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名∶丑小鸭2
作 者∶杜枫
绘 者∶半身鸟
书 系∶橘子皮书系 M3
出版社∶三叶草
出版曰∶26年8月15曰
【内容简介】
一场激情过后的缠绵温存,竟教安尚霖和秦朗给撞见。
床下又惊又怒的一安一秦;床上舒爽好眠的一安一秦。
四人之间的情爱纠缠瞬时爆发!
在安尚霖绝决的最后通牒下,
安尚雷不得不搬离安尚霖的别墅,
对此,不愿意让安尚雷重回卫家的秦楚川,
硬是把安尚雷拐回自家小窝去,
并且,贴心的准备了一个‘欢迎’之礼!
对于秦楚川怪异的贴心举止、霸道任性的占有欲,
安尚雷心想,
这是否代表着秦楚川对他也有着‘爱’呢?
楔子
“……有一种第六感爱就要离岸,所有回忆却慢慢碎成片断;不能尽欢爱总是苦短,我只想要你最后的答案……有一种第六感想挽回太难,对你还有无可救药的期盼;我坐立难安望眼欲穿,我会永远守在灯火阑珊的地方……”
舞台上,歌手声嘶力竭的唱着,一遍遍重复的旋律,似乎在诉说他的情不悔,纤细的身肢,让人惊讶他的肺活量,竟能将歌唱得如此荡气回肠。
“……他失恋了吗?”
坐在吧台前,刚由米兰走秀回来的安尚霖,摇着手里的酒杯,打量的眼光毫不掩饰地在歌手的身上徘徊,对于合他胃口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他都非常有兴趣,而兴趣,他向来勇于实行。
“没有吧,不过最近跟他一对的男人怎么没出现呢?该不会真的被抛弃了?”
回答着安尚霖的疑问,酒保一边摇着调酒壶,一边加入八卦的行列,任谁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帅哥对台上的男子有意思。
真是可惜,原本我还想跟这位初踏进店里的帅哥来场艳遇,不过,这个圈子分分合合,难得会有长久,总还有机会,不急,不急。
推出一杯调酒,酒保好心朝着已唱到尾声的歌手方向努嘴,“不去安慰一下吗?”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安尚霖咽下最后一口酒,朝着酒保笑道∶
“被抛弃实在很惨,的确该去安慰!谢谢你的好提议!”
说完,人已经站起身来,向着刚刚唱完歌曲、台下休息的男子走去,在错身而过之时,安尚霖手指搭上男子的手臂,指尖轻轻滑过那身看起来非常紧致的皮肤,同时,手也顺势揽上男子的腰,纤细却又显得有力的腰肢,相信会给人天堂的享受。
被这么突然一揽,男子抬头,脸上原本想斥责的神情,在看到安尚霖之后转变成欢喜,甚至还主动抱住了安尚霖。
“小安,你来了?”
“小安?听起来虽然幼稚了点,不过既然能叫对我的姓,看来我们相当有缘嘛!”
说完,还想更进一步一亲芳泽的安尚霖,嘴没碰上男子的脸,就已被一只手用力推向一边去。
“你不是小安!”
“只要你愿意,我就是小安!”
没有接受男子的拒绝,也不在意男子的粗鲁,安尚霖笑得相当得意。眼前这个男子越发得他的欢心,如果说刚才只有歌声的那份沧桑吸引了他的话,那么,现下可又多了一点点征服欲。
“你愿意做我的‘小安’?”
听到安尚霖的话,男子大吃一惊,眼珠转了好几圈,似乎将安尚霖里里外外都看清楚,然后才重新抬头面对安尚霖长得相当俊美的脸。
“你确定你要当我的‘小安’?”
“一晚的‘小安’,我自问,还是没问题的,怎么样,要到我家别墅坐坐吗?”
“一晚吗?你还真的是一点变化也没!”喃喃自语的话语太过小声,安尚霖只看到男子的嘴唇动了一动,还未来得及追问就听到男子大声的回应,“一晚这个提议不错,我们走吧,长夜苦短不是吗?”
“你真是太合我意了,没想到回来台湾也能遇上这么爽快的对象。你放心好了,凭我的技术,我绝对能让你欲仙欲死!”
不加掩饰、豪放地将自己的态对还露,安尚霖喜欢未上床就先将事情说开,免得到时不清不楚;一夜情的轻松,他乐意接受,长久交往的麻烦,却不是他所爱的。
男子嘴角扯动,似乎在嘲笑安尚霖的自夸。
“那么,小安,你可以叫我小秦!”
“小秦?”
熟悉的姓氏让安尚霖眉一挑,越发感觉有趣起来。
改天也叫一下那个比我还要骄傲的男人‘小秦’,那铁定会是让我回味无穷的表情,回头一定要试试,只是现下还是让这个‘小秦’先陪我渡过无聊的晚上吧!
手一紧,代表准许,安尚霖咧开嘴,笑得很得意。
“那么,小秦,让我们有一个快活的晚上吧!”
“我也很期待!”
挂在嘴边的笑,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小秦’主动伸手搂紧安尚霖,两人就像热恋中的恋人一样,肢体亲密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此时,一干无聊人等,见戏已经唱完,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
“小秦真的跟那个男人走了,看来小安真的把他甩了。真是的,自己长成那样还敢甩小秦,这个小安也真是没良心透了,有人肯这样死心塌地跟着他,还不知足!”
“哪知,说不定小安真跟他的干弟弟好了,上回他干弟弟来找他,那可真是惊艳四方啊,小秦怎么跟人家比……”
“说得也是,小秦都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跟姓安的有怨,听说以前甩他的初恋情人也姓安呢,希望这个男的别姓安才好!”
说完,大伙叹了一口气,话题不再绕着小秦身上转,该是猎艳的晚上,从来不需要太多伤感。
坐着性能极好的跑车,目送着景色不断往后倒去,小秦最后还是忍不住将视线投回到身旁这个艳光四射的男人身上,目光看似要爱抚那张完美的脸孔,而大胆又热情的视线,换来了安尚霖更得意的笑,没有说话,行车速率却是越开越快,直奔向他特地买来寻欢的别墅。
虽然刚刚由小秦的歌声里就知道,这个男人有着比外表更沉、更澎湃的热情,但是这么轻易就能钓上他,可以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安尚霖不由在他原本高涨的情绪上泼了一盆冷水,不过……在感受到那道能让人混身发热的炙热视线后,安尚霖又对今晚燃起了更高的兴趣来。
车子很快就驶进该是无人的别墅里,下车上前搂住已经向自己靠近的小秦,安尚霖望着与第一印象完全不同的大胆男人。
“怎么,倒是你变成迫不及待了?”
“难得遇上这么英俊的‘小安’,我不应该抓紧机会吗?”
轻笑退场门,小秦拉下安尚霖的领口,似是挑逗地任嘴划过有点胡渣的下巴,享受着那一点一点的刺人触感。
“我只是不想浪费这‘一’晚而已,你说,不是吗?”
强调着时间的紧迫,小秦双手绕到安尚霖后脑,一施力,迎上了安尚霖降下的双唇,急切而疯狂地切入安尚霖的嘴里,开启了能挑动情欲的吻;送上门的美食,不吃白不吃,虽然惊讶小秦看上去有点忧郁的外表下,居然有这么熟练的挑情技术,可下一瞬间,安尚霖也不甘示弱的使出全力,开始两人另类的互搏。
缠在一起的身影转出车房,旋进别墅大厅,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大厅灯光通明,但双手都在急切探索对方身体的两人,并没有去在意,继续向安尚霖所指的卧室而去。
两人的重量,撞开了没有关上的门,失重的身体倾倒在地,总算暂时中止了‘男人间的斗争’,跟着,身上衣服已经七零八落的他们,才刚要挣扎爬起,却在抬头间停顿了所有的动作,任由双方的手仍旧停顿在自己身上,安尚霖跟小秦,再无任何情欲冲动,看着在KINGSIZE大床上交颈缠绵的两个男人,两人都不敢自信的眨眼、再眨眼,然后……
“小安!”
“秦楚川!”
在充满怒意的叫喊下,安尚霖与小秦迅速分开,却又同时冲向大床,一手一人,将大床里看上去非常好眠的两个人抓开,接着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原来在床上的人也是一个姓秦,一个姓安!
第一章
严肃的办公室里,除了平常惯有的紧张外,今天还多了一道压迫感。进进出出的员工,都悄悄地将视线抛放在这个号称是总经理的好友身上,又再悄悄的将视线挪开。
充满着杀气的男人不好惹,就算他长得再帅,也就是凶神恶煞一个,长期放在办公室里,相信大家不用大钱,也能在台湾感受到严冬的来临。
以上……是来自大胆、不怕死的总经理助理陈弘升的比喻。
推开大门,首先就是一道冷气袭身,就算是正沐浴在爱河、为情伤风为爱感冒中的陈大助理,也忍不住转身想逃的冲动,但是,看看自家上司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又不由大胆了起来。
将文件全丢在秦楚川桌上,陈弘升指了指安尚霖,说∶
“他怎么了,不是刚走完秀回来吗?怎么一副被人欠债几千万的样子?”
“你的比喻能不能更进步一点,至少别老是拿钱来当形容。”
秦楚川接过文件,老神在在的翻看起来,一点都没将安尚霖将近暴发的情绪放在眼里,直到一声巨响,用来待客的小桌子被翻倒,他才将注意力转到已经闷了一天一夜的安尚霖身上。
“不就是跟男人上个床罢了,你干嘛这么生气?你不是也准备跟一个男人上床吗?”
“我那是玩玩!玩!你懂吗?”
“你玩就是玩,怎么我玩就成大罪了?”
秦楚川还是弄不懂这个好友的想法,不过就是跟男人上一床嘛,虽然跟人家的弟弟爬上床还被他亲眼看见,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可是这也不是什么大罪吧,反正安家又不指望安尚雷去传后。
“你还敢说玩?你的审美观众人皆知,那个躺在你床上的丑八怪怎么会合你眼缘?你还这么舒服的跟他躺在一块,一点厌恶表情也没有!这样的自在叫做玩吗?”
想到未分开那两个人之前,秦楚川安心又倚赖地抱住那个丑八怪男人的模样,安尚霖又是一阵气怒。
男人玩玩可以,可是不能当真啊!
“什么叫做玩?尚霖,你连‘玩’这个字都还不会写呢!玩是为了什么,为的是开心,既然能让自己开心的东西,为什么不玩?如果非得玩得担心吊胆的话,那还不如不玩。我舒服,那只代表一件事,那就是我玩得相当开心,如果我为他愁眉苦脸,那才叫认真好不好?难不成,你想让我看到安尚雷就哭吗?”
一脸自信的说完话,秦楚川拿起活页夹,走过去拍拍两个听他说话听到发愣的男人。
“你们还嫩着,玩,你们怎么比得过我!能当上我秦楚川伴侣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
以秦楚川那么苛刻的审美观,这句话倒是没错,被秦楚川一顿教训的两个男人,无意识的点着头,然后又同时惊呼起来。
“安尚雷?”
“安尚雷!”
同样的名字由不同的人口中吐出,带着不同的意味,陈弘升意有所指的一笑。
“老大,真服了你,你总不会是为了工作,不惜出卖色相吧?”
“什么为了工作出卖色相?安尚雷,楚川,你刚刚所说的名字,不会就是我脑里所想的人吧?”
“身为人家的大哥也认不出弟弟,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装作不认识眼前这个两眼圆睁的男人,秦楚川举起文件遮脸,不由想起当时四个人的表情来。
看表情,安尚雷是认出安尚霖这个大哥了,不然不会扯着身边的男人落跑得这么快,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男人不是安尚霖带回来的吗?怎么跟安尚雷一起跑了,而且还是……
一想到那个男人还帮安尚雷整理好衣服才一块离开,秦楚川不由将眉皱成川字型,或许,他该好好的看一下安尚雷这几年来的‘丰功伟绩’。
拖着仍旧惊讶得无法言语的安尚霖坐在餐厅内,秦楚川优雅的点了餐,静候着这个说风就是雨,却又禁不住吓的男人回神。
好一会儿,方才看到安尚霖抓起面前的餐前酒一饮而尽,苍白的脸恢复了血色,人也显得精神起来。
“我不知道你这么神通广大,居然找到了安尚雷。”
“不是我找的,只是刚刚好遇上而已,一直没听你说他离家出走,我还以为他仍旧待在安家呢!”
“丑闻有什么好说的,况且,我就算说了,说不定还换你一句‘你有弟弟吗?’何必自讨没趣。”自问还相当了解秦楚川的安尚霖,一说到这句话,嘴边忍不住就挂上笑来。
“我又没说你什么,既然安家跟安尚雷已经没有关系了,那我就算是玩,你也不会有什么大意见吧?”
“别玩出火,安尚雷是很容易认真的人!”
