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亲情 by Mildess

《不只是亲情》完

1、
“……你有没有良心呀?我怎么说也曾经抚养过你的,你未免太绝情了吧?我早就知道……”尖锐的女高音说着一切可能想到的刻薄话。
卫溪冷漠的坐在那,听着中年妇女说着对他的“评价”,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介意,更加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你父亲一死就这样,我早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人!整个一没教养的野小子。”妇人见对方无动于衷,心里的火气约加高涨。
“你说够了没有?是你在我爸死后就提出要分遗产的,还有,我有没有教养轮不到一个已经被人抛弃的人来评价。”在听到妇人说到教养时,卫溪再也忍不住了,“卫家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谈不上什么分不分遗产。你再闹下去我就叫警察了!”受不了了,他没必要忍受一个无理的要求。
卫家位于半山腰上,偌大的别墅有着大园和游泳池,典型的富家宅院。这妇人来,卫溪有先见之明的叫下人全都退下,不然这架势被人看见,明天不知又是什么标题登在头版新闻了。
“什么!你竟然敢这么对待你的姑姑,卫溪,你就不怕得到报应吗?”妇人叫嚣道。
没想到这位与泼妇有得比的中年妇人竟然是卫溪的亲姑姑。
“哼!那就让它来呀!”满不在乎的冷哼,在商界有“冷面修罗”称号的卫溪可不是吃素的,“请离开,不然我叫人了。”要不是看在她还养过自己几年的份上早就轰她走了,还会在这听她叫骂浪费时间。
“你!你这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我要好好教训你,你……”妇人眼见就要拿包挥向卫溪,他却躲也没躲。
“妈!”拉住妇人的是一旁坐着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的男孩,听他的叫唤,妇人是他的母亲。
“放开我,小誉,我要教训他,让他头脑清醒一下。”妇人被儿子抱住,却仍不死心。
“妈,我们回去吧。”已经是半个男人,倪誉还是可以拽着发怒的母亲离去的。
“放开我,卫溪你这小兔崽子给我等着瞧!”怒骂声直至大门口都很有中气的传来。
卫溪是彻头彻尾坐在那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在看着真人演戏。
“妈?”倪誉试探叫了声母亲,没有得到回应。
卫灵还在生着气,气卫溪、气儿子,更气自己。
倪誉见母亲还在生着气,就回了房,狭小的空间是他们能租到最好的房子了。
其实,母亲根本就不能怪哥哥,卫家现在有这样的成就,完全是哥哥一个人的功劳,早在几年前,哥哥和叔叔就形式上的解除父子关系了。小时卫溪母亲就抛下他们父子和一老外跑了,叔叔就把当时年纪还小的哥哥送到他们家,当时自己还没出世,而哥哥被叔叔接走时,自己还小,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可以陪自己玩耍的人就这么消失掉了。
哥哥和叔叔的关系一向不好,好几他去哥哥家哥哥就有大半不在家,即使在也是没有话语,整个家气氛僵硬的不得了。
直到哥哥成人大学毕业,和朋友合伙开了公司,就和叔叔几乎是断了关系。而这叔叔因酒精中毒去世虽说是哥哥帮他办理后世,但是早年因吃喝嫖赌把还有些积蓄的家败个精光,叔叔死时根本就没有一毛钱了。母亲这去分家产可以说是无理取闹。
“小誉。”是母亲。
“什么事?妈。”倪誉从没看进一字的书中抬头。
“这个,是糖芋头,看书累了吧?”卫灵拿着碗糖水进屋。
“哦,谢谢妈。”倪誉赶紧接过。
“看书累了就休息吧,你也考上高中了,该放松下了。”卫灵对于自己有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儿子很是骄傲。

“好的,妈,你也去休息吧。”倪誉体贴的说,母亲眼底的疲惫他清楚的看在心里。
“哎!”卫灵见儿子懂事,欣慰的出去了。
倪誉看着碗中,汤多芋头少,这不是母亲虐待,因为这种东西在平日里可是不怎么吃的。
没错,他们家很穷。母亲要打两份工才能勉强维持他们平日的开销,今天她会厚着脸皮去卫家分什么遗产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他今年考上了高中,虽然是重点,可学费依然比初中时多了好几百块,母亲不愿他跟校方申请补助,怕以后他工作丢脸。
三年前,母亲和父亲就离了婚,原因是父亲外面有女人了,可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父亲耍手段打官司嬴了母亲,他被判给了母亲,除了每个月几百块的赡养费外母亲什么也没得到。日子很清苦,原本在还算富裕家里当全职太太的母亲要一下子负担起整个家,她很劳累,也很辛苦,这不光是身体上的。
“阿溪,听说你那个姑姑又到你家去了。”夜总会很喧闹,很昏暗,可是讲话的男人却就有本事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他那。
男人很俊美,和卫溪不同的俊美,不管卫溪承不承认,他的长相偏向阴柔,眼角微微往上翘,细长浓密的眼睫毛,挺俏的鼻子,红润散发出诱人光泽的嘴唇,白皙润嫩的肌肤,还有那头乌黑看起来很柔软的秀发,如果不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说不准有不少人会亲手去摸摸是否想象中的柔顺。
至少男人是这么想的,他着迷的看着那头即使在这灰暗的空间依然有着微亮光泽的黑发,即使现在眼睛迷茫,但仍掩盖不了男人的丰采。比起卫溪的阴柔,男人可说是充满了男人味,阳刚的气味充满他周身,凌乱却不失美感的坚硬黑发,浓眉,即使迷茫看着某却仍旧邃的眼眸,坚毅的薄唇,强壮的体魄,棕色衬衫的头两扣子被打了开,露出散发漂亮光泽的小麦色肌肉暧昧的隐在衬衫里头,不禁让人俏想里面是怎么的风景。
“你知道的也太快了些吧?还有,别叫我阿溪。”听起来多娘娘腔啊!即使面对多年的好友,卫溪还是不变的淡漠。
“她怎么拉得下脸的,不知道你恨她恨地入骨吗?”男人恢复面容,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豪迈不羁。
“闻柯,你管得太宽了。”轻蹙眉,家里不知道又有谁向这个狗拿耗子者说三道四,回去要查查。卫溪对于有人插手自己的私事感到不快,即使是自己的好友。
闻柯挑挑眉,没有对好友的训斥感到不悦,知道他是不会想和任何人提这件事的又何必去生气呢!
“你那小弟弟怎么样?以前经常听你提起的。”闻柯转移话题。
“他?还好吧,长大了呢!不过好象瘦了,个子也没长高。”相对于对姑姑的厌恶,卫溪对于自己唯一的弟弟可以说还是有些关心的,毕竟他可以说是自己手把手养到四岁的,那时可是……
闻柯敛下眼,仔细听卫溪说着:“那他日子过得肯定很苦。”
“是啊!他们家好象只租了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而且周围环境十分恶劣,现在小誉还考上了高中,日子更艰难了。”突然想起什么,“你……”
闻柯得意笑了起来,有“九尾狐”之称的他论起狡猾来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卫溪虽然被外界称作“冷面修罗”,可是在生活上还是挺迷糊的。这不,被他轻松一引,就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了。
“那你想怎么办?不会真要救济他们吧?”闻柯赶紧扯开话题,知道现在要不说些什么,他可要感受好几个礼拜身陷冰窖的感觉了。
“当然不可能。”即使很担忧小誉的状况,可是也不想和卫灵再有牵扯。
“果然很无情。”虽然说着,但闻柯眉宇间尽是赞同。
“是他们负我的。”沉声说,卫溪仰头灌了杯酒下去,不再去想那些陈年往事。
“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喝酒吗?”明明有比这安静喝酒的地方,虽然不满,但卫溪也没坚持要走。
对于卫溪来说,闻柯不只是多年的好友,想当初他们开业的时候,卫溪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全靠身为富家子的闻柯出钱又出力,才让他们从一间小小的公司变成现在在全国也是前十位的大公司。而卫溪竟拥有公司四分之一的股份,成为在闻柯之下最大的股东。闻柯在卫溪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他在卫溪心目中不只是好友。
“我喜欢这里。”闻柯邪笑,看了眼舞池中疯狂扭动自己年轻身体的男男女女。
听闻柯这么说,卫溪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无聊的看向舞池。
喧闹的气氛、忽暗忽明的灯光掩盖了闻柯紧盯着卫溪的视线。
2、
“医生,我妈怎么样?”倪誉紧张的拉着刚从急症室出来的年老医生。
他今天在上课时却被老师告知母亲在别人家打工时突然昏倒,他赶紧跑到这间母亲被送进的医院,过了好久才等到给母亲检查的医生出来。
“你母亲是肝癌末期,最好马上住院观察,还要准备物理治疗,控制癌细胞扩散。”由于年纪大了,医生对于早已惊呆住的倪誉感到于心不忍,轻声告戒,“她最多只能活半年而已,而且住院费用相当高啊!你,最好准备一下。”说完,拍拍倪誉嬴弱的肩膀,摇头离去,可怜了那么小就要亲眼目送母亲病逝。

