄成很小的碎块加上水一点一点喂到那人的嘴里,看着紧张的小艾:“没事,别怕。”

“他会死吗?”

“不会,你看还能咽东西。不会死。”

大概5分钟以后,那个男人终于醒过来:“谢谢——-”

“哥们儿,好几天没吃饭了吧。”大钟笑了笑把剩下的蛋糕递给他:“瞧你这脸色就知道。”

“诶,你是谁呀?”小艾开始认真打量那个男人,觉得他长的其实挺精神的:“看这样也不像是要饭的呀,你是不是北漂?”

那男人很慢的吃着蛋糕,有气无力的说:“我叫栗春来。”

引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四周都是粉红色的,Lili坐在他身边。

“这是哪儿呀?”

“这是东京最好的外科医院。”Lili似乎等了很久了,憋在肚子里的话一骨碌都倒出来了,不容引楠插嘴:“日方一听说你受伤里刻主动垫付所有的医疗费用,从那个急救的医院转过来这个病房,病房的颜色是我挑的,粉红色,你喜欢吗?把你送到急救中心的日本警察长得挺不错的,他也觉得粉红色的病房好—我挑的颜色。引楠!!要不是我给你打手机你不接,我都不知道你遇上歹徒了,你吓死我了!!”

“那个男孩子呢?”引楠总算在Lili毫无逻辑的说话空间插了一句。

“不知道。你运气真好,那刀愣没有把你的肠子扎破,居然凑巧从内脏的缝隙里穿了过去,只不过就是失了点血。你运气真好———”lili根本不管心爱知一夫的问题。

“我运气好?”引楠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Lili。

一个穿着粉红色护理服的护士和引楠他们的工作翻译近来,告诉Lili有2个人想见引楠。

“这才刚刚醒,急堠候的见什么见?不见!!让他们明天再来。”Lili跟翻译说。

“见吧。是不是咱们客户的人?人家把我转到这里来了,也应该谢谢人家。”引楠觉得只要Lili在这里反正自己也得不到休息:“我都睡好久了,现在大概是麻药劲儿过了,也睡不着了。”

“不应该呀。客户公司那边的人刚走,说既然没有危险了明天再来看你。咱们在日本也不认识别人了,谁呀?是不是搜集案情的侦探警察?”Lili一边说一边拿出小化妆镜照了一下自己。

护士带进来的人让看多了电影的Lili失望了。那2个来探访的人一个是爱知一夫,另外一个是个Lili没见过的白人。

其实这2个人引楠倒是都认识,那个白人就是前几天晚上和爱知一夫一起在酒店被引楠碰到的那个年纪不小粗丑的白人。这个白人用流利的美国英语跟引楠和lili打招呼,在发现他们的英语也都不错的时候,就代表不会说太多英语的爱知一夫跟引楠道谢。客套完了以后,白人居然非常含蓄的表示翻译和护士是不是可以离开病房,他希望跟引楠单独谈话。

“不行!!引楠,我得留下。我对这个金黄色眉毛的丑男没好印象。”Lili用中文跟引楠说。

病房里剩下了个人,引楠,爱知一夫,美国人以及满脸警戒坚持不走的Lili。

“引先生,非常感谢你救了爱知一夫。”护士他们出去以后,美国人居然学日本人的样子站得笔直的跟病床上的引楠鞠了9度大恭。这弄得引楠非常别扭和尴尬。爱知一夫一直站在那个美国人身后,自从进了病房以来他除了鞠躬以外什么话都没说。除了因为语言障碍无法交流以外,大概也是因为歉疚。

“别假招子了。这老美干什么的?跑这里道什么谦来了?哪儿跟哪儿呀。”Lili仗着除了引楠没人可以听懂中文,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了。

“没什么。昨天也应该是爱知一夫帮我叫的警察吧。”引楠用英语对着爱知一夫说。

“不是的。是过路的刑警发现的你。”说这话的时候,美国人脸上十分难堪的尴尬:“爱知一夫他——–他不敢回去。因为他也怕被巡警抓走。”

听到这里Lili已经一脸杀气了,她不忌讳用英语直接表达自己的愤怒:“那你们还敢来!!??引楠差点死在那些流氓手里。你是坏人吗?你怕被警察抓。”

“因为我没有合法的身份,我的名字是自己取的。日本证件也是伪造的。我不是日本人。”爱知一夫突然冒出来的中文把引楠和Lili吓傻了。

“你汉奸呀你!好好的中国人不当你装什么日本人呀!!”Lili就差把手里的化妆镜砸到爱知一夫的头上了。

爱知一夫的表情其实很日本人,如果不是他主动说中文,那个日语和日本化的举止表情几乎没人看得出来他是中国人。即便现在,他皱眉头的样子也很日本:“我在日本早稻田念的大学,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也有奖学金。但是出来以后怎么也找不到工作,就因为我是中国人。曾经想去一个公司,人家本来说得好好的要录用我了,一看我的名字不是日本人立刻就翻脸。为了在日本留下来我什么工都打,现在伪造了名字和证件好不容易在这个公司找了一个工作。”

“爱知一夫很不容易,我虽然不是你们中国人,但是也是在日本生活的外国人——–”大概看爱知一夫解释得太痛苦了,美国人出来帮忙:“在对中国人的待遇上日本这个国家是不公平和排外的。”

“那也不是你见死不救的理由。”Lili虽然心里没有原谅爱知一夫,但是毕竟是中国同胞她的话软了一些。

“那些打我的人就是日本人,他们知道我是中国人。我服务过他们,就跟我也过服务Charles一样。但是现在Charles和我是最好的朋友了。他也很感激引先生,所以我们今天来———”爱知一夫说的Charles就是指那个美国人了,所说的“服务”当然不是一般的服务。

Lili越来越鄙夷爱知一夫,引楠觉得这种局面已经太疆了,没有必要让一个人把自己那么丢脸的隐私都说出来,于是一半是出于善意的转换话题:“那Charles先生今天来是为什么?”

“好吧,长话短说。爱知一夫很内疚昨天把你一个人丢下。今天知道你得救以后就要我一起来跟你们谈一笔生意,报答你的恩情。”Charles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引楠。引楠的手因为在输液抬不起来,他就又递给Lililili很不情愿的接了,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什么!!你是Tomashi&newly的日本区总裁!!”

引楠立刻明白了,这个Charles掌管美国公司Tomashi&newly的日本业务。在这个行业里美国Tomashi&newly和引楠他们正在谈判争取业务的日本立田株式会社是最有实力的竞争对手。爱知一夫是立田株式会社的底层职员,同时又和Charles保持着不明不白的情人关系。

“我本来不应该这样做的。因为这是严格的公司行为。但是真的是因为引先生对爱知一夫的恩情太大了。而且我又那么爱爱知一夫,我希望为他做一切。”Charles回头看了一眼爱知一夫,丑陋的黄色眉毛下面的眼睛居然透露出一丝温情:“引先生。据我的了解立田株式会社的行事行为很刻薄吝啬。他们从来不肯合适的价格给哪怕是最好的广告代理公司。我昨天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对你们的公司做了些了解。如果你们不满意为立田株式会社作大中国区的广告代理,我可以考虑与你们签订第一年的合同,并且当然给出比立田株式会社好得多的价格。”

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虽然很讨厌爱知一夫和Charles,但是Lili的心活了,她用眼神示意引楠这也许是个好办法。本来嘛,第1引楠救了爱知一夫,他的情人用一些职权答谢也不算过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商业舞弊行为,只能说是人情取胜。第2谁都知道美国公司比日本公司出手大方。如果跟他们签了合同,引楠也算是干了漂亮活儿,回去也好交差。

“谢谢你,Charles先生。但是我们正在竞标和申请立田的大中国区广告代理权。按照规矩,在这个时期内我们作为乙方不应该同时申请甲方的竞争对手的业务。”引楠一口拒绝了:“我怕我不能接受你的建议。”

“你再考虑一下吧,引先生。”Charles明显没想到他的好意会被拒绝,有些窘迫:“根据我的商业情报,立田给你们开出的价格和要求近乎于苛刻,我不认为你们的广告公司会在如此无理的情况下代理他们的广告。”

“嗯,你说得对,我们不会的。”引楠笑了。

早在引楠刚被送到医院,Lili就打电话通知了傅克和Peter。接着张扬,Aida庞洁,高珊,路岳他们都知道引楠在日本遇刺事件!!这伙人立刻结束郊外农家游,星夜开着夏历和庞洁的扯起匆匆的闯了很多红灯带着一后备箱的腌羊肉赶回了北京城傅克的家里。但是到了以后他们才发现其实这里和郊区一样离东京很遥远!

“怎么办?咱们买机票去日本吧!”张扬提议。

“嗯,团体票还便宜。我有个熟人旅行社的,可以打折。”庞洁发现张扬乱了营了,立刻和稀泥。

“等你买了机票签完证,半个月过去了!”傅克一直在用电话和Lili以及Peter联系,然后把中国驻日本大使馆的大使电话都打了个一溜够,还在北京惊动了他在东京认识所有重要人士,当然立田株式会社那么痛快就答应帮助引楠转到最好的医院特等病房这些都是傅克的作用。

“要不。Aida和傅克买机票先去。你们不用签证。”高珊也开始胡出主意。

“还是先看引楠的手术结果,大家先不要着急。”这个时候大概只有路岳清醒了,Aida坐在他旁边一句话不说。她心里非常紧张,但是也知道离得那么远使不上力气。

就这么一大伙人马蜂一样乱急到中午过后,Lili那边打来电话说手术很成功,引楠完全没事了。同时她用了一个的时间在国际电话里说了Charles和爱之一夫的事情,其中有2分钟提到了Tomashi&newly公司的建议。

“Lili所有的事情你都听引楠的。” “可是傅克——–”
“替我,哦,不!替公司的所有员工还有张扬,Aida问引楠好。”傅克就这么挂了电话。

虽然不太赞同引楠把好几回放掉,但是没有被赋予决策权的Lili只好听引楠的。她晚上在引楠的病房里抱怨:“这下你有的是时间考虑了!!你这伤起码一个礼拜别想上飞机。我就不明白—–诶,引楠。咱们没有跟立田签订最后的代理协议,根本不算违规!!”

“是不算。但是我不欣赏Charles提出的建议。一个为了自己的私情可以把原来的合同代理公司踢掉,雇用我们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我也讨厌那2个人的为人。不过这个不是交朋友,是商业行为。而且立田真得太苛刻了。你也不同意委屈我们公司的利益答应他们的要求———”Lili觉得问题现在陷到死胡同里面了。

“商业行为个交朋友一样也要看为人和诚信。我不会为了高利润去冒风险。”

“要是傅克,他就敢去冒风险!”Lili笑了。

“嗯,他大概敢。他知道怎么对付Charles这种人得到利益。可是我不懂,于是我不能去冒这个风险。”引楠也赞同Lili。

“那可是我我们下面该根立田怎么谈?”Lili说:“我们既然拒绝了Tomashi&newly,那就只有跟立田了。”

“我已经基本想好了——–”引楠的眼神里有很大的自信。

“你是不是北漂?”小艾和大钟在关了门的星巴克里看着狼吞虎咽的栗春来。

“什么叫北漂?”

“就是那些想到北京来当明星的外地美男子。”小艾的眼睛大得可爱:“他们每天都聚集在北影门口等着有星探发现他们。”

“我不是。我就是到随便打工的。前几天跟我打工的酒吧老板闹翻了,他不给我工资还扣了我的东西。我现在要重新找工作。你们这里缺人吗?”栗春来看了看那家星巴克。

“你来吧。这里现在就我和大钟,过几天我也就不干了。”小艾觉得栗春来让他很有好感。

“那你不在这里工作了?”

“不干了!!有个老板给我在电视连续剧里演戏的机会。”小艾很高兴的宣布。

“噢,那你就是北漂吧。”

“胡说!!我是正经演员!!”

本贴由值班版主knight于2年11月9日 17:6:15修改过

(1)

美女只是一种衡量标准,就跟游泳池的水刻度一样。 如果你把水定在1米6,
你就是美女了。但是如果你把水和巴黎知名模特的身高混为一谈的话,那包括你在内的99%的女人就淹死了。

燕子

(正文) “笑什么??”小艾的脸上严肃起来:“我——-我知道我不是什么美女。可我是一好演员。”

燕子止住笑,放在面前的蓝莓奶酪蛋糕也吃完了。大钟掏自己的腰包把蓝莓蛋糕和饮料的钱扔到了柜台的收银机:“你今天要是没地方睡觉就先到我们那里凑合一晚上吧。”

“大钟和我租了个房子,里这儿特近。”小艾热情的补充。

“那方便吗?麻烦你们了。”燕子觉得很过意不去,刚认识就麻烦他们。可是现在身无分文也只好这样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有一个客厅。你不讨厌睡沙发吧。”小艾和燕子一起站在星巴克的玻璃门外面看大钟锁门。

“你干嘛不去当演员呀?”小艾一边走路一边打量燕子:“你条子那么好,打工可惜了。”

“谁都跟你似的。非要当演员?”大钟在夜风里把手插到兜里:“这大夏天的,晚上还挺凉。”

“打摆子了吧你!!凉什么凉?”小艾瞥了大钟一眼:“你懂个屁,这叫梦想。”

“梦想能当饭吃?好好的工作不做,当零时演员能赚多少钱?”

“我饿死———也要演戏!!没饭吃我就跟你要饭。”

“我这里没饭吃。”大钟跟小艾斗起了贫嘴。

“那我喝———咖——–啡——–!!”

看燕子不说话,小艾跳起来碰了碰他:“诶,我明天试镜,你陪我去吧,给我壮壮胆。”

“你那么有自信,干嘛还要人给你壮胆?”大钟领着燕子进了一个大远,里面一排平房,像是个小学的样子。

“我不是美女。”小艾的声音低了。

“当美女有什么好?自古红颜多薄命。”燕子想找个理由安慰小艾:“美女都笨,笨人都善良。一善良就容易被骗。她长得漂亮再容易被骗,就死了!!”

小艾笑得要斗志不起来了:“栗大哥,你这是在夸我聪明?”

所谓小艾和大钟租的房子原来是一个仓库,所以门是那种向上拉开的巨大车库铁门。

“看!!这里就是客厅!!够大吧!!部级干部的待遇!”小艾拉了一下灯绳:“瞧着灯,多复古??拉线的!!见过吗?现在全北京都不多了。就是暗了一点。反正我和大钟不看书不学习的也就够了。大钟住调度室,我住那个门上画着骷髅的房间,洗脸池子就在客厅里。”小艾指着一个方方的水泥池子给燕子看。

“门上画骷髅的房子,那不是电机房吗?”燕子四环顾,这个仓库让他们布置得还挺有风格。

“早没有机器在里面了。这是个单位的废弃库房。房租便宜,我们就租下来了。”大钟补充:“对了,厕所在库房外面。我一会儿去朋友那里给你借床被子去。”

“谢谢你们。”

“谢什么?你告诉我当美女的秘诀就可以。”小艾把脸凑到燕子那里:“我急需当美女,就明天一天都可以。薄命就薄命了。只要试镜成功就行———那命就不薄!”

临睡前小艾照燕子说的,对着洗手池上面的镜子说:“小艾,你是美女。”才说到第2遍,镜子居然哐啷一声从挂它的铁钉子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命薄呀。刚直不阿的镜子都听不下去了,以死抵抗听谎言。”大钟一边刷牙一边笑。

燕子已经看出来大钟和小艾彼此都很喜欢对方,才会那么开玩笑,他突然在巨大的库房里觉得孤独起来。

“我要把它拚起来!!”小艾蹲在地上捡镜子的碎片。

“当心扎手。我来。”燕子也过去帮她:“你去拿乳胶来,我帮你粘。”

“再钱买一个吧。破镜很难重圆,比拼图都难。”大钟把嘴里的水吐到洗脸池里。

“也是,得了吧。别弄了。明天买一新的。”小艾站起来把手里的碎片扔到一个塑料盒子里对李春来说:“你也早点睡吧,明天陪我去试镜。”

“庞洁,庞洁,胖子!!” “干什么你,高珊?让不让人睡觉。”庞洁不耐烦的在床上翻了个身。 “起来,起来。我睡不着。”
“你这人,你睡不着也不让我睡?” “我憋不住了。” “憋不住就撒尿去。”庞洁用枕头捂着自己的耳朵来抵抗高珊。 “不是!!是我心里有事。”
“嗯”庞洁支应了一声,快要进入梦乡。 “庞洁,照理Aida不让我说我就不应该说的。可是怀孕这事儿—-”

“什么!!!你怀孕了??”庞洁呼的掀开被子坐起来,盯着高珊的肚子大叫。

“不是我,是Aida。她跟傅克分手以后才发现的。”

“哦。”

“你看看,是不是还是找个机会告诉傅克?”高珊推推庞洁。

“不行,现在跟傅克说也没用。这事儿———怎么都赶在一起了?”庞洁皱着眉头点了一根烟。

“你别抽了!也不知道这傅克成天到晚忙什么呢!!”高珊把庞洁嘴里的烟一把抽出来塞到自己嘴里。

“住回去吧,回你妈那里也可以。我最近特忙。顾不上你。”

“我就不知道你都忙什么呢?东京那边你不是都让引楠去了吗?路岳最近也想通了,去应聘大学教师。Aida在帮他。你还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张扬看着长安街上已经亮起来的路灯:“我知道你搪塞我。”

“用不着搪塞你。我最近真的忙。”傅克拿出打火机,可是手抖得烟怎么都点不着:“西边有一个工程块完工了,我从去年开始就在座的一个房地产。最近有些问题,我必须理。

“你做房地产干嘛呀?怪不得当时你说没资金帮路岳。”连张扬都知道最近北京楼盘是泡沫经济,价格马上要下来:“太没脑子了吧。还有你最近烟抽得多了也是因为这个?不早说。早说我肯定让你把那工程停了———”

“你懂什么??说停就停?再疲软的市场,我也可以挣到钱。”傅克对张扬的指手画脚很不耐烦,再加上点不上烟的怨气让他火气大发。本来打算今天代张扬出来好好谈谈,把这小子打发走的。但是谈到王府井块关街了也没有个结果。

“傅克,不是我说你。你赚钱也该有个够!你懂什么叫享受生活吗?”张扬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张扬你喜欢什么?现在还来得及,我给你买。”傅克眼睛邃的看着张扬,路边还有几家高档专卖店没有关门。

“真的?你要送我礼物?”张扬的眼睛比路边的圆球形灯炮还亮,放出白志灯的光彩。

“这个hugo boss的大海报真好看,要是能拿回家就好了。”张扬在付款抬那里看着一个3米多高的男模特海报,顺嘴说了一句。

“小姐,这个海报多少钱?”傅克果真问正在给他们包装衣服的女店员。

“傅克,我随便说的。不—-”张杨拉拉傅克的衣服,被傅克甩开了。

“先生,这个海报不卖。”那个小姐笑了笑。

“小姐,我就问你这个海报多少钱?”

“真的不卖。先生——–”

“我就问你多少钱?你要是不知道就把你们店长叫来!”

女店员一看来了不讲道理的主儿,就径直进去叫店长了。

“傅克,你干什么呢?人家不卖,别闹事,咱们走吧。”张扬觉得这种局面很尴尬。

“这是商店,没有不能买的东西。”傅克占这不动等店长来,看来这个事情傅克是要闹到底了。张扬看见西装笔挺的店长皱着眉头出来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这位先生,这种海报都是跟着一批衣服一起过来的,米兰总部发的,每家店就一个——-”店长看了看傅克,直到也是各有身份的人所以说话还客气。不然早就当无理取闹的酒鬼找保安轰出去了。

“一万人民币够不够买你这个3x3米的模特海报?”傅克连句客套的话都没有,根本不听店长的理由,直接开价。

“先生,对不起。不卖。”店长愣了一下。

“5万人民币!你可以跟米兰总部说海报卖了,让总部在给你补一个过来,最多交个工本费就够了。也算是你的盈利。或者你干脆说海报运丢了,这些钱你们几个分了。”傅克掏出支票本,写了个数字递到店长手里。

店长想了想,把支票给身后的店员:“去核实一下这张支票可不可以兑现。其他的人现在爬到架子上去摘海报!!”

“我操你真牛!”张扬喜不自胜的看着店员在包海报按照傅克给的地址送到他们家里去。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什么都可以标价。”傅克意味长的对张杨说。

“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但这是在商店里,出了商店可就不是什么人都会把东西卖给您了。”老店长说话得体犀利。傅克伸出手来跟他握手,但是店长只是职业的笑了一下。

所有的这一切,让张扬对傅克以及他的金钱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再也不会问出来“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的问题了。傅克今晚已经展示给了张扬奇迹的一部分!用钱可以创造的奇迹。

世间真的过得很快,引楠自从遇刺以来已经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星期了。除了和Lili每天商量方案的事情,引楠也给国内打过几个电话,一个是给peter的,告诉他自己没什么,谈判的事情也会做好。另外一个是打给他妈妈的,让家里人不要担心。剩下的电话都是拨给Aida的,但是这些电话从来就没有被Aida接听过。他想给傅克打个电话,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打。傅克说了,引楠只能给他达3个电话!但是在引楠心里,只有一机会。他希望这个电话时告诉傅克,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

上试镜成功以后小艾就没有来星巴克上过班,每天很早就出去了,很晚才满身泥土的回家。

“不是还没开拍呢吗?小艾都干什么去了?”大钟站在收银台收钱,现在做咖啡的活儿燕子很快就学会了。

“说是演一个蒙古片子,要骑马。小艾这几天自己掏腰包去康西草原连骑马去了。”燕子一边做mocha一边解释。

“疯子!怪不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大钟有些心疼。

正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小艾喜气洋洋的进了玻璃门:“说我呢?怪不得我一个劲的在马场打喷嚏。”

“都快把自己摔成斑点狗了。你这样的也不会有导演让你演主角了。配角命。”大钟讽刺满脸青紫的小艾。

“只有不重要的角色,没有不重要的演员。这是我第一个正式角色,我一定要学会骑马。演蒙古公主的随行丫环不会骑马怎么行?是吧,燕子。”

“是!你是咖啡西施!比那演公主的臭屁女主角强!”燕子看着小艾晒成咖啡色的皮肤,把刚作好的Mocha放在柜台上。

小艾被赞美的很得意,拿起mocha来就喝。

“诶,别呀!小艾,这人家顾客的咖啡。”大钟看傻了:“你怎么喝了?”

“啊,对不起。”小艾这才尴尬的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等咖啡的顾客:“我—-我——我让燕子再给你做。”那个顾客已经没脾气了,脸上一幅任人宰割的无奈。

“对了燕子,明天你和大钟一块儿看我演戏去吧。”

“听说你练起马练了一个礼拜了。练得怎么样?”导演看见小艾就笑。

“还可以。跑马不敢说,反正从马上摔不下来了。”小艾看着影视成立的一切都觉得新鲜。她没有想到电视里看那么浩大的王宫庙宇,其实才半人来高。所有的背景都跟过家家一样。但是马可都是真的。

“哦。今天的第一个镜头就是拍你从马上摔下来。”导演说。

“什么???!!那我早知道就不用练了。我骑马的第一天就可以从马上摔下来!!”

“这个男的是跟你来的吗?”导演看到了和大钟一起四转悠的燕子。

“是。我哥们儿。”

“个子挺高的,会骑马吗?让他换上兵的衣服当个群众演员吧。”导演觉得燕子长得不错,可以安插在公主旁边作个护卫,这样镜头扫过去也好看。

Lili今天换掉了粉红色的职业装,换上了黑色的短裙和白色的衬衣,这据说是他们日本人的规矩,黑色表示尊重。引楠躺在医院里,就跟他代替傅克一样,现在只有Lili代替引楠去跟立田株式会社最后谈判。

“各位先生,因为我方代表引先生身体不便。所以由我来代表他发言,但是整个方案都是引先生这几天在医院里策划的,我只不过代为宣读。另外,他还感谢你们对他住院事情的帮助。”Lili今天胸有成竹,这个场面引楠已经和她在病房里演练了好几遍了。引楠真是个细心的人,她基本把日方会问到的所有问题都考虑到了,并且和Lili商量了对策。身为一个秘书,Lili还从来没有被哪个上司如此信任和重用过。

“Lili小姐,引先生提出的新方案,出了和同期由5年变成了1年以外,没有什么根本的价格调整和改动。”

“我们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对东京的广告代理市场做了详细地了解,发现我们的报价只是中档报价。根本算不上高。如果您仔细阅读会发现,我们尽量地把可以考虑到的服务项目针对你们公司的特点做了细微调整,可以说这套方案是为你们特殊量身定做的。也许表面上看来价格没有变化,但是这种考虑你们公司需求的方案是绝无仅有的,这本身就等于压低了价格。”引楠早就料到日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Lili现在就跟拿着诸葛亮的精囊一样无畏。

“也就是说你们仍然不同意降价?”

“是的,价格已经不能再低了。太低的价格不会保证品质。我想贵公司一定也不愿意我们在今后的合作里因为佣金不够偷工减料,导致合同苟延残喘。而且既然贵公司在这段时间内除了我们一直没有找其他的代理商,我想也是因为贵公司对于我们能力的信任。所以我们也觉得大概贵公司把原来说的价格并不是如此在意,你们还是把我们公司作为合作首选的。感谢你们对我们的信任和坚持。我们会合作愉快的。”Lili微笑着亮出了引楠说的“杀手锏”,她希望翻译把她如此精彩的话逐字逐句的精确翻译。

这招果然厉害。上来一句话不提Tomashi&newly公司曾经找过引楠的事情,先感谢立田没有跟别人合作是用礼貌来告诉对方:我们是遵守商业诚信的,在利益面前我们没有和你们的对手合作,这样的代理你们打着灯笼着找不到了!

这话一出口,日方代表立刻明白,并且社长都对着Lili鞠了一躬:“我们已经知道Tomashi&newly曾经找过引先生,很感谢引先生的为人和对我们的支持。”

“引先生说,任何的商业合作都是以全公司每一个员工为基础的。每个人都在为公司出力。所以我们不能答应改变甲方,但是同时也不能答应太不合理的价格。一个不公平合同的订立会影响到我们公司员工为公司以及公司的客户服务的热情。所以任何的商业行为都要以诚信为本,彼此的信任才是长期合作的基础。我们很敬重立田的企业串通,就是员工终身制。我听说你们1年没有开出过一个员工。所以,引先生认为,同样的,在合理的条件一下,我们2个公司可以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因为我们对商业有一样人性的看法。”

Lili的话说完,她就知道成功了!那些日本人除了鞠躬就是鞠躬,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短的时间里,引楠把立田的企业文化都了解得那么透彻,还有比这更好更真诚的合作对象吗?

“还有,既然决定签订1年的合作合同,我对你们公司还有一个意见。”Lili得意忘形之余,已经扔开了引楠给她的台词,自己发挥了。

“请Lili小姐指教!”

“你们这些爸爸桑别老晚上去喝酒把太太们留在家里-”

开始拍摄了,导演告诉小艾,听指挥。他手里的牌子一举起来,小艾就落马!!

“预备,开始!!”

小艾努力了半天,屁股就是在马鞍上死死的,怎么都不忍心从马上摔下来。现场乱了。

“诶,那个护卫!!怎么回事?我又没让你落马!”

很多人围过去,大钟也挤在里面:“燕子你怎么了?快送医院!!”

(2)

(正文)
腹部的伤口逐渐好起来,引楠想回北京的欲望也越来越强。合同已经送到医院来由他签过字。Peter还特别找全日空的关系把引楠商务舱的机票升级为头等舱,特佩护士随机照顾。

临行的那天立田公司的所有要人都到成田机场送行,Lili觉得风光无限!和引楠一起在头等舱休息室里等待上飞机真是惬意的事情:“真想回北京呀!我都快想死我的办公桌和傅总监了!”

“我也想回北京了——–”

“引先生。”又是那个声音,和当时在酒店大堂里听到的声音一样。不同的是这是中文。

“爱知一夫!!!!你来这儿干什么?”其实Lili真心想说的是:你还有脸来??!

“我也是来赶飞机的。看到刚才立田公司很多人在这里,我就猜是来送你们的。跟地勤服务人员一打听还果然如此。”

“你也要回国了?”引楠试着问。

“不,我不回国。那件事情以后我就跟立田辞职了,我bf要带我去美国。”爱知一夫对着头等舱会客室外面看了一眼,表示那个美国人就在外面:“正好也是今天的飞机。他知道你和立田公司已经正式签里和约就不进来见你们了。他说这样对大家不好。”

“我明白。无论如何很高兴认识你们。”引楠伸出手给爱知一夫:“祝你们幸福。”

“也祝你们一路顺风。”爱知一夫跟引楠握了手以后还要跟Lili握手,Lili假装没看见。

“真受不了这种人,削尖了脑袋的往上钻!日本呆不下去就去美国。不知道图的是什么?”Lili看着爱知一夫的背影无限鄙夷。

“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我们不知道他的很多事情,也许他也有他的压力和难。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同一条路的。”引楠替爱知一夫申辩了一句:“不知道他中文名字叫什么,应该问问就好了。”

“那种人知道他中文名字干什么?不过那个难看的美国人,人倒显得挺耿直专情的,比假日本鬼子强。对了,引楠,你不接受那个美国人优惠合同就是因为你觉得立田公司会有良心?那万一不是呢?你为什么要那么快就拒绝美国公司,其实我们不是也可以把美国公司拿在手里跟立田抬价吗?”

“有2种方法让别人为你做事。一个是要挟,一个是让他感激和佩服你。第一种方法表面看来很奏效,但是只能应急。长期合作的话,不能保证对方不会积恨在心报复你。如果我们用美国公司做讨价还价的砝码,不会说服武士道企业传统的立田,结果会很不好。日本人讲究做而不是说。我们做了,他们自然心里知道轻重。这就是第2种。”

“你真酷!!你是不是学过心理学呀。”Lili现在除了果敢的傅克以外又多了一个崇拜对象。她突然意识到那每天一杯的咖啡也就是这个感激的用意了。

引楠笑了一下:“Tomashi&newly的优惠条件是一个必须利用的机会。但是不一定是和美方签订合同这一种方式来利用。我们已经知道立田明显的毛病和企业文化,我们了解他们。但是对于不了解的Tomashi&newly,我不敢冒险。大概是我做事的毛病吧。就跟你说的一样,傅克肯定敢,而且他一定可以把Tomashi&newly利用得很好。

“可是傅克不会去帮爱知一夫挡那把刀!”Lili想到这个就笑得前仰后合。

“不一定———”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引楠说。

“哦,对。傅克大概可以英勇跟歹徒搏斗!他比那些歹徒更穷凶极恶!反手夺刀,扎死3,个没问题,哈哈”Lili没弄明白引楠的意思,自己展开了脑子里的武打动作设计。

“傅克,这引楠让你满意了吧?我听说了你们的3个电话约定了。他给你打了几个电话?”Peter和傅克很早就到了机场迎接从日本回来的2位功臣

“没打过。”

“哼哼,但是你可是给Lili打了很多电话。这个月公司不能给你报销那么多国际长途手机费了。”Peter望着飞机到站的显示牌大肚子一起一伏的笑。他知道外表冷漠的傅克其实是很细心的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Lili联系随时掌握日本的动向,以免引楠遇到麻烦的时候帮不上忙。特别是引楠受伤以后,几乎每天傅克都要跟Lili偷偷通电话掌握引楠的情况,甚至准备在必要的时候自己飞到日本去解决问题。

“打到日本是最便宜的了。引楠下要是去美国,去欧洲我就很放心了。”傅克也笑:“引楠得对我负责,我要对你和公司其他员工负责。再说,引楠如果这失败了,也会挫伤他的自尊心。与其等他给我打电话,不如我主动了解他。”

“那你怎么评价他这的决定?”

“引楠式的决定!他也只有那样做了。其实我当时虽然没有插手,但是我想过如果他要和美国那边签订协议。我就必须亲自到东京去。引楠没那么做是对的,Tomashi&newly并不是好伺候的主顾。引楠掌握不了他们的商业习惯。”傅克看见显示器上引楠他们乘坐的航班落地:“引楠选择了他自己的成功方法。这一点很难得。”

小艾从影视城出来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市立医院:“大钟,燕子怎么样了?”

“没事,那不在里面跟大夫聊天呢吗?”

小艾扒开门口拥挤的人,努力往就诊室里面看,可是就是看不到燕子。有什么都别有病,医院里那些不健康的人让小艾觉得害怕。她一边找燕子一边想:我一定要多锻炼身体!!

“诶,你来了。”还是燕子先看到了小艾。

“你怎么了?”

“没事,恐机症。现在一离开片场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恐机症??”小艾心想这叫什么病呀:“那,那,恐机症,人家是恐坐飞机吧。”

“我是恐摄像机。就跟有些人有恐血症一样,一看见摄像机就受不了。”燕子笑起来很好看爽朗,洁白的牙齿,粉红的嘴唇,倒是跟在片场晕倒那时候完全2个人了。

“你真没事?”小艾仍然满肚子狐疑。

“没事。你看看我的血液检验报告,还有尿研,其他的指标。医生说我除了有点上火什么问题都没有。”

“哦,那你大概是在片场中暑了吧。”小艾仍然无法相信‘恐机症’于是自己给燕子找了个可以接受的病因。

“咱们回去吧,既然没事就别耗在医院里面了。”大钟把燕子和小艾带出医院的大门。

“小艾,你后来的拍摄怎么样?”因为要省钱,大钟他们3个人压马路去等公共汽车。

“别提了!导演都快被我气死了。他说明天我要是还不能从马上摔下来就不要我了。你们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小艾苦着脸拍打大钟。

“哎呦,你这个铜板手!别拍我胳膊呀,疼死我了。”大钟痛叫起来。

“那么五大三粗的还怕我拍拍你?装什么冰雪肌肤杏仁豆腐?”小艾的脸又苦了:“哎–我也不是特技演员,就是忍不下那个心摔自己在地上。我怕。我不放心!”

“怕什么?导演就拍你从马上落下来又不拍你落地的镜头,那马身边不是有一个大气垫给你预备好了吗?连点皮儿都蹭不着你的。”大钟劝小艾。

“我就是不信任——–不信任那个气垫——我跟它又不认识,谁。谁说得准他到时候可以接着我?”

一听到小艾这话燕子笑了:“要是地上躺的是大钟,你是不是就不怕了?”

“嗯,对!!!我应该建议导演把气垫换成诚实可靠,全身都是弹力肌肉的大钟!!”

“去你的吧!!!”大钟笑着摸小艾的头,又转身看燕子:“诶,燕子,我该给你开点工资了。”

Aida基本已经把隔壁引楠的那套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还从他原来住的家里把一些东西搬过来。非常细心的照以前的样子摆放在了她认为引楠会觉得方便的地方。楼下已经听见了电梯的声音,应该是傅克把引楠接回来了。高珊和庞洁一起帮Aida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款待引楠。

“Aida,这事儿可是大事,不但关系孩子也关系到你,你可想好了。”庞洁支使傅克去接引楠也就是为了有时间单独跟Aida说话:“你能瞒多久?只要你还带在北京,早晚不也得露馅?”

“我不是像瞒着傅克,但是”Aida一个一个的把鸡蛋打到碗里和煮好的香菇一起蒸鸡蛋羹。

“那我可告诉傅克了——–还有,燕子的事情我也得——-”庞洁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傅克扶着引楠进门就止住了,胡乱的抄过一把葱来拿在手里装相:“诶,Aida这蒜苗要不要切切?”

“庞洁,那叫葱!不是蒜苗。”高珊踢了他一脚。

“你以为我不认识?”庞洁立刻从案板边上取下一个圆圆的东西:“这个,知道这叫什么吗?马铃薯!!”

“得得得,外头陪傅克引楠去!别在这里捣乱。”高珊用力把2多斤肉推到厨房外面:“噢,别走,把你手里那个茄子还给我!!”

引楠肚子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痊愈,一扯就疼。只能半卧在一把沙发椅上。

“引楠,有什么忌口的吗?我去吩咐厨下注意。”庞洁跑到外面来看见傅克坐在引楠旁边,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就自己搭讪着找借口退回厨房。

“没有。太麻烦她们2个了,不用做什么菜。真的。”引楠看见Aida下厨房很过意不去,要不是身上有伤,他早就挣扎起来帮忙去了。其实以前在家做饭的就是他而不是张扬。

“张扬现在还住我那里。今天不好意思来。”傅克按住探身起来的引楠:“引楠我得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

“引楠,下一段时间,我需要你的帮助。公司里的很多事情都要靠你独立去应付。我知道现在就让你承担那么多责任有点难。但是我需要时间干别的。”傅克的眼睛里第一流露出无助和焦急:“我希望你可以很快独立起来,在工作上帮助我。”

傅克把引楠弄得手足无措,虽然是平和淡然的语气,但是傅克说了帮助这个词。这个帮助到底是怎么个帮助,引楠觉得心里没底。他也不知道以前事不惊的傅克这是怎么了。但是引楠从来就知道,傅克不是个真铁了心的人,他坚硬的外壳下面有一块柔软不能触碰的地方,这让引楠感到心疼。他觉得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很脆弱,甚至脆弱过自己。

“嗯,我会尽力做好我的工作。”

“谢谢你,引楠。”傅克邃透彻的眼睛把一种很强的信任传输到引楠大脑里,那应该是信赖。朋友一样的亲密的相互依赖的信任。这是男人之间特有的感情,可以出生入死的彼此佩服和知己。不为什么,就为了互相之间磨合出来的默契。

“我们是朋友了吗?”

“嗯。”傅克点了一下头:“我可不愿意跟你这么一个聪明人为敌。”

“我也是。我觉得做你的下属太累了,我一直想做你的朋友。”引楠略有点讽刺傅克的冷酷。

“我只喜欢能和我平等的人,以前我没感觉到———”傅克想从引楠的躺椅边上站起来,他开始感到谈话被引楠操纵,这样他觉得不好意思。尤其是跟引楠眼神得对事业让他觉得尴尬。

“上菜了!!引楠,大肥肉都是你的!!吃肉皮子长伤口,别辜负了2位美女厨师对你的苦心。其他的好菜你不用操心,都有我呢。你就吃肥肉就可以了。“庞洁叫唤着跟在高珊,Aida身后端菜。因为餐馆环境太乱,引楠的伤口没好,所以接风宴就只有设在家里。

吃过饭以后,庞洁把傅克约到引楠他们新租的房子楼下抽烟。他们坐在一个石头台子上,庞洁觉得热索性把凉鞋脱了,卷起上衣,光着胖胖的脚丫,露着光吃饱饭的肚子跟佛爷一样自在。
“大胖子!”路边一个孩子喊。
“嘿,小肥贼!!还好意思说我胖?现在电视剧里面的解放军一冲锋起来都是满身肥肉乱摇着喊:为无产阶级服务!”庞洁对前面做了一个“咳,希特勒”的姿势:“也就每天一脑门子官司的总监才吃什么都不长肉,傅克,你那楼盘怎么样了?”

“房价比1年前跌了不少。要想收回成本跟以前预计的一样赚钱,只有加盖楼层。”

“嗯,要赶在今年年底以前开盘,不然跌得更厉害。施工那方面呢?”

“不太好,建筑队偷工减料。但是我发现晚了,现在所有承重墙必须重新加固。你什么时候得跟我去看看,再找个专家。”

“什么??!!傅克,这可不是小事。人命关天!你可别为了钱引火烧身。”庞洁手里拿着的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习惯性的用脚去踩灭烟头,忘了自己没有穿鞋:“妈呀,烧死我了。”

“疼不疼?”

“废话,能不疼吗?你这话没有人情味!以后当不了成功的父亲。”庞洁鼓足了腮帮子忘自己脚上吹风。

“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当爹了。”

“你什么意思?”