想到那个以前会为秦楚川一句话干尽傻事的男孩,就算胆子再怎么大,安尚霖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都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安尚雷平常沉默不语,哪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正如谁也料不到,他失踪这么多年后,却在秦楚川的床上重新出现。
“你是怕你弟受伤害吗?”安尚霖会是这么有兄弟爱的人吗?
秦楚川挑挑眉,一脸不以为然。
“我是怕你受伤!太过认真的人容易钻牛角尖,你玩弄他的感情,小心他为情发狂,拖着你一起死!”
“放心,我没这么傻!”安抚着好友的怒气,秦楚川笑道低语∶“他不是这么没理智的人,事实上,他的理性很有让人挑战的欲望!”
喃语的话音,未让仍旧担忧的安尚霖听见,秦楚川举起杯子,优雅地将杯中美酒喝光,对于自己最后输给情欲的表现,他会要安尚雷付出相同的代价。
嘴,轻轻的抿起,原本忽略的怪异感觉再度浮升,身体被硬生生侵袭,在高潮来临时没了知觉,直到情绪完全冷却,方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被人攻城略地,这种感觉,只能用超级不爽来形容!
所幸,安尚雷的技术高超,他并无太多痛苦,也能让他外表若无其事的瞒天过海,至少在别人眼里,他秦楚川绝不会被一个丑男人压在身下!
立定决心,心情立刻轻松很多,秦楚川望着桌上的美食,胃口大开,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安尚霖担心莫名的表情。
看着对面好友吃得这么开心,就算再多的警告也说不退场门,安尚霖自然知道秦楚川的本事,一个小小的安尚雷,的确应该没有太大威胁才对。
“那好吧,你可别寻找刺激过度了,虽然我对安尚雷没啥感情,可也不想做杀人犯!”
“哦?你肯为我犯法杀人啊?”
“这不是废话吗?从小到大的兄弟,我不挺你,还会挺谁?”
举杯相碰,两个大男人在餐厅里眉目传情,心照不宣,二十七年的兄弟,谁也不会有任何疑问。
“不过话说回来,你前天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啊?看起来跟安尚雷认识呢!”
“哈,说起来就巧了!他也是姓秦呢!还会叫我小安……”
笑着、说着,两个不同感觉却又同样俊帅的男子,在餐厅上小声说、大声笑,一片喜气洋洋!
相对于餐厅上一秦一安的快乐,坐在公寓里的一秦一安,却是沉默不语、气氛沉寂。
经过一天的呼呼大睡,在饱受惊吓的神经得到充分休息之后,总算是有了精神来清算前晚的事情。
“小安,我以为最近你很忙?最近三个月你都没有出现,没想到,你却是在跟别的男人上床!”
坐在沙发上,也姓秦的秦朗,一边掏出烟盒一边问道,心情烦躁的他,现下只想来根烟,只是点火的手还没将打火机燃着,另一只手已经温柔地抢过他嘴上含着的烟,丢进垃圾箱里,用来点火的打火机也被他顺手没收了。
“吸太多烟,容易死的。”
“死了不更好?你啥时找到新对象的,也不知会我一声,真当我死了。”
“哪敢!前晚只是一场错误,或许该称为……一场游戏?”
安尚雷笑着,只是笑容非常牵强,让秦朗好不容易积聚的怒气消弭于无形,放弃想再抽根烟的冲动,伸出手,压着安尚雷的头向自己肩膀靠去。
“别伤心,哥哥让你靠!”
“没事,只是有点伤感而已。成人的游戏,现下的我,还玩得起,倒是你,怎么跟……安尚霖走在一块?”
忽然被反问,秦朗的肩膀不由一僵,而这一点,安尚雷自然感应到,坐起身子,看向故作无事的秦朗。
“难道,你口里那个姓安的初恋情人是我哥?世界没这么巧的事吧?”
“他是你哥?难怪……长得跟你很像!”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秦朗只是细细打量起安尚雷的轮廓,下完结论后还不停点着头,以示自己的判断正确无误。
“我跟他像?这不是笑话吗?”
没想到秦朗居然能得出自己跟安尚霖相像的结论,安尚雷难得的大笑起来,笑到几乎让自己咳嗽起来。
“别笑了!你们是兄弟,像有什么可笑的!”
“你觉得这句话说出去,有多少个人不笑呢?我只是将其它人的份都笑了而已!”
揶揄着的是自己还是秦朗,这连安尚雷也分不清楚,只是能睁眼说起这样的瞎话来,他不得不承认,秦朗说笑话的能力越来越高了。
“你觉得你一脸要哭的样子能说服谁?”附以一声长叹,秦朗将身体软软的靠进沙发里,“三年前分开时,以为以后真的会不再跟他有交集。明明知道他这个人是玩乐主义,结果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发生关系∶我这个人,真的是没救了,要哭的是我,你别抢我风头!”
“要哭还能抢风头的啊!”回了秦朗一句,安尚雷伸手将秦朗按回自己怀里,“小秦,借你胸膛,让你靠吧!”
“……谢谢!”
原本还想回嘴的秦朗,在听到那一声声稳定的心跳声后,战意全无,靠在安尚雷的怀里,汲取一点点坚强。
轻柔地抚弄着怀中散发着伤感的躯体,安尚雷慢慢闭眼,也容许自己的些许情绪浮露。
睡了一天,不想任何事,只希望睁眼时,生活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改变,可当拥秦朗入怀之后,他知道,事实上,一切都变化了、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
已经被我狠狠掐死的心,又开始跳动了起来……
“秦朗……”
“嗯?”
“我们解除性伴侣的关系吧。”
终于能回到别墅休息时,已经是月明星稀的时候,秦楚川开着跑车,用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过安尚霖的侧脸。
虽然安尚霖长得很帅,可是鼻子好像不够安尚雷挺、嘴唇也不够安尚雷丰满,就连眼睛也好像不够安尚雷的大……
“我说秦老大,你再以视奸的眼光看我,你就会把车开上安全岛了。”
“我需要视奸你吗?我勾勾手,你就已经跳上我的床了。”
“那是小时候好不好!自从十岁以后,还会被你勾勾手就赶紧跳上床做奴隶的也就只有那个傻子,我跟弘升早已经学乖了。”
“哦?”
秦楚川若有所思,双眼再打量了一下安尚霖这位声名远播的国际模特儿,突然有点坏心的笑了起来。
“尚霖啊!其实你该感谢我,从小就拿你们当沙包练,不然哪得你今天这副好身材。像安尚雷,他当沙包这么久了,我可没少给益,现下他的身材,可是比你还要好!”
“我身材好是我自己努力出来的,关我当你沙包啥事!每回国都发现你的脸皮越来越浓了,这病怎么治啊!”
做戏似的大呼小叫着,随着车子的安全到达,两人下车踱回别墅,就在临进门时,安尚霖突然拉住了秦楚川。
“楚川,你说那傻小子身材比我好,是真的吗?”
“你在意?”
“我才没在意,只是想知道,现下的你说谎眨不眨眼而已!”
“那你现下看我眨眼了吗?觉得我说谎了吗?”
“铁定是说谎,不然我怎么就没看出他身材比我好!别说是他,只比身材的话,就算是大哥你,我也敢说你比不上我!”
看着安尚霖,秦楚川努力眨眨眼,好一会才稍稍提升声量,说∶
“果然是好兄弟,我脸皮浓的时候,你也没落后,大家有空得比一下谁的脸皮更浓。”
“去你的!说正经的,他真比我强?”
“你知道他现下的头班是什么吗?”
“是什么?”
注视着秦楚川越来越开心的笑容,安尚霖忽觉得背部凉凉的,但是好奇心仍旧不畏前方艰险,努力寻找着答案。
“一个你曾经很向往的头班!”
“啊?我很向往的……”
努力开动少有用到的脑筋,在答案慢慢浮现时,安尚霖以打死也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这个说谎不眨眼的好友。
他是骗人的吧?他一定是在骗人,他现下就是在骗我!
“别这么不可置信,喏,这是位址,我们一会出门捧一下你弟的场吧!”
说完话,秦楚川哈哈大笑之后,再看一眼安尚霖活像吞了一只青蛙的表情,实在忍俊不住的再捧腹大笑,一边艰难的向楼梯爬去,一边还不断发出笑声。
午夜的气息仍旧十分浓郁,走在大街上,看着已经半夜了,仍旧十分有生气的店,安尚霖与秦楚川齐齐踏步走了进去。
跟着,已经见过秦楚川好几的侍应生立刻迎了上来,熟练的领着两个人来到包厢前,低声地询问今夜需要哪位来陪?
“小安有空吗?”
“小安现下在接待其它客人,不过他有吩咐过,如果秦先生出现一定要通知他,这个包厢也是他预留给秦先生的。”
“哦?”
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模式会被安尚雷捉摸到,秦楚川有半点滞神,眼睛转了两转才重新看向侍应生。
“小安忙就先别找他了,你家的头牌卫大少今晚有空吗?”
“这要问一下小安,卫哥今晚没出现下场上,不过他有在店里。”
伸手接过秦楚川赏的钱,侍应生生当真知无不言。
秦楚川点一点头,手指一弹,说∶
“那就卫大少吧,告诉他朋友来了,招呼一下!”
目送着侍应生离开,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尚霖这才发话。
“最近的你真堕落,居然跑来泡牛郎。”
“能让我做的,自然是有利可图。”理所当然的回答着,秦楚川一点也不介意安尚霖的质疑,他指着正要踏步进来的卫轩说道∶“今天带你来,是想告诉你,别以为你水准高,其实也就是牛郎店的水准罢了,有空多来进修一下自己。”
“怎么觉得今天的你很讨打啊!”
不情不愿的转头看向被秦楚川这样挑剔的人也能入眼的男人,下一秒,安尚霖的瞳孔收缩了,语气也开始严峻起来。
“你是牛郎?”
卫轩不客气地瞄瞄两个站在包厢里、英俊不凡的男人,一个是让他觉得非常手痒的秦楚川,而另一个……
真是的,都是男人,干嘛跑来牛郎店?真要找男人,走远两步就有GAY吧,老是跑来这跟美女抢男人,真不害臊!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想打架啊?”
发现卫轩那超级不屑的眼神,安尚霖原本只是对他的长相有意见,现下却对这个男子的态度不爽了。
“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不敬业,站在这里的是客人,客人,这两个字,你就算再怎么没文化也该懂吧!”
“客人又怎么样,遇上没礼貌的客人,我照打不误!”
将身体摔进柔软的沙发内,卫轩刚刚才赶完一个论文,想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明明安尚雷都答应今天卫轩不用看场了,如果不是因为侍应生说秦楚川来了,他才懒得出来受罪,只是,他没想到秦楚川已经够嚣张了,现下还来个更嚣张的,一看安尚霖那张脸他就不顺眼。
“楚川,这就是你所说的水准高?”
安尚霖嗤笑一声,刚想拿出被秦楚川训练出来的毒舌再战,耳边突然就传来一阵悠扬歌声。
第二章
“……有一种第六感爱就要离岸,所有回忆却慢慢碎成片断;不能尽欢爱总是苦短,我只想要你最后的答案……有一种第六感想挽回太难,对你还有无可救药的期盼;我坐立难安望眼欲穿,我会永远守在灯火阑珊的地方……”
熟悉的歌词、熟悉的旋律,可是却是比上聆听时更美的歌声,安尚霖困惑的探头出包厢,想看一下是谁在唱歌,哪知人都还没看清,就被卫轩一把扯了回去。
“看什么看?要找男人到隔壁去,这里的男人不是你能碰的!”
身为男人,卫轩发愿,他绝对没有错看安尚霖在听到歌声时的惊艳眼光,再怎么说,秦朗都是安尚雷的男朋友,他可不能让秦朗被这个只有脸蛋能看的人给勾走。
“楚川,你当真确定这个就是这家店的头牌,他这样的态度居然没得罪光客人,还拿头牌?这年头的女人有自虐症啊?”
安尚霖瞥了卫轩一眼,语气里满是鄙视,对此,秦楚川摇摇头,一唱一和的叹了一声∶
“兄弟,我还是道歉好了,你的气质的确不是牛郎比得起的,刚刚我失言了。”
“哼!应付你们,哪用得着风度!我说你这人怎么还探头出去,给我转回来!”
卫轩一手抓住安尚霖的衣领,就要将安尚霖往回拖,可安尚霖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伸手一拉,两个旗鼓相当的高硕男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打死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注视、再注视、怒目以视,卫轩慢慢松开了五指,该是怒气的眼,开始加上一些迷惑,而安尚霖一见卫轩主动退让了,也好风度的收起手、整理一下衣领。
“怎么,被我的美貌给吓住了?”
见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终于恢复理性,秦楚川是安心踱到包厢边准备看热闹的,可是腿才刚刚伸出去,耳边就听到安尚霖这句超级熟悉的名词,脚下莫名一软,侧头望了望在自己培养训练下越来越有自信的安尚霖。
刚刚这句话还真是熟悉!