“呃……你是卫妈妈的儿子吧?”犹豫的声音叫着还于被事实惊呆的倪誉,是母亲给当保姆的那家主人。
“恩,你有事?”
“是这样的,是我们送卫妈妈来医院的。”男主人被后面女的推搡,“她现在生病了,我们不想再麻烦她了,那今天的医疗费我们出,她这个月的工资我们就不付了。啊!我们、我们走了。”没等倪誉说声好,两人就像后头有猛兽似的离开了。
“哎呀!你别推啦!我不是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吗?……别骂了,要是这事被我老婆知道就糟了。”
虽然觉得悲哀,可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种情况下,人情冷暖总是很淡薄的。
倪誉收回心思,走入母亲被安置的病房,母亲还没醒,看着她苍白满是皱纹的脸还有那几乎全白的头发,倪誉就觉得心痛,母亲年轻时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迷住注重外表的父亲,可是现在……
倪誉又想起那位老医生说的话,昂贵的医疗费,他们现在连一百块也凑不起,去哪找钱呀?
倪誉苍白还算清秀的脸充满忧郁,突然灵光一闪,哥哥!他可以去问哥哥借钱,虽然有些难度,但他是除了母亲外唯二的亲人了。
“少爷,您有客人。”卫溪刚回来就听到佣人福婶说道。
“小誉?”没想到客人竟是生性害羞的小弟,卫溪感到不解,“你怎么来了?你妈呢?”倪誉虽然是个男孩,但是给卫溪的感觉还是缩在母亲怀里的小鸡。
“哥哥。”倪誉喏喏不知怎么开口。
“发生什么了?”见他这个样子,卫溪知道事情不简单,卫灵绝对不可能让宝贝儿子跑来要钱的。
“妈、妈妈被查出绝症,住院费很高,我们负担不起,我、我想跟哥哥借些钱。”终于忍下羞耻感,说了出来,倪誉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什么?她真的有绝症?”没想到报应来得那么快,这是不是叫善恶终有报,卫溪露出冷笑,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呢?
“我说的是真的。”倪誉把卫溪的笑当成嘲弄,以为他不信自己的话。
“我知道。”卫溪没有不相信倪誉,“可以你凭什么让我借给你?”他不想为难倪誉,但就这么轻易把钱借给他,卫溪心有不甘。
“我、我会尽量还的。”知道没那么简单就借到,倪誉还是尽量说着诚恳言辞。
“还?你拿什么还?”
“我……”他的确没有任何信誉可以让他相信,“我会尽快还钱的,我会去打工,会努力做事的。哥哥,求求你了。”要是哥哥不借给他的话,那他去问谁借?父亲早已在和母亲离婚后就离开这座城市,倪誉还没那么天真到认为即使去找父亲,他就会借给他,“要不,我拿这块玉抵押好了。”倪誉从脖子上解下从小到大一直挂着的玉挂,是个小观音,绿意剔透,不是什么名贵的玉器,但是倪誉对这块玉有着莫名的感情。
“这块玉……”卫溪从倪誉手中接过那块小玉,不着痕迹地问,“你从小到大都戴着?”
“是啊!”倪誉很奇怪的看着哥哥,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要了。”看着手中的玉,卫溪说道,“我会跟你妈妈住的医院打招呼的,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啊!谢谢!谢谢!”没有再去想哥哥的神情,倪誉被这个好消息完全吸引去,“那,我走了。”他来的时候母亲还在睡着,现在回去就能好好照顾她了。
倪誉走后,卫溪展开握着小玉的手,这块玉是他以前在见刚出身的小誉可爱,心生怜爱就把自己身上母亲唯一留下的纪念物给了他,现在他还来,卫溪想起以前姑姑对自己还算可以。算了,就当是还她养育之恩吧。
“妈,你醒了?”察觉到手里的动静,倪誉马上就惊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了,他向护士求了情才得以现在还能照顾一直没清醒的母亲。
哥哥果然守信,他一离开就给院方打了电话,母亲才能够免于和其他病人挤在空气污浊的大病房,住在现在的头等病房。
“恩……”刚清醒,卫灵还有些迷糊,“这……”
“这是医院,你在别人家里晕倒了。”倪誉轻声解释。
“哦。”卫灵完全清醒了,“你去找卫溪了?”
“是的。妈,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离开的时候醒过来一。”卫灵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
“对不起,妈。”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向人低头,倪誉率先道歉。
“唉……不怪你,不去跟他借钱,还有谁可怜咱们呢?”卫灵叹气,她活了大半辈子,连个能开口的朋友也没,不能不说是遗憾、惭愧。
“别说了,妈。我给你盛些粥吃吧。”倪誉想要逃开,现在的气氛好怪,母亲平时不是这样的,不管是和父亲离婚前还是离婚后,母亲总是一脸倔强和跋扈,从未如此轻柔就像是回光返照。
“不。”卫灵抓住儿子的手,今天不说,她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说了,“妈妈知道,你孝顺,但是,光是孝顺没用的,你太柔弱,根本不像个男孩子,要是我走了,你可怎么办?”
“妈!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倪誉满脸已被泪水布满。
“听我说!”卫灵抓紧儿子的手,“妈妈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病,但是说了又怎么样?妈妈本想问卫溪拿些钱,那死后你也好读完高中,那就可以半工半读上完大学,那妈也就走得放心了。可是没想到卫溪那小子那么决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也算是我们对不起他呢!”停顿了下,卫灵扯开话题,“现在,既然卫溪松口了,说不定他愿意在我死后照顾你。”
“妈妈,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的。”除了说这些,倪誉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别哭了!”卫灵大叫,“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哭哭啼啼的,哪像个男孩子!”这也是她唯一的遗憾,她的儿子根本没有继承她的强势,做什么事都放不开,她几乎都能猜到他以后走的道路是多么的艰苦。不行,她要想个办法才行!
“倪誉!”呆呆走着路的倪誉听到有人叫唤自己停下回头,那人他认识,是他所在班的班长,叫高润,他找自己做什么?马上还要去医院看母亲呢!
“呵!你怎么呆呆的?”高润是个阳光活泼的少年,他的开朗和幽默正是他能坐上班长宝座的原因。
“有什么事吗?”倪誉淡淡开口,他和同班同学没什么联系,只是静静的来上学,再静静的一个人回家。
“也没什么事,来找你聊聊。”有些奇怪这位平日只是一人在那坐着不和人言语的同学怎会那么冷漠,高润仍旧扬起招牌笑容。
“我现在没空,我要走了。”说着就想越过站在他面前的高润。
“喂!我跟你说话,怎么那么没礼貌?”好脾气的高润生气了,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把自己放眼里嘛!
“没礼貌?我看是你自己没礼貌吧!我都跟你说了我有事,你还挡着路想干吗?”平素总是软声软气说话的倪誉终于被挑起了脾气,烦人的事已经那么多了,为什么还有人要来烦他呢?“走开!”一把推开呆楞的高润,大步离去。
被推倒坐在原地的高润傻傻的看着他离开,过了会,竟低低笑了起来:“哈哈……”变为大笑,“他还是有脾气的嘛!”
“听院方说,你有事找我?”卫溪优雅的站在卫灵病床前,冷漠的看着这个他在世上唯二的亲人,一点也没为她被病魔折磨得蜡黄面容感到难过。
“哼!要可以,我也不想。”卫灵狠狠道。
“快说,找我什么事?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卫溪整整衣领,没把她的话放进心里。
“我想请你帮我照顾小誉。”像从未求过人般,卫灵这句话说的很勉强。
她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请卫溪照顾儿子,这是她能做而且是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事了。
“哼!我为什么要替你照顾儿子?”卫溪嗤笑她的妄想。
“就算是我求你,求你看在我一个即将死去老人的份上。”卫灵放下尊严,恳求起来,“看在我以前也照顾你的份上,我知道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
“够了。”原本还是静静听着的卫溪在听到刚才的话后狂怒起来,“别再跟我提以前的事!原本我是想让你就这么平静去世的,但是,幸亏你提醒,我想起了我们还有笔帐没算呢!”无视于病中老人的急促呼吸,“要我照顾你儿子?想得美!哦……不对,我会照顾他的,‘好好’照顾。哈哈……”像是给老人示威,卫溪放肆的大笑起来。
“你、你……”呼吸接不上,卫灵想骂也骂不起来了,她、她苦命的儿子呀!啊……
察觉到老人情况不对,卫溪“好心”的帮她按铃叫医生。
卫溪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那些人的越来越凝重的神情只说明了一件事,卫灵活不过今天了。
“呵呵……”低低愉悦地笑了起来,卫溪整整并没凌乱的西服,转身离去,这也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吗?
“哥哥?你怎么来了?”在楼道转弯碰上了来医院的倪誉,很惊讶的看着根本不会来看母亲的哥哥。