“你别装无辜!你自己射的精自己不知道呀?”庞洁一边说话一边把脚放在傅克身上:“Aida逃婚以后才发现怀孕了,你关心过她几?人家都没告诉你。”

“这个孩子不能生!现在不行。”傅克皱起来眉头:“我得让她把孩子打了。”

一大早起来小艾就发现客厅被收拾过了,燕子留了一封信压在那面破碎过的镜子下面。还有大钟开给他的钱当这段时间的房租一分也没动。

“大钟,大钟,燕子走了。你看这镜子,粘得那么好,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裂纹了。”

大钟似乎并不如小艾那么吃惊:“粘得挺好的,可是也没法用了。小艾,今天我陪你去片场。”

导演一声令下,小艾一个翻身摔下马,大钟双臂把她稳稳的接在怀里。

“导演!!太舒服了!咱们再拍一这个镜头吧。”小艾在大钟宽厚的怀里咯咯的笑得跟母鸡下蛋一样。

“小姐,你快起来吧,我这胳膊。”。

“诶?你胳膊上怎么有针眼呀?大钟。”

门铃的声音把张扬从无法去见引楠的困惑里吵醒:“傅克,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燕子?是你?” “嗯,我找傅克。”

(3)

理智的人适应这个社会,不理智的人希望这个社会适应他。第2种人才是真正推动这个社会前进的力量。

(正文)
自从上在医院知道燕子是傅克的旧情人,张扬就有一种胃酸上翻的感觉。这就跟一个女孩子绝对可以容忍自己的男朋友称赞电影上的女明星如何美丽性感,但是却受不了男朋友提到自己的同班女生一样。那么一个竞争对手真的站在你面前,那心里的感觉可就不是语言可以表达的了。

张扬还没有糊涂到看不到燕子显著优点的程度。毕竟和这个男孩子在一起生活过几天,燕子那种不把生活和周围的所有一切当回事的特殊气质,就让张扬知道这是学不来的。瘦高的燕子似乎在风很大的时候就可以迎风的飞起来。他在北京是没有根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一个人如果完全把虚荣心和生活问题置之度外,无所谓下雨打不打伞,无所谓今天和明天穿一样的衣服,无所谓到端盘子打工,无所谓别人用什么眼神看你,无所谓老了没钱怎么办,无所谓有没有人爱你,无所谓离开朋友,无所谓爹妈是不是为了你的前途哭泣,那他就几乎无法和所有人的生活比较了。

“可是你穿这黑色有绫子的T-shirt也很好看,也就你穿。”张扬都没想到出神里居然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出来了,他尴尬的赶快让燕子进门。

“噢,星巴克发的工作服,外面那个围裙是墨绿的,幸好我没把围裙一起给穿来。”燕子对张杨笑,感觉上他们根本没有分开过一直就是上“北京地下”相遇的感觉。

“今年,今年流行这种有翻领的T-shirt,复古。”张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僵硬的身体一直站在门口弄得燕子也走不进客厅里。

“我来找傅克的,他不在家吧。”

“哦,对对。你进来吧,他不在家现在,你随便坐——-”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扬在心把自己的话狠狠的揪住了:你配说这话吗?随便坐?不知道在傅克家里是你是客人还是燕子是客人!这种想法把张扬的心被揪疼了。

“你也住这儿?”燕子看出了什么。

“哦,对。我原来住的那个区奥运会之前要拆迁。我,我先在他这里借住,他还成天不乐意呢。”张扬可以说自己是被傅克邀请进来的,但是那个慌要是对燕子撒就太恶毒了。但是他知道燕子回来了傅克是不会让他继续赖在这里的。但是张扬当不了真小人也做不了伪君子,只好经过掩饰的实话实说:“我现在也没地方住,要不然不会赖在傅克这里的。不过要是燕子,这燕窝当然就不是麻雀的了。”张扬勉强顽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也不是那么在意。

“我就是回来看看他。你别多心。”燕子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我等他到7点,到时候他要是还不回来。我就走了。”

“为什么是7点?”

“饭点儿。7点他要是不回来,今天大概就是夜里才回来了。”

“你真了解他。”张扬黯然的给燕子到了一杯水:“咱们一起看一DVD吧。我这儿弄了几个老片儿。”

“傅克,这你没理了。孩子在人家身上,你管得了吗?她要打要生都是她的事了。”庞洁一边跟傅克说话一边噼里啪啦的拍打聚到自己身边来的蚊子。快立秋了,这秋蚊子们发狂的最后一口最狠最毒。那是为了小蚊子出生以前的补给。

“我现在没时间了,那孩子生下来我也没精力管。还不如不生。”

“话虽这么说,我也理解你。但是这事儿我看你还是想想。Aida又不知道燕子的事情,你要是这就让她孩子打了,她未必乐意。诶,姓傅的,这蚊子怎么就咬我不咬你呀!”

“我等一段时间再跟她谈。天都黑了,咱们回去吧。”傅克看了一眼楼群里的天空:“庞洁,什么事儿都是人干的对吗?”

“这生孩子怀孕肯定是人干出来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哼哼—”庞洁哼哼唧唧的唱起来:“人送外号‘胖招蚊子’,我是个日本妞!傅大哥,你寂寞不?”
“寂寞,额寂寞得很!粮票行不?”傅克用山东话回答。 “哼,俺不干那事儿!”庞洁上楼梯的时候故意的扭了一下胖腰。 “人民币行不?” “俺不是那人儿!”
“美金行不?” “咱俩去领结婚证儿!”庞洁大声唱着就跟傅克一起回到了引楠家里。

傅克,庞洁高珊都走了以后,引楠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1点半了:“Aida,那碗留着明天我洗吧。你还要上班呢,早点休息。”

“今天的事情今天就做了。我没有把事情拖到第2天的习惯。”

引楠看不下去Aida一个人在大洗碗池子那里忙和就强支撑起来,帮她洗碗:“你知道吗?你有时候说话挺像傅克的。”

“毕竟认识那么久了,傅克身上有些东西的确影响我。”

“我在日本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Aida没有正面回答他,一转身惊叫起来:“哎呀!你胳膊上怎么这么大的红包?”

“我都没感觉。”引楠这才也自己发现了。

“还不止一个,这周围还有红斑。”Aida扔下围裙:“我得带你去医院,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过敏了?你现在体质差,不能马虎。”

“不用了,太麻烦了。不疼不痒得没什么。”引楠真的是个很怕麻烦人的人,但是他阻止不了Aida去打电话:“你给谁打电话呢?”

“一开出租的,那人欠我的人情。我随叫他就得随到!”

挂了Aida的电话,傅克就立马掉转车头回了Aida引楠那里。

“你怎么叫傅克?”

“不叫他叫谁?他有钱,万一要交住院费他垫得起!再说,一般的出租司机谁会上楼来抱你下楼?”

“什么??他抱我?”引楠脸都红了,傅克再怎么也是他上司。

“嗯,还能让你自己下楼?都快11点了,电梯停了。”

其实完全是虚惊一场,那根本不是什么伤口的过敏反应也不是什么食物中毒。是被毒蚊子咬了以后的大包。

“大夫,不会吧,我们租的房子17层呢?那蚊子能飞那么高吗?那不成鸟了?还有,我们刚装修完房子,涂料味儿还没散,蚊子活得下去吗?”

值班的大夫本来就不耐烦被蚊子咬了一个包就来看病的病人,现在听了Aida的话更是气不打一来:“你们楼有电梯吗?人怎么上的楼蚊子就怎么上楼!还有我告诉你装修涂料的毒汁能让人致癌,不能当蚊香用啊。给你们单子,交钱去吧。”

“看来这医药费应该让庞洁给!”傅克拿过桌上的纸准备去肤浅:“大夫,怎么只有挂号费没有药费?”

“钱多了??!!你们。蚊子咬个包你们还要开药?”医生的白眼又翻起来了:“告诉你们,这叫小麦状蚊虫叮,回家用嘴用力的吸红肿的中心部位,把毒吸出来,吐了就可以消肿了。但是吐干净了啊,吐不干净吸伤口的人就会发烧。”

“大夫,我们不要偏方。你有没有科学一点的手段?”傅克这话一出口,Aida就开始把他和引楠一起往诊疗室的外面推。那个大夫的眼神已经跟刀锋一样尖利了。

“没事,我来给引楠吸吧。这看来还真要吸。又肿大了。”Aida同时发现不光胳膊上,引楠的腿上也有几个红包,而且引楠的额头也越来越热,开始发烧。

“你别!!”傅克知道Aida怀孕了,但是他并不确定引楠之不知道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这个吸不干净,吐不干净都要发烧。我力气比你大,我来吸。”

“嗯,那也好。”Aida从傅克的眼神里已经察觉出来孩子的事情庞洁已经告诉他,于是也就没有怎么坚持。

“不要。都别——–”引楠听到Aida要用嘴给他吸蚊子毒出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居然是傅克!!

架不住傅克用力的把引楠的衣袖卷上去,已经软绵绵的引楠只感觉到傅克有力的嘴唇真空抽气一样的吸吮。他不干叫。胳膊还好,等到要把裤子脱下来才可以吸腿部的时候,引楠只能笔者眼睛了:该死的蚊子!有本是隔着裤子叮到人的大腿!!那你说傅克怎么就不能隔着裤子吸毒呢?这也太让人难堪了,居然是傅克!小时候真不应该拿网子捉蜻蜓呀!

张扬醒过来的时候DVD重新回到菜单的位置,窗外的天已经漆黑,星斗都零零散散的显现出来。从巨大的落地玻璃里看北京,觉得格外清朗。燕子不见了,看来是在自己睡着的已经走了。时钟刚过12点。

燕子说得没错,傅克如果饭点儿不回来就是夜里了。2点左右,张扬为傅克开门:“引楠还好吧。”

“挺好的。他让我跟你问好。家里有人来过?不是告诉你不许接我的电话,有客人来了就说我不在家,还有不许把你的同学带我家里来疯。”傅克发现桌子上有个纸杯子。

“燕子来找你了。”

“人呢?”傅克停下手里的一切动作呆住了。

“他就等你到7点就走了。”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叫我回来?你怎么不留着他?”傅克生气了。虽然这气一半是生给自己错过了机会的,但是表现出来是在责怪张扬。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忘了给你打电话。可是我没让他走。我,我睡着了。他就——–”张扬觉得有些委屈,但是他也清楚是自己惧怕燕子会到傅克身边以至于那个本来应该打的电话剩了。

“滚!”傅克沉默了半天就说了了一个字,张扬便夺门而出似乎早就在等待这句话。

黑漆漆的街道上并不像高层公寓的落地玻璃里看得那么美丽。地面的生活和空中的完全是2回事。张扬委屈加难过一脑子浆糊的乱走一气,一会儿工夫就迷路了。理智过来以后,他才发现身上一文不名,没有带手机。这种感觉以前有过,但是张扬现在可没喝醉,肚子里也没有烤里脊垫底。他在夜晚的街道上开始害怕起来。一个独行的高大男人不听得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张扬,看见他停下终于走过来:“小弟,要粉儿吗?要不要找好玩的地方?”

一道车灯雪亮的射在那个高大男人的脸上,弄得他睁不开眼睛骂了起来。张扬看见了傅克的捷豹,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飞跑过去上了车。

“谢谢你。没想到你回来找我。”张扬上了车还惊魂未定,胸口一起一伏。

傅克没说话开始打方向盘加速。

“没想到你来找我。” 战战兢兢的看驾驶座上的傅克,张扬眼泪在眼眶里汇聚起来。

“把安全带系上。”傅克开着车拐出小胡同,开始在高速路上跑起来。

“哦。”

“一会儿我带你到机场高速上去。你开车。”傅克语气清淡。

“真的?”

“嗯。”

实在没想到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傅克会带他练车,张扬也不敢多问,乖乖的换坐在驾驶座上听傅克的指挥。

“加速!”傅克看着张扬的仪表盘点了一根烟。

“哦,好。”

“路上没车,再加速!!”

“已经16多迈,早超过限速了——–”随着速度的增加张扬开始胆怯起来。

“加速!这段路是没开放的,没人来。”

开了一段路以后,傅克把烟灭了:“加速!”

“哦。”

“大胆加速!”

“不行了傅克,已经到仪表盘的最高速度了。”张扬汗如雨下。

“这车我自己改装过,还可以加速!!看看极限是什么?加速!”

“我不!!”张扬猛的踩住刹车:“太可怕了!你在耍我!”

2个人因为刹车太快的余力同时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身体,张扬趴在方向盘上吓得浑身发抖:“你,你丫,要我命呀。我没让燕子走,我是有私心,,但是我没有让他走。我嫉妒,我嫉妒你心里就他。我已经做得够可以的了。这是我的错吗?我要是比他早遇到你呢?这是我的错吗?我没干坏事,我就是喜欢你。”

张扬被吓坏了,那种觉得失控的车速就离似一步了。他把肚子里的话都倒了出来,真不知道傅克是怎么把握这个离了谱的速度的。就算现在被傅克一脚从车里踢出去也就这样了!反正张扬又找到了那种死都不怕的状态。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傅克用力的抱住他的上身,吻压在了张扬的唇上。傅克太用力了,捷豹的空间显然不够给张扬和傅克动作的。所有的车等都被撞开了,雪亮的射到夜空里。整个车子亮如星宿!!

张扬从来不知道原来做爱可以是如此粗暴的,但是他喜欢那样。傅克几乎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张扬身上。他一直在叫张扬燕子。张扬先开始还在傅克耳边申辩自己不是燕子。到最后,嘴被傅克的射偷堵上了,张扬才明白过来。傅克就是要把张扬当成燕子来做爱。这跟第一在“妓女与嫖客”的化妆舞会上的接吻一样。傅克心里很清楚张扬不是燕子,但是他要把自己的感情释放出来。张扬不再挣扎了,他顺从的在傅克身下做燕子的替身。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傅克现在爱着他怀里的这个身体。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管他真是不真实,应该不应该,短暂不短暂。只要傅克愿意给!张扬就愿意要!

黎明的光线在天边微微出现的时候,车灯也灭了。

“该死!!车没电了!”傅克骂了一句:“我还要上班呢?!”

“你怎么起那么早?睡不着吗?傅克说你今天先不用上班。”Aida过去给引楠送早点,发现他已经都穿好上班的衣服。

“不休息了。公司一大堆工作呢。我得赶时间。”

“你去日本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工作只有慢慢做了。人不可能追上时间。别太着急了。”Aida把白面包放进烤炉里:“吃了饭再走。”

“Aida我昨天想了一个办法大概可以帮傅克找到燕子。”

“引楠,你行事停稳重的,但是你还有一点显得比傅克嫩!真正的男人干事情以前不说!有什么计划你去做就可以了。需要帮助再来跟我说。傅克只让你打3个电话就是怕你想得太多,说得太多。”Aida把烤得7成熟的面包涂上果酱递给引楠:“你还是个小男孩儿。”

()

(开胃絮) 一只从厨房里逃跑出来的龙虾在大街上溜达,看到红色的夏历开过,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就举起一只前鳌。 张扬问:“它干嘛呢?”
“打车呢。”傅克回答。 “不对,这是长安街,它在检阅。”Peter回答。

小强很为自己的标准的蛙泳泳姿自豪。在天然水区游泳的时候,与小强反方向一只硕大的青蛙蛙泳而过,姿势标准。他们游到中间的时候相互点了一下头。
“泳姿很标准。”小强礼貌的对青蛙说。 “这癞蛤蟆真他妈的大个!!”青蛙在心里想。

(正文)
引楠沉默的接过Aida手里的果酱土司。他注意到Aida很小心的不让自己的手碰到引楠伸过来的手,这可以解释为礼貌也可以说是Aida跟引楠那里故意表现出的“认生”——-距离感。

“你刚才我跟傅克说话的样子有点像,你别说我最近也觉得我像傅克。再过几天我估计就得开飞车了。”Aida看引楠不说话就把话题扯到别去,但是说了一半又打住了!她猛然想起来引楠对他和傅克的孩子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有人说一个女人怀上一个男人的孩子的时候,男人身上的一些脾气和特征会反映到女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这个存在在Aida身体里的生命总是在不停的用各种反应和方式提醒Aida:你爱过傅克。她已经算是一个很坚强勇敢的女人了,可是当母亲需要更勇敢,如果当一个单亲妈妈呢?Aida开始觉得自己的勇气不够了。

“你不像他!!你其实像我。”这话听起来赌气,但是引楠说什么都很认真。他出口以前一定会考虑。

这话让Aida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笑。餐桌另一端的引楠似乎跟面包的全家有仇!他吃起土司来一口连一口的猛咬,不嚼不咽,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一个空杯子生气Aida说他不如傅克老练。

因为不想让引楠把玻璃被盯炸,把自己噎死,Aida在那个玻璃杯里倒了满满一杯鲜橙汁推过去:“知不知道吃龙虾的时候不能喝橙汁?”

“不知道。为什么不能?”

“龙虾和橙汁里有几种元素,一碰到一起就在胃里变成砒霜。轻的食物中毒,重的当场死亡。”

“哦。我还真不知道,记住了。”引楠点头。

“你这人真爱相信人。我说什么你都信?你也不问问是真的假的?”Aida故意摆出很诡异神秘的表情。

“你不会骗我的。”引楠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上班去了。”

腹部的伤口基本已经长好,但是还没有拆线。引楠改变了平时风雨无阻都不打车上班的习惯,不挤地铁了。万一伤口感染发炎了,大概就要情更多的假。所以咬咬牙打车去公司。说起来咬咬牙,这个牙不但要咬,而且是要咬碎了往肚子里面当早点吃下去的。本来想打1块2的,可是眼睛没看准伸手一拦就是个雪铁龙。

车门打开以后,引楠犹豫了2秒钟才上车。

“不想上1块6的吧,哈哈,我看见你招手就飞快的停了。我估计你就把我当夏历了。”那个司机居然很得意:“你们白领脸皮都薄,打了就不好意思不上,哈哈哈。”

引楠在后面脸一阵红一阵白地说不出话来,就说了一句:“师傅,空调挺凉的。”

“对了!!我跟你说!我们1块6的车就是空调比夏历好!这空调当然凉了!!”

“我是说——您可不可以把空调调低点。有点太冷了。”

“哦。你怕冷。”司机有些失望:“小伙子不行呀,火力不够呀。”这位司机师傅在夏天的“火力”大概可以攻占一个军事基地了。

“师傅,吃龙虾是不是不能喝桔汁?”

“呦,就这个我不知道。”司机师傅遗憾的发现了自己知识的盲点,但是他不甘心的补充:“但是我知道吃牛排要喝红酒,法国的。那个红酒呀,你白口喝好喝。牛排呢,你就那么吃也好吃!但是要是红酒和牛排一起吃,哈哈,那就是绝顶美味了!”

傅克和自己就是红酒和牛排,或者是龙虾和桔汁,配合好了就是绝顶美味,配合不好大概就—-。车快开到公司的时候,引楠已经把自己幻化成了一块7成熟的牛排,乖乖的带着些新鲜的血液躺在银盘子里,一把银餐刀先是插进他的腹部,然后是嘴唇。那还是傅克的嘴唇。引楠觉得下身昨天被傅克吸吮过的地方一阵凉气。他打了一个寒颤,车已经停在了公司楼前。

“别再想昨天那事了,好好工作。”引楠对自己说。

捷豹的车灯开了一夜,车里的电池已经耗光。日昼的光线刚出来的,傅克就打电话把拖车公司的人骚扰出来了。等待的时候傅克只能把车窗摇开:“今天早上真闲,这才觉得原来天好的时候北京的早上是这样的。”

“你平时太忙了。”张扬穿好衣服在真皮坐椅上坐起来,身体和皮革之间发出摩擦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傅克,你以前也和燕子在这车里做?”张扬的意思是指性。他明白做完爱以后在傅克心里自己重新又恢复了原来的位置。其实也就是没什么位置,不重要。

“我没跟燕子做过爱。”

这回答把张扬惊呆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打开捷豹车门出去伸懒腰的傅克,迟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我不信,你骗我呢吧。”

拖车公司来得还真快,张扬没时间多问傅克一句关于燕子的事情。给车打火很简单,但是车子必须开半个小时才能充满电。

“我没时间了。得赶快到家里换衣服去公司。我跟拖车公司的卡车先走了。你把捷豹到哪里去开一圈再回家。”傅克吩咐张扬。

“我,我行吗?”

“行了,车技绝对没问题了,就看你的胆子了。”

“可我没驾照。”

“只要你不撞人,没有警察会觉得开捷豹的人没驾照的。”

“这什么道德观呀。”张扬根本叫不住一心要跟着拖车公司离开的傅克:“你就不能等等,不就半个小时吗?上班也晚不了多少。喂!!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捷豹开坏了?”

傅克都走了半天了,张扬才突然回味过来傅克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车。上也是这么就把他和车随便的扔在路上就一个人走去上班了。

“丫买了捷豹又不跟别人似的爱车如命。丫到底图什么呢?”张扬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始发动车子。慢慢的在没有多少车的路面上提速。

随着速度的不断加快,张扬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快乐里:“我操!我知道了,开快车那么爽!真会享受。”

周围的景物都是飞快流动的,速度的感觉让年轻的张扬无比兴奋。昨晚的那种失控的感觉完全消失了,他发现自己可以驾驭着个铁皮的鲨鱼,这种感觉是每一个男人都渴望得飞快的前进的控制感。他终于明白傅克为什么要开快车了,没人能阻拦你的路,那是什么感觉!!最讨厌的就是等红灯和堵车,为了让车子开得顺畅,张扬不自觉地往没车没人的路上开。等到他突然停车的时候,前面是巨大的黄色路标牌:禁止通行!!周围的一切他都不认识。

速度是傅克追求的东西,但是并不一定只有捷豹能带给他速度感,必要的时候他会逼迫出租车司机的。只用了不到5分钟换上衣服,傅克在楼下伸手拦了一辆出租。

“不想上1块6的吧,哈哈,把我当夏历了。你们白领脸皮都薄,打了就不好意思不上,哈哈哈。”

“打的就是你!”还没等司机得意完,傅克就说话了:“开快点,我要上班。要不然我来开车。”

那司机连一阵红一阵白:“着什么急?快?再快,你能快过光速?最快你也就只能超过音速。”

“要是我可以再快一点,快过光速我就能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了。”傅克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司机没有更丰富的科学知识接下句,于是就不说话闷头开车了。

“哦,你经常吃龙虾吧。那个龙虾能跟桔汁一起喝吗?”车到了写字楼,司机一边停车一边说:“刚才有个顾客也打车到这里,他问我的。

“不能。龙虾和桔汁加起来是砒霜。”傅克付了钱:“别找了。我不爱吃龙虾,我爱吃牛排。”

所谓富不双降祸单行,这几天引楠不在,傅克没时间打理,公司乱了营!大老板peter急得跟拉磨的驴一样转圈,如果放上一些黄豆,早就磨成豆浆了。

“太好了,太好了,傅克你来了。引楠,你也过来。”Peter左手拉着傅克,右手牵着引楠进了会客室。

事态果然很严重。不知道是公司运营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得罪了人。最近在京新报上连续出现了好几篇诋毁公司形象的负面文章。这是傅克市场客户总监的最大问题,另外在这些文章里指出的很多东西都是以傅克为靶心的,就连傅克投资修建的地产都被人拿出来炒作说事儿。

除了这些外在的名誉影响,美国总部从洛杉矶派来了专人调查Peter在大亚洲区的业绩,如果好的话美国会多往这边投资,Peter的好也会不少。但是如果不好,中国通“老披”大概就要撤职走人。

“傅克,你也知道我很爱中国,爱亚洲。我的2个女儿一个李爱中,一个叫爱国,从小在中国出生,现在在学校考试经常英语不及格,酷爱古诗词!!你得把这事情理好了,不然我回美国了,2个女儿你和引楠一个领一个回家去养!”

“查到那个写这个负面报道的编辑是谁了?”傅克遇事从来很冷静。

“嗯,是那个叫林立的主编。”引楠因为比傅克早到办公室已经知道一些情况:“所有文都是他发出来的。”

“好。引楠你去找他谈谈。”

“我??”引楠有些迟疑:“可是——-”

“这事儿大概要你亲自去,毕竟他写的是你。”Peter也觉得引楠替傅克去不妥。

“现在需要紧急理,必须买通他,让他赶紧想办法在明天的报道里把话圆回来,要不然影响更大更坏。Peter美方那边的人大概已经看到对我们不利的报道了。他们来的人你都认识吗?他们喜欢干什么?”

“嗯,那个人叫Charles Lee,喜欢射箭。”Peter说。

“好的,就这么定了。引楠你去会会林立,我和Peter去跟Charles Lee,请他射箭。”傅克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会议室的门就出去了。

“呵呵,这小子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Peter乐了,看来这些事情傅克已经胸有成竹了。这才是一个得力的员工的样子。

“但是,我要拿什么买通林立呢?”引楠还是不太明白到底需要他去干什么。

“钱!买通当然是要钱。一定是我们的仇人给他钱了,他才会写我们不好。所以我们要给他更多的钱。开始行动吧,引楠,这是傅克给你的又一刁难和机会。”

这真的是个特殊的机会。明明知道人家就不喜欢你了,说了你的坏话了。但是还要去跟说你怀化的人说:你别说我坏话了,夸我一句吧!

人家凭什么呀??!!引楠现在执行的就是这样古怪的任务,要是在古代过好,直接把衣服撕了,背上点柴火棍子去负荆请罪就可以了。现在不时兴那一套了。可是塞钱,这还真让引楠不好意思。

Lili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约了多少。那个叫林立的才肯出来见引楠一面。

这个编辑年纪还真不大,大概也就跟引楠差不多的岁数,但是一脸的世故和狡猾:“噢?傅总监还真沉着。我还以为他会亲自来见我呢。”林立一看引楠就知道那是个面善好欺负的人,于是阴阳怪气起来。

引楠一时间不好说什么,结果又被林立抢白了一句:“别拿钱来贿赂我。我跟你说,今天这件事,多少钱都没用!我写你们公司的负面报道还写定了!”

与此同时,傅克那边在请美国那边的Charles
Lee射件,结果射湿了老Peter的裤子。本来这样的事情应该是职位低得让职位高的,年轻得让年老的,主人让客人。京城俱乐部的射箭馆有计分器。傅克和Charles
Lee都记了分,赌博性质的开始比赛。第一轮Charles
Lee3箭得了1多分,可是傅克得了2多分。那个傲气的美国总部代表已经很不高兴的输了傅克很多钱。看的Peter一个劲儿小声骂傅克:“你就不会输给他吗?你这不是毁我吗?”

第2轮Charles Lee还是状况不佳,傅克却箭箭正中靶心!!“

开车开到了死胡同里的张扬面对“禁行”的大牌子进退两难!

“孩子要打要留现在都要做决定了,再长大就不方便了。”北京妇产医院的大夫对Aida说:“你可想清楚了!”

==========================

(人物速写:Aida以及设计原型)
决定Aida这个角色的时候,就是把她当作我理想中的女性的典范模型来塑造的。经常写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我妈妈。一个背景优越,善良,勇敢的东方女人。女人勇敢很重要。我所喜欢的不是那种俏皮刁蛮的小女孩,而是类似张曼玉那样的成熟稳重,但是绝对不会对生活和感情屈服的女性。无论什么性别什么性取向都会喜欢的女人。

那类女性在我的眼里已经不是女人,而是女神了,可以不爱但是必须尊重。所幸这类女人在现实生活里并不多。

这个戏明显是写男人为主的。2个男人,引楠和傅克。张扬,燕子,Aida都是配角。或者叫什么2号主角。设定里Aida是个很有主见,很忠实于自己的感情,但是又并不是那么传统的女人。她很聪明,很高的素养,但是也很泼辣(这种泼辣和高珊的泼辣应该是不一样的)专情也是不一样的专情。她比引楠自我一些,但是没有张扬那么自私。

总而言之,她的原型就是个理想中的女人外表娴熟高贵,但是其实内心极为坚强!同时她也有她的个性!!!Aida如此。

(5)

(正文)
入秋以后也,天气似乎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一天除了早晚露出的很难察觉的凉意之外就是雅典奥运会开幕。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这天挺一般的!生活本来从头到尾就那么一般!

Aida看了看医院院子里的天空,有一只什么鸟飞过。那鸟很大。Aida觉得那大概是一只鹰。

“哪里会是什么鹰?北京哪里有鹰?”陪Aida一起来的高珊语出惊人:“鹰大概只有美国才有吧。”看见Aida笑起来,高珊继续说:“你心态还真好,哪里像是马上要做流产的?”

这话猛地把Aida给呛了一下,这不怪高珊。毕竟是决定要杀害一个生命,Aida知道同为女人的高珊觉得这种做法有点狠。说就不好听的,这不是好女人的做法。

“你是不是觉得这孩子生下来会拖累你?我知道现在引楠在追求你,你大概——-”

“不是的,高珊。我希望我的孩子幸福。”

“幸福?你都要把他打了他怎么幸福?”

“如果我把他生下来,他才不会幸福。孩子一定会想知道谁是他亲生父亲。我拦不住的。这样会把我们3个人都弄得很痛苦。他是个生下来就没有父爱的孩子。”Aida语气根平时一样柔和平静:“有的时候我看见街上要饭的孩子,就恨他们的父母。既然不能给孩子温饱富足的生活为什么要要孩子?还有的时候我看见幼儿园里的孩子放学以后没有家长来接,我就想如果没有时间就不要要孩子吧。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恨我,因为他从小不个亲生父亲在一起。”

“你对父母的要求太高了。”高珊虽然知道Aida做人流的主义不是她可以动摇的,但是就是有些接受不了。

“难道不应该吗?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最伟大最优秀的人才应该被选拔出来做父母。每个孩子都应该是王子和公主的命运。”

“Aida,你偏激了。虽然我听了你的话,觉得你和傅克的孩子的确不应该生下来。但是我觉得只要是有爱的男人和女人就可以做父母。”高珊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排号叫到了Aida的名字。高珊送Aida进了手术间。一躺到手术台上Aida的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流。按照Aida的请求只有高珊一个人陪她来做手术,孩子再打人工流产就有危险。Aida也是了很长时间才做的这个决定。现在这个一直陪伴她的生命就要被从她身上拿走。但是傅克不在身边,引楠也不在。Aida做了一个坚强的女人的决定。她刚才跟高珊说的一切都是只经过大脑没有经过心灵的大道理。
然而她毕竟就是个跟一般女人一样的女人,高珊那句话把她的心重击了一下:只要是有爱的男人和女人就可以做父母! 这让Aida痛苦不已。

傅克那一只一只的箭没有一箭不是射在了老Peter的心里的。3轮比赛下来以后,这个中国通老头的心脏已经“草船借箭”一样了。

你他妈的傅克!如果你真让我被解雇了。住到你家里去的绝对不是我女儿,而是我!!Peter发现Charles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己也汗如雨下。他闭着眼睛问旁边服务的侍者:“傅先生和lee先生现在的分数差距是多少?”

“现在傅先生暂时领先29分,因为他一共有1个圆心满点。所以总结算的时候还要再加上2分。看来傅先生是赢定了!!”

“哎呀我的妈呀!!你让那个叫傅克把最后一箭射在我胸口吧!!他以为他是丘比特呀??!!射那么多箭有人会爱上他吗?!”

侍者显然没听懂Peter在说什么。只是一遍赞叹傅克的技术一边觉得这个中文锛儿溜的美国老头很可疑!这人从第一局开始就没睁开过眼睛。

Peter不得不睁开眼睛的时候也就是傅克他们射箭休息的时候,Charles被傅克赢了那么多脸上很不好看。连侍者送上来的茶点都没看一眼:“傅先果然名不虚传。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工作是最好的,为人也很要强。以至于在大中国区结下了一些不太良好的关系。这几天我的工作组正在翻译京新报的文章——-”

“我也觉得应该把那些文章好好看看。里面有很多是在赞美我们公司和Peter的业绩。”傅克的话让Peter手里的红茶杯抖了一下!幸好他多年的端茶杯经验已经还可以的心理素质才让茶水没有溅到裤子上。傅克这小子看没看那些负面报道?那是赞美吗?

“傅先生说话真有意思,请解释一下。” Charles Lee觉得傅克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点胆大包天了。

“那些文章里捏造夸大的成份很多,但是有些我们公司的缺陷还是属实的。而那些属实的部分其实就是我们公司的优势。”傅克说话从来都有节奏感,如同一个好的说书人从来不会因为听者的焦急而一下子切入正题,他要吊你的胃口,但是又不能让你对他的话失去兴趣。傅克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什么时候开始:“比如报道上提到的我们公司排挤竞争对手,抢占市场份额。这换句话说就是我们经营有效,已经在中国市场这一行业基本达到垄断的地位。另外虽然文章的措辞很尖刻,但是并没有提到我们有什么不符合法规的商业运作和手段。我们是在如此不怀好意的敌人笔下都找不出毛病来的。他们一再强调的就是我们在商业上的横行霸道,但是没有举出我们被投诉的任何实例。最大的一条罪状不过就是我们公司在机场路和2环路上铺天盖地的做广告投放,把一些中小公司的广告权买下来,阻碍自由竞争。可这作为我们公司内部来说是巨大的成功不是失败。”

“那你对于报道上提到的关于你的房地产项目的事情怎么解释呢?”Charles显然是对傅克不满,故意要僵住他。

听到这里Peter的茶杯又端稳了,他虽然不知道傅克接下来要说什么。不过以他对傅克的了解,这家伙一定是什么都想好了有周密的计划才这么干的。他不是个鲁莽只有勇气的人。傅克不是赌徒,射箭在Charles那便是赌具,在傅克这里只是成功的第一步!

“我的房地产项目完全是个人投资。和公司一点牵扯都没有。您也知道我现在也是我们公司亚洲区的股东之一。我可以以个人名字投资作房地产项目,说明公司给我的回报很高。这也就是对外宣扬我们公司业绩好。这当然要归功于Peter的有力工作,才能使我们大中国区有这样的利润。”傅克没有忘了要点到一下Peter。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全体员工的努力。”Peter立刻明白了傅克的意思,擦了擦粘嘴上的红茶cream立刻顺着傅克给他的杆子往上爬:“还真是这样!负面报道出来以后我很奇怪的发现有很多人要到我们公司来应聘,都知道我们公司的员工福利好,分红多。看来看那些报道的人也有脑子,会自己思考。现在大众对传媒的接收也并不是盲目的了。”

“但是这样的报道为什么会出现呢?还是在运作中得罪了什么人。你们有调查吗?”

说实话,报道也是这几天才出来的。到底是为什么会结了仇跟本来不及调查Charles他们就来了。要是说调查了,那结果呢?要是说没调查,就怎么也说不过去。Peter现在只有看傅克的了,Chareles看来是个心眼不大爱要面子的人,刚才射箭的仇还记着呢。每句话都在难为傅克他们。

傅克看了一眼白色小桌子上的茶杯垂下睫毛:“Charles先生,人之常情是无法避免的。如果一个人在某些方面太强了,别人一定会心里难受为难他。于是负面报道就出来了。这是正常的心理学因素,无法避免。如果让我在战胜别人而结下仇恨和假装弱小当个好人之间选择,我作为一个人可以选当好人来避免事端。但是作为一个员工众多,每年要对美国总部上缴利润的公司,那就只有第一种选择!!”

生意人都不是笨蛋,Charles明白傅克刚才射箭一点都不谦让就是让他明白嫉妒是一种什么感觉。

“噢,对了。Lee先生你还有1人民币的钱没输给我呢。”傅克不等Charles Lee再发话就抢先要帐!

本来说得还可以!你这时候要什么钱呀??!!Peter又开始不明白傅克了。

“傅先生收入不少了,还在乎这1?哈哈我可不会赖账。”Charles话里带刺拿出支票本开支票。因为自己就是个有点小家子气的人,所以他也同时觉得傅克那么当面催钱很小家子气。

“我当然要催先生开支票给我。”傅克笑了起来:“听说先生喜欢中国的西藏。入秋了,再不去天气就凉了。我订了一套豪华的西藏旅行计划给Lee先生以及太太。但是如果公司出钱不好交代。于是我就等着先生这1人民币去给旅行社付钱。”

Peter和Charles同时大笑,他们都明白1人民币是不够这趟旅行的。傅克拿Charles的1支票去付钱不过是意思性的,据对不够!似乎是Charles夫妇自己钱去旅游,其实绝大部分款项早就由公司那边划账出去了。这样Charles夫妇很少的钱玩了,还不算利用职务。傅克抓住了Charles在小事上吝啬的特点,赢他的小钱其实送大礼!

用钱来通神是傅克惯用的炉火纯青的计量,但是在引楠这里做起来就难上加难了。那张放在他包里的“危机公关费用卡”怎么也掏不出来。如果邻里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如果委托林立写稿的对手给的钱比他们给的数字多怎么办?也许那张“贿赂卡”会被不屑的扔回来。

“你千万别拿钱出来。我还可以明白告诉你。这不是什么商业问题。就是我跟傅家的私人仇恨。”林立是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说起话来尖利刻薄:“别说傅克本人今天没来,就是他爸爸傅兴涛来了也要到了谦我才跟他说话。你算干什么来的?”

“你跟傅老将军的私人仇恨?”引楠知道这事不好办了,但是以林立的年纪怎么会跟傅将军由私人恩怨呢?

“什么傅老将军!!也就你这种要挣傅克的钱吃饭的走狗才这么称呼他。”林立看来一提起老傅就火气不小:“傅家的男人都一样自高自大瞧不起人。”

“林先生,你说话过分了。我不知道你跟傅老有什么仇恨。但是你不应该那么说话。”虽然林立刻薄但是同时引楠也感觉出来写负面稿诋毁傅克的这个人并不算是个很圆滑的那种坏人。不然不会跟一个不相干的人发那么大脾气。

“好吧,那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回去就直接告诉傅克,如果要我不写了也可以。除非让他骄傲的父亲跟我道歉。”

“不,我不能代替传达。你的要求很无理。傅老将军德高望重———”引楠还没说完,就听到林立从牙缝里发出的冷气:“就算你不爱听。但是傅老怎么也是个长辈。你至少必须把你这么做的理由说清楚。”

“理由?我看见姓傅的活得那么春风得意就不痛快!你和平衡吗?每天跟狗一样的挣工资,可是傅克动不动就可以投资房地产!他父亲手里有权,儿子也飞扬跋扈!”

引楠觉得这个人很难相,这谈话既然已经不是商业的范畴就无法进行了。但是就在准备告辞离开的一瞬间,引楠站住了。

“林先生,我不姓傅。我姓引。正如你所说我就是每天挣工资,但是我挣的是公司的工资,我不是傅克的家奴或者走狗。我知道每一个仇恨和恩情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你肯告诉我是为什么,我想我也许可以帮你想到解决办法。”

那条路很窄,以张扬现在还不纯熟的车计根本无法掉头。退回去是不可能了。望着那个黄色的“禁止”大牌子,张扬居然在捷豹里呆坐了大半天。傅克的手机几乎是全天关机。现在这条路上就张扬一个人,速度太快孤立无援。张扬在车里坐着坐着夕阳就红了,还下起了小雨。看来傅克是把捷豹彻底忘了!

引楠回家的时候发现Aida那套房子的门开着,高珊和庞洁招手让他进去。里屋,Aida面色有点苍白的躺在床上但是很有精神。在她旁边坐着傅克。

“过来吧,别怕。我没病。”Aida把一只手伸给吓坏了的引楠。引楠坐在床的另一侧才发现在他对面傅克紧紧地握着Aida的那只手。

“你怎么没跟我说就去做了?我应该陪你去?”

“去干什么?看着医生怎么杀你的孩子?我知道你不想做父亲。你去医院我会希望你要求留住孩子。但是你不会的。”Aida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Aida——-”引楠已经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的眼泪也在眼睛里打转。他不想看到Aida受苦而他居然对所有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引楠—–”Aida把头转向引楠刚要说话。

“Aida答应跟引楠发展吧。以前就因为怀了傅克的孩子,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引楠。这下可以—–”高珊是个直性子,虽然在外屋可也不免插嘴,然后立刻被庞洁的胖乎乎的手把嘴堵住。

“有你什么事?!”庞洁说。

“我就是看不得Aida这样的女人没人疼!”高珊回嘴带着气。

“谁说没人疼了?你看看2个男人疼!!咱们走吧。”庞洁把高珊往屋外拉,轻轻撞上屋门。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傅克,引楠,Aida3个人。

“你们都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们会为我打一架。”Aida笑着看情绪低落的2个男人:“你们下班都累了吧,去休息一下吧。都别坐在我这里跟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傅克和引楠还是谁都不说话。Aida就把他们2个的头都按倒在自己身上:“也好。我罚你们。你们明天都别上班了,在家陪我一天。给我讲故事。傅克我要你给我将燕子的故事。”

窗外射进来今天最后的光线。Aida觉得引楠和傅克枕着的那边被角同时湿了。

本贴由值班版主knight于2年11月9日 17:2:9修改过

(6) (正文)
这招也只有张扬才想得出来。他1块钱雇了几个当地农民,跟抬轿子一样把捷豹整个车体态起来在原地转了个圈!现在捷豹算是掉头了。一个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创造力是永无止境的。

大概车速一直在6迈左右,张扬慢慢悠悠地把车开回了建外SOHO。就跟燕子说的一样,傅克要是饭点儿不回来,不到明天也不会回来。外面的天快黑了,雨也开始大起来。张扬把傅克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照得跟舞会一样灯火通明。大大小小大概有1多盏各种灯。这房子整个连地板都是纯白色的,很前卫。但是觉得不太现实,类似是室内设计师的概念展示。

“没人气!!”张扬打开冰箱找了一瓶冰牛奶自言自语的开始往嗓子里灌。这不是他的家甚至不是傅克的家,只是一套房子。

楼上的小狗又开始叫。张扬忍不住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出门外,直接从楼梯上了楼上:“干什么呢!!”

