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我还小(穿越时空)――――段翼
1
以前曾听过,人死后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那我这样的样美少年死了会进天堂还是地狱呢?
当爆炸发生的那一刻,我衷心的祈祷会有天使降临在我的面前带我去天堂见识见识开开眼,结果……别说天使了,连个鬼差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唉……真是没天理啊!像我这样一个智商三百的绝世美少年竟然没人来接收?不是我说啊,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了――天堂和地狱里的人真是太没眼光了。
等我在空气中飘了一段时间后,我终于想明白了,肯定是因为我是天才中的天才,人才中的人才,为了防止天堂里的上帝和地狱里的阎王人见了我会自卑,所以才会放由我自生自灭。
算了,我原谅他们还有点眼光。
嗯嗯……继续看我的第N遍《鹿鼎记》,小宝,我好羡慕你啊,妻妾成群,哼,谁让我生不逢时,要是我生在古代,我一定娶得比你多!
“那边的小朋友,你在看什么书啊?能不能借我老人家看一下?”忽然身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飘”友,吓得我书都掉在了地上,搞什么啊,神出鬼没的,不知道我还没见过“飘”友吗?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书,看了看书封面,立刻大呼小叫起来:“有字耶,这下不无聊了,借我看一下吧。”说完便把我的书往怀里揣准备走人。
我火了,哪有这样的人?不先问问我的意见就擅自拿走的?更何况这是我贴身带的书,所以也是我的“遗物”。
“喂,你给我站住。”我一声大喝及时令他停下脚步。
“什么事呀?小朋友。”他转过身来。
他不转还好,一转……
“妈呀,有鬼!”我惊骇的指着他那张雾蒙蒙的五官,这是不是以前我看的《聊斋》里的无脸鬼?想不到今生我竟然“有幸”见到。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向后望了望:“鬼在哪儿?”
我一脸黑线:“鬼就是你呀!”
他一愣,随后咭咭笑了起来:“小朋友,我知道我人见人爱,见开,不过你这样夸我,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晕,他以为鬼是个华丽丽的形容词吗?
“把书还给我!那是我的!”
他苦恼的抓了抓头,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你不是说借我看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借给你看的,是你自己不问自取好不好?”我可是还要靠它渡过这漫长而又无聊的飘时光呢。
“可是我真的想看。”
那雾蒙蒙的五官中泛着莹光,弄得我好像欺负他一样。
于是我善心大发:“我只能借给你一天哦,那你拿什么做抵押?”借归借,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他跑不见了,我到哪儿去找他?
“抵押?什么叫抵押?”
他的白痴问话再让我晕倒,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和我一样是“飘”一族了,他和我的美貌与智慧相反,又丑又笨,破坏大家的视觉,所以才被天堂和地狱拒为往来户。
动口不如动手,我已经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内摸索,可是摸了半天连个纸屑都没摸到,这人怎么这么穷?就算是叫子死了,随身也会带个几毛钱吧。
“喂,你除了这身衣服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我想想,好像有什么的。”思量了半天,他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捧起脚就脱起了鞋子。
“你干嘛?我可不要你的臭鞋子臭袜子。”我像那么没品味的人吗?

他还果真将脱下来的一只袜子递给我:“诺,这里面还有个东西。”
切,袜子里面能有什么东西?我捂着鼻子随意抖了抖袜子,竟然真有个东西滚出来,圆圆的珠子,通体散发着莹紫色的光芒。
“哇噻,好东西咧。”我将它捡起来放在手中掂量掂量了份量,不禁笑开了眼:“捡到宝了。”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急急把珠子抢了过去:“我忘了,这个不能给你,这珠子好像会吃人。”
珠子能吃人?开什么玩笑,我都将最宝贵的东西借给他了,他怎么这么小气,我才不管,我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
“别抢,别抢。”
你让我不抢我就不抢了?我偏抢!
小小的珠子被我和他的拇指和食指夹在中间,我稍稍一使力,珠子又往我这里移了几分。
“呜,真的不能抢,会出事的,以前我捡到这颗珠子的时候就是因为有两个人在抢,所以两个人都被珠子吃了。”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你松手吧。”
“为什么不是你松手?”我决定将宁死不吃亏的精神发挥到底。
他一愣,忽然松开了手傻笑:“对哦,我不抢就行了。”
他这一松手,打破了两边力的平衡,珠子竟然在我手指中裂成了两半,一个旋涡从珠子里释放出来。
在我来不及呼救的时候,旋涡已将我吞噬,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比兔子跑得还快的混蛋。
“奶奶的。”不知道为什么“奶奶的”这三个字在我嘴里就变成了:“哇哇哇……”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面皱如鬼的老太太,吓得我又是一声尖叫:“哇……”
“少爷,小少爷还真是强壮呢。”
“我来吧,你先出去吧。”
我感觉我的身子在移动,随即对上了一双满是温柔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是个俊逸的男人,他在冲着我笑耶,哇,帅哥!
“乖儿子,爹爹抱,要听话哦。”
爹爹?这个帅哥是我爹爹?我低头看了看将我包得结结实实的襁褓,头一吓得哭了起来:“哇……”
谁来告诉我我为什么变成了小婴儿?
自称是我爹爹的帅哥熟练的拉开我的襁褓,拎起我的两只小脚丫便扯下了尿布:“乖儿子,让爹爹看看是不是尿尿了。”
不要看啊,我在心里大叫,虽然我现在是个小婴儿,但是我还是会害羞的嘛。
“呵呵,果然尿尿了。”帅哥爹爹冲我一笑:“明年你就不能尿在尿布上了哦,明年你就是大宝宝了,要尿尿前要喊的哦,要不然,嘿嘿……”
他的手轻轻点了点我的小鸡鸡,笑得有些邪恶:“长大了还尿床的话,爹爹就将你的小鸡鸡割掉哦。”
我差点晕死过去,尿床?这么丢脸的事不是我做的!不要割我的小鸡鸡,我抗议!我不要做太监!
“哇哇……”
在我放声大哭的时候,一个柔和的女声响了起来:“相公,让我来吧。”
一张美丽绝艳的脸忽然在我眼前放大,哇哇哇,大美女!我努力想咽口水,可惜口水非但没有流进喉咙里反而沿着嘴角流了出来,幸好一块布及时擦去了我的口水。
美女轻嗔:“相公,你怎么能用尿布给小中擦嘴呢。”

尿布?我眼睛看向帅哥爹爹,正见他讪讪的将尿布扔到一边:“反正用的是没尿到的地方擦的,没关系。”
我一听气得差点岔了过去,帅哥爹爹,请你讲点卫生好不好?再怎么你也得用块干净的尿布给我擦嘴呀!哦,不!是用毛巾给我擦嘴!
凉凉的下身已被尿布包上,美女在怀,哦不对,是被美女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好。
“小中最乖了,娘最疼小中了。”
娘?这个美女是我娘?
……
算了,美女总是别人的,自己只有欣赏的份了。
“客人也快来了,还是快哄他睡吧。”爹爹轻轻吻了一下娘便先出去了。
娘把我抱在臂弯里轻轻拍着我的小屁股:“宝宝快睡觉,宝宝快睡觉……”
=_= 好没创意的催眠曲哦,你这样重覆的说,我能不困吗?

2
感觉到我没睡多久就被人粗鲁的摇醒了,我打了个呵欠,搞什么,不知道小婴儿是易碎物品,要小心轻放吗?
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捏住了我的脸颊,痛痛痛啊!
“小中,我要打你屁屁哦!”一张超可爱的缩小版娘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红嘟嘟的小嘴好像因为生气而噘着,那粉嘟嘟的样子让我眼前一亮,过来小天使,让哥哥捏捏。
等等,小中?娘好像也叫过我小中,这是我的名字吗?够俗的!
右边的脸颊也被另一只小手捏住,头顶上又冒出了一张小脸,我来回看着那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看着,双胞胎耶!一对可爱漂亮的双胞胎!不好,我的口水又开始泛滥了。
“北北,弟弟是不是傻子?被我们揪着脸上的肉肉还在笑呢。”右边的小可爱又用力拉了拉我的脸颊。
傻子?????好过份!!!算了,我不和小孩计较。
左边的小可爱也恶作剧的用力拉我左边的脸颊:“西西,弟弟可能是呆子,你看他乱流口水,王伯说大街上的呆子就是这样的,整天流着口水傻笑。”
你们一人拉着我一边的脸,我合不拢的嘴能不流口水吗?
两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谁出了个馊主意:“刚才不是说要打他屁屁吗?趁娘不在,快点。”
脸颊上的肉回到原位,可是身上的被子被掀开,微凉的空气侵进皮肤内,害得我当场打了一个寒颤:“啊啾。”
“耶,他也会打喷嚏。”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我为什么不能打喷嚏?这可是你们害的!
“西西,王伯说白痴也会打喷嚏的。”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
两双小手七手八脚的将我的裤子拉了下来,还顺带将我的尿布也扯了下来,呜,我堂堂一个美少年就这样被两个小屁孩给强脱了,我的清白啊!!!

“把他转过去。”
接着我像刀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他们将我翻了个身,白嫩嫩的小屁股就这样落入了他们的眼睛,小子,便宜你们了!
我听到他们气喘吁吁的拍了拍手:“像小猪一样,重死了。”
我的自尊心大大的受损,我这个绝世美少年竟然沦落到和猪相提并论,虽然猪和我一样有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但是我比猪美多了!果真是两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屁孩,没眼光、没品味!
“嘿嘿,动手吧。”
在我感到大势不妙的时候,两片臀瓣上正遭遇着“百年不遇的特大风暴”,那两个小鬼竟然一左一右的跪坐在我的身边,当我的小屁股是鼓一样的拍打,妈妈呀,这叫什么呀?虐待婴儿啊!
虽然我还小,但我也是人好不好?我也知道疼啊!
现在的我手无缚鸡之力,连滚都不会,全身软绵绵的,唯一能反抗的武器就是婴儿必杀招――“惊天地泣鬼神之嚎啕大哭!”
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哇……”
我这一哭,那两个小鬼慌了,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更是吓得往被子里钻。哎,小鬼就是小鬼,要躲不会往床底下钻吗?往被子里钻不叫自投罗网吗?
有几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看到我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可怜样,吓得连忙来给我穿裤子:“哎哟,我的小少爷呀,谁这么狠心打你的呀,瞧瞧这小脸蛋和小屁股都红得跟街上耍把戏的猴子一样了。”
……丫鬟就是丫鬟,说的话就是这么没度,竟然拿我的脸和屁股一起说成像猴屁股,虽说我的屁股红了点,但是你不觉得它比猴子屁股要有弹性吗?
给我整理完毕,将我抱回枕头上,丫鬟姐姐想帮我盖好被子,却怎么也扯不动被子,狐疑的盯着床上那两团可疑的小团,然后忽然掀开被子……
“啊!”
先是那两个小鬼吓得尖叫起来,那个掀被子的丫鬟被他们的尖叫也吓得叫了起来。
“三少爷、四少爷,你们怎么在这儿?”丫鬟姐姐看了看躺在床上水汪汪眼睛的我,立刻“哦”了一声:“我明白了,是你们打的小少爷的屁股。”
两个小鬼一致摇头否认:“我们没有。”
两个坏小鬼!做了坏事还不敢承认,哼,等我长大点,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什么事这么吵?”娘踩着莲步走了进来。
救星啊!为了救训那两个无法无天的小鬼,我立刻施展绝技放声大哭:“哇哇哇哇……”
“小中的脸怎么了?”娘抱起哭闹不停的我看向丫鬟。
丫鬟们扫了那两个小鬼一眼立刻低下头,呐呐道:“小少爷的屁股也被打红了。”
娘会意的拉下我的裤子,看到那白白的屁屁上多了好多红红的爪印,心疼的揉了又揉:“乖,不哭,娘会好好教训这两个坏哥哥的。”
我伸出小拳头扬了扬,娘,狠狠揍他们!
遣下丫鬟们,娘狠狠瞪了那两个小鬼一眼:“西西、北北,为什么要打弟弟?”
四只圆滚滚的眼睛一红,泪光莹莹,那小嘴委屈的一瘪,:“自从有了弟弟娘不疼我们了。”
娘温柔的笑了,摸了摸他们的头,柔声道:“娘一直都很疼你们的,只不过你们现在长大了,是小男子汉了,对不对?弟弟还小,等他会走路了,我把他送给你们去带好不好?”
不是吧?那他们岂不是天天要虐待我?

哎,没爹疼没娘爱的小孩就是这样,小从心理就开始变态!
“娘要说话算话哦。”两个小鬼默契的互看一眼,笑得像刚偷吃鱼的猫一样,四条小短腿利索的跳下床往外跑去:“娘,我们去玩了。”
娘!做人不能太善良啊!
做婴儿好是好,就是太无聊了一点,除了吃就是睡,一点乐子都没有,偶尔发发脾气放声大哭还会遭到那两个小鬼的嘲笑。
“只会吃和睡的小猪都比你强,你还哭!小猪除了吃和睡还会哼哼,一滴眼泪都不流。”
你们这不是废话吗?猪要是会像我这样的哭,那能叫猪吗?岂不是成了猪妖要叫八戒?
“三少爷、四少爷,秦家的小公子过来了。”
一个丫鬟向他们招了招手,刚才还趴在我床边嘲笑我的那两个死小鬼竟然一烟溜的跑个精光,老远还听到他们兴奋的声音:“晚哥哥来了……”
碗哥哥,我还筷子爷爷呢!
在我无聊了好一会儿以后,孩子嘻笑的声音从前院转至了后院,看来他们把那个什么碗哥哥带到后院来玩了。
你们玩归玩啊,可别来骚扰我!真想挂个休息中,请勿打扰的牌子在门上。
“晚哥哥,我们带你去看一个好玩的东西。”小鬼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耳内。
好玩的东西?这里还有好玩的东西吗?我怎么不知道?既然好玩,那娘为什么没放到我床上呢?
“蹬蹬蹬蹬……”杂乱的脚步声已至床前,一根肉乎乎的手指头正指着我的脸:“晚哥哥,你看,我们的弟弟,他好小是不是?”
“晚哥哥,你去摸摸他的脸,好好摸,软软的,像棉糖。”
喂喂,我是非展示品!不要随便摸我!
闭上眼睛,预料中的手指却没有落到我的脸上,只听到耳边一个颇为失望的声音:“你们的弟弟?怎么和你们差这么多啊?”
怎么着?被我的超级无敌可爱吓到了吧?嘿嘿,人帅嘛,没办法!
“好丑的宝宝,他真是伯父伯母生的吗?是不是捡回来的?”
我的笑容凝结在脸上,眉毛狠狠的打了两个死结,是谁?是谁那么没眼光?
我睁开眼睛,只见那两个小鬼中间站着比他们高一个头的小孩,背着光线,我还看不清他的五官,不过八成是因为嫉妒我长得可爱所以才污蔑我的。
更可恶的是我那两个“哥哥”,一听人家说我丑,立刻像应声虫似的点头:“晚哥哥说得对,我家就他最丑了。”
我气得差点晕过去,小子,出卖弟弟,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像汉奸?
中间的孩子忽然弯下腰来,放大的脸在我眼前停驻了,如丹青上画出的两条劲眉,长而卷的睫毛下是一双比星星还亮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泛着粉色的光泽――哇!小美人!
“眉毛淡得看不出来,眼睛普通大小,鼻子有点塌,嘴巴上还有褪的皮,一个字形容――丑!”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让我的世界瘫塌了,顾不得欣赏他的容貌了,我伸出了我的小爪子,狠狠朝他脸上抓去。
两声惊呼:“晚哥哥!”
不要看我身体小,我的爪爪劲不小,何况上面有指甲,抓你脸儿要破相!
哈哈,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可惜我失算了,我的小爪子并没有抓破他的脸,只是抓了四条红红的细痕,不过没关系,这也算给他的一点教训!

他用手捂着脸,恶狠狠的瞪着我,眼睛里仿佛快要喷出火来,但又拿我没办法,我是小婴儿,怎么样?怎么样?
“丑八怪,你给我记住,等你长大后我会回来找你的!” 刚才还在我床前喷火的人已甩袖离去。
3
自从那天我“得罪”了他们的“碗哥哥”后,那两个小鬼整天来找我麻烦,不是偷偷掐我一把就是趁大人不在的时候往我脸上抹泥巴,然后大笑的跑开。
切,我不就是抓了他们的“偶像”一把嘛,用得着这么记恨我吗?我可是你们的亲弟弟耶!
在他们每天的“蹂恁”下,我倒也算是茁壮成长,原本嫩得像蒸鸡蛋一样的皮肤也变得有弹性起来,所以我的脸颊每天都要被家人捏N。
日子一久,渐渐地我也能分清西西和北北了,西西的左耳垂上有颗小小的红痣,而北北是右耳垂上有颗红痣,鲜艳欲滴的像耳坠一样。
不过丫鬟们叫他们三少爷和四少爷,那上面应该有大少爷和二少爷了?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应该叫东东和南南吧?
眼巴巴的望着院子里的银杏树叶子由绿变黄再由黄变秃,年关将至。
寒冷的天气也挡不住我刚学会走路的两条腿,穿着系着铃铛的老虎鞋,小鸭子似的在院子里摇摇摆摆的走动,每迈出一步,那“铃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娘说系着铃铛可以听声辩位知道我在哪儿,怕我走丢,天知道在这小院子里也会走失?而我总觉得像以前我家楼下张阿姨养的哈巴狗――它走起路来脖子上的铃铛也是这样响的。
“小中,来来,到爹爹这儿来。”爹爹拍了拍手掌,还朝我勾了勾手指头。
其实我很不想过去的,爹脸上的神情真像是在唤小狗,但是我抗拒不了他手上的糖人,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甜丝丝的味儿。
小脚蹬蹬的往爹爹那里跑去,而他却狡猾的一路后退,糖人离我是越来越远。
在我心急之下,左脚终于踩上了右脚,身子一个不平衡,我的脸已经亲吻了大地,呜……我的鼻子是不是扁了?
“哇……”
张嘴才呜咽两声,忽然感觉我的身子腾空了,后面的衣服被人拽在手里,我整个人像秤上的乌龟一样,四肢无力的划着,不过依我离地面的高度来看,把我拎起来的应该是个小孩。
“爹爹,我回来了。”清脆的童声在我头顶上响起,然后我又“物归原位”站在了地上。
只见一个火红的身影从我面前“嗖”的一下已经串到了爹爹怀里,下一刻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根糖人,呜……那是我的!
只见爹爹一脸宠溺的将那红孩儿抱了起来:“东东,你长高了。”
东东?我那“大哥”,到现在为止我还只见到那背影,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咧,好奇心顿起,我踩着老虎鞋往那边跑去。
扯着爹爹的裤脚,我往上看去,却见一张含笑的脸也正望着我,弯月型的眼睛怎么看都觉得他一直在笑。
“爹爹,这丑丑的小家伙就是小五吗?”
丑丑的小家伙指的是我吗?我愤愤朝他瞪去,小子,有种你给我下来!
两声刺穿耳膜的尖叫响起,我皱了皱眉头,西西和北北什么时候发出过这种惨叫了,难不成是被狗咬了?我记得我家没养狗啊。
后院的门被人猛烈的推开,随后西西和北北惊恐的往这边跑来,活像有鬼在追一样。
“别跑,哥哥疼你们。”
语落,又一道火红的身影闪了进来,那笑面佛似的脸跟东东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头发没有束起来,长长的披散在肩上,乍一看有点像女孩儿,难道这就是南南?
东东和南南也是一对双胞胎?
西西一看到我就两眼发光,活像我是救命草一样,他跑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毫不犹豫的将我当着了挡箭牌躲到了我的身后,北北也像尾巴一样的粘了过来。
喂喂喂,你们别拉着我啊!我什么时候跟你们这么好了?我可没空跟你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一个踉跄,我被西西推到了南南面前,身后传来了“卖弟求荣”的声音:“二哥,你还是疼中中吧。”
“中中啊?”一张放大的脸忽然出现在我的眼珠子前,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黑玉般的眼珠流光闪动,粉色的嘴角慢慢上扬:“虽然长得差了点,不过应该挺好玩的。”
一听南南说了这句话,西西和北北同时轻了口气,然后用一副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大有“你保重”之类的意思。
我是不太明白西西和北北为何如此反应,但从南南饶有兴趣的眼神看来,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好的玩具。
从小到大,调皮的孩子我不是没见过,不过这么恐怖的孩子我还是第一见到。
“这是哑丸,你吃了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这是眨眼丸,吃了以后会不停的眨眼……”
“这是打嗝丸,吃了以后会一直打嗝不停……”
“这是放屁丸,吃了以后会一直放屁……”
“嘿嘿,这些药可是我自己做的哦,至于药效嘛,那就得靠你来试了。”
打从被他拖进这个房间后,我已经被逼吞下了N种药丸,那种褐色的药丸又苦又涩,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难怪西西和北北迫不及待的推我进“火坑”当他们的替死鬼了。
一个才六七岁的孩子就弄出这么多整人的药丸,那长大了还得了?定是个祸害世人的魔星!
眼睛眨得快酸死了,而且屁股后面正不受控制的发出羞人的声音,我心里暗将这个小魔头骂了千万遍,可拿他却毫无办法,无耐之下只好自我安慰:“幸好没有给我吃乌鸡白凤丸……”
“嘿嘿……”
两声奸笑顿时又让我的心凉了半截,他他他,他还想怎么样?
一只雪白的小手捏着一颗眼睛大的药丸塞到了我的嘴里,南南笑眯眯的看着我,仿佛刚才喂我吃的只是一颗糖而已:“差点忘了,还有这颗回来前新做的摇头丸。”
摇头丸?
我晕!
一张圆桌头一坐了这么多人,唯一差的就是爹爹了,他好像有事出去一下,等会儿应该回来了。
“娘,晚上让小中中睡我床上吧,我要和他好好联络联络兄弟间的感情。”
南南的一句话将我从天堂打到地狱,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娘,小手紧紧拽着她的裙角,不要啊!不要送我进虎口!
娘笑吟吟的看着我:“看来小中也很期待呢,瞧他两只眼睛开始发光了。”
呜,娘啊!我眼里这是害怕的泪光啊!
眼睛扫过一旁偷笑的西西和北北,你们这两个臭小子,都是你们害的!
待娘一把我抱在腿上,我立刻把手指放在嘴里舔了舔,沾上口水后直接在桌子上写上三个大字:我不要!
娘亲原本含笑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天哪,小中是神童!”
被冠上神童之名仍免不了和恶魔共枕的命运,我眼睁睁的看着娘替我脱去衣物将我放到南南的被子里后离去,呜……娘,不要走!
“嘿嘿,小中中,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喽,哥哥我就不客气了!”
南南的脸上挂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邪笑,他整个人竟然钻到被子里伏在我的上方,我惊恐的看着他,你,你,你想干什么?

那双魔掌开始在我身上“作案”,一会儿捏捏我的肩膀,一会儿揉揉我的小腿肚,虽然力道稍嫌重了些,但手法还算有些技巧,这……这是按摩?
他低着头认真的在我身上揉捏,在我舒服的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刺痛让我猛的睁开了眼睛。
这家伙手里竟然拿着一根根的长针,好像是针灸用的,再看看我身上,果然……歪歪斜斜插着一根长针,原来他先替我按摩是放松我的肌肉,再趁我不备时下手,我就知道,他不会安什么好心的。
见我痛得龇牙咧嘴,他倒是不脸红,又拈起一根针来朝我笑道:“刚才是失手,多让我扎两下就会准了,嘿嘿,谁让你人小,穴位难找撒。”
天哪,快让我晕过去吧,我死也不要当这个恶魔的小白鼠――被他整死也没钱拿的那一种!

正月初一的时候,我家的鞭炮放了整整一天,不是因为过年的原因,而是因为我这个神童会说话了,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每一个人,然后伸出小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看到我这么可爱的小孩,哪个不愿意“慷慨解囊”?所以我也就毫不客气的把一锭锭碎银塞进兜兜里,先把它们变成我的固定资产再说。
“哟,小中中躲这儿数银子呢。”z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往上一看,竟然是东东,他什么时候坐到树上去的?我赶紧把银子揣好,免得财气外露:“东东哥哥。”
红影一闪,他已从树上跳了下来,四根手指捏上了我的脸颊:“小中中数银子的样子很像爹呢,眼睛都快变成银子形状的了。”
“咳!”y
爹爹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学会在人后说你爹的坏话了。”
“哪有?”东东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样。b
爹爹朝我拍了拍掌再勾了勾手指头:“过来,我家的小神童。”
又来了,他难道真的不知道这样子像在唤小狗?去还是不去?
在我犹豫的时候,爹爹已把我像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他笑道:“小东西,才刚学会走路就开始学会反抗你老子了?”
“我忏悔,我没有。”我很老实的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
站在一旁的东东早按捺不住的笑出了声:“小中中很会耍宝嘛。”
眨巴眨巴眼睛,耍宝?我有吗?耷拉下脑袋思考了半天,我才无力的道:“我冤枉。”
“哈哈哈,不行了,再笑就要未老先衰了,我先走了。”东东大笑三声后,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人了,只留下我和爹爹两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我要下来。”我可怜兮兮的“挂”在半空中,像人家挂在外面晒的香肠一样,再挂一会儿,估计我就快被风干了。
爹赶紧将我放在地上:“刚才三姨婆问你爹叫什么名字,娘叫什么名字,你怎么都不知道呢?这样对不起神童之名啊!”
“爹和娘没教过我……”g
只见爹爹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好像是的……那现在爹爹告诉你,你可要好好记着,万一将来被人家拐走了也会找到回家的路。”
现在轮到我满脸黑线了,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家拐走?
“记好了!爹爹叫成清,娘叫米月,我们家住在杭州……”

我喷饭!爹爹叫成亲?娘叫蜜月?那他们两个名字加起来岂不就是中西结合?忍住笑到快抽筋的嘴巴,继续听爹爹“演讲”。
“你有四个哥哥,大哥叫成东风,二哥叫成南风,三哥叫成西风,四哥叫成北风,而你!你叫成红中!”
我本来因忍笑而有些扭曲的脸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变成了泪眼汪汪,夸张的扯着爹爹的衣服下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我要改名。”
呜呜呜,叫小中这个俗俗土土的名字我就够委屈的了,竟然还叫红中,还成红中……东风、南西、西风、北风、红中,这不明摆着就是麻将嘛,还听的是风一色,够大的!
“呜……我要改名!”顺手把眼泪抹到爹爹的新衫子上去。
爹爹只是皱了皱眉,还是不肯松口,我鼓起劲再加把油继续哭闹,顺道再抹上一道鼻涕:“呜,我要改名!”
雪白的长衫下摆被我弄得像泼了淡水墨一般,爹爹终于忍无可忍,又将我拎了起来朝我狂吼:“你再吵我就替你改名叫成发财或成白板!”
威胁奏效,我收起眼泪,委屈得像小兔子一样:“红中就红中吧,总比成亲强!”
爹爹咬了咬牙,将我提得老高与他平视:“爹的名字是你爷爷取的,虽然没水准了点,但也不比红中差吧?”
“一样没水准……”
爹身上的儒雅气质瞬间被凶神恶煞所取代:“看我不揍扁你的小屁股!”
见爹爹真的黑着一张脸,我赶紧捂着屁股没命的逃走:“哇……”

跟着几个哥哥到放鞭炮日子倒也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十五元宵节,从下午起,厨娘们便开始忙活,做馅的做馅,搓米粉的搓米粉,一副热火朝天的忙碌样。
直到汤圆端上来的时候我两只眼睛瞪得也有汤圆那么大,家里不就那几个人吃饭嘛,用得着摆着一桌子汤圆吗?圆的、椭圆的,还有做成桃状的,大略数一下大概有一百多个,吃得下吗?
东南西北四兄弟都相继拿起了筷子慢吞吞的夹汤圆,我就在这儿纳闷着了,怎么这四兄弟怎么今天这么优雅起来了?平日不是抢食抢得跟猪八戒抢媳妇似的?
诡异的气氛啊!
瞧西西,明明吃的就是豆沙馅的汤圆,应该是甜的呀,怎么吃得是眉毛紧皱像是吞黄莲一样?
还有那北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就是个汤圆吗?用得着感动成这样吗?莫非这汤圆是请御厨做的?
柔柔的绢帕擦去了北北眼泪,娘轻叹一口气,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北北乖,不哭,好好吃汤圆,嗯。”
本来流得跟小溪一样的泪忽然涌得跟发洪水似的,北北哭得好不伤心:“娘,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要留在家里。”
“娘,我也不要去。”西西也开始放声大哭,张大的嘴巴里还看见有一口没下咽的汤圆。
我是懵了,看不懂他们唱得是哪出戏,好端端的哭得那么惨,活像抓他们去卖一样,好像我们家还没穷到要砸锅卖铁卖小孩的地步吧?
爹开始头痛了,两个儿子哭得这么惨,他也难以下咽,一双筷子已经搁在了桌子上:“别哭了,东东和南南也是像你们这么大送出去的,这是我们成家的规矩,我也不希望你们离开我们,一切都是天意,在你们满月时就让你们抽过签,东东抽的是武,南南抽的是药,你们两个抽中同一个签也是武,所以你们要跟哥哥们一样出门学艺!”
抽支签决定自己的前途?迷信的古人啊……
我拿筷子敲了敲碗,引起爹爹的注意:“我呢?”
四道目光齐唰唰向我射来,是那四兄弟,我摸了摸鼻子:“怎么了?”
东东擦了擦沾有米粉的嘴巴,淡淡道:“你的运气最好,可以留在家里,不用离家万里远。”

他们的目光中有些羡慕,我十分不解:“出去不好吗?”我倒是十分羡慕他们可以出去学艺,从小看武侠小说的我,对于学武功当大侠还是有些期盼的。
南南古怪的对我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西西的头:“不要哭了,去学武没什么不好,有了武功将来可以欺负人的,比如说把小中中扔在树上或扔到屋顶都没有关系的。”
我汗!学武只是为了欺负人就只有他想得出来了,不愧是恶魔!
西西也停止了哭泣,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他扔在房顶上的一幕,顾不得眼泪鼻涕还没擦就傻笑起来:“是哦,还可以把他偷偷的扔到井里去。”
……
北北还在哭,根本没把这些话听进耳朵里,一双眼睛哭得像小核桃一样:“我不要去……”
爹悠悠道:“你不想去吗?秦向晚也在那里哟,你们去了之后他就是你们师兄了,你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了。”
“晚哥哥也在那里吗?”西西跳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到爹爹身边,糊满泪水的脸上像笑开了一样:“我要去。”
北北不甘落后,举起了右手:“我也要去!”
三声叹息,我和东东、南南同时摇了摇头,真是好骗的小孩。
草草吃过晚饭,南南便拉着我回房了,奇怪这一晚他竟然没“虐待”我,早早便睡下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才听娘说,一大早爹便将东南西北四兄弟送走了每两年才能回家过一年。
唉,一下子家里少了四个人,我还真有点不习惯,这个世界太清静了!
5

打从我第一从铜镜里见到自己时,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买一面最好的镜子,因为家里的铜镜实在是太模糊了,以致于铜镜里映出来的人影是那么普通、那么平凡。
娘,你没有错,我长得不像你不是你的错!
爹,你也没有错,我没有你的俊逸你也不要太自责!
我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是镜子的错!是它将我照得这么“大众化”!一切都是它的错!
“小中,小中?”门外传来娘的轻唤:“你又在照镜子了?”
我苦恼的将镜面用衣袖擦了又擦:“娘,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丑啊?”
娘凑过头来,指着镜子里的我轻笑:“怎么会呢?你看我家的小中弯弯的眉毛,亮亮的眼睛,可爱的鼻子,还有红红的嘴巴,怎么看怎么可爱呀。”
是啊,可爱……可怜没人爱的代名词!我泄气的将铜镜翻在桌上:“果然还是很丑。”
一只雪白的手将镜子又扶正放回原位,娘笑道:“小中,爹爹给你请了一个夫子哦,从明天起开始教你读书写字。”
“夫子?就是教人读书的先生吗?”
“对,小中真聪明,明天要乖乖的哦,要听夫子的话。”
一想到电视里的夫子都是些头发白白的老头子,老八股得要命,整天之乎者也,我的头皮开始发麻:“我是神童也要念书吗?”
娘掐了掐我的嫩脸,笑骂道:“真是厚脸皮的小子,你就会写这几个字,满瓶不动半瓶摇的东西。”
这倒也是,我就会写那几个字,毕竟我小从学的是简体字嘛!

果然不出我所料,夫子是个一只脚已踏进棺材的老爷爷,满头的头发没有一根是黑色的,白的在阳光下特刺眼,满脸的皱纹皱得跟老桔子皮似的,不过虽然如此,他的精神似乎挺不错,腰挺得笔直,眼睛比滴了眼药水还亮,难道这就是智者之光?
“小中,快叫夫子。”爹把躲在他身后我拎到了夫子面前。
对上那双异常明确亮的眼睛,我瞪着那老夫子老半天,才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夫――子。”
“小儿就拜托先生了。”爹客气的揖了揖便扔下我出去了。
刚才还满屋子的阳光已被老夫子关到了门外,明明屋子里还飘着薰香的味道,可我却觉得空气中似乎还有另一种香味在飘动着。
我是好奇宝宝,立刻举手:“夫子,你身上带着香囊吗?”
他一愣,没预料我会有此一问:“没有。”
“那就奇怪了,怎么会有香味呢?”我跑到夫子身边仔细嗅嗅:“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呀。”
我感觉到他神情一紧,眼神飘忽,好似有些尴尬:“回你的座位上去吧。”
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夫子有狐臭,以前曾听人说过有一种美人臭,闻起来就跟香味一样,其实是狐臭的一种,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说嘛,反正我是小孩子,又不是三姑六婆,不会到告诉别人的。”
夫子不知道从哪里他抽出根鸡毛掸子在我面前扬了扬,皮笑肉不笑的对我道:“你个小鬼,话倒是挺多的,再不回你座位上去,夫子要好好教训你了!”
我是不相信他会真的打我,毕竟我是他吃饭的饭碗,打了我他还能在这待着?
直到鸡毛掸破空的声音响起,我才吓得跑回座位上去,我忘了,古代的夫子就是喜欢打人,他打了我还能落个严师的美名,而我只能留条红痕做纪念,唉,没有法院,我到哪儿去告他体罚学生啊?
见我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夫子才冷冷一笑:“小鬼,别来惹我!”
我心中对他做了个大鬼脸,脸上倒是装模作样的恭敬起来:“夫子,开始上课吧!”
“把书翻到第一页,今天我教你孔子的……”
我撑着脑袋无聊的盯着老夫子一张一合的嘴巴,至于他在念什么我是一个字未进耳,一个上午下来,我观察的唯一结果就是老夫子老归老,牙还是一颗不少!
今天白天硬是听那老夫子念了一天的“经”,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夫子在“念经”。
天哪,照这样下去,那我岂不是天天要失眠?
一股气从胸腔涌了上来,我跳下床穿好鞋,绕过趴在桌上熟睡的丫鬟蹑手蹑脚的推开门闪了出去,听娘说夫子住在客房,借着月色,我撒腿往客房那厢跑去。
客房平时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不过我家通常没什么客人,所以客房那厢一片漆黑,院子里种的草草被风吹过还发出簌簌的怪声,弄得我心里毛毛的,我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站在这黑漆漆的地方想干什么。
“月黑杀人夜!”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吓得我呆立当场,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寸步难移,两个手心里全是捏着一把汗。
“还我命来……”白影一晃,一个七孔流血披头散发的惨白脸庞正对着我,毫无生气的眼珠子泛着白球,干裂的嘴唇青紫得吓人。
鬼吗? 我松了口气,冷笑:“靠,当我没见过鬼是吗?看我的“九阴白骨爪”!我抓!”
我的小爪子迅速往那张惨不忍睹的鬼脸上抓去,只不过它比我更快一步,已经飘得老远,待到转弯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阵夜风吹来,淡淡的香味钻入我的鼻孔,我心中已有了眉目。

第一天上课我是百无聊赖,今天上课我是兴致勃勃,继续托腮盯着老夫子看着,看得老夫子直掩袖清咳让我收敛点这么放肆的目光。
“夫子,我有问题!”我打断他的滔滔不绝,不耻下问。
“夫子,请问这个世上有没有鬼呢?”
夫子合上书反问:“那你认为呢?”
我嘛?我笑道:“我昨晚亲眼见到了鬼哦。”
夫子惊奇的看着我,两眼瞪得老大:“你不怕吗?”
怕?有啥好怕的?我自己也算是只鬼,干嘛要怕别的鬼?手指敲着桌子,我慢吞吞的道:“我倒是不怕鬼,我怕人,人比鬼可怕多了,你说是不是?”
“老夫向来敬鬼神而远之。”
我暗笑在心,你就装吧你,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别以为我小就可以吓唬。
故作忧虑,我皱起眉头:“夫子要小心哦,昨天那只鬼可能去过夫子的房间,它的身上还带着夫子的味道。”
夫子一骇,直抚着胸口喘大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6
听说最近城里很不太平,许多三岁的小孩子失踪,衙们里的捕快已经张贴了告示上墙,若有匪徒消息,赏金一千两,看热闹的人不少,可是谁家没有小孩?说不定哪天失踪的就是自家小孩,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恰巧我今年也是三岁,瞧爹那紧拧的眉头,娘忧虑的眼神,好似下一个失踪的就是我一样,弄得全家上上下下都如临大敌似的。
比如说扫地的黄大牛,他整天就抱着个扫把来回巡逻,一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将扫把舞得跟金箍棒似的,嘴里还大喊着:“看我黄大牛的绝招――秋风扫落叶!”哎,他也不瞧瞧他乱舞一通院落里又多了多少灰尘,还有那厨房里的丁大娘,每隔半个时辰就拿个勺子往铜盆上敲,你敲就敲吧,还扯着嗓子直嚷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汗……更夫的工作全被她包了。
为了我的安全,爹娘禁了我的足,不准我出家门一步,无聊的我只好满院子溜达,幸好我家还不小,要不然还真得闷死我。
爬上最高的一棵树,我悠哉的坐在上面,因为这树长得甚是茂密,所以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我的人躲在上面,嘿嘿,我喜欢坐在上面观察人。
树下面的黄大牛一点没有察觉到树上有人,还在傻乎乎的在“秋风扫落叶”,再看远一点的,那老实巴交的宋刚正看着丫鬟玉儿的背影发呆脸红,还有那夫子,正在整理自己微皱的衣服,好似准备出门。
耶?夫子要出门?
滑下树来,顾不得黄大牛饱受惊吓的眼神,我撒开小短腿往客房跑去,夫子不在,现在是调查的最好时机。
贼头贼脑的四下张望,没人!我立马推开夫子的房门闪了进去,随手将门掩好。
房里还飘着那似有似无的香味,除了原本客房的摆设之外,屋里并无什么物品,不过越是这样,我的好奇心越大,照理说一个夫子的房中应该有很多书才对,就算没有千百本,至少桌上也该放个二三本吧?
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除了橱子里有几件换洗衣服之外,我是一无所获,别说几本书了,连半张纸都没有,这里简单得非常离谱,就像随便收拾就可以走人的样子。
对了,还有床!床上还没找呢!
我脱掉鞋便往床上爬,床单下面,被子里面,我统统摸了个遍,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再摸摸枕头,软棉棉的,不像是塞了东西进去的样子。
在我快要失望的时候,一个东西映入我的眼里,虽然这东西极小,但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捻起枕头上那一根黑色的头发,由衷的发出“奸笑”。
“嘿嘿,还是被我找着了吧?”
白发苍苍的老夫子返老还童长出黑发?切,又不是天山童姥!
在我窃喜之际,身后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在靠近,待我发觉时,一记手刀已经砍向了我,在我昏迷之际,似乎听到了夫子的声音。
“把他放下!”背后何时站着一个人?放下手中的小孩,何天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右手已暗中握住了刀柄:“阁下何人?”