没有得到回答也因为看到了来来往往进出母亲病房的医生,发生什么事了?倪誉赶紧跑过去,没有再去想哥哥的到来。
没有在意倪誉眼中的惊讶,径自离去,要是觉得愧疚想要解释的话,卫溪刚才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倪誉满是伤心的看着母亲的碑墓,他知道母亲那么早就病逝完全是因为卫溪的前去,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是能确定的是母亲是被卫溪活活气得病发而死的。
母亲一直认为自己不清楚他们对卫溪的恩怨,但他却略知一二,所以对于卫溪的所作所为他也是不会去计较或是报仇的,就让这一切恩怨就这么消失吧!
“小誉。”从出坟地,倪誉就听到了卫溪的叫唤。
哥哥怎么来了?知道卫溪绝对不会是向来探望母亲,倪誉很奇怪他的到来。
“小誉,搬去和我一块住吧。”卫溪说出来的目的,要是他不开口,相信法庭也会宣他负责赡养倪誉的,他不讨厌这个弟弟,他只是和上一代有仇,“你妈妈死了,你不可能照顾自己,跟着哥哥会好一点。你妈妈也请我照顾你的。”最后一句话卫溪本不想说,但是倪誉的表情不为他前面所说打动。
妈妈?对,母亲的确在生前说要自己在她死后请哥哥照顾他。
“好。”点点头,倪誉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3、
“小少爷,你再吃点啊!瞧你瘦得那样!”
“福婶,我真的吃不下了。”倪誉瞧着眼前的蛋粥,摸摸肚子,那里面已经有一顿晚饭、三个水果、两个甜点还有些零食,再吃下这个蛋粥他的胃肯定会撑破的。
“吃不下?不会吧?就一点吃的就吃不下了?哎呀!真是造孽啊!可怜的孩子。”福婶戏剧性的掏出手绢,准备嚎嚎大哭,“我怎么对得起我的少爷啊!”
“发生什么事了?”冷清的声音,是卫溪。
“少爷,你回来了,太好了,小少爷不肯吃东西,他那瘦样不好好补补怎么成,还在长身体呀!”福婶是卫溪有钱买这个宅子时就聘请的老佣人,可以说是这里佣人当中最有资格的,所以也可以和冷漠的卫溪少爷说那么久的话也不觉得难受。而她称卫溪为少爷,称倪誉为小少爷。
倪誉见哥哥回来,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解救自己。
“既然那么瘦就好好补补吧,福婶,以后多弄些吃的,把他养胖点。”不是没看见倪誉眼里的求助,卫溪狠心道。倪誉的确太瘦了,想他当初虽然家里也没什么钱,可比他还是胖多也健康多了。
“哎!”福婶得到同意,高高兴兴的退下了。
“过的还习惯吗?”坐在没别人的客厅里,卫溪形式上的问问。
“恩。”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蛋粥,倪誉不知道要和这个没见过几面、没有什么亲情的哥哥说什么。
“学习方面呢?”跟卫灵说要‘好好’照顾倪誉不过是吓唬她的,卫溪没有那么狠的心,更何况倪誉和他无缘无仇的,又怎会加害于他。
“挺好的。”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你慢慢吃吧,我上楼了,你吃完也早点睡吧。”知道自己在对方不自在,卫溪体贴的找了借口离开,心里却难免唏嘘,小时明明是很粘自己的呀!
倪誉捧着碗看着卫溪上楼,他不是有意把气氛弄得那么僵的,只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啊!小时的印象很模糊了。
“倪誉。”热情洋溢的声音叫着全班最沉默的学生。
“什么事?”倪誉看着已经缠着他近四个月的高润,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魅力,能够吸引这个全班甚至是整个年级最出名最受欢迎的学生,让他频频来找自己,害他得到不少白眼。
“今天我和几个哥们去其他学校打篮球,一块去吧?”从一开始接近他,高润就没在意过倪誉的冷淡。
“我不去。”倪誉现在只想静静看书,早点把他送走最重要。
“哎!别这样嘛!你也要像个高中生的样子,别老是看着书呀!一起出去玩玩可是很有意思的。”高润极力诱惑。

“我现在的样子不像高中生吗?我说过不去的。”倪誉可不认为看书有什么不好。
“呵呵!不再考虑一下?”高润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耸耸肩,无谓的走回自己伙伴那。
“喂!你看,那个书呆子又拒绝了高润了,真是可恨呀!”果然,在高润走后就有女生在议论起来。
“是啊!看他那副死样子,给谁看呀!”对于自己偶像皆暗恋的对象像一个男人而且是个傻子献殷情,她们就觉得不爽。
倪誉用力的合上书,既然这里没有安静,那他可以找能给他宁静的地方。
看着倪誉离开,高润眼中闪过笑意。
“咦?小誉,你还没睡?”知道倪誉有给自己等门的习惯,可每看到还未睡的倪誉,卫溪还是每每觉得惊讶。
“恩,这位……”本想笑着点头,可看到哥哥身后的人就愣住了。
“哦,这位是我朋友,也是我的同事,他叫闻柯。”卫溪介绍着今天非要跟自己回来的闻柯。
“嗨!你好!小朋友,你可以叫我闻哥哥。”闻柯向前亲切的跟呆楞的倪誉打招呼。
“啊!闻、闻哥哥。”虽然闻柯的口气有些不怀好意,但是论辈分倪誉的确应该叫他哥哥。
“好乖啊!”闻柯宛如饿狼扑虎般一把向前就抱住措手不及的倪誉。
“快放开他。”卫溪一见闻柯把倪誉抱住就拉开他,“没看见他快憋死了吗?”
倪誉努力的呼吸着,他、他差点就窒息而死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弱。”闻柯咋咋呼呼像是得知什么大事,“一把抱起来就像是和一具骨头拥抱,他未免也太瘦了吧?”
倪誉困窘的站那,其实,他也没他所说的那么夸张啦!
“真的?”卫溪虽知倪誉的确很瘦弱,可是真有闻柯说的那样吗?他好奇的抱抱倪誉,恩,是很瘦,要好好调养。
倪誉的脸在卫溪抱起他时就变得通红,和闻柯抱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闻柯抱他时他只感到了窒息感,而卫溪的却是轻柔舒爽的,就像是和秋天里的微风拥抱一样,轻轻击打倪誉不住跳动的心。
“啊!你脸好红。”闻柯发现什么大新闻大叫,“卫溪,是不是你把他抱的不舒服了?”
“咦?真的耶!”卫溪也盯着倪誉红透的脸,“小誉,你没事吧?”
倪誉赶紧摇摇头,可脸却还是红红的。
“卫溪,说真的,你弟弟长得和你不太像呀!”闻柯适时的解除了倪誉的窘迫。
“说什么呢!我和他不是亲兄弟当然不太像了,更何况就真是亲兄弟也不定长得就像呀!”
“是吗?不过仔细看,你们还是有三分相似啊!”闻柯啧啧称奇。
卫溪哭笑不得,他和倪誉本就是兄弟,会长得像也是当然的,不是很像也是情理之中,被闻柯怎么一说,好象他们不是兄弟,而是两个长得比较相象的人。
“可是,再一瞧,小誉很像你以前的样子哦!”闻柯很自然的叫出小誉的称号。
“是吗?”卫溪也仔细看了起来,的确,要是小誉再胖点,再高点的话。
小誉就这样站在一边被他们打量着,心里很是尴尬,他知道自己虽然和哥哥有些像,但,哥哥是有着坚毅翅膀的天鹅,而他只是有着柔嫩羽翅的丑小鸭,他们根本是没法比的。
卫溪有着迷人的外表,坚强的个性,还有让人羡慕的身家,整个人就是女人口中的钻石王老五。而倪誉个子不高,身材又瘦弱,皮肤虽然白皙遮住了他脸上有些凹的双颊,可也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的,加以时日要是条理的好,相信即使没有他面前两位超级大帅哥一般的风采,可也足以吸引众多女性的目光的。
“对了,小时侯的小誉很可爱的,总是跟在我身后叫着哥哥、哥哥。”卫溪虽然传闻很冷漠,但是在面对自己熟悉的人时还是像个正常人会聊家常的。