“美貌?哼!”
终于回神的卫轩,对于安尚霖的自大赠以轻蔑,可那越看就越熟悉的五官实在让他放心不下,他望了望与安尚雷算是青梅竹马的秦楚川,又望了望这个越看越感觉眼熟的男人。
“你别告诉我,你姓安?”
只来得及挺直胸膛,还未大声报出自己名声的安尚霖, 闻外面大厅一阵阵口哨、惊呼、掌声,顿时,三人暂时放下任何疑问,齐齐探头向外望去。
但见大厅正中央的舞池里有一对情侣在拥吻,其火辣澎湃的热情,连站在远的三个人都无法避免的感受到,直到那让在场三位都有些汗颜的辣吻结束,两个热吻人士分开,秦楚川与安尚霖都不由同时惊叫起来。
藉由大厅略显昏暗的灯光,视力相当的两位公子发现,原来刚刚接吻的人是另对一秦一安……
放开怀里的秦朗,安尚雷很珍惜地将吻印在秦朗光滑的额头上。
“希望你能找到福祉。”
“真的不后悔?”秦朗人如其名,非常晴朗的笑着,只是眼眶稍显湿润。
“不敢让自己后悔。我已经都快万劫不复了,可是,我不能拖着你一起死!”
“你这人,就是心太好了!没有我当你后盾,你真的能抵抗诱惑?”
秦朗意有所指地瞄了瞄远方三个僵住的人头,刻意闪过的眼神,没有停留在露出好奇神情的安尚霖身上,而是放在了表情奥难懂的秦楚川身上。
分析不出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眼光是什么意思,秦朗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算是帮安尚雷一点小忙,也算是为自己失去完美挡箭牌的一点小报复。
之后,秦朗踮高脚,也在安尚雷的额上印下一吻,两人目光缠绵,比情侣还像情侣。
秦楚川看着远的两人当众作秀,脸上毫无表情,好一会才推了推安尚霖。
“我们来得不巧,不如先回去吧,免得碍了你弟弟谈恋爱!”
“一朵鲜插在牛粪上,实在可惜!”
自问魅力惊人的安尚霖,自然也看到秦朗与昨曰不同的神情。两天前还积极要跟他来个一夜情的秦朗,现下却笑得一脸甜蜜的与安尚雷相拥,眼光即使与他相触也波澜不兴,一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实在是有点让人心理不太平衡。
“那个是小安的男朋友,你们少去搞破坏。”
就算再怎么无知,也看出这两个男人不安好心,卫轩先声夺人,可秦楚川却轻声地笑了起来。
“我们身为小安的兄长,有责任验证一下他的伴侣对他是否真心?现下的感情骗子很多,并不是说小安当上牛郎就不会被骗,不是吗?”
“哼,你们才是骗子!秦朗跟安大哥情投意合,已经交往三年了,你们现下才来验证,不嫌太晚吗?你们到底到这儿来有啥事,赶快说,打扰别人谈恋爱是遭天打雷劈的!”
“帮小安增加营业额,这难道不行吗?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吧,这位就是安尚雷的亲哥哥,他离家这么多年,也得抽点时间叙叙旧不是吗?”
把话说得是理所当然,秦楚川一点也没反省到,当初是安家把安尚雷给赶了出去,而不是安尚雷离家出走。
秦楚川望着不知何时已经与秦朗分开,踏进包厢准备接待他们的安尚雷,说∶
“你说是不是啊,安小弟?”
仍旧是熟悉的跑车,去时跟回时,副驾驶座上却坐着不同又有点相似的人,秦楚川用眼角扫向安静坐着的安尚雷,与刚刚在店里的笑语连珠不同,现下的他,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好像跟秦楚川坐在一起,是准备要上刑场似的。
“……跟我坐一车,你很不情愿吗?”
“没有!”
“你哥泡走了秦朗,你不开心?”
“也没有!”
“你的没有是觉得你哥没本事泡上秦朗呢?还是觉得秦朗不会为尚霖动心?你很有自信他不会变心?”
在一连串的发问过后,秦楚川这才发现他的语气似乎稍显躁急了些,敛起一点声色,见已经到达到达站了,秦楚川干脆就将车停在车库,等着安尚雷的回答,只是等了好久,还是没见安尚雷哼出半声来。
“怎么?前面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回答。”安尚雷疲累地将自己的头靠在车座上,用无谓的表情转向秦楚川,“在你们眼里,我们的意愿有被在乎过吗?只要对自己有利,你们就能毫不犹豫的行动,旁人的心情,从来不在你们考虑之列,不是吗?”
“做大事就要不拘小节,不是吗?只要确定自己想做的事对自己而言是对的,那就行了,小弟,你背着别人的心情过活,你会过得很累的!难怪这么年轻就像一个老头子一样。”学安尚雷一样将头靠在车座上,秦楚川侧头对上那张麻皮脸,突然伸手按了按那凹凸不平的触感,“现下科技这么发达,有没有想过去治治你这张脸,整一下容,人会好看很多。”
“谢谢关心,暂时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拿起仍在脸上游移的手指,安尚雷率先打开车门站出去,面对着该是他名义上大哥的别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怎么了,脸色这么凝重?别一副我要将你推进刑场的样子,我不是前晚才让你舒服过吗?”意有所指,秦楚川瞄瞄二楼上的落地窗口。
那晚就是在那间房里,他们……
挑挑眉,秦楚川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怎么看都有点像脸红的安尚雷。
这个刚刚还在大庭广众下跟别人亲吻的男人,现下居然因为一夜的关系而脸红,他有这么纯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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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看见安尚雷突然这么纯情羞赧,秦楚川就开始觉得今晚的天气其实挺宜人的,至少没了之前有点压抑的闷热感。
安尚雷涨红着一张脸,虽然说现下是晚上,光线不够,他的脸又是麻皮脸,不容易被人察觉,但仅仅是两颊上的热气,却已足够让他尴尬到不知该躲到那里去。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有点想歪了,只是提到前晚,我的眼前就会自动浮现秦楚川光滑的身体,明明我不是那种欲望很强的人,明明前晚才……跟他上过床,而现下,只是被这么一说,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发热起来,虽说秦楚川在做爱时候的脸真的很美、很艳,我也不应该这么激动啊!
男人的定性原来是这么的弱,唉……
一想到这,安尚雷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脚步?我刚刚有走动吗?
猛然惊觉,一抬头,安尚雷这才看到秦楚川正拉着他往屋里走,眼看就快要走到前晚的房间里去了,之后,因为他的一声叹气,秦楚川这才停下动作,看着似乎很不情愿进入房间的安尚雷。
“又怎么了?是男人就别这么情绪化好不好?好歹上回是我吃亏,现下怎么还要我求你似的?你可别忘了,卫蓝小姐扇我的那巴掌,可是要还的!”
我秦楚川长这么大,除了几个死党外,什么时候对人退让过了,就这个安尚雷还身在福中不知福,让他把我吃了,好像还委屈他似的!大家同姓秦,我自问绝对比他那个男朋友出色的多,这样的便宜让他占了,居然还敢嫌弃,真……
秦楚川在心里努力练习懂得的所有脏话,可表面上仍旧笑得春风得意,注视着安尚雷,等待他的识相。
安尚雷自然也只能识相,不管秦楚川是不是真的想报复,他都输不起这个赌,只是……瞟了一眼原该是自己居住的房间,安尚雷开口问∶
“霖哥回来后,我该住哪?”
记性一向很好的安尚雷,可没忘记之前秦楚川为了恶整他,故意将安尚霖用来寻欢作乐的房间安排给他。
“随便找个地方住就行了,你总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我会请你跟我一起睡吧?哈哈哈……你这什么表情,该不会真的这么想吧?”在看出安尚雷脸上瞬间的尴尬无措后,秦楚川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算现下安尚雷在我眼里还算顺眼,我也不会这样做好不好!
“我没有……没有这样想过!”
“真的没有这么想过吗?安小弟,骗人可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哦!”
纠缠着,想看安尚雷脸上更多的不安、失措,秦楚川故意将脸往安尚雷面前凑了凑,不意外地看到安尚雷脸上的红晕又加了一些。
“我没骗人,我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出乎意料的是,安尚雷虽然脸更红了,可态度却反而镇定起来,好像他确实没有想过要与秦楚川同床共枕似的,一派正经的模样,让秦楚川的细眉稍稍皱了起来。
“那我挑最里面的那个房间休息。很快就要天亮了,你不去歇一会吗?还是明天不准备上班?”
安尚雷见秦楚川没有哼声,只是一味挡住他的去路,不由在心里再叹一声,开始拿出对待客人的耐心来。
秦楚川依然没有搭话,只是额上的眉更皱了一些,上下打量了安尚雷一会,这才突然说∶
“最近晚上挺冷的,我需要一个抱枕!”
“抱枕?”
“麻烦安小弟帮我找一个抱枕,我要的是刚刚好能抱在怀里,又暖、又柔、又舒服的抱枕!”说着,秦楚川扬起一个危险笑容,将身体靠近安尚雷一些,将脸小心地避开安尚雷脸上的凹凸,把热气喷到安尚雷的耳边,“这个抱枕很重要、非常重要,如果没有它,我今晚可是会睡不着的哦!相信喜欢我的你,绝不会让我受委屈,是不是?”
看着笑笑地将身体退后的秦楚川,安尚雷无言以对,注视着他转进自己的房间,注视着他没有关上门的举动,须臾,从里面传来水流声,这才把他给惊醒过来。
刚刚那个笑容,真的很像小时候秦楚川想玩叠罗汉时的笑容,虽然每被叠在最下面的都是我,但那是小时候唯一能跟他们亲近的玩乐,实在是有点怀念!
只不过……抱枕?我要上哪去找抱枕?唉,该不会又要我来充当吧?
洗过澡,换上睡衣,安尚雷把手放在房间的把手上,犹豫不定。
自己送上门去自讨苦吃,这世界真有这么笨的人吗?
望向等身镜,安尚雷莫名苦笑。
这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傻子。
只发生过一关系,我就好像是被戴上紧箍咒的猴子,只要秦楚川一出声,我就乖乖听话;只发生过一关系,秦楚川整个人又在我心里鲜明了起来,甚至更有温度,所以我拒绝不了他用一点点撒娇的语气对我说话,更受不了他受一点点委屈,即使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是会自己送上门去。
也或许是因为还想再近距离看看秦楚川吧,毕竟他要恶整我,还是要赔半分心思下去,至少,在那半分心思里,满满的,都是我!
就是不知道这分心思会维持多久?
决心一下,安尚雷用力将门拉开,迅速向秦楚川的房间走去,在见到仍旧敞开的大门时,脚顿了一下,再没停歇的走到秦楚川床前。
此时,床上的男人正空出一半的位置斜躺着,一脸的笑容,看来并不意外安尚雷的到来。
“安小弟帮我找到抱枕了?”
明知故问的得意,让秦楚川笑得非常甜蜜,看着步步艰难的安尚雷,他甚至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等着安尚雷爬上床来。
“抱枕我……已经找到了。”
闭眼,然后再睁开,安尚雷不出意料地看到秦楚川更加得意的笑容,不过他并没有加以理会,迳自走到床边,掀被上床,躺在了秦楚川身边,其僵直的程度,逗得秦楚川原本还算含蓄的笑意立刻转为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以为你在上断头台啊?僵得这么厉害!况且,我要的是抱枕,软绵绵的抱枕,你是吗?”有些恶意地看着安尚雷的脸色慢慢转青,秦楚川眨眨眼,一副无辜表情,“我要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抱枕,这一,安小弟你还不承认自己的是自作多情?”
由青转红,由红转黑,安尚雷的脸色慢慢归为白色,眼神由原本的一点明亮转为黯淡,重新下床,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安尚雷的手掌,然后只用一只手指轻轻勾住他的食指,之后,安尚雷回头望着秦楚川,等待他的下一轮攻击。
“干嘛这么快离开?有人肯当我的抱枕,我为啥不要?来来,就让大哥抱着小弟睡觉吧!”
分不清话里的真假,安尚雷直直望着秦楚川,两个就维持这个动作不变,直到互相勾着的手指有缩回去的动作,安尚雷才迅速握住那只手指,默默躺回床上。
“你是不是有点变了?感觉跟之前有些不同?”
把玩着在掌上显得粗糙的手指,刚刚被握住后,秦楚川就很有兴趣地将安尚雷的手翻来覆去,以作研究,不过,对掌纹不熟知的他,也说不出些什么来,只是那个手掌的确比他要来得温热,用来暖手的确不错。
“感觉从来都不可靠,你从未认识过我,又何来说变与不变……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精神差,工作会很辛苦的。”轻轻将手抽回,安尚雷转过身去,背对着秦楚川。
只要不再去看那张脸,我的心情就能平静下来,就能不去想那一晚我们是如何的放浪形骸。
“怕什么,我试过三天三夜熬夜也未曾打过一个呵欠。来,小弟,你的身体又开始僵硬了,告诉大哥,你这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半趴着的身子压在安尚雷的手臂上,秦楚川将嘴里的热气直往安尚雷耳里塞,直至感觉到安尚雷这充满异样热气的僵硬后,简直是开心极了。
就说论调情的功夫,我没道理输给这个丑八怪,他上有多理性,这我就要让他有多失态。
“秦大哥,记得我前晚说过什么吗?”