“你何不自己看看?”语气中并无杀气,轻松得像在聊天一样。
何天行仍不敢放松警戒,一个转身就像用了一辈子的时间,直到与那人面对面才惊异的发现那人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清朗的气质为那副皮相多添了丝仙风道骨,自己可以确定从未见过此人,而且此人不在江湖百高手之内,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易容术。 “阁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一声朗笑:“何天行,你真的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刚才还苍老的声音蜕变成悦耳的男声,何天行的嘴由合变张,足足可以塞进一个鸭蛋,眼睛也瞪得跟铜铃似的:“你……你……你……教主?” 那失踪两年的上任教主肖冷杀竟然就在自己面前,双膝不由的一个软颤竟跪了下来:“属下……属下眼拙,请教主……主……恕罪。” “起来吧,我早已不是什么教主了。”
轻轻一拂,一股柔力已将自己的身体托起,何天行垂下手恭敬的站在一旁,对这个旧日的主人自己还是有着七分畏惧,三分的崇拜,两年前肖冷杀已将教主之位让给了他的弟弟肖冷尧。
“近来城里的小孩接二连三的失踪,都是你干的好事?”肖冷杀的声音已渐渐低沉。
糟了,前教主已经开始不悦,想起以前教主的种种手段,何天行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湿,刚站直的身子又“扑通”的跪在了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请教主责罚!”
低沉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教主吩咐属下几个送少主回夫人娘家省亲,途经杭州时少主见杭州华便多留了几日,那天我们紧跟在少主后面,哪知一进市集,少主便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片刻便不见了人影,属下几人本想到张贴少主画像,可是……”
那张慈眉善目的脸突的一沉:“可是什么?”
何天行见他没有动怒,擦了擦汗继续说道:“可是少主自小便对易容术感兴趣,一岁半以后就几乎没有人见过少主的真面目,所以我们几个也不知道画像上该怎么画,又恐消息传到教主那里,我们几个会受到……责罚。”
“所以你们就将城里三岁大的小孩一一掳去查验?”肖冷杀不怒反笑:“何天行啊何天行,你倒是越活越过去了,这么蠢的事也干得出来?”
“教主息怒!”何天行害怕的不住的打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不让自己说话结巴。
肖冷杀冷冷睨着何天行:“嚣儿还没找到?”
“是……”何天行的头几乎已埋到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将那些孩子放了,送点金银到衙门去,上下打点打点,让捕快发挥一下特长,除非嚣儿是被人家掳去,否则都三岁的孩子了,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住在哪家客栈?又不是白痴!玩累了他会自己回去的!”
老大一滴汗滴在了地上,何天行哭丧着脸嚅嚅道:“少主天资聪颖,绝对不是白痴!可就是……可就是……”
肖冷杀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了过去:“又可是什么了?别结结巴巴的!”
何天行咬了咬牙,尽量将话说得委婉一些:“少主的方向感有点……欠缺……连在教中都会迷路。”
一个茶杯朝何天行飞了过去:“那你还不快去衙门报案!”
“是是是!”何天行如释重负,诺诺退下,在拉开房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又被叫住。
“等等!”肖冷杀沉吟道:“遇到我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特别是冷尧,知道吗?”
虽然何天行不明白前任教主为什么要闹失踪,隐于这市井之中,但知道其中必有缘由:“属下明白!”
提气轻纵,一道人影很快消失在眼帘之外。
掩上门,肖冷杀轻叹一声,慢慢踱到桌边倒了杯茶水润润口:“既然早醒了还躺在地上干什么?”
我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笑吟吟的看着他:“谢谢夫子出手相救!我愿以身相许!”
“噗!”茶水像喷泉一样从他嘴巴里喷了出来,连那白的胡子都沾着水滴,十分的可笑。
“你个小鬼说什么胡话呢?”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连嘴巴都忘擦。
我悠悠的道:“我以身相许,送给你做徒弟啊!像我这个天才中的天才、人材中的人材、奇才中的奇才、鬼才中的鬼才给你做徒弟,你应该觉得荣幸才是,我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变得大红大紫,再由紫变黑……”
“停停停!”他好笑的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姓什么名什么叫做什么?你又知不知道我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我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说话:“又不是相亲,干嘛知道那么多?反正不管什么,只要我不会的,你就教给我,放心,我不会嫌你知道的少的,毕竟你是我的夫子嘛!”

“你还嫌我?”他的的脸黑了一大半,嘴角也在微微抽搐,他咬咬牙,一副上断头台的表情:“好,冲你这句话,我收!”
7
我不知道夫子是不是故意整我,他白天照样教我念书,非要等到晚上皓月当空的时候才肯教我一点东西,然后再让我去院子里蹲一个时辰的马步,他自己则是翻墙出门溜达去了。
三更半夜的上街溜达?不要以为我还小,我什么都懂!
虽然时代不同,但晚上还开着门的地方不是酒馆就是妓院之类的,夫子每出去都会易容,中年的大叔、青涩的少年、落魄的青年,我天天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脸,实在捉摸不透到底他这百般的面容下生得是怎么样的一张脸,不过看他这么遮遮掩掩的,八成长得“对不起爹娘”,所以才易容遮丑吧。
一阵秋风吹过,稍许的凉意侵入皮肤引起一阵冷颤。
“阿啾。”
一定是要感冒了,NND,他去逍遥快活,把我往这儿一扔不顾死活,这算什么师傅啊?
在我的鼻子开始流出二道清龙的时候,空气变了味道,那熟悉的香味又隐隐钻入鼻孔,我以前总认为是夫子身上的香味,现在我知道这是什么香味了,这是姑娘家身上的脂粉味,只有淹在女人群里才沾得上身,这家伙估计又去妓院了。
“色鬼夫子,你鬼混回来了!”我对天嚷嚷。
黑影轻轻飘在我的面前,然后抡起拳头往我脑袋上敲去:“死小鬼,没大没小!罚你多蹲半个时辰!”
啊?不是吧?我软声求饶:“夫子大人,我年纪还小,请不要虐待我,要不然我将来长成萝卜腿找不到老婆你也脸上无光,人家会笑话我们,师傅是条老光棍,徒弟是小光棍,那将来也没人敢做我徒弟,怕光棍病会遗传,到时候恐怕只能收个小和尚或小尼姑做徒弟了。”
“行行行,不就是说你一句嘛,你鬼扯扯出这么多理由,怕了你了,回去睡吧。”
“圣旨”一下,我这疲惫的双腿终于得到了休息,拖着两条毫无知觉的木头腿回到房里,沾着床就睡着了。过日子就像钱一样,流水般的就不见了,我记得好像才过了年的,怎么一眨间又要过年了,想想去年家里热闹的情景,好似昨天一样。
“爹,今年哥哥们回不回来过年?”
手指噼呖叭啦的拨着算盘,爹的眼皮未抬继续看着账本:“不会,他们两年回来过一年,路途遥远,再说路上也不是那么安全。”
可怜的小孩,从小就做“寄宿生”,日子很不好过吧?我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三秒钟。
“对了,小中,过了年,从初五开始,以后早上跟夫子念书,下午就跟我后面当学徒。”
我眼睛瞪得老大,爹没搞错吧?我过了年才四岁,四岁啊!当童工也太早了吧?我连个扫帚还握不住呢。
“学什么?”
等了半天,爹算完手中的账才放下算盘:“当然是我们家的营生。”
“那我们家是做什么买卖的?卖布?卖米?钱庄?木行?棺材店?还是钱庄?玉器行?”
爹奇怪的笑了笑,摇摇头:“都不是。”
“难不成是妓院?”
脑袋被敲了一下,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屋外,确定没人后才没好气的道:“从哪儿听来的这个词,千万别给你娘听见,否则醋淹起来会死人的。”
醋淹的又不是我,我才不管!当然这句话我只敢放在心里,要真说出来,那我可就真得会被爹给捶死。
“那我家做什么买卖?”
“当然是无本万利的买卖了。”爹笑得像奸诈的狐狸。
我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买卖能做到无本万利:“到底什么?”
“赌坊!” 初五是财神爷的日子,做生意的人家一大清早就放起了鞭炮“噼呖啪啦”的迎接财神,这边这家刚放完,那边那家又开始点火,满街的“硝烟”比除夕晚上还浓,走在街上简直就是活受罪,吸进去的全是火药味,天上还不时的掉下炮竹碎屑,幸好我坐在轿子里。

轿帘被爹放下,街上的热闹景像被隔在了轿外:“看吧,个个想发财,人人都想一夜暴富,我们赌坊就是做的这种人的生意,带个十几两银子去试手气,哪怕输得只剩一文钱,他们也要赌赌最后一把的运气。”
我对这种不道德的生意隐隐还是有一丝反感,以前看电视上经常演那些赌徒输光了家财之后卖儿卖女,那惨状叫人看了心生不忍,我皱了皱眉头:“那人家输得家破人亡,我们岂不是那只黑手?”
爹的嘴角划过一丝鄙夷的冷笑:“心中无贪念又岂会家破人亡?自己种的因就要吞下自己出的果,这种事怪不得别人,小中,做人不要太善良,否则不好过的会是自己,记住这句话。”
我心中一凛,记忆的胶片忽然在脑中回放出来,爆炸发生前的七分钟,我已经安全的辙出了实验大楼,那时口袋中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培文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阿卫,救救我,我还在楼里,我被这些该死的器仪压住了,该死……”
当时我想也没有想就折返了回去,整幢实验大楼已经人去楼空,在地下四层的实验设备室里,我找到了被压在仪器下的培文,幸好只压着了他的一条腿。
“等一下,马上就好!”我努力抬着仪器,好不容易它终于松动了:“行了,快!”
培文咬紧牙,终于将腿硬从仪器下拽了出来:“快,我们快出去,还有三分钟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只是抬了抬仪器竟会引来如此的连锁反应,后面那些危危颤颤的设备竟然会全倒了下来,好死不死的砸在我的背上,疼痛差点砸晕我:“妈的,培文,快帮我搬开!”
“警报!还有两分钟爆炸,警报!还有两分钟爆炸……”红字的警报灯开始尖响起来,整幢大楼已经变成了雷区。
培文犹豫了两秒钟,如果帮我搬开我背上的设备,那就没有足够的时间逃离大楼,更何况他的腿已经受了伤。
“对不起!”培文不敢看我,轻声说了这三个字后,拖着受伤的腿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刺耳的警报声还在继续,但我仿佛已经听不到了,我的世界里一片寂静,原来,朋友就是这样的,我为了救他,可以不顾一切,而他为了自己,可以将我抛下。
“十、九、八、七、六、五……”
绝望的烟将我吞噬……我的世界变成一片雪白……
“小中、小中!你哭什么?”
温暖的大手抚去了我的泪珠,我从噩梦中惊醒,我这是怎么了?还想以前的事干什么?一切都过去了,逼退眼眶里的泪水,我抬起头:“我会记住的,
“?”
“我会记住爹的话,人不能太善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古以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所以我决定要做祸害中的祸害、祸水中的祸水,我豁出去了!”
“呃?”
8
一个菱形的大匾上,写着一个镀过金的“赌”字,老远看上去还真让人手痒痒――偷回去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刚跨进赌坊,门边立的两个“门神”便齐齐的向爹鞠了个躬:“爷!”
我的注意力则是被里面的人所吸引了,整个场子里挤满了人,大略看来有二十来张桌子,每张桌子旁都是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压钱的有起哄的,一个个是眼睛瞪得老大,脖子吼得老粗:“大、大、大、大……”
“走,楼上还有。”爹拉着我的手往楼上走去,守在楼梯旁的两个壮汉同样恭敬的鞠躬:“爷!”
爹边走边说道:“楼上的这里不是任何人能进的,身上没有百两银子别想上去。”
我说怎么看着刚才这么多人怪怪的,现在再朝下望去,大部分人都是布衣布鞋,穿绸缎的实在没几个,我明了的点了点头:“有钱人的游戏!”
爹扬了扬嘴角,轻声笑道:“这才是我们的赚头!”
二楼果然和一楼大不一样,不止是桌椅装璜要比一楼来得精致漂亮,就连那些赌具都要贵重许多,脚还未站定,就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锦衣男人笑脸迎了上来:“成老板,我们几人等你很久了,来摸几把?”
“好啊,请!”爹笑着一口答应,牵着我往前面那张未坐人的麻将桌走去,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后便把我抱到他的膝上,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好好看着。”

随即有三个人也坐了下来,我们对面坐着的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锦衣男人,左手边上坐的是一个胖子,一身的富态,十个手指上就戴了六个戒指,而右手边坐着的是神情倨傲的白面书生,手中价值不翡的折扇有规律的轻摇着。
见人已到齐,爹便笑道:“开始吧!”
四条长龙砌起了四面“围墙”,四只手轮流开始摸牌,我的眼睛紧紧盯着爹的手看,生怕遗漏任何一个小动作,其实打麻将我也会,但是我知道能开赌坊的肯定有两把刷子。
十三张牌已摸来齐齐的倒在桌上,爹一气呵成,刚才背朝着天的牌已立了起来,一见到牌面,我傻了眼,清一色的条子,而且是起手就听牌,这是人手抓的吗?
胖子先开始出牌:“九条。”
耶?一开始就放炮?可以赢了!
哪知爹丝毫不露声色,伸出手去摸牌,然后打掉:“九条……”
我是搞不清楚爹在干什么了。回到家中,满桌子的菜让我直流口水,咕咕叫的肚子更是让我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去扫荡,我这馋样惹得娘直丢白眼。
“小中,我记得你有吃过午饭出门。”
顾不得满嘴的饭菜,我开始猛拍马屁:“爹好厉害,简直就是当代的赌神,比周润发还帅,不管玩什么都赢,麻将、牌九、大小……他都是通杀,一个下午为我们家赚了一年的开销。”
“下午你看出什么没有?”爹问我。
我摇了摇脑袋:“没看见爹偷牌、换牌什么的,不过每那么好的牌是不可能的,一定有蹊跷。”
爹冷哼一声:“被个小鬼看出来,那赌坊开了等着关门啊?跟他们打根本不需要出老千,我光凭耳朵就可以知道桌上任何一张牌,他们手上有什么牌我都清清楚楚。”
“那你还绕个大圈子胡牌。”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一开始就胡牌,那他们就没有打牌的兴趣了,打过几把就会走人,我就是要慢慢陪他们玩,偶尔让他们小赢一把,这样他们口袋中的银子才会全部流到我的口袋中。”
“爹爹好奸诈!”
爹笑了笑:“你这小子小归小,肠子倒是长得差不多了,等你到我这么大,肯定比我还要奸诈!从明天起我正式教你赌术,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耶!”我可以预见,新一代赌神就要出炉了!摸摸摸,这是三万、这是五筒、这是八万……咦,这个是什么?怎么摸不出来? 摸不出来,应该是白板吧?
“白板你个头,快给我起来!”
一声大喝,惊得我立刻坐起了身子:“什么事?什么事?”
夫子的脸有些青、又有些黑,手中的鸡毛掸挥得霍霍作响:“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太阳快晒屁股了!还不快给我起来!你要夫子我等你多长时间啊?”
“啊?这么快天就亮了?我记得我才刚睡着。”我呻吟一声,拉上被子蒙住头,继续偷个几秒钟的舒服时间,自从爹爹教我赌术以来,我每天枕着牌九做的枕头睡觉,连身下的席子都是麻将做的,每天睡在床上就是摸牌,呜呜呜,谁来给我减负啊?
鸡毛掸隔着条被子抽到了我屁股上,力道竟然穿透了被子,每一下都像是结结实实打在我屁股上一样,火辣辣的疼,我也顾不得形象了,抱着屁股一蹶老高:“我起来,我起来还不行吗?”
夫子瞅着我,悠闲的晃着二郎腿,这副痞子样和他这老夫子的形象一点都不相称:“别心不甘,情不愿的,今天城里有好戏看,我带你溜出去,你去不去?”
“去!”有热闹看我怎么能不去呢?
三两下穿好衣服,偷懒也没去洗漱,反正我还小,有谁能指望一个小孩子干净到哪里去呢?
“我们走了!”夫子抱着我翻墙而出。
景物飞快的自眼前闪过,有一瞬间我竟然感觉像是在坐汽车,有点好笑,估计走这种偏僻路的“汽车”也没几个,夫子的轻功很好,不是踩着别人家的屋顶就是踏着路边无辜的大树,大白天这么嚣张的飞来飞去竟然也没人发现,是夫子身形太快?还是路人反应迟钝?
“看到前面的台子没有?那就是今天唱戏的地方。”
前方是有个四四方方的台子,台子上有两个赤膊上阵的男人在打斗着,台下也围着不少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夫子抱着我不着痕迹的混入人群当中。
我被夫子抱着,无形中就比众人高出了半个头,这一望下去尽是黑压压的人头:“夫子,今天唱什么戏?”

“老一套,比武招亲。”
“夫子有兴趣?”
“没兴趣,我只是听说今天这比武招亲的柳小姐貌似天仙,所以才过来瞧瞧。”
露馅了吧?我说他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带我出来溜达,原来还是为了他自己,带着我是个借口,他还不是想跷课?这色鬼夫子,哼!
“那柳家小姐在哪儿?”我四张望着,寻找佳人的影子。
“应该是坐在里面的那个!”夫子看向擂台旁边临时搭建的小房子里薄纱覆面的轻衣少女:“柳枝腰、葱白兰指、坐姿柔雅,虽看不清面目,但已符合美人的大部分条件。”
夫子观察女人还真有一套,在我们的目光在柳家小姐身上打转的时候,台上正的打半中的两人忽然齐齐的飞跌出台来,擂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青衣男子负着手背对着我们,身形修长,没有束起的黑发迎风飘起,我们离看台虽远,但仍能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冷傲之气。
我听到夫子的低声暗咒:“糟了,怎么他在这里?”
一阵惊呼,那台上的男人已经转过身来,朗朗白日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竟是一张冷森森的银色面具,除了眼睛是两个黑洞外,其余部分都雕刻着精美的纹,依我的眼光来看,这面具很有艺术性,不过藏在艺术性下面的是无法言喻的诡异。
原本哄闹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青衣男人如炬般的眼神仿佛透过灵魂看着每一个人,被他的目光扫过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那种如君王般的气势让人心生畏惧。
“你个牛鬼蛇神,老子来会会你!”
一个莽汉竟然跃上了擂台,撩起衣服下摆就是一记虎拳挥了过去,这拳虽然急躁了点,但也是虎虎生风,众人以为这拳必会结结实实打在青衣人身上的时候,青衣人只是袖口微拂,莽汉连他的衣角未沾到就摔下台去,台下一阵猛嘘。
“我只是来找人。”浑厚低沉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波澜,青衣人的目光继续向台下扫去。
忽然我的视线从擂台上移到了人群后面,怎么回事?
低头一看,竟是夫子紧紧的搂着我,他的脸正埋在我的胸膛上,我闷声道:“我平胸,这里闷不死人的,想自杀请找奶妈。”
我们身边的人忽然有默契的离得我们远远的,我用手指戳了戳夫子的脑门,半开着玩笑:“他们见鬼了啊?”
“怎么?你还是不想见到我吗?”
那声音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我转过头,对上的却是那诡异冰冷的面具。
9
夫子的脸终于从我的胸膛中探了出来,有些呆呆的看着青衣人,再四下望了望,最终确定青衣人是跟自己说话。
“这位公子,你在跟老夫说话?”从夫子嘴巴里吐出的声音苍老又无力,十足是个老头子的嗓音。
“到了现在你还在装?你存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面具中冰冷的眸子开始有些暖意,青衣人放柔声音轻声道:“跟我回去吧。” 语毕,他的手竟然搁在了夫子的腰际,强搂着夫子的腰便要离去。
由夫子僵硬的肌肉和麻木得想抽筋的脸皮可以看出他不仅认识这个人,而且还很怕这人,这个时候就轮到我这个做徒弟的来解救他了。
酝酿着泪水,然后在一瞬间以山洪之势爆发出来,我开始放声大哭:“救命啊!有坏人劫持我爷爷!”
原本在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逐渐往我们这里靠了一圈,但还是无人敢上前过问,我在心里暗骂这些人袖手旁观,哭得越发伤心:“爷爷、爷爷……”
青衣人稍稍犹豫停下了脚步,慑人的目光紧盯着我的眼睛:“他真是你爷爷?”
“不是我爷爷,难不成是你爷爷?”我的反饥引得众人一阵哄笑。z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撕下你的人皮面具,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青影一晃,青衣人已站在我们面前,他抬起右手便往爷爷的脸颊撕去。
我心下一惊,张开嘴就朝那只手咬去,刚咬下去却又立刻后悔,连忙松开,朝地上吐了口痰:“完了完了,不知道他尿尿完以后有没有洗手。”
“你先别关心他的手吧,爷爷的老脸快被他扯成两半了。”夫子吃痛的用左手拉住自己的脸皮。

这青衣人扯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半张皮掉下来,心中也颇为诧异,暗咐道:“难不成我真认错了人?”
趁着青衣人有些迷惑的时候,我赶紧将夫子的脸皮从青衣人的“魔掌”中解救出来,还贴心的帮他揉揉:“爷爷,我们回家去叫爹和娘来打这个坏人,欺负老人家,简直不要脸,不过他好像真的不要脸,要不然怎么把脸遮住呢?”
我的话好像打消了青衣人的疑虑,他人已远去,只留余音:“我认错人了,多有得罪!”
直到青衣人的身影一点都看不见的时候,我和夫子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好险!”y
再也无心看什么美人了,夫子抱着我故意绕城三圈,再拐拐绕绕的在城里瞎转了半天,确定无人跟踪后才跃入家中,回到房第一件事就是倒在床上喘气:“累死我了,如果是我一个人跑就轻松多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鸡毛掸子戳了戳躺在床上的活死人:“夫子是嫌我累赘了?你不要忘了,刚才可是我灵机一动救了你,要不然你早被那个人给带走了,还白白让你当了一我爷爷,哼,想想都是我吃亏!”
“行行行,那今天我多教你一招!”b
“这还差不多!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他揪了半天你的人皮面具也没揪下来?”通常只要找到鬓角的人皮面具贴口应该就能撕下来了。
夫子瞅了瞅我,凉凉的道:“那还不是为了防你!你不是经常偷袭我的人皮面具想看我的真面目?所以我每易容的时候都用了面糊粘住,要沾着水才能撕下来的,刚才那家伙硬扯着我的人皮面具,害我的脸颊到现在还在痛。”
我八卦的凑上去:“耶耶耶耶,老实交代,那人是谁啊?和你什么关系?还有,他的脸上为什么要带个面具?”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管好你自己的事去吧,你看看什么时辰了,你爹现在肯定在到找你准备打你的小屁股了!”
太阳已快西下,而我下午是要跟爹去赌坊的,这下糟了……
“臭夫子!!!!”因为上的青衣人事件,夫子也有好一阵子不敢出门,连晚上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监督我练功,不时还装模作样的拿个鸡毛掸子抽我两下来显示一下为人师傅的威严。
不过好景不长,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夫子终于按奈不住了,每天晚上准时去温柔乡光顾,有时还变本加厉的一夜不归。
“哎,男人的悲哀。”我摇了摇头,继续吐纳养息。g
坐着才没一会儿,就看到外院的灯笼亮了起来,除了交谈声中间还夹杂着马嘶声,咦,半夜有客人?
我现在就盘膝坐在客房前的院子里,如果待会儿被人看见可不好,我急急将内息归入丹田便绕过前院跑进自己房间,刚和衣睡下,外面一片光亮,后院里的灯笼全被点上了,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吵得我根本无法入睡。
打开门,随便拉住一个经过的丫鬟:“什么事这么吵啊?”
“三少爷和四少爷回来了,奴婢们正在替两位少爷整理房间呢。”这丫鬟说完话便匆匆干活去了。
西西和北北回来了?没道理呀?不是说两年才回来一吗?现在才一年半,离年关也还早,现在回来莫非出了什么事?算了,在这儿瞎猜还不如去看看。
前厅的人不少,除了爹娘、西西和北北,还有几个陌生人,他们正谈笑风生的喝茶聊天,好像在说西西和北北的趣事,西西和北北也像是长大不少,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不敢乱动。
“哎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踩在了我的身上,害我跌个狗吃屎,连人带屏风的倒了下去,这下好了,这么大的动静,客厅里所有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谁踩着我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趴在屏风后面偷看也会祸从天降。
背上的重量消失,我立刻爬起来找那个肇事者算账,转过身,却是见一个七八岁的漂亮男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张脸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踩到我的?快跟我道歉!”
男孩撇了撇嘴,视我如无物的从我身边走开还说着风凉话:“我以为是只耗子在屏风后面,看走眼了。”
“你……”我那个气啊,恨不得手上有两把西瓜刀这就砍上去。
“小中,你没事吧?”还是娘疼我。
那小子刚坐下,那西西和北北就很狗腿的凑过去问:“晚哥哥,你的脚没事吧?”
靠!我被他踩,还问他的脚有没有事,这两兄弟简直就是胳膊向外拐!

哎,等等,“碗哥哥”?原来这就是叫我丑八怪的那小子,哼,前仇未报,现仇又结,现在你在我的地盘上,我可不会放你好过!
瞄了瞄那神气十足的小子,一个点子跃进了脑中,我扯了扯娘的衣袖,十分“认真”的道:“娘,你帮我订个娃娃亲吧,我看上这个“踩”我的姑娘了,我对她一“踩”钟情,我要娶她!”
一时鸦雀无声,大人们一副下巴掉地的模样,那小子的脸也沉了下来布满阴云,西西和北北是一人丢了一记杀人的眼神给我,我暗笑在心。
见大家都有些尴尬,爹瞪了我一眼,沉声道:“小中,不许胡闹,这是秦世伯的儿子秦向晚,你要叫他晚哥哥。”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骗我,我就是要娶她!”屁股往地上一坐,我开始耍赖:“她明明是个姑娘!”
被我这么一闹爹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他对娘说道:“把他带回房里去。”
耶?要赶我走了?这怎么行呢?戏还没唱完!
我一咕脑儿的站起来冲到了秦向晚面前,拉下他的头便在他的嘴巴上亲了一口,在整屋子的人呈石化状态的时候,我扔下一句:“这是订情之吻哦。”便逃之夭夭。
关上房门,我再也憋不住的狂笑起来,想到刚才他们的表情,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真是太好笑了,尤其是那个秦向晚,先是被我气得脸色发青,然后又被我吓得脸色发白,阿弥陀佛,愿菩萨保佑他的心脏够强壮。
“砰”一声巨响,我的房门被人粗鲁的踢开,西西和北北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可爱的小脸蛋上挂着不相称的杀气。
“干什么呀?两位哥哥,出去学武一年多,莫非连礼貌是什么都忘了吗?”
被我一阵抢白,两人的气焰下去了一半,北北抬起下巴,趾高气扬的道:“晚哥哥是我们的,不准你靠近他!”
西西威胁的扬了扬拳头:“如果你再敢靠近他一步,我们两个会揍你的。”
我淡淡的回道:“我看还是你们两个少靠近他吧,将来我可是要娶他做老婆的。”
西西和北北默契的互看一眼,两张小嘴异口同声的道:“扁他!”
#¥%……―*¥%……―・#%・(―*
虽然我极力躲闪,但双拳难敌四腿,不用几下,我就被他们修理得惨兮兮的,衣服也被他们撕破,头发乱得像鸟窝,他们两人倒好,狂扁我一顿之后,拍拍手高兴的扬长而去。
“靠,练过武就是不一样了,打架都更上一层楼了。”我掸掸身上的灰尘,正准备站起来,眼前又多了一双黑色的劲靴。
秦向晚?
“你来干什么?”
1
“怎么?不想见到我?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娶我吗?”秦向晚倚门而立,睨着眼看着我这副狼狈相。
“那你现在来,是代表你想嫁喽?”我站起身,痞痞的笑着,两只眼睛故意像扫描仪一样对着他全身上下来回的扫着。
秦向晚粉色的薄唇含着冷笑:“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说我像女人,你是第一个!”
我打了个呵欠,懒懒的道:“那证明我有胆色,够资格做你相公!”
哪知他不怒反笑,笑得有些邪恶:“搬起石头通常会砸到自己的脚,惹到我,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等着瞧好了!”
房内还有余音,可是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耸了耸肩,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很有气势的比了比中指:“走着瞧!”“小中,起来念书喽!”推开房门的是夫子,他又准时来叫我起床了。
我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穿衣穿鞋,再打个呵欠,无精打采的道:“夫子早!”
“哇耶,你的脸怎么了?”夫子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大白天的见鬼了。”
“什么呀?”我接过夫子递来的铜镜一看,有只国宝在里面,吓得我手一抖,将铜镜掉在地上:“妈呀!熊猫!”

“熊什么猫啊?是你自己呀!好好看看!”夫子又将铜镜塞到了我的手上:“和人打架了?”
我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两个眼圈瘀青,额头上肿了一个包包,嘴角有些破皮红肿外,勉强也可以看得出是个人了……
身上还有些地方有些酸疼,看来也免不了瘀青了:“那两个小子下手可真狠,亲弟弟也敢打成这样!”
“谁?”
“我的三哥和四哥,他们昨晚回来了,除了他们,还有谁敢把我打成猪头一样?”我开始向夫子诉说昨晚的事情经过……
“因为这样,我才被他们两个打了一顿。”
夫子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我早上回来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客房院子里有几个巨剑派的人在练功,我说怎么莫明其妙多了几个江湖中人了。”
“那西西北北还有那秦向晚就是那什么巨剑派的喽?那巨剑派厉不厉害?”我问夫子。
夫子说道:“各门各派都各有所长,这巨剑派虽取名巨剑派,却是以掌法见长,他们的开山师祖便是以一套“金钢流云掌”而盛名于武林,如今巨剑派的第四代掌门人庄云雄更是从这套掌法中悟出了另一套“飞叶流云掌”,根据五年前的江湖排行榜呢,这庄云雄排在第四位。”
我咋了咋舌:“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如果将来西西和北北也变得这么厉害,我岂不是要被他们揍得缺胳膊少腿的?”想想如果再加上个秦向晚,那我岂不是小命休矣?
夫子笑道:“莫怕,莫怕……”
“难不成有什么好招式制住巨剑派的武功?嘿,不愧是夫子,果然是强人!”
“你打不过可以跑啊!” 我的毛笔字练了也有一年了,还是没有长进,横的歪歪像毛毛虫,竖的抖抖像羊癫疯,字写得不是过份大就是过份小,现在我宁可夫子让我背古文,也不愿意提笔,记得以前爹爹看了我的“书法”就曾问我是不是在学茅山道士画符,唉,我承认,这个方面我是欠缺了那么一点点的天份。
这会儿我在帮夫子磨墨,忽然一声震天的响声吓得我手一抖把砚台打翻了,黑漆漆的墨汁有一半溅在了夫子的袖子上,刚画了一半的美人出浴图也毁了。
“搞什么?一个鞭炮把你吓成这样?我的美人啊!”夫子心痛的拎着“美人毁容图”,脸上悲愤的表情像是画中被毁容的女子是他老婆一样。
“嘀嘀嗒……”小喇叭吹奏的喜乐随着鞭炮声抑扬顿挫,那种喜洋洋的气氛随着空气中的硫磺味弥散开来。
有街坊邻居结婚吗?
“小少爷、小少爷!”丫鬟琴兰在门外叫唤着,听声音有些急。
平时我读书的时候是没人打扰我的,这时候叫我,出了什么事了?急急打开门,琴兰正的扶着门槛在在呼气吸气,一副缺氧状。
我好心的说道:“你没事吧?要不要让夫子帮你做个嘴对嘴人工呼吸?”
屋子里探出一颗白发苍苍的脑袋,某人的老脸笑得如菊盛开:“姑娘要不要老朽帮忙?”
夫子那张皱脸吓得琴兰猛摇头:“不不不不,奴婢没事。”
“那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琴兰吸了一口气:“#・¥%……―*”
我翻了翻白眼:“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琴兰不安的看着我,一字一字清晰的吐了出来:“我是说秦老爷带人来提亲了。”
原来是有人向她提亲啊?难怪这么紧张,我笑道:“哦,那恭喜你啊,以后不用做丫鬟了,可以做夫人了。”
琴兰立刻涨红了脸,摇着手:“不是不是,是秦家老爷来向少爷和少夫人提亲,他说秦小公子看中了小少爷,要和小少爷订婚,等小少爷一满十八岁就娶回去!”
小少爷就是我,那秦小公子……莫非是秦向晚?
靠,我昨天戏弄他才说要娶他,今天他倒真的带着他爹上门来提亲了,还说要娶我?真是比我还乱来的家伙!开足十万马力,我的腿已经自动上了发条向前厅冲去。

我的到来犹如宴会中姗姗来迟的主角,所有的人都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而路的尽头就是我的冤家对头――秦向晚。
嘴边噙着我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我一步步的向他走去:“哎哟晚哥哥,我不是说过会娶你的吗?怎么今天就这么急着把嫁妆给送过来了?”
秦向晚皱了皱眉,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整整一分钟:“怎么半天不见,原本长得不怎么样的脸变得这么有“个性”起来了,难不成你知道我来下聘礼就高兴得去撞了墙?”
呃,我都忘了我现在是猪头脸熊猫眼了,害我变成这样的两个始作俑者正像两只小狮子一样在旁边张牙舞爪,要不是他们身后有巨剑门的人拉着,恐怕他们早就冲上来咬我了。
傻瓜也看得出我和秦向晚的针锋相对,爹笑着出来打圆场:“秦兄,你看这事有误会,这些东西还是先带回去吧,两个孩子不懂事,闹着玩,我们做大人的岂能跟着瞎闹呢?”
“不是啊,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是认真的呢?你别看他们小归小,你看,他们两个人缠绵的眼神,好比梁山伯与祝英台呢!我们做大人的怎么能当那种没天良的黑心父母,棒打鸳鸯呢,你说是不是?”说话的正是站在秦向晚身边的紫袍黑面的男子,四十岁上下,眼大耳阔,长得十分有男人气概。
我和秦向晚的目光厮杀竟然成了缠绵的眼神,我差点没气死,秦向晚的爹是不是感情过于丰富啊?还把我们比成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什么跟什么啊?
“我……”我字才刚出口,一只黝黑的手便捂住了我的嘴,秦向晚的父亲笑咪咪的抱起我:“你是不是男子汉啊?”
我点头。
“那你是不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啊?”
再点头。
他的父亲越笑越像笑面虎:“那你昨天是不是亲了我家向晚啊?”
点点点。
“既然你是男子汉,就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我被捂住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唔唔唔”。
笑面虎对我爹笑道:“你看小中都愿意负责了,那这亲事就这么定了,反正我们是结拜兄弟,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本来爹爹还有些犹豫,可那笑面虎把爹拉到一旁,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爹便一口答应了:“那好吧。”
我是欲哭无泪,怎么爹的耳根子这么软,人家说了几句话就把他给收买了?刚想抗议,就听笑面虎朗声道:“这件亲事就这么订了,等小中十八岁,我家向晚就来迎亲!”
“喂喂,既然是我负责为什么是娶我?应该是我娶吧?喂喂喂!”我的声音被埋没在不断贺喜的嘈杂人声中,除了离我最近的秦向晚听得到,没人再看我一眼。
“你就认命吧!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清冷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我茫然的躺在床上神游,难道我再来到人间只是为了给人家当男儿媳?
11
郁闷!我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发泄,在家人“关爱”的眼神下,发狠似的连吃了三大碗米饭,还顺带扫光了三盘菜。
“饭桶!”西西用眼神小小鄙视了我一下,北北则是暗中在桌子下面踹我,表面上还装作一副乖乖吃饭的样子,我知道他们是为了秦向晚的事报复我,但我有什么办法?我才是“受害者”。
我们这三个“小人”之间的斗争并没有影响大人之间的交谈,爹爹和西西、北北的几个师兄聊得正欢,一会儿倒酒一会儿挟菜的。
“哎哎,伯父,我们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说话的是已喝得半醉的乔姓三师兄,一张胖脸微红,乍看还真有点像蕃茄。
爹还是为他们几人斟满了酒:“庄掌门交待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如果哪里需要帮忙的,伯父愿意出一点绵力,各位顺路送西西、北北还有向晚回来探亲也辛苦了,来来,我敬你们一杯。”
乔姓三师兄半推半就一饮而尽,舌头也有点控制不住了:“谢……谢谢……伯父,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明天再去一就可以了,后天……后天我们就可以回去向师傅交差了。”
耶?要走了?我的心情顿时由阴转晴,心中的礼万炮齐放,万岁!
到了那天,一大早我就被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说是让我替哥哥们和“未婚夫”送行,我连打八个呵欠之后才摇摇晃晃的下了床,慢吞吞的整理好仪容,这才任由爹爹拖着我走。

走到门口时,巨剑门的一行人早就牵好了马,秦向晚也被他爹送回了“大部队”之中,西西和北北正拉着他高兴的说着什么,说到他们要走,我估计西西和北北比我还要高兴,只要上了路,“晚哥哥”就又是他们的了。
包括秦老爷在内,有二十多个人在门口送行,这么多人送行,也没人注意我,在爹爹松开我的手的时候,我就脚底抹油――溜了! 什么秦向晚、巨剑门,让他们通通见鬼去吧!日子又恢复成往常一样,早上念书、下午去赌坊学“技术”,晚上学武练功,日子平凡而又充实。
穿梭在赌坊里的人形形色色,原先对我这个一点点大的小毛孩上桌赌钱还有点惊讶,后来知道我是这里的“小老板”后和我赌钱的人也多了,我知道他们是看着我年纪小就以为我好欺负,想赢我钱的人结果都是像被洗劫过一样,我要他们输得连裤子都给我脱下来!当然,我会好心的给他留一条裤叉遮羞,免得吓到路上的大婶大娘。
然而我也不是场场都能赢,赌场之上也有不少高手,我现在学的也就只是皮毛,唬唬一般的赌徒也就差不多,真要碰上职业赌徒,那还是得爹爹上场。
不知怎得,今天我肚子特别饿,胃袋咕咕的叫了好久了:“爹,我肚子饿了。”
此时爹正和客人赌得正欢,无暇顾我,只得掏出一锭银子:“自己去解决。”
“好!”有钱好办事!有了银子还怕我会饿肚子?揣着银子,目标街对面的华福楼。
以前肚子饿的时候,爹爹曾带我来过这里几,这里最有名的就是鱼汤馄饨面了,向伙计要了一碗面后我便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找了个邻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由于还是下午,离晚饭时间还远,整个华福楼好像被我包下来似的,除了我就没有别的客人。
屁股坐下还没一会儿,面就上来了,我抄起筷子,刚捞了一筷子面条准备入口的时候,窗口忽然垂下一颗脑袋,两只黝黑的眼珠子正骨碌骨碌的转着。
是个小孩,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样貌倒是长得和我很像――一样的平凡,他的眼睛在屋内扫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面条上,我看见他嘴巴动了动,似乎在咽口水,不过依他现在倒挂着的这种状况,咽口水还挺难的。
我放下筷子,对他笑道:“你像蝙蝠一样挂着会不会脑溢血?要不要下来一起吃?”
他的眼睛终于从我的面条上转移到我的脸上,停留也就那么一下下,然后一个后空翻,他已像只猴子一样跳了进来还和我排排坐一起,他的目光还是在那碗面上,坐在他身旁的我在他眼里可能就跟空气一样不存在。
“喏,你先吃吧,我再叫一碗。”我将那碗面推到他的面前,然后大声喊道:“小二,再来一碗面。”
他已经拿起筷子在吃了,虽然吃得很快,但吃相却很优雅,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直到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他才又将目光转向我,黑玉似的眼珠子莹光流盼,好似有什么话说却又不好意思。
我很大方的道:“如果要感谢我,那就不必了。”
他低下头,用细若蚊蚁的声音说道:“不……是,我还没吃饱。”
这么一个大碗还没吃饱?就算是个成年人也应该吃饱了啊?我对他的“肚量”表佩服,不过好人还是做到底吧!
“伙计,再加一碗!”
……
吃饱喝足,我掏出银子结账,大方的和掌柜说过不用找了之后才发现,那个孩子竟然跟在我后面,我往左他也往左,我往右他也跟着往右:“你还没吃饱?”
他笑了,抚着肚子:“饱了。”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我不收小弟的!”
“这顿饱了,下顿的还没吃。”
我的脚步蓦然停住,瞧瞧我给自己找了个什么麻烦,粘着我跟尾巴似的:“喂,你想当白吃也不必把我当白痴啊,你这样跟着我,是不是想吃我一辈子啊?”
他的眼眶一红,豆大的眼泪就这样滑了下来,我也没料到他说哭就哭,还哭得这么可怜,一时还真慌了手脚,连忙用衣袖帮他擦眼泪:“你别哭啊,人家会以为我欺负你的。”
我越擦,他哭得越厉害,很有哭倒长城之势:“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在我爹找到我之前先收留我啊?”
听他的口音的确不像是杭州人,为了防止他被人拐卖,我就善心大发一吧!
“好吧,我先收留你,我叫成红中,你叫什么名字?”
哭声骤然停止,他一脸期望的看着我:“真的可以吗?我叫肖嚣,小月肖,嚣张的嚣。”
肖嚣?我恶作剧的笑了:“我不要叫你肖嚣,我要叫你小小!”