“是吗?那的确很可爱。”闻柯这么说着,可眼睛却并没有看向倪誉。
“是呀!”也许是提到了小时开心的事,卫溪脸上挂着少有的笑容,“哦!我有小时和小誉的照片。我叫人找来看。”也许回来时喝了点酒,卫溪今晚难得的兴致。
“看,这是你出身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倪誉和卫溪靠得那么近,看着卫溪手里一本有些年份的相本。
卫溪很希奇的一直微笑着,照片上的回忆让他想起了以往美好的事迹。倪誉脸上也有羞涩的笑容,已经很晚了,知道第二天还要上课,可就是想看一下他和哥哥的合影,虽然有和哥哥小时玩耍的印象,可是家里很奇怪的没有任何有记录的照片。他也能在此刻难得的和传闻很厉害的哥哥如此贴近。
而一旁的闻柯很奇怪的没有刚才的呱噪,只是用着墨黑色的眼睛看着眼前难得亲近的兄弟,脸上挂着他一贯的笑容,完美的笑容,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卫溪,那么早起呀?”由于聊得太晚,昨晚闻柯是住在卫溪家的,“咦?小誉呢?”
“他上学去了。”昨天差不多和倪誉解下心结,卫溪今天心情不错。
“是吗?真可惜,还想给他个早安吻呢!”闻柯不改自己作风调戏道。
“想都别想!”卫溪听他张嘴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哇……好无情呀!说不定小誉誉会答应哦!”看来闻柯心情也很好。
“绝对,不会!”卫溪虽然今天心情好,但也不会就这么让闻柯的魔爪伸向小誉的。
“呵呵……那换你怎么样?”闻柯欺近卫溪,一脸垂涎。
“你,认为可能吗?”卫溪没有躲闪,冷冷道。
“呵呵……不愧是‘冷面修罗’啊!”没有尴尬,闻柯从容自若的回到自己座位。
“恩……昨天,谢谢你!”犹豫了会,卫溪还是开了口。虽然昨晚一直是他和小誉在讲话,闻柯只是偶尔插句嘴,但是不能承认他起到了缓解气氛的作用。
“咦咦?你说什么?我听不清!”闻柯逮到机会调笑一向死板的卫溪,只能轻易放过。
“你!”知道闻柯的意图,卫溪不打算理那个得了便宜还卖关的家伙,拿起公文包就出了门上班去了。
“嘻嘻……”闻柯不知道哪来的兴奋劲,拿起桌上的三文治就跟着跑了出去,“啊!等等我呀……”
“小誉,今天我去逛商场呢,你去吗?”那个高润又跑来了,但是这,倪誉没有冷漠的拒绝他。
“好啊!”并附送一个灿烂的笑容,这让原本看起来有些阴郁的脸庞瞬时有了光明照耀般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啊!那、那就好!”高润愣愣的说着,怎么回到自己座位的也不清楚,天哪!那是倪誉吗?整个人容光焕发呀!就像是只丑小鸭脱去了丑陋的外衣,在慢慢褪变成光彩夺目的白天鹅。是什么事让他有了那样的神情,一般来说只有恋爱才会让人有那样的神采,不知为什么,高润心里有微微刺痛的感觉。
倪誉径自高兴着,对于其他人看着他的目光没有察觉,心里十分高兴,他一向对那个厉害的哥哥崇拜不已,现在和他的关系转好,倪誉每每想到就觉得开心不已。
“你究竟要买什么?”和高润走了大半条街了,可他还是没有要买东西的样子。
“恩!再走走好了,我还没看到中意的。”今天其实是戏弄倪誉才说要出来逛街的,本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拒绝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没有东西想买的高润只能瞎逛了。不过,这样也不错呀,可以和他这么没隔阂的走在一起耶!高润弄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觉得很兴奋,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
得到这个他已经听第三边的话,倪誉觉得有些无聊的四张望,要不是卫溪哥哥说今天要加班他才不会陪他出来呢。
咦?那是……
“小誉,怎么了?”察觉身边人的不对劲,高润疑问道。
“没、没什么。”倪誉回头,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是他的,他现在应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啊!哦,好、好吧!”虽然觉得可惜,但他既然觉得累了,下再逛也是可以的,高润体贴的替他叫车。

没有把对方的体贴看在眼里,倪誉现在心情复杂极了,他要好好想想。
“小誉,你这些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卫溪喊住想把放了六勺砂糖的咖啡喝下去的倪誉。
“啊!”倪誉这才回神,将咖啡放下,他不喜欢喝咖啡,但是卫溪好象很喜欢,已经两杯喝下去了。
“我、我想……”倪誉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住了口。
“想干吗呢?”卫溪问着,头还是埋在文件堆里。
“恩……我想回去睡觉了。”倪誉今天找卫溪有事,所以在他书房窝着,都已经十一点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好,早点睡吧!”卫溪没在意倪誉的欲言又止,最近有个工程还要及早完成,这些天够他忙的。
倪誉拉开门,回头再看了仍在工作的卫溪一眼,还是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里,倪誉就无力的爬在床上,发出小动物般的咽呜声。
那看到的果然是父亲,那个落魄样子他都快认不出了,他这回来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来找他和母亲的,他被那个女人骗光了所有的钱,借着赌博消愁却不想欠下一大笔债,他现在回来不过是想找母亲要钱。
那他看见了父亲,而父亲也看见了他,所以在第二天他就到学校来找他,原来父亲早就知道母亲死了,可是在找到他的时候父亲竟然对于母亲的死亡根本没有感到伤心或是说些什么,只是开口问他拿钱,他一个高中生又哪里有钱,可父亲竟然查到自己被卫溪哥哥收养了,要自己问哥哥拿钱。
可是他开不了口,一来哥哥根本不会借钱给他,二来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哥哥为了母亲已经借给他很多钱了,就连自己现在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他给付的,每月还给自己丰厚的零钱,而那些钱他早就给了父亲,平时没有费,所以算来也是笔很大的数目了,可是父亲还是不满足。
并不是很想帮助抛妻弃子的父亲,可是再怎么说那个人始终是自己的父亲呀!
带着泪水,倪誉迷迷糊糊的进入睡眠,可紧蹙的眉头还是表明他并不是睡得很安稳。
“小誉,一起回家吧。”高润现在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和倪誉一起。
“不了,我今天有事,我想一个人回家。”没有理会高润眼中的失望,倪誉失魂落魄的出了校门。
学校离卫溪哥哥的家很远,从开始倪誉就拒绝了卫溪提议要司机来接送,他一向都是自己乘车上下学的,而卫溪也想着人际关系和独立问题,也就随着倪誉了。
今天,倪誉没有乘车回家,反而在大街上失神的乱走。
想起昨天跟父亲说自己没法想哥哥开口,他竟然就要自己去想办法,并淫秽的暗示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去换钱。
“现在男孩子可是很吃香的哟!”
一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说出让自己儿子去卖的话,倪誉就听到了心破碎的声音,难道世上就没有一个可以真正爱护自己的人吗?
“小朋友,要不要赚钱呀?”充满欲望的声音,淫秽的目光让倪誉心里一颤,竟没有反抗的跟着那人走了。
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没人爱自己什么都不重要了。
丑陋油腻的身体已经压了上来,闭上湿润的眼睛,按下想要呕吐的冲动,倪誉打算默默承受一切。
“啊……”杀猪般的尖叫,引得倪誉张开了眼睛,哥哥?
“给我滚!”卫溪冰冷的吐出三个字,要不是自己今天突然有兴致去接小誉,遇到他的同学,也许今天他就被这个一脸丑陋麻子的家伙给玷污了。
“哥、哥哥……”倪誉害怕极了,不是差点要承受的欲望,而是被卫溪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过旅馆里的人,他是自愿跟着那人上来的。
“我、我……”说不出来,倪誉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很喜欢这样是吗?”卫溪觉得很愤怒,像是一件很圣洁的东西被人给玷污清白了。