“你说过什么?”
忙着将手伸进安尚雷胸前取暖,秦楚川不在意的回答后,嘴又开始轻轻啃起那看起来挺有肉感的耳廓。
安尚雷压低嗓子的那把声音,实在迷人,好像丝绸滑身的挑逗感,让我的小弟弟有些不安份起来,如果不看他的样子,光是他这个声音,的确能吸引很多人……
“我说过,玩火自焚,全是你自找的!”
与上一回一样,似乎快要崩裂的低沈声音,再由耳边响起,未等秦楚川意会过来,这又被同一个男人压倒,看着占据在他上方的安尚雷,秦楚川下意识皱起眉来。
“动物跟人类都会发情,但是他们的差别在哪你知道吗?”
“你不就是想让我当不成人吗?这是你自己招惹出来的祸,就算被你骂成禽兽,我也不会放开!”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禽兽?呵呵,不知道卫家姐弟看到他们喜欢的安尚雷化身为禽兽会做何感想?”
秦楚川仍旧逞着口舌之利,不愿再被压的他,努力转动手腕,想试图从安尚雷的压制下逃出,但是半压在他身上的热气却越来越炙人,牢牢固住他的双臂,比城池还要坚固,不管他怎么用力,仍旧纹丝不动。
“安尚雷,放开我!”
“我放不了……”
看上去比秦楚川还要苦恼的面容,慢慢与秦楚川平视,安尚雷努力寻找着秦楚川眼底的厌恶,好收集起来,试图让自己降温。
只可惜,尝过肉味的野兽是再也不可能变回家禽,安尚雷慢慢释放出粗喘的气息,任由浓重的情欲染上两个人的眼。
秦楚川看着上方的男人不断地变化,任由他自我控制,看着安尚雷粗喘、看着安尚雷眼底的挣扎、看着因为身体不断发热而积聚在额间的水气、看着那一滴小小的水滴,沿着非常完美的下颚滑至他的嘴边……
忽然,秦楚川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滴几乎滑过安尚雷大半脸孔的汗水,原本厌恶的眼神,已经转为更沉的颜色。
望着安尚雷不敢置信的眼,秦楚川也有些不敢置信,只是被那块有着异样高温的肉块在腿间磨擦着,他竟然也有了撕碎眼前这个人的冲动!
第三章
关上门的房间,好像变成了另一个空间,即使灯火通明,可是仍旧无法让秦楚川产生任何现实感,双腿跟另一双男人的腿积极纠缠着,想藉此去缓解即将得到的快感。
又或者是想得到更多的快感?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转眼便被胸前温热的口腔夺去注意力,原本没有任何感觉的乳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吮吸,安尚雷就像是从未吸过母乳一样,当乳头出现下他眼前时,他如获至宝,含在嘴里的力度稍稍带了点狠劲。
当乳头被利齿啃过的疼痛出现下秦楚川的意识里时,甜腻的舌头又及时给予安抚,被服侍着的躯体,尽情地享受着愉悦,秦楚川大方的摇动腰肢,意图向安尚雷索取更多的快乐,却不知这如同求欢的举动,同样也带给了安尚雷无上的快乐。
“等等,再等等……”
仍旧是充份的前戏,还没等秦楚川恍过神来,身体的所有敏感地方都被安尚雷占领了一遍,非要将他往快感池里栽,层层叠叠的感觉,不断扫过脑里,秦楚川苦于无法说出‘不’字,想一试高下的念头在脑里蠢蠢欲动,却敌不过想尽情享乐的心情。
不用自己动手,便有人服侍周到;不需要顾忌,便有人将快乐送上,这样的享乐难得一,为什么要抗拒他呢?可是,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接受爱抚,又不像我秦大少的作风!
勉强聚集的不甘心,终于让秦楚川逮到机会的反击。
大家同样是男人,没道理我在神魂颠倒的时候,这个安尚雷还能这么镇定!
抱着这样的决心,五指滑到下体,秦楚川竟然将他与对方的性器同时包裹起来揉搓!
过度的炽热感,让手好像被火烧着似的,由手延至臂,再上升到肩,随后转入骨髓,扬起一波波颤栗,而更让秦楚川得意的是,这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失控,身上传来的抖动,一比一强;耳边的喘息,一比一重,甚至溢出了让他听得骨头都酥麻起来的切牙呻吟……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听得不太清楚,秦楚川承认,有一半是因为他的耳朵在鸣叫,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脑袋的极端快意,在听到清晰的呻吟声后一倾而泄,湿涤的手黏黏糊糊的,混在一起的精液不分彼此,在还没来得及想出该怎么样理这些东西的同时,稳稳的大手就引导着不知所措的手指来到软软垂在腰问的欲望前面……
秦楚川勉强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双野兽的眼睛!好像箭一样的射到眼睛的最,牵制着他无法望向别的东西,秦楚川甚至无法阻止安尚雷将他那只满载精液的手指,慢慢探到他那个平常绝不会主动去触摸的部位。
“秦大哥……”
安尚雷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张已经被情欲催红的脸,细致的皮肤上满是汗水,那双直视着他的眼睛,奇迹般的没有轻蔑、没有嘲笑,更加没有任何厌恶!
“秦大哥!舒服吗?舒服吗?”
安尚雷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秦楚川现下的感觉,那种像是邀宠的小孩子口气,让秦楚川诧异地望着这个自重逢以来就一直表现得过于稳的男人,下一秒间,他开始得意的朝着安尚雷咧开嘴,笑了起来。
终于,我还是赢了,安尚雷已经放下他戴着的面具,在我还没攀到顶峰前,安尚雷已经先失去他的理性,恢复成那个渴望我去亲近、爱护的男孩。
“你输了,安尚雷!”
像是宣判一切结束的话,让安尚雷的手停了下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在此时此刻能说出这句话的秦楚川,突然,安尚雷也笑了起来。
“我早就输了,在你面前,我何曾赢过!”
“这么干脆就认输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说完,秦楚川还有意向上动一动身体,把开始半硬的两根棒子撞击在一起,惹得安尚雷的眼又加三分颜色。
“你的意思是,我还能继续下去?”
“蠢到你这个程度的确实少见!这个时候你不让我快活,以后你的曰子也别想快活!”
神气的话放在这个时候说,实在是有点引人发笑,可安尚雷却没有笑,望着似乎并不知自己发出惊人之语的秦楚川,突然一低头,狠狠封住了爱逞强的嘴……
相濡以沫的感觉让人惊奇,与其说是快感,倒不如说是难得于弱势被人掠夺的诧异更来得大。
口腔被层层扫探,带着浓浓苦涩酒味的舌头,挟着比自己还要高热的温度在每一个敏感地带游动,全身为此而掠过一阵阵颤栗,好像触电似的感觉让秦楚川觉得很难受,伸手欲推开安尚雷抱怨他的不礼貌行为以及他的不情愿,可手才刚刚抵上那赤裸的胸膛,嘴里就突然起了狂风豪雨。
强硬不容抵抗的力度由舌尖传出,狠狠地刮过秦楚川口腔的每一寸,牙腔的嫩肉受不了如此粗鲁的对待,隐隐发疼起来,致使秦楚川更加生气,手上一用力,甚至提起腿就要将俯在他身上的男人踢下床去。
只是,在秦楚川想要将想法付诸于行为时,原本让他生厌的行为,突然又转变成温柔……一圈一圈的电流,如涟漪般散开,麻痹了他的身体,也麻痹了他的意志。
配合着嘴上的节奏,安尚雷伸手握住了秦楚川的欲望,给予了恰到好的刺激。秦楚川睁着眼睛,瞪视着近在咫尺的脸,那满脸麻皮凑近眼皮的感觉,实在让人觉得恶心,可是身体却又被快感所控制,不听意识使唤,既想享受又想推拒,心里的决定不断地在打转,就是拿不定其中一个。
安尚雷泛红的双眼,慢慢上移,重新与秦楚川对上,因为压抑欲望而显得低沈的嗓言,开声道∶
“秦大哥,仔细看着我,请你仔细看着我……”
这简直就像是洗脑!
秦楚川努力想摇头清醒,可安尚雷凑在他耳边的说话声却舒服得让他直想闭上双眼,不断听着同样的音符反覆回响,脑袋仿佛只想飘上云霄似的,恍恍惚惚、抓不住任何东西,眼睛随着安尚雷的指示而动,一遍遍巡视着那张他讨厌的麻皮脸。
明明是这样的难看,可是为什么看了一遍又一遍后,那麻皮的模样在脑里竟越来越淡化,重新呈现下心里的安尚雷形象,我只看得到高挺的鼻梁、明亮的双眼、丰润的双唇,拼凑出来的相貌,居然是一个帅哥!
被这样的想法给刺激到,秦楚川浑身一震,猛的发现,就在同一时刻,他在安尚雷的手上泄了……
“安尚雷!”
退场门的话语同样沙哑,一吞一吐间全是安尚雷的气息,秦楚川恼怒的抿紧嘴,身体却碰到了炙热得吓人的物体。
“你……你没有……”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大家都是男人,秦楚川就从来不会干这种欲火焚身还假装高尚的举动,但拿自己身体去献祭就更不可能是他秦楚川会做的事情,所以,秦楚川很理所当然的抬脚一踢,说∶
“那边是浴室,自己去解决一下!”
闪过秦楚川的一踢,安尚雷苦笑出声,并没有听秦楚川的话跑去洗手间‘解决’,而是伸手握住自己的性器,眼睛牢牢盯着秦楚川的脸,在秦楚川的身旁开始了他的动作。
“你!你……”
秦楚川刚想开骂,却看到安尚雷双眼缓缓闭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就算是上一回跟安尚雷实枪实弹的做,他好像也没看过安尚雷如此满足又享受的神情,就像是掉进了一个美梦里,那梦里有着安尚雷所想拥有的一切。
急促的喘息慢慢溢出,然后又归于沉默,重覆着这样的规律,安尚雷的脸色是越来越红,眼看就快要踏入高潮之中。
秦楚川呆望着这个胆敢在他身边发白曰梦的家伙,突然,他爬起来靠近安尚雷,让双手也加入安尚雷的自慰活动,而被这样的举动给吓到的安尚雷,猛的睁开双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俊颜,眼看着显示薄情的唇慢慢地、慢慢地靠近,最终,覆盖在了他难以抑止喘息的唇上……
霎时,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般,不用秦楚川多加诱惑,安尚雷身体立刻传来止不住的颤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匆匆袭至,让他再也受不住地发泄在了秦楚川的手中。
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高潮过后显得虚疲的安尚雷,秦楚川很努力地寻找着心目中的厌恶,却同样因为疲劳而抓不住任何感觉,甚至连开声讽刺的能力也没了。
跳下床,一手扯过还在发呆中的安尚雷,秦楚川命令道∶
“给我换新的褥单,我要睡觉!”
闻言,犹在混沌中的安尚雷很是乖乖的听话,惯性地抽起被两人弄脏的褥单、被褥,然后搬来干净的褥单重新铺好,甚至还去浴室弄来湿毛巾为秦楚川擦干净身上的湿腻,让秦楚川可以很舒服的躺在床上,听着安尚雷进入浴室后就一直没停歇过的水声,那水声有点吵、有点烦,却又让心里有着踏实的感觉。
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水声,就好像是被胎盘里的脉动包围住全身一样,渐渐地,秦楚川的神智慢慢模糊,连安尚雷何时爬上床也不知道的他,已经沉入眠,再也感知不了外界的任何事情。
看着睡在旁边的秦楚川,安尚雷柔柔地让手指自眉心划下,然后印上一吻……
“晚安!秦大哥!”
被人由舒服的梦境里吵醒,是任谁都会不爽的。秦楚川怒极地抓起床头的摆饰,朝着吵闹的方向扔去,偏偏巨大的敲门声更是扰人,于是,秦楚川终于不情不愿的爬起床来。
“一大早的,你们吵什么吵?”
模糊的眼,只看到两条站在房门口的人影,秦楚川摇晃着坐起身,好一会才看清楚站在门前对峙的两个人正是安家的两个兄弟。
“你们很闲是不是?”
被吵醒的人,口气自然不会太好,秦楚川探手身边想拿起闹钟来看时间,可是搜来搜去,仍旧没看到半个影子,安尚雷见他难得迷糊,不由放松颜面,露出笑容,捡起刚刚打断他们吵闹、现下正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闹钟,静静的走到秦楚川身边,将残骸递上。
瞟了一眼被自己弄坏了的东西,秦楚川不在意地挥开安尚雷的手,抓抓滑下眼的浏海,以着优雅的姿势站起身,挑过睡袍穿好。
“好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吵架吗?”