出去吃了顿面,就捡了个孩子回来,爹爹虽然说了我几句,但在我解释清楚之后便让人去衙门吱会了声,如果有人要找孩子就到我家来。
“小小?小小?”怎么屁股一转,肖嚣的人影就不见了?
抓住扫地的黄大牛:“大牛,有没有看到和我在一起的小孩?”
黄大牛东张张,西望望:“没有啊,少爷。”
这就怪了,明明刚才还在我后面的,我大声喊着:“小小?小小?”
黄大牛自告奋勇:“少爷,我去帮你找找。”
不到半晌找人的队伍由我和黄大牛二人组变成了一只足球队:“小小、小小!”
在我们地毯式搜索下,那肖嚣终于在柴房那里被我们给找到了,一见到我,肖嚣就扑了过来,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两只眼睛又开始“下雨”:“呜,中中,这里的地形好复杂,我又迷路了……”
我傻了眼,白痴我倒是见过不少,这样的路痴还第一见到:“不是吧?我家前前后后也就这二十几间屋子,这样你也能迷路?”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通常两间屋子的时候我不会迷路。”
我倒!他一定是少长了哪根筋!受不了的紧紧拉着他的手:“抓紧了,再走丢了,我可不管你了哦!”
“是!”他甜甜的笑了。
除了路痴这项缺点外,肖嚣出乎意料的讨人喜欢,除了娘说他乖巧懂事之外,爹也夸他聪明可爱,甚至还说如果他的父亲找不到他,干脆就在我家当养子好了。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天,肖嚣的父母还没找过来,爹娘还真有点当他是养子了,让他一块儿跟我去夫子那儿念书。
“小小,这是夫子。”
“夫子。”肖嚣很有礼貌对夫子行了个礼。
夫子假惺惺的装出一副严师模样:“坐吧。”
“是。”
夫子开始上课:“今天我们学……”
肖嚣在桌子下面轻轻踩了踩我的脚,小声道:“中中,你有没有觉得夫子怪怪的?”
耶?小样的,眼光挺好嘛!竟然也看得出来夫子怪怪的,我故意摇头:“没有啊,夫子一向就这样。”
“不是啊,你看他的脸很皱吧,可是手臂的皮肤却很平滑,还有,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力,一点也不逊色于我,对于一个真正的小孩来说,实在很了不起:“你怎么看到他手臂的?”夫子又没有拉起袖子给他看。
“他拿书的时候,手一扬,那时我从袖口中看到了。”
我无言,想不出拿什么理由来搪塞,只好道:“你该不会是眼吧?”
肖嚣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我眼睛好得很!”
鸡毛掸破空,打在桌面上硬生生断成两截,夫子铁青着脸喝道:“上课时不准说话!”
瞧夫子气成这样,我敢保证他什么都听到了,肖嚣的眼睛很好没错,可夫子的耳朵更好!
这时门外传来了娘客气的声音:“这边请,小小和我家小中在听夫子讲课呢。”
肖宵预感到什么似的,不安的看着我:“我爹来了。”

门开了,进来的是娘,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戴着诡异银色面具的男人,这人……竟然是我和夫子上见到过的那个青衣人,我下意识的看向夫子,只见他脸色发青,双眼发愣,整个人像被迫吞了条蛇进去似的。
12
“爹。”萧嚣低下头走到了青衣人面前,安份守己的样子跟刚才和我说说笑笑的孩子判若两人。
父子相逢相拥而泣的动人场面并没有出现,青衣人扫了一眼萧嚣,淡淡道:“下别再走丢了,不是每你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是。” 肖嚣低垂着眼帘,木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们真的不像是一对父子,说话和语气都冷漠得叫人心寒,而我更是为萧嚣那迅速筑起的保护墙而感到心疼,大脑直接给我的身体下了指令,我的手毫不犹豫的拉住了萧嚣的手:“别走,留在我家吧!”
萧嚣黯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还是看见了:“留下来!”
“小中!”脑袋上被重重敲了一下,娘叉着腰朝我竖眉瞪目:“你懂点事好不好?小小找到他的爹爹了,自然是要跟着他爹爹回去的。”
透过娘的茶壶状姿势,我看到萧嚣的父亲又在做着让夫子“容失色”的事――扯着那张皱巴巴的脸皮。
“爹,你干什么?”肖嚣吃惊的看着父亲的举动,他从来没见过父亲有这么失控的举动。
娘也转过了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老一少”上演的“抢脸”大战,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衣人飞快的拽下夫子的一把白胡子:“杀,上我被你和那小子骗了过去,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从来没见过夫子这么惨过,先是胡子被“连根拔起”,然后雪眉也被“一扫而光”,整张脸上除了皱巴巴的皱纹外就“寸草不生”,这让我想起以前在电视广告上见过的敷脸面膜。
娘毕竟是个妇道人家,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这种怪事情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手中的绢帕已被惊恐的她绞得不成个样。
紧粘在脸上的人皮面具用力扯也没扯下来,青衣人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道:“嚣儿,去取盆水来!”
“哦。”肖嚣赶紧去取水。
见马脚已露,夫子再也不坐着等死了,格开在自己脸上放肆的手,人已向窗边“飘”去,准备跳越窗逃走。
“你还想跑?” 黑光一闪,不知何时青衣人手中多了一条鞭子,这鞭子竟像有生命的活物一般朝夫子飞去。
鞭子快,可夫子的身影更快,那条“黑蛇”总是在快缠上身的时候被夫子灵活的避开:“你明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根本抓不到我的。”
银色面具内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然后不愠不火的吐出几个字:“我怀孕了。”
卡卡卡!屋子里顿时多了三尊石像――我、娘,还有夫子。
三秒钟后,夫子终于忍不住捧腹狂笑:“你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怀孕呢?”
是啊?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呢?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刚想跟着狂笑,却没有笑得出来,因为那条黑色的鞭子已趁着我们发愣的那会儿结结实实绕在了夫子的腿上,现在夫子是真跑不掉了。
“肖冷尧,你还玩这种把戏,你知不知道这很幼稚啊?”夫子气得直跳脚。
慢慢扯过鞭子,看着“网中之鱼”慢慢靠近,肖冷尧轻笑:“是很幼稚不过却很有效。”
肖嚣适时的端了大半盆水进来:“爹,水来了。”
一只手接过盆,肖冷尧毫不客气将盆举到夫子头上,然后将他从头浇到脚。
用来染白头发的银粉被冲走了大半,白色的头发变成了白,“洗头水”沿着发髻直往脸上淌,夫子用袖子胡乱的抹着脸,吼道:“混蛋,你敢这么对我!”
那张老脸上沾着银粉,一亮一亮的,甚是滑稽,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可怜的娘饱受惊吓,终于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幸好我及时拉了张椅子让她倒在上面,要不然摔破脑袋我就惨了。

“嘶”的一声,肖冷尧手中已多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这张脸可以丢掉了。”
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浓浓的眉毛、除了比别人亮一点却没有任何特点的眼睛、有点塌的鼻子,还有略微厚的嘴唇,这怎么看都是一张很平凡、很普通的脸,说老实话,我对夫子的真面目还挺失望的,总以为那张人皮面具后的脸不是像“人中之龙”那样俊美不凡,就是像“个性演员”那样刀疤满面,弄到最后,他长得却像我――平凡又普通,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
哎,真不愧是师徒!
“我好想你!”
一声低语惊得我汗毛全立了起来,只见肖冷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下了自己的银色面具,然后在我和肖嚣这两个未成年人面前干起了少儿不宜之事――抱着夫子在舌吻。
夫子的脸――忽略,那肖冷尧……我没想到那张诡异的银色面具之下长着这么一张“秀色可餐”的脸,卷翘的睫毛、大得像葡萄一样的眼睛,粉红得像涂了唇膏一样的嘴巴,这整个就是一国产芭芘娃娃。
我拉着肖嚣蹲在地上看:“哇噻,小小啊,这真是你爹?不是你娘?怎么戴了面具和不戴面具差这么多?”
肖嚣蹲在那儿用手指在地上划着圈圈,不太好意思盯着那场真人秀看:“我也是第一见到爹爹拿下面具。”
“哎,等等,夫子怎么和你爹抱在一起亲来亲去的?他不是喜欢女人的吗?真是奇怪了,难不成他是双性恋?”
“什么是双性恋?”肖嚣不解的眨巴眨巴眼睛。
我开始卖弄我的知识:“所谓双性恋呢,就是像夫子这样,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的,本来我看夫子每天都往妓院跑还以为夫子非常非常喜欢女人呢,可是现在……”
“你天天去妓院?”刚才还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已骤然分开,肖冷尧的脸上乌云密布,整张脸变得比戴了面具还要恐怖。
夫子责备的瞪了我一眼,低喝道:“别胡说。”
我不满地小声嘀咕:“我哪有……”
即将爆发的脾气硬是被吞了回去,吸一口气,肖冷尧重新戴上面具:“不管怎么样,杀,我抓到你了,你的自由日结束了,也该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夫子耷拉着脑袋,闷声道:“我知道了。”
肖冷尧满意的笑了笑,黑色的鞭子滑回了他的袖中。
夫子看着我,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气:“小中,夫子要回走,算是夫子失信于你,这本手札是我亲手写下来的,我将它送给你,里面有着我未全教给你的东西,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学会的。”
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塞到了我的怀里,我也感觉到了离别的哀伤,心中酸酸的:“你放心吧夫子,我会好好学的,有空你就回来看我。”
“知道了。”夫子揉了揉我的头发,毅然的先走了出去,肖冷尧紧随其后。
“中中,我要走了。”肖嚣依依不舍的拉着我。
我强笑道:“我还真怕你会吃我一辈子,有空跟夫子一块儿回来看我哦。”
肖嚣转过脸,好像在拿什么东西:“临走前,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是什么?”我的好奇心上来了。
“嘶”
当肖嚣再转过身的时候,我又被石化了,那张平凡的脸皮捏在肖嚣手上,一张粉白粉嫩粉漂亮粉可爱的脸在我面前渐渐放大,然后一个软软的东西贴在了我的嘴上。
他吻了我?虽然很生嫩,但的确是吻没错,这么近,我甚至能数得出他睫毛的根数,他应该是长期戴着人皮面具吧,要不然皮肤没有这么白,现在还带着淡淡的粉红,有点像好吃的水蜜桃,想啃啃。
喂喂,够了吧,你还现学现卖,要亲我多永啊?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那两片软软的唇瓣终于离开了我的。
“吃我豆腐……”
本想和他开玩笑,却见他的脸上已挂着两行泪水,这样一来还真像是水蜜桃,我轻轻的咬了咬他的脸颊,嘴里尽是泪水的咸味:“水蜜桃是酸的……”

“我会回来找你的,你不要忘记我。”他擦了擦泪水,立刻向门外跑去。
哎,来了一个肖冷尧,带走了两个,他还真是赚到了,幸好,夫子还留了本书给我,我还不是一无所有。
从怀中掏出那本书,我随手一翻,里面男女欢爱的春光差点让我爆血管,搞什么啊,尽然拿了本春宫图合订本给我,毒害未成年儿童啊!
张开嘴巴大吼:“夫子,给我回来!你拿错书了!”
不到五秒,夫子旋风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干笑道:“嘿嘿,不好意思,这是我出恭时看的,这本才是给你的。”
一个差不多颜色的书放到了我的手里,夫子赶紧把那本春宫书收到怀里:“这本可是我辛苦搞来的书,幸好发现得早,要不然我可就没得看了。”
切,色鬼夫子!鄙视一下!凸-_-凸
13
夫子的离去并没有引起我家多大的波澜,爹问我关于夫子的问题时,我就用“不知道”挡了回去,至于娘嘛,她最近多了个毛病,就是看到白胡子就要去拽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哎,可怜的娘,受刺激过度了。
当爹说要再帮我请个夫子时,我立刻就拒绝了:“不要,我又不用考状元,会读会写就可以了。”
爹想想也有道理,也没说什么,就将我的“半天制”实习改为了“全天制”,现在的我就像个小跟屁虫,整天跟着爹爹跑。
晚上到家的第一件就是吃饭,第二件事就是倒在床上休息片刻,在赌坊一整天,跑上跑下的也挺累人。
像往常一样,吃完晚饭我就趴到了床上松松神、解解疲。
“哎哟,脚好酸啊!”抱怨一句便迷迷糊糊的小憩。
半梦半醒之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我的脚上捏捏按按,酸酸的感觉很舒服,我咕哝道:“再用点力。”
手劲抖然加大,穴位一被刺激,我疼得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太用力了!”
耶?这么痛的感觉,我不是在做梦?将眼睛撑开一条缝,懒懒向脚边望去,一片火红映入眼帘。
“你醒了?舒不舒服啊?”
熟悉的声音钻入耳孔,睁大眼睛,那穿着红衣披着黑发,笑得有些邪魅的不是南南是谁?
我惊的立刻抽回脚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埋到床角落中:“你……你怎么回来了?”
南南也跟着我“移形换位”坐到了我的面前,他露齿一笑,笑得好不“纯真”:“我回来过年啊!难道说小中中不想我回来吗?”
这恶魔式的笑容,如果我说一个不字,我能活到明天吗?毫不考虑,我立刻点头如捣蒜,很狗腿的回道:“想,想!”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南南很热情的给了我一个大拥抱,笑颜如:“我就知道小中中想我,所以我特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想到他以前给我吃的那些黑漆漆的药丸我就头皮发麻,扯动脸皮,我强笑道:“这又带了什么药丸了?”
“这不是药丸,是药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小瓷瓶递给我,神秘兮兮的笑道:“你喝喝看。”
我拔开瓶塞,一股草木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一振:“这什么水?味道挺好闻的。”
南南得意洋洋的道:“这是我用了九百九十九滴露水和九百九十九种药材制成的,你喝下去之后保证你一年之内不生病。”
不生病?有没有这么神啊?在南南“期望”的眼神下,我很豪爽的一饮而尽,反正我已做好了思想准备,顶多拉拉肚子。
“怎么样?好不好喝?”
“呃,挺好喝的。”我舔了舔嘴唇,不是意犹未尽而是不懂滋味,既不酸又不甜,既不咸又不辣,更别提苦了,这根本就不像是药水,就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

“对了,这药水我还没取名字呢,小中中,既然你是第一个喝的,那你来取一个吧。”
取名啊?这淡而无味的水……对了,我想到了!
“就叫它矿泉水!”
“好名字!”南南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倒在我的枕头上便睡:“奔波了五天,好困。”
我伸出食指小心的戳了戳他:“喂喂,这是我的床。”
南南翻了个身,拉我躺下,一条腿不客气的搁到了我的肚子上:“什么你的我的,我们从小不是睡一张床吗?真是的,别吵我睡觉了,再吵我就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我什么时候和他从小睡一张床了?还不是他硬要拉着我一起睡?瞧他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可能也真太累了吧,算了,我今天也不练功了,睡觉!
一觉醒来,我发现我的世界大变,“全日制爹爹跟屁虫”因为南南的回来而变成了“2小时全天候的伴游”,换句话说,就是我暂时不用去赌坊“学艺”了,只要陪着南南玩就行了,好在一早上他都没有把我当成小白鼠,只是丢一下句“我去厨房帮忙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中午,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不把我当成小白鼠了,而是把我们全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全当成了小白鼠,先不谈菜的颜色变得有点奇怪,那股难闻的药味就让人闻得想去狂吐一番。
娘捂着鼻子,有点恶心的看着面前那碗原本应该是晶莹甜香的银耳莲子羹:“这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汤水,里现还有像老鼠屎一样的东西。”
南南立刻孝顺的将那碗莲子羹端到娘的嘴边,笑吟吟的道:“这个是我精心为娘煮的,里面放了很多三丸,娘喝最好了,补血养神,天天喝还能驻颜。”
“天天喝?”娘的脸色有些惨白,接过那碗莲子羹喝也不是、倒也不是的。
见娘的脸快变成苦瓜,我立刻“挺身救母”,指着一盘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凉拌黄瓜:“我要吃这个!”
南南一听,立刻献宝似的将凉拌黄瓜端到我的前面,自豪的介绍道:“这盘菜最适合你吃了,这黄瓜我用了独门特制的十种药粉腌过,吃了以后能强身健体,天天吃这个呀,身子肯定比街上那些玩胸口碎大石的卖艺人还强!”
-_-我干笑道:“那我不是金钢不坏之身?”
“是啊,尝尝!”南南抄起筷子就挟了一小段黄瓜往我嘴里塞:“怎么样?好不好吃?”
天哪,救命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黄瓜,那酸苦的味道让我味觉全失,嚼碎的黄瓜卡在喉咙口根本就咽不下去,呜……娘,救我!
我求救的看着娘,南南也将头转了过去:“咦,娘,你没喝汤啊,你看中中吃得多感动,眼泪都流出来了,快趁热把汤喝了吧。”
被点到名的娘被赶鸭子上架,憋着气一口灌了下去,我正想为娘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喝彩时,娘已掩嘴冲了出去,随后就听到惨烈的呕吐声。
从这事件过后,南南每的归来都不止成了我一个人的噩梦。快有九年了吧,每过年不是东东不回来便是西西和北北不回来,一家人总是聚不齐,今年好了,竟然都寄了家书回来说回来过年,冷清许久的家又热闹起来,磨刀的磨刀,杀鸡的杀鸡,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看门的王伯早早的就守在门口,一见到有马匹影子就喊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结果老眼昏的他看到的都是路人甲、乙、丙、丁,惹来娘不少白眼。
远远的东边好像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王伯又将脑袋探出门去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是不是少爷呢?”
我倚着门,看着那几道越来越清晰的人影,淡淡的道:“这是了。”
话刚说完,几声嘶昂声,马儿已被缰绳勒住,骑着白马的俊帅男子的正朝我露出亲切的笑容:“小中。”
我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嗨,大哥,欢迎回来!”
“还有我呢?小中中!”马背上红衣飘然,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显得邪魅不羁,身后那头从未束过的长发亦为他更添魅力。
我笑道:“你也一样,欢迎回来,二哥。”
“小中中亲自来接我,好感动,来,给我抱抱!”红影一闪,我已像小娃娃一样被他抱了起来。
这么大还被人抱来抱去的,很丢脸呢!我嚷道:“二哥,我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快放我下来。”
南南依旧不肯将我放下,当我是私有物一样抱得紧紧的:“不要,我整整两年没抱过你了,怎么你好像没长个似的,还是这么高啊?”

-_-没错,我站直了也只到他胸部,这能怪我吗?我还没发育……
“好了南风,别像个孩子似的,晓雨都在笑你呢。”
大哥这么说我才注意到一个明眸皓齿的白衣少女正坐在马上掩嘴偷笑,我低声问道:“她是谁呀?”
南南朝我暧昧的眨眨眼,轻声道:“她是我师伯、东东师傅的女儿夏晓雨,也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大哥有未婚妻了?”一时忘了在低语,竟然大声说了出来,我挺不好意思的看向夏晓雨,只见她早就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假装东张西望。
大哥拦腰将马背上的韩晓雨抱了下来,温柔的笑着:“别在意,小中还是小孩子。”
什么嘛,又说我是小孩子,我其实可比你们老多了!
“三、三少爷和四少爷,还有秦家少爷!”王伯激动的指着西边的街头,两个神采飞扬的美少年和一个英俊的有点邪门的男子牵着马并肩走着,这副美景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秦向晚?他来干什么?我的好心情瞬间扫光,板着脸道:“我们进去吧!”
大哥他们并不知其中缘故,还驻立在原地:“等他们一起进去吧。”
王伯早就激动的扯着破锣嗓子在喊:“三少爷、四少爷!”
见大哥站在门前等他们,西西和北北也加快了步伐走了过来:“大哥、二哥。”他们在看到南南怀里的我时,竟然未给我脸色看,还笑着和我打招呼:“小中。”
怪异!怪异!这两个家伙自从秦向晚和我订婚后每回来都给我冷脸色看的,今天怎么转性了?莫非天要下红雨了?
1
一家人团聚已经让娘很开心了,现在大哥又带了个漂亮的未婚妻回来,现在她已经像笑开了似的,拉着夏晓雨的手一直在闲话家常,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最厚的婆媳感情。
西西有些崇拜的看着在江湖上盛名的俊逸男子:“大哥,听说你在一夜之间连铲九寨十八铺的恶徒,好威风啊!!”
大哥并不自傲只是温温一笑:“世上恶人太多,总是斩杀不尽,对了,听说你们这位秦师兄也是经常除暴安良,江湖上的朋友不是称之为秦少侠吗?”
秦少侠?我一受刺激,嘴里的茶毫不卫生的喷在了桌子上,接过南南递来的手巾,我擦了擦嘴,凉凉道:“二十岁的人还自称少侠,是不是脸皮厚了点?”
大哥略微不悦,瞪了我一眼训斥道:“小中,你这是怎么说话?太没规矩了!”
娘赶紧插上一句:“是啊,你大哥教训得对,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未婚夫说话呢?人家会说我们没家教的!”
语音刚落,就听到平地一声惊雷,一只红色的暴龙在抓狂:“什么?未婚夫?我怎么不知道?”
大哥也是一副惊愕模样:“娘?你说什么?”
惨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又要丢一脸了!刚想悄悄溜走,却被南南一把抓了回来,牢牢的按在他的腿上动弹不得,就听见耳边传来岩石般僵硬的声音:“娘,你说。”
娘被南南恶龙的气势吓到了,嚅嚅道:“呃,小中从小就和向晚订了亲,等小中一满十八岁,向晚就迎娶小中过门,就是这么回事。”
“咣”的一声,我面前的茶杯已被南南扫落在地,他一向嘻笑的脸变得冷然:“我不答应!”
大哥点头附道:“是啊,小中并非女子,这样太荒唐了!”
详和的气氛被一团乌云笼罩,南南寒着脸对着秦向晚冷笑:“姓秦的,我家小中可不是你能娶的,识相的就赶紧退婚!”
一直久坐不语的秦向晚挑了挑眉,嘴角微扬好似带着一丝嘲讽:“我不能娶,难道你能娶?”
南南脸色一变,眼里杀气顿射:“姓秦的,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

空气顿然结冰,剑拔弩张的二人如一狮一虎对峙着,一屋子的火药味估计十里外都能闻到。
北北的一声轻笑打破了冰层:“二哥,我们知道你疼小中,不过你也不要着急,晚哥哥这就是来退婚的。”
退婚?我的心猛跳一下,难不成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退婚?”南南脸色骤变,怒气不降反升:“说定就定,说退就退,你当小中是什么?”
秦向晚气定神闲,淡淡的道:“我没当他是什么,如果你们同意退婚,按照当初爹和成叔叔的约定,苏州的赌坊就归你们成家,如果不同意退婚也行,那到时就得委屈这个小少爷了,要与一个女人共侍一夫!”
大哥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动怒了,一脸俊脸满是阴沉:“你们秦家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再怎么也是我自己的事,不能在一边看着笑话,我冷冷的道:“我同意退婚!我们把当初的聘礼全退回去,按你说的,苏州的赌坊我们就收下了,从此以后各自婚娶,各不相干!”
“一言为定!”
待秦向晚走后,南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扔了刚才秦向晚坐过的椅子:“这椅子脏了,不要了!”回过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我,有些担忧的道:“小中,你没事吧?我知道被人退婚可能没有面子,但是你也不要难过,二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大笑:“哈哈哈哈,太好了,终于解除婚约了,还白白得了苏州的地盘,很划算,哈哈……我刚才是不是演得很好?像不像是很悲伤的样子?”
南南一怔,随即将我抱了起来大笑:“我的小中最聪明、最可爱了,二哥最爱你了!”
“哈哈……”
“好了好了,你们两兄弟一个十四岁,一个都二十一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别让晓雨姑娘笑话了,快别闹了!”娘的话才让我们想起家里还有夏晓雨这个外人在。
娘对夏晓雨笑道:“这两个孩子就这样,从小感情特别好,前年南南回来时还是和小中睡在一张床上,待再过两年,不知道他娶了妻子以后还会不会和小中这样闹腾,呵呵呵……”
我打趣道:“到那时估计我拉他去我床上睡他都不愿意了呢。”
众人一阵哄笑,哪知南南却一本正经的道:“我不会娶妻的。”
娘还当他害羞,睨了他一眼,吃吃笑道:“成家立业天经地义,就算到时候娶了老婆忘了老娘,娘也不会怪你的,只要你生个孙子给娘抱抱就行了。”
南南颇为不耐的皱了皱眉头:“娘,我很认真的跟你说,我不会娶妻的,我不喜欢女人!”
大哥皱着眉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南风,你……”
娘愣了老半天才缓过神,强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尽喜欢和娘开玩笑呢。”
“我没有!我只喜欢男人!”
南南坚决的态度让娘一阵心寒,她急急拉着南南的手道:“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你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
在这客厅里还有两个人脸色惨白,那就是西西和北北,他们忐忑不安的互看一眼,目光交流之后,西西才硬着头皮道:“娘,我和北北将来也不会娶妻的,我们……我们也喜欢……”
娘一阵晕眩,惨白着脸摇摇摇欲坠:“你们……你们……”
北北鼓起勇气道:“你为什么能接受小中嫁出去,为什么不接受我们不喜欢女人呢?”
娘的身子一晃就往后栽去,幸好大哥及时扶住:“娘!娘!”
南南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放到娘鼻下,他愧疚的轻唤:“娘!”
缓缓的,娘睁开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直流:“小中的事我们知道成不了才答应的,可万万没想到,我五个儿子有三个竟然……竟然……”
西西急道:“娘,您别说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提了。”
我异想天开的道:“这样吧,娘,我将来娶四个老婆回来,这样你还是有五个儿媳,好不好?”

娘强笑道:“你这个小鬼!这怎么一样嘛!”
孝顺的大哥与夏晓雨低语几句便对娘说道:“娘,我和晓雨先把婚事办了,你看怎么样?”
“好好好!”娘迫不及待的点头,顾不得满脸的泪便紧紧的抓着大哥的手:“东东,我现在就指望你了!”
吃过一顿“鸦雀无声”的晚饭后,我立刻逃回房里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晃啊晃:“哎,娘也真可怜,明明有五个儿子,却偏偏有三个是同性恋,还好,娘还有大哥和我可以指望! ”
“指望什么?”南南推开门走了进来,湿湿的头发看得出刚沐浴完。
我立刻翻个身坐了起来:“二哥,你真的是同性恋啊?”
他不解的看着我:“什么是同性恋?”
“就是只爱男人的呀!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南南耸耸肩,轻松的道:“当然是真的,我用得着说句假话去刺激娘吗?”
是真的呀!我重重的倒在床上,自言自语道:“西西和北北那两个家伙从小就喜欢秦向晚,我就知道没得救了,现在连二哥都是喜欢男人,我现在还小,不能娶老婆,暂时就要靠大哥了,大哥还真是可怜,一回家就要被当成种马,唉唉,男人的悲哀。”
“你嘀嘀咕咕一个人在说什么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南南硬是将我挤到床里边,霸占了我一大半的床位,他不甚高兴的冷哼:“喂,小中,你和那姓秦的订婚之事怎么没告诉过我?幸好今天他是来退婚的,要不然哪一天你被他娶走了我都不知道!”
我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嚅嚅道:“呃……我那时还小……不太懂,所以就没告诉你。”
南南还是臭着一张脸:“以后不准见他!”
暴龙在耍脾气了,我立刻笑道:“那当然!要不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我连看他一眼的欲望都没有,更何况我只喜欢美女,我刚才还在打算将来要娶几个老婆呢!”
南南脸色忽变,活像被人踩了暴龙尾巴一样:“什么?娶老婆?”
喷火的双目像是要吃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火大,小声的道:“有什么不对吗?”
南南紧紧搂着我的肩,霸道的道:“当然不对了!小中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抢走!那些呱噪的女人别想碰到你!”
我哭笑不得,我知道他对我一向很疼我,但没想到他俨然已将我当成他的私人物品,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忽然想到他喜欢男人,我调侃道:“二哥,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哈哈哈哈……”他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抱着肚子狂笑起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二哥!”
笑声顿止,他的头埋入了我的颈中,一阵沉默后只听见一声苦涩的轻叹:“小中……我是不是很自私?”
15
那天晚上的事印在我的脑子里,不过我现在无暇去探清南南话里的含义,大哥的婚礼就订在半月后的正月初八,时间上很是仓促,装修新房、购置新衣、挑选聘礼,一家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或许是心存愧疚,南南、西西和北北都特别卖力,不到天黑见不到他们的人,相比较,我算是比较闲的一个人,因为我年纪还小,家里人也不敢让我做什么事情,生怕应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句话。
至于夏晓雨的双亲,大哥已让人快马加鞭的去请,本来娘还担心夏晓雨的双亲是否同意婚事提前,但大哥再三保证说他师傅和师娘那里不会有问题,娘这才放下心来。
爹在书房里写着请柬,我闲着无聊随手拈来几张翻看着,蓦地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秦世栋?”秦世栋不是秦向晚的父亲吗?
我瞪大眼睛,气极败坏的道:“不是吧?爹!秦家来退婚够让我们成家丢脸的了,你怎么还请他来?还是一家老小?那不是代表秦向晚那混账也要来?”
爹搁下毛笔,露出一个千年狐狸似的笑容:“小中,爹或许忘了告诉你,你和向晚那时的订婚是我跟秦兄的一赌博,我赌向晚肯定不会来迎娶你,我赢了,所以苏州那块的赌场秦家就要让给我们成家。”
“爹!你竟然将你的亲生儿子――我,当成了赌具?太过份了!”我气得立刻将桌上一堆的请柬朝爹劈头盖脸的扔了过去:“明天开始不准你赌博,赌坊里的事全交给我,你可以退休了!”
爹一听,立刻暴跳如雷,一张张的请柬又像飞镖一样朝我射过来:“什么?你个臭小子,才十四岁就抢爹的权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子啊?”
我不服气的吼道:“你都奔四的人了,安心在家养老就行了!”

爹的脸全绿了,随手拿起放在墙角用来掸尘的鸡毛掸朝我挥来:“你说什么?奔死?好啊你!爹才三十八岁,你就咒我死!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鸡毛乱飞,我被逼得上跳下窜:“爹,是奔四,不是奔死!”
“奔屎?看我不打得你屎出来!”
-_-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鸡跟鸭讲?脱了上衣,对着镜子照啊照,狠心的爹爹竟然还真下手抽了我几下,身上明显浮出了七八条青紫的细痕,想想爹拿鸡毛掸子的样子,还真有点像夫子。
说到夫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多年来,他连只字片语也没传给我,八成是掉到哪个快活窝里快活去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别闹了,去吧!”
“我不去!”
“你小点声,你想让别人听见吗?”
西西和北北争执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的耳内,我们的房间相隔不远,同在一条走廊上,只要嗓门一大,这屋子根本就别想关得了音。
“哥!”北北的音量明显的降低了一截。
西西低声轻哄:“北北乖了,去吧,要不然秦大哥会不高兴的。”
沉默半晌,北北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轻应:“好吧,那只坐一会儿哦!”
两人离去的脚步令我好奇心大盛,难得西西和北北也会闹分歧,好像又是关那秦向晚什么事,反正无聊,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还是跟吧!
街上的行人很多,可是翩翩少年却不多,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两个,北北好像还有些闹别扭,西西则是拖着北北一路往前走。
我一直尾随着他们,从城西跟到城东,他们竟然没有发现,我觉得事情更有意思了,习武之人,不会连这点警觉心都没有,一定是有什么事搅得他们心神不宁。
远远的看到他们进了一户人家,走近一看,上面挂着秦府的牌匾,难道这是秦向晚的家?绕到无人的侧墙,观察四下无人后一个凌空小翻跃了进去,按照布局,这里应该是客房的院子,应该是无人的。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个梳着小髻的丫鬟捧着铜盆、锦盒走了过来,我赶紧掩身到假山之中。
一个脸较长的丫鬟轻轻叩了叩一间房门,柔声道:“丁姑娘,少爷吩咐我们来送点东西。”
柔媚的女声从屋内传来:“请进来吧。”
丫鬟们轻轻推开房门依走了进去,东西一一放在桌上后便退了出来,直到她们离去,我才从黑乎乎的假山石中闪了出来,呼,快憋死人了,里面一股霉潮味,还是快闪吧,估计里面那位女娇客在梳洗,等会儿丫鬟又要来收拾了。
在不熟悉地形的地方最好是上房查探,脚下踩着一片片的青瓦,轻盈的掠过,“踏平”五间屋子后终于听到了北北的声音,我停下脚,轻轻将瓦片移开一条小缝往下偷看。
“秦大哥,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我们来看你的什么未婚妻?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啊?”北北不满的嘀咕。
秦向晚扬了扬嘴角,眼睛里溢满温柔,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人样”,每他对着我都是摆着那张臭张,不是冷嘲就是热讽,一副臭屁又自大的模样。
“你们见过她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喜欢她了。”
带着笑意的话语更是让北北气恼,他别着脸看向别:“难怪你会迫不及待的跟小中解除婚约,原来是有了狐狸精!”
秦向晚脸色一寒:“北风,注意你的说辞,将来你也要叫她一声嫂子的!”
北北倔将的冷哼:“哼!”
西西强笑着打圆场:“秦大哥,你快把她领出来吧。”
秦向晚的脸色仍然不佳,他沉声道:“你们等一会儿,我去带她过来。”

一待秦向晚离开,北北就发起了脾气:“哥,我说过不要来的,现在要让我看那个什么狐狸精,我才不要看!她一定是又丑又老又驼又瞎!”
西西黯然:“你不要再说了,如果输给小中,你或许有资格气愤,但是,她是一个女人,输给她没什么好说的,就算她又丑又老又驼又瞎,她仍是个女人!”
北北的脸瞬间惨白,那悲伤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我明白了。”
就算他们对我怎么不好,他们仍是我的哥哥,未开的爱情将他们弄得伤痕累累,那两张意气风发的脸孔竟像失去水份的鲜一样开始憔悴,我在这上面看着都心疼,那该死的秦向晚,为什么就不惜取眼前人呢?
“安安,小心点。”秦向晚的声音传来,听位置人已在房外了吧,我赶紧趴好,免得弄出声响被人发现。
人已进屋,只听到秦向晚笑道:“安安,这是我的两个师弟,西风和北风。”
“两位公子有礼了,小女子丁安安。”
这声音……是住在客房里的那个女子?我睁大眼睛朝下面看去,却只看到那女子的头发,相貌还暂时看不到,不过由西西和北北惊赞的眼神来看,应该是个绝色女子。
北北强忍醋意笑道:“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美人,难怪秦大哥会喜欢上你。”
“公子多赞了,小女子只是平凡女子,能得到秦公子的垂青已是三生修来的福份。”细而温婉的声音让人跟着愉悦起来。
秦向晚扶着丁安安柔声道:“坐下说话吧。”
原本背着我的丁安安已正面对着我坐了下来,在电视里看多众美女明星的我也不由的为这张脸吸一口气,脂粉未施的脸上毫无瑕疵,两道弯弯的秀眉下,黑玉似的双目流盼传情,小巧的琼鼻为整个五官增加了立体感,而那张微启的樱桃小嘴更是让人想忍不住轻吻上去,好一个美人!
“刚做好的水晶糕,你尝尝。”
温柔体贴的声音让丁安安投去炫目一笑:“谢谢秦大哥,你也吃一块。”
纤纤玉指拈起一块水晶糕送至秦向晚的嘴边,两人的浓情蜜意如一根根刺般刺进北北心里,毫不知觉自己的唇已被牙齿咬破,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西西轻轻捏了捏北北的,轻咳一声:“对了,家里还有事,我们要先走了。”
秦向晚点了点头:“那就不送了。”
失魂落魄的西西和北北像游魂一样走在街上,故意撞上来的小偷最起码有五六个,他们都像未察觉一样继续游荡,活像两具行尸走肉。
为爱伤风感冒,哎!
实在看不下去了!装作街头巧遇,我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三哥、四哥!你们上哪儿?回家吗?一起走啊!”
16
这几日我一直暗中盯着那“失恋二人组”,就怕他们会一时想不开,那家里不就由喜事变成丧事了?到时候娘一定是再也受不了打击了!幸好幸好,他们也算懂事,人前还是强颜欢笑,没有露出异样。
今天傍晚时,夏晓雨的父母已经到了,还带着三马车的嫁妆,女儿即将出嫁,那爽朗的大汉特别高兴,晚饭过后就拉着我们家五个男人出去喝酒,但因为爹滴酒不沾,就没和我们一块儿。
一个是女儿即嫁、一个是即将娶妻,这师徒二人对饮竟如饮白开水一样,桌上的小酒坛越堆越多,如此酒量我想不佩服都难,想比较而言,西西和北北这两个实在是没什么酒量,两杯下肚便有些薰薰然,除了目光有些痴痴外,说话也无条理起来。
“咳……这酒好难喝,为什么酒是苦的?”
“不,哥哥,这酒是酸的。”
伤心人喝伤心酒,我刚想劝他们不要再喝,南南却抬起手阻止了我:“让他们喝吧。”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应该不会啊,那两兄弟极爱面子,宁死也不会把失恋的事大声宣扬出去。
“喝醉了我这里有最新炼制的醒酒丸,保证药到酒除!”
-_-我就知道,他又在拿人当试验品了,这药八成没人用过,现成的白老鼠,他不利用一下才怪!