“不、不是的!”倪誉连忙否认,不想在哥哥心里有不好的印象。
“不?那为什么要跟着那人进来?要钱吗?”卫溪一脸冷漠,现在的他才是为人熟知的“冷面修罗”,“我可以给你。”挑起倪誉颤抖的下巴,一脸邪祟,双手也开始放肆的摸起倪誉没穿衣服袒露在外的洁白身子,“好光滑的身子,想必尝起来也是很美味吧!”脸上尽是调戏神色,眼睛上下打量倪誉,像是在评估这个身体有多么的美味。
“不!不要!”倪誉哭喊的挣扎,他不要被这么双冰冷的手抚摸。
卫溪听到倪誉微弱的乞求,停止了动作,冷酷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把脸捂住的倪誉。
“不要就别做这种事!”说完,随着一声巨响,卫溪走了。
倪誉用着捂着的脸上,泪水从指缝间流淌下来,不知为什么,任何人都无所谓,只有卫溪哥哥不行。
5、
“闻柯,我想去找那个人。”想了想,卫溪还是决定找那个让倪誉痛苦的人。那天,他丢下倪誉回家静静想了下,小誉根本就不是那种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身体的人,那背后肯定有原因的了,他找私家侦探一查,果不其然,那个人回来了,而且竟然该死的要小誉替他还债,不想他和小誉的生活再受骚扰,卫溪打算清除障碍。
“你决定了?”和卫溪也是多年好友,好几年前的事闻柯知道的一清二楚。
“恩。”张了张嘴,卫溪还想说什么,“我、我想……”
“你想让我陪你去?”知道好友恐惧什么,闻柯体贴的替他说了出来。
“对。”那么多年了,自己也不是一个懵懂的孩子了,但是对那人的恐惧已是到了骨髓,再面对,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开口。
“好的。”闻柯魅惑的笑开来,当年是那么后悔那时没在他身旁,否则卫溪也不会到了现在还对那事耿耿于怀。
“谢谢!”卫溪也难得笑了起来,为了多年的默契,更为他不经意的体贴。
在一间破旧散发酸臭味的老屋前,卫溪吸了口气,把门推开。
“谁?”含着害怕和恐慌,一个猥琐的男子坐在屋里唯一一件家具――床上,可那床也是凌乱肮脏不堪,男子的脸上布满胡渣,半掀的眼睛混沌邪淫,驼着背,手里还拿着个半空的酒瓶,一点也看不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富家公子。
不过,再怎么道貌岸然也不过是衣冠禽兽,卫溪眼里闪过厌恶和仇恨。
“哟!”看清来人,那男子放下心来,嘴里还开始不规矩了,“这不是卫家少爷吗?什么风把您吹来啦!难道是小誉那孩子跟你那钱了,您亲自送来,真是不好意思。”嘴上说着,可眼里满是贪婪,手毫不客气的摊在卫溪面前。
“钱?我没带钱来。”他不提钱还好,一提卫溪就觉得一把火燃在心头,刚才的恐惧感也没了。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竟然狠得下心问还是高中生的儿子要钱,而且还是二十万,难怪那时倪誉在他书房里想要开口却说不出来的样子,二十万,一个成年人也未必有那么多钱,这个畜生竟然还好意思回来问小誉要钱。
“没有?”一听没带钱,那男子横起来了,“哼!小誉怎么搞的,一点钱都弄不到,早告诉过他干脆出去卖算了,该死的,明天就要还钱了。”有些自言自语,男子眼中闪过阴冷,“卫溪,这么多年没见,你越发俊挺了,长相可真像你跟人跑了的妈,哟!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你的滋味,啊……真是甜哪!”见要不到钱,男子放肆起来,淫秽的目光不住打量着俊美的卫溪。
“这么吧!你给我钱,我就不去骚扰小誉了。不过,你要是拿身体来还也是可以的。”果然是到死还不知所谓,男子美色当前竟然还可以不顾性命。
“你,休想!”死命握紧拳头,卫溪已经开始失控,为着男子刚才的话语,那么多年了,往事再被翻出来,依然是那么不堪入目呀!
“什么?”既得不到钱又没有美色,男子狂暴起来,想伸手擒住卫溪,就像当年一样。
“啊……”手还没碰到卫溪的衣料就被一条强而有力的手捏住,是闻柯,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冲了进来。
几个警察打扮的人也同时冲了进来,把桎梏住的猥琐男子给落了手铐,他被带走了。
“卫溪你这臭小子,竟敢暗算老子,等着瞧!老子出来后有你好看。”可惜已经被酒精侵蚀掉神经的他已经忘记了多年他们两人的角色已经对换,有钱有势的不再是他,他的威胁,毫无作用。
“你没事吧?”闻柯问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卫溪。
“没。”卫溪努力扯着嘴角,让它看起来不太僵硬,刚才他几乎都要以为是多年前了。
“爸?”外面是小誉的叫声。
卫溪闻柯对视,他怎么跑来了?

“小誉。”卫溪跑出去,叫住想阻止警察带走倪誉的父亲。
“哥,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我爸?”倪誉慌张的问着卫溪,警察已经带着男子走了。
“小誉,你冷静一点。”卫溪抓着激动不已的倪誉,想解释。
“是你叫人这么做的是不是?”他刚才听父亲喊着卫溪的名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看卫溪的表情就知道是真的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已经死了,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呀!
“小誉,你冷静点,冷静点。”没有办法对倪誉严厉,只能温和的劝慰。
“啊!”抓着卫溪衣领的倪誉被人一个手刃倒了下去。
“你!”卫溪看着肇事者――闻柯不解。
“他太激动了,让他先睡一下,醒来再说。”闻柯耸耸肩,不是很认真的说。
卫溪看着还在熟睡的倪誉酣甜的睡颜,那么无邪纯真,就是这张容颜是他最困苦日子里的唯一安慰,小时侯的他是自己唯一的伙伴,倪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及的。
“唔……”倪誉轻嘤一声,要醒来了。
已经很晚了,卫溪叫还想等的闻柯先回去了,只剩自己一人等着倪誉醒来。
“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我去拿些东西给你吃。”早就叫福婶准备了吃的好让随时醒来的倪誉不饿着肚子。
“不要了,哥,我有事想问你。”其实醒来一阵子的倪誉在混沌的脑子里细想了遍,决定问清楚事实。
“你是想问,我当初有没被你爸爸强暴过对吗?”没有痛苦,没有激动,卫溪平静的看着错愕的倪誉说道。
张张嘴,倪誉在知道事情真相时的震惊不言而喻,其实早就有些明白,当初母亲和父亲离婚时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而争吵,他在门后偷听,多多少少也有些底数。
“当初,我爸妈离婚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在我被送到姑姑家住时,我以为我被抛弃了,而事实也恰是这样。”卫溪有些自嘲,陷入了回忆,“刚开始还好,刚有了孩子的姑姑对我很好,姑父虽然不是很欢迎,但也没有明说,那时你还是个小婴儿,姑父性喜渔色,姑姑爱好打扮,照顾你的重任就担在了我的身上,我没有觉得不公平,反而要谢谢他们,你那么可爱,那么纯真。在那段几乎没人和我说话的日子里,你是我唯一的寄托。能走路时也是一扭一扭的跟在我后面跑,可以说你是我带大到四岁的,如果可以,我情愿一直带大你到成人,可是事情就是发生在你四岁时。”
“那时我十四岁,见过我的人都说我长得像跟人跑了的母亲,母亲很漂亮,也许就是那时姑父开始注意起我来了,一天,姑姑出去美容了,而姑父又喝醉了酒,乘机对我施暴了。那时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觉得好痛好痛,而你在门外哭喊着。终于……”卫溪全身颤抖,语带哽咽,“等姑姑回来看见你红透脸,把门打开时,我已经昏死过去,等我醒来,已经被爸爸接走了。可你爸爸却根本没有受到法律制裁,姑姑给了我爸一笔钱当作遮口费,那时根本不管我死活的爸爸竟然接受了那笔钱。所以,我恨他、恨姑姑、更加恨你爸爸。”
倪誉说不出话来,难怪他总觉得母亲对于哥哥既愧疚又怨恨,原来还有这层事情,他的父亲竟然是那么的丧心病狂。
“你知道,警察为什么要把你爸爸带走吗?”恢复平静,卫溪又开口道。
“为什么?”
“他既吸毒又赌博,在其他城市还涉嫌贩卖毒品、诈骗,最最重要的他还逼未成年人卖淫。”卫溪说着从闻柯那里得来的资料。
“不!”天哪!这些加起来不蹲个几十年是不会放出来的,不说卫溪哥哥想置他于死地,父亲年纪也不小了。
“我不会帮他的,这是他罪有应得,在监狱里能让他忏悔他所做的错事。”把倪誉沉思认为想向他求情,卫溪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我没有,这是他应得的。”没有想过要求情,倪誉小时从没和父亲亲近过,所以也没有什么亲情也言。
“那就好,既然不饿,就继续睡吧,我先回房了。”说了这么多,身体不累,心也累了。
“啊,哥……”想到什么,倪誉抓起卫溪的胳膊。
“什么事……”卫溪回头,想问倪誉有事?却被眼前的倪誉迷住了心神。
有些湿润的眼眸迷茫的望着他,在灰暗里看起来格外艳丽的红唇微启,里面的洁白贝齿隐约可见,已经开始日见丰腴的脸颊粉嫩的想让人摸一把,松垮的睡衣上几个领口没拉上,里面白嫩肌肤让人不禁想一探究竟。
什么时候,小誉变得能挑起男人性欲了?
“哥……”卫溪眼里的炙热欲望让倪誉有些害怕。