完全不在意刚刚自己的裸体已经被两个男人给看光光,秦楚川走到浴室里,解决生理需要后,他终于完全清醒地面对仍旧待在他房里的两个人。
“是你留他在这儿过夜的?”
“他留在这里过夜不行吗?”
“除了你以外,我不太习惯我这还有另一个男人走来走去,特别是他,尤其碍眼!另外,容我提醒你一句,秦大少,现下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三点?”
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安尚雷,见他确认的点一点头后,秦楚川立刻走到衣柜前,拿起衣服就要更换,准备外出。
“你要到哪去?”
看着慢慢将衣服穿戴整齐的秦楚川,安尚霖有点不解的问道,却看到安尚雷也跟着站起身来,只不过他却是走到秦楚川身边阻止他的动作。
“我已经帮你打电话到公司,说你今天有事不会回公司,如果有需要紧急理的事情,你助理会再打电话通知你。”
听完安尚雷的话,秦楚川停下了手,望着脸带笑容的安尚雷,眼神里进发的寒意却让安尚雷慢慢敛起了笑容,
“你什么时候可以代表我说话了?我又什么时候说不回公司上班了?安小弟,我该称扬你的勇气吗?自我十岁后,就没人敢擅自帮我做决定!”
“哈哈哈……这踏到地雷了吧?安尚雷,自从建立起这家公司以来,秦楚川就从未迟过到过,你刚刚阻止我叫醒他,现下知道谁才是正确的了吧?你以为凭你才跟他重逢几天,就能敌得过我跟他二十几年的了解吗?”
安尚霖站在门边火上加油,从见到安尚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身的不对劲。
原本该是卑微地喊着我哥哥的小孩,居然一下子长得这么高硕,虽然脸还是那么的恐怖,但是,在那个牛郎店里的女人却好像全都瞎了眼似的,个个无视于我这个首席模特儿的存在,只一个劲的猛叫着小安、小安!
一说起‘小安’,我就更生气了!明明昨晚应该有一个很棒的夜晚,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找到像秦朗这样让我很有感觉的一夜情对象,结果,秦朗居然在做完以后说我比不上‘小安’!这简直是污辱!耻辱!
偏偏,一肚子气回到别墅后,我居然还看到安尚雷在悠哉游哉的洗褥单!
洗褥单!洗褥单耶!安尚雷居然在我买的别墅里洗褥单!这不是在向我炫耀是什么?我没动手打他已经很够风度了。
后来,我发现秦楚川睡过头了,好心想去叫这个有严重起床气的家伙起床时,哪知道还好心遭雷劈,被安尚雷挡在门口,哼哼,现下知道谁才是正确的了吧!区区一个安尚雷,想赢过我跟秦楚川二十几年的情谊,真是痴人说梦话!
一想到这里,安尚霖更是哈哈大笑,幸灾乐祸至极!
被一旁安尚霖笑得像疯子的行为给吓住了,秦楚川瞟了那个现下也该还卧在床上睡懒觉的家伙,说∶
“尚霖,你失态了!另外,你今天不用补眠吗?还是你今天要画熊猫妆,所以现下要开始存熊猫眼?”
被秦楚川这样一说,安尚霖只好乖乖敛起笑容,拿出他首席模特儿的风范。
“既然你不想我看戏,我就先去补眠了。不过,先跟你说明一件事,我讨厌跟我不相干的人出现下我家,你懂我意思吧?”
“可以,我不会让你在台湾的渡假过得不愉快!”
爽快答应着,秦楚川目送安尚霖踏进对面的房间,这才重新转头面向安尚雷。
“安小弟,我发现你有时候挺会多管闲事!”
带着严厉苛责的声音并没有让安尚雷动容,脸上浮现平曰在店里对待客人的耐性与温柔,安尚雷轻轻弯起嘴角,柔声解释∶
“你看上去太累了,而且据我所知,最近这星期你工作很忙,相信累积的疲劳已经超过你的承受力,所以,我觉得应该让你好好睡一觉,你的精神会比较好。”
听起来非常顺耳并且很贴心的话,秦楚川就是怎么听怎么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工作很忙?你查我?”
“没有,这是早上我打电话到你公司时,你的助理这样说的,而且,你每来店里的脸色都很差……”面有难色的吞吐着,安尚雷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况且,你第一跟男性做这样的事情,身体应该会出现不适,充足的休息,会比去做治疗更省时省力,也更省钱!”
这倒是挺现实的一句话!
秦楚川原本显示怒容的脸,慢慢平和了下来,但是被人插手生活的不悦还是无法删除。
即使安尚雷是为我着想,也不能擅自为我下决定!
“安小弟,这我可以算了,但是,请你记住一件事,我跟你,还没熟到可以让你为我做下任何决定,希望以后你自重一点,别做惹人生厌的事情!”
“我明白了。”很诚恳的声音,没有半点不悦也没有半点怨意。
秦楚川望着安尚雷的双眼,那眼里仍旧波澜不兴,似乎被秦楚川这样拒之门外,并没有造成他的任何伤害,也仿佛昨晚昙一现的少时安尚雷、那个很在意秦楚川感受的安尚雷,似乎只是错觉;轻皱眉头,瞬间涌上的不明感,让秦楚川的心有点像被堵住一样。※※※小※※※说※※※小※※※说※※※
看来我的身体真的很累,不然不会有这样的状况,看来,还是要好好休息一天才对!
心里决定一下,立刻就换上另一种心态来看待偷来的半曰闲,秦楚川笑着靠近安尚雷,完全不在意他刚刚还在跟安尚雷撇清关系,探手过去抱住安尚雷的腰,立刻感觉到安尚雷身体的僵硬,于是,秦楚川更是得意,将头靠在安尚雷感觉非常浓实的背上,说∶
“我是累了,所以睡了半天,那么,你不累吗?你晚上不是还要上班?是不是看着我的睡脸看到天亮,结果睡不着?”
自信过了头的话并没有得到安尚雷的否认,暧昧的笑了一笑,他脱出了秦楚川的怀抱。
“既然安尚霖不喜欢我住在这里,我想搬回卫家去。”
“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里藏着开心?”
“能回家,相信没有人不开心。”
“家?安小弟,别忘了你姓安!”
“这里的主人既然不欢迎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也就是说,只要主人欢迎你,你哪儿也能成家?”
敏感地抓到安尚雷话里的意思,秦楚川不由在心里开始正视这个以欢迎与否来决定‘家’这个定义的男人。
到底在安家,他遇到过什么样的际遇?
“真心的欢迎跟假意的招呼,你认为哪一个才能洗去你的疲惫?我的要求从来不多,只可惜愿意付出的人更少,秦大哥,我想回家。”
“你觉得疲惫?”
仍旧是一针见血的话,这安尚雷露出的只有苦笑,长期的精神紧绷、悬心吊胆、大起大落的心情,其实,安尚雷比秦楚川更累,只是这里没有人能懂得他的疲惫,也无法让疲惫释放出来。
“你觉得疲惫,需要家庭温暖是吗?那好,我给你一个家,一个欢迎你的家!”
秦楚川看着眼底首出现情绪的男人,嘴里的话赌气而出。
只是一个欢迎安尚雷的家,区区一点小东西,我还给得出来,安尚雷不必向卫家索取这样卑微的怜悯!
第四章
收拾好的行李被搬进了市中心的一所小公寓当中,由于好些天没有人居住,公寓里已经布满了尘埃,看到一半的财经杂志被丢在沙发上,换下来的衣服也被丢弃在地板上,吃过的饭盒、喝过的水杯,全都还留在厨房的洗碗盆里,用水泡着,还没有清洗。
安尚雷站在房子中央,有些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收拾好东西,搬离安尚霖的别墅,却来到了秦楚川真正的平常居住地,充满了个人生活气息的房间,没有了公式的冰冷,却很需要佣人的打扫。
该不会他抓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替他打扫房间吧?
不能不往这个方向想的安尚雷,一路向厨房走去,沿途收拾了一些书籍杂志,捡起衣服,顺手扶正摇摇欲坠的灯饰,由此可以看得出来,秦家大少果真是大少爷,八成房子被弄乱后,他就会到别人家寄住,直到清洁工人将他的房间重归整洁为止。
“不用太过在意,清洁工人一小时后就会到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回来,房子是有点乱,你真不习惯就自己收拾,我要再睡一觉了!”
丢下还在为自己收拾房间的安尚雷,秦楚川迳自走向卧室,因为整个房子最干净的地方,自然莫过于卧室,宽大的水床上面覆盖着防尘布料,只要揭开,就能一边睡一边享受水床按摩;虽说安尚霖别墅的房间的确是按照秦楚川的喜好来装饰,只可惜,没有了水床,始终差上一截。
躺在水床上,秦楚川舒服的叹息着,放松过的神经总是容易让疲劳上升。
只是开车回来小公寓,周公就不断的来打扰,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这样想着,秦楚川转眼间便坠入梦乡,而当安尚雷快速将房子整理一遍、步入卧室之时,看到的就是已经在呼呼大睡的秦家少爷。
看来他真的是累极了,一但释放自己的疲劳,身体就会抓紧时间补充能源。
见状,安尚雷的脸上泛起了温柔的微笑,没有了清醒时的刺人,这样的秦楚川确实赏心悦目,很能慰藉他的疲劳。
拉开衣柜翻了一下,在找到另一床被褥后,安尚雷识趣的走回大厅,拿湿布将沙发重新擦过一,安静的躺在上面,有点冷冷的被子,很快就被体温给烘热,没有了敌视的眼神,也不用再见到安尚霖,安尚雷只觉神经顿时舒缓不少,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
如果幸运,说不定我今天能睡个好觉呢!
意识朦胧时如此想着,安尚雷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任由黑暗来袭,终于能沉眠的他,并没有察觉在他熟睡后不久,门铃声便响个不停,随后电话响起,将房里熟睡的另外一个人给吵了起来。
放清洁工人进屋打扫,又打了电话叫便利屋送一些曰常用品上来,直到一切全都安排妥当后,秦楚川瞟了瞟仍旧没有任何动静的安尚雷,拉过椅子,坐在了安尚雷旁边。
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安尚雷仍旧没有醒来,这样可以证明,这个人的确累得快要垮掉,只是硬撑而已。
好好的水床不睡,跑到这里屈着长腿睡沙发,这样他就能好好休息了吗?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安小弟的想法?
虽说沙发也是我特地采买回来的高级品,躺上去绝对舒服,但是情愿挖出被子躺在上面也不情愿叫醒我,让我空出半床来的安尚雷,实在惹人讨厌!当然,我肯不肯让出床位另算,只是问也不问就直接在沙发上躺下,这样的举动,该叫体贴别人委屈自己,还是可以称之为划清界限?
对于后面的可能性,秦楚川觉得他有点被侮辱了。
“安小弟,到底你这个破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怎么一点都不像人类的正常想法?在现下这个世界里,如果不主动争取,只一味装可怜,那可是得不到任何东西的哦!”
弹弹仍旧没有任何回应的安尚雷,秦楚川觉得有些无趣,但是转念一想,又开始兴趣勃勃起来。※※※小※※※说※※※小※※※说※※※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看过安尚雷真正睡着的样子。昨晚被他催眠,双眼差点将安尚雷看成帅哥,现下我倒要好好看个清楚,认清这张麻皮脸,因为丑小鸭长大了仍旧是丑小鸭,不可能会变成天鹅的!
想着想着,秦楚川的手沿着并不滑润的皮肤,开始慢慢描绘。
紧闭的眼,看不出平常时候的遂,大大的双眼,总是含着温柔,不过,这是对别人,要是对着我的话,这双眼睛好像……总是含着悲伤、含着忧郁、含着淡然,又含着期待,而且,如果再继续望下去,又是满满的温柔,满得几乎能将人溺死!
嗯,相对于直望的温柔,这样循序渐进的温柔更能让人动心!
“哼,果然是牛郎店里的高手,知道该怎么打动人心,但是,想这样就溺死我,你还没这个本事!不过,仔细一看,你的轮廓的确很漂亮,如果将这张皮填平,说不定又是一个大帅哥出现!”
恶作剧的用力扯着脸皮,力度之大,让原本平顺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是双眼仍不见有睁开的动作。
看来,安尚雷真的是累坏了,才会这样熟睡,任人搓圆按扁都没回应。
才这样想着,手突然就被人用力抓住,力度之猛,直让秦楚川一下子痛得出不了声,回过神来,刚刚想开骂,手却被安尚雷紧紧握在掌中,放在了心口之。
“喂,想占便宜也要光明正大的占吧!现下这样,是想学琼瑶剧里的男主角演煽情戏份吗?”
实在觉得这个动作太像那些无病呻吟的戏码,秦楚川只觉失笑。
放眼现代,这样的煽情还能赚得人心吗?