气氛很沉闷,他们都各喝各的,我和南南完全被摒除在外,南南一边小酌一边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与以前不一样了,里面多了些我不敢去正视的东西,我害怕,我不敢去探索,我只有回避。
放下酒杯,他扬了扬嘴角,有些好笑:“你决定无视我到什么时候?”
我继续趴在桌上看着自己在桌下的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啊。”
话语中带着轻柔的笑意:“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我慌忙的抬起头,找了个最差劲的借口:“我只是困了,想睡了。”
“我也有些累了,我们先回去吧。”他放下酒杯拉住了我的手:“走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明知道走错了路,我们还是向前一直走着,一路上,我的手都被他握在手里,冬天的寒意无法侵袭我那只被温暖紧紧包围的手,他的手修长而又有力,手心却又温暖而柔软,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会抓着这只手永远不放。
我抬起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笑了笑,脚步仍未停下:“我不想说什么,我觉得这样很好,有时我在做梦,梦里我们就像现在这样,我拉着你的手永远的在一起走,我很怕一开口梦就会醒过来,我宁愿就这么牵着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知道现在心里很乱:“二哥……”
他回头对我微微一笑:“小中,咱们来比一比吧。”
“啥?”我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用轻功,看看我们谁先到家!”
我一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笑道:“别忘了我是学什么的,来吧,输的人必须让赢的人打一下哦!”
“好吧,我们……”话还未说完,我就见他人已在十丈外:“喂,你耍赖,别偷跑!”
风中传来笑语:“我可不想输哦!”
我咬了咬提足轻纵:“赢的人一定是我!”
“那可未必!”
用轻功疾速奔跑的感觉真的不赖,那迎面的寒风像被我切开两片似的,耳边呼呼的风变得有点像奏鸣曲,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
一追一逐,眼看家门就在眼前,终点就要到了,而他还在我的前面四丈远,也就是说,我输定了!
他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怎么样?输了吧?回房接受惩罚吧!”
我瞪着他,气呼呼的道:“还不是你耍赖!要不然我不会输的!”
被他拖回房间,我闭上眼睛嚷嚷道:“来吧,打吧!”
只听见一声轻笑,一个柔软无比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唇,我不是傻瓜,知道那是什么,我“饱受惊吓的小小心灵”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涌去――脸上。
趁我惊讶的这刹那,他的舌撬开了我的唇,淡淡的酒气随着他的舌头麻痹了我的口腔,我觉得我要醉了,身体渐渐的失去力气,全身的重心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软滑的舌纠缠着我的,霸道的双手将我紧紧的搂在他的怀里,丝毫不给我退缩的余地,直到我的肺部缺少氧气才让我喘了一口气。
“我永远不会放手的!”
他坚定的目光让我又将自己埋进土里,慌乱的推开他:“我要睡了。”
他的看了我一眼:“我今天喝了酒,我去客房睡。”

他走后,我立刻插上房门,跳动不止的心让我沮丧得一夜无眠,现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事情好像全脱了轨道?我为什么刚才没有拒绝他?我到底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婚礼如期举行,这番热闹的景像好多年没有过了,不,应该说打从我出生我就没见过,家里摆了四十桌的酒席,来来往往的宾客差点将门槛给踩平,除了杭州城里的一些富贾之外,还有一些闻风而来的武林人士,光是门前的马匹就差点搞得交通堵塞。
娘今天真的很开心,前些天的那些不愉快的事仿佛都忘得一干二净,接过夏晓雨递过的媳妇茶时更是激动得眼泪直掉。
爹爹和哥哥们都忙着招呼客人,我的任务就是站在大门口堆出笑脸,对着一些进来的人们“献笑”:“多谢赏光,里边请,里边请。”其实谁又愿意搭理我这半大的孩子呢?都是点点头就过去了。
在我不知道将这句话说了第几百遍的时候,终于有人和我说话了:“这不是小中吗?都长这么大了?”
回过头一看,不是我那“无缘的公公”秦老爷是谁?他身后还跟着我最不想看见的讨厌鬼秦向晚。
立刻堆起我最“纯真”的笑容:“哎呀,是你啊秦伯父啊,瞧您这身子胖了一圈了,我差点就没认出您来!”
秦老爷笑得眼睛都眉毛全皱在了一块儿:“哈哈,小中,你还是这么厉害,我家向晚真是没福气啊!”
他身后的秦向晚一脸的淡漠,好像没有看见我这个人似的,径自对他爹说道:“爹,我们进去吧,外面风大沙子多的。”
不是我没听出来,他故意将沙子说得像傻子,摆明了饥笑我是傻子,我假笑道:“是啊是啊,快进去坐吧,风大别闪了舌头才好!”
秦向晚冷笑一声:“你从小到大就这么惹人讨厌,长得不怎么样就算了,舌头还这么毒,注定一辈子让人讨厌!”
我淡淡的笑道:“我这人就是长这副样子,既不用靠脸去吃饭,也不用靠脸去讨好女人,这叫表里如一,不像有些人,长得像女人也就罢了,连性格都像,不仅尖酸刻薄而且还又肤浅自大,我劝你自己何不先回家照照镜子呢?”
秦向晚的脸黑了又黑:“你!”
仿佛闻到了火药味,西西和北北赶紧过来拉住秦向晚:“秦大哥,小中还是小孩子,你不要和他计较,先进去坐吧。”
秦向晚还想说什么,却被西西和北北拉走了,只剩下秦老爷,他大笑道:“哈哈,有意思,我家向晚从来没被气成这样,还挺好玩的,有机会你再嫁给向晚就好玩了。”
老变态!我暗骂在心,佯装笑道:“秦伯父见笑了,快请进去坐吧。”
好不容易站到天黑,各院的红灯笼都已点上,酒宴才开始,一时之间酒香四溢,仿佛十里之外都能闻到一样,爹刚吃了两口就拉着大哥去敬酒了,四十桌啊!我想想都为大哥感到同情,难怪人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估计还没入洞房就要被灌死了。
北北崇拜的看着大哥豪饮的身影由衷的感叹:“大哥真伟大,为了我们的幸福,奉献出了他的青春,牺牲了他的自由。”
西西瞅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娘这下解决了大哥,这下估计要来收拾我们了。”
一声贼笑,北北笑得从来没有这么奸过:“不要紧,反正还有二哥顶着,实在不行就把小中踢出去,反正过了年他也十五岁了为了哥哥的幸福牺牲一下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_-我不是种马!
17
大哥的婚事一了,半个正月已过,西西和北北昨天就“逃”回巨剑派去了,也难怪,娘整天在他们耳边唧哩呱啦的说些女人怎么怎么好、男人怎么怎么不好,是正常人也会耳朵长茧的。
失去了两个好“教育”一点的目标,娘也不气馁,打起精神对付这个难缠的二儿子,不仅仅是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还特地让人挂了十幅裸女图挂到我的房间里好让南南“培养兴趣”,结果都被南南扔到了火炉里。
“娘,你不要做这些事了好不好?没用的!小中还小,你挂这些东西会影响他的!”
娘理由气壮的道:“我挂着是想影响你的,至于小中,给他看看也好,免得他受你的影响,我还希望小中给我多娶几个儿媳妇回来呢!”
我悠闲的嗑着瓜子,皮皮道:“娘,你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娶一堆老婆回来服侍您,到时候你可不要替我带孩子带到手酸哦!”
“咣”茶杯从南南手中滑了下去,热茶溅了一地,娘惊呼:“南南,你没烫着吧?”
南南的脸色不太好,笑容看得出也是硬挤出来的:“我没事!”
是受了我说的话的影响吗?我沉吟道:“娘,二哥可能不舒服,你先回去吧,别逼得他太紧了。”
“哦,好吧,那你好好照顾南南,娘回房了。”

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双瞳看到我的灵魂,反而我这个被看者变得有些坐立不安,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里多了一抹他从来没有过的情感――忧虑。
不知道坐了多久,终究是我在他的注视下低下了头:“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他笑了笑,笑得很苦涩:“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呃?”他有怕的东西吗?
他涩声道:“时间!我怕时间过得太快,我怕你会长大,我怕有一天你会懂得爱人,更怕哪一天你爱上的人不是我。”
我怔怔的看着他:“二哥……”
他转过脸吸了一口长气,再对着我的时候又变成了平常的南南,那个用宠溺的目光看着我的南南,他朝我眨眨眼,笑道:“今天娘都烦死我了,我想早点睡了,你就陪我一起睡吧!”
被他硬拉着上床,像以往一样他从后面紧紧的抱着我,我不敢回头,因为他的脸正埋在我的颈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湿了……
天刚蒙蒙亮,我已坐了起来,借着黯淡的烛光,我将枕边的那张纸看得一清二楚:“三年之后我会回来,我等着你的答案。”
我知道他半夜已经离去,但我还是假寐没有留下他,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心,爱人并不难,但是真的要我去爱一个男人,我能吗?我知道他不想勉强我才独自离去,我不想伤害他,我更不想勉强我自己,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说来也奇怪,自从大哥他们也跟着离去以后,我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开始拉长,每隔一两个月就得重新去量裁衣服,仅仅一年的时间我的个头已经和爹平齐了,在我窃喜终于不要做小矮人的时候,江湖上的血雨腥风竟然飘到了我的家里。
今天收到了大哥捎回来的家书,我兴匆匆的忙递给娘看:“娘,大哥捎回来的,上面说大嫂怀孕三个月了,你要做奶奶了!”
娘接过书信,高兴得合不扰嘴:“晓雨有喜了,晓雨有喜了……”
“大少爷!你怎么回来了?”王伯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我立刻往外跑去。
娘不解的看着我:“小中?你上哪儿?”
“大哥回来了!”
“怎么可能?你大哥的信不是刚回来嘛,你这孩子,真是……”话还未说完她就看到了回廊尽头站着她最听话的大儿子:“东东?”
大哥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低垂的脸上看不到表情,满身的风尘和衣角隐隐沾着的暗红色污渍让我心里蓦地一沉,越靠近他越觉得他身上有股什么腥味,绝对不会错的,是血的味道!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沉声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大哥缓缓的抬起头,疲惫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睛里却布满血丝,沙哑的声音像十天没有喝过水一样:“娘……”
娘冲过去心疼的抱着他,急道:“出什么事了东东?为什么你会搞成这样?晓雨呢?是不是晓雨出事了?”
大哥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安慰的拍了拍娘的肩膀:“娘,你放心,晓雨没事。”
娘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笑骂道:“你这孩子,怎么尽让娘担心呢,来来,快进去休息一下吧,路上奔波太累了吧?”
大哥的两只脚像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看着娘的眼神越来越痛苦,整张俊脸变得有些扭曲,他艰道的道:“娘……”
一定是出事了!是南南?我的心猛的一揪,喝道:“大哥!不要说!”
娘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惊慌的拉着东东:“是不是南南?是不是南南出事了?是不是?”
不论是什么,这绝对是一个坏消息!娘肯定会受不了打击的!我轻动嘴唇,传音入密:“大哥,不要在娘面前说什么,拜托!”
大哥惊愕的看着我,随即了然的轻点一下头,他拉着娘的手强笑道:“不是,是我和人比武输了,一时面子挂不住就跑了回来。”
“哎,输了就输了嘛,下赢过就行了,还以为什么事呢,吓死娘了。”
我轻声道:“娘,大哥心情不好,你让人烧水给大哥沐浴,让他早点休息吧。”

“好,那我去吩咐,你好好劝劝你大哥。”
“嗯。”
一支开娘,我立刻急问道:“大哥,到底是不是二哥出事了?”
大哥摇摇头,颤声道:“我收到消息,巨剑派一夜遭人灭门,没有一个活口。”
一个晴天霹雳砸得我快要晕倒,西西和北北死了?怎么可能?我还清楚得记得他们两人捉弄我的情景,从那一点点小的漂亮宝宝到翩翩少年郎,他们活生生的就在我的脑子里。
我抑住自己的眼泪,涩声道:“没有见到尸体我绝不相信,大哥去查过没有?”
大哥的眼眶一红,滚烫的男儿泪就这么流了下来:“我宁愿我没有去巨剑派认尸,这样还有希望认为他们活着,可是我去了,巨剑派早被烧成一片废墟,那一百多具黑焦的尸体我根本就无从辩认,什么希望都破灭了。”一声惨笑,大哥的拳头重重的捶在了墙上:“我的两个弟弟居然变成了两块焦碳?无论是谁干的,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擦掉大哥的眼泪,我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大哥,现在还是瞒着爹娘比较好,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露出马脚,既然我们还没有见到真正的尸体就不应该放弃,不是吗?”
大哥赞赏的看着我:“小中,你长大了!”
我指着大哥那沾着血迹的衣服:“你受伤了?”
他淡淡道:“没有,沿路教训了一些恶徒罢了。”
娘的叫唤声传来:“东东,衣服准备好了。”
“大哥,你先去梳洗,待会儿我去找你。”
待大哥梳洗完毕,我立刻推门进屋,虽然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至少人看起来也算“顺眼”一点了,不是那副一看就知道死了人的样子。
“大哥,跟我去秦府!”
忐忑不安的坐在秦府客厅等待秦老爷,我也不知道这来得是错是对,万一他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出了事呢?那我这样冒冒然的说出口岂不是要害他老人家心脏病发?
等了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秦老爷才出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肯定会来。”
我知道我不要担心什么了:“秦伯父,这件事请你守口如瓶一定要对我爹娘保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到他们垮下。”
一向对我笑颜相对的秦老爷正色道:“这是自然,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两个随我来!”
疑惑重重的跟着他走进书房,只见他伸手拧了那书架上的玉狮子耳朵一下,书桌已从原地移开,一个地道入口便呈现在我们面前。
“请进吧。”
地道里面并不黑暗,每隔几米便点着一个小油灯,沿着地道一直往前,出口竟然是一个猪圈,好在里面并没有养猪,只有些干草铺在上面,猪圈隔壁是个小民房,看上去也很简陋。
秦老爷已推开了那个有点破的木门,我们走进去一看,差点这根本就是用来唬人的房子,里面不仅铺着波斯地毯,连椅子都是红木的,还有那床脚甚至都是镀过金的。
等等,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我缓缓走过去一看,不禁惊呼:“秦向晚?”
18
床上的人是秦向晚没错,但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不可一世的秦向晚,他双目紧闭,死灰色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活气,青黑的嘴唇有些干裂,若不是还有些微弱的呼吸,我定以为他是个死人。
“这里是我们秦家的老房,我爷爷小时候便住在这里,后来我就把这里做为秘密的休憩地,只有我的几个儿子知道,每日看完账本后我都会来小睡一会儿,大约半月前,照惯例,我看完账本后便走秘道来此休息,可是竟发现向晚倒在屋里,地上一大滩血迹。”
秦老爷掀开地上的波斯地毯露出地上那一大滩暗红:“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向晚没有回家而是躲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说怎么这地毯铺在这儿怎么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呢,原来是为了遮住地上的血迹。
大哥的眉舒展开来,有些欣喜:“既然秦向晚能活着出来,说不定西西和北北也能!”
秦老爷长叹一声,脸色凝重:“向晚也只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而已。”他轻轻的掀开秦向晚身上的被子,那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身体映入我们的眼帘。
大哥轻喃:“伤得这么重 ”
“我秘密请了杭州城最好的大夫来看过,向晚身上全是些皮肉伤,最多见骨而已,但最致命的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这就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大夫说这种毒他也没有见过,根本无从下手。”
也就是说只要解了秦向晚身上的毒,那就能从他的口中知道西西和北北到底是生是死,我皱了皱眉:“大哥,怎么办?”
大哥微微一笑:“去找我师叔闻望天!” 一个很动听的理由――陪大哥去散心,所以我现在就坐在这个秦老爷为我们准备的马车里朝大哥的师门奔去。
赶车的是大哥,一向爱干净的他竟然也换上了一件粗布衣衫,还戴着一顶破旧的斗笠,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他手中执着一根细而长的马鞭,抽起马儿的时候还真是有模有样。
我从帘中探出脑袋:“大哥,你累不累?”z
他回头朝我笑了笑:“不累,你好好坐进去,可别摔出来。”
“哦。”我放下布帘,又坐回车中,不到一分钟又熬不出的探出了头:“大哥,要赶几天的路?”
“马车估计要六七天吧。”
“哦。”
我低下头,看着躺在车上的“丑女人”,乱蓬蓬的头发,腊黄的病容,眼睛陷在眼窝里,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这是我的杰作,我替秦向晚易了容,虽然有些趁机报复,但把他易成女人掩人耳目应该还是必要的。
我闷声道:“大哥,你为什么不问我会武功的事?”b
只听见一声响亮的鞭马声,大哥良久才轻叹道:“那你为什么没有问我南南为什么没有回来的事?”
是的,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哥和南南在一起,没有理由南南知道了会不回来!我呐呐道:“可能是他有事吧。”
大哥淡淡道:“真的有什么事比弟弟死了还重要吗?”
我沉默了,我知道我是在逃避,那他,也在逃避我吗?
“其实从我成亲后,南南一直没有回去。”g
“什么?”我猛的掀开帘子:“他没有回师门?那他去哪儿了?”
大哥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立刻转了回去,虽然只是轻轻一瞄,但我总觉得他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这一切包括了我和南南。
只听得他轻声道:“不管他在哪儿,最终他总会回来的,不是吗?”
苦涩像涟漪一般在心中泛开,一圈又一圈,我茫然的坐回位上,望着自己的膝盖发呆,一年多了,南南,你究竟去哪儿了?

事实上我和大哥都没有照顾过人,在奔波了两天之后才想起来是不是也要喂点东西给秦向晚,免得他还没被毒死就被我们给活活饿死。
找了个荒野小店先安顿一晚,大哥连续两天没合眼了,也累了,我已经让他先回房睡了,照顾秦向晚的工作还是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端着半温的鸡汤站在床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秦少爷,真不知是不是欠了你什么,路上要替你换裤子,现在我还要侍候你喝汤,这份恩情等你醒了以后一定要乘一百倍的还给我啊!”
切,早知道再向秦老爷要个仆人过来的,这个大少爷半死不活的躺着就是个活死人,是活的倒也好,至少自己会下床尿尿,是死的倒也罢,那就根本尿不出来,现在这个活死人吃喝拉撒都要我照顾,真搞不懂我是不是真前辈子欠了他什么,弄到现在我要给他做保姆!
不对,我前辈子不认识他,不欠他的!

托着他的头,妥了一小勺鸡汤慢慢送进他的嘴里,如死尸般的他已经不会吞咽,我只好耐心的等着那一点点的汤流进他的食道,才喂了三小勺我的汗就流了下来,想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像这种情况,肥皂剧中常演的一幕就是用嘴巴喂食,我刚想到这儿就是一阵恶寒,捂紧他的嘴巴使劲按着,我恨恨道:“秦姓的,别指望我会用嘴巴喂你!”
对了!做个长长的漏斗直接插到他喉咙口不就行了?到时候一碗汤全部倒进漏斗里,呛死他!嘿嘿!
敲敲脑袋,我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啊?他都这副模样了,我还在想办法整他?-_-我是好人,一定不会趁人之危打击报复的!
没出过远门的我,总以为走这一趟应该就像武侠小说一样危机重重,没想到沿路上太平得连个匪徒都看不到,就这么安安全全、无波无浪的到了百贤镇。
百林镇并不是一个镇子,而是一个山谷,百林镇就是它的名字。
比起我住的市井嘈杂之地,这百林镇就犹如仙境,参天大树遍布成林,满坡绿草恍如绿毯,还有那随风摇曳的野,每一株都仿佛都透着仙气。
“哇,大哥,这里真漂亮啊!”
大哥忽然清啸一声,将马儿勒住:“不能再往前了,你下来吧,我来抱他。”
前面是个上坡,路虽抖了点,但也不至于马车不能过呀?无端端的弃了马车步行,我虽奇怪,但只好跟着大哥后面走。
直到双脚踩到我刚才看到的所谓“上坡”,我才吓出了一身冷汗,前面没有路而是一个至少有百米宽的山涧,现在我们的脚下就是悬崖。
“哇……大哥,你该不是要让我跳下去吧?”吓死我了,我恐高!
大哥努了努下巴,笑容可掬的道:“谁说让你跳了,不是有路吗?”
路?在哪儿?这山涧之间只系着一根有婴儿手臂粗的绳子!绳子?一股不祥之兆涌了上来,我的眼角直跳,强笑道:“大哥,你该不会是想说这根绳子就是路吧?”
他笑得很开心:“嗯嗯。”
“不是吧?我不要!”我立刻向后跃去,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抱着它不放:“我是练过轻功,但可没练过高空走钢丝,我不去!”开什么玩笑,这儿掉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那我先走喽!”声音回荡在山涧中,大哥已稳稳的站在那根绳上,他如履平地,抱着秦向晚就往那边的悬崖奔去,眨眼间,大哥已站在山涧那边朝我挥手:“小中,快过来!”
我抱着树直发抖,狂吼道:“我不要!”
“乖了,快过来!”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救秦向晚可以,但要我搭上我这条小命我可不干。
大哥将秦向晚放到地上,故意叹声道:“算了,大哥过来接你。”
人影飘晃,在我还在摇头的时候,大哥竟已站在了我的身边:“走了,小中!”
“不要,大哥,放开我!我怕!”我挣扎着。
好像有一股风吹过,感觉摇晃了一大下!大哥眯了眯眼睛,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你再动我就松开手喽!”
咦,树呢?我明明站在树旁的,僵硬的转了一下眼珠子,一身冷汗立刻湿透了衣裳:“哇,大哥,要掉下去了,抱紧点我!”
大哥故意一小步一小步的踩在绳子上往前走:“不要怕,很安全的!”
“咯咯咯咯……”我不是在笑,而是牙齿在打颤。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当大哥脚踏实地的站在地上时,我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要多安稳有多安稳,为了怕将来再有什么事往这里跑,我提议道:“大哥,这里真危险,你还是搬回家去住吧!”
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没关系,走另一条路就行了。”
我顿时石化:“有……有另外一条路?”
大哥那张与南南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的竟是促狭的笑容:“嘿嘿,那当然了!那可是有有草的芳草之径哦!”

大哥在我心中如太阳一般的形象如玻璃般破碎了,真不愧是双胞胎,整人没商量!

19
从悬崖下蜿蜒而下才正式进入谷中,不过刚才看到的那些野野草,沿路俱是看的一些奇异草,蓝色的朵红色的茎干、黑色的瓣红色的蕊……像这样奇奇怪怪的草我还真是头一见到,不知道后来是不是绝种了,反正我在电视里和百科全书中没见到过。
“相公!”夏晓雨兴奋的声音刚传来,她的人已出现在我们视线内,估计是刚才大哥的啸声已通知了她。
怀孕三个月的她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脸变得圆润了些,见我跟在大哥后面,热情的笑道:“小叔,你也来啦!”
我翻了翻白眼:“大嫂,麻烦你不要再叫我小叔了,听起来像老头子!叫小中就可以了。”
“咦,相公,你手上抱的女人是谁?”夏晓雨疑惑的看着“她”。
不等大哥回话,我立刻抢道:“大嫂,这是大哥在外面养的女人!”哼哼,大哥,这是刚才你吓我的回报!
哪知夏晓雨不止不信还哈哈大笑起来:“太假了吧,你看她歪眉毛斜嘴巴的,而且还是个假女人!”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自信我的易容术没有破绽啊!
夏晓雨咭咭笑道:“脚啊!虽然抱着看不出来身高,但是脚却藏不住,这明明就是男人的脚嘛。”
我不得不承认夏晓雨的聪慧,出去行走江湖,有了这份聪慧便少了份危险。才刚想夸她,大哥就已把秦向晚“扔”向我:“我的手是用来抱爱妻的,喏,给你!”
眼看着大哥搂着娇妻的腰在前面温言软语的谈笑,而我只能抱着这个硬梆梆的家伙,哼,难道我的手就是用来抱男人的?
沿途尽量将目光看向谷中漂亮的木屋,免得不小心看到那对小夫妻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会长针眼,在我数到第四十八间木屋的时候,终于听到大哥说:“到了!”
“师叔!”夏晓雨已经在敲门了。
木屋内传来闻望天不耐烦的回话:“等等,我现在很忙!”
夏晓雨跺了跺脚:“师叔!这里有个病人快要死了,等着你救呢!”
“我这儿也有个病人呢,反正你那儿的病人是快死了,还没死,再等等!”
“臭师叔!”夏晓雨孩子气的朝门上踹了一脚。
大哥急忙拉着她:“再等一时半会儿那小子也死不了,你可别动了胎气。”
“相公,我就知道你关心我。”夏晓雨小鸟依人的倚进大哥的怀中撒着娇。
“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呀。”
恶寒!绝对是恶寒!我抖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喂喂,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一边去,别在这儿残害我这株纯情的幼苗。”
大哥好笑的睨了我一眼:“你见过哪株幼苗有你这么大的?”
是哦,像我这一米七几的身高应该算是大树了!
忽然门内传来了夹杂着恐惧的怒吼声:“你这个庸医,想干什么?放开我!闻望天,你敢老虎嘴里拔牙?”
我的眉头跳了跳,这声音好熟,不会这么巧吧?

闻望天严厉的道:“你们两个抓紧他。”
“救命啊!”叫声如雷轰鸣。
我冲过去一脚踹开门:“夫子!”
被两个人牢牢按在躺椅上一脸恐惧的不是夫子是谁?
见到我的忽然闯入,每个人都很惊讶,大哥和大嫂已跟了进来:“对不起,师叔,我弟弟他……”
夫子愣愣的看着我:“小中……”猛地跳起来挣开了箍制躲到我的身后,畏畏缩缩的看向闻望天:“他们想杀了我!”
闻望天冷笑:“杀你?我可没这闲功夫,快老老实实的过来!”
“小中……”夫子可怜兮兮的拉着我的衣服,像被虐的小狗一样的看着我。
我看着闻望天手里奇怪的工具:“夫子,他们想对你做什么?”
一个略带怒气的男音道:“拔蛀牙!”
萧冷尧?刚才没有注意他,他脸上那久违的银色面具还是那么森冷,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比面具还要冷上一百倍,他微愠:“杀,快过来!”
“不不不。”夫子的脸完全藏在了我的背后。
我哭笑不得:“夫子,不过是拔牙,你怕什么?”
“是呀,不过是拔牙,你怕什么?”清悦的声音令人忍不住转过头去,这世上还有如此好听的声音?不知道其人样貌如何。
“赫。”三声倒吸气声,不止是我,连大哥大嫂都傻愣住了:“天……”
不是因为此人样貌出众或奇特,只不过是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孔,要说特点,没有!要说瑕疵也没什么,问题就在于这张脸竟然和我一模一样,我看着他就像是在照镜子。
大哥喃喃道:“我开始怀疑娘是不是生了三对孪生子了……”
我怒:“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你到底是谁?”
一声轻笑仿佛令世界都染上了颜色:“中中不记得我了呢!”
我瞪大眼睛,像看妖怪似的指着他:“你……难不成是……小小?靠,你扮成这副鬼样子干什么?”
他皱了皱鼻子,不满道:“这可是中中的脸,不是鬼样子!”
呃,骂到自己了……我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是是是,你干嘛扮成我这么英俊潇洒、帅气高大的样子?”
“恶……”大嫂很不给面子的冲到屋外呕吐去了。
大哥瞅了我一眼,皱眉道:“看把你嫂子恶心的?”
我无辜眨眨眼:“那不是我的错,是大哥你干的!”
“找打啊!”大哥作势挥拳过来,我连忙配合的用手中的“人盾”挡住,大叫一声:“好厉害的天马流星拳,大哥饶命啊!”
“耶!小中啊,这是你老婆?”夫子不知道何时将脑袋探了出来,在秦向晚脸上打量:“长得差了点,离死只差一口气,小中,你的口味与众不同啊!”
我翻了翻白眼:“夫子,你是想说我有奸尸的癖好?”
“诶,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切!算了,我撕开秦向晚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的真实面目:“夫子你现在真差劲,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我嫂子一看就知道了,你都比不上小姑娘,害不害臊啊?”

夫子看了个仔细:“这小子……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小子不就是那叫什么……禽兽……哦,不对,是秦什么的,你前任未婚夫!”
抓住了他的语漏,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夫子:“夫子,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解除婚约了?”
“这个……这个……夫子关心你,所以有……有叫人打探你的消息。”
好牵强的理由!我冷哼一声:“那就多谢夫子关心了,宁可叫人打探我的事也不亲自来看看我这个徒弟。”
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搭在了夫子肩上,笑咪咪的道:“伯父,你现在是不是该拔牙了?”
夫子看着萧嚣那笑得如太阳般灿烂的脸不由打了个寒颤:“我不要!”
“由不得你说不要!”萧冷尧朝肖嚣使了个眼神,左右开弓,一人抓着夫子一只胳膊将他架回了躺椅上。
即使被两人按在椅子上夫子也安份不到哪儿去,那身子像钻土的蚯蚓乱扭不停,双腿也没闲着,踢得老高,最最最不安份的就是他那张嘴,张口就是五百分贝的噪音:“救命啊!杀人啊!”
墙边还铺着一张竹床,我将秦向晚放了上去,松了松筋骨,悠悠道:“要不要我帮忙?”
夫子吼道:“要!”
我走到他前面,弯下身看着他,淡淡笑道:“不好意思啊,夫子,我是问的小小。”强扳住夫子的下巴,让他张着嘴就闭不上:“来吧,拔!”
夫子哀怨的眼神扫过了我们每一个人后就认命的闭上眼不再挣扎,一副就要壮烈牺牲的慷慨相。
闻望天拿着那奇形怪状的铁家伙慢慢走了过来:“按好啊,我要开始了!”
……
一颗血淋淋的牙齿拔出来的时候,我的手松开了,只听见一声悲壮的惨叫声直冲云宵:“啊!!!!!!没天理啊!没人性啊!惨绝人寰啊!”
我们四个默契的一起无视他,起身擦手的擦手,干活的干活,彻底将他扔到一边。
闻望天对夏晓雨道:“晓雨啊,你不要怕,将来你生孩子时,绝不会叫得比他还大声的!切空有绝顶武功却胆小如鼠!”
“喂,喂,你们怎么这样?我是病人啊!”
有掉一颗牙就算是病人的吗?继续无视中……
2
手指收回袖中,闻望天严肃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我松了口气,这应该代表没事吧?
大哥已问道:“师叔,这毒能解吗?”
闻望天淡淡的道:“不能解你送到我这儿干什么?”大掌一扬,竟向秦向晚的天灵盖上拍去。
不会吧?拍那儿可是会死人的!屋里的人俱是一僵。
“师叔!”在大嫂惊呼的同时,夫子已抓住了闻望天的手嚷嚷道:“你这个庸医,救不了人也不必杀人灭口吧!”
闻望天大袖一挥,将夫子的手甩开,他冷哼一声:“他送到我这儿就交给我置。你们这些碍事的外行人都站一边去!”
那份镇定和悠闲令夫子立刻松开了手,乖乖的站到一边,他摸摸鼻子无趣的道:“对哦,那小子死活关我什么事?你继续!”
轻盈的一掌拍向秦向晚的天灵盖,手又在瞬间收回袖中,再伸出来的时候闻望天手中已多了一把薄薄的刀刃,他执起秦向晚的手,快速的在他手腕上划了一刀,然后是另一只手,一样的动作,既快又狠,仿佛割的不是人肉而是破布。
没有像预想中的鲜血喷溅,红中带黑的血液像浓绸的乳液一般以极慢的速度缓缓流出,就像是最后在软管里的牙膏硬被人挤出来一样,我咋舌道:“这是什么毒?居然让血液凝固成这样?”
闻望天拿了两个铜盆放在竹床下面接着黑血:“这种毒叫僵君亦被称为将军,如你们所见,中了这种毒的人不会马上死,等毒性渗透全身的血管后,血液会越来越厚,直到凝成血膏后才会死去,这种毒药江湖上失传几十年了,没想到又见到它的踪影了。”

“师叔,这血一直要放下去吗?能不能做出解药?”
大哥的话我也赞同:“是啊,失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啊,再说,再怎么放,余毒也不能清的啊!”
闻望天扬了扬嘴角,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少许自傲:“若在十年前,他必死无疑,将军之毒根本没有解药,好在十年前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放血!放了再养、养了再放,配以药物,不出三个月,必定可以拔清。”
我沉吟道:“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我们有些话想问他。”
“这可急不得,慢慢来吧。” 闻望天一句急不得,让我们不得不在这谷内暂住下来,南南不在谷里,我就理所当然的住到了他的木屋子里,屋里除了医书就是一些罐罐瓶瓶,里面八成装的是一些乱八糟的药,慢慢摸着房里的每一件器皿,仿佛我还可以感觉到南南指尖下的余温,这里一年多没有住人,还是很干净。
不过一个二十几平方的地方忽然住进三个人,还真显得有些拥挤。
秦向晚不用说了,他是病人,没理由将他扔给大哥照顾,大哥要照顾孕妻,南南的师傅闻望天更不要提了,一句我很忙就打发了我,所以我就把他搬到了南南的屋里。
在我庆幸南南屋里有一张床和一张小软榻时,小小竟然也挤了进来,挤在了我的床上,还特地在我手上套了个铃铛,记得那时――
“喂喂,大哥不是为你们准备了客房吗?为什么跑到我床上来睡了?你该不是梦游吧?”我用屁股将占了一半床的小小往外挤了挤,本来这张单人床我就够嫌小的了,还跑来跟我抢,真是不像话!
小小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瞅着我:“小中,我爹和伯父刚才把我扔在你门口就翘路了,你一定会收留我的吧!”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是为别的,而是为那张脸!
“你能不能换张脸?我怎么看着自己的脸做出这种表情觉得有些恶心?”
算了,和他说也是白说,自己动手比较好!“嘶”的一声,一张人皮面具已在我的手中:“哼哼,这下好……”我的话在见了那张脸后全咽了回去,毫不犹豫的将手上的人皮面具又糊乱的粘了上去:“嗯……还是这样比较好。”
砰砰砰……狂跳的心还在继续骚动,一点没有平静下来的迹象。
刚一刹那间亮出的绝色让我三魂七魄全飞上了天,真是没天理!为什么一个男人也可以长得如此魅惑人心?那精致的五官、白皙胜雪的皮肤足以让任何一个美丽自信的女人纷纷掩面跳进黄河。
原来美丽真的可以不分性别!所以还是把那张可以引起男人之间战争和女人之间纷乱的脸遮起来比较好,嗯嗯,我要冷静!
“那个……那个……”糟了,忘了我想说什么了。
祸水啊!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小小才是真的祸水!我心里平静的湖水被这祸水搅得一团乱。
在我嚅嚅不知所言的时候,一个凉凉的东西套在了我的手上,我一愣:“你给我带的什么东西?”
他抓着我的手扬了扬,笑容可掬的道:“你知道我会迷路的嘛,为了防止我跟在你后面走丢,我在你手上戴了个银手镯,上面系了个铃铛,这样你走到哪儿,我都不会走丢了。”
摇摇,还真铃铃的响,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娘给我穿的老虎鞋,上面也给我系着铃铛,是怕我走失,现在我手上系着这个是防止他走丢,诶诶,不对啊?
“为什么要在我手上挂铃铛而不是在你手上挂铃铛?”
他笑眯眯的道:“因为是我容易走丢,听着铃声就知道你在哪儿,这样才不会丢啊。”
好像……有点道理。
算了,不和他争辩什么了,带上就带上吧,免得他真给我在这里走丢了,那找人的工作还不是落在我头上?
两具身体贴得很紧,没有一丝缝隙,想转个身都难,我咕哝道:“这床太小了。”
“嘿嘿,小才好啊!”
我狐疑的看着一脸偷腥笑容的他:“你说什么?”
他一脸无辜的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我说小小要睡了!”
“哦,那你睡吧,记得明天给我换一张别的人皮面具,别老顶着我的脸招摇撞骗!” 第二天一早,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孔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差点忘了身在何,直到小小指着自己的脸问:“我这张脸如何?”时,我才清醒过来,这才想起夫子和肖冷尧趁天黑将小小扔在了这里。

靠,真是没良心的夫子!明知道小小是超级大路痴还将他扔掉,还不和我打声招呼就这么走了,真是过份!
走到小软榻前看了看秦向晚的脸色,虽然还是那样灰蒙蒙的,但嘴唇的青紫色却淡了许多,再看看他双腕上齐齐的刀痕,心下有些同情,不知道等毒全部排清时他的手腕会是何种景象。
小小轻叹一声,替秦向晚拉好薄被:“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是你还是要快点好起来啊!”
我惊讶的看着他:“小小?”
小小拍了拍手,笑道:“我可不希望中中皱着眉头,他好点起来才可以找到你的两个哥哥,不是吗?”
“嗯,走吧,到闻前辈那儿拿药吧。”西西和北北是生是死,一切就要从秦向晚嘴里得知了。
本以为在谷中的日子会很无聊,幸好有小小陪着我,不过我发现他除了和我说话之外,对别人都是冷冷淡淡的,那时候的他还真像他父亲,不过他对我总是满脸的笑容,什么事都抢着替我做,包括侍候秦向晚喝药、换洗。
而秦向晚还是老样子,整天闭着眼睛像是在沉睡,除了身上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之外,人越是越来越消瘦,原本结实的身躯竟逐渐骨感起来。
今天是我们到了谷中的第十天,该是秦向晚第二放血的时候了,他手腕上的刀痕刚结了痂又要去挨一刀了,真是可怜,我刚弯下腰,却听得小小道:“我来吧。”
秦向晚已被他抱在了怀里,他对我笑着:“走吧,这家伙又要去大放血了。”
同样的,闻望天又在秦向晚的双腕上割开了两道口子,明显的,这流出来的血比第一流出来的速度快多了,颜色也艳了许多,但仍然夹杂着黑色。
闻望天沉吟道:“情况还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看来用不着三个月便会拔完所有的余毒。”
“什么时候醒还是未知数吗?”
“嗯,一切看他自己了。”
小小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道:“不要担心,他一定很快就会醒的。”
21
“早啊!”
大大的笑靥像太阳般刺眼,我不由呻吟一声,将被子拉到头上:“你精神倒好,我困死了,昨天晚上被鬼压了。”
他呼呼喳喳的惊嘘:“啊?不是吧?有鬼?”
我拉下被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不知道怎么睡的,床那么小你也能睡到中间去,还把腿搁在我的肚子上,将来换成是你老婆啊,迟早被你压流产!”
他清咳一声,假做正经的道:“那为了不害死他人,你就牺牲一下,嫁给我当老婆好了。”
“想死啊?”我掀着他的衣襟把他拽到床上,佯装要杀人,哪知他更灵活,一个巧翻竟然大咧咧的坐在了我的身上,双手趁机卡住了我的脖子。
他戏虐的笑道:“嘿,你谋杀亲夫,那我就杀妻喽!”
我扬了扬嘴角,笑了:“那我也不客气了!”双手直捣黄龙往他的腋下探去:“看我的痒痒神功!”
两根食指灵活的在他的腋下轻挠,只见他面色一紧,卡在我脖子上的手僵住了,我暗笑在心,看你还能熬多久!
在他忍笑忍得脸有些扭曲的时候,我诡诡一笑,调皮的双手忽然掀起他的衣服下摆滑到他的腰际像羽毛般的轻抓。
“哈哈哈哈……”他的自制力终于崩溃了,毫无形象可言的倒在我身上哈哈大笑:“我……哈哈……”
反过身将他压在身下,继续在他身上制造痒痒,一会儿挠挠腋下一会儿抓抓腰际,笑得他跟条虫子似的在我身下乱扭:“饶了我吧……我……笑得……不行了。”
我将声音拉得老长,故意傲慢的道:“不――行!”
“那我……”他竟以牙还牙,胡乱的在我身上挠挠,于是――