“恩?哦!什么事?”沙哑而低沉的嗓音,卫溪觉得下腹有些涨痛。
“我、我想说的是妈妈她也觉得对你有愧疚,不然他不会和爸爸离婚的,我想你能原谅她吗?”
沉默了会,卫溪终于说话了:“好的,我走了。”再不走,难保会出什么事。
“呼……”倪誉瘫坐在床上,双手抓着衣襟,感受到红烫的脸,天哪!再过会他就要以为哥哥会压上来,事情好不对劲呀!
“咦?小少爷,你怎么回来了?”福婶叫着刚回家的倪誉,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原本他是到高润家替他过生日的,闹到九点时以为今晚不会回来了,所以打了个电话回来。
“没想到吧?”嬉笑起来,倪誉今天喝了点酒。本来是不回来的,高润也留自己在他家过夜,但是不知怎么就是想见见卫溪。
“啊!恩、恩……”没有为小少爷的回来感到高兴,福婶支支吾吾的,眼角瞄向楼上。
“恩,我先上去了,哥哥回来了吧?”见福婶点头,倪誉没有察觉他的不寻常,高兴上楼了。
卫溪的房间在楼道的另一头,本想回房的倪誉脚不听使唤的走向那里,却听到了隐隐的呻吟声。
“哥……”以为哥哥受伤了,倪誉使尽全力把门撞倒,而酒精的力量很大,门果然被他撞倒,可入目的景色却不是他所想的。
床上纠缠着两具身躯,其中一具就是卫溪的,他们停下激情,和门外呆楞的倪誉就这么对视着。
“呜……”倪誉呆楞了几秒后拔腿就跑。
“呜……”
“别哭了!”卫溪的声音有着没有做完的沙哑,他刚才可是挣扎了会才抛下已经快高潮的欲望和不理解的女伴跑来的,却看见倪誉卧倒在床上痛哭的样子。
“我说别哭了!”等了十几分钟,倪誉还是没打算停下来的样子,卫溪就开始火暴起来。把倪誉一把拽开。
倪誉脸上有着不寻常的嫣红,泪水交纵,让卫溪抑下去的欲望又上升起来。
“你、你走开!”喝了酒,倪誉胆子也大了起来,推开卫溪。
“你!你喝酒了?”拉起他,卫溪才闻到有酒味,,看来喝的不多,怎么醉成这样。
倪誉不依的继续推着卫溪,可没有力道的手像是给他按摩般,让卫溪的欲望又高涨几分。
“你……”卫溪打算再拉开倪誉,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向前。
“哼!既然坏了我好事,就拿你来陪吧!”清楚心里想的不是这个,卫溪还是死鸭子嘴巴硬,可手却没闲着,欺上渴望已久的身躯。
那在旅馆里,卫溪会先走也不是没原因的,他无法面对对自己兄弟有欲望的自己,还有那晚,不然他不会找个女伴回来过夜,为了证明自己对女人还是有感觉的,可是,现在又做什么解释呢?算了,还是做了再说吧!
醉酒的倪誉很热情,对于自己的感觉也是清晰的表达在脸上,他们之间可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场热情似火的激情就这么展开了……
天没亮,两人就醒了,第一和同性做,倪誉又是第一有性事,起的很早,虽然全身酸痛,但是已无睡意,可也没起床,也没交谈,却知道彼此都醒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倪誉打破沉寂,他要个理由。
“我不清楚,只是凭着感觉。”现在的卫溪没有商场上的干练,没有平日里的冷漠,他只是个迷茫的凡人。
“感觉?你把我当女人了?”也许是有些软弱,但始终还是个男孩子,倪誉对于对方把自己当成女人很愤怒。
“不、不是。”卫溪搂住激动的坐起来的倪誉,吻上他开始湿润的眼角,“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但我知道,不只是亲情。”

(完)
我知道有些仓促,但是,说实在的,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了,写不下去的说。
不过,还会有续篇,喜欢闻柯的大人可不要错过哦!!!

《相爱容易相守难》(《不只是亲情》续篇)
“喂!是我。呵呵!好啦!我知道了。”清秀文静的男生满是幸福的挂断手机。
“哇!一脸甜蜜的样子看了都让人羡慕呀!”男生旁并也是位帅哥,不同于朋友的文雅,帅哥是充满阳光味很男人的那种。
“好啦!高润,别讽刺我了。”倪誉翻翻白眼,对于好友的调侃有些无奈。
考上同一所大学,他和高润竟意外成了好朋友,关系还是很铁的那种,而且也是第一个知道他和卫溪关系的朋友,当时他还害怕以为就此失去一个朋友,但是第二天高润就笑嘻嘻跑来告诉他他早就怀疑他和他哥哥的关系了,还不停调侃他,虽然觉得害羞,可觉得松了口气,有个懂他的人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有心事时可以向他倾吐。
“怎么了,那么紧张你?”高润一边和路过的同学打招呼,一边继续调侃脸皮薄的好友。
“今天,我们要烛光晚餐。”倪誉很开心,因为卫溪很少这么浪漫。
“烛光晚餐?不是应该秘密进行吗?”高润有些失笑,卫大哥究竟有没有追过人呀。
“去!别破坏我心情。”
“不对,这个应该放在这里。”在旁看了那个忙碌的身影很久才开口帮忙。
“我叫你来不是让你干坐着的,帮帮忙呀。”卫溪一改往日的冷酷,围上围裙,手端菜碟,一个新好男人。
“没搞错吧?是你和小誉烛光晚餐耶!不是该自己亲自动手?”闻柯说着,还是站起,帮忙点起蜡烛。
“可是我又不懂。”
闻柯想起这个冷漠男人是个没谈过恋爱的青涩小子呢!虽然身边不断有女人,那也是自动贴上来的,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情人般的逛街看电影,有的只是床上的运动。
看来他对小誉的确很不同,闻柯看着很紧张的卫溪想到。
“这样就行了?”看着眼前很温馨很浪漫的餐桌,卫溪无限感叹的问着好友,可费了他好长时间。
“对,你还要在旁放着慢调的情歌,最好送束给他,哦!还有最后别忘记一个激情的夜晚。”最后一句,闻柯很淫亵的说出。
“去!”卫溪当然也想到这点,可是从那个大淫棍口中说出就是那么别扭,“大功告成,你,可以走了。”
“什么?不是吧?”闻柯大声叫着,“利用完人就想抛弃我呀!”
“你说什么呀!”卫溪觉得头痛起来了,这话好暧昧呀!“行了,走吧。”说着,推他出去。
“你这个无情的家伙,当心晚上肾虚运动不了,小誉……”接下的话被挡在了门外。
卫溪对好友的胡言乱语颇为头痛,要是他哪天不戏弄自己也许还会觉得奇怪呢!家里的佣人被他都赶回家了,今晚,他和卫溪能有个浪漫的两人世界。
“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凝的。”妖媚男子爬在身边袒露的胸前,上面肌肉很发达,有型并且渗着汗水,妖媚男子也是光裸着身,看来两人之前有了一场激烈的性事。
“没什么,你别问了。”闻柯有些心烦,当初认识这个男人时是被他一身的冰冷气息吸引的,追他不过是某人的替身,谁知时间久了,那股极像那人的冷漠没了,反倒有了女人态的娇媚。他在考虑是不是该换人了,虽然男女不忌,但与其抱着像个女人的男人,还不如去抱真正的女人。