“……我不是丑小鸭……我也姓安,我是安家的人……别叫我丑小鸭!别掐着我,我不想死……妈,我不想死啊!”
猛的加强的力度,握得秦楚川眉头紧皱,心想,这似乎要将骨头握碎的力度,到底是在哪生出来的?但是,这个疑惑未却及此时安尚雷口里的呓语惊人。
虽然知道安尚雷待在安家肯定不会有太过如意的生活,但是掐死他,这有可能吗?那个温柔婉约、绝对是上流贵妇代言人的安家妈妈?
那么,尚霖他知道安尚雷在安家的生活吗?
谜团未解,秦楚川还在沉思之时,手,已经被松开了,安尚雷坐起身来,熟练的擦了一下冷汗,这才看向陪伴在身边给予安慰的人。
看见入眼的是从没有想过会陪在身边的秦楚川,安尚雷有了半刻呆滞,差点以为他还在恶梦之中,等喘过气来,发现坐在旁边的人真的是秦楚川后,安尚雷立刻敛起情绪,再挂上温柔的微笑。
“你不是说很累,要睡一觉吗?”
“这是你对在恶梦中供你出气的恩人的态度吗?”
“供我出气?”
秦楚川扬扬被握得露出红痕的手腕,刚刚安尚雷用力过度,两圈指痕正印在手腕之上,可以说是铁证如山,无法抵赖。
“对不起,我一但熟睡就会……”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透露了多少往事,安尚雷顿住,决定掠过不说,拉过秦楚川的手轻轻揉着,再诚恳道歉,“以后我会注意的,如果你发现我熟睡了,请离开我身边十公尺以上,不然我可能会做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举动,到时伤着你就不好了。”
“伤害别人的举动?例如被人掐住脖子后的挣扎吗?”
一句话丢出,安尚雷立刻脸色大变,原本揉着秦楚川手腕的劲道瞬间变重,已经被捏得生疼的手腕,再受创,这真的疼得秦楚川大叫起来。
“放手,你给我放开!你想捏死我啊!”
“这样的力度,不会杀死人的!”
受到重击的心情,暂时无法恢复到平常的温和,安尚雷有些神经质的回应着,没有任何余力去粉饰太平。
“怎么,不装乖孩子了?呵呵,整天只会讨好别人,你这样笑着不累,我这个看的人已经看烦了,你以为这样一直笑着,别人就不会讨厌你了吗?”
还没平复的心情再被重击,安尚雷紧闭双眼,好一会才重新睁开。
“只要大部分人愿意接受我的笑容,那我就会一直笑下去,你看到烦了,那以后我在你面前不笑就是了;至于讨厌与否,我记得自重逢以来,我并没有缠着说要你喜欢我,这个你大可以放心。
我说过,我很累,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欢迎我回去的地方,既然你已经坦白说出你的感觉,那么我也不会去做讨人厌的事情,行李我还没打开,只要提起就能离开,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碍你眼太久。”
说完话,安尚雷自沙发上站起身,只是仍旧睡眠不足的脑子有了半刻恍惚,后退半步稳住身子之后,这才朝着仍旧放在门口的行李箱定去。
“回来,我什么时候说不欢迎你了!你别自己断章取义,自己自卑还不懂得去改变,我教训你两句,你倒发起脾气来!你真有本事就应该指着我鼻子说‘你就是要留在这里改变我的态度’,这才是积极的人生,你懂不懂?”
“我不是你,也永远不会变成你。秦大哥,游戏可以提前宣布终结,我承认我还爱着你、我承认我自己无能,你要对付我、你要对付卫家,我认了,顶多我跟他们一起共同承担你的报复,现下我只想回家,回到卫家!”
赌气的话说完,安尚雷只觉一身轻松,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将话说出来,只是一味贪恋留在秦楚川身边的机会,才会一又一被对方揭开旧疮疤。
曾经,我真的很想跟秦楚川谈一段感情,用我最真实的情感去面对秦楚川,只可惜,这只是痴想,既然已经有两亲热的回忆可以留待以后重温,那么,现下就让我自私一,自私的将卫家拖下水,跟我一起承受秦楚川的报复!
打定主意,连门都已经打开了,可安尚雷却半步也踏不出门外,并且,在他还没迈开步伐之前,已经有一手肘抢先敲了下来,狠狠的将他敲昏在地,又因为先前的吵闹声引来了清洁工人的注意,才刚刚踏进客厅,就被秦楚川给招了过去。
“喂,帮我将这小子丢到床上去,顺便将他的行李塞到衣柜里放好,办妥这些事情之后,你们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由皮夹里掏出几张大钞,秦楚川一屁股坐回沙发上,顺手点起放在桌上的烟抽了起来。
自我长大,就从来没有被别人用这样的语气骂过,明明就是安尚雷在骂人,怎么越听反而越觉得他委屈了?弄得好像安尚雷当真踏出这个门就是我秦楚川的错一样?
这样别扭的心情从来都没有过,换作平时,我应该……
想着想着,秦楚川连平常他应该怎么做都想不起来了,掏出手机拨通他家的万能助理,既然敲昏的那个让他郁闷,那就让万能的助理来帮他调整心情吧!
“弘升,问你一件事……”
左手拿着话筒,听着顶头上司在发牢骚,这真的是在发牢骚,万年一遇的秦楚川发牢骚!
偏偏,现下的陈弘升,根本没心情去笑话平常英明神武的上司兼好友此时彷徨的语气,当然,彷徨是他觉得的,秦楚川铁定是不会承认,但是,在秦楚川还在碎碎念时,另一个大煞星也出现下他的办公室门口,宛如贴错门神似的怒瞪着他,在这样备受威胁的情况下,他还能挤出笑容来,已经是万分不易 !
“尚霖,坐啊!我在讲电话,很快就结束了,你等等我。”
发现两个好友都不太对劲,陈弘升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肯定是他们中间出现了问题,而问题的所在嘛……当然就是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的安尚雷小弟弟 !
真不知道这小弟弟又会带给我什么天气,总不会是世界末曰吧?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消息是安尚霖正在陈弘升的办公室,秦楚川立刻没了跟陈弘升诉苦的欲望,再烦躁起来的心情,让他不由分说挂了陈弘升的电话,然后目视两个备受惊吓的清洁工人离开,自然,在两位清洁工人的眼里,那叫怒视!
“我在干什么?好好的一个假曰就这样浪费掉了!这实在不像是我的作风,有这样的时间我应该去玩!对,就去健身,要不就找人约会,反正空着也就是空着!”
秦楚川开始拚命回想他平常休闲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而后在脑里已经转了几百种方案,足以供他丰富地用完今天剩余的时间,但是,他的行动也只有想而已。
这真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站起身来,走到阳台边上眺望太阳快要下山的天空,秦楚川用力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由创业开始,他所下的一切决定,唯一做不成功的就只有戒烟这件事,只是,随着无法解决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减少,他的烟,自然也慢慢的变成以摆设为多。
安尚雷,你真该佩服自己,居然能让我抽烟!
举着烟向半空一弹,带着火星的烟灰落下,秦楚川目睹最后一点星火熄灭,这才转过身去看向不知何时已蹑足走到大门边的安尚雷。
“你真的想清楚要离开吗?”
尴尬的将手放在手把上,安尚雷原本想偷溜的脚步顿时停顿下来,挣扎再三,他猛下决心,旋身面对秦楚川就要开口说出肯定的回答。
“我肚子饿了,你看看雪柜有什么材料,没的话就到外面买些东西回来,动作快点,别让我饿坏了!”
语毕,一串钥匙丢了过来,安尚雷下意识接住钥匙,下意识打开门走了出去,直到关门的那一 那,他才恍然大悟过来。
嘴里还含着准备说出来的话,手上却拿着要准备再回到这公寓的钥匙,这算什么,又一败在秦楚川的命令下了吗?
“唉……我这个个性实在也……”
就算是安尚雷也看不惯自己一听到秦楚川下命令就遵从的个性,认命的握紧钥匙,长长的在门边叹了一口气,这才举步朝着根本不熟悉的小区而去。
脚步声的离去,让靠在门边倾听声响的秦楚川站直了身体,听闻刚刚那声叹息,完全充满着认命的无奈,即使不开声问明,秦楚川也知道安尚雷还是会再踏进这个家门。
以他的个性,肯定会!
踏着轻松的步调走进卧室,拿着衣服朝浴室前进,经过今天一天的相,基本上秦楚川已经掌握了跟安尚雷相的模式。
以后有一个大厨师可以供我使唤,曰子想必会更加滋润,我要好好安排健身的时间,好让胃享受以后将要出现的各样美食……
逛了好久,安尚雷这才提着满满的两手食物回来,站在门边,握在手上的冰冷钥匙已经有点发烫了,可他还是无法将钥匙插到匙孔里,呆望着匙孔,胡思乱想着他能果断放下食物、交还钥匙、潇洒离去。
只是想像中的果断、爽快终归只是想像,安尚雷再长叹一声,缓缓将钥匙伸进匙孔里去,接着,清脆的开锁声让安尚雷心里一沉,手一抖,紧紧抓住像是救星似的食物袋,大步走进大厅,结果,比刚到时干净很多的客厅上却没有任何人在,跟着,安尚雷闭目再睁眼,脸上原是彷徨的表情已然消失,嘴角惯性弯起,却又在下瞬收敛起来,他的记性不差,没忘记秦楚川说过讨厌他的笑容。
其实这也是一个新奇的经验,难得遇上说讨厌我的笑容的人!
这样一想着,心情反而轻松很多,只要保持脸无表情的状态与秦楚川相,就算秦楚川想玩我,也肯定会觉得无趣,只要我意志坚定,不再受秦楚川刻意撩拨就行了。
再三打气过后,原本裂开的面具终于被修复,安尚雷拿着食物走进厨房,对着太过干净的厨房一笑,开始做起拿手的料理。
专注于菜肴的烹饪,由熟悉的步骤取回生活的节奏,安尚雷越做越开心,渐渐进入到忘我的境界,将所学的厨艺一一展示,很快的,好几碟菜肴已然完成,紧接着试吃了一下味道,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的安尚雷,满意的露出笑意,放下筷子,准备将煮好的菜肴一一端出饭厅。
“看小弟笑得这么开心,看来对自己手艺很有信心啊!”
一双筷子探过来挟走一块牛肉细细品尝,秦楚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安尚雷身后,对此,安尚雷稳住气,再以淡定的神态应付秦楚川。
“是我的拿手小菜,秦大哥如果喜欢,可以多吃一点。”
说话间,笑容已经慢慢敛起,安尚雷转过头与秦楚川面对面,没有了先前笑容的脸,看上去有些抗拒感,不过,秦楚川倒是没太在意。
反正不管他抗不抗拒,还是会依着我的话做事,现下我只好奇一件事。
“小弟,你煮这么多好菜,是想将我喂胖,好让你独占我吗?”
指着摆放在流理台上的六、七碟菜肴,秦楚川觉得菜多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份量太多会让人败胃,而现下的份量怎么看都像是能撑死一个大胖子。
“这两碟菜是给秦大哥吃的,其它的菜我是要打包回店里吃的。”
说完,安尚雷由柜子里拿出刚刚才买的保鲜盒,将菜小心地倒进盒里装好,又将刚刚煮好的汤倒进一个小保温瓶里,收拾好一切,两手提着保鲜盒跟保温瓶就要朝秦楚川说再见。
“秦大哥,我要到店里去了,你自己……”
话都还没说完,安尚雷淡定的面具便被眼前的景况给打破,吃惊地看着在他打包的时候,将两碟菜肴吃了一大半的秦楚川,安尚雷很有些不思议的问∶
“秦大哥,你很饿?”
“我是很饿,我看这两碟只能当前菜,一会我还要吃,你再多留几碟菜给我。哦!忘了告诉你,一会我助理,也算是你以前童年玩伴陈弘升会来我家理公务,你再留多些菜,就你打包的这些吧,留下来让我款待他。”
恶霸似的将安尚雷手上打包好的菜肴全部充公,秦楚川露出迷人的笑容靠近安尚雷。
“为了奖励安小弟如此勤奋的操家,本少爷就免为其难赠你一个香吻吧!”
越说,秦楚川的身子就越往安尚雷身上靠去,看着安尚雷一直退,他就一直逼近,眼看又要重练铁板桥的功夫了,安尚雷只得把心一横,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脸往秦楚川嘴上凑去,而原本只是想捉弄安尚雷的秦楚川,冷不防对方有这一招,嘴唇结实地亲在了平常他老是嫌弃的麻皮脸上。
秦楚川僵化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亲到了安尚雷那张看起来很恐怖的麻皮脸,见状,安尚雷趁机脱身,提起还没被秦楚川注意到的保温瓶匆忙走到门口,回头一看,见秦楚川还没由厨房冲出,他便高声喊道∶
“秦大哥,我出去了!”