“哈哈哈……”两个半大不大的男孩在床上笑成一团。
冷不防,一声细细的呻吟传进我们的耳朵:“安……安……丁……安……安……”
顾不上胡闹了,我立刻光着脚丫跳下床:“他醒了!”
软塌上的人眉头紧锁,但依然双目紧闭,看上去像是在梦呓,我轻轻摇了摇他:“秦向晚!秦向晚!你醒醒!”
沉重的眼皮抖了老半天才慢慢掀开了一条缝,沙哑的声音毫无力气:“是谁?”
我急道:“我是成红中!西西和北北在哪儿,你知不知道?” b
他像强忍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痛苦得有些扭曲,刚才还睁不开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师傅!”
迷茫的眼神黯淡无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我使劲摇着他:“喂,西西和北北在哪儿你知不知道?”
他就这么茫然的望着上方,一句未发。l
小小赶紧拉住我:“看样子他还未清醒,叫闻前辈过来看看吧。”
我披上衣裳,拖着鞋子,风风火火的把闻望天从屋子里拖了出来:“快点,闻前辈,他醒了!”
闻望天是被我从被子里挖出来的,他打了个呵欠,懒懒的道:“又不是死了,急什么?”
“总之快点吧,前辈!”z
“怎么样?怎么样?”不待闻望天号完脉我便急急问道。
又是一个大呵欠,闻望天擦了擦眼泪:“他受刺激过度,郁结难解。”
“那怎么办?”小小皱眉。y
“好办啊!”闻望天伸出手掌:“这是什么?”
我翻了翻白眼:“手掌啊!”z
“对了!”话音刚落,闻望天就已一掌拍了下去,重重的打在了秦向晚的胸前:“快拿盆来!”
秦向晚一声重咳,嘴角边流出一缕血丝,我赶紧把盆递给闻望天:“喏。”
闻望天扶着秦向晚坐了起来,只听见“呕”的一声,秦向晚呕出一口鲜血,便急喘起来:“师傅……”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秦向晚,你醒了吗?”z
痛苦的眼神移到了我的脸上,他的手紧紧的揪着被子,指关节已经泛上了白色:“是你?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我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他:“是你爹把你交给我的!”
他厉声道:“我不需要你救!你凭什么要救我?我根本不想任何人来救我!”虚弱的身体还是发不出多严厉的声音,怎么听着都觉得特别无力。
我刚才说他到这个时候还在和我针锋相对,却见他低下了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在了被子上,映成一小片水渍,他哑声道:“你根本不要救我,我不配活下去,是我害死我师傅的,都是我害的!”
什么?我惊愕的看着他:“秦向晚……”
小小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摇了摇头,示意让我不要追问下去,我只好闭上嘴巴静静的坐着。
良久,秦向晚才抬起头,晶莹的泪水挂在他消瘦惨白的脸上竟有一丝病恹恹的美态,被咬破的嘴唇上还挂着未凝的血珠,别样怜人,我以前就觉得他样貌有些阴柔,现在披头散发的模样更是犹胜女子三分。
“那天是我和丁安安订婚的日子,我从山下订了两百坛酒让人送上山,可是到了晚上,在我酒喝了一半的时候,我那时才发现好像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西风和北风,于是我便假借上茅房去找他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两个一直把我当亲哥哥一样粘着我,没有理由我订婚时不露脸,可是我在他们房里却发现了他们的行李和佩剑都不见了,我猜他们肯定下了山,便立刻去追,在追到半山腰时却渐感体力不支,本来我以为是酒多了,直到发现山上起了大火,我才急急折返回去。”

小小轻声道:“那时候便是中了毒吧。”
秦向晚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等到回到山上时身体已重如千斤,兵刃相接的声音此起彼伏,二十几个黑衣人正残杀着无力反抗或已酒醉的师兄弟,最令我吃惊的是和我师父缠斗的人竟然是我的未婚妻丁安安,师傅脚步虚晃明显的已落下风,他僵硬的动作和满地师兄弟的尸体我全部都明白了,酒中有毒。”
……
“师傅!”不顾黑衣人砍在自己身上的刀剑,秦向晚跌跌撞撞的挡在了庄云雄的面前,看着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那美丽的脸上却带着丑陋的恶毒笑容:“安安!你为什么这么做?”
丁安安冷笑道:“你何不问问这老匹夫?他在三十年前干了什么好事?为了区区一个掌门之位,竟将我诬赖我爹强Jian他的妻子,害得我爹爹被逐出师门,终身背着洗不清的冤名。”
庄云雄将爱徒拉到背后,高大的身子依然站得笔直:“你是丁维寻的女儿?他人在哪里?我和他之间的账是该算一算了!”
“我爹爹早就死了,他每天都活在仇恨之中,是被这把仇恨之火烧死的,他死前叮嘱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丁安安满脸的恨意,脸上原本的温柔一丝不留:“今天我就让你们全派上上下下统统替我爹陪葬!”
剑如虹,冷光伴着香风迎面袭来,庄云雄毕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中了毒,但如蛇般的短剑依旧伤不了他一丝一毫。
丁安安似乎也无意急攻,一招一式的慢慢攻来,只不过嘴边挂着的寒意一直让人心惊。
“师傅,小心!”
丁安安诡笑道:“是啊,不急!你闪得越快,毒越是在你身上流得快,我就是要看你慢慢的被我杀死,一剑再一剑的将你刺成血窟窿。”
身体越来越僵,手脚像不听自己使唤似的,所露的破绽也越来越多,锋利的剑芒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口子,鲜血渐渐染红了衣服。
秦向晚再也看不下去了,无论师傅多么骄傲,但要自己眼看着他受伤甚至被杀死,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与做不到的事情,提起十成的功力向丁安安拍去。
刺向心脏的剑被这一掌竟荡歪了,堪堪从庄云雄的肩膀擦过,丁安安娇笑道:“哦,秦大哥,都忘了你在这儿了,要不我先送你一程?”
一声剑鸣,丁安安挑起十几多剑向秦向晚刺去,充满恨意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情义,若在平时这区区十几剑一定能轻松避过,可现在身体拖也拖不动,双脚像被万斤巨石缚住一般。
“向晚,快逃!”庄云雄怒啸一声,揪着秦向晚的衣襟用余力将他丢飞出去。
倒在石阶上的秦向晚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师父替自己挨上了剑尖:“师傅!”
庄云雄用自己鲜血淋漓的身体挡住了门口,看着趴在地上的爱徒,急吼一声:“快……走!”
“就这样我抢了一匹马逃了出来……”
秦向晚早已哽咽不已:“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引狼入室,师傅和师兄弟们不会死的!”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哭泣的男人,只好强笑道:“我还从没见过你哭过呢,还挺奇怪的。”
腰被人掐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有些板着脸的小小:“怎么了?”
他闷闷道:“你还没通知你大哥呢!”
对哦,大哥那儿我得去告诉他一声!西西和北北不在死亡名单中,这两个家伙逃避秦向晚的订婚早就“离家出走了”!
22

我向大哥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大哥为西西北北的误打误撞逃过一劫感到欣喜,却又愁上眉梢:“那两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出去不知道会惹什么麻烦,万一被那个女人发现行踪,那可不妙啊!漏网之鱼她岂肯放过?不行!我要出谷去找他们!”
“我也去!”

大哥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好好在这儿待着等我的消息吧,我可不想带个小孩上路拖后腿。”
“瞧不起人!”我咕哝一句便没有再拗下去,大哥说的也有道理,江湖上他应该也有一些熟门熟路的,带上我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的确不大方便,更何况,我现在身边还多了一个一直不离我三步远的小小。
从大哥家出来,沿着碎石小路一直往回走,只听见我手上的那只铃铛清脆的响声,小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才就一直怪怪的,板着个脸一声不吭的跟着我,脸上那个寒霜比他爹的银面具还冷。
受不了他这冰冷的表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小,你怎么不高兴?”
“我没有!”
骗人!明明语气中夹杂着不悦,哎,青春期的少年真是像更年期的女人一样多变!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冰冰凉凉,指尖透过来的凉意与他脸上的寒意成正比。
我停下脚步,执起他的双手放到嘴边吹了吹,企图用热气驱走一点寒气:“呵!呵!”
他微微一怔,布满寒霜的脸上冰雪渐渐消融:“你在干嘛?”
我笑道:“你冷啊,帮你驱驱寒,怎么样?暖和一点没有?呵!呵!”
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了我半天,他终于对我展颜一笑:“我……我好多了。”
我不禁莞尔:“你冷的时候就握着我的手哦,别客气,我的手很暖和的!”
“嗯。”
手拉着手愉快的回到南南的屋中,闻望天还在,见我们回来了,他便立刻站起身走人:“余毒未清,不要让他乱动,要好好静养。”
“谢谢闻前辈。”
目送闻望天出了门,我便坐到了软榻上,看着那张苍白而安静的脸笑道:“你也听见了,不要乱动,要静养,你就好好在这里躺着,这样我才能向你爹交差哦。”
他的目光凝视着窗外某一,像是那里开着最美丽的一样,良久才听见他淡淡回道:“谢谢。”
我颇为惊讶:“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会说这两个字的。”
他平静的回道:“是吗?其实你也没有我想像中的讨人厌。”
许多年来的偏见在这一刻统统沉入了海底,如此沉静的秦向晚让我改变了以前我对他的看法:“看来你也不是真的讨人嫌。”

秦向晚醒了,我们不用侍候他吃喝拉撒的问题了,顿时轻松许多,但我能感觉到小小这两天沉默了许多,没有再和我嘻哈玩闹,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心里的不开心。
晚上趁着秦向晚在屋里沐浴,我拉着小小四走走去散散心,虽然来到谷里也有十来日了,但总是忙于照于秦向晚而无心观赏风景。
夜色很浓,好在有月亮和星星的照耀至少可以辩得清方向,白天美丽得像桃源一样的谷里到了晚上竟也有点幽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也不似白天那般动听,总是惹人发毛,我拉着他的手穿梭在没有路的树林里,像是探寻宝藏一般踏过每一寸柔软的土地。
“中中,我们要上哪儿?”
“我也不知道,一直往前走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竟闪着点点莹光,我惊喜的喊道:“你看,是荧火虫!”
忽略脚下偶尔一两下的踉跄,我拉着他的飞快的往前跑去,越是往前莹光越盛,点点波光映入眼中,直到冲出树林,我们才知道,那片莹光根本不是荧火虫,而是在月光照射下波光鳞鳞的一泊湖水。
没有小河流淌不息的潺潺声,没有江水奔腾入海的澎湃声,没有大海波涛滚滚的呼啸声,这里的湖水安静而又害羞,湖水在皎洁的月光下竟呈现出少见的银色,清亮而又透明。

我不由叹道:“好美啊,想不到这谷里竟有这个地方。”
没人回我,我回过头:“小小?”
令人窒息的画面令我喉咙一紧:“你在干什么?”
身上最后一片布褛轻轻滑落在地上,那白玉般的身体修长紧实,却又散发着少年独有的青涩,优美的曲线在月光下一一展开,他轻轻解开束着的长发,让它们自由垂落在自己的肩背上:“我下去游泳,你下来吗?”
“我……”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口。
他利落的撕去脸上薄薄的一层膜,露出原本绝丽的容貌,瞬间日月都失去了颜色,星星黯然的躲进云层中间。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图画,有着仙姿的少年赤身裸体的慢慢走进湖中,湖水渐渐淹过他光洁的足裸、修长小腿,然后直到大腿。
平静的湖水仿佛冲走了他心中的不快,他转过身对我微微一笑:“你真的不下来吗?”
淹过他半身的湖水仍未遮得住春光,我依稀能看到他圆润可爱的肚脐下面几寸长出的淡淡稀疏体毛,以及掩藏其下的……
鼻间痒痒的,好像有虫子爬过一样,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竟摸到了粘粘的液体,靠,不是吧?我竟然像色狼一样流鼻血了!
一定是虚火上升!明天要向闻前辈要点降火的药来吃吃了!
我尴尬的用袖子胡乱抹去鼻血,清咳一声:“你去吧。”
“那我去了,你要在这儿等我啊!”雪白的身子渐渐淹在了水里,他像尾人鱼一样畅游其中。
他越游越远,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我看着那越来越小的涟漪不由开始轻轻摇着手中的铃铛,以免他游得不知东南西北时替他引明方向。
“小小,别往游了,游一会儿就上来吧。”
沉默的水声没有带来小小的回音,我急忙站了起来向远眺望:“小小?”
“小小?”
糟了,该不会是脚抽筋溺水了吧?我立刻跳进了湖里往他消失的地方游去,湖水并不冷,甚至有点温暖,拼着全力划动着四肢,一边向四看去:“小小?”
“小小,说话啊!”莫明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内心,我害怕在湖面上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小小就这么眼睁睁的从我视线中消失。
一声水声,不远的水面冒出了颗脑袋:“咳……”
“小小!”我奋力游到了他的身边,他还在咳嗽,好像呛了水:“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没事……我只是……咳……憋气憋太久了,咳……”
他到底在憋什么气啊?我气骂道:“你在水下憋气玩?而我却像个傻瓜一样被你吓个半死!你太胡闹了!”
“你骂我!”他白着脸怔怔的看着我,脸上的水珠竟被两道泪水冲刷了下来:“你为什么要骂我?你从来没骂过我!”
这天人般的容颜下着珍珠雨,我顿时慌了手脚,抓着袖子胡乱擦着他脸上的泪水,哪里越擦越湿,我一时倒忘了我自己也泡在水中,呐呐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是吗?”他低头看着我穿着的衣物才破涕一笑:“你以为我溺水了来救我?”
看着他绝美的容颜,我呆呆的点头:“嗯。”
慢慢的游回岸边,我无耐的脱下自己湿透的外衣,挤出来的全是水,索性将外衣挤干递给他:“喏,擦干净身子再穿衣服吧。”我转过头,不去看他一丝不挂的身体,比起大大方方的他我倒是显得有些扭捏。
他接过布站在我的面前,闷声问道:“中中,为什么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我低下头,目光不敢触及他的身体:“那不好吗?”

湿湿的布打在了我的脸上,他眼眶里又溢出了眼泪:“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只希望你对我一个人这么好!”
23
他的话如一颗巨石陨落在我的心里,激起了万丈浪,我震惊的看着他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说什么:“小小……”
迷蒙的泪眼幽幽的看着我:“中中,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小时候遇见你开始。”
不知所措的我强笑道:“因为我们是好兄弟嘛!”
他竟欣然一笑:“好兄弟?对,像爹爹喜欢伯父那样的喜欢……”
呃,像肖冷尧对夫子那般?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不要啊,一个南南就够我头大的了,再加一个的话我的脑袋就要爆了!
纤细而又有力的手臂环上了我的脖子,在我感到大势不妙的时候,那红色的樱瓣已缓缓贴上了我的嘴唇,他的双目轻闭,在月光下竟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现在那张绝世之貌格外引人怜爱。
这是他第二强吻我了,还记得小时候他只是亲亲我的嘴巴,并没有把舌头伸进来,而现在……
我呆呆的站着任由他在我的嘴里放肆,他青涩的吻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凭着本能在我的口中探索,得不到我的回应,他启目微瞪了我一眼,原本搂着我脖子的双手也悄悄换了位置,一只手搂着我的腰,另一只则按着我的后脑勺,强硬的姿态不允许我逃避。
我强制我的大脑不去回应他,可是舌头却不受大脑的控制,早已不耐烦的与他的打起了“礼貌招呼”,湿滑的舌头紧紧的交缠在一起,鼻间能感觉到他炽热的鼻息,本来无可放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那光滑的皮肤上。
没有任何言语,两具身子贴得更近,他像一条蛇一样把我当成了一个木桩紧紧的吸附其上,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已分不清哪声是他的哪声是我的,青春期的荷尔蒙提升到了极至,下体饱涨的感觉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他将我湿褡褡的内衣顺手剥了下来扔到了地上,那种粘腻感不再,我的唇齿肆无忌惮的吻上了他优美的颈线,凭着感觉在那里啃咬着最细嫩的肌肤,直到他发出细细的呻吟才转向另一。
美丽的眸子里漾着水波一样的春色,他微微红着脸将我的手拉至他的腹下:“这里好难受。”
我的掌心轻轻握住了他早已昂扬的坚挺,它的炙热胜过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我在犹豫我该不该做这种事的时候,我的裤子忽然被他拉下,同样精神抖擞的分身跃入了我们眼中,我的脸迅速的火红。
他轻笑一声:“中中这里也很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
没有得到我的许可,他慢慢蹲下身,半跪在我的面前,双手握着我高翘的分身慢慢纳入口中,被温暖湿润的口腔瞬间包围的感觉差点让我爆炸,从未有过的舒服感让我像是躺在云里一样。
软软的舌头不时冲刷着我敏感的前端,有规律的吞吐刺激着我每一根神经,我不由呻吟一声,下意识的捧着他的头将自己递到更:“快点……”
哪知他却退了出来,幽怨的瞅了我一眼:“我也很难受,你都不帮我!”
“呃,怎么帮?”
他站了起来,对我媚媚一笑:“像我这样帮我。”
在他惑倒众生的媚人眼神下,我竟乖乖的半跪在他的腿间,依葫芦画瓢,慢慢吞吐着他的欲望,但这个动作没有我想像中的简单,我笨拙的舌头总是不知道往哪里放,但看到他一脸满足的表情我还是继续了下去。
抽插的动作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嘴巴已经快麻木了,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绚丽,美丽的让人睁不开眼,明明是在做着这种事,却又看上去高贵无邪。
“我快……”他急促喘息两声,赶紧从我口中抽出,用手挡住了差一点就射到我脸上的白浊,他看着掌心的液体低笑着:“不要浪费了呢。”
“什么意思?”我愣愣的看他:“你该不想吃了它吧?”
他轻轻推了我一下,久跪麻木的我竟被推倒在地,他跪坐在我身上,慢慢揉握着我未得到纾解的欲望,吐气如兰:“我还没有帮你,不是吗?”
粘粘的液体涂抹在我的分身前端,他竟扶着它缓缓的压低身子,我不由哑声问道:“你干什么?”
他吸一口气,朝我笑了笑:“别说话,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调整好最好的姿势,他闭上眼缓缓的坐了下来,我的分身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包裹住了,不同于刚才在他口中的感觉,那种紧贴的感觉好像将我和他连在了一块儿。
他的眉稍稍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朝我一笑:“原来第一不是很痛的。”

我的喉咙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竟然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其实以他的条件,随便往哪儿一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我?我不知道我究竟有什么好。
他稍稍抬了抬臀部,火热的内部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好舒服……
欲望的本能让我忍不住扶住他的腰在他体内抽动起来……
……
欲望过后的理智又回来了,我不知道现在应该以什么面目面对小小,是朋友还是情人?静静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渐渐失神。
小小黯然的坐到了我的身边:“中中,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我强笑道:“没有,怎么会呢?”
他闷声道:“你明明就不开心。”
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他看:“我没有不开心啊!”
一声轻叹,小小低声道:“你以为你瞒得住我吗?我不想你不开心,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开心点,我马上就走。”
他转身欲离去,却被我伸手抓住,我知道这是我的下意识,但下意识往往就代表了我的真实想法,事情已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以前一直逃避的也不能再逃避了。
“你坐下!”
小小乖乖的坐在我的身边,睁着两谭盈盈水波看着我。
我静静的道:“在一年多前,也有人说过和你相似的话。”
“中中……”
“你听我说完!”我回想着当日南南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只觉得愁上心头:“当日是我逃避这一切没有伸手留下他,我很后悔!但我知道他会回来的,下一我一定抓紧他的手不放他走,就像我现在抓着你的手一样。”
转过头看着已流下两行清泪的小小,我苦笑道:“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他的表情很奇怪,看不出是哭是笑:“其实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你说过会让我吃一辈子的!”
我都死过一了,还怕当同性恋吗?这不是我的作风!娘,对不起了,看来我注定也要让你伤心了!
穿戴好衣物,拉着小小的手沿着原路返回,回到屋里时幸好秦向晚已经睡了,否则我这一身狼狈还真有些尴尬。
一旦确定自己的心意,我的心情变得格外好,小小也是一样,再也没有寒着个脸气呼呼的。
有人曾说欲望就像大麻,沾过以后便会沉溺其中,尤其我身边有个蓝颜祸水,每贴着我睡觉时悄悄骚扰我还不够,还三天两头的把我往外拐引诱我,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有点刺激,每他得逞后都会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嗯,事实上他是在偷腥!
这屋里唯一心情不算好的就是秦向晚了,自从他醒来以后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格外的沉静,和以前的桀骜不驯判若两人,而且人也比刚入谷的时候又瘦了许多,苍白的脸上总是不见血色,削瘦的脸庞将眼睛衬得格外的大,掩藏在其中的是淡淡的忧郁。
锋利的小刀在他的腕上划过,他却仿佛不知疼痛似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他还昏睡着一样没有感觉。
闻望天颇为赞赏的道:“男子汉就应该这样,你还真勇敢,吭都不吭一声,上我替某个没用的家伙拔颗牙都吼得跟狼嚎一样,哦,对了,他好像还是小中的师傅,小小的伯父吧。”
“不是好像,就是!”哎,夫子啊,你丢脸也就罢了,害我也跟着脸上无光!
事不关己,秦向晚还是看着窗外,良久才淡淡道:“那一定是有人宠着他吧。”
我对着小小笑了,宠着夫子的不是他爹是谁呢?
顺着手腕淌下来的鲜红色的血液已看不见黑色的毒药残留,这比我们预想得要好得多了,闻望天抚须轻轻点了点头:“这将军之毒看来失传多年以后,再被人配炼出来毒性也没有那么强了,放完这一就不需要放了,不过还需再服几帖药养血补神。”
这是秦向晚醒后第一眼里放出神采,他扬了扬嘴角:“谢谢前辈。”

闻望天转向我,向我伸了只手出来:“最后一诊治了,该收诊金了。”
我傻了眼:“诊金?”
闻望天不客气的冷哼一声:“我救人医病当然要诊金了,对了,差点忘了,肖冷杀让我把他拔牙的钱也算在你账上。”
臭夫子!!真是会让我收拾烂摊子,他消费,我买单!真是有夫子风范!
从行李里掏出一叠银票数了数:“诊金多少?”
“看在我徒弟的份上,少收你点,一万两!”
什么?一万两?正大光明的抢劫啊?不过算了,秦向晚一条命也值一万两了,回去我找他爹报销五万两!我大方的将银票全给了他,看着闻望天舔舔手指数银票的样子真想扁他:“放心,不会少你一分的!”
闻望天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真不愧是成家的人,做事真像是你爹,想当年他把南风送这儿来学医的时候,我开了一千万两的学金,他二话不说便让人送了过来。”
晕!人家卖儿子还赚到钱呢,爹送儿子给人家还倒贴钱,光是南南爹就了一千万两,那东南西北四个人加起来恐怕不少于三千万两,难怪这些什么大侠、高人的只管练武不问世事的,收个徒弟就能让他们挥霍一生了。
唉,爹原来也是个笨蛋!
2
没想到一直躺着静养的人竟然趁着我和小小去湖边赏风景的时候给我跑了,平时躺那儿安静得像滩湖水,现在溜走的时候竟然像兔子,我狠狠的撕碎桌上他留给我的纸条,再洒落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
“秦向晚,你有种,给我跑路,我这样拿什么交差啊!秦伯父见不到活人,我这一万两白了啊!”
迅速的收拾好行礼,我拉着小小直奔向我们的近邻――只隔十几米远的闻望天,一脚踹开那已经有些年代的木门便问道:“前辈,秦向晚是不是来问过路?”
闻望天正背对着我们细细的磨着药材,他慢吞吞的回道:“是啊。”
“那他往哪里走了?”
“我只是告诉他沿着路一直向西走就能出谷,至于出了谷之后他想往哪儿走便不关我的事了。”
“谢了!”我放开脚力,旋风似的拉着小小沿路追了出去。
耳边鼓着呼呼的风声,眼前的景物飞快的闪过,只是飞奔了一刻钟的时间,我的手心竟慢慢的渗出冷汗来。
淡淡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小小漠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躺了一个多月,骨头都快软了,应该走不了多远的,你不用担心!”
没听出他话里的嫉意,我愤愤的道:“谁担心那只破碗了?我只是答应过他爹要把他送回去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我连根汗毛都交不出去!那我的信誉何在啊?”
他转过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有时我真想杀了你!”
“呃……”他认真的表情让我额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我小心翼翼的赔着笑:“为什么?”
“我说过我不喜欢看见你对别人好!你这么关心那个秦向晚,你不知道我会嫉妒吗?”一丝冷芒在他眼里闪过,他忽然轻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只是出于道义才关心他,如果真的像我所说,当你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他身上的时候,我一定会杀了他!”
虽然他笑了,可我心底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重的杀气!小小一点也不好惹呢……
果然不出所料,在即将到谷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轻功用得有些迟缓的秦向晚,那瘦削的身体在风中竟像有些摇摇欲坠,我刚想开口却被冷冽的目光吓到,看着一脸威胁的小小,我嚅嚅道:“还是你来喊吧……”
小小满意的扬了扬嘴角,大声喝道:“秦向晚!”
秦向晚轻轻一震,停了下来,他淡淡道:“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要回去了!”
小小冷哼一声:“既然是回去那又何必偷偷摸摸的?”
“我有留字条……”

他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胸口还在微微小喘,刚放了没几天的血就这么乱来,我不由怒道:“你爱怎么样是你的事,可是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所以你这条命是我的!怎么支配你的身体是我的事,由不得你胡来!”
似乎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愣愣的看着我,良久才淡然一笑:“我明白了。”
小小瞪了他一眼:“明白就好,现在怎么办?”后面一句是对我说的。
我看了看天色还很早:“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大嫂说一声,我们来时的马车大哥应该驾到谷里了,我去要回来!小小,你跟着秦向晚,别到跑啊!”
我匆匆返回谷中…… 回想着大哥驾车的那架势,我不甚熟练的驾着马车,小小陪我一起坐着,车厢里就只有秦向晚一个人,为了防止他再在我眼皮下溜走,我每隔几分钟都要故意找个话叫一下他,一会儿问他饿不饿,一会儿问他累不累,虽然小小知道我在干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送了我几个白眼以示警告。
为了安全起见,马车走得不快,再加上走了些冤枉路,我们在路上慢慢晃了八天才回到了杭州城,在城门外接受进城检查的时候,城墙上贴的通辑令差点让我从马车上掉下来。
城墙上的通辑令看上去已经贴了有些日子,原本黄色的纸已发了白,四个角也残缺了不少,但上面的人像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我急急拍着车厢:“秦向晚,你快出来看看。”
帘子被掀了起来,秦向晚从里面探出了头,那双平静的眼睛看到通辑令时竟一下变得阴冷起来:“肯定是那个贱人干的!”
通辑令上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他,更不是小小,而是大哥正在寻找的西西和北北,通辑的理由竟是强Jian良家妇女数十人,这绝对不可能!
安全通过城门后,我便急急驾车往家里奔去,这布告上墙已不知道是何时的事了,爹和娘应该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家里情况如何。
离家还有五十米,王伯老远的见了我便鬼吼起来了:“小少爷回来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练过佛门狮子吼,这一喊之下,还不到一分钟,娘便在丫鬟的簇拥下出来了,我暗暗的将她打量了一番,却见她不仅气色红润,连走路的步伐都像是轻盈许多,整个人像是年轻了许多一样。
急急勒住马,我一跃而下:“娘,我回来了,你没事吧?”
娘笑道:“娘能有什么事呢?倒是你那两个哥哥犯了点事,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我看来啊,是好事!”
啥?我傻了眼,这怎么跟我想得不一样?在我想像中娘应该是受到刺激躺在床上,然后病恹恹的看着我开始哭诉西西和北北怎么怎么了,这绝不是我咒她啊,在我想像中她的确应该是这种反应才对!
一声轻咳,我回头望着有些不高兴的小小,这才想起差点把他给忘了,我笑道:“娘,他是小小,你还记得他吗?”
娘有些惊讶的看着站在我后面的小小,不可置信的道:“这是小小?怎么越长越俊啊?我家小中怎么这么多年就没长漂亮过?”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娘,我就长这样了,你也别指望我长成美男子了。”娘还只是看的小小的人皮面具,如果真看到小小那真容貌,岂不是要把长得不争气的我给掐死?
小小笑容可掬的道:“伯母你好!我又来打扰了。”
娘开心的道:“好好好,你住多久都没有关系。”目光再转向从马车上刚下来的人,颇为惊讶:“咦,这不是向晚吗?”
“伯母。”
秦向晚一出来便引人不少行人的目光,就算他大病初愈,但那俊颜还是惹得行人多看几眼,我急忙道:“我们快进去吧,在外面不方便!”万一风声传到丁安安那女人的耳朵里,麻烦又会找上门来了。
关上大门,我扶着娘边走边谈:“娘,城墙上贴的通辑令怎么回事?”
娘轻叹一声:“在你和你大哥走了没几天,城官内外都贴上了通辑令,官兵还来家里搜查过,不过他们只能白劳一场。”
“娘,你受惊了。”
娘展颜笑道:“娘是高兴啊,你也知道你那两个哥哥一直让我担心,好端端的爱什么男人,现在好了,布告都上了墙说他们奸淫良家妇女,虽说他们是犯了事,可是我这心里高兴啊……看来他们两个终于开窍了。”
-_-这是什么思路啊?她真的用脑子想了吗?先不说我家有钱让他们去青楼,就算他们没钱,凭他们的样貌,随随便便往街上一站就会有不少姑娘贴上去了,用得着去强Jian吗?
“可他们毕竟是犯了事,你不担心吗?”
娘还真不担心,笑道:“没事的,你二伯父在京里当大官的,你爹已经修书过去了,彻下通辑令是早晚的事。”
我不由奇道:“我还有伯父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听你们提过,我还一直以为爹是独生子。”

娘低吟道:“你也知道富不过三代这句话吧,从你爹的爷爷那代起就订下了家规,为了防止兄弟之间抢夺家产,他们一出生就得抓阄,抓到什么去学什么,只有抓到赌的那个人才可以留在家中继承家业,其他的兄弟在他们成家之时会得到一笔为数不少的钱,至于该怎么用就随他们自己了,但以后绝对不能再向家中要一个铜板。”
“很残酷的家规呢……”我不由的黯然,难怪大哥他们从小被送出去,连成了亲也不住在家中,只是偶尔回来看看。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话了,让客人见笑呢,来来来,小小、向晚,里面坐,伯母给你们泡新茶。”
娘去忙活了,我看着有些不安的秦向晚:“你想回去看秦伯父?”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我想回家一趟,让他安安心。”
“小小。”我努了努下巴,小小立刻会意的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和几个小瓶:“你不能就这么回去,让小小帮你换一张脸。”
“嗯。”
……
小小的动作很快,不愧是易容专家,只是这张脸……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小小对秦向晚有些敌意,但没想到他竟然将秦向晚的脸弄成这样,满脸的麻子还不够,还硬生生的多了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在眼圈那儿。
小小得意的将“家当”收回怀中,再从行李里拿了一小面铜镜出来:“嘿嘿,好了,完成!你自己照照。”
看着铜镜里陌生又丑陋的自己,秦向晚不由苦笑:“这下怕是我爹也认不出我了。”
翘着二郎腿我对他摇了摇手,笑道:“早去早回哦!你现在可是我的哦!”
祸从口出,这句话才刚出来,小小已经在朝我阴森森的笑了,我顿时往下埋了几寸,怕怕的看着他,天,为什么我以前认为小小像小兔子一样无害?
秦向晚前脚出了门,小小的“侍候”就已来到,他顶着无害的笑容,双手却被捏得骨节咯咯作响:“中中,秦向晚是你的,那你是谁的呢?”
“小小……别……啊!!!”呜呜呜,肉肉都要快被拧下来了。
25
秦向晚果然回来了,其实就算他不回来我也不会真去抓他过来,我也只是怕他一时冲动顶着个大病初愈的身子去做傻事才找了个借口把他拴着,反正两家走得近,娘就把他安排在了西西和北北的房间,如果西西和北北知道他们的“偶像”睡在他们床上的话,肯定会高兴得发三天痴。
娘为小小准备了客房,但他以晚上上茅房会迷路为由,正大光明的挤到了我的床上,不仅和我抢被子还和我抢裤子。
“中中,脱嘛。”未戴人皮面具的脸上闪着惑人的妖媚。
我拉着自己滑到膝下的内裤做着最后的挣扎:“嘘,你收敛点,会被人家听见的,你不知道习武之人耳朵特别好吗?”
他不在乎的笑着:“顶多我们轻一点了。”
底裤不保,我的身体终于被他剥了个精光,而他自己早已经一丝不挂,赤裸的身子像滑溜的鱼一样靠了上来,丝滑的皮肤炙热勾人,这种媚态我永远抗拒不了,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我恶作剧的在他锁骨上烙下一个玫瑰色的吻痕,故意邪笑道:“你这个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的双腿将我的腰夹得更紧,似水的黑瞳里漾着春波:“来呀,谁怕谁呀?”
我拍出一个掌风将烛火熄灭,黑暗的屋子只剩下轻声的喘息…… 一夜春宵,我和小小睡到中午才起来,正好赶上吃饭,刚跨出房门便见满脸麻子的秦向晚从外院进来,看样子他是从外面刚回来,我对他笑了笑:“哟,早啊!”
他朝我点了点头便钻进了房里,我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你觉不觉得他有点鬼鬼祟祟的?”
小小不甚高兴的轻哼:“是有一点。”
硬拽着他踮起脚尖走到秦向晚房外,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却听见秦向晚淡淡道:“想进来就进来,用不着鬼鬼祟祟的。”
刚说他有点鬼鬼祟祟的,现在却被他骂鬼鬼祟祟的,我也不躲藏了,干脆大大方方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干笑道:“不知道你早上上哪儿了?”
秦向晚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你来看看这个。”
桌上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正是昨日我们看到的通辑令:“你早上出去就是弄这个?”

“你看看这张通辑令有什么问题。”
我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仔细看看画得并不是太像,西西和北北比上面的人俊俏多了。”
秦向晚摇了摇头:“不是画得像不像的问题!”
小小忽然道:“是官印!”
“官印?”我将目光集中在那红红的官印上,但还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我不解的看着他们。
小小看我的眼光就像是在看笨蛋一样:“这上面盖的既不是官印,而是私印。”
“私印?”我看着那大如拳头般方方正正的红印不由咋舌:“谁这么嚣张盖这么大个章?”
小小轻轻扫了我一眼,他指着大大的红印拖着长音,“上面不是写着吗?龙长信印。”
呜呜呜,我被小小鄙视了,不是我不认识字,只是这体字刻得太艺术化了,我呐呐问道:“龙长信又是谁?”
秦向晚也同一种眼光看着我,他们全当我是傻瓜了:“龙长信就是信安王,皇帝的叔叔!”
我悻悻的道:“那又怎么样?”
秦向晚嘴角轻扬,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当然去找他了,我倒要看看丁安安那贱人能藏到哪儿去!”
“呃,你还想报仇啊?”我擦了擦冷汗,这屋子怎么忽然冷了起来。
秦向晚冷然一笑:“我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意思,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贱人再对西风、北风下毒手!”
我还能说什么呢?西西和北北身边的危险我不能置之不理:“吃过饭再上路吧!”
骑上两匹快马奔在黄土古道上,我的骑术不怎么样,只好坐在小小后面搂着他的腰,虽然有点丢脸,但是把脸贴在他身上睡睡觉还是挺舒服的。
懒懒的贴在小小背上,我的脸正好对着秦向晚,不知道小小今天是不是善心大发,竟然出门前替秦向晚弄了张顺眼点的脸,没有麻子、没有胎记、没有大黑痣,平凡得让人过目即忘,即使是这么一张脸也掩饰不出他的优雅。
察觉到我盯人的视线,他微微扫了我一眼,便对小小道:“前面有个茶棚,过去让马儿歇会儿吧。”
茅草搭建的茶棚简陋却又实在,尤其是那一大碗一大碗的茶水喝起来一路凉爽到心肺,不像在家里时那一小杯一小杯的茶水,只能轻轻沾上一口,实在是故作风雅又不解渴。
牛饮似的咕噜咕噜喝下肚,我招了招手:“老板,再来一壶。”
地上传来微微的震动,听这动静至少有十几匹劲马正朝这里奔来,我连忙用袖子盖着茶碗,免得马儿经过时灰尘全跑进碗里,我机灵一动,笑道:“咱们来打赌有多少马过来,输的人就讲一个笑话,怎么样?”
小小爽快的答应:“好!”
秦向晚点了点头:“行。”
轰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我笑吟吟的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那我先说了,我猜有十四匹,你们呢?”
小小轻轻摇了摇头:“不对,是十三匹。”
“那你说呢?”我看向秦向晚。
“十三匹。”他的答案和小小一样。
我咧了咧嘴:“好,你们都猜十三匹,我猜十四匹,你们就先想好待会儿要讲什么笑话给我听吧。”
如雷声的马蹄声终于跃入眼帘,我轻数着:“一、二、三、四……”
小小笑道:“是十三匹,你输了。”

我摇了摇头,嘻笑道:“错!是十四匹,你看看还有一匹跑在最后,还没到呢,怎么,你们两个想好笑话没有?”
“停下休息!”一声叱令,所有的马儿都在茶棚前被勒住,马蹄踏在土地上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我捂着嘴轻咳着:“谁这么不厚道啊?”
小小也是一脸嫌恶的猛扇着灰尘,秦向晚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皱了皱眉。
饱含歉意的男声响起:“Sorry,sorry,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直觉的就挥了挥手:“算了,道过歉就OK了。”
咔,一根弦好像断了!我急急挥去面前的尘灰:“谁说的话?”
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睁着一双同样惊愕的眼睛在看着我:“你……”
“你……”这也是我在说的。
互视了足足有一分钟,我们俩有默契的都笑了起来:“哈哈……”
他转过身对后面一群牵着马的人道:“拴好马,你们喝茶吧。”随后他高兴的拍着我的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来来来,咱们坐下好好谈谈。”
我连忙客气道:“请坐请坐。”
他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上,我看着他身上穿的白色泡泡袖有着好多丝褶的华丽衬衫,不由笑道:“这衣服怎么搞到的?白马王子一样。”
“托人让传教士带过来的,你看看还有这裤子、靴子,都是中世纪的典型服装,是不是很时尚的感觉?”他像模特一样转了个身子,秀了秀他身上的衣服:“你喜不喜欢?你喜欢的话我家里还有一套新的送给你。”
“好啊!”我笑着答应:“再拿把剑就像佐罗了。”
小小暗地里在桌子下面掐了我一下,我这才想起还没自我介绍:“对了,我叫成红中,这两位是我朋友,左边的是小小,右边的是小秦。”
听了我的介绍,秦向晚立刻被茶水呛住:“咳……”
小小也快笑成内伤了,还装模作样的道:“哎呀小秦,你怎么老这样,喝水呛个不停。”
“我是韩墨,请多多指教。”
我不由问道:“你是怎么来的?是不是那个紫色的珠子?”
他点了点头:“我和他在抢一颗珠子的时候就被吸进来了。”
“他?”
韩墨一脸不快,愤愤的道:“别提那个家伙了,我从小和他就是死对头,上幼儿园时他和我抢一个苹果、上小学时抢了我的第一名、到国中时还抢了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最可气的是高中时他爸还抢了我妈,结果他爸和我妈去渡蜜月时,我和他两人留在家里,瓦斯没关好,结果两人全煤气中毒翘了,本以为上了天堂就不用再看见他了,哪知他阴魂不散的一直跟在我旁边,好不容易捡到一颗漂亮的珠子还和我抢,山不转水转,到了这里又遇到他,先是抢了我家生意,现在又抢了我未婚妻,我这上京就是要找他算账的!”
我适时的递上一碗茶以表同情,安慰道:“老天给你一机会重新活下来就是为了以雪前耻的,你一定可以把他打击得连他爸都不认识!”
“嗯!对!干杯!”
小小望着秦向晚眨巴眨巴:“小秦啊,你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秦向晚的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他硬声道:“我只听得懂一句!”
26
反正目的地一样,韩墨便邀我们结伴而行,我是求之不得,一路上我们有着聊不尽的话题,什么篮球、足球、台球,这些名词被我们遗忘好长时间了,听起来既陌生又亲切,直到低到小小在低骂中中是混球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和韩墨是真的聊得很久了,几乎从遇见他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不过遇到他真的很亲切,所以才会忍不住聊那么长时间。
一大帮人上路还是有些不方便的,每看见路人用畏惧的眼神看着我们的时候,韩墨就会对那些人笑道:“别害怕,我们不是马贼!”很显然,奇装异服的他根本没有说服力,反而更让人家认为他是马贼的头头,一眨眼良民们全惊恐的跑不见了,有的妇女连手中的篮子都不要了。
遇到这种尴尬的状况,他也只能讪讪的笑道:“没想到我看起来像黑社会。”

披星戴月的赶了五天路,我们终于赶到了京城,刚进了城门,小小便迫不急待的道:“我们还有急事,韩公子,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吧!”
韩墨点了点头,笑道:“我也急着去找那烂人算账,既然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暂时先bye-bye吧!”
我们的事也不能耽误,我笑道:“那好吧,bye-bye。”
目送着一行人策马而去,小小愤愤的拧了我一下:“拜什么拜?拜个鬼啊?你!你还看什么看?人走远了!”
不知道有什么吸引了秦向晚的目光,他愣了愣,我朝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却没看见什么,就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我问道:“怎么了?遇见熟人了吗?”
他点了点头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小小一脸的不爽:“你们还走不走?”
“走!不过得先问问路。”
我和小小一齐看向秦向晚,他被我们盯得有些不自在,终于扯了扯嘴角,有所明白了:“我去问好了。”
秦向晚一走,小小便笑道:“中中,你觉不觉得欺负他挺好玩的,特别是看他的脸,每不情愿的时候都变得黑黑的,哈哈……”
我假意轻咳一声:“你什么时候注意起他了?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我可是要吃醋的哦!”
小小朝我甜甜一笑,立刻粘了过来:“我最喜欢中中了!”
柔柔的声音让我心神一荡,眼角瞄到秦向晚过来了,我轻声道:“快站好,他回来了。”
“怎么样?问到没有?”
秦向晚轻轻点了点头:“向前一直走,过两条路过左转,最奇怪的房子就是信安王府,很好认的。”
小小打了个响指:“那还等什么?走吧!”
按照他说的,一直走,过了两条路后左转,不用我们寻找,最奇怪的房子已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还隔了好几百米远,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它,在这些平房中它的存在就像是鹤立鸡群。
小小看着那巨形的三角型由衷叹道:“真是好奇怪的房子。”
“嗯。”秦向晚轻应一声表示赞同。
而我则是着迷的看着那木制结构的金字塔,从远看上去塔形是明黄色的,但渐渐的走近了却又觉得它是朱红色的,这种奇怪的建筑存在于这里着实很兀突。
当我们走到信安王府门前时候,目光又立刻被那大门前怒吼的人拉了过去,这人我们认识,就是刚刚才和我们说bye-bye的韩墨,此刻的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大而有力的拳头正像雨点一样敲着紧闭的朱门。
“尚恶涛,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你就是孬种!”韩墨瞪了一眼旁边闲着双手的随从们:“帮我敲啊!带你们不是来看戏的!”
“是,少爷!”十几只拳头赶紧伸了出去大力的敲着,可是除了“砰砰”的声音响了些外,那门却是纹丝未动。
韩墨的怒火烧红了一片脸,他咒骂道:“该死,用点力敲!没吃饭啊?”
像他们这样敲,敲到死也敲不开的,我跃下马走上前去:“韩墨!”
韩墨欣喜的看着我,急道:“你来得正好,帮我一起敲,那烂人就在里面。”
我仔细看了看这建筑,上门并未任何牌匾:“这里是不是信安王府?”
一声轻唾,韩墨啐道:“这里就是那烂人住的信安狗府!先别说这么多,快帮我敲门吧!”
“还不如我一掌劈烂这门。”
我刚扬起手掌,手腕却被人抓住,我惊愕的看着秦向晚:“你来?”