妖媚男子闻言住了嘴,眼里黯然,这个男人一直都是那么无情,当初追他时也是副酷酷的样子,就是被这副气质吸引才和他发生关系,可是就像吸食鸦片般对他念念不忘,直到现在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绝对不可能爱上他的男人,没有开口表白,因为还想保留点尊严。可是,看他的样子,在他身边的日子也许不长了。
“小誉,你来啦!”高润表情有些不自然,“今天来的好早,怎么昨天没那个?”压低声音,想转开倪誉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倪誉拉过高润想藏起来的报纸,是商业报。
因为大二,要了解一些社会上的事也是应该的。
报纸头斑就是个大大的标题:卫副总裁和某家千金有暧昧关系?下面还有张两人亲密的照片。
倪誉兴奋的心情一下子打散了,昨天甜蜜的共餐还有激烈的房事就像是种讽刺,看到或听到卫溪和女人在一起的消息不是第一了,卫溪说过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也知道一个大企业家的副总裁是个同性恋,并且对象还是自己姑姑的儿子,有着血缘关系这个事实是见不得人的。可是为什么要惹出这么多的诽闻让他看到。
“小誉……”高润的话还没说完。
“咦?这不是你的哥哥吗?倪誉,我看过他来接过你耶!”一个男生跑过来,抽走倪誉手中的报纸,啧啧道,“真厉害,听过这个富家千金很刁蛮的,你哥哥可真有本事,虽然这个女人很任性,但是长的很漂亮家里也有钱,咦?身材也不错呢!”男生有些下流道,他是一个爆发户的儿子,对于一些商业的事还是知道些的,不过品行和他老爸一样不端。
“别说了!”高润怒道,拉过倪誉“小誉,报纸上的也不一定完全就是真实的,大多都很夸张啦!小誉,小誉?”高润推推看起来不对劲的倪誉,很担心他。
“啊!我没事。坐好吧,教授来了。”台上年迈的教授开始讲课,可是倪誉已经没心思听了,这不是第一,也不会是最后一,他不想再忍受下去。
“这个,你怎么解释?”倪誉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晚归的卫溪。
“什么?”卫溪皱眉,有很昏,才陪客户应酬回来就听到他质问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和女人的照片!”
“哦!这个。”卫溪看清了倪誉塞给他的东西,“是陪客户女儿买东西被无聊记者偷拍到的,你不会相信吧?”
“只是买东西那么简单?”一再告诉自己别像个女人般斤斤计较,可是看到卫溪满不在乎的表情,倪誉就觉得心痛,不过才三年呀!难道真的没有男女之间那么长久?倪誉眼眶红了,自从坦陈喜欢卫溪后就查了关于同性恋的事情,每一个在网上坦露自己心声的人都说和同性之间的关系不会长久,有些甚至迷失在欲海之中得了爱滋。他不想象网上那些人一样,他想拥有天长地久的爱情,想和自己心爱之人相守一辈子,而不是看见他和女人在一起的报纸在家里等他回来兴事问罪。
“当然啦!”原本不想在开口解释,可是看到小誉眼里的水珠又说了句,“要陪她,那爸爸才肯签合同呀!”以为他愿意呀。
卫溪搂紧倪誉,柔声安慰。
倪誉心里很乱,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他说的,毕竟不是第一了,虽然卫溪改了很多,但是还是不够温柔体贴,对于他自己的事总是自己说了为主,爱情到了现在现在这步,还会长久下去吗?
“怎么了?愁眉不展。”闻柯难得到公司就看到卫溪盯着文件发呆,这种情形很难看见耶!但是在他盯了他十二分钟又五十三秒后发现有问题了,卫溪是出了名的工作狂,虽然是有报道会出现间歇性神经失常,可是也没这么严重吧!
“啊!”听到有人声,卫溪才回神,看到眼前忽地有个人影也没慌神,“你怎么来了?有事?”
“嗨!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间公司还有他一半呢!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是小誉?”刚才就猜到了,现在也只有倪誉能让他失常。
“对。”挣扎了下,丢下笔,被抽去全身骨头般摊在椅子上,语气有着道不出的疲惫。
“怎么了?”闻柯收敛放荡神情,关怀问道。
“他不相信我,以为我在外面有女人。”虽然解释过了,但是几日相下来卫溪还是感觉到了倪誉的拒之千里。
“哈!就为这个?”闻柯有些失笑,但随后一想,倪誉的经历让他对这个事情很敏感,现在爱上同性又是自己的哥哥当然会敏感不已。闻柯复杂看着闭目休息的卫溪,他知道这点,可是卫溪不一定知道,他,也不是很想告诉他,也许这么一来,他有机会也说不定。
“不如我们晚上去喝一杯怎么样?”闻柯想消除自己的内疚。
“好啊!”想了会,同意了,好久没放松了。
“呀!当心呀!”闻柯小心扶着卫溪,不让他碰伤自己。
卫溪平时的酒量不会那么差的,别人说有心事的人容易喝醉也许是真的。
“啊!”屋里没开灯,很暗看不清周围环境又抱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身体,闻柯一个不小心就被拌倒了,可是并没有急着起身,因为在他身下的是日思夜想的人儿,此刻没有保护自己的冷漠,没有公事上的干练,睡颜有着纯真,让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汲取他唇中的芳香。

等了好久卫溪还没回来,困极了的倪誉还是回房睡觉,明天还有场小考,可是睡到一半,被到楼下有响声惊醒,难道是小偷?想着这里保安系统应该很好,怎么可能被小偷进来,倪誉摸索着下楼,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再怎么说也是男人。
走到客厅,将墙壁上的灯打开,眼前一幕却让他窒息,为什么?如果只是女人他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这还是男人,并且是卫溪的好朋友,当初也可以说是他撮合他们的,为什么会这样?
“哐当”一声,是瓶碎了。把沉迷的闻柯唤醒,也将醉酒的卫溪惊醒,看着上方惊慌的闻柯,卫溪有些搞不清状况,直到看到一旁伤心看着他们的倪誉才有了了悟。
“你为什么这么做?”卫溪朝闻柯吼完,去追上楼的倪誉了。
“为什么?呵呵……”为什么这么做?他只看到了倪誉的感情,怎么就看不到他的?
事情很糟糕,倪誉怎么也不肯听,几日的冷战搞的卫溪精疲力尽,原本一个风流倜傥、事业家庭都很美满的男人显得很憔悴,倪誉不肯原谅他,他也不会原谅闻柯,他真的弄不懂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无论男女只要他一钩手都会不由自主贴上来,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几天过去了,事情还没解决,有着关联的三个人都是很疲惫很憔悴的样子。
“你,打算怎么办?”高润试探地问,倪誉的事他已经从卫溪口中全知道了,本来不想做说客的,但是倪誉日渐清瘦的脸让他软下心肠答应了,毕竟看样子倪誉还是很喜欢卫溪的。
“我不知道,我不想看见他们。”倪誉迷茫说道,“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这个伤心地不留也罢。对,就是这样。倪誉眼中放出异彩。
“不在这里?去哪里?”高润感到事情严重了,小誉的表情看起来不想说假的。
“无论哪里都好。”他要开始新的生活,从前他的生活就是为了别人而活,现在要为了自己活一,等事情解决就去那个他一直梦想的地方。
“小誉。”卫溪脸色不好,可是还是很开心,因为今天倪誉打电话给他说是愿意谈谈他们的事,事情有了转机。
“溪,我前前后后想了想我们的事情。”倪誉抬头,和期盼看着他的卫溪对视,“我们,结束吧!”没说分手因为两人都没说过喜欢的字眼。
“不!我不同意!”卫溪根本不相信倪誉找他就是为了说这个,小誉根本就是对他还有感情的。
“我想了很久,我们不合适。”也许一开始就错了。
“为什么?那天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你不能一秆子打翻整船人呀!”卫溪急了,倪誉的表情说明他是认真的。
“我知道。”事情过后,倪誉仔细想了整件事,他知道了卫溪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但是闻柯的举动也表明了他对卫溪是有感情的,也许比他还来得,“可是,你认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吗?在猜忌和不耐中度过一生?”他不相信,也许卫溪也不相信。
卫溪愣住了,倪誉说的极有可能。
“我们还是早点结束的好。”不要到了以后才后悔,那太不堪了,无论是对他,还是他,更是两人的感情。
倪誉上楼,好久下来却是搬着个大箱子。
“你干什么?”卫溪感到事情真的无力挽救了。
“我想搬出去。”还有半个月了。
“不行,你住哪里?”
“高润家,他一个人住。”倪誉扯了个人名,他其实想住旅馆。
“在这里不好吗?”知道倪誉还是很倔的,也不再强求,“那我打个电话过去。”
倪誉想阻止时已经完了,算了,既然打了就暂住他家好了。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倪誉成绩不错,那边大学很快就提前招他入学,连护照签证什么的一并弄好了,和他想象的一样,他要去美国了,他喜欢游戏,也喜欢设计游戏,倪誉虽然外表柔弱,一副书生样,可是说起游戏和编程他可是行家,这件事他谁也没说,即使是卫溪,即使是高润,这是他的小秘密,他有隐私权。他设计的游戏在网上很受欢迎,而且也小赚了一笔,说是小赚,可是也足够他在国外的开销了,生活不是问题。
倪誉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谁也没通知,就连同住的高润也是回家后发现倪誉东西不见后才知道他走了的,因为学校批下的文书他没告诉任何人,学校也尊重他的决定没向外透露,所以倪誉的远走除了他自己没人清楚。
“你、你给我走开呀!我、我不想看、看见你呀!”卫溪发疯般推着来看望他的闻柯,要不是他,小誉就不会失踪,也不会误解他。
“卫溪!别再喝了。”听着他的话没有伤心是骗人的,可是现在卫溪的情况是最重要的,他再这么喝下去,迟早酒精中毒。