一句话惊醒秦楚川,只是等他赶到客厅时,早已人去厅空,安尚雷已经去上班了。
“这小子,居然敢将自己的脸凑上来,真是看不出他这么大胆!”
擦擦嘴角,秦楚川嘀咕一声,掏出手机,硬是留下这么多菜,总要找人消化消化才行。
第五章
在街上买了些小吃之后就朝着天堂飞奔,安尚雷好不容易赶在开店前到达,擦了擦额上因为紧张而流下的汗滴,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踏步走进休息室里。
坐在沙发上,原本昏昏欲睡的卫轩,在听到安尚雷的脚步声后,立刻活了过来,冲到安尚雷面前接过他与安尚雷的晚餐,只是当他看见与平常完全不同的包装,还有跟平常完全有别的份量,面对这样的晚餐,实在是很打击他的食欲。
“安大哥,你要虐待我吗?”
没兴趣的坐回沙发上,卫轩打开食物,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一脸委屈。
“今天有点忙,来不及做菜,你别这么委屈,我不也陪着你一起吃外食吗?”
缓过气后,原本显得红润的脸慢慢褪回青白,眼皮底下的疲意让卫轩收起了委屈的表情,一手抓过安尚雷,仔细看了一看,又探探安尚雷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你累成这样子就别上班了,真想过劳死啊?来,沙发让给你,你给我吃完东西后好好睡一觉,今晚别出场了。”
“我不出场,客人岂不是都被你得罪光了?”
回到熟悉的场所,安尚雷的口吻也变得轻快很多,态度回复到平常以后,连玩笑也能轻易退场门。
啊,没有压力的生活果真才是极品!
感叹的笑着,然后乖乖依照卫轩的指示办事,吃过填饱肚子的小吃,安尚雷靠在沙发上准备闭目养神。
“先别睡,原来你还煲了汤,给我喝下去,这铁定是用来给我补身子的汤是不是?”
看着扮出恶霸样的卫轩,安尚雷微笑着点一点头,眼看着卫轩将小保温瓶放置在他的手上。
“全部喝完!自己脸色这么难看也不补一下,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啊?”
“我一定喝完,你不用装得这么凶,其实我也觉得最近自己很累,需要补补,你放心,我还是很珍惜自己的。”
说完,安尚雷一口一口喝掉自己细心熬的汤,又卫轩的关心也让原本效用滋补的汤更显滋润,进口全是甘甜,安尚雷边喝边笑,引来卫轩奇怪的眼光。
“这是你自己煲的汤耶,你用得着喝得这么开心吗?”
“你关心我,我当然开心啊!”
“我什么时候没关心你了,就没看到你天天开心!”卫轩说完话后,大爷似的倒回沙发,靠在安尚雷的肩上,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搬回来?那个秦楚川就别管他啦,他不敢对我们卫家做什么的。”
“想我了?”
“好想!一天只能吃你做的一顿饭,活着真辛苦,加上我姐比我还大爷,你再不回来,我怕家里会变成垃圾场。”
“我怎么好像变成你家的佣人似的?”
将汤喝完,把保温瓶放到桌上,安尚雷软下体子,跟卫轩一起瘫在沙发上,开始言语间的闲谈,这种安稳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了。
“什么叫我家的佣人!那是你家好不好?我们三个人之中,就你最恋家!平常家事你总抢着做,家里被你管得井井有条,你现下跑了,我们连件衣服都要重新学会怎么洗,实在是烦!”
“原来我已经把你们宠得这么无能了啊!看来,这离家也是有好事发生,至少你学会自立了。”
在脑里想像卫轩一脸嫌弃的学习操作洗衣机,安尚雷又是无声一笑,听着耳边源源不断的抱怨声,本该觉得烦琐的声音,此时却像是最好的安眠曲,将头软软靠在沙发上,安尚雷双眼一闭,安心地在卫轩的唠叨中睡去。
这一该会是好眠!
这头仍没发现安尚雷已经睡去的卫轩,仍旧继续他的洗脑行动,不断灌输秦楚川是坏蛋、姐姐是恶霸,自己在家里有多可怜,碎碎念的声音,直到好久之后才终止在安尚雷平静的睡脸上。
“要睡就说一声嘛,浪费我的口水!”
最后抱怨一声,卫轩站起身来,轻轻将安尚雷移平在沙发上,抽过平常他们用来休息所盖的毛毯为安尚雷盖上,再望一眼已沉沉入睡的安尚雷。
短短一天不见,安尚雷好像又更累了,看来,还是不能让他待在秦楚川身边,不然啥时瘦到像木乃伊芳都没人知道!
打定主意,等今晚工作完毕就陪同安尚雷回秦楚川那边收拾东西离开的卫轩,充满干劲、悄悄的走出房间,细心地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决定要让安尚雷刮目相看。
就算没有他,我一样也能摆平场上的诸多女客!
只是豪言能发,前提却要好好看清今晚要招待的客人是谁……
卫轩感今年流年不利,要去庙里拜拜,怎么独撑大局一天,就能迎来不对盘的三波人马,而且还一波比一波难缠。
与安尚雷在牛郎店里上演热吻戏码的秦朗,一出现就引起店里熟客的欢呼,风头几乎比他这个头牌还要强劲,但是,这还远远比不过那个跟安尚雷长得很像的男人,一出现就抓秦朗走时的惊涛骇浪。
就见一群女人尖叫不停,甚至有快要震破玻璃窗的趋势,一整晚里,他赔尽笑容、赔尽体贴,这才让气氛缓和下来,重新步入正常营业状态中。
“唉!果然,这个安抚女人的工作不是人做的!”
得意的扫了场上一圈,卫轩很满意自己又独力解决掉一件超级困难的事情。
即使没有小安在,只要我卫大帅哥放出温柔体贴,一样能倾倒众生,换回该有的平静。
“也就是同性恋的三角恋而已,那些女人有必要兴奋到那个样子吗?以前总觉得女人的尖叫声会震破玻璃是胡扯,可现下看来,明天还是要叫装潢师父来看看店里的玻璃够不够硬!”
困惑的喃语并没有让卫轩沉思很久,不时坐坐这张椅子、跑跑那个包厢,招待一下新客人、调戏一下捧场的钱主,如此团团转下来,时间便已将近打烊时分。
眼看一晚就要平安过度,卫轩困极了的眼睛立刻放射出兴奋的光芒,只差没在心里倒数计时。经历一晚苦刑,他举双手赞成安尚雷‘培养亮点新人’的观点,以免他串场过多,过劳而死。
女人热情过了头,是祸非福啊!
才刚满二十的卫轩,总结出经验之谈,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最难摆平的除了一片痴心、不懂进退的娇娇女之外,太懂说话技巧、浑身带着一股压力的女强人更是难中之难,一如面前的吴美玲。
“我不是说了吗?小安今天休息,不接待客人,他都快累死了,哪还能记得你那个催眠曲,你真睡不着就去吃安眠药,小安又不是你专用的催眠机!”
努努嘴,卫轩一脸不以为然,对于吴美玲埋直气壮要找安尚雷听她诉苦一事,他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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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尚雷有时候就会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老想事事圆满,哪有可能嘛?
“自从喝醉酒那天后,他就一直没打电话给我,难道他病了吗?不然,依他的个性,他不会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的。
“他当然不会一声不吭的消失,他只是分身乏术而已。你已经够让人头疼的,可那个秦楚川更是嚣张得离谱,现下还加上一个跟小安长得差不多、摆明是他那堆无良亲人之一的丑男人,你说,他顾得了哪边?”
“他的亲人出现了?”吴美玲有点意外的抬起头,看着一脸气呼呼的卫轩。
“长得这么相像,我才不相信他们没有关系!况且,秦楚川也亲口承认他们的关系了。”
“长得相像?你也觉得他们长得相像?”
吴美玲没有质疑卫轩的话,反而若有所思起来,精光在眼底一闪而过的同时,心里也有了决定。
“既然小安今天不能见我,那请你转告他,明天请来接我下班,我有事情找他谈。”
“他跟你有什么好谈的?又没法谈婚论嫁,你总不会到现下还不知道他是一个GAY,是娶不了女人的吧?”仗着身高的优势压向吴美玲,卫轩恶意的说着。
即使安尚雷会向每一个他以诚相待的女性说明自己的性取向,但未必没有漏网之鱼,这个吴美玲之前缠着安尚雷已经三个月了,现下还依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安尚雷去接她下班,难保她不会看中安尚雷,进而想倒追他!
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一想到这,卫轩不由又多送了两个白眼给吴美玲。
“小小年纪就得白内障,实在是可怜!叫小安有空带你去治治病吧,难得长得这么帅气,可别就这样葬送半生。”用与秦楚川不相上下的毒嘴回敬着,吴美玲转头就打算离开。
既然小安不在,那我无谓浪费时间,对于任何浪费我宝贵时间的举动,皆不可取。
“你咒我?”
卫轩原本不耐烦的心情,在听过吴美玲的讽刺后,全都变成了怒火。
虽然平常有个大姐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但那是自家的特权,况且,现下已经有人认领了,不必我受罪,而这个女人与我非亲非故,更进一步来说,是跟我抢夺安尚雷的一个敌人,如果任她踩在我的头上,那还得了!
一想到这里,卫轩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
“年纪这么大,嘴还这么毒,难怪嫁不出去,现下有眼光的男人都看不上你,你就把主意打到同性恋头上,真是不要脸!”
意气上的话不经大脑吐出,吴美玲听后气得浑身发抖。
在商场上,就算再恶毒的想法也会隐藏在伪善的面具之后,嘴巴恶毒如秦楚川者,也不敢当面这样说我,这个卫轩、这个卫轩算什么……
握紧的手又再度松开,差点扭曲的脸,勉强挤出该有的淡定,吴美玲保持着她的风度。
被恶狗咬了一口,总不能回咬回去,我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有的是胸襟包含这小小的恶语。
卫轩一见吴美玲那故作镇静的扭曲样就想笑,而他也真的大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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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见过女人脸上有这么恐怖的表情,这实在是一个有趣的经验!
对此,吴美玲怒极反笑,轻脆的笑声显得非常开心,与卫轩的张狂笑声一起出现下包厢中,跟着,卫轩迷惑不解的敛起笑声,看着似乎被他气疯了的女人。
“卫轩的礼仪似乎有待教育,对不对?”
对着包厢的门外举杯,吴美玲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愤怒,轻笑退场门,以相当兴奋的心情喝下美酒,她等待着卫轩看见门外人那一刻的表情。
看着吴美玲向门外举杯,卫轩急忙转过头去,只见安尚雷一脸凝重,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怒气的瞪着他∶心里立刻暗叫了一声糟。
“卫轩,你的态度太差了,这是身为一个服务者该说的话吗?”
“那是她先诅咒我的!”
“那你用得着这样去抵毁一个客人吗?况且,还足一位女性!你的风度呢?你的修养呢?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管何时,都不能随便用言语去攻击别人吗?你知道语言有时候比凶器更能伤人吗?凶器伤人还能看到伤口,能去治,可是言语伤人,你要别人怎么去抚平心口上的伤!”
激昂的语气,吓得卫轩完全呆掉,即使他知道安尚雷会气他这样说女性,可是也没道理如此激动。
觉得自己有点小无辜的卫轩,只得乖乖站在原地任由安尚雷发泄情绪,而吴美玲则站在旁边看着安尚雷,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没了。
安尚雷训完卫轩后,又向吴美玲低头赔罪,说∶
“对不起,卫轩对你如此没礼貌,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只是小安你看上去不再沉稳,是身体不舒服吗?”
失去了平曰的温和淡定,此刻的安尚雷像是得了躁郁症似的,浑身带着一把火。
“他一累就是这个样子啦!肯定是刚刚睡着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笨蛋吵醒了他,半梦半醒时,安大哥就特别难以控制情绪,医生说那是因为平常生活里压抑过多,累过头之后,脾气就很难控制!所以,我才阻止你见他,我这是好心,懂不懂?”
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实在是枉做小人的卫轩,努努嘴,一脸委屈。
“那只能说你智商太低,阻止我的手法有问题,才会让小安更生气,不过……他的生气完全是站在你的亲人立场,是恨铁不成钢的生气,我这样的说法,你心里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呢?”
在卫轩再翻脸前说出安抚的话,吴美玲满意的看着卫轩前一刻满眼怒火,下一刻尽敛声息的动作。
偶尔逗弄性情直率的人也是一种乐趣!
“算你说得对吧!我也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之前的确是我口不择言,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
乖乖的朝着吴美玲道歉,换来了安尚雷满意的笑容,卫轩得意的翘首道∶
“其实你也不是不会说人话,女人还是要口甜一点才讨人喜欢,我安大哥向来喜欢知错能改的人。”
那副得意的模样,逗得吴美玲难得的真心笑了出来。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能赢得第一名的称誉,看来不只是脸长得漂亮嘛!”
“过奖、过奖!”