秦向晚沉声道:“别胡闹,这里是王府,你劈烂门难道要让你家人遭罪吗?”
“我来!”只听见“咣”的一声,那坚如顽石的大门竟然硬生生被小小踹出了一个大洞,他指着那个大洞得意的扬了扬嘴角:“可以进了。”
看着韩墨带人弯腰钻了进去,秦向晚有些头痛,他喃喃道:“真是一个比一个胡闹……”
我悄悄拉了拉小小的衣角,轻声问道:“你脚痛不痛?”
小小耸了耸肩,不在意的道:“不痛啊,就算是石头做的门我也能踢烂它!”
冷汗……真是恐怖的脚力……
随着韩墨骂骂咧咧的声音,我们一直往里走去,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困难重重,把守的侍卫当我们是隐形人似的对我们视而不见,仿佛是故意带路似的,我们一路踩着红色的地毯畅通无阻的登到金字塔的最上层。
红地毯的尽头是一把巨大而又华丽的椅子,说它巨大是因为它有五米那么长,说它华丽是因为椅背上不仅镶嵌着各色的宝石,更主要的是椅子上还坐着六个身披薄纱的美姬,那一展无遗的春光已让韩墨带来的随从呼吸急促了。
“呵呵,韩墨,我等你好长时间了,你那烦人的未婚妻既呱嗓又让人乏味,根本比不上我的这六个美姬,更别提我那九个夫人了,她连她们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说话的是坐在那六个美姬中间的痞样男子,明明一件华贵的锦袍却被他敞开了领口露出一小半结实的胸肌,略有些凌乱的刘海就这样不羁的垂在了脸上遮住了一边的眼眉,像这样一个痞味十足的男人却无意中透露着高贵的气质。
挑衅的言语气得韩墨差点吐血,他冲上前去揪起男人的衣襟就破口大骂:“尚恶涛!你个大烂人,你这障眼法想瞒过谁?你不行就不行呗,你以为娶了这么多老婆就了不起?这是欲盖弥彰!这样更显示出你的无能!不要说你第一个老婆宫颈糜烂、第二个老婆卵巢囊肿、第三个老婆荫道萎缩、第四个老婆输卵管不通,第五个老婆月经不调、第六个老婆是个人妖,那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呢?总有一个是好的吧?如果我像你一样娶了这么多老婆还一个屁都生不出来早就跳到垃圾堆里去自杀了!”
尚恶涛脸上的笑意顿无,他反握住韩墨揪着他衣襟的手咬牙道:“我生不生孩子关你屁事,我让她们生她们就得生,不让她们生,她们谁敢生?我可不像你,二十六岁还没结婚,你看看这里有几个男人像你这样的,十六岁结婚才是正常的,二十六岁没结婚不是性无能就是同性恋,啧啧,我看你这样还真符合这两种。”
蓦地,他的另一只手忽然覆住了韩墨的下身,他恶毒的笑道:“六个这样的美女坐在你面前你都没有反应,果然是个性无能,瞧你这娘娘腔的样儿,八成是个同性恋!”
韩墨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拍开尚恶涛放肆的手怒道:“竟然说我是娘娘腔?你看你这副皮相才像是小白脸!”反应过快的手竟然也报复性的伸到了尚恶涛的鼠蹊,摸到和他一样反应的男根后,他爆笑出声:“你有资格说我吗?我看你连当小白脸的资格都没有!小白脸是靠这里吃饭,你行吗你?哈哈……”才笑了几声,感觉手下的软绵竟然迅速的硬了起来,他笑得更狂妄了:“哈哈,我说吧,你才是同性恋!”
尚恶涛黑着脸坐回了椅子上,全场一阵静默,只有这肇事者还在傻乎乎的狂笑着,一个人笑得太无聊时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尴尬的看着他们,他这才红着脸收声,呐呐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他看向我抱怨道:“中中,你也看见了他这个人是不是很可恶?”
“呃……”这叫我怎么说?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个都是白痴!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只听见秦向晚淡淡道:“我们是来找信安王的。”
韩墨一听竟跳了起来,扭曲着脸指着尚恶涛道:“你们也是来找这个混蛋的?”
我看着那痞样的尚恶涛不可思议的道:“他是信安王?龙长信?你不是叫他尚恶涛吗?”
韩墨闷声道:“他在那里叫尚恶涛,在这里叫龙长信,反正他不管叫什么都是个混蛋。”
我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通辑令递给尚恶涛:“那正好了,请问你为什么下了这通辑令,真如上面所说,他们两人奸淫妇女吗?”
尚恶涛接过通辑令微微皱眉:“这印的确是我的,但我不记得我有发过通辑令,这种小事我哪有时间管?”
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我笑问道:“那请问你认识一个叫丁安安的女人吗?”
“丁安安?”他的眉头再紧蹙,看样子他应该认识,但只是在犹豫说不说。
韩墨倒是比我们还急,已经往尚恶涛的腿胫上踢了一脚:“你到底认不认识?”
尚恶涛睨了他一眼,懒懒道:“她是我的七夫人!”
我看着秦向晚,他倒是很镇定,神色没有任何异常,我松了口气:“那能不能请她出来一下?”
尚恶涛断然道:“不行,本王的女眷可不是青楼的女,说见客就见客的。”
韩墨问道:“中中,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一定要见那个什么丁安安?”
我现在也没时间跟他解释,只好道:“上面通辑令上的是我两个哥哥,下这通辑令的应该就是丁安安,我倒要找她问个明白,为什么要去加害他们!不过没想到王爷这么护短,竟然允许女眷胡作非为,这算不算是滥用私权?”我冷冷的看着尚恶涛。
韩墨跑到尚恶涛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帮帮他吧!他也是从那边过来的!”

尚恶涛扫了他一眼,拂袖将身旁的美姬谴退了下去:“去把七夫人叫来!”
27
片刻后,一个披金戴银的女子垂着脸拖着长长的裙尾款款走了进来,只见她对尚恶涛微微欠了欠身,便娇声道:“妾身见过王爷。”
“小七,你认不认识他们?”尚恶涛看向我们。
七夫人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张浓妆艳抹的脸,这涂得跟妖姬似的脸已找不到当初我见到她时的秀丽,这脸怎么看怎么俗艳,我只见过她一面,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丁安安。
她的目光飞快从我们脸上扫过:“妾身不认识他们。”
“嘶”的一声,秦向晚已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俊脸,他冷冷的看着她:“是吗?”
她的身体微微一震,在这一瞬间,她的脸上闪过数种表情,有惊讶,有欣喜,有爱意还有隐隐的恨意,只见她低下头轻声道:“你还活着真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轻柔的声音跟我以前趴在秦家屋顶上听到的一样。
秦向晚冷声道:“从那张破绽百出的通辑令!”
她抬起头吃惊的看着他:“什么通辑令?”
“就是这张!”尚恶涛扬了扬手中的纸张,阴阴一笑:“这上面盖着我的私章呢!”
丁安安接过那张通辑令愣愣的看着那上面的私章:“这是怎么回事?”
我见她吃惊的表情并不像假装,便问道:“这不是你擅自发下的通辑令?”
“我怎么可能干这种蠢事?”她怔怔的看着秦向晚,惨然一笑:“我那时并不是真想杀你的,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要想到我爹的死,我就想杀光巨剑派所有的人,包括你。”
巨剑派被灭的一事江湖上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尚恶涛也有耳闻,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的一个夫人居然有这种本事:“小七,巨剑派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丁安安没有抵赖,一口承认:“是的!”
秦向晚冷然的看着丁安安,眼里没有任何感情:“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派人追杀西风和北风?”
“我……”她犹豫着。
我很自然的替她说出了口:“那就是还在派人追杀了?”
丁安安看着秦向晚越来越冰的眼神忍不住浑身轻颤,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我知道你恨我,但即使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会这么做!这是我爹的遗愿,就算赔上我的幸福,我一定会替他完成的!我不后悔!”
小小忽然淡淡道:“你真的不后悔吗?那你又为什么要哭?是哭自己可悲还是哭自己可怜?如果是在哭被你自己亲手抹杀的爱情,那就不必了,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你别忘了你的丈夫坐在你身后!”
丁安安全身像失去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她目光有些呆滞,喃喃的道:“我没有!我根本不爱他,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只喜欢秦大哥,我真的想嫁给秦大哥的……”
真是可怜的女人,我不由轻叹一声,其实听到丁安安的表白我都有一丝心软,看向秦向晚,他还是那么酷,匍匐在他脚下哭泣的女人根本激不起他一丝的同情,他的心却就像是石头做的一样,泪水根本就融不开。
小小拽了拽秦向晚的衣服,低声道:“杀了她吧,她把你害得那么惨。”
我立刻把小小拉到身边,轻瞪了他一眼:“该怎么理是他的事,你少瞎搅和!”
秦向晚轻轻扫了一眼地上的女人,淡淡道:“虽然我很想杀了你,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丁安安欣喜的看着他,眼里隐隐又浮出了爱意:“秦大哥……”
秦向晚冷笑一声看着哭得像鬼一样的女人:“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想变得跟你一样可悲,即使我杀了你,你的血并不能让我师傅活过来,我相信我师傅是清白的,没有诬赖过你爹,他如果真像你说的为了掌门之位陷害师兄弟的话,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救我而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还有,如果你真再让人追杀我的师弟,那你就要睡不安稳了,西风和北风绝不会让你好过的!”他转过头看向我和小小:“我们走吧!”
小小不满的嘀咕:“他是不是受了你的影响?我看他肚量大的都快成佛了!”

我轻声道:“其实活着受煎熬比死了更痛苦。”
“喂!”一声大喝,只见韩墨一脸惊吓的指着我们身后。
空气的味道变了,当我们转过身时却看见丁安安的胸口已经插进了一把珠钗,她毫不知痛的将它又拔出继续朝心脏部位插去,鲜血喷得异常妖艳,但她却露出一抹笑容:“只要我死了,你就不会恨我了是不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我的,是不是?”
我不得不承认秦向晚其实比任何人都冷血,自己以前爱过的人就在他面前自尽,他却无动于衷,连小小都觉得不忍别过了头。
粉色的薄唇轻启,秦向晚竟然露出一丝笑容,笑得令人从头顶冷到脚底:“很好,你的结局就该这样!”
带着一抹凄凉的笑容,丁安安闭上了眼睛。
虽然丁安安死得不算无辜,但秦向晚的绝情却令人心惊,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听见尚恶涛一声轻叹:“来人,把七夫人葬了!”
门口的侍卫立刻进来把丁安安的尸体搬了出去,我们也没有理由待在这儿了,便告辞离开了王府。
“等等,中中,我们一块儿走。”韩墨追了过来。
小小翻了翻白眼,假惺惺的道:“韩公子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韩墨抓了抓头:“他死了个老婆,今天就不找他晦气了,明天我再来!反正我抓着了他的小辫子,哈哈!”
“什么小辫子?”小小问道。
“就是刚才那个女人说的,她和尚恶涛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就这一点,看我明天不来笑死他!”
我翻了翻白眼,无聊!我转过头看着有些神游的秦向晚:“你在想什么?”
秦向晚若有所思的道:“你们觉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秦向晚淡淡道:“如果那通辑令不是丁安安发的,那到底是谁发的呢?而且还是用的信安王的私章。”
小小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引我们入京?”
“看来是这样了。”
我皱了皱眉:“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岂不是被人监视着?”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
韩墨低声道:“我们快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吧,小心隔墙有耳。”
随便找了家客栈,刚进门,掌柜的就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是成公子吧,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我又没订房间,怎么回事?
秦向晚脸色一变,沉声道:“我们不住了!”
小小拉着我赶紧出了这个客栈:“我们重找家别的客栈。”
找到下一个客栈时,掌柜的居然也是同样的反应,小小气极,揪着掌柜的衣襟凶神恶煞的问道:“到底是谁订的房间?”
掌柜的害怕的直打哆嗦:“有人送来了成公子的画像,也付了房钱。”
我让小小松开手,对掌柜的笑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小的不知道,那人戴着斗笠,而且压得很低,看不清样貌。”
小小怒道:“走,我们重换一家!”

我笑了笑:“算了,如果那人有心,我们住哪儿都一样,反正房钱付过了,不住白不住!”
在小小他们的坚决反对下我还是坚持住了下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如临大敌似的没睡好,反正我是一夜安枕到天亮,只不过醒来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看着那张我再也熟悉不过的脸,我哭笑不得:“你一大早的吓什么人啊?干什么又扮成我的样子?”
小小撇了撇嘴,委屈的道:“我只是想混淆敌人的视线保护你嘛。”
我不禁失声笑道:“保护我?我和你半斤八两吧。”
好意被拒,小小气得鼓鼓得,跟个青蛙似的,我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好了好了,我说笑了,你先下楼点早餐,我洗漱一下马上就下来。”
“那好,你快点下来。”小小听我的话先下了楼。
慢吞吞的洗漱完毕,我懒懒的下了楼,却见秦向晚吃惊的看着我,筷子上的包子也掉在了桌子上,我笑道:“早啊!”
“你是你,那刚才的是谁?”
“哦,小小啊,他扮成了我的样子,怎么了?”我看了看四周,却不见小小:“咦,他人呢?”
秦向晚脸色一变:“刚才他还站在门口晒太阳的。”
我急忙冲到门口,门口哪有小小的人影?
“这纸……刚才小小团在手心里的,我以为他想去茅厕的!”秦向晚看着我脚下的一个纸团,连忙捡了起来,抚平一看,竟是张字条:“想知道我是谁,向西走五里,送离亭见!”
我急道:“完了,这张字条肯定是给我的,小小冒充我去了,该死的,他是个路痴还这么莽撞!”
秦向晚沉声道:“别急,我们现在追应该来得及!”
我的心里一团乱:“不是追不追,现在是往哪儿追,他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让他向西五里,他说不定就上了东十里。”
“小中中!”
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转过身,只见一袭红衣迎风飘然,久别的俊容依然像以前一样带着宠溺的笑容,我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会遇到他,心中一暖,脚已自动向他奔去:“二哥……”
28
“看来我真没看错人,真是他……我去找小小。”秦向晚已自动离去。
投入那温暖的怀抱,淡淡的药香袅袅飘入我的鼻间,他用光洁的下巴轻轻蹭着我的脸,温柔的眸子带着暖暖的笑意:“小中中长大了,虽然抱起来没那么舒服了,但起码还是有好的。”
我笑吟吟的看着他,眼里有些调皮:“比如?”
他眨了眨眼,柔软的唇飞轻轻的刷过我的,有些轻佻,又有些挑逗:“比如……吻你方便多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有些失神,呐呐道:“你怎么没回你师傅那儿啊?担心死我了……”
他开心的笑着:“小中中担心我?呵,乖了,再亲一下!”
不再像刚才那个轻轻的一吻,他的唇覆了上来,软滑的舌头一举进攻了我的地盘,我微睁的眼睛着迷的看着他满溢的柔情……
想起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立刻暂停一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唇,我看着他含笑的眼,轻声道:“二哥,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那会放你走……”
他晶亮的眸子散发着七色的神采,扬了扬嘴角,他柔声道:“我也一直在后悔,为什么那天要走……”
四片唇上像粘了正负极的磁石一样,再缓缓靠近……
站在街上做着这暧昧动作,我的脸瞬间转红,像刚被熨斗熨过一样只感觉脸颊上烫烫的,只听见他轻笑一声,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客栈:“怎么样?住得还舒服吗?”

我惊愕的看着他:“这些客栈是你替我订的?”
他睨了我一眼,邪邪笑道:“是呀,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狐疑的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到了京城?”
“我昨日正好在城中办事,正好看见你和一群人进了城,但那时我有急事在身,就先差人将京城所有的客栈都订好了房,不论你住哪一间都会有人来通知我的,这不,我不是找到你了吗?”他忽然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为什么你跟秦向晚在一起?”
现在没空解释我怎么和秦向晚在一起的事,但我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这事情太过于巧合了,我把手上的纸条递给他:“房间是你订的,但这又不是你的字迹。”
他接过字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眉头轻蹙:“这字迹我不熟,但很明显有人想引你出去,幸好你没去,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你。”
我心里现在着实为小小担心,苦笑道:“我是没去,有人替我去了,我现在越来越懵了,好像我已经被一只无形的钩子给钩住了,从杭州被钩到了京城,到底什么人对我有什么企图我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是善意还是恶意。”
温暖的手掌轻轻覆在我的手上,南南扬了扬唇角,冷声笑道:“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流过,我振了振精神,淡淡笑道:“那就陪我去一趟送离亭吧,我要去找小小。”
他敏锐的眯了眯眼,沉声问道:“小小又是谁?”
“呃……就是……我……”我还没想到该怎么说,急得一头冷汗。
“公子,大鹏客栈到了。”
“嗯,就是这里,喏,这是给你的钱。”
小小的声音!太好了,他没事!我高兴的转过头去,却见他正付好了钱给一个马车车夫,见我回过头,他立刻朝我扑了过来,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挂在我的身上,他甜甜笑道:“中中,我回来了。”
咔!
我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尴尬的场面,南南盯着小小粘着我的亲昵举止,眼神沉了又沉,墨般的眸子里一股风暴正在蕴酿,而小小的双眼正死盯着南南覆在我手上的手,脸上的笑容凝在嘴角,渐渐转为杀意,情敌的感觉总是特别敏锐。
我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也把小小从我身上拉了下来,看着“眼神缠绵”的南南和小小,我实在很头痛,只好干笑道:“呃……这个……”
低沉的笑声从南南喉咙口发出,他挑了挑眉,冷笑道:“中中,这个顶着你的脸的家伙是谁啊?是不是被毁容了没脸见人?”
小小不甘示弱,飞快的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令人窒息的绝美容颜,我暗道一声惨了,他的身子已紧贴到了我的身上,对我做了一个挑逗对南南来说是挑衅的动作,他魅然一笑:“中中,怎么我一不在那么一小会儿就有人企图来勾引你啊?”小小从来不在人前示以真面目的,这会儿撕了人皮面具就表示他真与南南杠上了。
长臂一捞,我被南南揽了过去,他望着我的眼邪笑着,可笑意却未达眼内:“小中中,怎么我一不在家,就有狐狸精找上门来了?”
小小脸色一变,满脸寒意看得人心惊,他双手搂着我的腰硬把我往他那儿拉去:“我是狐狸精?我看你才是蜘蛛精,霸着我的中中不放,你给我松手!”
南南搂着我的肩更紧了,他挑着眉冷哼:“中中是我的,我看你还是松手吧,要不然待会儿手烂了可别怪我!”
这边拉那边扯,我整个人快倒在凳子上了,腰以上被南南控制了,腰以下被小小霸住了,而我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他们宰割……
看我已倒在了南南怀里,小小暴怒,寒光一闪,手中竟多了一把匕首:“那我先把你的手剁了!”
“那来试试啊!”南南诡异一笑,竟空手向匕首抓去,这锋利的匕首如果真碰到南南的手,那南南的手掌肯定不保,我一声惊呼,急忙喝道:“住手!”
我的喝声被他们忽视了,两人继续较量,匕首贴着南南的皮肤游过却丝毫未伤他一分一毫,他竟然反掌变成小擒拿手向小小的脉门扣去。
我怒了!一掌将面前的桌子劈成碎柴,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不禁骂道:“你们两个耳朵聋了啊?让你们住手,你们不听,是不是当我死了啊?”
一阵静默,小小将匕首收了起来,目含敌意的看着南南:“中中,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嗯。”我吸一口气,淡淡道:“我们上去再说吧。”
带着那两个还在互瞪的家伙进了二楼客房,关上门,我拉来三张凳子准备跟他们上思想政治教育课:“都坐下。”

以三足鼎立之势坐好,我鼓起勇气开口:“其实是我不好,既心又贪心,一只脚踩在两条船上,其实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是我知道我这个人更没良心,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吵了,再吵下去我就一个都不要了,我还记得答应过娘要娶四个儿媳妇回去的,希望你们不要让我有机会实现她的愿望!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
小小瞄了瞄面色铁青的南南,气呼呼的道:“反正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都跟着你,当然不会把你让给别人,当然了,如果他愿意把你让给我的话,我是很赞成的!一个人独占总比两个人分得好!”
南南的脸更黑了,他冷冷看着小小,沉声道:“我自然不会把中中让给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的!如果你愿意放手的话,我倒是愿意赎半个他回来!”
小小双臂抱胸,冷哼:“我也愿意赎他回来啊,你愿不愿意让我赎啊?”
我几乎气炸了,瞪着他们:“都闭嘴,我又不是东西!”
呸呸呸,怎么骂自己不是东西呢?都是他们的错!
“别吵!先谈正事行不行?”我看向小小:“你不是到送离亭去了吗?见到什么人了?”
小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一直朝太阳的反方向往西走,结果到了离送亭,没有人,所以我就雇了辆马车送我回客栈了。”
幸好幸好,他只是路痴不是白痴,还知道雇马车,要不然我到哪里找他啊?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离送亭?”南南掏出那张字条再看了看:“明明不是约了在送离亭吗?你跑去离送亭干什么?离送亭在城南!”他不可思议的盯着小小,狠狠吐出几个字:“脸蛋漂亮的果然是笨蛋!”
小小像狮子一样张牙舞爪,他怒目瞪着南南:“你说什么?”
我哀叹一声,揉了揉我肿胀的太阳穴,无力的道:“求求你们了,不要再吵了!”
“来,我帮你揉揉。”南南灵巧的手指立刻在我太阳穴上轻揉起来,那适当的力度让我顿时舒服许多。
“对了,小小,秦向晚出去找你了,你到隔壁看看他回来没有。”
小小撇撇嘴,防狼似的看着南南动也不动一下:“我不去,有他的地方就有我,我绝不让你们共一室!”
只听见南南轻声嘀咕道:“那小子命真大,中了那么厉害的毒居然死不了……”
“你怎么知道他中了毒?”我惊讶的看着他,这件事他应该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南南不在意的轻哼:“要不是我趁他昏迷在山下的时候给他先吃了一颗百解丸,他以为就凭他那副僵尸身体就能安全撑到家?那还不早挂在路上了!”
“为什么你会在那儿?”
“我和独孤小候发现信安王的十几个侍卫鬼鬼祟祟的出了城便尾随而去,晚了一步我们都很遗憾,但唯一庆幸的是我在途中遇到了西西和北北,他们两个一路游山玩水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把他们带上京来暂时先安顿在独孤小候那儿。”
知道西西和北北的下落那太好了,不过那独孤小候什么人?我迷惑的看着他:“那你从家里出来一直在京里吗?在京里干什么?”
他耸了耸肩:“我一路来到京城,正好孤独小候那时中了巨毒,命悬一线,无聊的我就出手救救人了,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后来他为了报答我,就把我推荐给了皇上做御医,像昨天我看见你而没叫你,就是因为皇上微服出宫,我在他的左右,不能引人注目。”
“你做御医?”我狐疑的看着他。
果不其然,他邪邪一笑:“宫里的人就是多,随便抓一个可以试好多药,有时暗地里整整那老皇帝还真有意思,嘿嘿。”
29
他们俩盯了我整整一天,不论我跟谁多说一句话就会招来另一个人的不满,这日子比坐牢还难过,想不到男人吃起醋来丝毫不亚于女人,更让我不安的是天已经黑了,却还是我们三个坐在这儿,韩墨我是不用担心,他一大早就去找尚恶涛算旧账,尚恶涛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其实我就看出他们俩个有些暧昧,前一刻还吵得厉害,下一刻为了我们的事韩墨便去拉尚恶涛的袖子,这种亲昵动作应该不是仇人做得出来的。
我担心的是秦向晚,从他早上出去找小小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以他的个性应该是不会让我们担心的,我紧皱着眉低声道:“秦向晚会不会是出事了?”
南南忽然站起身,我愣愣看着他:“你干什么?”
“走吧,出去找他,坐在这儿等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他最了解我,提着灯笼,我们决定还是先去一趟送离亭,秦向晚肯定去那里找过小小,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行至西城时却见城门早已关上,入夜之后任何人不得进出。

“怎么办?城门关上了。”小小仰头看着那十几米高的城墙失望道:“这么高就算用轻功也上不去啊!”
南南安慰的笑道:“我们先在城里找找吧,万一他已经回到客栈去了也说不定啊。”
我沉吟道:“这样吧,二哥你京城比较熟悉,你带小小一起去四找找,我回客栈看看。”
对于我的安排小小不甚满意,两颊气得鼓鼓的:“我为什么要跟他一起?我要跟着你!”
轻轻扫了他一眼,南南轻笑道:“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可是会让中中讨厌的哦!找人要紧!”
小小有些疑虑的看着我:“可是中中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郁闷的道:“我看起来像省油的灯吗?”
“嗯,像!”小小毫不给面子的立刻点头。
我立马给了他一记白果眼:“我这不是省油的灯,是节能灯,懂不?”
南南把灯笼递给我,轻声道:“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那我们就兵分两路吧,解散!”我提着灯笼向回走去。
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影,小小凉凉道:“明知道他是目标,你真打算让他一个人回去?”
南南邪然一笑,眼底尽是寒意:“怎么可能?姓秦的失踪了关我什么事?不让中中一个人走,怎么能引出那个幕后的人呢?”
小小冷哼道:“阴险狡诈的人!”
“抱歉,我从来就不是吃素的!”
门轻轻一推便已经开了,我记得我们走时明明是让掌柜的上了锁的,黑漆漆的房中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端坐在桌旁,似是在等我回来,直觉告诉我,不是秦向晚!
我轻喝道:“谁?”
一抹黯淡的火光渐渐亮起,火熠子点燃了房里的蜡烛,微弱的烛光照在那人脸上有点美,又有点诡异,俊俏的脸上带着几许的骄傲,薄薄的嘴唇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小中,你终于回来了!”
我吃惊的看着他:“西西……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挑挑眉淡淡的道:“哥哥来看弟弟,不行吗?”
他的语气有点怪,我警惕的看着他:“北北呢?”他们不是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
忽然他轻笑一声,“别紧张,其实我不是来找你的,二哥呢?”
“你是来找二哥的?有什么事吗?”
他怪异的看着我,轻哼道:“我找二哥要向你报告?”
我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笑道:“那你就要多等一会儿了,他出去找秦向晚了!”
“秦大哥?他也来京城了吗?”
毕竟还是年少,喜怒全放在脸上,刚才还对我冷冷冰冰的,现在倒是一副欣喜样:“你说二哥去找秦大哥了,那秦大哥上哪儿去了?”
我恶作剧的朝他甜甜一笑:“他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西西颓丧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我扫了扫床后放马桶的地方,笑了笑:“北北,你也可以出来了,躲那儿不嫌臭吗?”

帘子后走出了北北,他脚步有些虚晃,估计是听了我的话受到了打击:“小中,秦大哥真的失踪了吗?”
我避而不答,轻啜了一口茶水问道:“你躲在床后面干什么?想偷袭我?”
他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吓吓你,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这么大了,还玩小孩子的把戏?我失声笑道:“不点烛火还好,一点上,你的影子全映在蚊帐上了。”
“哦,是嘛。”他无精打采的坐了下来:“西西,我们也去找秦大哥吧。”
西西立刻站了起来:“走!”又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没见到二哥。”
“这还不容易?”我翻了翻白眼,扯着嗓子直喊:“二哥!”
不到三秒,房门已被踹开,南南和小小冲了进来,我端着茶杯冷哼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肯定是跟着我!”
他们两个尴尬的看着我:“我们也是担心你。”
怎么旁边的西西和北北没声音了?他们不是有话对二哥说的吗?我回过头,却见西西和北北傻愣愣的看着小小发呆,也难怪,没带人皮面具的小小可以诱惑任何人犯罪,不过小小是我的,我不准任何人盯着他看,是我哥哥也不行!
大咧咧的敲着茶杯盖子发出噪音:“喂喂,你们两个回神!你们还找不找你们的秦大哥?”
秦大哥三个字才敲醒他们,西西连忙对南南道:“二哥,独孤小候被人刺杀,剑上有毒,你快去吧,晚了恐怕独孤小候撑不住,就这件事,我们去找秦大哥了。”
那两人连跑带滚的冲了出去,比起我们他们更关心秦向晚,让他们去找可能会比较好。
南南不放心的在我和小小脸上扫了扫:“以防万一,你们跟我一起去。” 比起那独树一帜的信安王府,这候府可算得上是典型的贵族府第,每一雕梁画栋都是巧夺天工,精美至极。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二哥把我们放在小独孤小候房间前的小院内便进去替他疗伤了。
虽是夜晚,但这小院却在红色灯笼照耀下显得更加雅致,幽幽的香令人心情舒畅,但这里的鲜没有一朵比得上小小美丽,它们好像只是为了衬托他而存在。
随手摘下一朵红色的不知名的儿轻轻放到小小手上,只见他欣然一笑,随手将儿抛向空中:“我不喜欢红色的,它像你二哥。”
的确,红色的像南南,难怪他不喜欢,这个爱吃醋的家伙!
“多可惜的儿啊。”一声惋惜,我看向来人,一个穿着白底淡黄滚边锦衣的男子从暗走了过来,看他的脸应该还很年轻,只是两鬓已长出与其年龄不相称的白发,浓眉大眼只是普通的英俊,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显贵气。
他的手中竟拈着刚才小小抛向天空中的那朵红,他缓缓走向小小,语带轻责:“即使是也有它的尊言,不该随手将它抛弃,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只要它是红色的,我就不喜欢!”小小微怒的转过头看向说话之人。
我看到那男子眼里抹不去的惊艳,那反应令我不爽,不着痕迹的将小小拉至身后挡住了他的脸:“阁下这么盯着人看似乎有失礼仪!”
那男子终于收回有些放肆的目光,轻咳一声:“你们是独孤的朋友?”
我淡淡的回道:“不是。”
“那你们为何在这儿?”
这唠叨的询问令小小不耐的探出头来:“你这人很烦啊!”
笑声顿起,大概是听到了声响南南已走了出来:“呵,皇上,请恕罪!这是微臣的弟弟和弟爱,您是来看独孤小候的吧,请进吧,他正醒着呢。”
我和小小一惊,这个长着白鬓的男人就是皇帝龙勤?难怪南南叫他老皇帝,未老先衰的皇帝!
龙勤冲我们一笑:“一起进去吧,过门而不入也很失礼的!”
不得已,我们跟着龙勤只好进去,我四一扫,只觉得这小候爷住的房间并不像我想像中的奢侈,房里只摆设着很简单的家具,用不到的东西几乎没有,未见独孤小候的人便已觉得这人是个厉害的角色。

3
床上躺着的人脸很苍白,但半眯着的眼睛依旧凌厉如鹰芒,那微抿的薄唇轻扬着好看的弧度,虽然他的目光投射在龙勤身上,但我总觉得他不是在看龙勤,而是透过龙勤的身体在盯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犹如被一条湿黏的毒蛇缠住一样,既阴冷又恶寒,令人浑身不舒服。
独孤小候强撑起身体坐了起来,肩胛皮开肉绽的伤口虽然刚上了药,但还是很狰狞,他恭敬的看着龙勤:“皇上,独孤只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怎敢惊动圣驾呢?快快请坐。”
龙勤并没有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而是坐到了床边,他看着床上沾着的少许血,浓眉轻皱,龙颜有些愠怒:“是谁这么大胆伤了你?朕一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皇族就是这么嚣张,动不动就要把人五马分尸,我反感的移开目光,却见小小也和我一样,已经不屑的把鼻孔朝了天,我暗中捏了捏南南的手,示意他快点带我们走。
没想到我这一点点小动作也没能逃过独孤小候的眼睛,他看着南南,低笑一声:“南风,这就是你弟弟吗?”
南南旁若无人的搂住我的肩,轻笑道:“不仅仅是我弟弟,更是我最爱的人!”
别有意的看着我和南南,独孤小候淡淡一笑:“呵呵……果然很特别。”
第六感,我敢保证我的第六感出现了!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独孤小候看向南南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爱意以及扫过我时浓浓的杀意,这个人爱着南南!
他爱南南又怎么样?我不允许!我已经十六岁了,已经过了可以让人欺负的年龄了,属于我的东西我绝不会让人从我手中抢走,尤其是南南和小小,他们只能是我的!我直视着独孤小候,眼神已明确的告诉他休想染指我的人!
精光微闪,独孤小候沉沉一笑:“南风,既然你弟弟来了,就让他跟你三弟四弟一样住在府里就行了,何必去住客栈呢?”
抓住了他的语病,我挑了挑眉,淡淡道:“不知独孤小候如何得知我们住在客栈呢?”
独孤小候笑得有些前俯后仰,好像我说了什么笑话似的:“哈……你怎么问这个问题?”笑声顿止,他抚了抚有些震动了伤口淡淡道:“第一,你们手中并无行李,至于第二嘛,是你们手上提着的灯笼,上面不是写着大鹏客栈吗?”
听他分晰得这么清楚,我倒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这人反应敏捷,心思缜密,对于辅佐君王的臣子来说的确是个人材,但对于我来说,这个人是不得不防的对象!
只见南南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牌呈给龙勤,他不亢不卑的笑道:“皇上,做御医并不适合我,以后不能为您效力了,抱歉!”
龙勤接过银牌,犹豫的看向独孤小候:“你是独孤举荐的,朕怎么能……”
“堂兄!”独孤小候一声轻喊打断了龙勤的话:“既然南风想走,我们也留不住他,就让他去吧!”
龙勤收起银牌沉吟道:“可是你的伤……”
“不要紧,死不了人的!”
我心中一直含着冷笑看着他们两个做戏,既然不想让南南走,我就顺你的意,反正秦向晚还没找到!清咳一声,我看着南南,笑道:“二哥,独孤小候伤得也不轻,不如等他伤好了我们再走吧。”
独孤小候冲我们一笑,很有诚心的道:“那就先在这儿住下吧!”
先回客栈收拾行李,虽然已是半夜,但这街上的人还不少,尤其是大鹏客栈门口人更多,像是排队似的站了一大群人,我好笑的看着韩墨:“你是出去还是回来?”
韩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尚恶涛对骂忘了时间了。”
我狐疑的看着他:“可疑哦,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今天怎么没有叫他烂人,混蛋之类的,竟然叫他的名字,该不会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吧?”
他立刻神经质的大吼一声:“怎么可能?我和他八世是仇人,要我原谅他以前的种种恶行,那是绝对不可能!”
我瞄了瞄他挂在马身上的行李,差点笑出声来:“要和他去同居了?你不要否认说要出城,现在这个时候城门还没有开!”
“谁要否认了?我是要住到信安王府去!不过不是同居!”韩墨涨红了脸,解释道:“他抢了我未婚妻,凭什么我还要住在客栈里给银子,我要住到他家去!吃他的、用他的!还要泡他家的女人!”