“你干什么的呀?!!”门那边除了狗叫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开门!!我是北京市小动物协会的。”

“你是谁呀?”那人开了门,从门缝里看张扬。

“有人举报你虐待小狗。”

“谁举报的。”

“傅克,傅总监。就住你楼下。”

“闲得吧他!管我的事情干什么?”那人很蛮横。

张扬从门缝里看见了蜷缩在地板上的小狗,身体旁边有一些烟头:“居然他妈的有你这种畜牲!没事儿那烟头烫狗!我打你丫的,给我滚开!!”伸张正义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理由,特别是当你心里正好有邪火的时候。凭着年轻健康,那个有虐待癖的单身男人居然没招架几下就被张扬闯进屋里把小狗一把抱走了。

“燕子?!”夹着狗快步跑到楼下,张扬看见傅克家门口有个男人右手拿了一瓶酒左手在按门铃。

“哈哈,你真把这小狗救下来了?真好。”

张扬有点发愣,一步一步很慢的下台阶。怀里的小狗动了一下,张扬差点把它摔到地上:“怎么?你———也知道这条狗?”

“我每来都听见它叫。傅克早就应该把它抱回来了。可是他每都是去制止一下,先开始是吵架吓唬,后来还钱给那主人让他给狗狗吃好点。”燕子把手里的那支酒递给张扬,自己把小狗稳妥的抱过来来抚摸:“但是傅克从来没有下决心把狗狗抱回来自己养。谢谢你张扬。”

燕子似乎就没有离开过傅克,就连傅克和这只狗狗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张扬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扭动钥匙打开房门。他知道傅克今晚不会回来了,他也知道这一无论如何要替傅克留住燕子。

“你还是来找傅克的对吗?”

“对,我是来找他的。”燕子把狗狗放在地板上:“有吃的吗?”

“噢,有。冰箱里有速冻饺子。”

“不是,给狗吃的。”

“噢,那就是牛奶,我刚喝得还剩一点。实在不行咱们就给它煮饺子吃吧。都一样。”

“对,咱们也可以吃。”燕子摸了摸小狗的鼻子,虽说身上的毛被烟头烧掉了一些但是鼻头很潮湿表示它还很健康。

“你上回干嘛走呀?”张扬接了水插上电源。

“太晚了。”

“那今天呢?”

燕子没有直接张扬的话,绕道他身边用瓶塞器开酒:“这酒挺不错的。是我这几天在酒吧的工资换的。偿偿吧。”

“傅克特别在乎你。上你走他发了特别大的脾气,这别走了。”张扬只把杯子举到嘴边泯了一小口。

“我要是不走,你也会很在意吧。”2个玻璃杯碰了一下,燕子一下子喝干酒,笑了。

这是不容否认的,一个人进来另外一个就要走。张扬没话好说。他不希望燕子回来但是也没理由让燕子走:“我觉得你挺奇怪的。傅克那么喜欢你,把你当命一样,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每见到他或者没见到他就走,这是为什么呀?新鲜?好玩?”也喝了半杯酒下肚,张扬说话开始直起来:“要我看你要是不想跟傅克好了就跟他说清楚。我就不明白你们2个怎么了。”

“再来一杯。”燕子看来并不准备直接回答张扬。他把张扬和自己的酒杯都加满:“我今天等不到傅克就不走,你放心吧。”

“干!”张扬一仰脖子一杯下肚!

听到厨房里的响动,引楠从Aida的床边很小心的起来。

“你这是——–”

“我饿了,煮点东西吃。她也真够凑合的。一个人过满冰箱的速冻饺子。”傅克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锅里噗噗跳动的开水。

“你明天留下来吗?”引楠压低了声音问傅克。

“可能不行。明天我要到公司去,还有工程那边也有事情。”水开了,傅克把白的一个个饺子下到锅里。

“Aida希望你留下来吧。”

“你留下来就够了,林立的事情我再找人去办。”

“不!林立的事情我来理把。既然是我的工作,我不希望半途被别人接手。”引楠帮傅克把剩下的半袋饺子放回冰箱里,在把火关小:“你知道吗?Aida是真想帮你。所以才想知道燕子的事情——”

“我明天真的不能留下来。她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就可以了。”锅里的饺子不停的翻腾,傅克往里面浇了一杯凉水。

“我们是朋友对吗?”引楠显然对傅克的话不高兴:“Aida不希望你把所有的担子都拉到自己一个人身上。你从来不跟别人说是因为—-”

“是因为燕子的事情你们根本帮不了我的忙!”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傅克,你不留下来不告诉我们事情这都会伤Aida的心。”引楠真地对傅克有些生气,这个人自我保护已经到了一定地步。

饺子差不多煮好了,张扬把几个海鲜陷的饺子弄凉。燕子在一边轻巧的用叉子把那几个饺子的肉馅挑出来放在一个盘子里放在地上招呼小狗过来吃。

“你还真细心。要是我就直接给它吃了,哪还会剥皮。”张扬要把剩下的饺子皮倒了。

“诶,别倒。饺子皮儿也能吃呀。有人吃饺子还光吃皮儿呢,也有人光吃馅儿。”燕子站起来拿过那个装饺子皮的盘子,拿了筷子往里面到了点醋,一会儿就把饺子皮儿吃光了。

“你真逗,原来你就爱吃饺子皮儿。”

“不是。我爱吃饺子馅儿,从来不吃皮儿。傅克才爱吃饺子皮儿。他说饺子皮儿上面有饺子馅的味道,特好吃。”燕子看见小狗不敢走到食盘的前面就特意把盘子往前推了推。

“燕子,给我讲一点你和傅克的事情吧。我想知道。”

听到张扬这话,燕子抬起头来笑了:“好吧。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你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吧。”

“当时在南京认识傅克的时候,觉得他挺酷的一个大哥。但是那时候我才上中学。校园外面那些事情都离我特远。要不是他在南京哪一个星期中间出了点事情,我们也不会发展。”

“出什么事了?”

“说起来也挺无聊的。我中学的时候有一个数学老师,老头一个。算是我的初恋吧。那时候对感情什么的都挺困惑和朦胧的。那老师一直对我特好,我们也没什么。我就是那么个人,别人对我好我就会开始对他有好感。那个老师年龄不小了,结婚了。传说在家里他特别怕老婆,不知道有什么把柄在老婆手里。有一种传说是他对女人根本没有性功能。后来那老师跟我慢慢熟了,就给我补课开小灶什么的。但是他是个很胆小的人,我知道他心里特喜欢我,但是连我的手他都不敢碰。当然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什么压力什么的。

在玄武湖那天认识了傅克以后,我觉得说话爽朗笑起来大声的男人真可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就是那点事儿吗?傅克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拉着我的手,从来不避讳什么。因为他胆子大也没人看我们,没人说我们。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这样。你心虚就看什么都不对。你不心虚别人也不会往歪了想。

就在我回到学校的时候,校长把逃了半天课的我叫到办公室。我还心想逃课去卖有什么大事?班主任理我不就可以了,还惊动校长。结果是那个老师的夫人找到学校来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我一进校长室她技用手里的皮包给了我一个耳光。我当时什么都没想,也给了她一拳。“

“你打她了?”张扬忍不住插嘴。

“嗯!她打我我为什么不能打她。我没做错什么。我觉得一个男人不应该主动打女人但是要是女人打你了你都不还手也太不正常了吧。”燕子说起那些事情来并不困难,宛然在说别人的经历:“噢,不说这个了。我接着说。还好被校长室里的人给拉住了。不过后来我就被勒令退学,那个老师也被解雇了。我从校长室出来的时候,老师就站在门外掉眼泪,等着跟他老婆一起回家。我当时特鄙夷他。我觉得他把我,他,还有他老婆3个人都害了。就因为他胆小,不敢跟他老婆说实话。其实虽然那个婆娘挺凶的,但是我觉得她是真喜欢那个老师不然不会发那么大脾气。不说他了!那天放学以后我没地方去。我父亲脾气特暴躁,要是知道我被学校开除了一定会打死我。我妈妈做子宫肌瘤手术在医院里休养。于是,我就找傅克去了。

我让傅克帮我去跟我妈妈说,我被南京军区少年艺术院校录取了学跳舞,不用上现在的学校了,以后高考的时候直升北京舞蹈学院。“说到这里燕子居然笑了起来:“我那时候真小,遍的谎话都那么幼稚。但是傅克还真肯帮我去撒这个弥天大谎。我们去了医院和家里。我爸妈也是没什么么文化的人。他们都高兴疯了,信以为真。把傅克当我的新老师了。”

“那你当是自己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就打算跟傅克去北京打工得了。反正我不回家,几个月我爸妈都不管。但是后来没过几天傅克真地把我弄进了南京军区少年艺术院校,临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张条,写了地址。说艺术院校不是都保送北京的,我还得自己努力。”

“他当时应该已经很喜欢你了,才会给你做那么多。可是北京也有学校,他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带到北京来呢?”

“我也不知道。后来也没问过他。”燕子喝了一口酒:“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第一夜没有成功吧。那段时间里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我喜欢他。有的时候我们在他住的酒店里里很亲热。他很会接吻,怀抱也温暖有力。”

“你们一定——–”张扬不免想起来傅克跟他提到过他跟燕子从来没有做过爱。

“嗯,好几我在接吻的时候就感觉到他的喘息和搏起。我跟他暗示:我喜欢你。可以。有一我们上了床。我在被子里麻利的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只有到内裤哪个地方的时候,他按住我的手,用舌尖舔我的手指和膝关节。他让我用布条把他的眼睛蒙起来,然后我随便把身体的一部分接近他,他舔一下就知道那是哪里。后来他把布条摘了,整个身体在我上面。我用膝关节抵抗他玩。”燕子淡笑了一下:“张扬你别奇怪。我性经验很少,这是我唯一比较好的回忆:“后来他把我的内裤脱了,抚摸我的下身。在耳边小声告诉我该怎么做,并且把我的背紧贴他的胸部和腹部抱住。我那时候还太小了,虽然很激动,但是我开始剧烈的发抖,抖得让人害怕,怎么都平息不下来。傅克放开我给我披上衣服安慰我,后来的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有印象的时候是路岳跟我在一起,告诉我傅克喜欢我但是对我没有别的想法。我知道完了,我大概干了蠢事。傅克那天跟庞洁在酒店外面的玻璃餐厅一直谈话到很晚。他回来以后对我还是很好,帮我办了南京军区少年艺术院校,然后就回北京了。”

“要不是我父亲去世。我想我大概再也不会有勇气去见他。我觉得傅克不爱我,因为他觉得我不爱他。”燕子看来不想再说了:“几点了?我酒喝多了想睡一会儿。你呢,张扬?”

“我不睡。你去睡吧。”张扬不敢睡,他要看着燕子等到傅克回来。其实现在他也睡不着了!黎明的太阳从半空隐约升起。

Aida把煮熟的饺子摆在桌子上:“我这几都不在家吃饭,忘了买醋了。你们就凑合着拿OX沾着饺子吃吧。”

“你怎么起来了?”引楠因为他跟傅克的谈话闹醒了Aida感到跟内疚。

“我也不想睡,在医院打着麻药都睡了半天了。醒了挺好的可以帮你们煮饺子还可以避免你们打起来!我老在床上躺着心里也烦,不如站着给你们煮饺子。”

“我不会跟引楠打,他打不过我。”傅克真的伸手拿了一瓶Xo打开瓶塞把酒倒在碗里:“不是别的,打架跟力气和其他都没有关系。引楠不狠,所以没法打过我。”

“你真拿酒沾饺子吃??!”引楠跟他们2个完全想得不是一个话题。

“好吃着呢!给你。”Aida夹了一个饺子沾着酒给引楠递过去。

“Aida对不起。我真地不能留下,天亮就要走。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办了。”傅克倒了杯温水给Aida。

“我知道。没事。”Aida笑了一下:“燕子一直在关心你你知道吗?他每找工作和出现的地方都是你们家附近或者公司附近。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这个说起来话很多。”傅克明显没想说,但是他看着引楠的眼睛说:“我跟燕子的感情很,但是我也不是很了解他。我第一和他作爱的时候就知道我们不能跟别的像矮的人一样每天在一起。”

“为什么?”Aida猜到过这个原因但是她不敢确定。

“因为———”

张扬还是撑不了多久,终于睡着了一小会儿,一觉醒来燕子还在!并且已经醒了,正在开放厨房里洗昨天给小狗装肉馅的盘子,小狗却不见了。

“那狗呢?”张扬迷迷糊糊的问。

“你还睡觉的时候那狗就老对这门叫。我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它那个混蛋主人来了。他正要上班,听到咱们这里有狗狗的叫声就要把狗领回去。”

“不能随便就那么让他领走了!!那人虐待狗!你别信他的,谁知道以后他还接不借着虐待。”

“我本来也不想把狗还给他。可是那小狗还真认它的主人,就跟他。不卖我的帐。那人说这以前是他老婆的狗,他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

“那他就拿狗撒气??!!”

燕子把手擦干:“也是一可怜人。一个劲的跟我道歉说不再对狗狗不好了,拿狗看来是他这些年唯一的伙伴。你没看到他抱着小狗那叫一个哭,狗狗还真伸出舌头来舔他。”

“要我是那狗,我才不理丫的!”张扬从沙发上跳起来伸了个懒腰:“今天天真好,北京少见蓝天白云。”傅克如果今天回来,大概张扬就免不了要搬家了,可是奇怪的是张扬现在居然不担忧这些。他被眼前秋高气爽的北京天空感动了,跟天比起来凡人的那些事情算什么呢?有人说在地球上每个人就是比细菌还小的那种微粒。“哈哈,见鬼!我还每天换衣服呢,谁看得见我呀。”张扬想到这里居然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呢,张扬?”

“燕子,咱们游车河去吧,今天天真好。”

“好呀,把傅克的捷豹开出来。走!”燕子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不爱干的事情。

清晨的空气真令人愉快,2个男孩二觉得皮肤上都是昨晚下过雨后露水的凉爽,没有尽夏,知了的叫声也不那么嘈杂了,反而很好听。在这个天气里你干什么穿什么都不会出汗,树叶也都是绿色,弄不清季节的还以为春天又来了一!

张扬也算是学东西快的人,这几天驾驶技术很有长进,已经几乎非常自如了:“燕子,等傅克回来我想—-

“当心!!”

张扬走神了,车子马上就要撞在一辆巨大卡车的尾部。他一紧张,双脚不知所措把刹车踩成了油门。捷报飞快地对着卡车冲过去!!

“我该回家换衣服上班了。”傅克解释完燕子的事情以后,起身从桌子旁边站起来:“也许燕子这几天会来找我,也许不会。”

(7)

男人所说的爱情就是手掌里的一枝。不懂爱情的用手里的温度紧握瓣,以至瓣很快枯萎。懂得爱的小心把枝夹在中指和无名指的缝隙之间,这样瓣可以在风里轻轻的摇摆。

–傅克

(正文) “傅克,等等。”引楠对刚才所说的事情还有疑问,而Aida已经被傅克所讲的燕子的事情惊呆了。说实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这个故事不如不知道的好。

“当时,也就是你和燕子第一做爱的时候你就知道他的心脏有问题吗?对不起,我必须知道这些细节,也许你不愿意说,但是———。”引楠追问傅克。

“当时我并不是太清楚。他因为太激动身体发抖,然后很快就休克了。幸好庞洁对心脏病有一点经验,立刻给他服了鱼肝油,又找来一个酒店医务室的大夫看了看他。我们当时没有对他的病多想。庞洁对我说,这种心脏病的病人不太适合性生活。燕子的年纪小容易激动,而且——-我们的性生活跟别人还不太一样,是需要高度兴奋的。”傅克顿了一下,他想引楠应该能明白“不一样的性生活”的意思:“我和庞洁当时商量了很久,觉得唯一的做法就是赶快离开他。你也许觉得这很残忍,可是以我当时的情况,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一个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那责任太重了。我选了逃避。”

“可是你还是喜欢他,所以你给他留了地址。”女人毕竟是善良的,Aida在听到傅克当时想逃避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要为傅克找借口。她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要为每一件有黑暗面的事情找借口。

“有些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是喜欢,但是说不清楚了。当时不把他有病的实情告诉他就是希望他跟没遇到过我一样。”说到这里傅克冷笑了一下:“大概是人天生的自私心理吧:“如果这个消息从我嘴里说出来,燕子的人生就会在那天跟以前变得不一样了。我觉得我没必要作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不幸的人生里那么重要的人物。当时就想离开他,他以后死了活了跟我没关系。说实话当时我有些后悔遇到他,这个孩子的人生太沉重了。你也许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但是这是实情。我帮他进了南京军区少年艺术院校,觉得这样做就算是人至意尽了。但是临走的时候那孩子脸上依恋的表情和眼神让我鬼使神差的留了个地址给他。回北京以后我很快就成功的强迫自己把燕子忘了,准备去美国。到了美国以后更是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我不愿意去想一个人无端的有注定不快乐的生命,比如燕子的心脏病。可是几年以后回来发现他居然真的来找我并且在北京一直等我—–根本转了一圈命运还是一样的。”

“所以你当时在美国的时候那么疯狂的追求各种乐趣,因为你想忘了燕子不如说你害怕面对任何人不幸的生活。店的老太太去世的时候你才被提醒了。”Aida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她觉得自己从今天才开始了解傅克。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任何事情都是能改变的。没有注定的命运!”引楠显然不愿意不喜欢这种谈话的氛围。

傅克笑了笑对引楠点头:“嗯!不过任何改变都要靠工作和努力来完成。我要去工作了。”

“噢,对了,傅克。我可能需要去拜访一下傅老将军,因为林立的事情。”引楠在傅克出门以前补了一句。

“林立的事情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信赖你。可是,我父亲是个很固执的人,我在他那里没有办成过任何事情。他最近因为那个工程的事情也很生我的气。”

“我会努力的。”引楠有一种欲望想把手放在傅克肩上,让傅克知道自己会帮他。他心疼傅克,觉得他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可是每当引楠的这种念头一出现的时候他就记起了Aida的话:男人做事以前不要说,去做就可以了。

“我早就应该想到傅克这种古怪的性格肯定有他的原因的。没想到他有那么困难的一个目标。真的是每件事情都有一个理由的。”Aida看着傅克出门的背影:“以前从来没有追问过他要跟我商婚的理由。知道是因为遗产的时候光顾着自己伤心生气了。没想到他要钱是为了燕子那个冰冻的梦想。”

燕子的那个梦想驻满了充沛的阳光,一个真正的长生不老的梦想如潘多拉的盒子里最后剩下的东西一样耀眼,那就是希望。

日头已经近了中午,阳光越来越猛烈了。张扬和燕子每人面前对着一个白色的安全气囊。

“燕子,怎么车窗玻璃外面会进来白色的泡沫塑料颗粒,到都是白色。咱们,咱们不会已经上天堂了吧。”

“不是——。你刚才车速太快了。我就听到嘣的一声。还好,幸好这辆停着的仓储货运卡车后面的门是开着的。我想咱门现在应该在那辆卡车里,我刚才替你楞把手刹拉上来,差点拉断拉杆。”燕子说话很慢似乎在喘息。

“真悬,幸好后来我还记着赶快把脚从油门上拿下来踩刹车。”张扬长呼了一口气。

“嘿,快来看!!是一捷豹在车厢里!!”

“操,我说刚才怎么看着卡车整个往前冲了一下。幸好咱们都给人搬钢琴去了,车里没留人,不然非出事儿不可。扎得也够准的!正好装到车厢里。好车,还真是好车!!”几个刚才正在路边搬钢琴准备抬上楼的工人把大三角钢琴都扔了来车厢里看热闹。

“别废话了,先把里面的人弄出来吧。”有人提议。

“小子们,还好这车里满都是薄膜塑料和防止钢琴掉漆的软垫子,不然你们2个小命儿难保。也亏你们撞得准!!连点皮儿都没擦着。”一个师傅一边看捷豹一边感叹:“车是完了,前头撞压成什么样了!!看看。”

张扬本来出了勉强被几个工人用铁棍撬开的车门就想去看被压力推扁的车头的。可是他注意到刚才努力跟他说话燕子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落,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你怎么了?燕子。”

“快给他吃救心丸,这是心脏病吧。”一个似乎有些经验的师傅看出些门道。

“现在能吃吗?哪有救心丸呀?”张扬慌了。

“一般心脏病人在身上带救心盒。你在他身上到摸摸。”那个师傅不方便动手,就指挥张扬。

张扬急忙在燕子身上到找救心盒:“这是什么?”

“噢,他身上有起搏器应该可以增强心律。”那个师傅看了一下:“大概救心丸在他裤兜里,没关系了,可以用药。”

在那个有常识的师傅帮助下,燕子平躺了一会儿吃了救心丸,面色逐渐恢复。可是张扬惊魂未定的双手发抖。他知道当时燕子为什么说有2个心脏了,起搏器就相当于他的第2个心脏!

“我说你怎么从来不用手机呢。”张扬木然的回忆起来当初遇到燕子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手机关机收缴了。

“送医院吧。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有这病——-”卡车师傅的话里带着对燕子的病的惋惜:“自古命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老天爷给你了这个就不给你那个。看看这孩子,那么年轻漂亮的,还能坐得起捷报,怎么就不健康一点呢?捷报也撞了吧。”

“我不去医院。”燕子已经能说话了,就用一只胳膊撑着坐起来:“张扬,我有事儿请你帮忙。师傅们,能让我和他单独谈一会儿吗。” ”
“什么事情都到了医院再说。怎么能不去医院呢?我会让傅克去医院看你的。”张扬不想答应燕子。几个师傅已经知趣的开始散开。

“我这找傅克是为了跟他借钱的。借6万,借完就走。”燕子不拐弯了:“但是张扬这你得帮我。我不能这么见傅克,他肯定扣住我不让我走了。”

“应该扣住你,应该让他帮你治病。他知道你有心脏病吧。”张扬对燕子这个情敌的嫉妒在看到那个心脏起搏器以后几乎完全消失了。没有一个健康人会和本身就不幸的病人争夺感情。何况,最近这些日子张扬已经清楚的知道傅克是多爱燕子,无论他是否认为自己跟傅克是不是有希望那都是在燕子没出现的时候,现在燕子出现了。

“他知道。但是他不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离开傅克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大夫告诉我我最多可以再活2年。”燕子不想隐瞒什么,他把事情现在全说明白张扬才可以帮他:“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我当时到北京来找傅克一半原因是因为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太伤心,犯了一很大的心脏病,差点没死了。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法做爱。我觉得傅克大概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可以帮我的了。他老能创造奇迹,做到别的人做不到的事情。等了他几年以后我也长大了不少,在北京自己也挣钱做些治疗安了起搏器。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又在一起,其实真得挺好的,很快乐。但是你知道在一个人知道他的生命是有限制的时候想得就不光是感情了。我想了好多,想了好多种生活我都没有过过,好多人我都没有遇到过。必须把人生缩短到2年来经历,真希望不眠不休的过日子,做所有不可能和可能的事情—–觉得光是傅克的爱情已经不够我这一辈子了——”

最后那段话把张扬本来就在胸腔里的眼泪逼了出来。对一辈子来说傅克的爱是不够的,这话太强烈了!

“我想去体验各种不一样的生活,不想跟个病人一样每天在医院里等人来治疗我。我要过好多种生活,换好多名字,头发,性格。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他们要考虑很多以后,所以做事老是束手束脚。”说到这一段的时候燕子自豪的笑了,就跟一个小男孩在显示别人没有的玩具一样骄傲得意:“最初想,好好放纵疯狂一下,那天就倒在街上死了算了。但是每活一天这么自由快乐的日子就觉得希望看到第2天的日出。一天比一天活得珍惜和更快乐。我喜欢上了我做过的每一份工作,见过的每一个朋友。但是又不停的催促自己去体验更新的东西,迎接下一个更好看的黎明。中间也犯过几病,我都会尽力去寻求援助让自己活下来。大概我太想活着了,就每都没出事。我还一边打工一边到打听治疗的变法。每哪怕是有一点医学上的新消息我都会留意。”

“怪不得,你上从医院走傅克没有阻止你。他大概也知道你希望的生活——-可是我想他一直在关心你。就跟他的事情你都知道一样,你是不是也越来越爱他?”

“嗯。是。看到好看的景色遇到好玩的事情,我唯一的遗憾就是傅克不在身边。要不然我就可以跟他一起分享了。不过现在有机会了。我打听到北京朝外有一个老医师有办法可以知我这样的心脏病,根治!但是他脾气古怪,不愿意用一般医院的办法。他要3个疗程,大概3,个月的时间,病人必须住在他家里治疗。需要6万。”

“我明白了。这不难,傅克一定会给你6万的,这不是个很大的数字。我想6万他也愿意。”

“傅克知道我有心脏病也知道我喜欢过不一样的生活所已离开他。但是他不知道我具体的严重程度。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另外,傅克是不会相信这种民间医师的。跟他借6万一点也不难,可是我想找个借口,等治好了病就可以跟没事一样回到他身边了,那多好!张扬,你别奇怪我,我大概从来玩不够。哈哈。本来我打算自己跟他借6万的,现在突然觉得不如不让他知道好。与其让他在3个月的疗程里瞎操心。不如我们从他那里合伙骗6万出来好玩。”燕子挤了一下眼睛:“帮我吧,张扬。我在完全康复以前不想见傅克也不想呆在没法救我的普通医院里。”

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在燕子嘴里居然是一场藏猫猫的游戏,他要躲起来3个月变成一个健康的人给傅克一个惊喜。他想活着!张扬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健康人身上感觉到如此强大的活力。

“好吧,我帮你去借钱。我保证一定把钱弄到,还一定不让傅克知道是给你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那个医师一定可以治好你。我们就成交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治好病以后会不会跟傅克在一起?”燕子提醒张扬自己是他的情敌。

“这是2回事。我先帮你弄钱治病。等你好了我们在竞争才是公平的!”张扬把烟自从躺着的地方扶起来:“你给我那个老医师诊所的地址,到那里住着去等我。我2天以内把钱给你从傅克哪里弄到送过去。遵守我们的诺言!”

傅克晚上从工地回家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捷豹被撞的事情:“你什么时候从我这里搬走?你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用不了几天了。我打算去英国,学校的考试我虽然通过资格,可是必须自费。我希望你帮我个忙,借我6万。那么好的出国机会我不想放过,但是我也不想我妈妈的钱。”

工程的事情不是很顺利,傅克心里本来就烦闷,张扬借钱也没有什么技术,如是一下子就被傅克呛了回来:“我凭什么要借你6万?你说把你的狐朋狗友叫来庆祝考试通过弄得我的房子乱七八糟,还开我的捷豹出去撞坏了!就修那个捷豹就要不少钱,你知道吗?国内根本没有这些配件,都要定货运过来!我还没让你陪我钱呢,你还要钱?!不给你6万你也要从我这里滚蛋!”

傅克说得在理。张扬觉得窝火但是半天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一口气跑到地下停车房里对着损坏的捷豹发呆。

大概快到夜里12点了,傅克的怒气逐渐平息,但是张扬还没有回来。介于以前张扬有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的威武历史,再加上傅克觉得刚才说的话的确也有些刻薄,竟然担心起他来。

“你怎么在地下室呆了那么久?我到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傅克用脚踢了踢满地的捷豹零件:“你把它都拆了干什么?”

“我看看我能不能修。”张扬坐在地上拿着一个板子满脸是油的看一个汽车杂志。

“你?哈哈,别逗了!”傅克看着脸上一块一块黑油海气鼓鼓义愤填膺神情专注的张扬忍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你笑!!”让傅克没有想到的是张扬居然发了大火。他把板子往地上一扔站起来:“你这个人最讨厌的地方就是不执着!!”

“你说什么?”傅克没听懂张扬的意思。

张扬被傅克嘲笑再加上那汽车的机械说明他折腾了几个小时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弄得自己都语无伦了。其实他本来想说的是:你要是个执着的人就应该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去找找燕子。但是知道这话不能说,他又胡乱说道:“开捷豹的人都不执着,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比你执着!我今天一定要把捷豹修好。你先上去吧。”

“嗯,明白了。我也听说精神病患者和机械师都挺执着的。接着干吧。”傅克把手插在口袋里:“我不知道你要6是为了干什么。但是刚才找你的时候打电话给你妈妈,本来想跟她说我先借6万给你出国。可是她说她早汇了65万给你的帐户上了。要2钱是小孩子才耍的计量。你要是想用钱可以跟我直说,但是别骗你妈妈。”

“我才不要你的臭钱!”张扬听到傅克说自己片妈妈气得厉害,但是那句狠话刚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先开始“骗钱”后来有如此有气节很变态。于是又自己支支吾吾的坐下了。

傅克早上醒来的时候居然听到了汽车马达的声音,捷豹的马达裸体的在傅克的卧室里如丑陋机器人的心脏一样轰隆隆的转动。他看到上面夹了一个信封。

特别不执着的傅克,

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走了。你也不会找我的,我知道。我要到英国去了。我干了一晚上,就弄好了你宝贝车的心脏——–马达。其他的暂时没办法,等我从英国回来再还你吧。我还你个更好的心脏,你就不会计较这捷豹了。

最近别来找我,也不要在骚扰我妈了。

特执着的张扬

“对不起,妈妈。我不应该骗你。”张扬在那个简陋的院子门口自言自语了一句,大跨步走了进去。

“燕子,给你。不多不少6万。”

“谢谢你。你干嘛拿着拉杆箱?”

“我也想通了。傅克不爱我,爱你。我想到英国去念书,都跟学校和家里说好了。”

“你走那么着急?”燕子有些舍不得这个新交上的朋友:“要不我去送送你。”

“不要。我最讨厌机场送别了。我都不让我妈去。”

“那好。你自己多保重自己。”

机场里一对新婚度蜜月的夫妇并排的坐在等待的椅子上:“你也是D167号航班去海南岛的吗?我叫小艾,这是我老公大钟。”

“啊,你们好。我叫张扬。咱们是不是一个旅行社办的机票?”

“对!我们刚结婚,去那里呆一个月,听说那里特漂亮。”小艾的脸上幸福满足:“咱们可以结伴了。我老公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结婚以后可以到海边去度假,我们把所有的钱都了,那也巨爽!!你去多久?就你一个人?”

“我,我也不知道。”张扬含糊了。他骗家里说去了英国,因为那钱都给燕子了。另外余下的5万自己拿着。可是这个谎言总有一天会被突然揭穿的——–

引楠接到了张扬要去英国的短信,可是拨过去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关了。大概已经上飞机了吧,引楠想:只有祝福他了。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引楠按响了傅老将军家的门铃。门开了—-

==============================================

汗,下面是Ray的科普

心脏病人发病以后不应该轻易移动(是因为救护者不知道病因,因为心脏病病因很多)。一般以硝酸甘油救助,并且附加重力击打胸部,和补氧(比如人工呼吸)。至于姿势,仰卧和坐立都可以。

你说的坐着,是脑血栓病人和大面积心悸梗阻的。

另外, 车即便撞伤软垫也会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损坏。不一定要硬碰硬,有速度就可以。

(8)

复仇女神是最痛苦和丑陋的女神,听说她以前也很美丽,但是每一诅咒都让她身心交瘁,每一暗害别人以前都要自己先喝下罪恶的毒汁,嫉妒和怨恨让她干枯丑陋不可自拔。

摘自希腊神话

(正文)
来开门的警卫把引楠让进军绿色的铁门他才发现其实这只不过是进了傅家大院而已。真正到傅老将军居住的那栋楼还有一段距离。到是3,5个兵士警卫在操练。

经过了琐的盘问和查祖宗八代一样的填写会客登记表以后,引楠跟着警卫往傅老将军的加进发。第一来军队大院,引楠觉得有一种无名的压迫感,这种感觉类似于当初去跟傅克面试时候的感觉,似乎你要见的人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了,但是你为了某种目的还是要去见他讨好他。虽说没有直接的交谈,但是上“妓女和嫖客化妆舞会”实践已经见过老傅了。刻版严格的样子加上不好接近的臭脾气跟傅克简直一模一样!

“请问这是什么?”引楠注意到在一个高台上有巨大的不停转动的圆盘。

“那是安全雷达。凡是这个院子里速度超过了6迈的车辆都会被雷达击中。”警卫面无表情地回答。

怪不得傅克不喜欢回家看他父亲!!想必他回家也不开捷豹回来,不然早被安全雷达击中1了。引楠心里胡乱想着被带到了傅老将军的客厅里。引楠就是这样,越是神经紧张的时候越是会走神的胡思乱想一些无关的问题。这可以让他的神经松弛下来,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引楠的神经再绷紧的时候就是傅老将军进客厅的时候。老将军一派军人的风范,走路刚健有力,头发和精心修剪过的胡子已经全都白了,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态龙钟。矍铄的精神加上笔挺精致的军装让傅老显得比年轻人还充满力量。裤子上没有一丝褶皱,衬衣领子洁白挺直,眼神犀利很有威严也很有风度,这些特点更是跟傅克如出一辙。即便不直到他是个德高望重的将军,也一定会觉得老傅是个英俊成功的男人。

引楠一看到傅老将军进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打招呼自我介绍。但是傅老却做了个手势叫他坐下不着急说话,然后转过脸去吩咐一个女警卫倒茶水过来。随后才自己坐在引楠对面的沙发上一直没说话,只是用冷静的眼神看着引楠,直到女警卫把2个人的茶水都倒满以后才拥有里清楚的声音说:“你好,引楠。警卫在你进门的时候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你是我儿子傅克公司的人。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2杯茶水离杯口标准的2寸的龙井茶。引楠知道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比傅克更专制的傅家人。先不考虑其他关于傅老将军的传闻,光是他没有问问引楠喝不喝水,要喝是喝茶海是喝咖啡就知道他跟傅克一样极为自信根本不用别人“点菜”,也不留选择给谈话人。引楠开口要说的这事成就是称,不成就是不成,没有别的讨价还价的余地。

“傅老将军,您知道我是傅克的助理吧。我今天来找您是因为您大概已经看到了最近京新报上面一些对于傅克不利的文章。”

“对,我看到了。那些文章其他部分我不知道,但是有些地方,比如说傅克投资的那个房地产
工程没有完全遵照建筑安全准则的部分,我已经派人核查过了,这些是真实的。我不会利用我的权力和威望帮傅克去掩盖这些问题。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的生活和工作也从来没有听过我的意见。现在的问题我相信他有能力自己解决。你是自己要来的吧。我儿子本人应该很清楚他不会从我这里得到援助。“

引楠第一知道天下居然有这样的父母。傅老将军的话句句在理。但是感觉上少了些东西,似乎是将军和他不负责任的士兵,而完全没有那种牵肠挂肚的亲情在里面。所以傅克给人的感觉总体上来说也没什么人之常情,不知道是家庭调教的结果还是一串,也算得上是“将门出虎子了”。看来傅克现在的一切并没有站他显赫家世的一点光。

“傅老将军,其实,这件事情并不能算是傅克一个人的。说实话—-”引楠必须直说了:“是跟您有关。所以我来找您。是的,傅克不知道这件事情真正的原因,因为我没让他知道。您愿意听我说说吗?”

听了引楠的这些话,傅老将军稍微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身体,很平静的说:“你是他的助理怎么能自作主张不把所有实情告诉傅克呢?你觉得找我可以解决问题,那好!你说吧。”

“您是否记得您以前的一个叫林志祥的部队司机?”引楠知道老傅本来没打算留他做多长时间的,现在是因为他刚才那番话才耐下心来听他的故事的。

“记得。他是个不错的司机和军人,车祸死了。我们在他死后给他追认了中校的军衔。”傅老点头。

“那您是否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叫林立?”

傅老将军皱着眉头想了想,摇头表示没印象了:“那是军队后勤部门的事情,家属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

“是这样的。林立现在就是在京新报上写傅克负面报道的那个编辑。”引楠喝了口水:“据他说当年他妈妈怀孕的时候嘴馋,于是就叫自己丈夫,也就是你的司机林志祥曾经向您要求每个月过多给他们家发一桶食用油。”

“嗯,我记得那件事。那时候国家很困难,部队里的粮油供应都是有配给的。我没有答应林志祥多给他油,因为我不认为有权利的家庭或者跟他们相关的人就可以搞特殊化。”

“也就是那天从您这里回来以后,林志祥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开车走神,连人带车翻到隔离带低下车毁人亡。”

“嗯,这个我记得。算起来就应该是明天那天,如果退后到23年前的话。”傅老将军点头表示他记得。

“但是您也许不知道就在那天夜里林志祥知道自己丈夫的死讯以后在医院早产下了林立。”

“你是想说林立的生日和他父亲林志祥的忌日碰巧在一天。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这些事情跟我以及傅克有什么关系。”

傅老将军丝毫不带感情的话语又一证明了这个家族的冷漠和没人性,引楠在此觉得要劝说傅老将军去跟邻里见面几乎不可能了:“林立的母亲说林志祥是个非常照顾家庭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为了给自己怀孕的妻子好的营养让孩子生下来有健康的体魄,才会冒着违反军队纪律不要男人面子的去跟您祈求那一桶油。在他从您那里碰壁回来以后觉得自己颜面扫地,不但不是一个好的军人也不配做一个称职的丈夫,他给他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并且在里面哭了,并且神情恍惚。所以——”

“所以他太太和儿子就觉得是我间接的杀了她丈夫。”傅老将军已经听明白了,并且冷笑了一下:“你到这里来是不是那个叫林立的跟你说只要我上他们家去道歉就可以停止对傅克的负面报道?”

还没等引楠说话,傅老将军就接着又说:“请你转告林立,第一我对他父亲林志祥的去世感到悲哀,但是并不认为这是我的过错。如果事情再重演一我仍然不会徇私情给他多批一桶油的。第二他因为恨我而报复我儿子是没用的。不过,帮我谢谢林立,也许他的负面报道可以让我那个利欲熏心的儿子清醒清醒。”

“真是个难缠的老头,跟傅克一样没人情味,连自己儿子都不帮。还好我没嫁给傅克。”Aida听完引楠讲述在傅家的经历感触尤。

“我其实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去跟傅将军说这些,也许我还是对他的同情心抱了一丝的希望吧。”引楠用手往后用力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不知道我在他要送客的时候还不厌其烦的说了一大堆废话,哈哈,我想傅将军大概想拿雷达把我炸成黑糊!我回来的时候你会以为我烫了头发变成非洲人了。”

“你就是这样!凭良心做事。明知道说那些话得罪人,但是良心会让你说。”Aida笑了:“还有,有一点我没想到,哈哈,你歧视黑人!”

“如果我喜欢谁,我也会不得不说。”引楠认真的情看着Aida。

“你喜欢我吗?我看你是喜欢傅克。傅克那种人情淡薄的混蛋对谁都有魅力,就是那种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混蛋的魅力。”Aida果然聪明,一语道破天机:“你来找我是因为混蛋的爸爸不帮他,我们就要想办法帮助这个混蛋。”

这是个没电梯的军队宿舍楼,Aida照引楠调查道的地址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林立家的门牌,按响简陋的门铃。

“你找谁?”一个似乎是林立妈妈年纪的干瘦老妇人巴方们推开一条缝隙。

“你是林立的妈妈吧?我叫Aida,我来找您。”

“你是?”

“我是傅老将军的儿子傅克的前未婚妻———”

“我们不跟傅家的人来往!”林妈妈听到这个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还要把门关上。

Aida一把推住马上要关上的房门:“请您让我进去。我不是来谈傅家的人的,我也恨他们家的人。我是来请您救您的孩子林立的。”

“小姐,我儿子不需要你来救。既然你不是傅家的人,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林妈妈没有继续推门,但是语气仍然不和善。

“请让我进去,不然您儿子的一生可能就毁了。”Aida说得很认真,并且慢慢地把们推开走进了屋里:“林立一直就跟您一起住在这里吗?”她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非常的简陋没有条例。林妈妈的精神状态和打扮也不如一般的女人那样光彩。这个屋子到都是没有光线,没有生机的。引人注目只有客厅墙壁上一张大大的黑白遗像,那上面穿军装的男人就应该是林志祥了。除此以外墙上再也没有任何装饰画。

“对,从他生下来我们就住这里。换鞋吧!”林妈妈扔给Aida一双拖鞋。

“我以前也有过一个孩子。当初还想要他的时候就经常胡思乱想要是个女孩我就把屋子的墙都弄成粉红色,如果是男孩子就把墙涂成babyblue。”Aida一边换鞋一边心想,把这么大的遗像挂在墙上大概让林立压抑了23年。“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让请您帮忙,别毁了您儿子林立的一生。”

“小姐,你什么意思?”林妈妈连倒茶的手都停下了:“如果你知道我们和傅家的事情的话,你应该知道是谁毁了这个家庭和林立他父亲!也毁了我的一生!”