“给我滚呀!”他不要看见他。
“好!你要喝是吧?要醉是吧?不如找另外一种方式好了。”低头重重吻了上去,不想骗自己,以这种方式得到他的身体虽然有些卑鄙,可是内心的渴望已经快爆炸了。
“恩……不……不要!”慢慢的,挣扎变成了迎合,无论上面的是谁,现在忘记一切悲伤才是最重要的。
在异国的天空下,倪誉竟是感受到了在自己祖国没有过的快乐,这里没有烦恼、没有猜忌,这里的人们很热情,他选择的学校是个混合人种的大学,有很多和他一样都不是美国本土人,所以没有种族歧视,他们很融合的团结在一起,在这里,倪誉不得不承认是有世以来最大的开心。
“嗨!罗伦。”一个黑人女孩叫着倪誉的外国名字。
“什么事?汀娜?”倪誉快步跑过去,这个女孩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可是很厉害哦!和倪誉齐头是学院第一名。可是没有嫉妒,两人竟成了朋友。
“看。”汀娜指着篮球场上飞驰很夺目的身影,“那个也是中国人呢!前不久才转来的,样子很帅呢!”对于喜欢的异性不加掩饰的欣赏。
“啊!那个……”竟然是高润,他怎么会来?
“你认识他?”问了也是白问,因为他们话语的主角已经向他们走来。
“真是的,你这家伙,竟然瞒着我偷跑出国,还是好兄弟?”高润还是副阳光的样子,只是一向都是灿烂笑容的脸上有着怒气。
“啊!我……”当时只是想抛开一切,没想那么多,不告诉高润也是不想他跟来,结果还是失策。
“怎么?怕我跟来,看,我还不是跟来了?”高润竟像个流氓似的示威,惹的倪誉失笑出声。高润宽下心,小誉没他想象中的颓废,他可是求了很久,校方才愿意告诉他倪誉来美国了。
“来,跟我一块打球吧。”高润没计较他的不够情谊,拉起久违的好友进入球场。
“不!我不会。”个子不高,身材又不壮,在国内打篮球已经很勉强了,在这里丢脸给老外看呀!
“说什么呀!以前不都是我们留下来在学校场地上打篮球?”
“那是以前。”现在多了那么多人,而且都是又高又粗壮的老外,会被看笑话的。
“你呀!来吧!”看出倪誉顾虑的高润摸着下巴,又一个令场外女性尖叫的动作,“怕输吗?”了解温和外表下好强的个性,高润激起了倪誉。
“说什么!怕?笑话。”果然被激起,但是倪誉还是痛痛快快打了场篮球。
“卫溪,陪我回老家好吧?”闻柯有些寂寥。
“为什么我要去。”失落的卫溪很快恢复过来,只是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有时更是借着和闻柯上床来忘记倪誉,但是和闻柯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但是两人并没有和解,卫溪仍然不能原谅他。
“我……我爸爸去世了。”闻柯大声说了出来。
卫溪惊讶回头,从来没听过闻柯谈起他家里的事,只是依稀清楚他和父母关系不是很好。
“好。”只是陪他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亲自到了才知道闻柯家里是如何的乱,一个丧礼竟然来了一大帮人,虽然长辈们都是痛哭流涕(虽然很怀疑真假),可是与闻柯年龄相仿的小辈们竟然都是枝招展,还有男有女。
看着中央跪着的闻柯,有些孤寂的背影在卫溪心里第一感到他活着也不简单。
时间到了下葬的时候,闻柯那些亲戚朋友们竟争相扑在棺材上痛哭,真的演得入木三分。可是从头到尾,闻柯都没有流下一滴泪。
人群终于全走后,闻柯拉着卫溪坐在刚才还放着棺材的房间,说起了自己的家事。
原来闻柯父母早早就离婚了,当初已经会自己独立生活的闻柯谁也没跟,自己一个人生活,日子虽然很孤单,但却自由。父母双方都各自组成了家庭并有了自己的小孩,闻柯更始不愿破坏父母的生活,一直是孤单一人到现在。
直到几天前闻柯父亲才来找他,说是自己将命不久已,最放心不下和亏对的就是他这个儿子,将遗产全留给了他,当作是他的补偿。
其实闻柯已经早就不怪他们了,逍遥惯了要是真的有两个老人在他身边也许还不习惯呢!

闻柯虽然那么说着,但是卫溪还是感觉到他对父亲的死还是有影响的,不然为什么要叫他一起来。
这时,卫溪又想起了闻柯那些亲戚,感觉他以后生活不平静了。
事情果然如卫溪所料,那么多男男女女涌到公司来,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做什么不正当生意呢!
“闻柯!能不能请你暂时别来公司了?”又收到秘书小姐传来的话,某某女人又来了。
“呵呵!”闻柯苦笑,“我也不想呀!可是如果在家里,人更多。”他可不想被人霸王硬上弓。
“那就出去解决麻烦。”他快烦死了,别的企业的老板都在追问是不是他们公司出状况了,要用美色来拉拢生意,更可恶的是,警察竟也来凑热闹,频频找他谈话。
“啊!”苦想了会,闻柯终于有了办法,“不如,你来当我情人好了。”
“啪!”好可怜,一张俊美的脸就这么有了个红红的掌印。
“你干吗?”
“教训你!”敢开他玩笑。
“可是,我话没说完呀!”闻柯有些委屈,不过有回报的,卫溪冰封的脸有了裂纹,竟然还有些红晕。
“什么话快说。”盯着他看有什么用。
“有了情人,他们就不会来骚扰我了,而且公司也可以得到安静,当然我们是假装的。”
卫溪沉思了会,得承认这是个好办法,可是,他瞄瞄可怜兮兮巴着他的闻柯,和他扮情人那不是亏大了。
“好吧。”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太好了。”很灿烂的笑容为什么给人一种老奸巨滑的感觉。
“恩!其实你不用那样的。”在回宿舍的路上,倪誉犹豫开口。
今天是他好朋友汀娜的生日,邀请了他和高润,派对进行到尾声时有个游戏传球,当音乐停止,球到了某人手中,必须抽一个有难度要求的纸条。
而不幸的是,中彪的倪誉抽中了和一个男生接吻要求的纸条,显然是为难女生的,可是同为男生,谁愿意被同性吻呀,派对上没人愿意,气氛一度尴尬,最后还高润吻了上去,解了倪誉的尴尬。
“没什么呀!”高润在黑暗的夜里笑了,“你认为我只是帮助你吗?”
什么意思?倪誉有些害怕。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你什么意思?”开玩笑吗?
“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真的,不只是帮助朋友,在我心中,你不单是朋友。”高润停下步子,很认真的说。
“你、你……”现在怎么跟他说这些,不知道他心很乱吗?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否则他不会千方百计接近一个性格怪异的同性。
“我、我……”万万没有想到高润竟然喜欢自己,倪誉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好朋友,可是这样,那高润追他到美国又怎么解释呢?
“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这是他第一真心喜欢一个人。
“……好吧!”倪誉仔细想了会,同意了。
“我,想去美国找倪誉。”

“你决定了?”闻柯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这么久了,还是对他忘不了吗?他真的比不上倪誉吗?
“对。”卫溪转过身,直面同在床上的闻柯,“我想问个清楚,作个了断。”
“好吧,我陪你一块去。”闻柯放下心了,至少他还有机会不是吗?
卫溪昂起头,没抗拒的接受闻柯的热吻。
“小誉,过两天我爸妈就要来了。”高润搂住正窝在沙发看电视的情人,好不容易呀,倪誉终于答应和他交往了,而为了有更多私人空间,他们两个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啊!不是吧?那么快。”高润的父母竟是那么开明,同意了两人的事,他们以前到过国外留学,所以对于同性之间的感情很是理解,但是倪誉还是没心理准备接受两位老人就要来了。
“冷静点,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的。”高润好笑看着倪誉一脸紧张。
“你说什么,我都那么紧张你还笑我。”
“叩叩。”有人拜访。
“去,去开门。”倪誉推着还巴着他吃豆腐的高润。
“好,遵命。”高润跳起去开门了。
倪誉好笑看着他的身影,这个男人都二十出头了还是孩子气,可是没有后悔和他交往,甚至是有些庆幸呢,这么好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情人。
“小誉。”高润只是开门站在门口,是谁来了。
倪誉也过去,却看到这辈子再也不会再见面的人。
“溪。”卫溪看起来过的也不错,至少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因为爱情的结束而憔悴。
“你怎么会来了?”叫高润回房,倪誉知道卫溪这来不是只为叙旧。
“来问为什么要这么快就说分手。”卫溪知道两人都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他和高润亲密的动作他看在眼里,而他也不是和闻柯有了关系吗?男人,不就是靠下半身而活的吗。
“你认为我们之间真的有爱情吗?”
“当然有。”不然为什么当初要在一起?
“可是这份爱情太脆弱了,一个大风就把它吹倒了。我们都是有着痛苦回忆的人,在一起不可能毫无缔结的生活,早早结束对我们都好,要是到了以后再来指责对方太对不起我们曾经有的感情了。”
卫溪从不知道在他心目中应该被好好呵护的小誉竟然都已经那么成熟了,他说的没错,他们爱情的宝塔太过脆弱,只要一点外来的阻力就被刮倒,与其到以后来追悔,不如现在就斩断情丝的好,他,释怀了。
“你说的对,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祝你幸福。”卫溪终于笑了。
“谢谢!哥哥!”倪誉感动的哭了,太好了,一切都圆满了。
卫溪坚强的走出那间房子,走到旁边停着的车前才无力靠在等候抽烟男子身上。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和倪誉曾经真的有过爱情,只是还没成型就逝去了。
“我以前真的爱过他。”倪誉从窗户看到那个相拥的身影,对着紧紧楼住他的人说道。
“我知道,没人怀疑。”
是的,他们的爱情只是太过脆弱了。上空,天已经放晴,爱情的颜色不单单只有一种。

(完)

汗!现在我喜欢写一些短篇,有点悲悲的文,是不是和心境有关系呀?
很遗憾,倪誉和卫溪还是不能在一起,他们都有悲伤的回忆,需要的不是有同样回忆的人互舔伤口,而是有个强壮的肩膀让他们靠。
更有的是,两小受一起有什么看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