“很伟大的目标!”一声熟悉的声音,只见尚恶涛从暗走了出来,他挑了挑眉低声笑道:“幸好我跟了过来,否则怎么能知道你打算让我戴绿帽子呢?”
韩墨咬牙轻讽:“切,丁安安那女人不早送了顶绿帽子给你戴吗?她不是都和秦向晚订婚了嘛!反正是绿帽子,多一顶少一顶你都无所谓吧!戴多了绿帽子加起来不就是高帽子了吗?”
这两人又要开始斗了?我轻咳一声:“韩墨,我们也要退房了,现在回来收拾行李。”
他后知后觉的看着我身后的小小和南南:“他们是谁啊?”
小小未戴人皮面具韩墨便不认识了,我笑道:“我二哥和小小。”
韩墨不停的在他们脸上扫着,最终发出感叹:“小小原来是女孩子啊,不过你二哥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帅得可以去当牛郎!”他还轻佻的吹了声色狼式的口哨。
-_-我知道韩墨是在夸二哥帅,但这“形容词”也太标新立异了,幸好二哥听不懂牛郎是什么意思,要不然准要他好看!不过小小那儿……
“啊!”一声惨叫,韩墨抱脚跳着:“好只母老虎!”
“不好意思,我是只公老虎!”小小“天真无邪”的笑着。
又是一记无影脚,踢得韩墨正好倒在了尚恶涛怀里,尚恶涛瞅了瞅怀里的韩墨,凉凉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也近视,男人都能看成女人,性饥渴啊!”
韩墨哭丧着脸揉揉被踹痛的腰眼,嘟哝道:“男人也长成这样,那要女人干什么?”
我连忙扯开话题,免得他再被小小痛扁一顿:“有空我去找你。”
韩墨连连点头,随即问道:“对了,你们住到哪儿去?”
“独孤小候那儿。”
尚恶涛看着南南,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成红中,遇到麻烦时可以来找我!”
他一定比我们更了解独孤小候,我明白的点了点头,笑道:“嗯,谢谢!” 住进了独孤小候的府中,我开始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发愁,不是为钱,而是为了我的小命!他们两人一人睡在我左边一人睡在我右边,这齐人之福我是没享到,可是快被他们给勒死了,小小抱着我的脖子睡,南南搂着我的脖子睡,二条胳膊卡得我快窒息了,快呼吸不到最后一口空气了,我受不了的大吼:“想谋杀我啊?一人一间房!分开睡!”
他们也不是任我吩咐的人,两人都像防贼似的不肯离开,不得已,我扔了两条被褥给他们半垫半盖:“你们两个打地铺去!”
总算平安过了一夜,我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时不意外的看着他们两个各顶着一副熊猫眼,萎迷不振的样子挺凄惨的,不过不能心疼他们,万一让他们上了床他们就会得寸进尺,然后还不上房揭瓦?最终还是我倒霉!所以现在就要震住他们!
吩咐好小小戴上人皮面具,我们跟着南南去看看独孤小候的伤口,当然我是没那么好心去看他了,最主要是要防止他打南南的主意,南南这家伙看起来挺精明的,竟然连独孤小候在打他主意都不知道,这都得感谢独孤小候将感情隐藏得太,这一点够让我嗤笑的了,爱情可不是暗恋就能得来的!
独孤小候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南的脸,轻声道:“南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南南轻轻咧了咧嘴,笑得十分开心:“当然是和我的小中中浪迹江湖了,不过他想回杭州也行,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是吗?”独孤小候跟着笑了笑。
熟练的洒着金创药,南南丝毫不觉那道紧盯着他的炙热目光:“我走的时候会给你留一大瓶百解丸的,只要不是见血封喉的那种毒药,几乎都解得开的。”
“那就先谢谢你了!”
“你的皮外伤在毒解了之后并没有大碍,顶多休息三天你即可去上朝了,那时我们就该走了。”
独孤小候忽然扬起一抹难解的笑容:“三天吗?” 西西和北北一直没有露面,问过仆人才知道他们从昨晚出去后还没有回来,我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小小!快过来!”我开始动手剥着自己的衣物:“快脱衣服!”
小小红着脸看着眼睛瞪得老大的南南:“不是吧,现在?”
南南紧张的握住我的手腕:“中中,你该不会吃了什么春药吧?让我看看!”
“什么呀!”我对镜易好容,将外面的衣物放在了桌上开始动手去脱小小的:“快快,脱下来给我穿,你穿上我的,扮成我的样子,我要出去一趟,你们留在这儿掩人耳目!”
“你要上哪儿?”南南看着我无厘头的举动有些莫明其妙。

我在他们脸上一人亲了一下:“等我回来再告诉你们!”
虽然他们两个相看两生厌,但还是照我的话做,老老实实的留在了独孤府中:“小心点,早去早回。”
使出看家本领,我轻松的躲过府中的侍卫和暗岗,翻墙出府,轻松的混入了人群之中……
31
转了一圈回来,喝着小小递过来的热茶,我望着南南:“二哥,你认为独孤小候这人怎么样?”
“还好,虽然有些倨傲,但他毕竟是候爷,不过他对朋友还是不错的,有求必应,你问这个干什么?”南南狐疑的看着我开始胡思乱想:“你该不会是又看上他了吧?”
“噗!”一口茶喷了出来,我差点被呛死:“咳……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阴阴的人呢?”对朋友不错?我看他只是对你一个人好吧!
小小附和的点点头:“中中是不可能会喜欢他的。”
“看吧,连小小都知道。”我热泪盈眶的看着他,小小,还是你了解我!
“二哥你不就是一个阴阴的人嘛,中中有了一个干嘛还要一个?”
小小的话没有让我吐血倒是让南南满屋子的追着小小打:“臭小子,你说谁阴阴的?我看你才是阴阴的!”
我搁下茶杯轻叹一口气:“好了,不要闹了,我跟你们说正事,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我刚才去哪儿了吗?”
被追得无路可逃的小小干脆坐在了我腿上:“我知道,你去找秦向晚了!”
“错!是去找西西北北的吧!”
我笑了笑:“全错!他们三个现在不要找,有人用心藏,我们找死也找不到的!其实我刚才去找了尚恶涛,请他帮忙查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两人漆黑的眸子直盯着我看。
我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私章!他的私章!”
小小问道:“他的私章不是丢了吗?”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私章应该在独孤小候那里!”我看着南南,他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
“不会吧!”
我淡淡一笑:“我让尚恶涛去查了他那些跟丁安安出去的手下,他们的确是看了他的私章才跟着丁安安出去的,也就是说丁安安偷了尚恶涛的私章,但丁安安的房里仔仔细细都搜过了,根本没有私章,那就表示她把私章弄丢了!”
南南已猜到我下面要说的话,皱眉道:“而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在灭巨剑派打斗时弄丢的,我和独孤小候在事发之后便去查探,这颗遗落的私章之后便被独孤小候捡到就收了起来,是不是?”
小小已明白我的意思:“那发通辑令引我们进京的就是孤独小候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他的破绽有够多的,能画出西西和北北相貌的人不多!”我从怀里掏出那张通辑令:“你们再仔细看看,这画上的人像是不是和西西北北很像?”
南南仔细的拿着通辑令看着,看到某时猛的抬起头:“这……”
“你也看出来了吧,这张图不仅画得像,而且把他们俩个最明显的区别也画了出来!小小,你再看看这两人有什么区别。”
小小把头凑过去看了看,有些迷惑:“没什么区别啊,我看还是一样啊……”
“这就对了,只见过西西、北北一两面的人不可能分得清他们两个,他们从小吃喝拉撒都在一起,不仅性格像,连喜好也相像,对于外人来说,要分辩他们两个不太容易,不过见得多了,自然而然会注意到这两人最明显的分区在哪儿!”
“在哪儿?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出来?”小小依旧瞪大着眼睛找着两幅画的不同之。
南南指了指画像:“你仔细看他们的耳垂。”

终于,小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他们耳垂上都有一颗痣!但痣长的位置不同,一个在左耳一个在右耳。”
我继续道:“他们两人还未在江湖行走,除了我们家里人,也许还有巨剑派的人,应该没人知道这一点的,家里人自然不会做这种事,巨剑派的人除了秦向晚之外又全都死光了,试问又有谁知道呢?”
“从巨剑派出来他们俩就一直跟着我和独孤小候!”南南面色一紧,俊脸上有着散不去的阴云,他沉声道:“我去问他!”
我拉住他的手:“坐下听我说完!”
他僵硬的坐了下来,我缓缓问道:“二哥,你帮我订客栈的事几个人知道?”
“我先去一个客栈付了钱,然后给了些银子给小二,让他跑遍全城客栈订下房间,你一旦入住哪间客栈,掌柜的就在客栈门前挂上四个灯笼,除了我和那个小二应该没有人知道的。”
小小怔怔的看着南南:“不对呀,明明你那两个弟弟坐在房间里等你的呀!”
我扬了扬嘴角,笑道:“这就是关键所在了,为什么西西和北北会知道你在那儿?他们早就已经知道我住在那个房间了,北北甚至还想躲在床后吓我,他们说独孤小候中了毒要你回去,所以除非独孤小候告诉他们你的行踪,否则凭他们两个乱头苍蝇要到哪儿找你?”
看着眉头越蹙越紧的南南,我心里越发的高兴,贬低情敌真是爽啊!
“那我接到的字条也是独孤小候派人写的?”
我笑吟吟的拍了拍小小的手:“嗯,不是笨蛋嘛!”
怒怒的瞪了我一眼,小小接着问道:“那秦向晚和失踪的你那两个哥哥……”
我悠哉悠哉的道:“我想他那时应该是想诱我出去的,谁知被你搅了局,反而秦向晚送上了门去,那当然是被独孤小候请去当人质喽!为了安全起见,多抓两个人质才更有保障,当然了,我想二哥在街上见到我们也不是偶然的。”
“砰”茶几上的杯子被南南捏得粉碎,他铁青着脸冷声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狡猾的笑了笑:“你会知道的!”按南南原先的设想,明天就要离开这儿,到底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刚才独孤小候派人来请我们过去小饮几杯,说要替我们送行,南南一口答应,我暗笑在心,估计南南心里已经气得快杀了独孤小候了。
南南不露声色,给了我和小小一人一颗黑色药丸:“我怕他在酒里动手脚,你们先服下。”
小小捏着那有乒乓球那么大的药丸咽了咽口水:“为什么我的这么大,中中的那么小?”
我忍着笑,别过脸将那指甲大小的药丸吞了下去,这南南……他忍小小很久了吧?
南南面不改色的撒着谎:“我特殊照顾你才给你一颗大的!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中中体质好,我从小喂他吃各种抗毒的药丸,为了以防万一我才给他吃一颗小的!至于我嘛,百毒不侵,用不着吃!”
小小恨恨的看着他,低声道:“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没有!你不吃也可以!待会儿中了毒我可不救你,毒死活该,中中就归我一个人了!”南南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晃着:“别再看了,不吃就还给我!”
小小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又看了看那么大的药丸,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吸一口气,终于把那颗惊天地、泣鬼神的药丸塞进了嘴里,即随脸皱成一团:“唔……好苦……咽不下去……”
这么大能咽得下才怪!南南假意咳了咳,掩饰住自己的暗笑:“咽不下你不会咬啊?”
牙齿微嚼,一股苦辣味直钻喉咙,小小呛得眼泪直冒:“这味道怎么这么怪?从没见过有这么辣的药……”
不忍心他被整得这么惨,我赶紧递上一杯茶水:“快喝吧。”
喝完一整壶茶水小小才稍稍舒服一点,伴着南南的闷笑,他的眼神早已把南南剐了千万遍了。
不一会儿独孤小候又派人来催请,我们三个就跟着他派来的仆人后面来到了园,宴摆在园里的亭中,老远便见独孤小候和龙勤坐在那儿对饮,我从尚恶涛那儿听说了,独孤小候的母亲是先皇的妹妹定原公主,这堂兄弟从小感情就特别好,龙勤登基后,独孤小候更是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见到了不一样的小小,龙勤微微诧异:“你的脸怎么变了?”
独孤小候笑道:“堂兄,江湖上有种易容术可以改变人的样貌。”
龙勤恍然大悟,大笑道:“哦?哈哈,这倒有趣得很!”

独孤小候已亲自为我们斟满了酒:“这是宫里的的桂玉酿酒,醇香芬芳,乃酒中极品,各位请!”
任何药味都逃不过南南的鼻子,只见他举起酒杯假装品香:“嗯,确实是好酒!来!我们一饮而尽!”
我已知道酒中无毒,遂举杯轻啜了一小口,这酒的确是好酒,入口绵柔,虽已滑进肚中,但唇齿之间仍有余香,酒无罪,我不禁赞叹:“好酒!”
初尝酒味的小小竟一口喝完,我不禁咋舌,像这种酒,后劲都很强的!
南南轻轻一笑:“这么长时间多承皇上和小候爷的照顾,我要再敬你们一杯。”
嘴角含着一丝看不见的冷笑,我看着那打着鬼主意的龙勤以及眼里浮着诡笑的独孤小候,这两个人一个对我的小小心怀不轨,一个对我的南南虎视眈眈,我将南南手中的玉壶接了过来,淡淡笑道:“二哥,我来倒酒好了。”主动替所有人满上。
待他们三杯下肚后,南南脸上虚假的笑容也不见了,他冷冷的看着独孤小候:“请问小候爷,我三弟、四弟以及他们的师兄是不是你抓的?”
独孤小候扬了扬嘴角,定定的看向他:“不错!是我抓的!”
“为什么?”
独饮一杯,独孤小候的眼神有些迷离:“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留下!”
懦夫!这个时候还在说着废话!我鄙夷的看着他:“不好意思,他要跟我走!”
阴蛰的眼神一闪,独孤小候冷笑道:“本候想留人没有留不住的!”
我手掌轻轻一转,将手中的玉杯轻捏成一团粉末吹到空中,一字一顿的道:“我们想走,没人留得住!
32

我轻露的这一手让独孤小候颇为惊讶,他微微一笑竟夸奖起我来:“想不到我竟看走了眼,你年纪青青就有如此功力,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事到如今他还说这种屁话,定是胸有成竹,我懒得与他虚伪,直直的看着他:“独孤小候,把人交出来对大家都好,当初我二哥救了你的命,你也不想就这样还给他吧?”
他阴冷的目光慑人心魄:“呵呵,还是第一有人威胁本侯,不过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没有答他,而是笑吟吟的看向龙勤:“皇上,你真不应该淌这场混水,不过我们还是要谢谢你来了!”
龙勤脸色一变阴郁的道:“什么意思?”
我缓缓撕开小小的人皮面具,让那张倾城之貌暴露在空气中,看着龙勤骤然变得闪亮的眼神,我嗤笑一声:“这是皇上最后一看到这张脸了,好好看看吧,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独孤小候拍案喝道:“成红中,你好大的胆子,不仅威胁本侯还威胁皇上,你就不怕全家满门抄斩吗?”
我耸了耸肩,戏虐的道:“怕,我怕极了!”陡然我声音一沉,冷冷的笑着:“不过比起我来,侯爷不是更应该怕吗?”
“哼,本侯怕什么?”
我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轻轻扫了扫园的围墙:“我倒忘了,你当然不用怕,这园的墙后最起码有一百个弓箭手已经张开了弓对准了我们,一旦百箭齐放,这亭中难免会有人变成刺猬,不过我想那个倒霉的刺猬应该不是我们。”我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龙勤。
这亭中看来只有自己不擅拳脚,龙勤霍然起身,面色铁青的看着独孤小候:“独孤,你竟然将朕放在危险当中!”
知道龙勤受到了我的挑拨,独孤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硬声道:“堂兄,这箭手我早已安排好了,当时我并不知道你要来,请恕罪!”
看样子龙勤又是临时起意微服出宫,并没有事先通知独孤小候,知道自己坏了独孤小候的事,只见他脸色稍缓:“那还不叫人快撤下去!”

独孤小候无奈,只得让人撤箭,围墙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看来人已退去,我努力控制让自己的嘴角不上扬,现在的独孤小候应该很郁闷吧?
自己的布署被打乱,独孤小候再也没有刚才那么镇定,轻拍两下手掌:“鬼!出来!”
园某角落的暗缓缓走出一个人影,他的脚步很轻盈,踏在柔软的草地上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月色没有笼罩在他的身上,可习武之人的敏锐让我全身的神经都紧崩了起来!
杀气!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强的杀气!它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能割破人的喉咙。
我早知道独孤小候身边会有高手,要不然就凭那些酒囊饭袋的侍卫,一百个也别想抓住秦向晚或西西、北北!
人影渐近,我从黑暗中看见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明明泛着精光,却沉得如黑夜,喜怒哀乐,没有一种浸在其中,我知遇到了可怕的对手。
“抓住他们!”
一声轻令,鬼的身体像燕子一样轻盈的掠了过来,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那是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忘记的脸,遂的五官立体感十足,有些像混血儿,一朵鲜红的玫瑰绽放在他的左边脸颊上,猛的一看还以为是刺青,呵呵,像这样的胎记倒是第一看到。
我承认他的身手很敏捷,内家功夫也练得炉火纯青,但是聪明人都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我家的南南和小小可不是好惹的主!
我悠闲的坐着看他们拳来脚往,南南他们那派的身手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对小小的身手很是了解得很,想让他输可是件不容易的事,我扬起大大的笑容看向他们:“加油哦!我数十下,让他倒下。”
独孤小候站在一边冷笑道:“你也太狂妄了吧?”
“我有狂妄的本钱!”不谦虚的说完,我自顾自的数着:“一、二、三……”
才数到“三”的时候,只听见咣啷一声,桌子上的酒壶、酒杯被扫在了地上,龙勤捂着肚子半趴在桌边,白消的脸上冷汗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
“堂兄!”独孤小候有些慌张,赶紧扶着龙勤:“堂兄,你怎么了?”
该倒下的倒下了!我含着一丝冷笑,淡淡道:“独孤小候,你何必再做戏呢?毒是你下的,你还问怎么了?”
腹痛如绞的龙勤刷白了脸,刚才的弓箭已让他心中余悸,他防备的甩开了独孤小候搀扶的手:“你……”
“堂兄,不要相信他,我没有下毒!”独孤小候恨恨的看着我,冷声道:“有个闻药如神的人在,我岂会下毒?”
我笑了笑:“不错!你的确没有在酒里下毒,可是我们嘴唇碰过的地方岂止是酒呢?只要把毒抹在杯缘,照样能将毒药吞进肚子里去!我二哥的杯子上自然是不会有毒的,你不敢、也不想!”
独孤小候见龙勤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面色一变:“照你怎么说,如果我下了毒,那为什么你们没中毒?”
还在缠斗中的南南分心道:“那是因为我事先让他们吃了能解万毒的毒不敢!”
“明白了吧!我们没中毒是因为事先吃了毒不敢,而独孤小候你没中毒就更不要说了,你下的毒自然是预先吃过解药的了,不过我没想到你连皇上的杯子上都涂了毒药,真是好毒的一石二鸟之计啊!”我轻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小瓶上写着毒不敢三个字,倒出其中一颗递给龙勤:“皇上,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也不会看着你死的,毕竟天下的人民还需要你!至于这颗解毒丸,你吃不吃随你了!”
看吧,我说得多大义凛然!连我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腹痛难忍的龙勤捏着药丸毫不犹豫就吞了下去,药丸滑进肚中,火烧般的疼痛便像去了一半似的,整个人舒服下来。
见龙勤躲得他远远的,独孤小候涩笑一声:“好厉害的成红中,白的硬被你说成黑的,皇上,我没有下毒就是没有下毒,是我做的我自会承认!”
我苦着脸轻声道:“独孤小候,我不管你与皇上有何矛盾,但请你不要拿我们当挡箭牌,还是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哥哥他们吧!”
“你!”独孤小候的脸变得惨绿惨绿,缓缓望了一眼红衣飘飘的人影,终于黯然的点点头:“算我输给你了,我立刻放人!”
“鬼,住手,去把那三个带过来。”
被罩在漫天掌影中的鬼立刻抽身离去,我笑问着有些流汗的南南和小小:“没事吧?”
南南笑着搂着我住我的腰:“奖励一下!”
“我也要!”小小不甘示弱,从另一边抱着我的腰。

“一人一个香香!”我在他们脸颊上各印上一记大亲亲,看着独孤小候与龙勤羡嫉的眼神,心里升起了小小的虚荣,他们是我的!
片刻后,鬼带着西西、北北还有秦向晚过来了,远远瞧着西西、北北围着秦向晚开心的在叽哩咕噜说些什么,看样子他们精神好得很,并没有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而且对于西西北北来说,这牢狱之灾可能还挺幸福的。
瞅了眼惨败的独孤小候,我从怀里掏出那瓶毒不敢递给龙勤:“皇上,这瓶能解万的药你带着,以后说不定还会用得着。”
抬起头望着从云层里钻出来的月亮,我对南南和小小笑了笑:“我们该走了!”
心情愉快啊!我左手拉着南南,右手拉着小小,从独孤候府出来我就一直哼着不成调的歌。
南南欣愉的看着我:“中中,那毒是你放的吧?”
“被你看出来了?”虽然被识破了,但我还是得意的笑了。
他轻笑道:“倒不是看出来的,是闻出来的,开始我没有闻到任何毒药的味道,直到你帮我们斟上酒之后才闻到,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狡猾的一笑:“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做了一个小小的动作示范给他看。
他终于失声笑了起来:“我忘了,赌术!”
这可是我从小练到大的本领,赌博免不了出老千,偷天换日、逆转乾坤这些技巧我很拿手,我笑道:“我的手很快,快得可以去做贼,我在替他们斟酒的时候悄悄在龙勤杯缘上抹了毒药,我的和小小的杯子也抹了,反正我们预先吃了解药没事的。”
一股酸酸的味道开始在空气中蔓延,我的胳膊一疼,只见小小拧着我的一小块肉肉笑得好不灿烂:“你为什么不放他的?”
痛痛痛啊!我紧皱着脸:“呃,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是情况需要!是为了表示独孤小候他喜欢二哥,舍不得毒他嘛!”糟了,说漏嘴了!
“什么?”果然,南南吃惊的看着我,满脸的不信:“怎么可能?”
算了,就老老实实告诉他吧!我淡淡道:“你一找到我,独孤小候就被人刺出了事,这不很巧吗?你治伤时难道没有注意到那伤口是近距离造成的吗?那么近的距离,若不是故意,根本就没人伤得了独孤小候,你们也见识到了那个鬼的厉害,你们两个和他打成平手,像那么厉害的人有可能护主不力吗?”
我瞥了瞥他,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才道:“我一见到他就知道他喜欢你,他的眼睛无论看着谁的时候余光都会看向你,他故意假装受伤就是为了把你引回他的身边好把你留下。”
南南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道:“难怪那他……算了,反正我永远只喜欢你一个人!”他笑吟吟的看着我,低下头在我脸上轻轻印上一个吻:“永远只爱你一个!”
两声鬼叫,西西北北见鬼似的指着我们:“你们……”
我转过头邪邪的朝他们一笑:“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拉着的手臂是秦向晚的!而他的命是我的!如果你们再像小时候一样欺负我,小心我让他永远不见你们!”
“啊啊啊,中中是小人!”
“中中是万恶之首!”
西西和北北的叫声在身后此起彼伏,我笑着将那鬼叫声抛在脑后,阴森森的丢下一句:“记着,以后我才是成家的一家之主!再诽谤我,我将你们扫地出门时一两都不给!”
“啊!!!”
33
在客栈暂住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我便一个人去了趟信王安府,除了向韩墨和尚恶涛辞外还拜托了尚恶涛一些事,皇族的记恨心是很强的,我可不想刚回到杭州就看到我家被抄,我向他大致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当然由我下毒一事就理所当然的“忘记”了。
不料尚恶涛却笑道:“难怪昨晚皇上下了一道圣旨,让独孤小候去驻守边城,谋杀皇上可是死罪,皇上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放他一条生路,不过我看他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至于皇上那边嘛你放心,我保你一家平平安安。”
呵呵,独孤小候,这可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哦!
带着愉悦的笑容,我和他们几个跨出城门,爹、娘,我们就要回来了!
一行六个人,除了我别的都是基因好的帅哥俊男,我好像天生就是用来衬托他们的,路人惊艳的目光永远落不到我身上,连小小戴着人皮面具的脸都比我俊美多了,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点郁闷,真想做个帅哥的人皮面具戴上算了。
预计七天到家,可事实证明有了西西、北北,这路就变得无限长,这两个家伙每到一便要停下来吃吃玩玩,搞得我们像是在旅游一样,看着一脸僵硬无奈的秦向晚,我由心底里表示同情,阿弥陀佛,在你快被他们缠疯掉时我会记得替你找个好大夫的!

算了,现在也没时间同情他了,我也需要人同情呢!每隔一个时辰我都要换一匹马,南南、小小的轮着坐,屁股多粘在马上一分钟也会招来不满,为了不让两个人又因我而吵起来,我现在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这种日子……唉!和平年代的必然产物!
终于奔波了数十天后,我们安全的回到了杭州,通过城门时见墙上早已没有那碍眼的通辑令了,估计尚恶涛已让人全撕掉了。
浩浩荡荡的抵达家中,西西和北北受到了长久以来最热情的欢迎,娘带着一群娘子军扑了上去,看看她身后一群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莺莺燕燕,天知道她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只见娘拉着西西北北的手开始一一介绍那些枝招展的姑娘们:“这是艳儿、这是碧青、这是秀秀……”
被围在女人堆里的西西和北北冷汗直冒,可怜兮兮的贴成了一团:“娘,你干什么?”
“这全是娘为你们挑的姬妾,娘就知道你们会回心转意的,但做采贼总是不光彩的事,娘为了满足你们就特地先选了二十个姑娘进门……”
西西和北北对通辑令的事毫无所事,听着娘越说越离谱,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茫然。
包围圈渐渐缩小,一只只玉手伸向了过去:“相公……相公……”
那可怜的两兄弟被埋在了女人堆里,身子越缩越矮,骚扰他们的手越来越放肆,吓得他们只得抱头蹲在地上,为了保护他们纯洁的贞操,堂堂七尺男儿只得含泪朝天吼道:“救命啊!非礼啊!”
无视的绕过她们走进家中,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知道娘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一群“虎狼之师”啊,看来这西西北北没有那么好过了。”
南南的俊脸上不见了笑容,一副惊惧的模样:“恐怖的场景,不知道下一娘会不会用这招来对付我,可怜的西西北北,估计这要被这群女人给生吞活剥了,看来我得给他们准备些补药了,免得这么多女人压榨得他们精尽人亡。”
小小睨着跟我们进来的秦向晚:“小秦,他们可是你的师弟耶,你不去救救他们?”
秦向晚脸色一变,立刻撇清关系:“不关我的事!那是他的家事!还有!别叫我小秦!”
我立刻拉了拉小小,假意责备道:“小小,他怎么说也比我们长几岁,你怎么能叫人家小秦呢,你以后叫就他小晚吧,此晚不是饭碗的碗,记住,别喊错了,听起来叫小碗就不好听了。”
小晚和小碗听起来有区别吗?南南笑得快抽筋了:“哈哈……”
被我欺负的秦向晚俊脸黑了一片,他冷声道:“我就叫秦向晚!”
自从他师傅死后,我还是头一见他生气,这倒是件好事,免得他整天顶着张酷脸,笑也笑得勉强,这样生生气,整张脸还显得生动些,不像个活死人一样冷冰冰的。
我对他笑道:“你先回去吧,秦伯父也在盼着你回去吧。”
“嗯。”他轻应一声立刻调头就走。
“秦大哥,你上哪儿?等等我们……哎呀,放开我们!”
两人同睡一床不算什么,可三人同睡一房怎么听着怎么别扭,为了防止爹娘起疑,南南和小小统统睡到了客房去,说好听点是为我着想,说难听点就是互相监视,谁也别想靠近我一步。
我一个人呈大字形的躺在床上,跷着脚丫晃呀晃的,没人盯着,没人抢床,这种快活日子好像好久没有过了。
咦,裤子好像又点嫌短了,明天要记得让娘再给我多做几套衣服了,照这种长法,估计我不是家里最俊美的却是家里最高的了。
西西和北北房里早没有了说话的声音,我桌上的蜡烛也渐烧渐矮,不知道是身边忽然少了人不习惯还是什么的,到现在为止我连丝毫的睡意都没有,眼睛睁得大大的。
若有若无的药味钻入鼻孔,我立刻坐了起来,敏锐的将目光投在门上:“二哥……”
门“吱”的一声被轻轻推开,熟悉的人影像猫一样矫健的钻了进来,他蹑手蹑脚的插上门后便向我的床上直扑过来:“小中中!!!我就知道你在等我!”
他的身体结结实实的压在我身上,沐浴过后的清爽味道直扑我的鼻间,我的手指从他的乌黑的发丝间滑过,小声问道:“你怎么能出来的?小小不是看着你吗?”
他奸奸笑了笑:“要摆平一个人还不容易吗?”
“你对他下了药?”
含着笑意的眼睛闪过一丝狡猾:“嘿嘿,点了一支薰香让他安神,一个柔软的新枕头让他入梦,睡前还让人送了碗人参汤给他,看我对他多好!”

我还有什么话说呢?南南的手段总是高小小一筹,我翻了翻白眼:“那你也不必给我下了药让我失眠啊?你知道睡眠对一个人是很重要的!”
他委屈得眼里像要哭出来似的:“小中中,你偏心!你对我不好!”
汗!我又做错什么了?我硬着头皮问道:“我怎么偏心了?”
他的头埋到了我的颈窝里,只听到他闷声道:“你和他是不是做过了?”
“呃……我……”我红着脸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更应该补偿我!”话音刚落,颈间一阵酥麻,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湿热的吻沿着我的颈子一直往下沿升。
禁欲了十几天,他温热的气息挑逗着我的每一颗神经,只是这样我的下腹便已开始火热,我已不再青涩,熟练的将他的睡衣从肩膀上拉下,赞叹的抚摸着他每一寸柔韧的皮肤,与小小的细滑不同,他皮肤下的肌肉结实却又不夸张,紧崩又有弹性,手感十足。
他的唇在的我乳头上流连,时而轻咬时而吮,而另一只也在另一边的小点上轻揉重捏,奇异的快感让我不禁嘤咛,腹下火热的欲望已开始不耐,他悄悄将手移到我的裤中开始安慰我冲动的分身,舒服的套弄让晶莹的液体渗透出来,他的手开始湿滑。
我用手指勾住了他的裤子,强忍着轻喘,低喃道:“脱掉它……”
“你帮我脱。”他脉脉的凝视着我,在他炙热的眼神下,我一鼓作气将它脱下远远的甩到地上去,怔怔的看着他那早已蓄势待发的昂扬脸开始微微发热。
他邪邪一笑,拎着我的双脚,竟将我的裤子从腿上抽了下来,裤子与裤子的命运相同,一样被他甩到不知名的角落里去了。
强健的身体覆上我的,我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下,印上那优美的唇形忍不住向里探去,湿滑的舌头遇到一起仿佛产生了共鸣,它们互相纠缠着。
激吻不能满足我们的欲望,双手并不是身体的闲置品,它们早已自动游上了对方的躯体点火、抚慰。
趁着喘气的时候我笑道:“要是这幕被娘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南南调皮的眨眨眼,轻声笑道:“大不了先下手为强打晕她就行了。”
灵巧的手摸到了我的分身下的某轻揉,如触电般的刺激感涌了上来,我不由呻吟一声:“二哥”
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个小瓶,我傻傻的看着他:“从哪儿来的?”他衣服不是脱了吗?那这东西从哪儿掏出来的?
他神秘一笑:“早放在你床角了,这可是我调的好东西哦。”轻轻摇了摇小瓶,拔开瓶塞,竟有一股似梅似兰的香味袭来。
倒出少许晶莹剔透的液体出来,他用手指沾上,抬起我的腿轻轻在我密穴周围划着圈圈,我大惊失色,这是为我准备的?急忙夹紧双腿:“不行,我不要在下面。”
他微微一笑,双眼散着桃诱惑着我:“你说过要补偿我的。”
我本想抗争到底,可是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泄了气,我好像是有点对不起他,补偿就补偿了,好像每小小都很舒服的样子,在下面应该也不难过到哪里去,认命的张开腿任他涂抹那有些暖暖的液体,我小声嘟哝道:“你可要轻一点,我这里可是男!”
一抹惊喜从他眼里划过,他柔声笑道:“放心,不会痛的。”
在密穴周围打转的手指慢慢的接近中心点,在上面按摩放松了一会后,附着那湿湿粘粘的液体的手指渐渐的挤进甬道,倒是不痛,不过感觉怪怪的,调皮的手指轻轻转动将液体轻轻的抹在四壁上,不知怎地,那里竟有些热有些痒了起来,我难受的扭了扭身子。
他轻笑一声:“别急”
手指扩张着内壁,刚才的液体像化开似的变成了水,直到我感觉后面完全放松后他才将手指抽出,他抬高我的腿覆了上来,轻轻吻了吻我的眼皮,软声道:“别怕。”
粗硬的昂扬抵着我的密穴,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但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我还是尽量放松身体,这个道理就像打针,你越紧张,肌肉崩得越紧,刺进肉里的针头就会越痛。
他轻轻套弄了几下我的分身,在我注意力稍稍转移时,那巨大的东西冲进了我的身体,并没有想像中的疼痛,但我仍是倒吸一口凉气,估计是那药汁发挥了作用,内壁的异样越来越明显,痒麻的感觉让我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了他主动迎合上去。
呻吟与喘息交织成一片迷人的春色
3
天刚刚亮,南南穿衣轻微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拉醒,我强睁着酸涩的眼皮懒懒道:“回去小声点,别惊动了小小。”

“我知道。”他弯下腰轻轻在我额上烙下一吻:“你累了,好好睡吧。”
在温暖的手掌轻抚下我闭上眼睛继续沉沉睡去。
即使一夜春宵,我的生理时钟准时在七点的时候叫醒我,虽然腰和后庭略感不适,但没有大碍,我依然能行走如飞。
来到客房,我轻叩着小小的房门:“小小,起来了!”
“咯吱”一声,旁边的门开了,南南倚在门上邪邪的冲我笑着,炙热的目光射在我脸上,我的脸颊顿时像着了火一样烧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慌乱跳动的心,我急促的敲着小小的门:“小小!”
“嗯,让我再睡一会儿,好困!”小小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不禁瞪了一眼南南,张开口无声的道:“你给小小下了多少药?”
南南笑而不答,朝我努了努下巴示意我进去拎小小起来,我推开门,只见小小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整个人像小猪一样抱着被子又在呼呼大睡,我不由笑了,轻轻扯掉他紧拥的被子,将他抱了下来:“小猪,醒醒。”
小小低咕一声,将头埋进我的胸膛,身子也蜷了起来,可爱的像只小猫咪一样直往我怀里蹭:“眼睛睁不开,我困……”
南南倒上一杯凉茶递给我,我接过茶杯凑到了小小的嘴边慢慢往里送去,他下意识的喝进肚中,眼睛轻眨,好不容易睁开一条缝来,迷蒙的看着我:“中中……我头晕晕的。”
“我看看。”南南装模作样的伸出手去替小小把脉:“你晚上受了凉,有些伤风,我让人替你熬药去。”
我翻了翻白眼,十分佩服南南,他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嘛,只是可怜了小小,没病没痛还要被骗喝苦死人的药。
门开了吹了会儿凉风,小小完全清醒了,虽然对自己晚上受凉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没有怀疑到南南头上去,他可怜兮兮的捧着药碗,皱着鼻子闻着那恶心死人的药味:“能不能不喝啊?”
“不行,你想传染给中中吗?”
南南的一句“大义凛然”的话立刻让小小“视死如归”的一口将药喝了,看着他捂嘴想吐的样子,我不着痕迹的踩了南南一脚,真是过份!收敛点吧,别再欺负小小了!
现在我们家情况不一样了,吃个饭都是分批吃,当我和南南、小小跨进饭厅准备吃饭时,看着桌子旁坐的那群笑得枝乱颤的女人们,吓得脚立刻缩了回来,眼角的余光扫过被娘用绳子捆在椅子上的西西、北北,立刻对他们表同情,兄弟,你们顶住!不就是她们喂你们吃饭嘛,用不着摆出这种像被强Jian的表情出来,这样更会让她们“兽性大发”的!
拉着他们到街上随便找了个酒楼大吃了一顿,三个人悠哉悠哉的去西湖划船去了,虽然这个季节湖里没有荷、莲,但湖里不时游过黄灿灿、肥嘟嘟的鲤鱼还是挺让人兴奋的,恨不得让人卷起袖子伸手去捞,当然这种事南南定是不会做的,看着鱼儿就在水面下一点,垂手可得的样子,我和小小两人真伸手去捞了,结果船身过于倾斜,租来的船终于翻了个底朝天。
“噗!呸呸!”南南吐出嘴里的湖水,看着泡在湖中一身狼狈的我们实在是哭笑不得:“为了条鱼,用得着把我们全变成落汤鸡吗?”
我和小小知道做了蠢事,不敢吱声,赶紧把船扶正,利索的爬上船后赶紧划向岸边。
我们三个谁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顶着这湿漉漉的一身招摇过市,只好雇了三顶轿子回去,刚回到家中就碰到了一脸黑云的爹,他阴沉沉的看着我一句不发,看得我头皮发硬,身体发毛。
“爹,什么事啊?”爹现在不是应该在赌坊吗?怎么这个时候在家?
爹背在身后的手终于出现了,只不过手上多了根细棍子,我摸了摸鼻子干笑道:“爹,这东西好像鸡毛掸子哦。”
爹黑着脸咬牙道:“没错!这的确是鸡毛掸子!”
我的眼皮一跳,嚅嚅问道:“那鸡毛呢?”
小小拉了拉我的衣服,指了指刚才爹坐的那张椅子,只见椅子下掉了一地鸡毛,看样子是被人很用力的一根根的拔下来的,我有了大难临头的感觉,看着扬着没毛的鸡毛掸向**近的爹,强笑道:“爹,我做错什么了?”
爹反问:“你不知道你做错什么吗?”
猛摇头!我很无辜的看着他:“不知道!”
挟着劲风,细细的竹棍落在了我的手臂上,还真疼!在第二棍落在我身上前南南护住了我,收不住的第二棍落在了他的身上:“爹,中中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打他?”
“这臭小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专往外边跑,回来了也不收收心,他都三个月没跨进赌坊一步了!昨天刚回来我不管你,可今天你总该去了吧?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回来一看他又跑出去玩了,还这副鬼样子回来!”爹越说越气,扬起鸡毛掸又挥了过来。
我真的压根把这件事忘了,推开护着我的南南,我朝他挤了挤眼:“二哥,你和小小去泡澡,我一会儿来!”
他会意的点点头拉着小小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们不在了,我大方的伸出手掌:“爹,你打吧。”