Aida看到林妈妈非常激动就知道23年前的丧父之痛并没有离开这个女人,不但没有离开,大概这些年的寡妇生活让她对这段仇恨越来越的咀嚼,久而久之不但自己真做不起来还把这些哀怨的理念灌输给了相依为命的孩子。想到这里Aida一个箭步踩到沙发上用力去摘林志祥那带着黑色缎带的遗像。

“你干什么?我叫警察了!!”林妈妈厉声阻止:“你给我放回去!谁允许你这么干的?”

“你真不是个好妈妈!你要是还把这像挂在这里就真把你孩子一辈子给毁了!”Aida用力的把遗像放在林妈妈的手里:“给你!!你继续的怨天尤人,继续在你孩子那里灌输上一代的仇恨吧!我不问你都知道您今天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因为你大概只记得今天是你死去老公的忌日可是你已经忘了今天还是林立的生日了!”Aida这些话是洪量而大声地喊出来的:“你真的不是个好妈妈,你看看你给了林立什么?仇恨?!!”

林妈妈手里拿着林志祥的遗像站在那里呆呆的。

“阿姨,林先生人已经死了不能复生。无论是谁的过错,林立都不应该承受。我也曾经做过一个没出世的孩子的妈妈。那个时候我恨他的父亲就是您儿子现在的复仇目标—–傅克。于是我没有让这个孩子出世,我怕他的不到别的孩子都有的幸福。每个孩子无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都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纯洁的孩子,心里没有罪恶和仇恨才会健康。如果您觉得你和林先生很不幸,可是林立本来不应该承受这些,更不能把复仇当成自己的人生目标。”Aida说得很动情,因为那些话都是真的,是个母亲在跟母亲谈话。

“那时候一听到林志祥走了的消息,我真的不想要林立了,觉得生活没意思了。可是早产的孩子居然活了下来。我想着大概是天意吧,让他儿子替父亲报复傅家。”

“错了!林妈妈。林立应该有完全属于他的人生。他是个应该有自己的快乐的人。也许报复了傅家您解了气,但是林立,你唯一的儿子的一辈子都用在这上面了。他会觉得快乐吗?林先生当初去要求那一桶有一定是希望林立出生以后是个健康的孩子,以后有美好的将来。我想这才是他的遗愿吧。林妈妈,我想问一句,林立过过生日吗?有过生日礼物和蛋糕吗?”

“不,没有。我从来没有给他庆祝过生日。”林妈妈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哀和母性的温柔。每个母亲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不可抗拒的女性荷尔蒙,没有一个妈妈是不因为自己儿子受苦而心软的。

“忘了仇恨吧,阿姨。林立的未来应该是崭新的,不应该压埋在以前的悲伤的阴影里,您的人生也应该快乐。林先生的在天一定不愿意看到孩子每天挖空心思的复仇。我想他也许愿意看到在邻里生日的时候您可以给林立做些好吃的,欢声笑语的庆祝林立在那么困难的时候还可以来到人间。阿姨,今天还不晚。这窗帘该换了,屋子如果重新装修一下也会很好,林立一定愿意回家来看见您是个高高兴兴的妈妈。”

“那我该怎么办?我从来没有——–”林妈妈哭了,她从来没有给儿子做过生日饭。

“很简单,您只要撒一个小小的慌就可以让林立停止仇恨,从新再生一。就看您愿意不愿意了。”

第2再见林立的时候还是在那个报社大厅里。林立仍然又干又瘦,眼窝暗黑凹陷。他不停的抽着烟,身上穿的衣服和裤子都上上见面那一身:“既然傅老头不肯跟我道歉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他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我忙得很,今天的稿子还要排版。又是一篇揭露傅克房地产工地内幕的。我们总编很看好这些稿子,觉得给傅克这么有名的太子党写报道很吸引眼球,已经决定给我涨工资了重用我了。你帮我谢谢傅克,告诉他写完了他我还要挖空心思得去找找他老子的问题。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完人。现在的人就爱看名人丑闻,傅家,特别是那个傅克是个可以挖掘的金矿。我还打听到他和一个叫栗春来的关系特殊,所以傅老头才跟独生儿子闹僵,另外还有傅克卖婚——–”

引楠听到邻里把傅家的隐私都挖出来了,不得不立刻打断他的话:“林立,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来。”

“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我要的唯一礼物是傅老头跟我道歉!!”林立嘲讽的看着引楠:“不然我就把傅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写到明天的报道里去,傅家一定比现在更出名。你的礼物留着那时候给傅克吧。”

“林立,我可以把这个座位旁边的大窗帘拉开吗?”引楠早就注意到林立不喜欢阳光,每见面都是坐在大厅最阴暗的角落里。

“别浪费你的时间了-”

引楠没有多理会林立,一道阳光射进原本幽暗的客厅里。正对着林立的是一只5个人的小型交响乐队。领头的是一个年轻阳光充满微笑的小提琴演奏者,后面有传言白色长裙的姑娘可以称得上是非常漂亮,看来她是唱歌的。他们演奏了一只轻快的协奏曲,清澈透明的音乐和天籁一样的歌喉穿透了整个报社大厅的墙壁和玻璃,阳光一样直射进每个听者的心里。乐队一支一支乐曲的演奏,每一首都是节奏轻快,充满希望和活力的。

音乐结束以后很久,林立轻蔑的笑了一下:“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了不少钱吧。你以为你是在泡女人吗?还请乐队制造无聊的浪漫。”乐队散去以后,林立也站起来要回到办公室:“谢谢你的苦心了,那些曲子我很喜欢,但是——–没用!”

“林立,你知道世界上最好的6星级酒店在那里吗?你知道现在谁是全世界最有名的DJ?你有没有在上班的时候看到过白红裙的马莉莲梦露被通风口的风把衣服吹起来吗?”引楠还不放弃。他注意到林立虽说嘴头上硬气,但是在听音乐的时候却是很认真的。

“那些跟你我有什么关系?没几个中国人看得到那些。你这人太撒狗血了,你以为这些东西是你可以”林立习惯性的冷笑。

“我也许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些,但是重要的是我有梦想。每个人都有,所以生活才丰富。你的呢?我不希望知道你的梦想就是摧毁傅家,你的梦里所有人就是傅将军和傅克。”引楠往后退了一步,拿起原本放在沙发上的自己的东西:“我说的那些梦想都是幼稚的,跟小孩子的梦想一样可笑。但是至少我有!我走了,林立。我想你希望看到的应该是美好的未来和现在,而不是——什么人因为上一代的冤仇而不幸,还有你自己。多为自己想想,看看你的复仇到底可以让你得到什么。”

“不送。”林立没有回头径直离开引楠,但是此时外表冷静的他心里已经无法平静如水。

林立站在排版的机器前面慢慢的合上自己的手机。“今天那篇关于傅克的报道先缓缓,不排版了。我一会儿请假,我妈刚打电话要我回去吃生日饭。”他跟社长说。

“为什么?”社长很不理解:“把傅克搞臭不是你的目标吗?”

“我的目标是当一个称职的编辑就跟我死去的父亲曾经是一个称职的军人一样。而不应该是利用权力把谁搞臭。傅老头已经亲自去我妈妈那里跟她道过谦了,我们也写了很多关于他儿子的不利报道了。这是清算了解了。”

林妈妈听Aida的话撒了那个“傅将军已经亲自道歉”的慌,给林立的仇恨下了一个台阶。而实际上依照傅老头倔强的性格,登门道歉是根本不可能的。引楠没有跟傅克多解释林立事情的始末。因为他知道告诉傅克跟告诉傅老将军结果一样——–没用!一半理由上,引楠作这件事情并不是完全为了傅克。他也是为了林立,所以那些希望林立有自己生活的话才会真切感人。

复仇女神是最痛苦和丑陋的女神,听说她以前也很美丽,但是每一诅咒都让她身心交瘁,每一暗害别人以前都要自己先喝下罪恶的毒汁,嫉妒和怨恨让她干枯丑陋不可自拔。

傅将军的车子开进陵园以后,很多来扫墓的人都认出来这个穿着一身威武军装别着满胸奖章的平时难得一见的老将军。

这个老人缓缓的走到一个墓碑前面,把手里的一大桶食用油放到墓碑旁边:“林中校,我从来没有为当时不批给你一桶食用油而后悔。我后悔的是你无法跟我一样看到现在我们不会有人再因为需要一桶油而发愁了。这是你当初跟我要的那桶油,我现在自己用退休金在附近超市买给你,不是部队的编制。我想你如果有灵魂应该看到我的梦想不是只给你儿子一桶油,我想给你儿子一个更富足的社会,也给我儿子——-”

张扬他们在海南岛度假村的木屋里一起住了很多天,可是他一直玩不痛快,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这结婚我们有一个客人没有请到,其实真应该找到他。”小艾躺在沙滩的吊床一晃一晃得跟张扬讲她和大钟的事情:“那男孩子长得特好看,就是心脏有问题。我有时候还挺想他的。要说大钟就是个好人。那男孩就怕被医生抓走,就求代替他抽了血,验了尿,其他检查都是大钟顶他的名字做的。希望那个人现在没事,不然真不知道大钟是帮了他还是——”

==============================================

一般男人的衣食住行―――――食

引楠
最喜欢吃的是妈妈做的鸡蛋羹,一般是被用在生病的时候当病号饭的,所以平常并不吃。即便很容易做也不迟。因为一吃到这个就会想回家,想一些懦弱的借口。那个,是要别人做的才香。或者自己做给被人吃。

傅克
炒面。绝对是炒面!因为这种食物把主食和菜都放到一起了。吃起来不用吐骨头不用摘刺很省事。另外这是一种基本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区都可以吃到的食物,作的好做得不好区别根本不大。这个是做起来最容易上菜最快的!傅克很讨厌汤汤水水的面和饭。最好什么都拿来炸一炸,炒一炒。

张扬
标准的北京人,好吃不过饺子!张扬吃别的都正常。但是一吃饺子就没够,根本吃不饱。一个接一个。你如果不限制他,他可以吃到明天早上。煮的炸的都可以。还有一吃过一个刚包好的生饺子,觉得味道还可以。

Aida 绿茶汤圆

燕子 粽子

(9)

(正文) “张扬?你有情人吗?”大钟发现一直都是小艾在说话,就给张扬起个话题。 “嗯,就算有吧。可是——–”
“长什么样?”小艾一听就来了兴趣,她就关心的问题是所有女人都爱问的一个问题。
“他?哦。特别古怪一人,我白天基本上就见不到他,都天特黑才回来。不爱照照片,我觉得他每张照片照出来都可以做遗像。”发现大钟和小艾听呆了,张扬又补了一句:“他不是鬼。我是说他不爱笑。”

在小艾和大钟独的时候,张扬情愿一个人卷起裤管光脚在海边踏浪。淡白色的沙子细滑的流过脚底,一个绿色的大水椰子滚到张扬身边。他看到一些工人正在从树上砍椰子下来。

“这椰子多少钱一个?”

“给1块吧。”一个工人顺手拿刀子把椰子开了插上吸管递给张扬。

张扬掏钱的时候,刚才那个工人又用刀开了几个椰子把里面清澈的液汁倒出来冲洗自己的腿和胳膊。

“你这是干什么?这椰子那么大那么好,多可惜。在北京——”

“那是在北京。在我们这里这么大的椰子到都是不值钱。”

“那你刚才跟我要1块!!”

工人停下来下笑嘻嘻的看着张扬:“你愿意给的。你要是不给,其实我可以白送椰子给你。不过我跟你说,这付了钱的椰子喝起来才香。”

“为什么?我觉得不付钱的吃起来更香!”把1块钱放到那个工人手里,张扬蹲在地上把又圆又大滑溜溜的椰子往自己怀里抱:“既然这样,我就再拿你几个椰子走,一共给你1块钱!”

“这小子还真贪心。” “管他呢,看他那样子,这么大的水椰子最多也就抱走2个。”工人们不以为然的议论。

真希望自己是一只胳膊上有吸盘的章鱼,滑溜溜的水椰子真的很大,张扬施展浑身解数堆了8个在自己怀里,刚一试图站起来就滚落了2个。贪婪的决心支撑着他用胳膊以及下巴费力的固定住剩下的6个,在众目睽睽之下非常缓慢的往住的海边木屋进发。

“真有毅力!!人定胜天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贪心的。”刚才地说张扬也就抱2个走的工人不禁赞叹。他的话音刚落,张扬怀里最顶上的那个椰子就因为地心引力滚落了下来。为了保住怀里的另外5个椰子,张扬也顾不得去捡了。

本来6个椰子够3个人吃2,现在只抱回来5个,剩下的就不知道如何分配。小艾轻轻的敲着多余的椰子对张扬挤眼睛:“照我妈老家的说法,吃的东西多了几份,就是要来几个客人。”

“那也是你们的客人,不会是我的。”张扬有点落寞,夜幕在海边降临的时候,潮水的声音让张扬想念起北京。已经离开有3天了,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

北京的每一个黎明都是车水马龙的忙碌,引楠今天早上没有去公司,他约了傅克中午一起吃饭。在中午之前引楠道旅行社取自己定的机票。一张北京海南的往返,另外一张是返回的单程机票,上面属张扬的名字。

大概12点的时候傅克从公司楼上下来准时到了和引楠约定好的意大利餐厅。这的地点是引楠选的,让傅克多少有些意外。

“你不会把菜都点好了吧?”傅克拿起菜单又放下。

“你不习惯由别人来安排。我知道。”引楠把傅克刚放下的菜单又重新送回到他手里,笑着说:“我没有。你才是点菜的行家从来不问我。”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傅克笑着结果菜单。他觉得今天感觉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最近引楠工作的很漂亮,也许是因为意大利餐厅里的Mambo舞曲。也许还有一个更残酷的理由—张扬总算走了!

“因为其实我很喜欢吃你点的菜。”引楠也觉得今天似乎是长久以来的假期,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我的请假报告lili已经给你看了吧。”

“看了,其实现在公司那么忙,我不应该准你假的。你已经是一个太得力的助手了。”傅克点过菜以后,给引楠倒了餐前酒:“我点了特制牛排给你。”

“谢谢。”引楠看着面前半杯酒。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倒酒,谢谢你帮我点菜,谢谢你准我的假——”

“谢谢你做我的朋友。”傅克打断引楠的话,轻轻的用自己的杯子在他的玻璃杯上碰了一下。

“别说得跟要结尾一样。”

“嗯?”

“我只不过休假7天,第8天我还要回公司上班,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嗯。对。”傅克笑了。

“这是我第2看见你笑。第一是在你面试我的时候,因为我请你吃饭。你笑其实挺好看的—-”

“嗯,对。我其实自己知道。”傅克又笑了。

“下午你去工地?”引楠把手插在兜里跟傅克一起走出餐厅:“那个工程——我希望再—”

“再考虑一下?我知道。”傅克点头:“你还要赶飞机,赶快走吧。”

“那好。回来以后见。”引楠转身要走。

“你——–不跟我握手吗?像朋友那样。”傅克看着引楠转过去的背,觉得他这一走,所有的工作和压力似乎有落在了自己肩上,心里一沉。

引楠没有跟他像朋友那样握手。但是像狗熊那样,他转过身来抱住傅克。

“引楠,你—-”

“只要你愿意,我会帮你。”

“引楠,你—–”

“我从进公司的第一天就把你当偶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别放弃。”

“引楠,我—-”

“如果你放弃了,很多人会伤心。

“引楠,你又忘了付钱。”傅克咳嗽了一声。因为比引楠的个子稍高一些,所以他的视线可以越过引楠的头顶看到更过的“风景”。这风景画面包括—–拿着单子跑出来追帐的女服务生僵硬如石头的站在不远。

离开的捷豹的傅克觉得什么车子都太慢:“师傅,我去明日广场。你可不可以开快点?要不我来开。”

“你去哪里干什么?我跟你说啊,有钱也别买那里的房!前几天报纸上说,这个楼盘施工严重不合格,所有的承重墙都有问题。另外那个投资人丧心病狂,加高了楼层,破坏了重力受力平衡。不地震还好,7级以上地震准塌!”

“北京哪有7级的地震?”傅克不催车速了,慢慢的靠回座以上。

赶到明日广场的时候,Aida已经站在那儿了。今天她穿一身粉红色的裙子。

“我以为你不喜欢粉红色。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穿粉红色的衣服。”

“我变了。现在我特别喜欢粉红色。”Aida今天非常漂亮:“我第一来这里,说实话这楼设计得真不错。”

“怎么想来看这个楼了?”

“因为这几天报纸上都在说这个事情,说来了很多专家看。结果怎么样?”Aida很关切这件事情:“我看,如果不行的话——–”

“我觉得不会因为几个地方有问题就把这个楼给废弃或者拆了的。我在从德国请人过来研究加固它的事情。”

“真能行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傅克——–”

“死马当活马医吧。”傅克带着Aida上了进楼里面的电梯,让她看看里面:“你说今天找我有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想让你拆楼。”

“不行!!我要这个楼开盘,卖出去的钱才可以帮燕子实现梦想。这楼没你想得那么糟糕!!”电梯到了,门哗的一声打开。

“傅克,我们结婚吧。结了婚你就可以继承你祖父的那笔遗产。但这楼你不能卖。”

沉默了很久以后,傅克总算开口:“那些钱还不够。”

“我还可以帮你想别的办法。结了婚,夫妻的财产就是共同财产了,我家里人会给我一笔钱。”

“我很感激你,但是为什么?”

“傅克,答应跟你商婚的时候我爱你,你不爱我。解除婚约那时候我爱你,你不爱我。现在,我想再跟你结婚的时候还是爱你,你还是不爱我。所以我想帮你。可是这些都不是原因,我只是想帮你和燕子。”

“我考虑一下。”傅克看着Aida美得有些夸张的粉红色裙子:“其实你根本没变。”

“你也没变。你会跟我结婚的。”Aida眯着眼睛看傅克:“不过,这我们只要办手续就可以了。不用住在一起。对了,这个地方为什么叫明日广场?”

“英文名是Tomorrow plaza ,来源是燕子很喜欢的一个俗气电影名字。”

“明日帝国?”

“不是,是 Tomorrow never die。”

引楠已经到海南3天了,小艾很得意自己的预言准确了,今天特意开了一个水椰子给引楠,另外的一个她收起来了,非说要给第2个客人留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海南?”

“你的慌撒得不圆。那天你发短信告诉我要上飞机的时候我想去送你,就查了一下飞机航班,发现你说的那个时间根本没有去英国的飞机。你手机关机的2天以后我又到学校去找人设法跟英国那边联系了一下,发现你没有交钱也没有去。再回过头来查遍了国内国际的飞机航班,就查到了你委托的这家旅行社,还有你的名字,住的地方—”引楠很不理解张扬为什么要跑到海南来:“我想我应该来找你。你怎么了?”

“那你没告诉别人吧。”张扬很担心:“我没事。反正你最好别跟别人说我在这里。”

“我没告诉别人。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你还担心我?你不觉得我变了吗?”

“我会一直担心你,只要我认识过你。我也变了,可是这跟变不变没什么关系。有些东西怎么变也还是那样。”引楠拿起椰子来喝:“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们再玩几天然后一起回北京。

看到椰子,张扬猛地想起来:“噢,对了。我把最后剩下的那个椰子也开了吃了吧。不会有别的客人来了。”

“你是来找张扬的吧?你渴吗,我给你开椰子去。”小艾的声音在木屋的院子里传过来。张扬和引楠在等那个来访者说话。这是第2个客人。

(5)

(5章开始引子) 平凡的北京一天,神清气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小B对女朋友说:总有一天我张开嘴巴就会有一个飞天馅饼掉进来。
女孩说:真有那一天的话,我就给你买碗豆浆。 小B又对女朋友说:总有一天我到银行一查帐发现户头上突然不明不白的多了2万块钱?
女孩说:真有那一天的话,我就给你送被子衣服到监狱去。
小B想了想最后说:总有一天我刚要把自己的银行卡插进ATM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提款机的台子上放了5千块钱—–
女孩说:真有那一天的话,我就跟你分手,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小B说:咱们分手吧。我真的在提款机那里捡了5元。

(正文) 一般的北京一天,神清气爽,貌似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Peter有点沮丧的来到公司,他的员工情绪也并不是很高。照艾马的话说:没有引楠和傅克的公司就等于没有主角的剧本,全是群众演员了!

“真讨厌,这2个人怎么都一起请假?”Lili失神的一会儿看看傅克空空的玻璃隔间叹一口气一会儿看看自己空空的咖啡杯叫一句引楠,似乎引楠原来是坐在咖啡杯里的。

“Lili现在我需要你帮我设想一个场景。”Peter走过来:“如果,如果你拿着自己的银行卡去ATM取钱。你刚要把自己的银行卡插进提款机,突然!!你发现那个台子上已经有5块现金放好了。你会有什么反应?”

“那还用问?拿起钱来就走!!不过我可不觉得我有这个运气。哼哼,每发工资的时候我倒是都希望多点钱,哪怕几十块都可以,但是我就从来没有遇到过。”Lili抛了个恶毒的媚眼给peter看。

“唉,今天早上就有那么一个幸运儿。”
Peter从肺的底部翻了一口凉气上来:“我今天早上去ATM提了5块钱,然后打了一张余额检查单,我把卡取出来和检查单一起放到包里就来公司了。”

“什么?!!那钱,钱呢?”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不过Lili也心疼起来。不是心疼Peter而是心疼自己上班以前为什么没有到附近的ATM都去转一圈。

“我忘在台子上了。后来就过我5分钟我再回去找就没有了。”转身走开以前Peter语气更悲哀的问Lili:“你再帮我设想另外一个场景:傅克又要结婚了,还是跟Aida。”

“不可能!!” Lili拍电脑桌而起:“我一定还是在睡觉做梦!我要起床!这个世界乱了?”

这个世界上住的人太多了,在长江下游喝水的人从来不知道上游有谁撒过尿。Peter不知道由于他的马虎那5块钱会如何改变捡钱人的这一天。这就跟傅克根本没有想到明明自己是去海南岛找引楠,一到那里还没开口,小艾就热情的说:“你是来找张扬的吧。”

就这样,傅克又给张扬创造了一糊里糊涂的奇迹!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张扬非常意外和激动,本来引楠来的这几天他就已经感觉到这个世界没有抛弃他,现在连傅克也找来了,再加上心里面那个没有公开的关于燕子秘密。这小子现在对自己的人格肯定和自信心已经膨胀到了最高点。

“我不知道。”傅克一边喝水椰子一边看了一下引楠和小艾大钟:“这里面的椰子肉剥出来炒鸡丁很好吃。

“诶,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照相照不出人影来的?”小艾轻轻捅了一下张扬,她还是把傅克当鬼了:“我不敢看他。他在阳光低下有影子吗?”

张扬觉得有必要把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小艾和大钟,我们一个旅行团的,他们蜜月旅行。这个引楠,是我——–我前任——–”不好意思说引楠是自己的前任男朋友,毕竟是自己背信弃义的离开了说出来也没什么光彩,张扬犹豫了半天就说了前任2个字。介绍到傅克的时候张扬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这个叫傅克,是我的——”傅克并没有当过张扬的男朋友,跟他也没有其他的比如同学,老师,同事那种可以说的出口的私人关系。

“司机。”傅克看张扬说不出来暗自好笑。

“私人司机?开什么车?”小艾壮着胆子猜:“桑塔纳?捷达?我觉得你这样的帅哥儿怎么也是开奥迪的气质!!”

“捷豹。不过让张扬撞坏了,还在修。”傅克看着大大绿色的水椰子回答。

“小艾你真是不看报纸,脱离社会。这几天到都是关于他的报道。他是明日广场的投资人傅克。”很少说话的大钟提醒小艾。

“谁说我不看报纸,我不看经济版——-”

傅克似乎对小艾和大钟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他是来找引楠的。谈话的时候他做了颜色叫引楠跟他到海滩上去走走。

月夜下的海滩跟白天不一样,海水已经变成了蓝黑色,有些冷风,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月亮映在海面的美景。

“以前我在美国东海岸的海滩上看到过母海龟产卵。”傅克把sneaker脱了放在海岸边的岩石上,光脚走到海水里站着点了一根烟:“你也下来试试,海水不凉,白天积攒的阳光的温度还在水里。”

“我没想到你也会休假,会到这里来。”引楠坐在傅克放鞋的那块大礁石上,把一条腿区起来用手环绕着抱住。

“我都很久没有休假了,不过这也不算是休假,明天我就必须回北京。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和Aida又要结婚了。”傅克的烟被海风吹灭了,他走上岸来把烟蒂扔到海边的垃圾桶里为了不污染沙滩。等他转身在看礁石的时候,那里只剩引楠的一身衣服。

“海水真的不算凉。”引楠已经游离开了岸边,回头对傅克大喊:“你敢下来跟我比赛吗?赢了你才可以跟Aida结婚,输了你回北京就解除婚约!”

傅克也把衣服脱了,一下子跃入海水里。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比赛傅克不敢的。2个男人开始朝海中央拼命的游过去。

“疯了吧你们!!你们刚才游泳的的是没有防鲨网的海域!不要命了你们!!”张扬看着木屋里湿漉漉的引楠傅克。

“没有防鲨网就是说这个海域没有鲨鱼。你这个笨蛋。”傅克用大毛巾擦过自己的头发以后,扔了一块干得给引楠,把手里那块湿的扔给张扬:“明天咱们3个都启程回北京。你要跟你妈有个交待。”

“我不回去!这里空气质量一级,北京每天空气质量都3级,还严重污染—–!”张扬看着手里湿湿的大毛巾:“你怎么那我的毛巾被当浴巾呀?!!”

“毛巾被??!!什么是毛巾被?”傅克没有住过没有空调的房子,所以对于凉席和毛巾被这样的东西根本没有概念。

“你的世界真单调!!连毛巾被都不懂。”张扬嘟囔着拿着自己的毛巾被去洗衣房烘干。

“他会跟我们回去的。”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引楠看着张扬出门才插了一句。傅克来了以后引楠的话明显的减少。从海里行来以后就几乎不想说话了,他只在那里不停的用毛巾擦自己。

“张扬这小子老是期待我给他带来奇迹。其实男人都是这样被期待的。如果我真结了婚,就会有压力定期要给老婆孩子拿回去一沓子钱。”

“但是你不喜欢有人给你这种压力。张扬给你这种压力你就把他赶走。Aida也让你觉得自己有这种压力你就不把她放在心里。”引楠话里有怨气:“你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哪个男人生活没有压力?以前张扬是我的压力,我觉得挺快乐的——–”

“那现在你没压力了——”

引楠从毛巾里抬起头来:“这种没压力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没压力就是说没人需要你去做什么,没人在家里等你回家,没人关心你。而且,我告诉你张杨走了,我还是有压力。”

“你的压力是什么?”

“是你!!”引楠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别骗自己了,你也有压力,燕子就是。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不都跟他有关吗?”

“你错了,引楠。燕子不是我的压力,也不是我的动力。”

虽然死活都没说出来燕子的事情,但是张扬还是被引楠傅克押解回了北京。为了不让张扬妈妈知道担心。傅克安排张扬先住在路岳家里。离开海南岛的时候小艾和大钟把他们送到的机场,但是知道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其实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熟人——-燕子。张扬把燕子的秘密当饺子吃到肚子里去了,法是谁都不告诉。小艾因为有一跟张扬说漏了一些燕子的事情,被大钟暗地里说了一顿。小艾觉得委屈,她觉得这没什么,自己又没告诉张扬那个人的名字,但是细想起来的确不应该到说别人的事情。于是她也决定把曾经跟这个男孩的相遇当作一个神话故事永远不告诉别人。说起来真的没跟别人说的必要,只要她和大钟心里觉得燕子是他们的媒人就够了。

据说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可以曲溜拐弯,远远近近的扯上些关系,你原本就跟每个人都认识,只是你不知道或者没有说出来罢了。

结婚安排的很仓促,和上一大不一样了。这就是履行个手续就可以。庞洁帮着傅克把一切都几乎准备好了,就等着结婚以后立刻再和遗产律师联系了。

傅克这几天没回公司也不在家里,明日广场的事情弄得他心烦不以。刚回北京的时候就遣散了所有的施工人员,一个人每天泡在里面看图纸和专家的质量鉴定。

“修得挺不错的。谢谢你。带我看看好吗?”燕子站在明日广场的大厅里看着站在那里抽烟的傅克。

“好。”傅克把烟灭了。

明日广场的所有设计都很前卫,电梯是纯玻璃裸露在楼体外面的一个圆球,里面用高强度玻璃做了一个透明的地板可以供7—1个人站立。通体落地的玻璃贯穿整个建筑,从那个电梯里就可以把楼面和内院看个八九不离十。有些搞笑的是人一旦上了电梯就可以听到语音的女生:您好,您现在的位置是一层。

傅克按了关门键,但是手在楼层选择键那里停住了,他问燕子:“你想上到多高。”

燕子轻快的在按键上点了一下。语音女声说:您现在位于明日广场2层。

“这层适合开个玫瑰点,茶屋。下雨的时候可以在大玻璃里面看雨—”燕子每到一层都发表自己的意见,和语音女声混合在了一起。

您现在位于明日广场5层 “这层可以开办舞蹈课程,要送更多的孩子上正规的舞蹈学校。”

您现在位于明日广场7层 “这层是旅行社的地方。我做过的唯一一旅行就是来北京找你。”

您现在位于明日广场11层 “电影院,这层要开电影院。我在等你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电影,什么煽情什么假看什么。不然我就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

您现在位于明日广场1层 “没有13层对吗?你觉得那个数字不吉利。其实1也不吉利——-”

“你别说了!”傅克有些受不了了。可是燕子没有停止。

您现在位于明日广场15层 “有一天晚上我觉得你要回来,那天是15号。下雪,我在你们家院子外面等你。”

您现在位于明日广场2层
“我想我一定要等到你,可是下雪太冷了。我就说再等2个小时,等不到就走。但是一到那2个小时的第1个小时晚了我想等第2个小时。”

傅克一下子按住电梯,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把燕子搂在怀里。这时候语音女声说:“您现在位于明日广场22层。电梯已经停止,请按顺序下电梯。

“我今年22岁——–咱们做爱吧,傅克。我想。”燕子看了一眼液晶显示器上的数字。

傅克把脸靠在燕子耳边喘息着小声的说:“上面还有很多层。你想要多高我就给你盖多高。”

天上开始飘起毛毛雨,引楠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明日广场里到找傅克。一个响雷以后,灯火通明的明日广场突然全面断电,到一片漆黑。天空上也是乌云密布。

电梯里的灯也灭了,只有按键上的荧光还在。

“咱们必须马上出去。”傅克按了开门的键,另外一只手抓着燕子。

“你这工程看起来真的是名不虚传的不合格。”燕子一点都不紧张。

“电全没了,大概电缆断了。”傅克意识到问题已经比断电还严重,电梯的门打不开了。如果时间长了不来人救援,扬起就会耗尽。但是即便是不考虑氧气的事情,电梯是否会下坠还不知道,22层的高度再加上地下层,足可以让他们粉身碎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打手机叫人救援,但是燕子的起搏器。傅克叫燕子在地板上坐下来,用手机呼救。

刚接通信号,电梯突然猛地往下一沉,又停住。傅克觉得他们现在一定在2层中间的位置,但是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往下坠。

引楠发现明日广场断电立刻给傅克的手机拨电话,听到的都是战线音。也许他已经不在广场了。引楠看见雨越下越大就急忙从广场里跑出去准备在路边拦出租车回家。

(51)

(正文)
雨下得天阴暗起来,光线越来越不足。引楠上出租车以前还抬头看了看悬在楼体外面一个从上到下贯通的区槽里的玻璃圆球,那里面包括整个明日广场都在越下越大的雨水里黑暗起来。出租车司机催引楠赶快上车:“快走吧,下这么大的雨一会儿绝对交通堵塞。”

这个司机还真说对了,不到2分钟,明日广场这边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傅克的急救电话一打,首先居然是新闻媒体得到消息:傅老将军之子傅克投资的大型房地产工程明日广场电梯故障,投资人傅克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被困在电梯里,情况十分危险。北京没有专门的故障急救组织,于是警察和消防队都来了,各种警笛的声音混杂成一片,再加上看热闹的人群以及大电视台的现场报道,效果和惊险程度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烂俗的美国电影。

从黑暗的电梯里,傅克用手撑住玻璃很清楚地看到地面的混乱嘈杂:“北京就这样,只要有一个人撅着屁股往地上看,后面就可以围上1个跟着往地下看的人。其实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你这工程真是名副其实的质量差。”燕子摇头:“最搞笑的是第一个倒霉的居然是我们2个。简直就是现身说法。”

“这到都无所谓了,我不在乎成为公众的笑柄。这事儿是挺搞笑的。”傅克笑了起来,也摸索着坐在燕子旁边背靠在玻璃上:“一会儿估计我爸也会来,最搞笑的是他看见我跟好几年以前的那个小子关在一起。”

燕子突然觉得傅克有意无意说出来的冷笑话里有一股类似芥末的元素,弄得他鼻子和眼睛的部位酸酸的,马上眼泪就快要下来了。低头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时候他觉得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被傅克稍带冰凉的手包住了。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慢慢的变得无比温暖,紧贴着燕子的皮肤慢慢用力。燕子可以清楚地听到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清晰有力的跳动。他把傅克的手拉到胸部——

因为电视的作用,傅克被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北京。警方对这件事情还没有想出什么很有效果的办法,据说光把电梯的线路弄清楚就需要12个小时。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没人能保证电梯不继续往下落。从外面或者从楼里面破门而入的办法都有可能触动电梯的哪个管线,导致电梯落到基地层粉身碎骨。
但是现在这些都还不是最棘手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电梯这个全密封的空间里没有新鲜氧气的注入2个人可能会昏迷,甚至死亡。

引楠在出租车的收音机里听到了明日广场的消息:“师傅,咱们掉头回去。”

“哎呦位,这不太可能吧。你看看,去明日广场那边的路都堵死了。过不去了。再一会儿估计那边要戒严。”

望着长长的停滞不动的车龙,引楠知道大概暂时赶不过去了。

雨丝变的细微,那场看起来要下的雨结果被一阵秋风把雨云吹散了。明亮可爱的太阳在空气洁净度不高的空中升起来照得到晴朗艳丽。

张扬是个大概脱离了整个社会的闲散人等,今天他除了在傅克加里睡觉以外根本无事可做。这个紧急的时候谁也不会想起他来。庞洁急匆匆的带着高珊,路岳还有Aida往明日广场赶,根本没有想到要接一下张扬。于是张扬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知觉的郁闷无聊。

如果不是送车来的人按门铃把他叫醒:“你好,请问这里是傅克先生家吗?我们是捷豹修理厂的,已经修好了,什么时候傅克可以在这个修理但上签个字,我们就走帐了。”

“嗯,拿来吧。我来签字。”张扬穿着傅克的浴袍睡眼惺忪。

“不——不行,虽然我知道现在情况特殊,但是按规矩必须傅克先生本人签字。”

“我就是傅克!”张扬把眼睛瞪成正圆:“你看看这房子,傅克的!看看这家具,傅克的!看看我穿的浴袍,上面绣了个大F。这就等于解释说――――我就是傅克!拿来,我签字。”

捷豹修理厂的人觉得这小子大概是疯了就把签字单子送了过去:“那要是你说你是傅克—被困在明日广场电梯里的是谁呀?”

“你说什么?!!”张扬大笔一挥签完没听明白那人说什么:“什么明日广场电梯?”

“张扬,你会开傅先生家电视吗?看看就知道了。”

“哦,我去看看——-中央一台??”张扬连忙去摸遥控器:“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叫张扬?”

“你写在维修费单子上了。”修理厂的人没好气的把收费单团了扔废纸。另一只手警惕的从裤兜里摸手机退到屋子墙边打电话:“我要报警!!傅克家里有个人假装傅先生,还穿他的浴袍。大概是入室抢劫犯。这个歹徒名叫张扬,正在看电视。”

张扬被电视上的报道惊呆了,根本没有注意那个修理厂的人已经报警。他以前一直以为只有世界杯和奥运会才现场直播,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也可以上电视。

“诶,你开车开得怎么样?”

“还—还行”

“你有修理工具箱吗?捷豹的要是你也有吧。”

“有。”那人不知道张扬要干嘛,说话都哆嗦了。

“走!咱们开捷豹到明日广场救傅克去。今天该我来给姓傅的创造奇迹了。”

电梯里的氧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稀薄,燕子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缺氧症状。傅克早就把自己和燕子的上衣解开,并且用一件衣服把自己的手包住用力的击打了很多电梯的外墙玻璃。如果可以把它击碎清新的空气就可以进来。但是那沉重厚实的钢化玻璃倒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怎么打都没用,傅克力气越来越小,打碎玻璃的可能也就越来越小—–

地面的救援队几乎没有任何进展,一方面明日广场的电路设计图纸和稍微知道这个电梯结构的人都不在,另外一方面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爆炸性新闻。媒体的卷入和报道也给救援增加了很大的困难。光一直跟踪拍摄的直升飞机就有3架之多,但是都是报社和电视台的,其中有一架是林立效力的京新报的。地面救护队完全没有能力把早就准备好的氧气瓶送到22层那里的电梯里。即便可以用直升飞机送上去,又从哪里输给他们呢?从楼里面想办法速度很慢,解决不了一时之需,如果电梯的玻璃外壁切口,那会是非常危险的。整个电梯是一个整体浇筑的巨大玻璃球体,一部分被切割碎裂以后,其他地方也许会跟着崩溃。难度太大,只有好莱坞可以做到,运作起来根本不现实。

傅老将军的红旗车把这在场媒体的喧闹成都发展到了一个高潮。从军车里出来的除了老傅将军,还有一个端着枪的军队狙击手。老将军一句话不对媒体说,在和地面救援部队交谈以后,就指挥狙击手到合适的位置瞄准。

林立拨开人群走到傅将军的身边:“你好,将军。我是京新报记者林立。”

“嗯,我知道你,就是你写了很多关于我儿子和明日广场的文章。”别看唯一的儿子危在旦夕,老将军仍然荣色不乱。

“您果然很厉害。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您是想让这个部队的神枪手在电梯的玻璃外墙上打出几个弹孔。子弹的速度很快,不会产生任何裂纹,这样扬起就可以进去了。”

傅老将军微微的点头表示林立说对了。狙击手已经端好姿势就等着将军发令了。

“等等,傅老将军!您这叫以权谋私了吧!你不是从来都最讨厌这样吗?你不是说军人不应该占用部队的一针一线为自己活着家里人谋福吗?那难道就可以用国家部队培养的狙击手和子弹来救你自己的儿子吗?”

林立阴阳怪气地说外那一大段以后,傅老将军本来准备给狙击手发令的手没有挥下去,在空中停住了。他终于认真地看了看林立。然后示意本来准备射击的狙击手收枪。这一幕让周围的媒体一片喧哗。

接下来傅老将军的举动更加令人感叹。他走到红旗车前面,跟里面的司机说了几句话,就慢慢的从挂满军事勋章的军服上把肩章,胸章和所有的勋章都摘下来,连帽徽一起端正的放在红旗车的前盖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紧不慢的走到狙击手旁边,路过林立的时候他小声也有力的说:“孩子,你给我好好看着一个军人父亲会对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做什么?你父亲要是活着也会这样爱你的!”

媒体炸开了:傅老将军接过狙击手手里的枪,背叛了一生出生入死换来的功勋和军人的荣誉,要自己往电梯上开枪。

人群里的议论更是鼎沸:“老头子够酷的,不让狙击手违反军纪,自己上了。” “他行吗?狙击可不是一般人的本事。万一射不准,把自己儿子一枪嘣了!”
“老头多大年岁了,老眼昏了吧。嘿,你看他忘了开红外线瞄准器了。”
“就看老爷子眼睛了,这要是没射到电梯也许还好,可别射短电梯里的揽绳或者电线,那要空气也没用了。”

大多数人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傅老将军的3声枪响已经让整个广场一片肃静。

傅克站起来看着3个浑圆的弹孔,感觉到了从外面进来的氧气和凉丝丝的风。他用力的把半昏迷的燕子抱到那个位置:“看来我射箭准跟我爸的基因没准还真有关系。”

“不争气的东西!!没继承我的一点优点!”父老收起枪来对着22层的傅克小声训斥了一句。

弹孔有了算解决了大问题,可是心脏病人光靠这一点空气是不行的。傅克几打电话跟地面要求医用纯氧气。

“得给他们弄个直升飞机。”已经随庞洁一起赶到的Aida格外着急。

“我刚去问了,那些该死的电视台报社就是不肯把直升飞机借给我们运医疗氧气罐。说他奶奶的要不间断空中拍摄!操!就他妈的知道收视率和钱。”庞洁也急了,直骂。

“那我们给他们钱!要钱还不好?就怕他们不要钱!”路岳从车里提出一个大旅行袋,里面满满的都是一打一打的钱,1元一张,每2张用纸条捆成一打。“

“路岳—–你不是——-”

“听到傅克的消息就把银行里的钱都取出来了。这是傅克接给我的钱。救他的命也合适。”

“他借你钱了?”庞洁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他不支持我做生意但是算了,先不跟你们说。现在没时间了,赶快给记者和电视台的人塞钱去,钱到了飞机就包下来了。”

Aida和高珊立刻拿着钱一打一打的往电视台的人手里塞,好话说尽就是要借飞机。

“Aida小姐,快把你的钱收起来。你租不了我们报社的飞机。我今天就想让你们这些有钱的傅克的朋友看看钱是买不了人命的。”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林立了,Aida用力拉过他的手,死活塞了一捆钱给他:“你爱要不要,我都给你。我知道如果傅克死了有人会很高兴,可是我不相信你会觉得真高兴。如果是因为你的原因见死不救的话。”

林立虽然大概心里想但是他一个人是阻止不了Aida庞洁用高价买通了飞机师,氧气瓶和输氧管都上去了。有些报纸在事后报道:这是用金钱创造的最令人感动的友谊和爱情—-傅克好朋友及未婚妻重金租飞机。

引楠赶到傅克家里的时候,张扬已经不在了,等他的是一些满脑子糊涂的刑警。

“你是谁?你开干什么的?”警察看着气喘吁吁的引楠。

“请你们帮我把傅克索有锁都锹开好吗?”

“你要干什么?入室抢劫还要警察帮忙。”

“不是,傅克在海南岛跟我说过,明日广场的所有设计图技术图都在他家里。”

天色黑了,下过雨后的夜空也非常晴朗,基本可以数清除天上的星星。吸了氧的燕子躺在傅克的腿上:“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南京玄武湖的水都干了。我们到湖地去玩,一大片空地。突然谁又从四面八方来了,你慢慢的浮上去,跟着水一起涨。可是我特沉,怎么都浮不起来了,就在湖底坐着看你,感觉也挺好的。”

“胡说八道!我没那么轻浮,你也没那么塌实。”傅克保住燕子,是因为自己身上起了一身的凉意。一向以来周围所有的人都在起到傅克给自己创造奇迹,傅克也一直是那么希望自己的。但是现在在这个几乎是自己给自己铸造的玻璃笼子里,傅克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还从来没有如此无能为力过。

大概半夜的时候,地面的围观人群都散去了,没有谁有那么大的精力跟着新闻媒体一起耗。有的新闻媒体也开始撤了。这时候救援才真正开始,救援人员进入了楼的内部,通过楼顶的排风道进入电梯的缆绳,希望可以找到电梯卡住不动的原因,把电梯拉上来。但是整个楼的电力系统因为使用不好的材料完全瘫痪。用照明灯作业起来很困难。

庞洁,Aida,引楠他们那一批人被批准和救援队一起进入楼里。

“Aida你答应我,别跟傅克结婚好吗?”引楠在看了技术图以后已经有7,8成的把握那个电梯是可以拉上来的,所以他已经不是很紧张了。

“你现在怎么能跟我说这个?傅克还——–”

“那如果我可以保证傅克没事,你是不是就不嫁给他。”

“没人有1%的把握,没人敢保证他会1%的没事。”

“我能!!”引楠很坚决。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要让傅克没事。

技术人员按照引楠提供的说明成功的打开了玻璃球的顶盖,巨大的灰色缆绳出来了。有人用喇叭跟下面的傅克燕子喊话,让他们做好被救的准备。

“傅克,你听着!如果我们2个人都可以出去就都出去。但是如果时间不够你就先出去。”

“没那事儿。要不然我们都可以平安的出去,要不然就是都不行。”傅克否定燕子的说法:“9%咱们一起出去。”

燕子知道说不服傅克,但是那种心脏病人特有的预感让他知道,这,也许真的只有一个人可以出去。那上面有太多的人在等待傅克,而自己对于所有人永远都是局外人。

如果要把人从电梯里拉出来,必须让电梯回复到一个楼层的位置,门才会被打开。可以往上半层,也可以往下半层。救援人员选择了往下,那样突然下落的可能性会比较小。

一切都很顺利,电梯门在21层被打开了。傅克先站起来看到等候在那里的引楠,Aida等人。

没发生,失败的可能性是2%,如果它发生了,那它就是1%。

电梯门打开以后,居然牵动了电梯自己的备用电量供应,回光返照的亮起了电梯里面的灯。原来傅克他们对电梯的指令是一直往上,现在救援人员却输入了向下的命令。在原先指令没有完成的时候,电梯有它的指令记忆。重新输入的指令造成了程序紊乱。

电梯门关上,电梯飞快的向上向下的移动。有的时候门会打开。

“傅克,趁开门的时候把你的手给我!!”引楠在电梯开门的一霎那飞快的抓住傅克的一只手。傅克伸出另一只手去抓燕子。灯灭了,大家意识到也许又快没电了。傅克感到自己的腿被燕子的双臂抱起来往上送了一下,抓燕子的那只手划过衣服没抓住。电梯飞速的往下落区,控制不住的如自由落体。燕子在里面。

引楠在关键时刻抓住了傅克的一只手,但是现在他明显的感觉到傅克的那只手在松开自己的手。

“你他妈的别松开!!把另外一只手给我。”引楠之所以没有被傅克拉下去的原因是因为庞洁几乎在他拉傅克手的同时一只手抱住了引楠的腰,另外一只手飞快的抱住身边一个粗金属柱子。

引楠知道后面有庞洁和其他人就用力的扯住傅克:“把另外一只手也给我,不然一会儿你就脱臼了,快!!”

高珊,Aida路岳用力的扯住有些往下滑的庞洁。

“高珊,别揪我耳朵!!你们抓我干什么呀?去抓傅克,我这里有柱子。”

“你那什么柱子!!你抱垃圾桶干什么?要不是我们抓住你,你们早一起下去了。”高珊的指甲都在庞洁的衣服上抓出血了。

救援队的人只能设法减轻后面的人的压力,并帮他们固定自己。可是因为傅克不和根本不抓救援队的绳子。现在还只能靠人链来维持。

“傅克,操你妈!!把那只手也给我。你看见后面多少人为你在努力吗?!!我现在松手你就可以死,可那不是你吧!!你下去我也下去,我估计还有Aida快把另外一只手给我!!”引楠觉得双臂剧痛,他必须不时地腾出手来给傅克。如果傅克不把另外一只手也给他,早晚2个人都撑不住——既然那么跟Aida发誓了,引楠就绝对不能让傅克有事。他知道无论如何就算把这条胳膊扯下来,自己也不能松手:“傅克把手给我!!你不给我也可以,我们等到你给我为止!!”他再一叫。

傅克那只手慢慢用力起来,另外一只也抓住引楠,救援队立刻把他拉上来了。引楠的胳膊和肩膀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

“别往下看,别看——–”Aida用手捂住傅克的眼睛,手指间泪水不挺的流出来。

“你等着吧,傅克。该我给你创造奇迹了。”

=================================================================

关于提到的bug问题

第一写长篇,在技术上会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这里面的确有个地方没有交代清楚:就是关于引楠还有电梯,以及明日广场的设计的问题。我会在2稿修改完善。

我已经请了个做建筑力学设计的朋友帮我看这章,并且梳理技术和理性。我并不是做这个的,所以难免有问题。但是据他所说,大致是和理的。也就是说在一定的情况下可能发生这样的意外。

为了保持文章的节奏,在完结以前我不会精力去研究技术问题,还是放在2稿。

以前开始写文的时候就说过,我想写–很戏剧性—的东西。人物的性格很难谈到和理不和理,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什么样子的人都有。林立就是林立,没什么了。

关于媒体和急救的那段,我接触过很丑恶的类似的事情所以才会那么写。这个,我是说不服别人的,也没必要说服。多接触些社会吧,你会发现美好和丑恶的程度都是超过你的想象的。

另外军队的军规是很森严无情的。并不是那么灵活人性的。

还是那句话:我就写“好看”的文,你觉得好看就可以了。和理也只是人性上的和理。技术上的我尽力做到。

很多东西的和理不合理很难说清楚,也许在你现在看来不合理的事情以后会觉得合理。我还是说的是人性。 喜欢chitu的那段话,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知道如果写技术很多人比我写得好,合理。所以我只能说在这方面尽力。但是真的做不到最好。 没什么了,我不会说你们看文就可以了。

谢谢大家看,真的感谢。 我继续写52给你们看吧。 能把这个文(不短了)从开头看到结尾的人我都很感谢。真的觉得自己不会说话。

不喜欢争论,就喜欢写文。请大家还是看文,看里面的人。 故事可以是虚构的,但是感情绝对是1%真的。

(52)

(正文)
张扬现在可是激情万丈,他觉得自己就将是给傅克创造奇迹的那个人。他不但要出钱治好燕子还要在关键时刻拯救生命。他这个年纪的人是最爱做梦的,也是认为梦想最有可能实现的时候。以前跟引楠在一起的时候张扬就觉得引楠稳重有余,冒险不足。

“这什么破交通??怎么堵成这样?!!”拥堵的路面让张扬愤怒不以。

“北京不从来都这样吗?”坐在副驾驶上的修理工小声嘟囔:“谁让你一捷豹非要在非机动车道上开?人家都直按自行车铃骂你。”

“以前傅克就老在非机动车道上开,他怎么就那么快??”

修理工邮电队仍然穿着上面有F字样的浴袍的张扬非常不屑:“你这么到违章闯红灯,别让交警把你驾照扣了。”

“不会的。”

“嗯?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驾照。”张扬从来不怕说实话。

引楠的胳膊果然脱臼了,救援队的推拿师在给他复位。那本来是个可以疼得人龇牙咧嘴的事情,可是引楠却令人佩服的安静。他知道有个人绝对比他还疼,而且是疼在心里。除了Aida怀里傅克痛苦微弱的抽噎声音,这层楼现在是无比令人难耐的安静。救援队的几个人悄悄的下去察看电梯。高珊一想起来一个漂亮的男孩会在自由落体的电梯里因为重力加速度被砸成肉泥,心就猛的收缩一下子。她居然失声喊了一句:就不能不下去看吗?

庞洁知道那个场面不是人能忍受的,好不容易被引楠从死路上拼命拉回来的傅克更是会如油煎一样的烧心难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不去收尸吗?怎么也要把燕子好好安葬了才可以。想到这里他不禁也哭了起来,越哭越惨,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如一只产仔的雌性四足肉食哺乳家畜。一吸一吹,声音越来越大。

“庞洁,你别哭了!太难听了!”高珊四周都是庞洁的回音:“你听听,这楼回音那么大,估计全楼都听见你哭了。”

引楠似乎想起来什么,他一下子站起来猛的把推拿师都带了个跟头:“这楼回音那么大,我们早就该听到电梯落到底层的声音了,那是玻璃的,不可能砸下去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一句话提醒了救援队的人也把大家从悲伤里拉了出来。傅克说话还很沙哑不过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对,按照我们猜测的速度,现在电梯应该已经到地下3层了。早就摔碎了。也许,–也许―卡在哪一层了。”

救援队的人已经跟从楼梯下楼的队员取得了联系,他对傅克说:“傅先生,我们已经去地下室看了,电梯没有到那里。也许是卡在哪一层了,我们的救援人员会逐层搜索。但是您知道—”那人顿了顿“但是我们也希望您可以做好最坏的准备。您知道,电梯没有摔碎并不等于里面的人不因为重力加速度而摔伤。再说,您的朋友心脏有问题—-”

傅克当然明白救援队员的意思,在下落的电梯里,如果电梯是自由落体下坠,里面的人是出于悬浮状态的。即便发现的是完整的电梯,但是燕子也很可能会遭遇不幸。

“找吧。”傅克回答得很简单,也很绝望。他是个从来不相信命运的人。他觉得命运是低贱的东西,你对他好他就折磨你,对他不好他反而服服帖帖地听你的安排。可是这命运却结结实实的把傅克嘲弄了一下。旧情人相逢在电梯里,自己为了挣钱给燕子的楼送了燕子的命。

如果再把燕子在电梯里的场景描述一下,大概就更是一场嘲弄游戏了。在燕子想都没想的把傅克的腿双手托给引楠以后。燕子紧贴着玻璃壁坐下,闭上眼睛等着破坏性的那一下。

燕子没有感觉到特别的不舒服也没有感觉到很快的速度。唯一没想到的事情就是:您好,现在您位于明日广场的一层。谢谢您的乘坐。
伴着电子的女生声,电梯门平稳的打开。燕子站起来看了看,笑着走出去。他又笑了笑,看看自己的鞋子,走到一片混乱的街道上打了辆车走了。他知道傅克没事了,燕子的孩子心又来了,他高兴的想着大家发现空空的电梯时候的样子。

所有人都以为电梯是自由落体。但是事实上这个德国设计师制造的程序控制电梯有一个保险系统就是在断电和指令紊乱的情况下启动备用的非电力拉链系统自动回到大楼的一层位置。也就是说电梯没有失控,也不是飞速下落。而是很平稳的下降到了一层。里面的语音系统还有备用电池。

“这个电梯大概是你这广场里最科学的东西了吧。”庞洁和救援队员看着空电梯。

“这么紧张的时候就跑了,也只有燕子—-”傅克捂着胸口笑:“操!我都快得心脏病了。”

救援队员在这时候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傅先生,我们的人发现地下3层有人!!”看见傅克等人脸上露出的差异神色,救援队员马上解释:“不是死人,是活人。2人。在—-在把一辆捷豹拆了往电梯底层推。我们的队员正在制止他们。”

傅克看见张扬以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对着摊在地上的捷豹油箱马达等零件摇头:“你干什么呢?我刚送去修好。”

“我—我—想把底层电梯门撬开以后,把捷豹放下去接着―接着—”张扬虽然满脸黑色机油引子,但是还是透出了很多的红色。

其他人都在后面不说话,看着傅克教训张扬。

得不到丝毫的援助,张扬只好继续解释:“我把油箱拆了,怕电梯掉下来的时候起火—”

“嗯,你还挺聪明的。”傅克冷冷的笑了一下。

“哈,谢谢—–”张扬笑容僵硬。

“你这大学辍学不念书是真不行——–”傅克还没说完,后面的四个人就开始忍不住的爆笑。大概是刚才悲伤的气氛太难受了,知道燕子没使大家松了口气,看到张扬和拆了想推到底层去做缓冲垫的捷豹搞笑的气氛空前的升到了高潮。庞洁笑到面部抽筋。

引楠看张扬还呆在那里糊里糊涂就喘着气一边笑一边解释:“没用!电梯掉下来什么都接不住,捷豹只能一起变成碎片。幸好你还知道把油箱拆了,要不然就是大火灾。还有,如果缓冲垫有用的话,救援队早就放充气缓冲垫了。”

“你们也不能这样。这小兄弟再怎么心很好,还不是想救你。”也是满脸黑油的修理工看到张扬被嘲笑听不下去了:“好人心肠啊。”

“别说了,再请你把零件都拉回去给我重装捷豹吧。我付钱。”傅克终于拍了拍张扬的肩膀:“谢谢你。真心的。”

没想到这一拍倒把张扬弄哭了:“我—-我—–不就,不就—-”其实接下来张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觉得傅克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上,张扬就顺势把鼻涕眼泪还有脸上的黑油摸了傅克一脖子。

半天没说话的Aida看了一眼引楠。他果然不愿意看到抱在一起的张扬傅克而把脸背过去。这在Aida意料之中。于是她绕过庞洁和高珊一把把引楠拉到楼梯上到了楼的外面。

引楠的胳膊被Aida拉得痛叫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胳膊——–”

“你不用对不起我这个。你不要嫁给傅克就对得起我了。”引楠没有看Aida,呼吸了一下继续说:“我在海南岛跟傅克打了赌,比赛我赢了他。你不用非要跟他结婚了。傅克说他不会主动再提要你跟他结婚的事情了。他有其他的办法弄钱。”

“你们比赛什么?”本来是准备安慰一下引楠的Aida脸色和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比赛游泳。”

“比赛游泳?哦,我告诉你那是傅克故意输给你的。傅克在美国考过2集游泳运动员证书,你游不过他的。我会主动跟他提结婚的事情的。我要嫁给他,要让他的到那笔钱。”Aida眯起眼睛笑着对引楠挑衅。

“你说过除非我保证傅克没事,现在——–”引楠这下子转过头来看Aida。Aida不动气,他却真动气了:“你怎么不遵守诺言?”

“引楠,我的婚姻是我的婚姻,我把它给傅克。你的感情是你的,你把它给谁我不管。但是你也没权力管我。这里面没有诺言。”Aida这话说得很认真,她的表情告诉引楠自己是个有立场的人:“还有,我不喜欢2个男人拿我的婚姻打赌。那不是你们的事情。”

这才是Aida想对引楠说的话,她在告诉引楠自己的决定是不容动摇的。引楠猛然觉得它并不了解Aida这个平时充满爱心的女人心里是难以想象的独立和坚强。引楠这种感觉就跟当时张扬离开他的时候一样,是一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都徒劳了的失落,感到自己不再被什么人依赖不再被什么人需要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威胁我!”张扬的喊声凄厉的从地下室传出来。Aida和引楠只能突然中断对话,下楼去看。在楼梯上碰到了庞洁:“惨不忍睹!也没见过傅克那么逼供的,我看张扬快挺不住了。这招太厉害了—–告家长!!”

“我跟你说张扬,自从在海南岛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有鬼!为什么骗钱不去英国!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跟燕子有关。不说,咱们马上就去见你妈说你自己把6万都了。”

“我妈有高血压,你要出人命呀你!!我告诉你,我打死都不说!我不跟你去!”

“好吧。那我一个人带着捷豹的修理单去见你妈。告诉他你欠了很多债还辍学了—-”

燕子前脚回到小诊所,“张叛徒”泪汪汪的后脚就带着大堆人马赶到了。

这是个很难找的胡同,叫“牛皮纸”胡同。中间有一个脱落了朱漆的红门,那就是老大夫的私人诊所了。

“泱泱?怎么是你?”开门的小男孩让张扬愣了一下。

“上lolly说你来没多呆就走了。”泱泱看见熟人就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是我跟lolly推荐到到我爷爷家里来治病的。”他仍然保持着以前的叫法lolly。

“你好,燕子,就是lolly,;栗春来回来了吗?”傅克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找3个人。

“他刚回来,正在跟练习画方圆呢。”泱泱把所有人带到屋里。

一间现代装修的西屋里,燕子正左右手各握一支笔在纸上画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扔下笔回头看着傅克笑:“本来我到明日广场就是想跟你问这个。没想到你会自己找来。”燕子每跟傅克说话都没有久别重逢的痛苦和喜悦。因为心脏的关系,他一般很少让自己很激动,所以也就形成了一种什么大事都轻描淡写的气质,似乎发生什么都很自然一样。这种态度在傅克刚回国的时候就存在了。那燕子看见傅克也只是那么笑着说:“我等你挺长时间了。”

“你想问我什么?”燕子很平淡,倒是傅克哽咽了半天才说话。

“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我怎么都画不好。你大概有办法。”

“我爷爷有个条件,凡是找他治病的病人除了要交诊金以外还必须学会左手画方右手画圆,而且方要画得特别方,圆也要画得特圆,不然不给治病。”泱泱在一边补充。

“这是什么条件?左右手都长在一个人身上,除非精神分裂,不然谁能画成那样。”张扬心直口快。

“大概特别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很奇怪。挺对不起的张扬,我在这里练了好几天了就是画不好。”

“这没什么对不起的。不过这不可能!!”

“不是没可能,我就会。”泱泱从燕子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沓子画纸分给大家。那上面都是各种图案,但是画纸的左右2边的图案差别很大,左边的如果是朵鲜艳的,右边就一定是个可怕的骷髅,有些左边是文字,右边是临摹的漫画人物。

“这都是你左右手画的?”傅克问泱泱。

“没错。”

“你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那么画就画出来了。”泱泱似乎有些不高兴,他把傅克手里的画纸收了回来拿到屋外去。走出屋子的时候泱泱看了一眼引楠,没说话脸却红了。

“这孩子不是个一般人,除非把自己分裂开才能左手完全不受左脑的影响,完全由另一半侧控制。这需要2种性格。我有办法了燕子。”傅克看着泱泱的背影茅塞顿开:“引楠,如果你帮我我可以保证燕子一个星期学会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我们2个住在这里帮他练习。另外我还想见见泱泱的爷爷。”

“那也好。你们2个性格完全不一样。也许真能成。我每天来看你们,给你们送东西。”Aida马上明白了傅克的意思,如果一个人握住燕子的左手,一个人握住右手反复练习,大概燕子就可以在重复的练习中找到感觉。

“噢,对了燕子。我都说——-全都说了———”张扬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罪过。

“傅克,你不相信这种江湖医生对吗?”燕子知道张扬的意思:“所以我们没敢实现告诉你。”

“我是不相信。但是我不会轻易否定。我会帮你练会左手画方右手画圆,那时候才看得出来这个医生有什么本事。”

“我爷爷有真本事!他不骗钱!”泱泱听到这话从院子里走近来,他显然不太喜欢傅克:“他最近不在北京,等回来就会给燕子治病。你们可以都住在我家里。我们有很多间房子,交点钱就可以。”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明显的在看引楠,这是不避讳的,以至于大家都看见了。

晚饭是庞洁买的外卖,吃完了这顿饭,他会送Aida和张扬回家。只有傅克,燕子和引楠留在诊所住。张扬虽然非常争取留下,但是因为有把柄在傅克手里只好老老实实的听安排。其实他不知道,傅克已经嘱咐庞洁把6万打回到了张扬的账户上。

“你跟叫兔儿怎么样了?”张扬响起来就跟泱泱搭话。

“还成。”泱泱从来就是个很少的孩子,有的时候透出温柔和害羞。这在引楠面前尤其明显。

“我上见过你,没想到还可以看见你。我觉得—你跟我挺像的。”这是整顿饭泱泱主动说的唯一一句话,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引楠。

泱泱和引楠的确很像,大眼睛,温柔的眼神。引楠对泱泱的话不置可否,但是心里有一丝高兴。

“引楠,我觉得泱泱那孩子有点不太对,你要留神。”傅克在饭后小声对引楠说。

“没什么不对的。只不过是个小孩。”引楠虽然沉稳但毕竟是普通人,被Aida堵回来以后他有些带气:“你总不是要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转吧。”

傅克也就不多说话了。

泱泱很乖巧的把燕子和傅克分了一个房间。引楠的卧室就是白天燕子练字的书房,保姆在里面搭了一张床。一天的折腾让引楠很疲劳,在加上胳膊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引楠却怎么都睡不着。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的躺了一下就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

“楠哥你怎么还不睡?”泱泱也没睡,他坐在一个石头的椅子上用一个计数器在干什么。

“嗯,胳膊今天拉伤了,有点疼。”引楠看着泱泱手里卡达卡达的计数器:“这是干什么呢?”

“数星星。”泱泱扔下手里的计数器跳下石台子:“楠哥我给你拿我爷爷的膏药,抹上就不疼了。”

那膏药果然有用,抹上以后原来火辣辣的部位迅速不疼了,变得凉飕飕的。

“这药真好。谢谢你。”

“不谢。我以后能叫你哥吗?”泱泱小男孩的手帮引楠把衣服袖子慢慢放下来低声说:“我挺喜欢你的。”

一般男人(53)梦想和现实就是鸡蛋和石头的关系那鸡蛋碰石头肯定粉碎!这是不可改变的。但是如果梦想如石头一般坚硬,那现实这个鸡蛋就会被强大的梦想打破。-泱泱

(正文)泱泱的手很柔软,帮引楠放下衣袖的时候更是格外的小心。

“你帮我抹的这药叫什么?真好用。”引楠也很喜欢这个孩子。他的内向和爱照顾人跟自己的童年很像:“对了,你为什么只管我叫哥?我从来没有听你叫燕子哥哥。”

“燕子和张扬都是朋友,我叫他们名字就可以了。我不是随便管比我岁数大的人都叫哥的。”

“那傅克呢?”引楠觉得泱泱和自己小时候又不太一样了,多了份少年老成的忧郁。

“我不喜欢那个人。”

喜不喜欢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自从住进了泱泱家的这个院子,引楠虽然还算比较配合傅克和燕子,话却越来越少,显得心事重重的。这一点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但是都没法说,Aida不能说,张扬不知道怎么说,庞洁高珊路岳更是插不上嘴了。倒是peter和lili还劝过2,3。因为公司并不是很忙,又正好快放十一长假了,傅克和引楠最近都是每人只上半天班,但是这半天班既然是傅克上午,引楠下午!这样一天里除了晚饭和帮燕子练习的那一会儿时间,引楠傅克很难见上一面。

“不练了吧。”燕子把手从引楠傅克的手里抽来,2只笔也扔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傅克很少看到燕子不高兴。

“你们2个都想什么呢?每咱们就不能一起动笔吗?我觉得身体快被2边扯开了一样,动作根本就不一致。”燕子把刚画完的稿纸拿出来:“你们看看,这圆画的不圆,方也画得不方。”燕子特意看了一眼引楠:“如果—-如果你们只是因为可怜我才勉强凑在一起练习,那就不要那么难受了。我以前看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是朋友,现在——我觉得你们把彼此当敌人了。”

“那就先不练了吧。一会儿庞洁他们也改来了。”傅克不愿意惹燕子生气,但是也不能否认自己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这几天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在脑子里考虑。而从来独往独来的傅克即便是对燕子也并不是什么话都说的,比如—–

“哥,你相信我爷爷可以治好燕子的病,对吗?”泱泱有很多的时间和引楠独在一起,因为引楠最近也总是一个人,他有什么话没法像傅克那样憋在心里,但是会找个泱泱这样善解人意又贴心的小弟弟说话。一个是因为引楠觉得跟泱泱说话没有威胁,另外就是泱泱对引楠一口一声“哥”让他觉得心里酥酥暖暖的。泱泱知道,引楠自己也知道,他是个需要被什么人需要的人。

“我当然相信。要不然我不会住到你们家里来帮燕子练习。”

“可是傅克根本不相信,我看得出来。”泱泱一边说话一边蹲在地上用计数器统计一队正在搬家的蚂蚁。

引楠没说话,或者说刚要说话就被泱泱把自己的话说出来了:“你也开始讨厌傅克了对吗?”

“我没有——–”引楠顺口说了一句。

“他那个人不相信别人,跟我们完全不一样。我爷爷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他从来不给不相信我们的人看病。”

引楠不知道自己跟傅克是不是算道不同。可是泱泱的话也没错,太不一样的人了。也许他们2个本来就来自2个世界,碰巧凑在了一起。一直以来引楠抱着可以和傅克做朋友的美梦在努力。但是最后你会发现傅克无论怎么折腾还是傅克,就比如说被他辜负了那么多的Aida仍然要嫁给他。可是引楠呢?他的生活全变了!

庞洁一来就是一大车子亲友团,好几大口袋的物资,另外还有更多的废话。

“庞洁,我和Aida就说你东西卖太多了。你看看这冰箱都塞不下了。”高珊和Aida帮庞洁卸车。

“这么多东西,就算再遇上个3年自然灾害都够吃了。”张扬把庞洁买来的8大盒Pizza抱进院子里:“今天晚饭也是庞洁定的,烤羊全席!”

“都吃了好几天大肉了,有素菜吗?”傅克是个很爱吃肉的人都已经受不了了,刚才还在到找维生素片吃。

“有啊!最素的菜就是烤羊腿!”

庞洁除了撑死人的菜以外还给带来了一个消息:爆破人员已经都找好了,明天下午3点明日广场无危害全面爆破。

北京的秋天就是秋高气爽的,澄静的天空高到了够都够不到的高。以前觉得如何如何高的明日广场在高高的秋天天盖下面也算不上高了。轰的一声响以后,城堡结构的玻璃建筑整个粉碎到了下来。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显赫一时的明日广场就剩了一片瓦砾的废墟。有几个穿制服的工人还在里面走来走去查看什么。

北京的秋天还是秋高气爽的,明日广场废墟上面澄静的天空更高了。这件事情照例上了报纸,但是并没有围观群众也没有新闻媒体。只有傅克和几个朋友目睹了爆破场景。这是个让人多少感到有些悲凉的场景,修一栋楼有多难,但是毁掉只需要几分钟而已。

“当时我就不太赞成一个楼群叫做plaza,中文翻译过来居然是广场。现在倒是有些广场的意思了,开阔了不少。”傅克笑了一下。

这是北京新CBD的最黄金地段,被炸掉的明日广场周围还有很多的建成和未建成的房地产项目,都是高耸林立的商业楼。据推测这一块在28年的时候会被建成北京的曼哈顿。

“傅克,我正要跟你商量呢。你楼虽然没了。但是你这块地的使用权可值钱了。好多房地产商在到找你想让你转售。连我的手机都快被打炸了,Peter和老爷子那里应该接到的电话更多——-”庞洁好心劝傅克。

“不买。”傅克斩钉截铁。

“傅克,是好朋友我才跟你说的。”庞洁看了一眼燕子:“我也不怕当着燕子说。我跟你说昨天我还跟Peter谈了,大家都认为你现在还是把这块地使用权高价转让了好。爱情是爱情,这个现实是现实。你已经丢了很大的一笔了,短期以内肯定不可能再重建了。你——-”庞洁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你和燕子现在需要钱!买了好。

傅克一直走在燕子旁边,根本没把庞洁的建议当回事。

高珊扯了一下庞洁的衣袖,小声说:“你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呀?当着燕子,傅克想卖也—-”

“没什么的高珊。我绝对不会卖的。谢谢你们替我着想,但是这事还是让我们自己决定。”他说得我们,明显是在指燕子和他。明日广场本来就是给燕子的。如果让傅克把明日广场的使用权卖了就跟一个丈夫把送给妻子的结婚戒指卖了一样。但是这种太浪漫的想法做法显然不够理智,不够商业,也不够傅克!!

“引楠,你帮我跟傅克说说去!别让他错过做生意的好时机吃眼前亏。”庞洁还是不肯放弃,他走到引楠旁边小声求援。

“我不说。要是我我也不卖。”引楠拒绝了庞洁。

“诶!!这怎么了这是!这2个人不是每想得都不一样吗?怎么这—–这他妈是搞活经济的大事,都那么鸳鸯蝴蝶的还做不做生意了。”庞洁弄不清楚了,觉得大概天下就自己一个明白人了,很孤独。

离开明日广场的时候,引楠一个去了公司,庞洁和高珊开车走,傅克和燕子反正没事就索性一起压马路。

“你那捷豹没修好,走路是不是觉得特别扭。”燕子看着一边走路一边点烟的傅克。

“有点,还好是跟你一起走。不然我肯定受不了那么慢。”

“你为什么不卖那块地的使用权?其实我倒是真不在乎那个。”燕子很愿意跟这样的傅克一起走路。

“不为别的,那块地卖了就不会叫明日广场了。”傅克站住了,他用手里的烟指着一块刚刚竖起来的崭新公共汽车站牌:“你看见那块汽车站牌了吗?现在上面还没鞋子。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开通一条空调车线路。那些站名字里面有一站就叫明日广场!”

“真好。—–太好了。”

“所以我不会卖地。那块地方盖什么都必须叫明日广场。”

在谈论明日广场的不止有傅克和燕子。庞洁一边开车高珊一边唠叨:“我跟你说你就多事!去劝傅克卖地干什么?”

“你一老娘们儿懂什么?傅克的钱现在几乎都配光了。那个明日广场就算是再过2年也修不起来了。还是黄金地段,到时候他不卖城市规划局也会强迫他卖。那就不值钱了!”庞洁一边开车一边生气,他也是真为傅克着想:“我跟你说这人一旦恋爱就智商下降!!不理智。”

“就你理智!!我看傅克智商下降了都比你聪明。他肯定有办法给燕子抱住那块地,一定会东山再起!”作为一个女人的高珊其实从心里觉得傅克和燕子浪漫。

“就算可以东山再起,那么大的工程在投资也要最起码5年!傅克可以,燕子等不了了!”

“庞胖子你什么意思?!!你别自己心里阴暗就咒燕子啊。”高珊是真急了。

庞洁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吧。傅克心里比我清楚。燕子的病根本治不好。什么中医西医,民间偏方。这些年我和傅克都没少找,没用!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急着盖明日广场吗?那就是因为知道燕子活不了多久。可是我现在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傅克那么清醒的人不说赶快带着燕子好好玩玩去,跟什么城里小诊所帮燕子练什么左右手,这不耽误时间嘛!!”

高珊的眼泪下来了,她不管庞洁正在开车,猛地用手在庞洁身上打了一下:“庞洁!你傻呀你!!你这个猪头!!你他妈才智商低!要是我知道我3天以后就死,我这2天还活不活了??燕子活一天就要给他一天希望。他觉得小诊所可以只好他,傅克就假装相信。这才能让燕子在走以前都是快乐的!!你个大笨蛋!!”

庞结猛地刹车被高珊的话怔住了。傅克心里揣着明白居装傻,那大概就跟走在光脚走在针尖上一样痛苦。

半天功夫,如果没有高珊那一句话,庞洁恐怕都发动不了汽车了:“诶,不过,也许那个老中医真能治好燕子呢。谁说没有奇迹来的?”

被高珊骂醒了的庞洁一方面更大车大车的给小诊所运东西,已经从食物发展到了日用品,水床和做烤肉的工具都买齐了。一方面他正式的跟高珊求婚了,要从今天开始就对她好,好一辈子。

Aida这几天也很忙,傅克没有时间,办理结婚手续的所有事情都她一个人干了。张扬也只是有时间才去诊所看看,不想多打搅燕子和傅克。其他的时间他都自告奋勇的帮庞洁采买各种东西。这几天他倒是又重新的在意起引楠来了。Aida觉得自己说话重了一直躲着引楠,张扬想安抚一下引楠却不知道如何插手。引楠显得越来越孤独,只有泱泱是他的知心。

傅克平常上班紧张惯了,从来没有下午在家睡觉的习惯。即便在燕子睡得舒服的大中午也只好保持众人皆睡我独醒的状态。他看着引楠换上衣服走出院子搭车去上班,看见泱泱送他到车站。2个人最近已经很好了,泱泱搬到了引楠的屋子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就连出门都是手拉着手的。但是傅克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因为是个从来不靠猜测办事的人,傅克的不对劲虽然没有太明确的理由,但是至少有一个证据。他们住进来的第2天早上傅克在石桌子下面捡到了一个云南白药的盒子。也就是那天他听引楠跟大家说自己摸了泱泱爷爷不知名的神药,胳膊不疼了。但那似乎应该是一般药店里卖的专治各种损伤的云南白药药膏。

另外傅克感觉不对的一点就是号称诊所的泱泱加里不但没有挂诊所的牌子,甚至连一般的医疗器械和药品都没有。除了一些治外表损伤的药品以外没有特制的内服药,除了一个农村雇来的什么都不懂的保姆以外也没有护士。泱泱的解释是他就是爷爷的护士。

但是这些说服不了大脑跟计算机一样推理缜密的傅克。这里面似乎有问题,应该求证一下。

泱泱送引楠走到车站去上班的中午,傅克在小诊所的大门口看到了夹着一个滑板的北卡蓝,还有叫兔儿。

“泱泱不在家。我带你们去喝咖啡好吗?”

傅克的利诱显然没有成功,2个孩子根本不理咖啡那一套,用眼白表示了没兴趣。

“好吧,我带你们去买东西。”

“那把燕子和张扬叫上一起?还是你结帐。”叫兔儿没放过杀富济贫的机会,也没有忘了朋友。

“叫张扬吧。燕子睡着了。”傅克顺手带上门。

幸亏有张扬在,他知道这2个小爷喜欢什么。赔北卡蓝买了半天的CD这小子都挑的是正版。

“你还真有版权意识。平时也都听正版?”傅克问。

“不,今天有了你才开始听正版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报纸上不是说你破产了吗?怎么卡里还可以刷出钱来?”叫兔儿把一沓子衣服放到傅克手里。

“你去吧。”傅克再把那些衣服放到张扬手里,上面放一张信用卡。

“你们见过泱泱的爷爷吗?什么样子的人?”傅克抓紧机会问。

“没见过他爷爷,听说早就移民加拿大了。”叫兔儿回答。

“那他父母呢?”

“泱泱他爸他妈都特忙,好像还都在上海什么的,好久才回来一。泱泱就跟那个小保姆住他们家老屋,就是不去加拿大——-”叫兔儿还没说完就被北卡蓝制止了。张扬在远付完了前往回走。

傅克一把揪住北卡蓝的衣领,表情严肃起来:“你给我把什么都说清楚了!!泱泱家到底是不是诊所!!”

张扬看到傅克在大庭广众的商场里就发火有点不明白。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傅克已经把北卡蓝强行拖出了商店。北卡蓝拼命挣扎,叫兔儿跑步去叫保安来干涉。

“我是这小子他爸!他不听话就该揍!”傅克揪着北卡蓝就是不放手。

“他不是他爸!”叫兔儿拉着保安:“张扬可以证明。”

“张扬。”傅克也看张扬。

犹豫了一下,张扬说:“这小子偷了他爸的信用卡给女朋友买东西———”

“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你们这套都我小时候玩儿剩下的了。你要是再挣扎我就把你真妈真爸叫来,该上课的时间不上课,你肯定比现在还惨!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什么事儿没有。”傅克在张扬跟警卫周旋的时候小声警告北卡蓝。

“爸!我错了!”北卡蓝果然不傻,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俗话说得好,跟笨蛋撒谎,跟聪明人说实话。

“告诉我,泱泱为什么可以不上学?”傅克还算是不错,和张扬一人押一个小孩到星巴克里面审问。

“泱泱智商2,中学的东西他早就自习过了。他觉得上课没劲,就自己模仿他父亲的笔记开了医院证明,说有心脏病病休。他还给学校提供了一些医学透视片什么的,都是—都是燕子的材料。”叫兔儿顿了顿:“反正我们学校老师也看不懂。”

“他们家到底有没有人作大夫?”张扬几乎听傻了。

“不知道,反正他爸他妈都不是。”北卡蓝补充。

傅克往沙发背上靠了靠:“你们下午叫他去什么地方?”

简陋的场地,到都有涂鸦。但是很明显这是一个新修建的很大的滑板U型道训练基地,而且似乎是免费的。大大小小的孩子带着护具,在这个场地上练习动作,实现着自己的梦想。

“我们可以走了吗?”北卡蓝拿起滑板。

“这地方什么时候修好的?了多少钱?”傅克声音很平静,他对北卡蓝点了点头,表示他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就可以走了。

“刚修好没2天,全北京唯一一个免费训练场!泱泱的梦想。大概5万或者6万吧。”

张扬觉得滑轮触及地面的声音让他发冷,那一个个在跳栅栏的孩子就跟从他皮肤上跳过一样。他看看傅克,傅克站在那里看着没有反应。一块大板子的涂鸦上写着:梦想之地!

天快黑了,傅克没回来燕子也并不着急。他自己练习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累了的时候就看看屋外面的刚下班的引楠和泱泱。

“你这数什么呢?”引楠指着泱泱的技术器。

“我想知道这水缸里的金鱼每一游动击出的水波有多少轮。”他抬头神秘的笑:“引楠,后天我爷爷回北京给燕子看病。你跟我去接他好吗?”