“我当然要打!”鸡毛掸子无情的落了下来,一下又一下的抽得我手掌快麻木了,哀怨的看着动真格的爹,我凉凉的道:“爹,你打几下就算了,是不是真想打断我的手啊?吃饭的时候我如果拿不起筷子,娘问我的话,我怎么说好呢?”
爹横眉怒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是我打的怎么样?慈母多败儿!”
“好啊,你说的哦,那你继续打吧!”
痛啊痛啊!
耳尖的我听到娘的脚步声过来了,立刻换了张脸,苦声道:“爹!我知道错了!”
爹威风凛凛的晃着鸡毛掸得意的道:“知道错了是吧?现在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委屈的道:“爹,我不是不想去赌坊,可是我现在不敢去,我怕去了会对不起娘!”
爹狐疑看着我:“关你娘什么事?”
余光看见门外露出的一点裙角,我暗笑在心,继续装作惨兮兮的模样:“我知道爹在外面有个红颜知己,每天你都会找借口出去一个时辰,其实这些我都知道的,我不忍心告诉娘,又不敢劝阻爹,所以我才不想去赌坊,其实那个女人有什么好?除了比娘年青外,论样貌论品德哪样比得上娘?爹你想打就打好了,不过我求你离开那个女人吧。”
“成清!”一声河东狮吼,吓得爹将手中的鸡毛掸都掉在了地上,只见娘拎着裙摆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朝着傻了眼的爹就是一脚,随后两根手指一拧,揪着爹的耳朵不放:“好你个成清,嫌我老了是不是?敢在外面采野!哼哼,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爹吃痛的捂着耳朵朝我怒吼:“臭小子,敢陷害你爹?看我不剥你一层皮!”
“你这个没良心的,敢跟儿子计较?看我今天不剥了你的皮!”娘拎着爹的耳朵晃来晃去,痛得爹脸皱成了一团,不住的软声道:“月月,轻点轻点,我是冤枉的,别听小中胡说!”
我“顺手”捡起地上的那根无毛鸡毛掸送到娘手中,对爹爹露齿一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月明星稀,不出所料,南南又溜了过来,我将头枕在他的臂弯中,静静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安心。
他执着我的手轻轻摩挲着:“还痛不痛?”
我摇了摇头,笑道:“从小摸牌九什么的,我全身上下就属手上的皮最厚了。”
想起现在应该睡得像小猪一样的小小,我睨着他:“不要太欺负小小了,药量下小一点,睡得叫都叫不醒,他会起疑心的。”
南南点了点我的鼻子,醋意十足的道:“你就会心疼他,怎么不见你多心疼心疼我啊?”
我笑咪咪的道:“你多心疼心疼我也是一样呀。”
他邪邪一笑,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炙热的呼息喷洒在我的脸上:“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今天会好好疼你的!”
在我身上四游移的手色色的伸进了我的裤中,半抬头的脆弱被他握住,温暖的掌心轻轻挑逗着我的情欲,惹得我呼吸开始急促:“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他凝望着我低吟道:“不,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手臂迅速的勾下他的脖子,我毫不犹豫的吻住他那漂亮的唇瓣,将他的狡辩一吻而尽……
情欲的高涨加重了呼吸的粗重,煽情的喘息将我们送入了爱欲的天堂……
……
每晚偷偷摸摸的幽会既刺激又放纵,南南是个非常小心的人,每都不在我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留下爱痕,丝毫没有留给小小任何抓到把柄的机会。
可他还是低估了小小,那日雨下得很大,哗啦哗啦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声响,在我和南南赤裸相拥,激吻缠绵的时候,一道闪电伴随着一声惊雷照亮了房中,我慵懒的睁开眼就见到了站在床前的小小,吓得眼睛立刻瞪得滚圆,南南也感觉到他的存在,星眸危险的半眯起来。
糟了,被他捉奸在床了,我心虚的看着他,嚅嚅道:“小小……”
他浑身都湿透了,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漂亮的眸子像要喷出火来:“你们!”
5

“来了个不速之客啊!”南南邪肆的手仍当着小小的面在我身上轻抚,挑衅的眼神看得小小更像是被踩了痛脚的狮子一样怒火冲天。
“中中,你对不起我!”小小一边愤愤的看着南南,一边粗鲁的拽着我的胳膊,意图将我从南南身下拉开,可偏偏南南像块巨石一样紧紧的压着我,不给我从他身下溜走的机会。
一狮一虎“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战火一触即发,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不能偏向谁,我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看着他们水火不容的阵势,我头痛的想立刻去死,随手抓起枕头就蒙住了脸,与其当夹心饼干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我自己闷死自己总行了吧?
我奇怪的举动终于让他们对峙的目光转移了我的身上,南南扯开我企图用来“自杀”的枕头,好笑的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闷闷的抢过枕头继续捂在脸上:“我要自杀!”
脸上的枕头又被抢走,小小紧张兮兮的看着我:“中中,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头疼的看着他们:“你们再斗下去,我就真自杀了!你们整天争来斗去的,你们不嫌烦我嫌累啊!再这么下去只有两条路可以息事宁人,第一我自杀!第二我离家出走,从此不见你们!你们自己选吧,是要我死还是要我走?”
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白中带黑,黑中发青,看样子被我吓得不轻,两人怔怔互看了半天。
沉默了良久,南南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柔声道:“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没有顾虑的你的感受,以后我会让着他的,只求你别离开我。”
这么动听感性的话竟然被南南先抢了去,小小心中暗骂卑鄙,为了不落下风,他可怜兮兮的道:“我以后也不让中中为难了,今天是我不好,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这就回去。”他转身就要离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叹一声:“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去啊?看你浑身都湿透了,这不是存心让我心疼吗?”
他低下了头,小声道:“我不要紧的。”
他这副模样更让我心里揪得疼,没注意到他嘴角边的诡笑,我硬声道:“我让你上来就上来!快把衣服脱了,别着凉了!”
湿漉漉的衣服被他优雅的一件一件扔在地上,秀色可餐的身体逐渐暴露在空气中,我的瞳孔猛缩,喉咙口有点干燥,更要命的是我发现我的身体很不老实的起了反应。
“小中中这里不乖哦!”南南邪魅的在我耳边低笑着,不规矩的手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我的脆弱。
致命的挑逗让我差点呻吟出来,咬牙忍住,我低斥道:“往里边去一点,让小小上来。”
他抱着我象征性的向里挪了几寸,小小顺利的侵占一方。
以前从不知道床有这么小,现在三个人睡在上面虽然不是太挤,但已经像锅贴一样一个贴着一个了,三具光洁溜溜的身体这样贴着我还挺尴尬的,赶紧拉上被子盖上才让我不是那么脸红。
我平躺在中间,他们两个抱着我,可问题又来了,有被子挡着,贼手可以正大光明的藏在里面“作案”,现在有一只手正握着我的分身轻套,还有一只手正揉捏着我小小的乳头,我憋足了劲不吭声,任它们在里面胡作非为,直到被子里的手越来越放肆,由两只变成了四只,我终于一脚蹬开被子,咬牙道:“你们两个让不让人睡?”
“真相大白”,摸着我分身的手是小小的,我胸前的手是南南的,被我捉到他们骚扰我的证据他们倒一点也不慌张,南南说了一句“你无时无刻不在吸引我”,小小也理直气壮的说了句“我只是在帮你解决问题”,气得我差点晕过去。
南南单臂撑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我的乳头,他邪邪笑道:“小中中,既然睡不着,那我们就继续吧!”
我倒吸一口冷气,小小还在这儿,怎么做?我可没这个脸!
挺直的分身被小小狠狠握住,他在我怀中轻蹭,媚媚的看着我:“中中,我们好久没做过了,是不是?”
连小小也……我的世界整个崩塌了,坐起身子赶紧爬到床的另一边,抱着被子警惕的看着他们:“靠,是不是整我啊?你们这两个欲求不满的家伙,要做你们两个做去!”
南南和小小互看一眼,一个笑得狡猾一个笑得诡异,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似的,我抱着被子紧张的看着越来越靠近他们:“你……你们……想……干嘛?”
糟了,紧张得连说话都结巴了,我眼睁睁的看着被子被他们扔到床下,两张笑得奸诈的脸庞倏地在眼前放大,来不及抗议,我的身体被他们压在了床上。
如狂风暴雨般的吻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的手指穿过南南的黑发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麻木的舌头快承受不了这一激吻了。
小小跪坐在我的腿间,粉红的嘴唇吞吐着我的昂扬,红扑扑的脸上扬着媚人的春色,一口轻吸,致命的快感让我差点沉溺,我无力的抱着南南的脖子开始喘息。
“现在还不能休息哦。“南南轻笑一声拉开我的手,转了个身换了个奇怪的姿势,那粗大的坚挺就在我的眼前晃悠,我的血液全涌到了脸上:“你……”趁我张口的这瞬间,那昂扬已顶入了我的口中,我哀怨的瞅着他,开始认命的替他服务。
下身越来越舒服的感觉让我快要冲破顶峰,一阵冲刺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出来了,小小半眯着眼朝我媚然一笑,洁白的牙齿在我的前端轻轻一咬,我的快感顿时冲破了顶峰,射出白浊的液体后分身顿软。

双腿被轻轻抬起,小小将嘴里我的体液吐到了手上,慢慢的涂到了我的密穴上,我大惊失色,惊恐的看着他,不是吧?他要上我?嘴里被塞进了东西说不出话来,只能“唔唔”的向南南求救。
南南好心的将分身抽出,吻了吻我的唇替我压惊:“别怕。”
我当然不怕,又不是第一做,可是一向是我上小小,怎么现在变了位置?这叫我脸放在何啊?
小小将我的腿分得更开,手指借着Jing液试探的滑了进去,令我羞耻的是我能感觉我的内壁紧紧的吸住了他的手指不放,小小轻笑一声将手指抽出,抬高我的腿一口气冲了进去,内壁顿然撑开的不适让我欲哭无泪,夫纲不振啊!
“中中里面好舒服哦。”小小极爽的表情更让我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南南轻哄着我:“可怜的中中,摸摸……”
“喂,你摸哪儿啊?”我萎顿的分身又到了他的掌握之下,刚发泄过一的分身又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
下身猛烈的撞击让我不禁呻吟出声:“慢……慢点……想搞死我啊?”
小小的额上已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他瞅着我低声道:“你每不也是这样?”
我无语了,好像的确是这样的,我喜欢听小小忘情的呻吟低喊,那样总是令我兴奋,糟了,想到这儿下身完全挺立起来了。
酥麻的吻从脖子一直吻到我的小腹,南南一路种下粉色的草莓,尤其他现在正在我的胸前轻啃,本来小小的粉色乳珠在他的轻咬吮下竟然变成了艳红,红嘟嘟的挺立着,他轻轻拈起一颗,慢慢的揉捏着:“好漂亮呢……”
太过刺激的情欲让我浑身出汗,上身和下身不同的快感让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只得无力的跟着小小冲撞的节奏……
终于感觉到小小猛的冲刺几下,我松了口气,快结束了,待热热的液体喷进了我的体内,我也一起释放了欲望,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亲爱的中中,我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让了他了,现在你是不是该表扬我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笑得有些色的南南,以及又在对我进行骚扰的小小,头皮顿时发麻:“二哥,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精尽人亡吧?我都已经射过两了!”
南南认真的掰起了手指头数着:“你和我最多一夜做了五,现在才两,怎么会不行呢?”
“就是啊,中中和我至少要做两的。”小小跟着附和。
我真是想去死了,我年轻力壮没有做不动的道理,可是我一个人顶不住他们两个轮流上啊,哭丧着脸骂道:“你们记得这么清楚干嘛啊?”
南南对我露出大灰狼式的笑容:“中中,我来了!”
后庭再失守!
…… 把南南和小小扔在家中,我已经来“上班”了好几天了,这几天我都在思量以后的事,我和他们两个这样暧昧不明的关系总有一天会被娘看穿的,到时候家里肯定要掀起一场大的风波,要怎样才能避免呢?
看着一个个输得快当裤子的人走出赌坊,我摸着箱子里一锭锭沉甸甸的银子我心里已做好了打算。
“爹,我想去苏州接管赌坊。”
爹的笑容顿止,犹豫不决的踌躇:“苏州的赌坊虽然说是秦家赔给我们的,但这几年我们一直没去接管,你怎么现在想去了?”
我照想好的说辞,笑道:“我不想将来不思进取的守着爹留给我的产业过一辈子,我要亲自去开拓自己的将来,让成家的赌坊开遍天下,不会有人嫌钱多的是不是?”
爹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秦伯父那儿你去打声招呼,在苏州毕竟是他们秦家的地盘,还得让秦家多照应着你。”
“是!”
徒步走到秦府,见到秦伯父后便直接开门见山向他讨回苏州的赌坊,他也爽快的答应了:“本来就是赔给你的,由你去接手更好了,苏州的“秦坊”是我的大儿子秦向黎在打理,如果在那儿遇到棘手的手就去找他,对了对了,我让向晚和你一起去,他整天闲在家里也无事可做,按照家规他又不能插手赌坊的生意,正好你救了他,他的命又是你的,你就带上他一起去吧。”
我真佩服这个老狐狸,赌坊都给我了,还白白奉送一个大活人给我,我很委婉的的道:“伯父啊,这个我就直说吧,秦秦大哥又没学过这些东西,我让他去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赌场里是需要人手的,反正他四肢健全,扫地打杂总该能干吧?总之啊,你让他干什么都行,将来他总不能游手好闲一辈子吧?总得找个事干的!就这么说定了!”

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他便捂着嘴打了个大呵欠:“我困了,要去午睡了。”
看着飘然离去的老狐狸,我不禁翻了翻白眼:“我是去开赌坊,不是去开托儿所!”
不过抗议无效就算了,免费赠送就免费赠送吧,至少是个帅哥,往门口一站作作秀也会涨点人气,至于工钱嘛,我包吃包住那工钱就不付了,最适合他的位置嘛对了!应该就是打手了。
嘿嘿,我想秦向晚他对这份能“发挥余热”的工作应该会很满意吧?
36
“中中,大哥给你的信。”我接过西西递过来的书信,瞄了瞄上面已拆开的封口,皱眉道:“西西,你偷看我的信?”
西西满不在乎的窃笑道:“反正是大哥的,看一下没什么关系吧,嘿嘿。”
死小孩!看他笑得跟贼一样,真是越大越不讨人喜欢!
拆开信,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页,从头看到尾居然连句问候都没有,整整一篇都是拐着弯在骂我,意思就是我找到西西和北北也不通知他,害得他丢下妻子在外四奔波,我将信揉成一团塞到西西怀里:“喏,继续笑吧,顺便给北北也看一看,别一个人偷着乐。”
咦,怎么今天回到家没人给我捶背了?我诧异的问道:“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二哥和小小?我回来了怎么没看到他们人?”
“二哥说要去采购药材回来配药,他们一起出去了,北北也跟着去了。”
看来他们相得越来越好了,这倒是件好事!我随口问道:“那你怎么不去?”
“我是专程等你的!”西西神采奕奕的看着我,诌媚的凑过来:“我昨晚听到爹和娘说你要去苏州了,是不是真的?”
这家伙,消息倒挺快的,我淡淡道:“是啊,那又怎么了?”
“那秦大哥也去就是真的喽?”他的眼睛在发亮:“我们也要去!”
我的眼皮一跳,瞅着他,凉凉道:“算了吧,你们去干嘛呀?”
他理所当然的道:“我们当然去帮忙喽!”
我很不客气的朝他泼了一盆冷水:“你们两个大少爷,眼高手低的,不给我添麻烦就好了,还说帮忙!那里不缺人手了,就差两上杂役,让你们去端茶送水干不干?”
“我们干!”
语气中斗志昂扬,回答得倒挺有气势的,我翻了翻白眼,如果我是去苏州开男妓馆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一番云雨过后,我向他们娓娓道出了我的计划:“我们搬去苏州,不过在这之前,我要成亲!”
“成亲?”南南和小小面面相觑,眼神里皆是不可置信。
“你敢?”小小恶狠狠的瞪着我,从枕头下抽出泛着寒光的匕首:“你敢成亲,我就杀了那个女人一家!”
南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见血不好,我这儿有毒药,一个小瓶就能毒死上百个人,用那个好!”
瞧他们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我好笑的道:“别打翻醋坛子了,听我说完。”
“那你说!”小小的口气依然凶巴巴的。
“两年之内我铁定逃不过被爹娘逼婚,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主动娶一个回来镇镇他们的心,我一旦成家立业,爹娘也不会多干涉我的事了,我们就可以在苏州高枕无忧了。”
小小眼眶一红,眼泪像是要滚出来一样:“让你娶一个女人回来那还得了?我不答应!大不了以后我不抱你了,让你抱好不好?”
比起小小,南南冷静多了,他沉吟道:“如果是个幌子的话应该可行的。”
匕首脱手而飞钉在了墙上,小小趴在我身上轻泣:“不行,不管是不是幌子,我就是不允许中中娶别人!”
我轻笑一声,捏了捏他哭得凄凄惨惨的脸颊:“我有说过娶别人吗?你干嘛和自己吃醋呢?”

晶莹的泪珠还在发红的眼眶里滚动,他抬起头欣喜的望着我:“中中,你的意思是娶我?”
我抬起手背擦掉他脸上的泪水,食指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还这么爱哭!不过你要实现你刚才说的诺言哦,以后让我抱的!”
他点头如捣蒜,傻笑着:“嗯嗯!”
“二哥,你没意见吧?”我看向南南,我需要他的理解和宽容。
南南投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拉下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一吻,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我要娶小小!因为他长得漂亮,比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他穿上女装绝对能骗过我娘,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现在的问题是――我的那未来的丈人和夫子死哪儿逍遥去了?
“小小,知道你爹和你伯父跑哪儿去了吗?”
小小开心的点头:“当然知道了。”
我翻了翻白眼:“你当初不是说你被他们抛弃了吗?”
“那是骗你的!事实上是我踹他们走的!”他笑咪咪的说着,脸上一点说谎的愧意都没有。
南南睨着他,一针见血的道:“原来你早就对中中心怀不轨!”
“嘿嘿……”小小干笑的默认了,他看着我:“其实我爹就在杭州的分堂里,说起来离你家也很近,为了掩人耳目,就在前面开了家豆腐店。”
我家附近的豆腐店?这附近好像就一家豆腐店,而且就在我家街对面,我每天出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家豆腐店门口挂的招牌――小豆腐!
想起来这家豆腐店好像开了也有十年了吧,算算日期好像是那时小小从我家离开以后,我瞪着他,没好气的道:“你走了以后就一直让人监视我?难怪你们会知道我和秦向晚解除婚约之事,看来我们家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
他讨好似的直往我身上蹭:“嘿嘿,中中,别生气嘛。”
事到如今我还能气什么?再瞪了他一眼后就消了火:“走吧,二哥,和我去拜访拜访我那色鬼夫子!”
南南从袖中掏出空空的几个小瓶:“不了,我今天要炼药,你们去吧。”
小豆腐
一出门还是看见这块黑底白字的招牌,这种牌匾全城只有这家挂,别人家死了人都不愿意挂,这黑白相间的感觉总像是在办丧事。
现在这个时候已快吃饭了,没人买豆腐了,我慢慢踱到对面,笑吟吟的看着那胖乎乎的老板:“我要两碗豆腐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雅座?”
胖老板笑容可掬的道:“对别人自然是没有的,成少爷的雅座一直是留着的,请进请进。”
掀开那脏兮兮的帘子走进被满地是豆渣的豆腐作坊,作坊里面还有一个木门,我推开它,只见门后是一个雅致的小院落,三边全是厢房,廊下摆着数盆牡丹。
小小轻喊道:“伯父!爹!快出来!”
左边的厢房立刻传来一声鬼吼:“你自己不会进来啊?”
是夫子的声音没错!我淡淡一笑,迈开脚就朝左厢房走去,推开房门,却见却戴冷冰冰面具的肖冷尧坐在桌边小酌,而夫子却笔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被点了穴道。
见到我一来,夫子的眼睛里顿时亮了起来,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中中,快,帮夫子解开穴道。”
我刚想去替夫子解穴,却被小小拉住,他笑看着床上的人:“伯父又怎么了?”
夫子干笑道:“只不过半夜去茅厕的时间长了点。”
蹩脚的谎言!我翻了翻白眼,凉凉的道:“该不会是老毛病犯了,半夜又溜去妓院了吧?”

夫子仍在强辩:“没有没有!只不过我走的那条路碰巧和去妓院是同一条!”
想偷吃被肖冷尧抓住了?真是活该!反正今天不是来找他的,干脆将他无视到底!我看向心情不是太好的肖冷尧,清咳一声:“师……师叔。”果然,叫师叔挺别扭的。
“师叔,我要娶小小!”
“噗!”肖冷尧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辛辣的酒味呛到鼻头引得他直咳嗽:“咳……你说什么?”
看来是受刺激过度了!我提高声音,重复道:“我要娶小小!”
倒是床上的夫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徒弟!好好好!”
肖冷尧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淡淡的看着小小:“嚣儿,你以前明明说要娶他的,怎么现在变成他娶你了?那家里准备的聘礼怎么办?”
什么?聘礼?小小要娶我?他和我站一块儿,怎么看也是我娶他啊!他想娶我?简直是岂有此理!
小小嚅嚅看了我一眼:“呃……爹,这个……是情况所需!”
“还是我来解释吧!事情是这样的,夫子也知道,我是家里的继承人……”
夫子不知何时已冲破了穴道坐了起来,他拍了拍大腿开心的道:“一切我作主!我答应把小小嫁给中中!聘礼改成嫁妆就行了!”
肖冷尧瞅了他一眼淡淡道:“嚣儿是我儿子!”
夫子挑衅的看着他:“正因为嚣儿是你儿子,所以我要中中娶!”
一声轻叹,肖冷尧放下了酒杯:“算了,就依了你了,我知道你嫁给我很不甘心,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点,就随你了。”
夫子的脸立刻涨红,跳下床就往肖冷尧身上扑去,做势要掐死他:“肖冷尧,你真多嘴!”
“夫子,你嫁给……哈哈哈……”我真的忍不住了,无法抑制的大笑出声,难怪夫子要我娶,原来是因为他被肖冷尧娶了,这么说他是在下面的一方了,嘿嘿,真是人不可貌相!

37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兴冲冲的跑回家里,嘻皮笑脸的扯了扯娘的衣袖:“娘,我有事跟你说。”
娘宠溺的瞟了瞟我:“你找我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说吧,是不是被爹责骂了要娘帮你求情?”
我故装羞涩的道:“不是不是!是我看上一个姑娘了,我要娶她!”
“哦?”娘顿时兴奋起来:“是哪家的姑娘?”
“就是对面小豆腐店老板的女儿,长得可漂亮了,大嫂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丑八怪!”对不起了,大嫂!我不是故意贬你的,家里就两个女人,总不能让娘跟她比吧?
娘疑惑的道:“从来没见过豆腐店老板有女儿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哪家的姑娘去买豆腐的?”
“不是不是!你见的那个不是老板,是伙计!我今天一出门就看到那美人走了进去,向卖豆腐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他老板的女儿,今天刚和他老板到杭州的,娘啊,不如你找个媒婆帮我去说说媒?”
娘失声笑道:“你着什么急啊?这姑娘人长得怎么样娘还没见过,总得让娘打听打听清楚这姑娘的脾气性格吧,娘可不想要个悍妇儿媳回来。”
我连忙的把她往外推去:“那你快去,若是晚了被别人娶走,我可终身不娶了!”
娘笑着唠叨:“好好好好,我这就去,你这孩子真是的,这么性急,不过幸好不像你几个哥哥让我伤脑筋……”
看着她以最快的速度离去,我不禁好笑道:“是你比我性急吧?” 悄悄潜入客房,从后面倏地抱住正在专心研磨药材的南南:“我来帮忙好不好?”
他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活转身抱住我:“不用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我轻轻抚着他的眉,轻叹一声:“我知道你不开心,换作是我,我也会不开心的。”
他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对我笑道:“没有的事,你想太多了。”
我紧紧的抱着他,汲取着他温暖的体温:“我总是让你皱眉,对不起……”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柔声道:“没关系的,除了失去你之外,别的我都可以忍受,你开心我才会高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上帝让我死了一,只是为了让我遇见你……
拉下他的脖子,我如饥似渴的吻上了他的唇,将他向床边压去,迫不及待的手已将他的衣衫半解让那结实的胸膛裸露出来,诱人的樱色乳首已在我的指间挺立。
“好敏感的身子。”我轻笑一声,沿着他优美的颈子一路吻了过来,含着那朵绽放的樱吮吸,恨不得一口将它吞进肚中。
小小的乳珠在我的口中越来越硬,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呼吸渐渐急促,半闭的眼睛慵懒性感,诱人的春色浮在了脸上,漾起淡淡的粉红色迷人至极,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媚惑的南南,想要压倒他的欲望越来越强。
嘴巴不停的在他的乳首上吮轻咬,另一只手悄悄拉下他的裤子,握着那已肿胀的分身慢慢套弄,只听见一声细小的呻吟:“痛……”
松开那朵樱,却见它早已被我咬得红肿,连乳晕周围都已被我吻成了红色,我观察着他脸上既痛苦又欢愉的表情,将唇齿移向另一颗未采颉的小小果实,果然他的乳头异常敏感,我的轻咬更是让他舒服的发出呻吟。
直到这朵樱也变成了艳红,我的唇舌才依依从上面移开,伸出舌头从他的腹间轻轻划过印下一行水痕来到他腹下性感的黑密草丛,我调皮的轻轻吹了吹那些可爱的小东西,双手握住那已渗出玉露的粗大的坚挺将它纳入口中吞吐。
他在我口中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唇舌和喉咙开始有些麻木,不过见到他这么舒服的表情,我宁愿为他服务到底……
一阵猛烈冲刺后,他终于发泄了出来,我差点被呛到,轻咳一声将他的精华全吞进了肚中,勾引似的舔了舔他的嘴唇,我在他的耳边轻喃:“二哥,你给我好不好?”
他睁开眼睛朝我笑了笑,手臂紧缩将我环贴在他的身上:“你明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包括我的身体。”
我扬了扬嘴角:“其实我只是问问,就算你不答应我今天也要得到你!”
飞快的除去两人身上多余的衣物,看着在我身下的强健身躯,无法抑住那种征服感,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要这个男人在我身下呻吟喘息。
当我拉开他的腿时,却发现他紧张的肌肉有些紧崩,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臀部笑道:“你不用怕,这种事我又不是第一做。”
他别过脸,硬声道:“我没有紧张!”
不紧张?骗鬼去吧!我低下头给了他一个安心之吻:“我不会让你痛的!”
“这好像是以前我跟你说的……”
俯下身再度在他身上挑起欲望的火焰,趁着他被欲望分神的时候,我将唾液偷偷抹在了他的穴口。
感觉到我抵着他密穴的分身,他脸色发白:“你一定要轻点啊!”
我失声笑道:“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怕痛。”
“我才不怕…”
他的痛字还没说出来,我已经挺身而入,许久没有“实战”的我被紧紧包在紧窒炙热的内部:“天……你里面真棒!”
他好像受到了惊吓,怔怔的看着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紧锁的眉头表明了他的不适,我慢慢抽动了一下试了试他的反应。
“慢点,痛!”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看到他这么难受,我静静的抱着他不敢乱动,控制不住的欲望却在他的身体里越发的饱涨,难忍的汗水滴落了下来,我涩声道:“可以了吗?我忍不住了。”
他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少许血色:“可以了,你动吧。”
一得到解禁命令,我立刻在他身体里抽动起来,但仍不敢用力,先慢慢的等他适应这种感觉,我伸出手套弄着他的欲望让他稍稍转移注意力。

刚开始的刺痛似乎已经过去,他的眉头渐渐舒展,身体也不再僵硬,甚至开始慢慢回应着我的节奏,我能感觉到他的里面湿润了起来。
稍稍加快速度,前后受到刺激,他的情欲完全被挑了起来,享受情爱的神色让他整个身体泛着薄薄的粉红,抑制不住的细微呻吟从口中泄露:“嗯……”
我想,我爱死他这种表情了
……
一场云雨令我的精神大振,从床上起来时天已快黑了,含着笑容,我和他并肩向餐厅走去,是然很喜欢他搂着我的腰,但在家里还是收敛点比较好。
桌上已盛好了饭菜,爹和娘在小声的商量什么,西西和北北好像去秦向晚那儿不回来吃饭了,我坐了下来,兴奋的的忙问道:“娘,怎么样了?”
娘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颇为紧张的看着我:“中中,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姑娘?”
我坚定的道:“那是当然,我一定要娶到她!”
“那姑娘娘见过了,虽然高挑了点但模样长得真不错跟天仙似的,可是”娘好像怕伤害到我似的,犹犹豫豫的说不出口。
“娘,有话就直说!”
娘为难的道:“娘打听到了,那姑娘是个哑巴,你”
我故意微怔:“哑巴?那么美的人竟然不会说话?果然人无完人!”低下头思索了一下,我还是坚持的道:“就算是哑巴我也要娶!”
“但是”
娘的眼神好像要劝我放弃,南南忽然笑道:“娘,中中想娶就让他娶吧,哑巴也没什么不好,既不会吵也不会闹,将来安静的当个贤妻良母,总比娶个长舌妇回来强多了!”
我立即笑道:“就是就是!娘,你就答应了吧!明天就找个媒婆去提亲吧!”
这么大的事,娘不能作主,看向已在挟菜往嘴里送的爹,询问道:“相公,你的意思呢?”
来不及咽下嘴里的菜,爹含含糊糊的道:“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小子人精一个,他的事还轮得到我们作主吗?”
爹的意思是不反对了,我高兴的从桌下握住了南南的手:“那就这样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娘果然去找了个能说会道的媒婆,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去对面的小豆腐店提亲,我和南南趴在屋上听着那媒婆夸张得言词差点笑得从屋顶上摔下来,竟然把我吹成是杭州第一美男子,什么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简直就是狗屁!看我这普普通通的模样,就算怎么排,这杭州第一美男也轮不到我啊?
肖冷尧并没有出面,夫子则穿得像个斯文人一样坐那儿充当着家长的角色,只见他一脸虚伪的笑容:“小女虽容貌出众,但先天略有残疾,我娘子临终前再三嘱咐要替她找户好人家,万万不能亏待了她,算起来大家也是邻居,肖某也听说成家少爷天资聪颖,人品上佳,但肖某就是怕小女将来的夫婿太过于出色而在外招蜂引蝶,所以宁可让她嫁个本份点的老实人。”
婆媒恨不得掌自己一巴掌,急忙笑道:“肖老爷啊,这成少爷一心仰慕你家小姐,将来自然不会怠慢了她,这杭州城里谁不知道成家的男人最专情呢?”她诌媚的对娘笑道:“是吧,成夫人?”
娘含笑点了点头:“只要成老爷肯将女儿嫁至我们成家,我们自不会亏待她。”
“对对对,只要成老爷点个头,要多少聘金尽管跟成夫人商量!”媒婆扇着扇子,笑得跟神经病一样。
假意思索再三,夫子终于“艰难”的点了点头:“只要我女儿幸福,聘金多少都无所谓。”
媒婆仿佛已看见了白的银子流入袋中,她欣喜的掩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聘金就五百万两吧!”
夫子一出口吓得媒婆愣住了,张着血盆大口呆呆的道:“五百万两?”
我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这臭夫子,真会狮子大开口,弄得跟卖女儿一样!幸好我家还买得起!
娘端庄的笑了笑:“行!就五百万两!”
38

去苏州的事已订下,秦家的人也准备好了移交给我,在我的急催之下,娘到庙里求了个最近的好日子准备让我迎娶小小,我已写好书信让人捎给大哥,让他速速赶回来参加婚礼。
知道婚礼即至,小小虽然开心,但也抱怨个不停,见到我就在嚷嚷:“天啊,快点去苏州吧,我的头受不了了!”
一身女装的他,轻挽着秀发,漂亮的珠钗簪点缀其上,那些都是纯金打造的呢,这么重的东西压着他的脑袋,难怪他要抓狂了。
看着他乱没形象的瘫在椅子上,美女的形象破坏殆尽,我忍笑好心的提醒他:“小小,你胸前的馒头歪了!”
“哦。”他不在意的抓了抓“胸部”,把它移回正常的位置:“你娘有没有奇怪小小怎么就不见了?”
“娘是问过,被我一句他有急事就打发了,反正现在家里已够她忙的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小小忽然跳起来,扯开我的衣襟开始在我身上扫视,我急忙遮掩却还是晚了一步,一颗颗艳丽的草莓落在了他的眼里,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开始在屋子里蔓延。
“我就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便宜了他!”
这个醋桶!南南都让了他这么多了,我丢给了他一记白眼:“小小!”
他撇了撇嘴,美丽的脸气得像个酸苹果,只听他闷闷的道:“我明白,我明白!嫉妒一下也不可以吗?”
这酸酸的表情也这么漂亮,我的脸上挂上了色色的笑容:“与其嫉妒他,不如期待我们的洞烛夜!那时你是我的妻子了,你要尽你的义务哦!嗯?”
瞬间他的脸颊变成粉红,宛如初绽的桃……
洞房烛夜并没有让我们等太久,但真正来临时又有点紧张,我这新郎倌已经强笑到现在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朋友前来道贺,让我应接不暇,想起两年前大哥的婚礼他那副惨状,再想想我,看来是比他好不到哪儿去,更何况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我一边对来宾笑着一边小声的对身旁的南南吐苦水:“天哪,有完没完啊?我的脚站得疼!”
他心疼的看着,柔声道:“累了就去休息会儿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就行了。”
“没关系,有你陪我嘛!”
我笑看着他,今天他脱下了红衣的衣服,穿了件蓝色的锦衣,飘逸的长发也守规矩的束了起来:“你今天看起来真的怪怪的,一点都不像你。”
“我也不习惯呢,我的衣服全是红色的,今天穿着不合适,所以从大哥那儿拿了件,说来好笑,娘刚才还叫我东东呢,呵呵。”他忽然恶作剧的笑了笑:“下我也穿成这样,故意到大嫂眼皮底下去拈惹草,不知道大哥会不会被大嫂狠狠修理一顿!”
“如果你敢那样做的话,我保证你现在就被娘修理一顿!”大哥神出鬼没地从我们后面冒了出来,他亲昵的拍了拍我们的肩膀,凑到我们耳边“善良”的笑道:“如果我现在在中中脸上亲一口,你说谁会倒霉?”
不是吧?大哥这主意真恶毒!不提这么多的宾客,被娘看到的话铁定会剥了南南的皮,家里谁都知道南南最疼我,而且他又好男色。
转过身,看着大哥竟破天荒的穿了件粉红色的锦衣,他不是说红色的衣服看起来轻浮从来不穿吗?还有,他脸上和南南如出一辙的邪邪笑容简直将南南扮得入木三分,我和南南立刻赔笑道:“我们只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当真。”
“最好是这样!要不然的话……嘿嘿,别怪大哥不顾兄弟之情哦!”他丢下一记警告的眼神后飘然离去。
我擦了擦额上的汗,松了口气:“大哥怎么好像变得可怕了起来?”
南南扬了扬嘴角:“我想大概与大嫂怀孕有关,瞧他那火气,一看就知道他是欲求不满!”
“世侄啊,恭喜恭喜……”
天,又来了!不知道这又是哪个“世伯”了!看着那不熟悉的面孔,我挂上虚假的笑容:“多谢赏光,世伯请里面坐……”
直到晚上宴席开始,真正的考验也来了,我端着酒杯跟着爹后面一桌一桌的敬酒,这酒我不是没喝过,两杯下肚还不要紧,五杯下肚时双脚就觉得是踩在云里似的虚无飘渺,但头脑还是很清醒,镇定自若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喜欢闹酒的人将我手中的酒杯换了酒碗,我干笑着捧着它一饮而尽,天,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的头已经在晕了!
“好酒量,再来一杯!”

勉强的敬完三十桌,我整个人像要挂掉似的,睁着什么也看不清的眼睛,凭着仅存的清醒逃回了主桌,一坐下来,便将全身的重量交给了南南,靠着那熟悉而又温暖的身体,那安心的感觉让我闭上了眼睛:“二哥……”
“中中!”
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我不禁痛苦的呻吟出声:“该死,谁踩了我的脑袋?”
一阵恶心,胸中像有一个塞子塞着,那种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让我难受得要死,撑着手臂趴在床边怔怔的看着地上的铜盆冒着冷汗。
“中中,吐吧,吐出来会好一点。”小小轻拍着我的背。
对着铜盆好一会儿,翻腾的胃终于不再折磨我了,喉咙口一紧,秽物吐了出来,酸臭的味道散了开来,薰得我更想吐了:“呕……”
吐完之后心里终于舒服多了,整个胃像被掏空一样空荡荡的,我无力的躺回床上,刚才那番狂吐让我出了一身的虚汗。
“来,用茶漱漱口。”小小托起我的身子缓缓将茶送进我的口中,我含在嘴里抿了抿立刻将它们吐到盆里,看着小小将盆端出去,我轻声道:“对不起,我喝醉了。”
“没关系的,你舒服点没有?”小小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我:“昨天他将你送了进来,你便一直在昏睡,出了一夜的汗,真是的,明知不会喝还喝这么多。”
我握着他的手说了句肉麻兮兮的话:“娶到了你,我喝死也愿意。”看着一片光亮的外面,我忽然想起了今天的任务,立刻坐了起来:“对了,还要去给爹娘请安的!”
他将我按回床上,笑道:“早上我已经去敬过茶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没露出马脚吧?”
他得意的转了一个圈圈:“当然没有了,我很小心的,你看我胸前的两个馒头,是不是像真的一样?我的脖子一圈贴上了假皮,看不出喉节的,还有这曳地长裙,简直就是毫无破绽!”
那我就安心了,不过想到昨晚,我不由轻叹一声:“我的洞房烛夜……”
他笑了笑,安慰我道:“没关系的,反正又不是真的是第一!”
我实在不能告诉他,南南使了坏,他“见死不救”,明明有醒酒丸也不给我吃,故意让我们空渡一夜,想必他现在正躲在哪儿偷笑呢……
小小的贤妻扮得好极了,除了吃饭的时候出一下房门,大部分时间都闷在房里,看到娘的时候只要轻轻对娘笑笑,娘就开心得不得了,直说我这“哑妻”娶得好。
在家里长待肯定会有破绽露出来的,所以过了新婚的这三天,我带着两个“老婆”和三个伙计――秦向晚、西西、北北,立刻启程朝苏州出发……
在秦向晚的大哥秦向黎的帮助下,我们在苏州买了个颇为精致的“窝”,假山园、小桥流水,透露着江南的秀美,南南和小小也达成了一致,两间卧房,今天你,明天他的来平均“瓜分”我,我对此没有异议,因为赌坊要重新开张的事宜就够我忙的了。
或许他们不明白时尚是什么东西,但我仍按我的想法将赌坊装饰一新,更对来此“消费”的“顾客”提供了五星级的服务,不管进来赌不赌,进来就是一杯茶,“消费”十两以上的包饭,百两以上的除了包饭之外还现金回馈十两,这么周到的服务怎么会不生意兴隆呢?开业两个月,日营业额都保持在三十万两以上。
不过话说回来,贡献最大的却是我那三个“伙计”,我让他们每隔一个时辰轮流站到外面去“迎宾”,虽然有点像在拉皮条,但效果很明显,赌坊里的女客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她们意不在赌,可只要进来,我还怕她们不败在美男的魅力之下,乖乖奉上金银?
爹爹还怕我忙不过来,特地拨了几个赌技精湛的伙计来帮我,我是乐得悠闲,一找到闲时便往隔壁跑,因为南南在隔壁开了家药店,平时帮人看看病,出出诊,这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小小易过容后在那里帮忙抓药,刚开始还弄不清楚各种药材,天天看着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什么是红,什么是当归了,他们两个由以前的水火不融快变成水乳交融了,有时他们俩顾着说话,倒是把我晾在一边。
兴奋的冲到南南面前,我高兴的问道:“二哥,你饿不饿?我买包子给你吃,街角那家小笼包子可好吃了!”
南南头也不抬,继续写着药方:“我不饿,你去问小小吧。”
“哦!”我这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移到小小面前,诌媚的笑道:“小小,你饿不饿?我替你买包子!”
小小不耐的将我推到一边:“让让,让让,别挡着我,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不就是在抓药吗?哼!你们两个好啊!一会儿把我当宝,一会儿把我当草!算你们狠!
甩了甩袖子,我很有骨气的抬起头迈开大步走了出去,看到旁边我赌坊门口站着迎宾的秦向晚,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故意大声道:“秦向晚,走!我请你吃包子!”
“我不吃包子!”
又被拒绝了,我脸上顿时无光:“为什么不吃?”

秦向晚淡淡道:“肉包子打狗,所以我从来不吃!”
这是什么理由?我气极:“好好好,算你们狠!我这就买包子去喂狗!”
我气势汹汹的转过身,却见南南和小小两人在药店里互相抿嘴偷笑,我咬了咬牙,旋风般冲了进去:“我今天、明天全睡书房!”
哪知他们俩竟异口同声的道:“请便!”
头顶顿时一群乌鸦飞过,真让我睡书房?那里连张床都没有!他们真狠心!呜……我这享的什么齐人之福哦?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哦!
神啊,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