(未完)

本贴由bava于2年11月9日:3:2在〖中间色〗发表一般男人(5)

(正文)引楠是个很少拒绝别人的人,特别是泱泱。泱泱这几天真把引楠当自己的亲哥了,一口一个哥的叫着。引楠从小无兄无弟的突然多出来这么个聪明漂亮的弟弟自然是件好事,更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很多尴尬。如果不是为了救燕子一命,引楠为人再善良软弱也不会住进这个院子当傅克和燕子的电灯泡。其实泱泱的出现救了引楠,这就好像工作久了的人都希望到个人迹罕至的孤岛上独家一样。泱泱就是这个游离的孤岛,是完全在傅克,张扬,Aida这个没给引楠带来过太大快乐的圈子以外的人。他的依赖,他的温情让引楠觉得依赖和温情。最重要的是,这种感觉是完全安全的,因为傅克抢不走!

“当然我会跟你一起去接你爷爷。”

“谢谢,哥。”泱泱就说了3个字,然后低头微笑着继续按计数器。

引楠觉得胸口一股暖流流过。泱泱太可爱了,引楠真恨不得自己就是他亲哥。

张扬被这个练习场吓傻了,半天的工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透光也透音。轮滑的声音贯穿了他的耳膜血管,他已经没有思维的能力了。

“走吧,你在这里站多长时间也开不出一朵鲜来。咱们走。”傅克的声音把张扬打回了原形。

“傅克,你没事吧。”张扬只知道自己对泱泱这件事的迷茫应该只是傅克的十分之一,但是他现在才发现傅克的城府其实是他的一百倍。

“张扬,帮我买包烟。”

“嗯,什么牌子?”

“都行。”

“好。”

“别告诉别人,特别是燕子。”傅克抽完了第一支烟,又从烟盒里掏第2支。

“知道。但是那我们怎么办?纸里包不住火,早晚—。”张扬想给傅克点烟,刚把打火机举到傅克面前,傅克就把那第2支烟扔回了烟盒里。

“我得赶快找钱去。”

“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张扬已经六神无主了。

“捷豹修好了,现在去取车。”

“你还钱修捷豹?傅克,你到底还有多少钱?你不把钱——-”

“我不但要修还要开!就跟我不会卖了明日广场一样,我再没钱也是开捷豹的人。”傅克对张扬笑笑:“小子,要想当个创造奇迹的男人,就不能被什么事情把精神压垮了。咱们取了车接上燕子游车河去,该有办法的时候办法就出来了。”

张扬仍然满脸愁云惨雾,心事重重。傅克的话他觉得过分乐观了。乐观就能办成事情吗?

捷豹的修车场里还是上被张扬“绑架”走的那位维修师接待他们。他大概也是从报纸上知道了明日广场和傅克的消息。一看到傅克和张扬来取车就一脸“节哀顺便”的表情:“哎,你说着了那么多钱的明日广场就这么,哎,傅大哥心理素质真好。这要是小日本的生意人早就刨腹自杀了。”

傅克不知道善良的维修师为什么要提到小日本,但是他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师傅,你在给我加什么牌子的机油?”

“哦,这种机油在我们修车场是免费的。好的那种机油就必须收您钱了。”师傅被傅克那么一说倒没敢往下加那种普通的机油。

“加最好的还是。我一起付钱。”

“这—-能省一点省一点吧。”那位师傅看来也是好意。

“我从来没有省出过一分钱来,钱都是挣的。”傅克感觉出来了维修师的意思:“不好的机油会损伤车里的零件,时间长了以后修车的钱加起来够我好几年的机油钱。我从来用最好的油和机油,你不用替我省小钱。”

师傅听了以后2话没说立刻回身去取最好的机油。

“操!我这辈子认识你这么个人算是值了!”傅克几句话把张扬刚才的忧虑和苦闷全都吹得烟消云散。他现在才想明白傅克的乐观不是盲目的,而是基于极大的理智和智慧。能和这种有回天的之力的人在一起还担心什么呢?

燕子睡醒起来看到引楠和泱泱站在院子里称兄道弟就也走到院子里来。燕子根引楠只有几面只交,但是很多事情他都很感谢这个内向的人。现在看到他跟泱泱这么投缘更是高兴:“真是缘分,说起来你跟泱泱的亲哥还真有3分像。”

“泱泱?你有亲哥?”引楠以前只以为泱泱是管他叫哥,没想到真的有个哥哥:“怎么会呢——-”按年级看样样应该是独生子女。

“嗯,我家里人都是加拿大国籍,所以可以生。”泱泱解释自己为什么有哥哥。

“那你哥现在在国内还是加拿大?”引楠问:“燕子你见过他?”

“不是!我哥已经死了!燕子之见过他的照片。”泱泱没等燕子,说话就自己把话抢过来了。

“对不起泱泱。”谁都可以察觉出来样样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燕子赶快道歉,引楠也赶快说:“对不起。”

“没什么。他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以前他的房间就是那个书房。”泱泱顺手往屋里一指:“他比我大很多岁。人比我还内向,有什么事情都不说。忽然有一天就自杀了,紧接着他唯一的朋友,一个经常来我们家的男同学也自杀了。我听家里人说,好像有人说他们2个有精神病,有人叫他们去看医生。可我哥根本不是精神病,这个我和我哥都知道。我哥去世以后,也有人叫我去看心理医生。”泱泱看引楠的眼睛:“你相信我吗?我哥没有神经病。他们冤枉他,也冤枉我。”

“我相信。我知道那是什么。燕子也相信。”

“对。你这点跟我哥一样。其实你比照片上还像我哥,你说话什么的都特别像我哥。”

捷豹开不进狭窄的牛皮纸胡同,张扬只能跑步进去叫人:“燕子,引楠,泱泱,傅克说咱们今天晚饭出去吃。庞洁买了烧烤的材料和炉子——-”

燕子很高兴可以出去烧烤,但是引楠似乎并不是很想去。在张扬的一再要求之下,加上燕子的劝说才和泱泱一起挤上傅克的捷豹。

傅克是个真会玩的人。连做烧烤的地点都别出心裁――――郊外农舍平坦的屋顶上。

Aida和高珊负责烧烤,一身油烟也乐此不疲。庞洁还买了焰火爆竹:“我买了最大号的,你们都来帮我从车后面搬!这里已经出了北京市的禁放区了。”

张扬看着足有一人的腰那么粗的大红筒子:“庞洁,你这是礼呀还是炸药啊?我看这要是放起来整个村子的牲口都得受惊。”

夜色了的时候才是吃烧烤和放焰火的最好时候。但是毕竟已经入了秋,太阳一下山就浮起凉意,应该是船2件衣服的时候了。

高珊和Aida偷空从屋顶上下来想找个地方上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有2个披着薄布军大衣打着手电筒的农民。因为手电筒的强光,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一看那薄布军大衣就知道应该是当地看田的农民。

“臭流氓,老跟着咱们,没安好心。”高珊警惕性很高:“刚才上厕所出来,他们2个就开始跟。”

“没事,咱们一边往回走一边拿石头打他们。”Aida胆子也很大。

2个女人真的用随捡到的石头往手电筒亮着的地方仍过去。那边男人的痛叫传来,高珊和Aida就飞跑起来。

气喘吁吁的爬上房顶,Aida气都不喘地说:“刚才2个当地色狼跟着我们——–诶?路岳和张扬呢?”

“怕你们2个女的半夜上厕所被色狼跟踪,他们拿着手电筒去接你们了。”庞洁正在忙着固定的烟在屋顶平台上。

“他们穿什么?”

“天冷了,他们跟老乡借的薄布军大衣——”

庞洁的焰火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大家都吓傻了:“不对吧,你这是不是买成信号弹了。”为了辟谣,庞洁不顾大家的反对,接连放了5个“信号弹。”果然不出张扬所料,漫村的狗都狂吠乱叫起来,圈里的猪都被吵醒,驴和牛吓得到乱跑。公鸡开始天黑就开始打鸣,母鸡踢碎自己下的鸡蛋,连经过这个村子的飞鸟都加快了扇翅膀的速度。

“多美的夜色啊,真希望我们的生活天天如此。”庞洁说。

Aida会把青椒和蘑菇加上各种肉类刷上酱一起串起来烧烤。高珊早就准备好了腌制过的鸡腿放到火上烤得焦黄冒油。加上2箱淡啤酒,大家都快乐非常。吃过烤串以后,路岳负责去烤玉米,庞洁拿出一个盒子:“张扬的提议。大家来玩游戏。抽签,每3个人分一组,我和路岳不参加。你们6个痴男怨女分成2组,然后3个人转圈问问题。大家都必须做老实孩子。问什么回答什么,不需有保留!说谎的人不是朋友。不回答问题的就必须把剩下的3个焰火给放了。”

“你想吓死谁呀!也就你敢点你那个信号弹。还不知道质量怎么样,弄不好就爆炸。”高珊增加惩罚的恐怖气氛。

抽签以后,高珊,Aida和张扬一组,引楠,傅克,泱泱3个人一组。

Aida问张扬的问题是:“你这签里面作弊了吧?你是故意这么分的组?”张扬回答:“没错。”

张扬问高珊的问题是:“你看见我脑门上的这个淤血黑圈吗?知道怎么回事吗?”高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哈。”

高珊问Aida:“我和庞洁结婚的时候,你可以当我的伴娘吗?”Aida:“当然了。”

另外一组,泱泱问引楠:“我害怕焰火,但是我也许不想回答傅克的问题。要是他们惩罚我放焰火,你能帮我放吗?”引楠说:“能。”

引楠看着傅克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傅克勒或者说根本没有。傅克说看着不说话的引楠点点头:“其实你什么都明白。所以你没有问题。”

傅克和泱泱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泱泱没说话,但是拿着手电筒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把纸条塞倒傅克手里。

大家都回答了问题,庞洁的那3个信号弹没用了。

他们在屋顶上放了竹床和驱蚊器,就在那里休息了。泱泱照例跟引楠睡在一起,他搂着引楠的脖子:“哥,你就是我亲哥,对吗?”

“对。”引楠用被子把泱泱裹进:“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那你别让他们把我抓到精神病院区,我没病。”

“放心吧,我不会。谁也别想。”

本来应该去上班的傅克今天没有去。他在国立医院的心理部等了很久,张大夫出来以前他一直在翻看会客室里的那本精神病分析。医院墙上挂着的很多画也吸引了他的注意。

护士叫傅克进去以后,张大夫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最近报纸上炒得沸沸扬扬的傅克:“你好。”

“你好。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就直说了,我是为了你以前的病人柳泱的事情来的,就是那个智商特别高的孩子。”

张大夫看到傅克如此开门见山,不禁愣了一下,他在自己的椅子上挪动了一点重新坐好:“对不起,傅先生。请问你是柳泱的直系亲属吗?”

“不是。”

“那我就必须遵守心理医生的沉默原则。您无权知道他的事情。”

“那好,我们就干脆来谈谈罕见的替身综合症吧。我希望找到个方法,我现在很需要—”傅克把食指地方在一起,抵住自己的嘴唇。

“您—–”张大夫几乎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别奇怪。我以前读过医学心理学学位。”

叫兔儿已经把傅克和张扬去过训练地的事情告诉了泱泱。

“叫兔儿,你知道吗?傅克并不是我最大最危险的敌人。”

“那你最危险的敌人是谁。”

“就是那个现在我叫他哥哥,住在我们家的引楠。”

“为什么?”叫兔儿很同情泱泱:“他把你怎么了?”

“他是跟我哥有些想,但是我哥已经死了,他不是我哥。他是个冒牌货。他要害我。”

“那我们怎么办,泱泱?”

(未完)

本贴由bava于2年11月9日:28:5在〖中间色〗发表一般男人(55)

(正文)答应过了跟泱泱一起去接他的爷爷,所以引楠今天下午要提早从公司离开。最近引楠一直没有什么工作的热情,只是因为自己的固执按部就班的把分内的事情做好。虽然不算怠慢也不算混日子但是自己也觉得做的并不是出色。

“引楠,你似乎最近比以前的工作要——”Peter一边看引楠收拾桌子上的文件一边说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是怎么了。”引楠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跟低气压下的蜻蜓一样,还在飞但是飞不高了。

“我年轻最喜欢的事情是马术。”Peter摸摸自己大大臃肿的啤酒肚:“那个时候我跟你和傅克的身材一样好!我总是很奇怪,那些良种马参赛的时候为什么非要有个骑手坐在它们背上,如果不坐个人不是可以跑得更快吗?我觉得骑手在跑道赛的时候连缰绳都不拉,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为什么要骑手?”引楠把手里的事情放下了。

Peter把嘴一瞥眉毛挑起来拍拍引楠的胸部说:“不知道,没人真能说明白。但是谁都知道马平时并不跑那么快,只要了解良种马的好骑手一坐在马背上,赛马才会立刻兴奋的跑起来!”

“真受不了,这老头又开始讲故事了。上还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是样游泳运动员呢,这居然改赛马了。”Lili在一边看Peter摆出老者的姿势胡吹神砍一边小声嘟囔。

“引楠你下班以前和Lili一起倒傅克的办公室看看有什么没理的文件没有?”老Peter神秘兮兮的走了,剩下引楠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引楠你别理他,这人年级一打就喜欢提当年的事情。”Lili有傅克办公室的钥匙,她带着引楠打开房门。办公室里出奇的整齐和干净。真难以想象每天只有上午来上班3,个小时的傅克仍然坐是那么严谨有条理。“没有什么剩下的文件呀。傅总监效率真高,我还以为他最近会颓废一点呢。”Lili赞叹。

“Lili你说刚才Peter的意思是不是说傅克是骑手,我是—-”因难以想到自己是那个被傅克骑在跨下的东西就没说出那个字。

“嗯!大概就是那个意思。你不觉得吗?有傅克在的时候你干活就来劲,傅克交给你的工作你就特别仔细。”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看不起我。”引楠说的是男人的实话。

“反正不管什么具体原因吧。你们2个在一起上班我的干劲都足!你们就算吵架我都不怕,因为觉得总有什么事情可以解决。”Lili自说自话的在傅克桌子上翻检:“哎!但是你们现在这样连面都见不到——-我觉得—-”

“那是什么?”引楠发现Lili在把玩傅克桌子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傅克的硬币呀。你不知道吗?”Lili拿起来给引楠看。是个崭新发亮的一元钱硬币。

“他要这个干什么?放办公桌上。”

“他特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拿这硬币来决定,反面,正面—所以老有个硬币带在身上。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当时录不录用你,傅总监就抛了好几硬币。”

Lili无心地说,她并不知道在衣兜里也有这么一个崭新的1元硬币。引楠一直很感谢Aida给他的这个硬币。从来没有真正的使用过这个硬币来决定什么,但是每只要手在衣服里,公文包里触摸到这个亮亮的圆形物体,引楠就会少了很多犹豫。因为反正硬币的2面都是一样的,人和人也都有共同之,做错了大不了回到原点重新选择。

“几点了?”Lili一句话叫醒了引楠。

“啊,有点晚了。我先走了。”引楠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飞快的跑出公司到楼下打车去机场。

“诶!你忘了拿包了。”Lili的叫声没有被引楠听到,等她以高跟鞋女士跑步的速度优雅的追到楼下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上了车半天引楠才意识到自己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傅克的1元钱硬币。那书包呢?

“师傅,我包——-包忘在公司了。钱包也在里面。”

“什么?!!那怎么办?已经上了机场高速了,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法个你掉头啊。得!!算我倒霉,你身上有多少钱?我一会儿找个地方放你下来吧。”那师傅摇头。

“我—-我就只有2块钱。”引楠的2块钱就是他和傅克的那2个1元钱硬币,但是他想了想又尴尬的说:“有一个1块钱是礼物,我不能给你,还有一个1块钱是别人的。我也不能给你。”引楠的脸和那个司机师傅的脸色都只能用猪肝色来形容了。

“你!你到机场去借的朋友呢?他总有钱吧!你不是有手机吗?打电话让人给你送钱呀。”

引楠已经难堪到了不知道怎么说话的地步了。泱泱是个孩子,引楠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手机。他爷爷第一见面,就借钱—但是还有什么办法呢?引楠不能对泱泱失约,所以就答应了司机的话继续往机场开。一路上司机师傅每看引楠一眼,引楠就出汗出得融化一点。

真不知道傅克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引楠绝望的想。大概作为傅克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吧。对呀,他有捷豹,不用打车

“师傅!跟上那辆捷豹!!那是我朋友的车,看来也是去机场的,到了那里我跟他可以借钱。”在车窗里看到飞驰而过的捷豹的引楠立刻跟师傅说:“跟上他!怎么他也会来?真想不到。”

就是这样的,想到的时候不会发生,没想到的事情和人才会不期而至。引楠的出租果然跟着捷豹千辛万苦的进了机场的地下车库,但是那辆捷豹一开门出来的却是一对中年夫妇,不是傅克!

捷豹虽然在北京不太多见,但是看来并不是只有傅克可以开捷豹的。引楠呆了一会儿,觉得大概是自己想什么就觉得什么来了,不免有些难受的感觉。

“哥!!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每辆出租车过来我都往里看。”泱泱及时出现解了引楠的“身上只有2块钱”之围。

“我一心像着不要迟到的事儿了——-。”引楠觉得让一个孩子给他付钱不好意思。但是泱泱似乎觉得没什么。

“哥。我今天让你陪我来接爷爷也是想让爷爷看见你。”泱泱拉起引楠的手:“走吧,爷爷坐的那班飞机已经降落了。”

泱泱的爷爷是个圆圆脸面貌看起来非常和蔼可亲的老人,总是笑。看到泱泱也很高兴,虽然按推测年级应该不小了,但是说话和走路都很有力气。他对燕子的病情似乎很了解,一路上都在说这如果不是泱泱拼命劝说他回来给燕子治病,他年纪大了是不会轻易坐飞机回国的。

泱泱很郑重其事的把引楠介绍给爷爷:“爷,你看。他是我哥,亲哥。对吗,哥?”

“嗯,对。”

不知道为什么引楠的这声答应到让老人脸上蒙上了一层忧虑。引楠觉得大概是看到自己想起了曾经自杀死去的那个孙子而觉得伤心,所以也没有究。

出租车快到诊所的时候,老人突然问了一句:“都住在咱们家里?”

“嗯,对!!我都安排好了,都有地方住。”泱泱乖巧的说。老人没说话。

泱泱的爷爷进院子的时候正好大家都在,唯独缺了傅克。本来下午不上班的傅克每天都是推掉了所有的杂事和应酬陪伴燕子的,但是今天据燕子所说一下午都不知道去向。

“我去找找他吧。”张扬自告奋勇。

“我去吧,正好找他有事。”引楠没等张扬同意就出了院门。泱泱也跟着追出去:“你上哪里去?我跟你一起。”

“对不起,泱泱。我真的找他有事。我一个人去可以吗?”引楠把泱泱送回了门里。

“我跟引楠一起去就可以了,泱泱你爷爷刚回来,你就别去了。”燕子出来给引楠解围。泱泱只好不情愿的答应了。但是他还是拉着引楠的手把他带出牛皮纸胡同:“哥,你快点回来。还有燕子,傅克会不会不让你治病了。”

“他不会的。他看到爷爷就相信了。”

傅克并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神医会在这个下午回来,没人告诉过他。从国立精神病研究所出来以后他就一直在明日广场的废墟那里徘徊。

燕子一下子就猜到了傅克会去明日广场,引楠没费多少事就找到了他。

“你们怎么来了?”傅克看见2个人就笑。

“泱泱的爷爷来了。我们来找你。”燕子对着傅克走过去,引楠却在明日广场的废墟边上就停住了,远远的看着他们。

“噢,是吗?不错,今晚可以见到神医了。”傅克背对着燕子伸了一个懒腰。

“傅克,你在想什么呢?”燕子小声说。

“我在计划。”

“计划什么?”

“计划明日广场下一步的方案。”

“你不是开玩笑吧,傅克—–”燕子觉得明日广场的事情是自己对不起傅克,是不是自己让傅克压力太大了,重建明日广场哪里有那么容易。他心里升起一种从来没有的内疚。

傅克开捷豹把燕子和引楠一起带回诊所。快下车的时候,半天没说话的引楠突然把一个硬币递给傅克:“我从公司你的办公桌上拣到的,还给你。”

“噢,谢谢。”傅克楞了一下,也拿出一个红色水印的信封:“这是我和Aida的结婚协议书,所有的协议都写在上面,我们结婚以后都住自己那里。你帮我让她签个字我们就可以履行程序结婚了。”傅克说这话是当着燕子的,他大概是想让引楠作个见证,这个婚姻是完全利益的。

引楠接过信封:“你第一打算娶Aida就是用这个硬币决定的吗?”

“对!正面是yes反面是no。 我扔了3,都是正面,我就打算跟她商婚来骗钱。”傅克并没有忌讳当着燕子说这些。

“那我进公司,你也扔了3yes。”

“我扔了3都是反面,no。”傅克终于知道引楠要问什么了。

“但——”

“但是我录用你了。”傅克看了引楠一眼,意味长:“到了,你们先下车吧。”

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事,泱泱爷爷不同意一大家都这样住在诊所里。他只坚持病人本身可以留下来,其他闲杂人等一律搬走。
理由就是床位只有一个。这个事情泱泱第一个反对,他死活不愿意让引楠走。本来大家都认为一定会反对的傅克这到似乎可以立即老大夫:“柳先生,你刚刚回国。治病也不急在这一天。我也觉得诊所闲人太多不好。但是我请求您让我和燕子单独出去住几天。然后我会把他送回来接受治疗。这个期间,泱泱可以跟引楠也多呆一段时间。”

老人似乎还是不是很愿意。但是因为泱泱的坚持,傅克说的话也在理,就无奈的答应了。大家都发现他很少跟引楠说话,很少直视引楠。

在跟老大夫单独谈了很久以后,傅克带着燕子回到了建外SOHO的家里。

“傅克,我没想到你会答应我跟老大夫治疗。你相信中医?”

“你的病完全中医理论是治不好的。但是我这几天都调查过了,柳泱的爷爷柳铭传是很有名的大夫,因为文革的时候被迫害赶出了国立医院。移民加拿大以后他在渥太华开了个专科诊所,把中医的理论和西医外科技术结合,的确治好了很多跟你类似的病人。我甚至还联系到了他们中的一个———”

“傅克,你——–”燕子从傅克平凡叙事的话里感觉到了这个男人机器一样缜密思维以外的爱意。

巨大的落地玻璃把透亮漆黑的夜空缩小到了可以按平米计算。傅克和燕子洗了澡并排倒在白色的大床上。

“傅克,我一直很想问你。你觉得我们没有性生活缺憾吗?”燕子在床上挪动了一下。

“有点遗憾。”

“那你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燕子把头转过来看着傅克。

“当时在北京看到南京的燕子的时候就那么决定了。我这人就这样,别人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他。你也不是千里迢迢来等好几年跟我做爱的把。”

“可是,那个很重要——-”

“嗯,很重要。你看过没看过梦龙的广告?”

“梦龙?就是那个专门设计给男人吃的冰激凌?”

“对!!欧洲电视版的广告你看过吗?”

“没有。”燕子笑了起来:“我跟你说性生活呢,你说梦龙干什么?”

“一个男的手里拿着一个1元钱硬币到海滩的自动售货机去买安全套,他女朋友在远等着呢。可是他走到自动贩卖机那里发现,不但有卖安全套的还有卖冰激凌的。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把硬币扔到售货机里买了梦龙一边吸吮着吃就走了,没回去跟女朋友做爱。”傅克说故事的时候把玩着手里的硬币。

“这说明什么?”燕子听完了以后说。

“说明——-”傅克又笑了:“很多别的事情是比性生活更重要的,比如赛车和梦龙。男人发泄的方法很多,运动很很多东西都可以达到跟做爱一样的效果。但是,男人最害怕的都是孤独,我喜欢你,喜欢我还有个很亲密的人的感觉。我也不跟我的亲人做爱,但是我也爱他们。”傅克说到后来声音低了,还有些鼻音。

燕子慢慢的伸手摸到傅克的下体,发现那里已经很硬了。他用手进一步的刺激那里。

“燕子,不要。很危险,”傅克要把他推开。但是没用,燕子离傅克越来越近。

“你可想好了—-”傅克已经开始剧烈的喘息,他作最后的警告。

“早想好了。”燕子把刚才用手挑逗的地方慢慢的送到自己嘴里。

引楠一个人在台灯低下看完了那份协议书,实在睡不着。他总是想起泱泱来,想一会儿又向傅克。

“哥,我能进来吗?”正想到泱泱,泱泱就来了。

“进来吧。”

“哥,你的台灯还亮着,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

泱泱把衣服脱掉上了引楠的床,用手钩住他的脖子:“哥,咱们一起睡吧。你是我亲哥对吗?”

“嗯—”引楠泱泱把被子盖好,含糊的答了一声困劲儿也上来了。其实再难眠的夜晚有个人在旁边就会好很多。引楠慢慢的睡着了。

冰凉小巧的外科手术刀被泱泱从放在床边的衣服里抽出来,小心的放在引楠的咽喉部位。这种倒极为锋利,一点力气就可以开肠破肚,特别可以迅速切裂喉管。

(未完)

本贴由bava于2年11月9日:27:56在〖中间色〗发表一般男人(56)背景音乐:http://6113977/media/cebi/linkinpark/Meteora/BreakingTheHabitmp3

泱泱手里紧握的手术刀在离引楠皮肤近一毫米的地方悬着半天没有落下去。由于睡着以后均匀的呼吸,引楠的喉结在发亮的手术刀下放一起一伏。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泱泱慢慢把手术刀放下去,刀刃轻轻的碰到引楠的吼部的时候不知道是泱泱的手抖了一下还是引楠感觉到了从那雪亮刺眼的刀刃上透出的一丝凉意,他咳嗽着翻了一下身。泱泱的手术刀差点掉到被子上,幸好这个孩子反映还比较敏捷一把握住了似乎要离手的刀子并且塞到了自己枕头底下。

引楠真的被弄醒了,他翻过身来:“你还不睡?”一边糊里糊涂的说话一边披上件衣服穿鞋下床。这个四合院的洗手间并不在屋里,其实是好几件大屋合用修在外面的一个洗手间。老旧的房子大概是为了做诊所的原因里面都被重新装修休整过了。洗手间的所有用具都是TOTO的,大概加起来需要好几万才可以做那么好的一个厕所。引楠对着尿池接开裤子一边想如果傅可不是现在这家公司的总监,而是别的公司的,比如,比如TOTO。那也是家很大的公司呀,他的名片上会不会印着一个富丽堂皇的厕具,下面写着:TOTO
ltm 洗手间用具总监 Mr
FUCK。或者傅克的父亲不是显赫的将军而只是一个土财主,那傅克也许就是什么盐锔鸡家的少公子。一点都不酷!想到这里引楠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笑了。

同样迷迷糊糊的,引楠回到了房间里爬到床上。他推了推泱泱:“快睡吧,睡到里面去。”泱泱毕竟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体重量小,很容易就被引楠弄到了里面。引楠闭着眼睛躺在了他刚才睡过的枕头上,也就是下面压着手术刀的那个枕头。

“引楠,我睡不着。”

“嗯?”引楠瓮声瓮气地答应,同时翻身选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

“我睡不着。”

“怎么了?”大概是终于清醒了一点,引楠用力把眼睛闭紧然后睁开关切地看着泱泱:“为什么睡不着?”

“心里有事。”这一点泱泱没说假话,他的确心里有事。

“噢,对了,刚才我去上洗手间看见你爷爷那个屋子里的灯还是亮的。他也没睡?”引楠干脆从床上坐起来配泱泱聊天。为了怕泱泱着凉,他还顺手帮泱泱披了件衣服。

“我爷爷大概正在看燕子以前的病历。”泱泱猜测的说。

“你爷爷有多大把握可以治好燕子的病?”这是个任何人都希望知道的问题。

“我爷爷以前说过,这种病有8%的治愈率,另外2%是治不好的。”泱泱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那要是治的话,怎么治?”引楠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动手术,心脏外科手术。”

“在这里?那不是西医的范畴吗?你爷爷是中医—-”

“我爷爷的特殊疗法包括了西医和中医的疗法。有一种手术现在很少有医生可以做,但是我爷爷他可以。”泱泱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对于泱泱的这位“神医”爷爷,引楠只有今天一面的接触。他是个非常和蔼可爱的老人,但是对于他的独家秘方和医术引楠始终不太敢说什么。现在他觉得自己如果是傅克的话应该也不会让心爱的人在这个私人诊所里冒险,还要外科手术?他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术?为什么别的大夫无法做?”

“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手术。被手术的病人必须于一种基本被冷冻的状态,身体的温度需要用仪器降到很低,这就叫一种短暂的医学生理死亡状态。其实那个时候人就已经死了,因为必须让心脏在那段时间里停止跳动。手术结束以后,在用仪器把心脏激活,让体温升高。这很难,弄不好就会出事,还有手术也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面的完成才可以。不然肌体就不可能被激活。”泱泱说起这些话来简直就是个职业医生的样子。从年龄那么小的孩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本来应该是很令人惊诧的事情,但是由于这些话的内容本身已经让引楠惊奇不已,甚至感到害怕了。泱泱反常理的成熟也就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

“医学生理死亡状态?那,手术一般要多长时间?也就是说人可以短暂死亡多久然后被救活?”引楠觉得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生理死亡?那不就是死了吗?难道还有心理死亡不成?所以在他第2提到这个医学名词的时候不自觉的把它偷换成了“短暂死亡。”早知道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引楠觉得刚才那些话不如不问泱泱。燕子知道这些吗?难道在自然死亡的威胁之前还要在手术台上经历一场什么“医学生理死亡”。

“每个人不一样吧。由他的体质和想活着的欲望决定。”泱泱似乎也对这个话题有些厌倦了:“引楠,你相信灵魂吗?”

“我不知道。”引楠温柔的看着泱泱。他觉得刚才跟泱泱的那场谈话大概引起了这个孩子什么不快乐的记忆,所以他觉得对泱泱有些抱歉。

“我觉得有。我哥的灵魂就还在,虽然他已经死了。”

一听到这话引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泱泱,今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叫我哥了?”

泱泱似乎真地在今天晚上更愿意叫引楠引楠,他很勉强的叫了一句:“哥。”

“其实叫什么都一样。”引楠笑了一下,小声说。

“你很愿意当我亲哥对吗?”

“那当然,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从小我就觉得特别孤单。真希望有个弟弟,有个像你这样的弟弟——好了,不说了,睡吧。”

两个人重新躺下之前,泱泱的手已经很灵敏的在被子的掩护下从枕头下面抽出了手术刀。他躺下以后把手术刀贴在自己腹部慢慢把它焐等跟自己的体温一样热。引楠的呼吸又开始均匀,很快就又睡熟了。大概1个小时以后泱泱的那把手术刀终于贴在了引楠的喉管上。

泱泱几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但是就是怎么也挣脱不开引楠有力的手腕,整个人被按在床上无望的挣扎喊叫。就在2分钟以前他试图用现在扔在一边的手术刀划破引楠的喉咙。幸好引楠并没有睡熟,也幸好泱泱虽然聪明早熟但是体力上不经还只是个体弱的孩子,就在差点的手的一刹那,警觉的引楠抓住泱泱的手救了自己一命。

“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是我哥,你顶多也就1/3像他。”

“对呀,泱泱,我不是你哥。他已经去世了。”引楠不敢放开泱泱,天知道这个孩子还会干出来什么事情。他想杀了引楠。但是引楠既没有报警甚至连想把住在另外一间屋子的爷爷叫来的意思都没有。也许可以自己说服泱泱。

“你杀了他!你杀了我哥。我知道他不是自杀的,你杀了他。”泱泱大概终于挣扎累了,蜷起身体缩在床上低声呜咽。

“我杀了他??”

“嗯,你别装了,再怎么装你也装不像我哥——–”泱泱喊得声嘶力竭,惊动了柳老医生。

天空灰蒙蒙的泛出了一些白色的时候张扬就赶到了Aida的家里。他最近无所事事,既没有事业也没有爱情,流放在北京城市里暂时还没有构成什么特别大的危害。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现在闲得直挠墙!

“你吃鸡蛋是煎一面还是两面?”Aida把鸡蛋刺啦一声打到平地锅里。

“煎上面的那一面。”

“上面?”Aida拿着木头的铲子和煎锅看着张扬:“我不会。要不然煎2面要不然煎低下的。你挑吧。”

“那就把2面都煎了,但是中间最好是生的。”张扬伸了个懒腰说。

吃过早餐以后,也就在Aida去换衣服的那一会儿,一屡暖人的阳光从客厅的大玻璃里面射到了地板上。这个季节还没有来暖气所以屋子里到又有点冷。Aida养的一只猫迅速的发现了阳光的好,于是躺在那块被光线照得有些发烫的木头地板上浑身舒服得直哼哼。

张扬也开始觉得这个屋子里有些冷了,他看了看那只在在地上晒肚子的猫,趁其不备将它抱起,扔到荫凉没有太阳的地方,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太阳地里,舒服的连声感叹。那只被它扔开的猫气得每根猫毛都立起来了。

“你干嘛呢张扬?走吧,不是要去看引楠和泱泱吗?一会儿傅克和燕子也去。”Aida看着地板上的张扬笑。

“噢,对了!!今天泱泱他爷爷该给燕子作检查了吧。”张扬从地板上一跃而起。

“张扬,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老这样——-”在去牛皮纸胡同的出租车上Aida问张扬:“傅克把钱还给你了,还可以在下一个学期去英国吧。”

“我现在不想去。”张扬似乎早就想好了:“就打算下学期在国内把学位念完。”

“还是应该去,这机会挺好的。傅克就在英国读过书——-”

“那是他。我是我。”张扬打断了Aida的话。

这样Aida有些尴尬:“噢,张扬,你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

“没什么,我也不是特别在意他才不去的。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留在北京吗?或者说—–其实,其实在海南岛那会儿我就想过,这里没有人需要我了,我不想回来了。可是我还是回来了,现在还是没人需要我,但是我想也许我在你们身边会做些事情帮上你们一些忙。”张扬说话的时候很认真,Aida觉得多少有一些心疼。这段时间大家真的都太忙乱了,一件事情连这一件的发生,几乎没有给过这些人喘息的机会,张扬的这些话也许早就想好在心里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有空听他说出来。

“可是张扬,也别耽误了自己。”

“不会的。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考过那个考试吗?那天考试之前本来我拿定了主意要去交白卷的,为了引楠。可是考试的路上我遇见了傅克,觉得有本事的人真好。我崇拜傅克那样的气质和经历,我有强烈的渴望希望变成他那样的人。于是我尽我的全力考试,我知道我肯定可以通过。本来我是想在考试成绩出来以前跟傅克在一起一段时间,满足一下自己,然后就去英国的。可是现在我的想法又变了。认识了你们好多人以后,还有一只看着引楠,我就明白一件事:没人能变成傅克,也没人能介入他的感情和生活。乖乖的作我以前的张扬没什么不好,不去英国,不变成傅克也没什么不好。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你总算知道自己是谁了。”

Aida没说话,大概是有同样的感觉,特别是“没人能介入傅克的感情和生活”这句话让她有感触。

真的跟张扬说的那句话一样,能很清楚的知道和认可自己是谁的人大概并不是很多,还有些人对别人的概念也是含混不清的。昨夜的事情虽然并没有让引楠受到任何伤害,却应证了傅克那个所谓的“结婚协议书”里面的病理报告。这个粉红色封皮的假结婚协议书其实是傅克给引楠的最后一警报,那是张大夫对泱泱的病情的诊断副本。但是包括傅克,引楠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泱泱的病情发作的那么快。幸好看了病理报告的引楠早有堤防,要不然也许后果不堪设想。

张扬他们赶到的时候牛皮纸胡同的小院子里已经聚了一些生人,其中就包括傅克去找过的张大夫,还有另外一些什么工作人员。燕子和傅克也都到了。

泱泱的爷爷低头坐在院子的一个石头椅子上一句话不说,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张大夫在他身边说话:“柳老师,我知道您舍不得泱泱走,可是—–也许这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以后这样类似的情况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这太危险了。”

“我明白。”泱泱爷爷无力的手举了一下表示不用多说了:“我知道,泱泱这必须走了,所以我才打电话把你和少年精神病疗养院的人叫来的。”他明显说不下去了,很显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要老大夫很痛苦。

“这是怎么了?”张扬和Aida有些摸不到头脑。

“就是这个,泱泱得的病是替身综合症,很复杂和危险的精神分裂症的一种。”傅克把那份“结婚协议书”递到Aida手里跟她解释。他说话的时候和平常一样冷漠,就跟理公司的一个方案一样没有什么感情。这大概就是引楠等人最讨厌傅克的一点!

“昨天晚上他差点杀了引楠。”燕子叹了口气,明显也不愿意看到眼前的一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明白。”张扬有些着急了。

“我来解释吧。”张大夫离开泱泱爷爷走过来:“泱泱的哥哥去世以后他们家里人就发现泱泱有些不太正常,先开始觉得是打击太大也没有当回事。泱泱那段时间总是问哥哥到底为什么死,为什么不想活了。那时候他的家里人都觉得泱泱年纪还太小不适合告诉他完全的事实。于是就编了很多站不住脚的借口随便告诉他。可是偏偏泱泱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他极为聪明,智商早就超过了当时同龄的其他孩子。智商高在幼年时期的表现往往是心里考虑的事情多,撒谎还有对周围的人都不相信,产生怀疑。
泱泱得不到周围的人对哥哥的死的正确解答就试图自己找出答案。他在这个过程里坚定的认为哥哥一定是被坏人杀害的。而这个坏人实际上并不存在,所以泱泱就必须一一地为这个坏人找替身。”

就如同听到了一个无比荒诞离奇的故事一样,张扬怎么都转不过弯来:“那他不是聪明吗?聪明还——-还有,他怎么就找引楠当替身不觉得我和燕子是坏人的替身呢?”

“也算是碰巧了吧,你们那个叫引楠的朋友大概真的有些地方跟泱泱的哥哥有些像。泱泱很聪明,但是他的心理状态是不正常的。你无法用正常人的逻辑来理解一个患者的逻辑。确切来说泱泱是智商极高,但是精神不正常,这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在可能会涉及暴力行为的情况下。”

“那这也许是偶然。不一定要把泱泱送到那种地方去吧。是不是只要他不再见到引楠就不会再犯病呢?”燕子问到,他说的那种地方就是精神病医院。

张大夫叹了口气:“精神病都是由外在和内在的双重诱因的。泱泱这样的病例形成的完全因素还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肯定,泱泱会不停的找人来充当凶手的替身。这已经不是泱泱第一犯病了。他以前就有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他们家里人才把泱泱送到我那里看病的。先开始他是怀疑自己的家里人,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父亲是杀害哥哥的凶手。他觉得凶手先杀了哥哥,然后伪装成爸爸来杀妈妈和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泱泱的父母不在他身边的原因了。”Aida几乎是自言自语。

“没办法在他身边。即便是泱泱的爷爷也被他怀疑过,这对于家里人来说也是很痛苦的。他总是会在周围接近和关心自己的人里面挑出一个杀人凶手的替身来跟自己解释哥哥的死亡。”张大夫肯定了Aida的说法:“他会把这个替身尽量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叫他哥哥,然后他的逻辑会告诉他:不对,我哥哥已经死了,拿这个我现在就叫哥哥的人就是假的,是个冒充的!用这样来向自己解释一切问题,并且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人的境里,他会觉得周围的人都不值得相信,必须自己保护自己。”

“不相信所有的人?那会很痛苦对吗?”张扬插一句:“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引楠,其实燕子跟泱泱认识的时间最长,为什么——-?”

“我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是我认为泱泱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燕子。”傅克半天没说话现在总算说话了:“第一在医院看到泱泱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孩子看燕子的眼神有些奇怪,那天燕子不辞而别所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后来我听说燕子在泱泱这里练习什么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就觉得有问题。”

“嗯,本来我离开泱泱他们的时候并不知道泱泱爷爷是大夫。后来我偶尔一在以前去的酒吧碰到泱泱他才告诉我,并且告诉我他看出来了我身上的心脏起搏器,于是主动提出帮我治病。”燕子也帮傅克一起回忆。

“你大概还不知道泱泱没有把那6万给他爷爷。”傅克说话太冷漠了。如果不是急于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有个合理的解释,张扬他们觉得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

“左手画圆右手画方是为了拖住燕子在这里呆着,根本没有什么疗法需要练习这个无聊东西的。我第一看到泱泱,就觉得这个孩子不那么简单。后来我跟张扬一起发现了一些事情,那时候我很担心,因为我知道这是个骗局了。我本来以为就是小孩子想骗点钱那么简单,后来发现不是。那段时间大家一直住在这个四合院里,人很多,泱泱不容易有机会对燕子下手,可是这段时间里泱泱把替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更像他哥哥的人身上。你不要觉得泱泱对引楠最好,但是其实引楠才是泱泱最害怕和痛恨的人。”

“你为什么不提醒引楠?”Aida对傅克的冷漠很不满而且有些生气:“你也不告诉我们其他人!”

“我在去见张大夫以前还不敢完全确定泱泱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这并不完全是谎言,泱泱的爷爷的确是知名的心脏病科大夫。所以我在那天晚上做烧烤的时候,用我可以随时可以要求有关单位关闭那个非法轮滑练习场为要挟让他把他爷爷叫到北京来真的给燕子治病。”傅克强压住自己的怒气:“但是我一看到柳大夫来了,觉得燕子的病有希望了,就忘了继续防范。我本来以为对泱泱暗示一下我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会对引楠有好,我不认为这个孩子准备干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没想到泱泱病得那么,居然准备杀了那个他觉得是替身的人。这是我的失误,我早就应该想到他会趁我们都不在诊所的这个晚上干点什么。”傅克也很生气以至于后面的声调都提高了,这也让他总算显得有些人情味,但是在张扬的眼里这也许只是傅克对于自己没有料到的结局的一种遗憾,还是没有感情。张扬觉得傅克对自己不算最坏,对引楠才是最坏!

大概是不希望Aida和傅克因为这事吵起来:“不怪傅先生。我是泱泱的心理医生都没有想到泱泱的病情会严重到使用暴力的程度,谁都没有料到的,就连柳老先生在内。还幸好傅先生说服我把泱泱的医疗报告拿给引先生看了。”

“你应该在这之前就提醒引楠!”Aida抖了抖手里的“结婚协议书”。

傅克本来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提醒他?引楠他听我的吗,买我的帐吗?但是又觉得说出来不酷,就把那句怨妇一样的话吞回去了。幸好张扬提出了一个更有价值的问题:“引楠呢?”

“哦,我们给泱泱打了镇定剂,他睡着了。刚才柳大夫和引楠抱着他跟医院的人一起走了。我劝引楠不要去,他一定坚持要去。”

引楠和泱泱就在刚才这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走出诊所和牛皮纸胡同上车走了,他们居然完全没有发觉。这时大家一起来了对引楠的愧疚感,现在最应该得到关心的人应该是引楠,想必把泱泱送去监管治疗他应该也不是那么好受。

“我们也一起去吧。”燕子提议。

“傅克不关心引楠和泱泱的死活没关系,但是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张扬看着傅克:“你得开车送我们。张大夫的车坐不下。”

“真是个好理由!!”傅克掏出捷豹的车钥匙。

这一点都不意外!傅克抄近道儿,到郊区国立精神病医院的时候比张大夫早很多,比医院自己的车都早!Aida因为对傅克不满而没有上捷豹,上了张大夫的车落在后面。傅克和张扬燕子一起在医院休息室里傻等。

“下拜托你不要那么快好不好?我们居然比引楠和泱泱到得还早。”张扬无奈的说:“你这是不是也是精神病的一种?超速综合症?”

“不对呀。张大夫他们都到了,医院的车子怎么还没有到。”燕子看着远走过来的Aida和张大夫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出事了!”张大夫果然带来了不太好的消息:“泱泱在车开到半路的时候醒了,说自己要上厕所。你们的那个朋友——-”

“引楠?”燕子问。

“对,就是他赔泱泱去上洗手间的,结果,泱泱跑了。那边刚电话给我,说在找。”张大夫说话气喘吁吁的:“现在公路上已经搜索过了,估计他是搭什么车车走了。泱泱的爷爷不希望我们在媒体上通告找泱泱。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我就应该想到!!引楠放他逃走的!!!”张扬咬牙切齿。

“不会是引楠,你忘了泱泱最不相信的人就是引楠?”傅克瞥了一眼表示对张扬的判断力很不满:“我们最好去找引楠和柳老先生。”

还是傅克的捷豹先赶到刘老医生和引楠那里。他们已经打电话找了很多地方了,所有跟泱泱认识的孩子家里都说没有见过他。

“这孩子能去哪里呢?”泱泱爷爷非常着急。

“您知道叫兔和北卡蓝这2个孩子家里的电话吗?”

“都问过了。不在那里,他们家长说的应该没错。”

“但是他们应该知道泱泱会去哪里,每个孩子都有一个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他也许会去那里。”

“迷宫,泱泱跟我提过颐和园一个很大的白色大理石墙壁的迷宫。他大概去那里面了。”引楠说。

“真聪明!泱泱一定对那个迷宫了如指掌,一般大人很难找到他。”傅克摇头:“小孩的藏猫猫游戏。”

“可是难道他就可以在那个迷宫里一直不出来?”张扬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

“你无法理解他的逻辑。他觉得那安全。他宁愿一个人饿死渴死在迷宫里都比跟他怀疑的人在一起好。”傅克打开捷豹车门:“柳老先生跟医院的车,引楠,你上我的车,我们一起先去。”

车子往颐和园开的路上,燕子问引楠:“你怎么让泱泱跑了呢?照理说你应该抓得住他的。”

“我是有点犹豫。我答应过他永远不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引楠你也太—–”张扬也很着急。

“我太什么了?我没有燕子英俊,没有你执着,没有傅克聪明。我还真希望我有个太什么——-”

傅克刹车了。

引楠第一个拉开车门下车,一声不响的往迷宫走过去。他刚才的话把张扬和燕子牢牢的粘在了车座上,特别是张扬。

那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迷宫。白色的墙壁起码有3米多高,又厚又硬的大理石冷森森的耸立在前面。引楠早就走进去了,他要去找到泱泱,那个曾经给过他虚假的温暖的孩子。

“你们别进去了。留在车里等后面的人。我们半个小时不出来就报警。”傅克也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对不起先生,你还没买票。1块钱一!”门口一个收票的把傅克拦住了。

“你们有迷宫路线图吗?我尽去找人。”傅克掏出钱。

“没有。你得到公园管理去要。”

傅克走了没多久,张扬突然跟燕子说:“你留在这里我也要进去。”他顺手拔走了车钥匙交钱就进去了。

“等等。”燕子一咬牙也跟着交钱进了迷宫。

“都是一群笨蛋!!”傅克拿着路线图回来也一头钻进迷宫,嘱咐收票的人:“赶快报警!!别再放人进来了。迷宫里有危险的精神病患者。”

“你是谁呀?我凭什么听你的?”那个收票的把手插在袖子里看着傅克的背影:“我看你就挺危险,挺精神病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引楠刚才的怨气已经慢慢的消退了一些,还没有找到泱泱,他也许就在迷宫的任何一个地方。白色的大理石墙壁太高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要修建这样的迷宫。难道就是为了谁都看不见谁吗?他现在慢慢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更糟糕的是刚才一通乱走,已经没有了方向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天渐渐的黑下来。傅克手里的迷宫地图也快看不清楚了:“真该死,没有带手电筒。”傅克突然担心起燕子来:他进来干什么?还有引楠张扬。这几个糊涂蛋只会增加麻烦。

“燕子!!张扬!!引楠!!泱泱!!听到了都喊一声!!”傅克大声的叫一用手锤打厚厚的大理石墙壁。

捶打是不管用的,傅克很快就疼痛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傅克,傅克我在这儿!!!”张扬的声音第一个回应过来。

“你到底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我在哪儿???”张扬老实的回答:“我来找你吧,你在哪儿?”

“你尽量往北走就可以找到我,我在一个圆形的小场地里。我们应该尽量汇合在一起。”傅克用的大声喊。

“好!!我来了!!”张扬大声回答。

傅克又站在原地等了半天,但是除了张扬以外他没有再听到任何人的回答。

其实傅克和张扬的对话引楠也听见了,但是他没有想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感觉和泱泱有些类似,在这个迷宫里,他不希望有人找到他。特别是傅克!

傅克越来越担心燕子,因为没有听到燕子的回答。他心急如焚后悔自己进来后悔自己没有把燕子他们锁在车里。他又喊了几,仍然出了张扬没人回答。而且张扬似乎走错路了,因为他每回答声音都回小一点远一点。

傅克不能再原地等待了,他开始把手里唯一的东西路线图撕碎压在石头缝里开始做标记。反正天黑路线图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凭脑子里的印象找路。

张扬没头苍蝇一样一通乱找居然走到了“出口”。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泱泱?是你吗?”

(未完)

注:颐和园的大理石迷宫也只是我童年时后的一个印象,似乎都不见的真的存在。而且也不会那么高那么大。既然是编造的小说,那就符合一下剧情需要吧。

本贴由bava于2年11月9日:26:31在〖中间色〗发表一般男人(57)背景音乐:http://x2mdjinfonet/music/mp3/hyrzedmp3

“出口”的那个影子根据身高来看就是个孩子,也许就是泱泱。张扬来不及多想一个健步迈上去揪住了那个影子的衣服:“小兔崽子!看你还跑!你知道你把多少人绕到这个鬼迷宫里面来了吗?”

“干什么呢你!!放开我孩子!”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吓得张扬的本来伸出去的手跟触电一样弹回来:“啊,大嫂,不,阿姨,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那个女人把孩子搂到怀里。这时候天色已经非常晚了,再过一会儿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张扬转身想回到迷宫里去,“大部队”现在还陷在里面,自己一个人出了迷宫也没有什么意思。再说了这又不是真的在玩穿过迷宫的游戏,他们是在找人!

“还回去干什么呀?哪里有人出来了还回去的?想再玩一就要再从入口进去交再买一门票。”刚才跟张扬说话的中年妇女又说话了:“不过我们快下班了,你也别玩了。”

“你,你是谁呀?”张扬努力接着路边昏黄的路灯看那个说话的中年妇女和她怀里的孩子。这个孩子紧紧地把自己的脸贴着女人的衣服,可是身材和衣服怎么看怎么像是“泱泱!!就是你泱泱!!”张扬几乎是声音嘶哑的喊出来。

“我是这个公园的管理员,就是看这个迷宫的出口的,专门防止你们这种人出来了再进去接着玩儿。你认识我儿子?”那女人说。

“你是泱泱她妈??”张扬觉得自己整个人被电打了一下:“你是他妈?”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还有假了。我当然是他妈妈。”

张扬彻底明白了,泱泱之所以要到这个迷宫来是因为他妈妈在迷宫的出口工作。泱泱对这个迷宫可以走得如此熟悉也是因为他妈妈就是管理员的原因。可是,不对呀,泱泱不是以前说过自己的父母在外地吗?难道这也是谎话?还有,既然就在北京工作为什么大家住在泱泱家里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位妈妈回家呢?

张扬正在努力的理清自己思路,半天没说话的泱泱总算说话了:“妈妈,咱们走吧。”

“别走!!给我站住!!”张扬本来想把泱泱设计刺杀引楠以及逃离精神病院的事情一股脑都跟泱泱妈妈说了,但是又想了一秒钟以后,他看了看泱泱的妈妈说:“泱泱,天都黑了,可是傅克,燕子他们都还在里面呢。你帮我把他们找出来。”张扬是故意没说引楠的

“还有那么多人在里面?”泱泱妈妈也看着自己儿子:”你们都是什么人?找我儿子干什么?”

泱泱虽然会在特定的情况下神经不正常但是大多数时候他是一个感情和一般男孩子完全一样的智商2的聪明孩子。他怔了怔对自己的妈妈说:“嗯,对,还有人在迷宫里。”

“而且还有一个是很严重的心脏病病人——”张杨立刻补充:“泱泱妈妈让泱泱帮我找找吧。”

有泱泱再加上呼喊声音的定位张扬他们很快就跟傅克会合了。

“我真不明白,你们都跑到这个迷宫里来干什么?”泱泱妈妈除了对这些人不理解以外还对泱泱突然间交的这些大朋友很惊奇。

医院的车子和泱泱的爷爷以及Aida他们早就赶到了迷宫外面,正在公园管理人员的带领下直接到了迷宫的出口。泱泱的爷爷知道多年前因为泱泱的病情跟丈夫离婚离开家的儿媳妇就在这里工作。

大喇叭在黑色的夜空里回响:这里是公园管理,请还在迷宫里面的所有人通告自己的位置呆在原地,公园管理人员会设法把你们带出迷宫。

大喇叭连续响了很多编以后,迷宫里里外外焦急的人们总算听到了引楠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的方位,但是我在一个拐角。这里有一个刚刚发作的心脏病病人,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请来人救援!”

傅克急了,立刻让泱泱妈妈逼着泱泱带路去找。幸好是黑夜,要不然看到傅克穷凶极恶的面部表情,泱泱妈妈和泱泱大概都没有那么痛快。毕竟是对迷宫熟系,傅克和泱泱他们到得比公园管理人员还快。

眼睛已经基本适应了黑夜,傅克一下子就看到了在墙边靠着一个人,另外有一个人扶着他坐在一边。

“燕子,你怎么了?”傅克伏下身摸燕子的脉搏。

“我没事了。一会儿就可以站起来走了。多谢引楠———”

外面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傅克轻但是迅速的把燕子从地上抱起来,燕子说的话他听到“没事了”这几个字,后面的话就完全听不见去了。他蛮横的示意张扬等人把路让开,还对一直站在一边的引楠吼了一句:“你怎么不早点通知别人!!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张杨排着队出了迷宫,看见傅克带着燕子上了救护车。这才想起来大家进迷宫的原因:“诶,对了,泱泱呢?这孩子呢?”

“在那边。”Aida指了指张大夫和泱泱一家人。泱泱还是必须被送到特定的地方去,即便他妈妈非常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本来很高兴今天泱泱到公园来看她,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真可怜,为什么一定要送到那种地方去呢?”张扬有点不忍:“而且他到底还是个孩子,逃跑也就知道往他妈妈这里跑。”

“知道吗?很多精神病学家说各种类型的精神病人和正常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感情。在他们发病的时候对别人是缺乏常人的一些怜悯和感情的。泱泱在平时看起来是个七情六欲都有的正常孩子,还那么可爱。但是万一再发起病来——–虽然这个病本身也很痛苦,无法根治,他这一辈子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完全的信任感,一直生活在孤独和恐惧的世界里。”

“那傅克也不是也有精神病呢?!从来对任何人都没有人性,只是在很少的时候对特定的人才闪现一点点的感情。平常就六亲不认,一发起病来不由分说就乱骂一气!”

Aida知道张扬抱怨的是傅克刚才对引楠吼,自己其实最近也对傅克不满。她听了张扬的话哈哈大笑,觉得说得很中要害:“对了,引楠在哪里呢?一出了迷宫就没有见过他。”

“该死,找了泱泱还要找引楠。”

他们几乎查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当然都没有引楠的影子,手机也是关机。

“引楠只要手机带在身上很少不开机的。他总是怕别人找不到他会担心。”张扬似乎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你别胡说!!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可能的地方。”Aida突然响起来:“哦,对了。学校操场。他和你刚分手的时候,我把他带到学校操场去劝他,也许在那里。”

已经入秋寒风凛冽的操场上并没有人。

“少臭美了,别以为引楠会那么晚到这个冻死人的操场里来。”张扬似乎有些得意,一边把双手像陕北人那样揣起来,在风里吸溜了一下鼻涕:“我看他也许是到我们2个人以前住的房子那边去了。”

老房子那里倒是真的有灯光,但是是新搬来的住户,也不是引楠。

“我要是他我也不会办也跑到别人家窗户下面来怀旧吓唬人。”Aida幸灾乐祸的知道张扬跟自己一样自作多情了。

“要不,咱们打电话给傅克——-?”张扬已经习惯了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从傅克那里得到帮助。

“别打电话了,咱们到医院去吧。在医院里,特别是在燕子身边傅克不会开手机的。我们也正好去看看燕子怎么样了。”Aida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也许无所不能的傅克真的可以帮上忙。

燕子在特护病房雪白色的床单上睡得很熟。傅克眼睛不离开燕子压低了嗓音说:“去办公室看过没有?”

知道这大概就已经是正确答案了,但是张扬还是说:“你,你,你怎么就知道他在办公室?”

“我是男人,引楠也是。”傅克的言外之意是:Aida不是男人不会懂男人在这个时候会去哪里,你张扬也不完全算是个成熟的男人,当然也就不懂了。

“把捷豹借我们。”张扬离开以前又说。

“不借。”傅克仍然嗓音很低但是非常有力的回答,眼睛仍然没有离开燕子。燕子在这时候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被子掉了一个角。傅克立刻轻轻的帮他重新盖好。

这样的情景看的Aida鼻子里一阵酸楚。她拉着张扬要走。

“对了,帮我,帮我和燕子谢谢引楠。”傅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总算看着Aida他们了。

公司的楼里还亮着很多的灯,显得并不是那么冷清。引楠果然在自己的桌子前面认真工作。

“还真让傅克说对了。难道你们公司有工作狂的传统?一郁闷了就替公司加班。”张扬是第一来这家公司,其实连来CBD里的写字楼都是第一,他觉得很新鲜:“你们公司看起来还真不错,很有钱吧。”

“对了引楠,傅克为什么要我们一定替他和燕子谢谢你?”Aida看见引楠把手里的活儿停下来去给自己和张扬倒水。

“我在迷宫里看到燕子的时候,燕子躺在地上。那时候泱泱刚刚从那里跑开——–”

“你是说?”张扬木然的接过一杯水。

“我不知道。燕子也不肯说。但是我猜是泱泱给了燕子心脏部位一下。还好那下并不是很重,没什么事情。我给燕子吃了他自己随身就有的强心丸。”引楠又把一杯水递给Aida:“我并不生傅克的气,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着急的。”

“那你为什么不喊人?”Aida也没喝手里的水。

“喊人没有立刻冷静下来跟燕子一起理情况有用。我不可能一边喊一边冷静地喂药计算脉搏。再说燕子也不想立刻让傅克知道,他跟我说了几句话。”

张扬和Aida虽然很想知道那些话到底是什么,但是觉得既然引楠不说问起来也会很不礼貌。于是Aida想起来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来办公室?”

“如果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的时候就总想找一些我觉得还比较快乐的事情做。好长时间了,我觉得上班已经算是我生活里比较快乐的事情了。”

其实一件事情过去以后,引楠和傅克以及张扬,Aida这几个人因为彼此的恩恩仇仇可以好长时间不相互来往。但是总是有些事情或者人会把他们召集起来,自然或者不自然的联系在一个生活圈子里。我们管这就交上天注定的缘分!

这的“缘分”是庞洁召集的——“庆祝破产”Party!

门口就是好几串儿大大的人民币,美金。当然都是撕开了的!表示破产。

“这都是假钞吧,庞洁。”所有朋友里面第一个破产的路岳笑着问庞洁。

“当然都是假的。道具!”高珊幸福的说:“自从订婚以后庞胖子的钱就归我管了,他肯定破不了产!”

“我觉得我现在跟破产了也没什么区别。身无分文了已经。”庞洁忙着在分酒。

“我听说燕子的手术要很多钱,傅克不知道还有没有。如果我要是还有钱也许可以帮上他一点。”路岳现在在一所大学做经济学教授,精神很快乐,但是薪水不多。想帮朋友也力不从心:“刚破产的时候傅克给了我一笔钱,我想还给他,他也不要。”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钱,什么底细。上我问他需不需要钱,他也不要。他说咱们的钱不够。大概他其实需要很大的一笔。大概他跟Aida结婚以后应该可以继承他爷爷的一笔遗产。”

“就算钱够了,那个手术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高珊忧心的说:“谁都觉得傅克是个幸运儿,好出身好家庭,长得不错又有本事。看起来老是什么困难都没有的人——–”

“那是你们被他骗了。其实他很多事情都不顺利,但是他有什么困难都不表现出来,等问题解决了也不是特别高兴。所以谁都不会觉得他遇到了什么难。他就是那样的人,要强!”说话的时候声音从来是有点过分洪亮。自己觉得自己是在和路岳他们低声细语,其实声如洪钟的意境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他就是那样的人,要强!!”这句话更像是村头大喇叭里面的广播。一时间,Party里的所有人都端着酒杯看庞洁,张扬,引楠还有“有什么困难都不表现出来,非常要强”的傅克本人。

庞洁在高珊的推耸之下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声音到底有多大,他清清嗓子接着说:“哎!Aida也不说赶快跟傅克履行协议结婚,你说这再耽误下去,燕子的病——–你说作为朋友咱们也不好意思催Aida。”

“高珊,你让庞洁把他衬衣里面的微型麦克风拿出来吧。”Aida笑了。

这party的效果很明显,Aida很快就跟傅克去履行了结婚手续。几乎是在结婚手续履行的当天,傅克就带着Aida回家去跟傅老将军询问遗嘱的事情,无所事事的张扬也一起跟着去了,他现在是Aida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平时也寄生在她家里。

引楠除了把自己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以外,现在他倒是跟燕子走得很近。因为不想到傅克的家里去,燕子今天主动约引楠下班以后一起去喝东西。

“我听说你的第一手术很快就要开始了?”

“嗯,我已经通过了手术前的测试。泱泱他爷爷最近因为泱泱的妈妈重新回到泱泱身边的事情,情绪也好了,说是只要有人帮我签字就可以开始第一个手术了。”

“签字?”

“手术以前都要有亲戚什么的签个字。因为这个手术有2%失败的概率所以,必须这样。”燕子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从来没有让人感觉到这其实是个生死大事。

“嗯。”引楠不说话喝了口咖啡。

“我觉得这个手术成功的概率算是很大的了。我绝对不会是那2%的。”燕子的自信让人觉得多少有一些安慰。

“柳教授都跟国立医院联系好了?啊,对了,那天在迷宫里你为什么跟泱泱说你才是杀他哥哥的凶手,导致他给了你一下。”引楠的问题太多了,问起来显得没有什么逻辑,但是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有另外的一个问题。

“柳大夫跟国立医院联系好了。他虽然长期不在国内,但是在国际医学界还是很有名誉的,国立医院答应提供手术室给他。而且因为这种手术在国内没有做过,所以还很受医院的关注。”好回答的那个问题回答完了燕子说:“我不想让泱泱继续恨你,所以我说那个坏人是我不是你。虽然我现在觉得这么做没用而且挺傻气的。”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其实,从第一在钱柜看到你我就对你感兴趣。”燕子很认真的说。

“我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引楠觉得燕子跟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除了大家都认识傅克以外几乎没有共同之。但是燕子所说的那种感觉他也有。并且一直是这种感觉驱使着他帮助傅克关心和寻找燕子的事情。在一段时间里,引楠甚至把寻找燕子完全当作了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你爷爷只是一个赌徒,他不会给你留下什么太多的财产。”傅老将军是那种对任何人都很刻薄严肃的人,即便是对自己的儿子。

傅老将军的儿子跟自己的父亲如出一辙:“你也是个赌徒。听说上你居然连瞄准器都没开就射击那个玻璃电梯。年纪大了还那么狂妄。”傅克一样冷漠刻薄的对自己的父亲说。

我的天哪!这对父子简直一样可恨!坐在一边的Aida心里嘀咕。

张扬的心里除了嘀咕之外还多了那个雨天捷豹冲水坑的画面:“傅克难道就不是赌徒了?”

“我和你爷爷从来就不和睦。他的事情你不用问我。”傅老将军又说话了。

“就跟你跟我也从来都不和睦一样。”

“那不一样,你爷爷是腐朽的资产阶级剥削者。我是个倡导革命的军人。”

“我倡导继续剥削。我们家看来就出了父亲大人你一个异类,不和谐的原因也就是因为你卡在祖孙2带的中间。所以我怎么才能得到我爷爷解放前剥削来的那些遗产呢?”傅克切入正题。

(未完)

一般男人(58)

Aida说实话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不知道这爷儿俩要争吵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而这场战争看来永远分不出个胜负来,2个人真的太像了。幸好傅克还没有忘了自己这带着新婚妻子拜见父母的主要目的:要钱来了!!

“我怎么才能得到那笔钱?”

“他的那些非法收入存在美国的银行里,好像还有什么一封律师信。”傅老将军大概有些累了,一边说一边坐在一个沙发上。但是坐下以后又立刻挺直自己的腰板,翘上2朗腿生怕自己的疲态露出来。

“出了美国银行里的钱,他就没有留下别的?”傅克冷酷得像是来逼债的。

“有,在北京有好几房地产和四合院呢。还有一些金条什么的,当然也是剥削来的—-”

“在哪儿?”

“那些地产和东西我早就上交给国家了,文革的时候一折腾就更没有了。”

“什–么?”傅克的眼睛都睁大了:“那还剩什么?”

“就剩美国银行里那些东西了。应该还存着呢吧。不过我跟你说,你别抱太大的希望,你爷爷是个赌徒不会有太多的钱给你的。”傅老先生最后泼了一盆凉水。

“你也真够可以的,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黄世仁讨债还假笑2声呢,你对你爸就——-”张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了一下。

Aida拉扯张扬的衣服是为了让他看看傅克。很少见的发愁的情绪在傅克的眉梢云集,张扬刚才冷嘲热讽他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见。

“那手术是不是要很多的钱?”Aida试探性的问。

“第一手术的手术费我的存款还够,后面的手术必须从国外进口非常昂贵的器材甚至要从美国或者加拿大请别的大夫过来。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不走开。”傅克带着Aida和张扬走出军区大院。他们必须把捷豹停在大院的外面,因为傅老爷子“看见那破车就鬼火冒”!

“别皱眉头了,我是你合法妻子,我可以到美国去帮你接受遗产。”Aida说话的语气如同揭穿了孩子谎言的妈妈。

傅克在礼貌性的替Aida打开车门的时候偷笑了一下,嘴角好看的翘起来。那就是他想要的!让Aida替他去美国,自己留下来陪燕子做第一手术。其实很简单的时候,但是傅克是个面子很大从来不主动请求人的人。他刚才皱眉头就是希望Aida能主动说这个话来帮他的忙。现在Aida不但看出来了还顺应了他的心意,让他忍不住地小孩一样的笑起来。

张扬想到了傅克的诡计多端,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还有如此孩子气的笑容。心里除了佩服以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很难具体形容的感觉埂在张扬的嗓子眼里变成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以前我觉得你和燕子在一起是老牛吃嫩草了。现在看起来你们挺一对儿的。”

引楠和燕子坐着坐着就陷入了僵局找不到可以谈的话题了。这就是两个人其实都认识了那么久也没有好好的谈过一话的原因。这个原因不是没有话说,而是能说的话几乎没有,不能说的话其实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凉了,还是燕子主动站起来:“咱们回去吧。我想傅克他们大概也该回来了。”

“哦,那好。”引楠这才回过味儿来去找桌子上的账单,却发现早就在燕子手里了。燕子结咖啡帐的时候用的是傅克的信用卡副卡。

那家咖啡店外面是一片老的居民楼楼群,据说28年以前也都要拆迁了。一家人和一些搬运公司的工人正把一个黑漆笨重的钢琴从楼道里往外搬。

引楠在钢琴前面停了下来,手插在两边的裤兜里看着工人搬钢琴。秋天高高的天上已经很浓的泛出了红色,傍晚到弥漫着慵懒的空气。

“这个钢琴不错。”引楠赞叹了一句。

“那当然了,意大利进口的Fazioli钢琴。我给我女儿买的,可惜她还不会弹。”钢琴的主人似乎很高兴有人识货:“你会弹钢琴吗?我这钢琴从买来到现在还没有人弹过呢,都不知道音还准不准了。”

“我能弹吗?”引楠很高兴的问。

“会弹就弹弹吧。”豪爽的钢琴主人用一块布擦了擦钢琴凳子上面的灰:“我还有好多家具要装车呢。我们慢慢搬,你弹歌曲子给我们听。”引楠笑着看了一眼燕子,燕子对着钢琴挤了一下眼睛。于是就在这个楼外露天的空场里,在2辆搬家车的中间,引楠打开了钢琴琴盖。燕子从来不知道引楠居然会弹钢琴。他觉得有些惭愧,认识了那么就自己居然对引楠了解得很少。张扬大概知道引楠会弹钢琴,但是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傅克应该不知道吧。引楠个性里的沉默和不想作主角的很多因素导致了他经常会在人群里消失,人们忽略了他的存在。在这个大家都围着燕子转的时期里,引楠慢慢的退到了傅克背后,退到了张扬,Aida的背后,退到了所有人的背后。

燕子站在一边看着引楠弹琴。他显然是喜欢弹钢琴的,每一首曲子都弹得很流畅熟练,最重要的是在弹琴的时候引楠嘴边有一丝陶醉的笑容。看到另一个人的快乐让燕子也觉得很快乐。引楠修长略微有些苍白的手指在黑白色的琴键上舞动奏出迷人的旋律。其实引楠弹得并没有听起来那么好,那是说不是因为他的技艺有多好而让这些曲子听起来动听,更重要的是引楠的喜欢和专著。一首接一首的旋律轻快的曲子竟听不下来了,也没有人催促他,那个钢琴的主人已经他的小女儿和太太更是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妈妈,搬了新家我要学钢琴。”小女孩说。这位妈妈大概是第一听见女儿主动要学琴。

本来是个扰民的事情,很多的窗口都打开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往楼下喊叫。因为这肯定不是噪音。

“哥哥再弹一个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小女孩要求。

太阳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落山了,引楠只好慢慢的和上钢琴盖子对那家人说:“谢谢,今天弹得真过瘾!”

告别了那家人以后燕子对引楠说:“我也喜欢乐器,可是小时候家里买不起,更别说学钢琴了。但是我还是很喜欢音乐。傅克送我上南京少年艺术学院的时候老师说我学钢琴已经有点晚了,虎口拉不开了。真羡慕你会弹钢琴。”

“我们家也不富裕。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在学校弹学校的钢琴。后来我妈妈咬牙省吃俭用给我买了一个不太贵的2手钢琴。要是我妈妈还活着一定希望把我培养成职业的音乐人的。但是她去世以后我还是选择了读商业。”

第一听到引楠谈自己的家里面,燕子下意识的看了看引楠的一双手,同时也把自己的手在逐渐昏黄的光线下伸出来看了看。

“你的手也很细长,其实不学乐器也可惜了。”引楠发现了燕子的动作,那双手很苍白瘦得骨骼清晰可见,不像自己的那么有力。大概是心脏病的原因吧。

“要是傅克知道你会弹钢琴的事情的话,一定把那架钢琴给你买下来了。人家要是不卖他就会开高价迫使他们卖,哈哈”燕子看来真得很了解傅克的做事方式:“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喜欢什么但是得不到特别是他身边的人。”

“他会对你那样吧。对别人——–”

“会的,对你也会的!”燕子很肯定并且拉住引楠的衣袖眼神专注而认真:“引楠,我有话要跟你说。”

傅克是一旦找不到燕子的影子就心急火燎。

“燕子是个人!当然会四走动,该到时候会回来的。多等一会儿就可以了。”Aida和张扬都觉得傅克最近有些神经太紧张了。

“燕子是个病人!四走动对他不利。到时候回来?现在已经到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我等不下去了!”傅克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张扬作为敬业的跟屁虫也跟了出去:“你去哪儿?”

“活见鬼!”Aida正在跟给高珊打电话就没有理睬他们2个人。她相信燕子和引楠在一起不会出事,更相信傅克和张扬不会出事!高珊在电话那边要求和Aida一起去美国。

“不行,高珊。等不及你签证了。我弄到机票就要走。”

“那让庞洁跟你去。有个人陪你总好些。”

“庞洁也不行!”

“庞洁不要签证,他也是美国公民。”高珊在电话那边爆发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庞洁的父母都在美国,他是美国出生的!我们本来就打算领了结婚证以后一起去美国拜见他父母的。这不,正好一起了!”

“什么??庞洁是美国公民?美国出生?那他那英语!!”Aida隐约的想起来曾经领教过的“麦科索夫特”。

“对呀,庞洁就在美国上过幼儿园后来都是在国内受的教育,然后就没有出过一天的国。”高珊马上又修正自己的话:“不!!应该说是没有回过一天的国!所以英语就这样了。他定期还要去中国移民局签证呢。我都劝他干脆申请一个中国绿卡算了。”

Aida刚放下高珊的电话,燕子和引楠就回来了。燕子兴冲冲地告诉Aida引楠会弹钢琴。Aida告诉他们2个庞洁是一个奇怪的美国人的事情。最后还是庞洁的新闻占了上风。弄得燕子半天才想起来问:“傅克呢?”

“找你去了。你等他回来吧。别互相找来找去了。引楠,你们给张扬或者傅克打个电话吧。”Aida还比较理智。

但是Aida的估计错了,傅克和张扬出事了!

“出事了,出事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张扬一接引楠的电话就慌张的说:“我要挂电话了。”

“诶,你们在哪儿?”引楠没有问出来。他猜张扬加入了傅克的打架里面。

夜里引楠和Aida以及燕子在东郊人民派出所见到了脸上被打伤一块儿的傅克。张扬脸上相同的部位也有一块儿。他们的旁边有几个人伤得更惨。

“怎么打起来的?”Aida不敢问正在火头上的傅克就去问张扬。

“我们到找燕子。到明日广场的时候这几个家伙正在那里呆着。傅克问他们见没见过燕子那样的男孩。那几人闲得无聊俄开玩笑说北京哪有燕子呀,燕子早就死绝了!结果傅克一拳就打过去然后那个人开始一起打,我也打了。”

“街头小流氓闹事!”一个民警过来说:“不过责任在你们,是你们先动手的。不就是句玩笑话吗?开的不合适也不能就动手呀。”他指的是张扬和傅克。

燕子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帮傅克把外套披上。要是平时无论是燕子还是Aida都会说教一下傅克为什么那么不冷静。但是在谁都知道原因的情况下没人会说这个了。

第一手术的日期一天一天的临近。燕子的紧张变成了2部分,一部分是自己对手术的担心,另外一部分是他怕傅克承受不了。在自己做手术的那几个小时里是没有任何直觉不会觉得痛苦的,但是傅克必须咀嚼的每一分钟的焦虑和生与死的恐惧。

表面上所有人的生活没有受到手术的一点点影响,该上班的上班该看病的看病。该去美国的也去了美国了。就连张扬也假惺惺的开始复习准备明年开学重新返校。

引楠每天都会在公司工作很久,他已经把这里当家了。别看傅克不怎么上班,公司的一切都运转正常,在短短的2个星期里引楠还出了一差谈成了2笔生意。公司里面的所有人都知道傅克的那间玻璃办公室很快会腾出来换个新主人,但是peter却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最近关于这个新总监会不会是引楠的传言非常非常的多,也有人说傅克不会就这么辞职,还是会干下去的。

其实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念。peter知道傅克会有辞职和离开这家公司的那一天,按照他们2个的交情。傅克走了以后一定会给peter留下一个得力的人选来接替自己的职位。这个人最好熟悉傅克的工作习惯,被傅克培养过的工作狂,让lili对他有好感(根对傅克一样的好感),还有就是这个人甚至在口袋里也有一块用来决定东西的硬币!

燕子被柳大夫叫到办公室作最后的手术以前的谈话去了。傅克一个人留在病房的配房休息室里面用Laptop辞职报告,在附录那里他写上:我推荐引楠先生——–

刚刚在键盘上翘完最后一个字母,傅克觉得困意突然无法抵抗的袭来。这几天他把所有手术的原理连带着手术的每一件医疗仪器都了解了一遍。如果可以给傅克一个试验品的话,他都可以动手操作这个复杂的心脏瓣膜修补手术了。他和燕子最近也在这病房出了名,所有的护士都知道他们。

为了让自己不睡着,傅克站起来伸懒腰。天已经黑了,第一手术就在明天清晨。大洋彼岸的美国纽约现在应该是白天。Aida他们3个人已经成功地得到律师许可,以傅克的妻子和带领人的身份进入了那家很有历史的银行。傅克和燕子就等着这笔钱进行第2和第3更复杂的手术。

燕子回到病房的时候傅克已经睡着了。他太累了穿着衣服就睡着了。燕子小心的帮他把鞋子和外衣脱掉盖上被子。他笑着看到自己放到傅克的咖啡轻计量安眠药和牛奶发挥了作用。他要让他一觉睡到天亮,睡到明天。燕子高兴的想等傅克一觉醒来的时候自己的手术已经做完了。

一般男人(59)

照柳医生的要求,手术的地点被安排在市立医院一个独立的楼里面不和别的病房以及手术室在一起。大概是为了其他医生观摩的需要,因为心脏瓣膜的这种冷冻修复手术在国内非常少见。

燕子慢慢的为自己换手术穿的衣服。这就是简单的一件罩衣一样的东西,或者说就是一个上面开口的布口袋,为了手术的方便在手术服里面连内衣都不许穿。就连这个也是燕子强烈要求下才答应给他穿上的,不然的话麻醉以后也许就会赤裸裸的盖上一个医用被单什么的被推进手术室。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燕子一直都跟傅克住在一起,他一想起来除了傅克以外还有人会看见自己的身体就觉得不好意思。手术服空空大大的还从脚下灌进来不少的凉风。

“一位叫引楠的先生来看你。叫他进来吗?”护士敲了敲燕子的房门。

“好的,我马上就好。你2分钟以后叫他进来。”燕子本来想找条裤子套上再见引楠可是没有找到,于是胡乱地抓了一条医用床单围在腰上。

“嗯你好吗?这么穿有点像缅甸人。”引楠刚一进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傅克呢?”

“傅克睡着了,我不想让他行者等我手术。”在手术之前燕子最怕见到和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引楠,所以他现在比引楠还手足无措:“我—-我—”

“哦,别紧张。手术一点会成功的,放松就行。”引楠赶快找话题:“张扬在医院外面,他不敢进来。他怕影响你。”

张扬是个感情充沛的人,这时候在医院外面已经一边抽着一支烟一边泪流成河了。他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反复的回忆刚跟燕子在北京地下见面的时候,随后又想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找了魔一样的把傅克当成英雄去崇拜,接着他觉得从来就对不起引楠——-现在无论是快乐的事情或者悲伤的回忆在张扬的脑海里都熬成了一锅粥。如果燕子的手术没成功这一切就结束了。

燕子打开窗户对院子里的张扬挥手想引起他的注意,也是没用。张扬背对着这栋楼站在那里什么都看不见。

“我绝对不会有事的。柳大夫说失败的概率只有2%,我不会那么倒霉的。”燕子的笑容让引楠宽慰很多,如果当事人都不担心似乎紧张的气氛就会好很多。

护士又来敲门,这一起进来的还有柳大夫:“手术以前我们需要病人的亲属或者可以负责的人签个字。”

“我父亲去世以后我就没有亲属了。”燕子拿过那张手术许可协议。这张协议中已经注明这是个有危险的手术,也就是说签署了这个以后就表示如果手术失败导致病人的死亡或者不幸的话议员以及柳大夫并不负法律责任。

“如果真的一个可以签字的直系亲属都找不到,我们可能不能手术。”柳大夫面有难色。

“我自己签字可以吗?”

“燕子,这个需要你自己签字,但是除了你以外还要一个责任人。”引楠也在帮燕子看那个协议。

“既然没有亲属的话,至少要个责任人签字。不然—-”柳大夫退了一步。

“我不想把傅科叫醒。”燕子有些固执的说,他觉得把傅克叫醒就为了签署这份协议也太不值得了。再说这不是又给傅克加上一层没有必要的担心吗?

“我签可以吗?”引楠的话让燕子和柳大夫都没有想到:“这就是个手续,就让我签吧。”

这座医院的独立研究楼里面已经挤满了国内知名的医生就是为了来见识一下这个难得一见的高难度手术。手术看来是势在必行的。柳大夫什么都考虑周到了,就是没有料到燕子是个孤儿,没有一个亲属能为手术签字。

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柳大夫居然答应了引楠为燕子签字。之所以想把傅克叫醒来签字是因为柳大夫看不出来引楠签字和傅克签字能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很奇怪和可疑的“亲密关系”!

直到燕子躺倒进入手术台的推车上的那一刻,柳大夫还在嘴里不停的叨唠:这个不符合手续呀!

手术进行了大概2个半小时,手术室里面灯火通明,医生们都围在手术室的大玻璃观察镜前面。走廊里空无一人。医院的院子里飘着食堂饭菜的香味,张扬已经连续抽了很多只烟,一个胳膊上打着石膏的病人在一边安慰他:“人死不能复生,想开一点吧。年轻人,你哭得那么伤心是爸爸死了还是妈妈———”

本来从银行回来就应该给傅克打电话的,可是算着该到燕子手术的时候了,Aida和庞洁他们一商量决定先不把美国这边的情况告诉傅克。等过几天再说。

自从去银行领取保管箱的那一刻开始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尴尬时刻的开始。银行人员和律师交给他们的是一个金属盒子,里面满满的塞着很多的票据,绿绿一大堆。Aida他们拿过来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些票据到底是什么。

因为是一件不起眼的遗产法律事件,官方指派的遗产律师是个很焦躁的年轻人。他近乎于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些票据里面的一部分:“这些都是些期货和债卷的凭据,还包括赌马德马票什么的,都是本世纪3年代到6年代的东西,基本上全都过期了。

“果然是赌徒,什么都没给自己的孩子留下。!”Aida失望的把律师说的话翻译给庞洁听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傅老将军的话看来不是瞎说的。这个大大的银行保险向里面没有一美分!什么连一封温暖的家信都没有,有的只是无数已经倒闭的公司的票据和还没有兑现的期货马票。

在酒店里呆坐了半天以后,Aida决定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傅克。庞洁也打算带着高珊离开纽约去加州见自己的父母:“也许他们可以帮着想想办法。而且我也想让高珊正正经经的做我的妻子。以前我想的是就自己在北京偷偷结婚得了,没有想要告诉家里人。但是既然现在都到美国了再不带她去拜见父母那高珊也太不名正言顺了。”

庞洁说的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也算是已经结婚了的Aida觉得有些凄凉的笑笑。不过她毕竟还是一个善良的女人,眼下最棘手的事情不是感情,而是生命:“那也好,你们去几天吧。我留在纽约找找以前的朋友想办法,咱们看看能不能先借点钱至少把第2手术的钱凑齐。

3个人所有的打算都是在假设第一手术成功了的基础上设计的。没有人愿意想一下手术不成功怎么办。

秋天的北京大概天黑得早了,手术时间也真得很长。医院院子里路灯都亮起来的时候手术还没有做完。这时候的引楠和张扬并排坐在手术室外面的等候椅上。

“我下午到这儿来找过你一,你怎么不在?傅克呢?”张扬下午在院子里伤心了一场现在有些累了,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

“他还在睡觉吧。”引楠故意避开第一个问题回答第二个。

也许是心里到底还牵挂着燕子的手术,也许是从来没有连续睡过那么长时间的觉,也许是燕子下的药力不够。傅克其实早就醒了。他看了看床头的表知道燕子已经进手术室好几个小时了,也立刻意识到咖啡里大概被燕子做了手脚。傅克猛地掀来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刚走到手术室的走廊里就听到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窃笑:“他光着脚就跑出来了,穿睡裤—–”

傅克才顾不得什么睡裤拖鞋,走过去看着一个小护士就问:“手术怎么样?还有多久?”

那个小护士看到没穿上衣的傅克对着自己走过来脸上居然泛起了羞臊的红润:“据说挺顺利的,还有3,个小时。您要是要看的话可以到观察镜那里跟大夫们一起看手术。不过,不过您得把衣服换了。”

“谢谢,不用了。”傅克一听到手术顺利就舒了口气。他可不愿意到观察镜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大夫们把燕子的胸部血淋淋的切开。“

也就是这时候傅克才觉得身上有些冷。他快步沿着走廊走回燕子原来的病房套间去拿衣服。路过柳大夫的办公室的时候傅克稍微停了停,但是没有进去。

现在出现在引楠和张扬面前的傅克不是睡裤光脚的,而是跟平时一样的衣冠楚楚。

“张扬,去我房间那边睡一会儿吧。等手术完了我叫你。”他用少有的温和口气低声劝已经几乎困得睡着的张扬。这不仅让引楠觉得傅克的语气显得有些别有用心。

是的!傅克把张扬只走肯定是别有用心的!

“燕子没事吧。”张扬歪歪倒倒的去睡觉以前还不忘了问。

“没事,手术都很顺利。”傅克看着张扬进屋睡觉的背影:“刚才我碰巧看见你在刘大夫办公室。”

“对。”引楠很肯定地说。

“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想看看燕子的病例。”引楠的声音仍然平静。但是看得出来他似乎不怎么愿意接着跟傅克说下去。

“你为什么―—-等等!”傅克觉得他必须问,即便这时候引楠已经从傅克身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来躲避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看燕子的病例?即便要看你也不用趁柳大夫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去呀。”傅克也站了起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让傅克没想到的是“目的”这个词一出口居然惹怒了引楠。他气愤得厉害:“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关心燕子吗?!”

引楠不是第一显露出来对傅克不满了,但是哪都没有这那么愤怒。毕竟引楠在性格上是一个内敛忍让的人。

一个走过的护士看着他们2个人“嘘”了一声,引楠刚才的声音太大了:“手术走廊不要大声喧哗,要吵架到楼下吵去,要打架院子里打,打伤了直接送急诊部!”

引楠现在的态度的确剑拔弩张。傅克的表情则没有那么坚定。他懵了,不知道引楠为什么那么愤怒,更想弄明白为什么引楠要看燕子的病例。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病理并不是什么很隐秘的东西。其实只要引楠要求的话,燕子都会答应给他看的。用得着偷看吗?

引楠是个连烟都不抽的男人,郁闷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发泄。他眉头紧拧的站在医院楼下脑子里乱成一团。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心里的这件事情说出去。这件事情他已经一个人闷了好长时间了,见天下午在柳大夫的办公室才终于水落石出。

“对不起,引楠。”傅克在引楠下楼以后也跟了下来。但是一直站在他背后,直到现在才说话。而这句对不起是引楠第一听到的傅克真心的道歉。他不由得被这句对不起从迷乱的思维里拉了出来。

“要不是为了弄清楚燕子的事情我早就不想在你那里干了。”引楠这话似乎不是对傅克说的,而是对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为了看燕子的病例才留在这个公司的?”傅克还是没有弄明白。

“一部分原因。”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我要回上面去等燕子手术结束。”还是傅克先打破僵局:“我会跟护士要2杯咖啡。你要是想上来的话——–”他说到这里顿住了。等到引楠回过头去的时候傅克已经不在身后了。楼梯的地方有一串脚步声。

引楠最终决定上去。傅克果然还坐在刚才等候的长椅上,身边放着2杯冒热气的咖啡,满满的都没有喝过。他看上去有点累,但是看见引楠上来居然笑了。

“有新消息吗?”引楠指的是燕子的手术。

“刚才有人告诉我非常顺利!刘大夫做得很成功。再过1,2个小时,等燕子的体温顺利升高以后就可以出来了。”这无疑是件最高兴的事情,傅克说话的时候轻松而没有压力。

“那太好了。”

“燕子一直挺喜欢你的。但是他大概就跟我说不怎么自己跟你说。他说如果这手术成功了就是过一生日。因为他在手术里死了一又重新活了一。他要生日礼物。”傅克拿起一杯咖啡递给引楠:“他说要找一台钢琴,让你教他弹钢琴。”

引楠接过咖啡,手指和傅克的碰在了一起:“医院里可以有钢琴吗?”

“我还真问过院长。他说这个楼和其他的病房不连着。可以特许我弄一台钢琴进来。”

引楠知道这种小事难不倒傅克。燕子要是要一条鲸鱼做生日礼物。傅克一定会说:我问过院长了。他说鲸鱼不吃人。他们特许我弄一只幼年鲸鱼近来放在游泳池里面养。对傅克来说什么事情他都有办法让别人“特许”他。所以这样的人才能照顾燕子给燕子幸福。

“今天燕子的手术协议是我签的。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去偷看燕子的病例。其实我早就打算不弄清楚这件事情了。”引楠终于决定告诉傅克,因为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傅克的表情表示他还是不明白。

“自从看到燕子以后,我说不出来为什么。我就觉得他大概就是我弟弟。”

傅克更糊涂了。如果说燕子是引楠的弟弟的话,那只有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可能。但这在傅克看来都不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太明显的不是了!

“不是一般定义上的大家说的有血缘的兄弟。但是我还以为我们算是亲兄弟。”引楠手里面转着热热的咖啡杯从头开始说:“我有个比我小3岁的妹妹。”

“嗯。”傅克认真地听着引楠开始讲他从来没有提到过的家里人。

“就是算起来应该跟燕子同岁。说算起来,是说如果我的那个妹妹活到现在的话。她2岁那年我妈妈带着我跟她去南京出差。去玄武湖玩的时候我妹妹很高兴,她挣脱我和妈妈的手到乱跑,结果被一辆汽车撞倒了。那时候送的是南京国际儿童医院。妹妹去世的那天晚上。大夫告诉我们再有几分钟妹妹就不行了。但是就在隔壁有一个先天心脏缺陷的孩子需要移植一个新的器官才可以活下来。我妈妈很伤心,可是最后还是答应了医生的请求,答应捐献妹妹的心脏救活另外一个孩子。我不知道很多,我想我妈妈也不知道多少。她只知道自己女儿的心脏给了一家姓栗的家里的男孩子。那家人就是不肯告诉我们孩子的名字。”

“你怀疑燕子就是那个一直你妹妹心脏的姓栗的同岁男孩。”

“嗯,我第一在钱柜看到栗春来这个名字就觉得有可能。因为我妹妹在南京去世的时候是春天。而且我妹妹叫―引燕。我记得那家人很感谢我妈妈。哭着跟我说以后这个男孩子就跟着救命恩人的名字叫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知道那个男孩子后来的事情?那家人应该经常跟你们联系。”

“没有。我妈妈不想知道那个男孩子的事情。她回了北京以后就断了跟那个孩子的联系。我理解我妈妈受不了。可是我觉得应该联系那个孩子。这件事情到我母亲去世的时候都很后悔。”

“所以你看到姓栗又是南京人就会开始怀疑。我知道你一直在私下帮我找燕子。我还奇怪过你为什么那么热心我的事情。”傅克总算明白了一点了:“还有我觉得你的确很像个大哥哥,对张扬对泱泱。我一直奇怪没有兄弟姐妹为什么会养成这么温和和关心人的性格。原来你有。”

“妹妹去世以后,家里原来个人就少了一个。虽然只和妹妹在一起生活过2年。但是突然她走了,我就感到特别孤独寂寞。没有了活泼的妹妹家里就少了喧闹的开心果,爸爸妈妈也经常叹气。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把对妹妹的照顾分给每一个人。我喜欢照顾别人,照顾比自己小的。在大学里交朋友的时候我都会选最需要照顾的人来交往,我已经习惯性的喜欢照顾人。”

“所以你才会主动照顾张扬这么个惹事精!”傅克喝干了最后一口咖啡。

“我说远了。其实,对!我怀疑燕子就是带着我妹妹心脏的那个孩子。不明白为什么。就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觉。他的眼神居然很像我妹妹。我但是觉得这是亲人血脉的那种特殊感应。大概我看的电视台太多了。不是经常有什么失散的兄弟在大街上突然相认,领养的孩子自己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样的事情吗?”引楠干笑了一下:“我以为我也会。后来的接触里我觉得也许燕子对我也有一样的感觉。我试探地问过他,但是他似乎都不知道。他还告诉我遇到你以前他连自己心脏病都不知道。”

“移植那时候燕子才2岁吧。也许他根本不记得。燕子的家人都是突然死亡,也许没时间告诉他这个。”傅克相信引楠的直觉。

“不,燕子不是那个孩子。都是我乱想的。牵强附会。”引楠摇头:“我给燕子签署完手术协议以后一时冲动跑到柳大夫那里去查了病例。里面没有提到他的心脏被移植过。其实我早就知道不是了,我问过专家。他说那时候的医疗技术,心脏移植以后最多活8年。所以不是燕子。”

“不管是不是。你不直接跟燕子说是为什么?”

“我知道燕子的事情以后觉得也许让他知道自己在世界上还有一个亲属并不见得是好事。那会让他有更多的牵挂。他有你就够了。而且幸好我没对燕子说过,不然就是一个大笑话了。”引楠低着头把喝空了纸杯子捏遍。

墙上的挂钟不定的移动自己的秒针和分针。时间似乎在引楠和傅克之间凝固了。傅克曾经觉得引楠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他早就知道引楠跟自己一样的积极的寻找过燕子,但是在今天以前从来没有弄清楚为什么。长期以来怀疑燕子就是自己“亲人”的引楠是什么心情呢?他把傅克当自己“妹妹”的男朋友看待吗?无论如何引楠作的一切就是为了一个单纯的目的:可以有个亲人需要他的照顾。

傅克把头靠在长椅背上闭上眼睛。虽然他一点也不困更不累。不知道是傅克有意或者无意,引楠紧紧攥着咖啡杯的手背傅克烫烫的手用力地握在手里。引楠手里的那个咖啡杯被捏得缩成了一团。到静极了。引楠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他真希望傅克的手永远不拿开。这让他觉得不那么孤独了。一个有力的人站在你身边似乎真的可以把童年时代积攒下来的孤独寒气全部赶走。

引楠并没有如愿以偿。几分钟以后随着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傅克的手飞快的离开了引楠,周围的冷空气重新把引楠刚刚暖和过来的手包住了。

“柳大夫——”傅克走到燕子躺的推车前面去。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他移植过外来的心脏呢?!”柳大夫不顾手术的疲惫对傅克摆手,示意他到办公室去。

(未完)一般男人(6)――――――――大结局背景音乐all american
rejects–Swingswinghttp://wwwjlsmcn/company/images/swingswingmp3

傅克跟着柳大夫去办公室。引楠听到了柳大夫刚才说的话,于是也疾步跟上去。

柳大夫满脸疲惫的翻建燕子的病例:“就怕的是这个,病例不完善!他很小的时候就移植过内脏,这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病历上居然没有显示。在手术之前他也没有跟我说一声?这么重要的情况。”

“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时候他还太小了,只有2岁,不记事。”引楠的插嘴让柳大夫摸不到头脑。

“那他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引楠只好又把自己一直以来对燕子的猜测原封不动的跟柳大夫说了一遍。

“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傅克显得很心急。

“还可以,这手术算是成功了,虽然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才发现有可能他的心脏是移植过的。但是这个情况会让以后的手术更加复杂。另外接下来手术的血液需求量会很大,这些问题都需要得到解决。”柳大夫看着引楠:“你说的事情很有帮助,这大概是整体治疗成功的关键。如果他真的用的是你妹妹的心脏的话,也许他真得很幸运。能找到跟这个器官同一基因缘出来的器官会让手术容易得多。”

傅克的眼睛睁大了看着引楠。

“现在必须作的是要确认一下,你们2个人的心脏到底是否出于同一个基因缘。”柳大夫谈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记得南京的那家医院,我想我可以到那家医院去查纪录。”

“嗯,好。那我们就等记录来了再作第2手术。”

“但是大夫,我有个请求。”引楠急忙说。傅克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引楠的要求。

“我不希望现在让燕子知道这件事情。我想您一定可以做到。”

“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会让言自有更多希望自己康复的动力?这有什么不好?”柳大夫当然不理解。但是他的表情是认可的,也就是说他是可以替引楠隐瞒这些的。

“我不希望燕子的情绪上有波动。等3手术都完了再告诉他也不晚。燕子活下去的决心很强,我相信这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引楠只对大夫做了简单的解释。傅克知道这个理由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就是下一手术我需要从加拿大请几个大夫来,还要联系进口一些仪器。因为病人现在的情况不能去加拿大”

“我会解决的。您就放心准备手术吧。”傅克很肯定的说。弄到钱或者从没有钱的地方生出钱来似乎是傅克过去这几年里一直在做的事情。但是现在似乎有些困难了。

这几天在纽约完全一筹莫展。私人贷款很难弄到,要向官方申请周期也太长了。再说这么一大笔钱哪里有人愿意借呢。这不是投资,而是给人治病救命的钱!现实严酷的社会里,越是这样越不好借钱。理由很简单:怕你病好了也还不起!你要是死了,借钱的人还找谁去呢?

Aida开始觉得自己是个穷人,连个可以抵押出去跟银行贷款的房产都没有。庞洁那边似乎也一样毫无收获。她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傅克不给她打电话,那也许燕子出事了。更怕傅克给她打电话告诉她燕子的手术很顺利,等着那些遗产来做下一个手术呢。那怎么办?Aida的觉得遗产里一分钱没有都是自己的错,她就是那样的人!如果燕子因为没有后面的钱而治不好病,再往下一步她就不敢想了。美国的一切让她觉得冰冷陌生了。要是有钱的话,她真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北京。已经离不开北京了,任性可爱的张扬,隐忍善良的引楠,闲云野鹤但是充满神秘感的燕子,还有高山庞洁路岳这些人早就让Aida爱上了这个城市。

她明白傅克为什么不肯留在美国而一定要回北京发展了。那个理由不光是燕子,而是那种你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的温暖。Aida回忆起第一看到张扬和引楠和他们吵架,还有第一眼见到的燕子。所有的一切都和傅克有关系,但是到了今天都独立出来了。这结婚不再是为了自己跟傅克的感情。而是为了让大家都关心的好朋友燕子。真奇怪!如果你有一个坚固可爱的朋友圈子的话,就居然可以那么心甘情愿的帮助本来是情敌的人。

对于傅克对自己的冷淡,Aida一向心理不平。可是谁又有燕子那么艰难的爱傅克?想到这里Aida的鼻子不禁酸了起来。她无意识的抓过那个“遗产盒子”漫无目的的看着绿绿的票据来克制自己的眼泪。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是傅克。真的就是那句话,没有什么是可以躲过去的,该来的还是要来。

“嗨,你好。燕子手术做完了吗?美国这便有点冷,我敢冒了——–”Aida的鼻子因为哭泣说话还有些不自然。她一边用手拨弄着那些没用的废纸一边在想自己怎么把事实告诉傅克:“你知道,你爷爷跟你一样,你们家的人真的很一样,他喜欢投资,喜欢赌博,喜欢冒险———”

“还都喜欢车。”傅克笑着接话。

“那他喜欢什么车?”Aida顺着岔开话题。

“Aida我刚才已经给庞洁打了电话了。他都已经告诉我了。没关系的——–”傅克不想再兜圈子了:“别担心。我今天很高兴,燕子的手术很成功。钱的事情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

“他是不是喜欢Volk Wagenwerk?”Aida电话那边的声音在瞬时间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了?他给我留了辆老式大众车?”

“我的天哪!傅克!比一辆老式汽车要好得多!”Aida一手拿着电话一手从纸堆里面翻出一张凭据样的文件局在眼前,几乎笑起来:“1937年9月股份权利,奔驰公司旗下大众开发公司。傅克!!我想你爷爷是全世界最酷的赌徒!”

也就是傅克!也就是傅克才可以对这一张大众公司的原始股事不惊。当这个消息传到医院的其他角落的时候,张扬已经2眼放光的背诵了2多便自己从汽车杂志上看过的内容:“Volk
Wagenwerk的意思是大众使用的汽车。大众公司1937年5月28日在奔驰公司支持下创建大众开发公司,9月股份经营!那个V的意思就是必胜-必胜-必胜—!!”

好消息总是连绵不断,庞洁知道股票的消息以后居然又惊爆一个消息:高珊怀孕了!

最幸运的还是燕子,他的麻醉药劲儿过了以后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的是一张张高兴的脸。连医院里负责照顾他们的护士都高兴非常!有些护士还建议从儿科借点气球来布置病房开庆祝Party。最终这个提议被傅克否决了。他想好好陪陪燕子,另外就是必须赶快安排个律师帮助Aida跟大众总部设法去的联系,卖出股票。

燕子躺在病床上看傅克打电话跟律师联系:“你做事从来都很有条理。但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激动?”

“我总是告诉自己高兴的时候不要太高兴。悲伤的时候也不要太悲伤。激动又长杨来激动就够了,我必须冷静下来理更实际的事情。”

“这点你跟引楠倒挺像的。自己做事,让别人去高兴。”

“那是因为我不信任别人能做这些事。哦,对了。公司派引楠去南京开会几天,你想不想吃什么南京的东西,我让他带回来。”

燕子一听这话居然用力的把身体从床上撑起来。也许是因为手术之后太虚弱了,他没有成功。傅克只伸出了一只胳膊就帮他从床上半坐了起来。

“够有劲儿的呀你!”燕子笑。

燕子能笑就让傅克很宽慰。因为这至少说明他的心理状态还不错。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身体上似乎没有那么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白白的。

“你现在也就2俩包子那么重!”傅克看着燕子本来就清瘦的身体在手术之后似乎显得更加单薄了:“刚做完手术,你尽量多休息。别那么多话,太消耗体力了。”

“刚才打麻药都睡了那么久了,我不想再睡了。睡觉太浪费时间了。我想跟你说话。”

“那好吧。你别说话。我说给你听。你乖乖的躺着。”

“你要给我讲故事?讲什么?”

“给你补课吧。告诉你你出走的时候我都干了什么?”

燕子笑着往后仰了一下:“我那不叫出走!”

傅克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因为燕子显示出如饥似渴的爱听和好奇。本来以为可以说一会儿就把燕子说困了,没想到话题一开了口就跟泄闸的洪水一样止不住了。傅克给燕子讲引楠到他的公司的第一面试,即便连张扬和Aida跟他住在一起的时候都将给了燕子听。在讲述的时候,傅克才发现这些记忆回忆起来居然是非常快乐的!!

燕子爱听!听到有些地方的时候笑得很厉害。弄得巡视的护士善意的警告他们好几,现在应该休息。

“傅克,你知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吗?”终于燕子被傅克讲得有些疲惫了,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糊里糊涂的说话:“你以前讲什么都不好听,现在好听了?”

“为什么?”傅克小声问,一边轻轻的扶着燕子睡平。

“因为你的故事里有其他人了。以前你的故事里面只有你自己。”燕子说完就睡着了。

本来应该留在燕子身边陪着他睡觉。可是傅克现在迫切的需要抽一根烟。他是个不怎么抽烟的人,但是现在他真的迫切的需要到医院的院子里去抽一支烟。刚才燕子的话触动了傅克信里面隐约还没有发觉的地方。那些在他的故事里面的人让他觉得有点坐立不安。就跟突然发现荒芜的沙漠上一夜之间开出的鲜一样!不!其实那些鲜早就开了,只不过傅克刚刚才意识到了蕊里面的芳香而已。

引楠离开北京的那天,张扬傅克还有燕子一起在医院病房里吃的午饭。燕子说想包饺子吃。张扬出马跟值班的护士好说歹说,护士才同意他们把擀面杖和面粉带到病房里。末了一个很苗条可爱的年轻护士还说:“你们那个眼睛和鼻梁都长得特好看的朋友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一下。”

“你说谁呢?”

“反正肯定不是你!就是冲着他我才同意你们在病房里包饺子的。”护士指的是引楠。

“那要是冲着傅克呢?”张扬不死心的问。

“要是冲着有钱又英俊还最新掌握了大众公司原始股的傅总监!你们在医院涮火锅都可以!”几乎是2,3个护士一起说的。张扬嫉妒得直撇嘴。

“傅克,等你拿到了钱就把这个医院买下来,把那些浅薄的拜金的审美观很单一的小女孩都开除了!”张扬觉得拿着傅克狐假虎威很开心:“认识一个有钱的朋友就是好!有了傅克和那个原始股,咱们还怕谁呀?!”张扬根本没有把傅克当外人,话语里自然而然的把傅克的一部分钱业划到了自己帐下。

“北京人就这么酷。我就喜欢北京人这么说话。见面儿都是哥们儿!”燕子坐在床上看大家忙和,傅克不让他乱动。

引楠笑着往一个大碗里打鸡蛋做馅儿:“别北京人,北京人的。你在这里那么久,早就是北京人了。”

“原始股,你的面和好了吗?”张扬自从那天开始就一直这么称呼傅克。

傅克啪的把面团往案板上一摔:“和好了!”

张扬就是咋呼得厉害,其实包起饺子来一点都不像北京人,又慢质量又差,最后索性不包了。倒是引楠和傅克满手是面粉的一直在包。几个护士后来也加入进来帮着包饺子煮饺子,傅克就换去干饺子皮。

“你别说,傅总监和引先生的节奏还挺一致的。我们这里都插不上手包饺子了。还是去煮吧。”一个护士说。

“长期配合的结果。”傅克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发现引楠在看他。

路岳买来了饺子醋和饮料,热腾腾的饺子也出锅了。自己包的饺子薄皮大馅儿,吃着就是香!引楠和了种馅儿。里面最受喜欢的是韭菜鸡蛋的,就连几乎吃不下饭的燕子都吃了好几个。满屋子的人和好吃的,窗外的北京冬天的寒冷和屋里的热气让玻璃上结了一层好看的冰霜。

饺子吃了一半,张扬的眉头紧皱:“什么东西呀?!”他从嘴里吐出一个金属的东西。

“小张同志吐出钱来了!虽然是一元的,但是先从现在做起,以后争取吐出来金币!”路岳打趣他。

“这哪里来的?谁包的?干嘛用的?”张杨抱怨:“差点把我的牙铬掉了。傅克,这不行啊!你最好把原始股包在饺子里。”但是前毕竟是钱,张扬还是很果断的把它擦了擦放到自己衣兜里。

“你犹豫的时候可以拿它做决定。”引楠补充。傅克在一边偷笑。

下午有张扬陪燕子,傅克主动提出来要送引楠去机场。

“引楠,我想你这从南京回来以后还是应该把那件事情告诉燕子,如果他用得真的是你妹妹的心脏的话。”傅克一边开车一边说。今天机场路上很顺利不怎么堵车,这在北京是很少见的好事情。一切看起来都是吉兆。

“我会的。”引楠点头。

“你真的要离开公司吗?”引楠在回答完傅克以后迫切的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其实我觉得燕子的手书都完了以后,你可以留下来继续作。公司很需要你!虽然你有了原始股,但是这和工作并不冲突—-”

“我已经订了2张去美国的机票,头等舱没有写时间。燕子的手术完成了我会带他去看看除了北京以外的其他地方。你也知道我们虽然都喜欢北京,但是他和我都是喜欢不稳定的生活的人。我准备一段时间,一年或者半年不工作。跟他一起去享受一下。”

引楠想多说些什么,可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他不确定什么样的傅克才是真正的傅克,工作狂的那一个还是现在的这一个。

“那个饺子里硬币是你的吗?”引楠在上飞机以前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那个硬币已证明自己的还在。

“不是。”傅克也摸出了自己那个。

“那,那个硬币是哪里来的呢?”

“我不知道。大概就是奇迹吧。第3种可能。对了,我订购了一台意大利钢琴,你回来以后较燕子弹钢琴吧。你也许是他哥哥。”傅克意味长的看着引楠,引楠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燕子在傅克的精心照顾之下很快就恢复了起来。精神越来越好,还经常闹着要下床来走走。傅克的辞职报告已经提交,peter开始决定新的候选人。他知道傅克去意以定所以虽然遗憾但是直到挽留不住。

Aida那边进行得很顺利,数量非常少的原始股被大众公司认可并且重金买进,真的是一大笔财富!引楠一直和傅克保持私下的紧密联系,医院纪录已经找到了,就等着回来和燕子这边的核对。最凑巧的就是引楠回北京的机票日期和Aida等人回国的日期居然在同一天,并且前后只差半个小时!

这是个慵懒的星期天,傅克又在开往机场的高速路上驾驶他的捷豹。今天落地的航班大概不少,到的路都塞得满满的。哪怕可以稍微顺畅的让傅克开几分钟的快车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享受了。于是通往机场的路面上就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一辆显眼的捷报一段超车加速猛冲,然后停下在很多车后面排队,路放开以后再一段加速猛冲,又停下。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古怪前进。

“以为自己是飞机呢!这路上你是鲸鱼也在游泳池里没有用武之地。嘿嘿,有些事情是你本是再大也人力不能所及的!我就不信你这么冲来冲去的能比别人早几分钟。”一个出租车司机摇开车窗对傅克吼,得到的只是傅克扑克牌的侧脸。

Aida他们的飞机算是准点到达,引楠那边的国际航班可是晚了将近一个小时。一路上高珊总觉得头晕,不停的要求下车呕吐。

“姓傅的你开慢一点开稳一点好不好!有孕妇在你车上,你有没有点公德心?”庞洁一边伺候高珊一边谴责傅克。

“你才没有公德心。去美国的时候买3张机票去3个人,回来的时候卖3张机票回来个人!”傅克也不嘴软。

“我带回来的是咱们中国人又不是他们美国人!我告诉你我孩子生出来以后我要在他屁股上纹身――――made in
China!”庞洁说得正来劲的时候被高珊的一个毒辣眼神止住了废话。

傅克后来开车虽然果然又慢又稳,但是高珊还是一直吐。公路也一直堵。好在傅克和所有人都让庞洁烦得没了脾气,包括高珊在内。

等待的这段时间燕子一点都不觉得寂寞,因为有张扬陪他胡吹神侃。

“我跟你说!等原始股拿到了钱你要好好的宰丫一道!杀富济贫!咱们一起去旅游。先别着急跟他去美国。国内好玩的地方也多了。”

“你去过不少地方吧。我除了南京就是北京,几乎没去过其他地方。”因为傅克不在,燕子就自作主张的从床上下来跟张扬聊天。这几天在病床上躺得他觉得自己骨头都硬了,十分不舒服。有个护士给他们送来了一些葡萄柚。2个人上手一起拔着吃。

“我从小到大去玩过不少地方。都是我爸我妈带我去的。”张杨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大口柚子。

可是燕子到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个孤儿的事实,仍然很有兴趣的希望张扬继续讲下去:“你跟我说说。哦,我先去洗个手。”燕子队张扬伸出自己因为沾了柚子水有些粘粘的手。

“西藏挺有意思的,布达拉宫那里的厕所就是个万丈渊,巨的一个大坑!还有的西藏的厕所是修在悬崖上的,你踩着2个山头,望着连天白云——”

“真好!”燕子笑着站起来。

张扬看着走到洗手间去自己就开始大快朵颐剩下的水果,以至于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因为必须吃一口说一句:“云南,云南漓江,好玩!那里的街道都是石板的,有一块石板是活动的。你把那块石板拿开从地下出来的泉水就把整个街道都淹了。当地人管那叫洗街。”

张杨听到燕子开了水龙头洗手就继续吃自己的柚子。他才不在乎这个柚子太大,甜就可以。一会儿应该让那个护士再送一些给他们:“诶,燕子!刚才送柚子的护士姓什么来着?”

“燕子?燕子?”张扬等了半天没有听到燕子的回答就也站起来去洗手间。一路上他还是挺到水龙头里面流出水的声音。

“燕子,你怎么不关水?水都淹出来了,你要在医院洗街呀你——–”张扬糊里糊涂地说到这里才开始全身发冷。他看到在洗手池下面的白色地板上有一个人躺在那里,水不停的从他身边流过。那人似乎完全没有反应。

“燕子——”张扬摸了摸他,觉得他全身冰冷:“来人哪!!柳大夫,柳大夫——-”

医院的楼道一段响起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燕子那天对张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真好。”和好朋友吃东西,去西藏去漓江都是真好的事情!或者说活着就真好。

燕子因为在手术里无法避免和检查出来的血液感染脑淤血去世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北京的枫叶和部分银杏树已经开始发红。

傅克在那天因为堵车而没有见上燕子最后一面,也没有像其他人担心的那么糟糕。一个人在建外soho的那个公寓的卧室里锁了自己整整2天。这2天所有人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轮流守在公寓外面,就怕傅克出事。Aida和高珊轮流把饭放在关着的卧室门口。可是傅克全都没吃。直到第3天中午的时候,他终于打开门对Aida说:“我饿了,能帮我弄点吃的吗?”傅克仍然是傅克,他开始刮胡子穿衣服,然后就一直在外面工作。

庞洁说傅克在谈重新设计和修建明日广场那块地皮的计划。大家不知道这对傅克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生活还是必须继续,上班的必须上班,该干什么还要干什么。时间是永远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和任何一件事情而停止的。对于大自然的力量来说,人们的七情六欲和悲欢离合实在是显得太普通了。几天之后,傅克从欧洲订购的那架意大利钢琴也如期运来了。因为本来的售货人燕子无法签字,所以发货人找到了傅克也就是付款人。傅克也只是不动声色的签字收下了,接着就叫人把钢琴运到了Aida工作的幼儿园算是捐助。因为引楠似乎也不太愿意看到这架钢琴,但是他说钢琴运到幼儿园他会常常去看看的。

这段时间傅克早出晚归的忙,大家也都不是很敢去找他怕谈话之间勾起什么关于燕子的回忆。可是谁都在心里担心。最后还是张扬忍不住闯到了傅克家里。

本来张扬想的是就像以前那样坐在门口等,不等到傅克不罢休。可是居然这不用了,傅克在家。

“进来吧。”他打开门的时候气色和精神看起来还可以,就是似乎有些缺少睡眠。衣服和头发还是以前那么精神笔挺的。但是原来干净整齐的一尘不染的家里面却完全不似从前。到都是包装纸和箱子。

“你这是要搬家?”

“去美国。”傅克任有张扬在屋里来回看,自己收拾起一只箱子书:“我今天打包把东西运走,去住2天酒店等着上飞机。”

“那国内的事情呢?明日广场呢?”张扬找不出一个可以牵制住傅克不离开北京的人,只有拿一块地皮来说事儿。

“我都安排好了。美国那边有家很大的公司早就想聘请我过去,连房子都替我找好了。我其实早就想去了。”傅克淡淡的笑了一下。

张仰知道现在离开北京也许是对傅克最好的。他想把了把该死的气氛弄得不是那么沉重,毕竟今天他来不是想让傅克掉眼泪的:“你走了,就把捷豹留给我作纪念吧。”

傅克又笑了,但是这比刚才的笑容开朗,看了以后让人放心:“你还真会挑。但是我没法给你。那是我的标志。我前天就把它空运走了。”

“那你的这个房子在北京空着也是空着。正好”

“你下学期不就复学了吗?住学校的公寓去!我这房子已经出租了,给一对外国夫妇。”

“你也太小气了吧。你那么有钱,还工作不说,你还把车运来运去,还租房子。累不累呀你?”张扬也是以前的张扬:“那你的家具电器呢?也运走?不会吧!”

“家具电视音像都给庞洁和高珊了。”傅克的语气还真不是在跟爱贪小便宜的张扬开玩笑。

“真够可以的!!庞洁也够可以的!!扫荡呀这是!”张扬绝望的往四看看。

“这个是我给你的。”傅克递给张扬一个白色的信封:“好好用它。”

“你把原始股给我了?!”张扬打开信封:“要不然就是一个临别贺卡或者签名照?”

那虽然不是原始股,但是真的是一大笔钱的银行存单。已经足够多了。这一大笔没有救成燕子的命的钱也许还可以做别的用。张扬愣在那个数字前面:“你真的?”

“我有的是无形资产。就凭我的学历和工作经验到哪里都可以找到好工作。这笔钱留给你当毕业以后的礼物吧。我看中你,你是个有胆子的人。你比我更需要运气。”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你有本事了?我需要运气??!”张扬毫不客气的把信封收好放到自己的书包里。这个数字虽然让钱包里的流动资金从来没有超出过1元人民币的“小孩儿”张扬心脏现在还在剧烈的跳动。但是张扬是绝对有承受力收下这笔钱的。他还会继续说:“怎么就那么点儿?其他的呢?这在你的原始股那里也就是个零头吧?!”

傅克走的那天只拿了很轻的一个黑色行李包。他打车去的机场。庞洁和路岳都被禁止去送他。他要给Aida的那笔钱被拒绝了 但是以前给泱泱治病的张大夫以北京市青少年精神分析中心的名义收下了。因为Aida也是这个治疗中心的发起人之一。他们2个打算给泱泱这样的少年心理疾病患者免费提供高水准的关爱机构和精神督导。Aida只把傅克送到了出租车上,并且也给了他一个信封。

“离婚协议书?”傅克看着那些文件:“其实不那么着急-我短期之内不会-”

“那如果短期之内我要跟别人结婚怎么办?”

“那好。我签署了以后给你快递过来。”傅克笑了。他看见的也是Aida善意的笑脸。

傅克还是到机场到得很早。这时候他的大衣兜里还有一个白色的信封没有送出去。他知道他在机场会碰到这个人的。

引楠果然在机场等傅克:“你到得有点晚。”

“出租车。”傅克说:“走吧,还有时间喝杯咖啡。”

“公司已经通知给我升职为高级客户经理的事情了。虽然我还做不到你的位置,但是这样已经很好了。毕竟我只有一年的工作经历。谢谢你推荐我做客户经理。”

“你应得的。只要你一直这样干下去,你很快就会成为公司最年轻的总监的。Peter一定会栽培你。”傅克一直看着引楠的眼睛说话:“我之所以没有推荐你接替我的职位是因为太快的升职到高级职位会让你很累也不利于你的发展。”

“我明白。谢谢你,真的。不是因为你升我的职而是因为你真的在替我着想。”引楠的脸又红了,跟很久以前第一见到傅克的面试一样。

“这个事给你的。也许你有一天会想用到它。”傅克把最后的那个白色信封递给引楠。

(尾声)

早上的太阳总是令人快乐的,自从搬家以来引楠坚持早起一点在上班以前跑步。大概离这里2分钟左右的地方就是明日广场。林立的商业楼和住宅区里面能有这么一片开阔的真正的广场真的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似乎是忙枯燥生活里的一个落脚点。当然也有人说是这个地厂商疯了,那个黄金地皮不赚钱,种树修绿地。不但是不盖楼,还在广场的中心挖了一个很很大的与地面平行的方形水池和前卫设计的喷泉。每到晚上那里的水底会透出射灯的白色光线,一直可以射破漆黑的夜空。很远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无比清澈美丽。

引楠经常会到燕子的墓那里去看看。傅克这2年都没有回过北京,但是全北京市的人都知道每到有一天明日广场就会有很多被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雇佣的人去放风筝,还有很多卖的年轻孩子。他们其实不是卖的,都是送玫瑰给人们。情侣或者老人小孩在这天都可以得到一支精美包装的玫瑰。这天就是每年的情人节也是燕子的生日。

虽然已经升任为公司的总监并且搬进了玻璃的办公室,但是引楠仍然保持每天坐地铁上班的老习惯。这2,3年私家车越来越多了,道路拥挤不堪。引楠倒是更愿意坐地铁,这样不但可以保证上班的时间还可以感觉到很浓郁的北京城市的感觉。

今天的面试计划都排满了,引楠最近的工作越来越多必须招一个助理。

“引总监,张先生已经在外面等你了。”Lili接过引楠手里的杯子:“谢谢你的咖啡,老板。对了,那个张先生虽然是刚刚毕业的学生,看起来还不错,胸有成竹的。”Lili显然是被等在外面面世的张杨拍了马屁于是替他说话。

“让他进来吧。”引楠笑了。

“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张先生。”引楠基本已经结束了对张扬的面试:“你既然有傅克留给你的那一大笔创业资金。为什么不自己开公司而要到这里来应聘底层职位?”

“我现在才刚毕业,什么工作经验都没有怎么创业?傅克说那笔钱要好好用,所以到今天我还一分钱没动。”

“嗯,不错。”引楠点头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张扬:“你还有什么问题问我吗?”

“有!中午你请我吃饭如何?”

和张扬一起在东方新天地吃了饭。张杨告诉他高珊最近都快被她那一对儿小双胞胎烦死了。可是庞洁却把自己的美国护照又搬出来了,说他们可以再要一窝孩子。因为他认为自己有生3胞胎的基因。非说高珊上少给他生了一个!另外张扬还给引楠带来了一张大红的结婚喜帖,是Aida的。

今天似乎都是好事。引楠一回到办公室就发现Lili他们围着一份报纸议论。

“引总监,你看看这个。这是不是傅克?”她指的是一份英文的境外报纸上报道的成功CEO。

引楠接过报纸发现果然是一大篇的报道。主要是说这个叫fuke的CEO如何在公司里推行团队合作的工作理念,而且创造了很多商业奇迹的-

“我觉得是傅克,但是这个‘团队合作’可不橡是他。”Peter也停着无忧无虑的大啤酒肚:“不过估计他这几年身材应该不如我好了,所以报纸上都没有照片。”

引楠在报纸上找到了一个电话,就回到玻璃隔间里试着拨了一下。那边传来一个女秘书的英语。

“请问,我可以跟fuke先生说话吗?我看到了他的报道-”引楠也用英语。

“您是哪一位?”

“我是他在北京的老朋友。我叫引楠。”

“引先生!fuke先生说您一定会打电话来的。他等了很久了!”秘书的声音由刚才的冷淡变得如获至宝的激动:“我马上替您转接!请一定等候,不要挂电话。Fuke先生一定会很高兴和您通话的。”

引楠说了谢谢就微笑着听着音乐等待转接到傅克那里。他想,也许自己真的改用一下傅克2年前给他的那张5年有效的头等舱机票了。

“你好,引楠”电话那边果然是傅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