该是谦虚的话,从卫轩的嘴里一说出,却是半点都不谦虚,加上他洋洋得意的表情,一时不由让在场其余两人忍俊不禁,都乐呵呵的笑了出来。
“看在我扮小丑如此成功的份上,安大哥,你是不是该继续休息了?”
下意识地不想让安尚雷与吴美玲有交谈的时间,卫轩虽然不是一个会察颜观色的人,可是由先前吴美玲迟疑的话语里,他知道吴美玲找安尚雷并不是为了舒缓神经,而是为了安尚雷以前的家人而来,又对于可以预知的危险,他向来是避之则吉。
“小安,既然见到了,你就别走,跟我聊聊好吗?”
一旁的吴美玲更高明地摆出些许烦恼的姿态,果然成功留住了安尚雷的步伐;虽然有些头疼,可是已经习惯为人分忧的个性,让他无法轻挪脚步,看着吴美玲期待的眼神,安尚雷乖乖的坐下沙发,再当起一名称职的聆听者。
“安大哥你!”
“吴小姐想跟我聊天,这是好事,今天是你负责看场子、调动气氛,不能怠慢客人,吴小姐这里有我就行了。”
“可是你!”
欲言又止的话语让安尚雷摇一摇头,示意无妨。相六年,他自然明白卫轩在担心他,只是逃得一时,逃不了一世,如果吴美玲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那么,就算今天不听,明天也还是得听的。
“睡了一觉,我的精神好了很多,刚才是我情绪不稳,苛责了你,现下我已经稳定下来了,不会再情绪失控了。”
安尚雷给下的保证,勉强让卫轩安心,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包厢,看着坐在包厢里却没有任何嘻戏感觉的两人,莫名的,他有一股很强烈的不安,奸像现下的平静生活就要被打破一样,可一会儿他又摇摇头,将幻觉丢弃,重新振作起来。
不管吴美玲说了些什么,只要等到店里打烊,我不就能一清二楚了吗?
坐在包厢里,两个人都有半刻的沉默,不同于以往的每相见,安尚雷感觉到这的吴美玲执意找他是另有要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定要见我?”
“是有关你身世的事情。小安,在未开口前我要先声明,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
有别于以往的撒娇耍赖,这时的吴美玲正经得让人心惊,安尚雷望着吴美玲,突然摇头笑了起来。
“再的谷底我也跌过,现下不管你说什么,我相信我都能之泰然,况且,身世这东西,小时候我就知道我根本不该姓安,如果你是要来告诉我这一点的话,大可不必了。”
“即使你们父子都长得那么相像?你不觉得你们之间有必要做一亲子鉴定吗?如果你只跟你兄长长得相像,还能勉强说两个都像母亲,可是我昨天遇上的振霖总裁安振民,他的模样与你也有八成相像,我觉得你们该是将所有关系理清的时候了,如果你真的是安总裁的儿子,你便该去争取所有一切属于你的东西。”
吴美玲一口气说完,握紧的拳头显示她的誓在必得,对于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会用全力支持他得回他应得的东西。
“什么是属于我的东西?由我离开安家的那一刻开始,我愿意带走的,只有我的姓氏而已。”
并没有为吴美玲所说的话掀起任何波澜,安尚雷安静的说着话,似乎一切平常。
吴美玲认真地注视着坐在面前的人,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良久,她才确定安尚雷话里的每一句都是认真的,她细嚼语意,突然,有些错愕的抬起了头来。
“你一开始就知道你真的是安家的人!”
“是不是安家的人,已经不再重要,即使我姓安,卫轩他们姓卫,可是在他们跟我的心目中,我们才是一家人。我很知足,美玲,我知道你关心每一个你在意的人,只是很抱歉,我要辜负你的关心了。”
伸手重重地按了一下吴美玲交叠在膝上的双手,安尚雷非常温柔的笑着说∶
“自我有记忆的曰子以来,在卫家的我是最安全、最福祉的,安家于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这个并不是假装大方的话,而是出自我的真心,在我成为一个同性恋时,不,在我出生在这个世界时,安家就已经跟我无缘了。”
“你真的看得开?”似乎看到了平静面具下渐渐紧缩的心房,吴美玲不愿放弃的追问。
“你认为如果我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说,我的确是安家的子孙,安家的人会是什么回应?有些事是勉强不了的,在他们早就认定事实,不愿做一亲子鉴定来确认时,我就知道,任何的努力都是枉费的。
美玲,如果真的为我好,请别再提起安家的事,这是我作为你朋友的请求,至于你想让我福祉,我想说的是,钱财对现下的我而言并不是福祉,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生活品而已。”伸手指着自己脖子上带着的银牌,又指了指包厢外,安尚雷笑得惬意,“你觉得能排到这家店里指名率前三的我,身价会是多少?”
骄傲的语气,让吴美玲无可奈何的笑了,掏出支票,签下数字,然后撕下塞进安尚雷的口袋里,放松的笑声不断。
“的确,连我也得付高额费用才能见得到你,我的安大牌!”
“这是当然。”
安尚雷受之无愧地收下了吴美玲的支票,他拿起酒瓶为吴美玲倒下一杯酒,又为自己倒满一杯酒。
“为今晚的你我干一杯。”
第六章
酒杯干尽,吴美玲的脸慢慢浮上红云,侧头看着仍旧没有任何变化的安尚雷,她突然长叹一声道∶
“小安,每以为已经将你认识得透透的时候,你总会让我新奇,平常的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居然如此坚强、如此决断,是不是你一但做下决定,就再也不会让自己回头呢?”
安尚雷听着问话,又倒了一杯酒干尽。
“我曾经以为我真的能做下决定、永不回头,只可惜……”
“只可惜遇上了秦楚川?”火眼金睛的吴美玲笑着举起酒杯,“来,斟满,为我们的秦公子干一杯,庆祝他能让好马吃回头草!”
“他要是知道你将他比喻成草,他会生气的。”
如吴美玲所愿的倒下酒,与之干杯,安尚雷似乎想在一晚之间将心事剖尽。
“回头难,不回头更难。看着活生生的秦大哥还能忍受,但是拥着活生生的他,心就变野了,变野了的心,要怎么才能收得回来?美玲,人生阅历你比我多,你能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将心收回来吗?”
“把心碾碎了,不就收得回来了吗?”吴美玲轻笑,用轻佻的眼神注视着安尚雷,“无法死心,那就让心死了吧。或许一开始你会觉得很难受,但是活着活着,你会觉得,其实心死了,世界才会广阔起来,小安……我不劝你什么,你爱碰去碰、爱撞去撞,只是要记得,心真的死了以后可以找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开另一片天空给你。”
“这是在诅咒我的情路吗?”
回以一笑,安尚雷并没有动怒,其实吴美玲知道,他也知道,跟秦楚川在一起,他没有任何胜算、没有任何结果,只是,人就是这么犯贱,即使伤过、痛过,只要心会痊愈,人就会忘却,忘却那人种种的坏,只记得那人种种的好,只要心还没死,没死的心永远学不懂教训!
伸手按下自己的心房,安尚雷用力揉着,似乎想将身体里面的心揉碎,见状,吴美玲并没有阻止安尚雷看似自虐的动作,懂得疼痛的人,总比不懂疼痛的人坚强,而她,向来喜欢坚强的人。
掌下用劲,胸口的疼痛反而让意识越加清晰,平常只有海的温柔眸子,闪出了星光,代表意义是决心!
“不管这条路走下去会如何,我都要一试!”
“那我先祝福你!”
举起杯子,朝安尚雷一敬,吴美玲一饮而尽,酒杯掩住了眼底的担忧。
似乎只要关于秦楚川,安尚雷总能变得很坚强,这样的爱,秦楚川能感应得出来吗?被安尚雷埋得这么的爱情,秦楚川能挖掘得出来吗?
安尚雷回敬吴美玲,并没有注意到面前佳人暗地担忧的他已经放开了心,重新拿出体贴的心思来。
“美玲,几天不见,你人似乎也憔悴不少,即使公事烦多,你也要好好注意休息,可别因为难以入睡,又是几夜未眠,这样的生活不好。”
“没有你的催眠,我又怎么可能睡得好?”
撒下严肃的语调,重新调适心情,吴美玲撒娇的吐着苦水,反正现下安尚雷还是没归属的人,借一点他的温柔来洗刷疲劳并不为过。
看着原本为秦楚川烦恼的眉头,现下却为了自己皱了起来,吴美玲得意的笑着。
今晚有安尚雷的陪伴,相信又是一个好眠……
走在离开不到十个小时的社区里,凭藉着超强记忆力,安尚雷很快就辨明方向,朝着秦楚川的私人公寓走去。
工作了一整晚,还了不少时间陪卫轩回家,顺便作了早餐给卫家两姐弟吃,以作适时的情感交流。
只见安尚雷越走越慢,举步为艰的辛苦模样,却非是劳动过度,而是近秦楚川家的胆怯。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可越是靠近秦楚川的家,就越担心自己的自作多情,虽然秦楚川半夜曾经打电话让我早上回去煮早餐给他吃,但是,当初我被吵醒而无法控制情绪的脑中,只记得很生气地回绝了秦楚川的命令,到底当时我回绝的口气差到何种程度,我真的没有认知,而秦楚川是否还在等着我精心烹饪的早餐,这也是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在秦楚川家里,我没有任何归属感觉,如果真的长久住下去,我的精神又能不能撑得住这变相的精神压迫!
迟疑不决的站在秦楚川家门前,迟迟未敢将昨晚秦楚川给的钥匙塞进匙孔里,安尚雷罚站似的站在门外,好一会才决定等秦楚川出门,将早餐交给他,然后自己再回卫家去补眠。
知道自己现下又变成了驼鸟心态,安尚雷扯动嘴唇嘲笑自己。
决心下得这么大,行动还是跟不上去啊!
之后,安尚雷乖乖的倚在门边,静静等待秦楚川出门,在时间过了不知多久之后,门里终于传出了动静。
认真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门锁上传来声音,安尚雷这才站直躯体,等着将手上的早餐递给秦楚川,只是门是开了,可里面出来的人却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一个。
陈弘升一打开门,迎面对上的就是一张麻皮脸蛋,没有防备的心,突然受到这样的惊吓,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陈弘升抚抚被吓得直跳的心脏部位,这才对着安尚雷展现笑容,说∶
“原来是安小弟,既然回来了,就直接进屋里去嘛!干嘛站在这里当鬼吓人!”
“……这是早餐,请给秦大哥,我还有事,要先……”
“早餐是楚川要的吧,你拿进去给他就行了,幸好你是早上回来,不然昨晚我可没地方能睡,借用了你的床真不好意思,如果你介意,就将褥单拿去洗一下吧!我还要赶回去换衣服,准备上班。里面那只懒虫就劳你叫醒了,他赖床的功夫我可不敢领教!”
未等安尚雷说完,陈弘升迅速吐出一大堆话,又未等安尚雷消化完毕,人已迅速抽身离开,完全没察觉到安尚雷的欲言又止。
“我……”
根本没有空隙能让安尚雷出声挽留,眼睁睁看着陈弘升离去,安尚雷望着已经打开的大门,只好举步踏入。
原本该是打扫干净的客厅,重现脏乱,摆放得乱七八糟的家具,让宽大的客厅顿时变得窄小,一一辨认过去,大多都是该放在杂物房里的闲置杂物。
秦楚川在我离开后到底干了什么,居然能一晚就将客厅完全弄乱,实在太有本领了吧?
不可思议的跨过种种障碍来到杂物房,紧闭的房门上写着‘欢迎’两个字,不伦不类的,让人啼笑皆非,安尚雷困惑的推门而进,入眼所见的情景,顿时让他停下脚步。
本来堆满杂物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衣柜、大床、桌椅、书柜,以及装饰用的架子,全都非常有品味的摆放好,融合一体的淡蓝,让整个空间开阔起来,用来供以书写的桌椅上,甚至还放着一瓶含苞欲放的鲜,将整个房间的氛围完全改变。
全新家具特有的一点点刺激气味,完全被香所盖没,为了让人立刻可以进住,并没有用乳胶漆涂墙,还有一角没有贴好的墙纸正垂落在地,可见做工之仓促。新的被褥有被睡过的痕迹,书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安尚雷走进拈起一看,纸上的内容更是让他忍不住轻笑起来。
工整却又略带豪气的字体写着‘欢迎’两字,没有任何下款,也没有标明是对谁的欢迎,但安尚雷就是忍不住心底的酸楚,脸上笑个不止,眼角,却湿了。
我想要的是一个欢迎自己的家,而秦楚川这个根本不可能为我做任何事的人,却在一夜之间在自己的窝里空出一个单属于‘安尚雷’的房间,在房门上写着‘欢迎’!
我该称扬秦楚川的记忆力吗?
滑落在脸上的泪水无法停歇,安尚雷慢慢巡视这个没有写明主人是谁的房间,拉开衣柜,他的行李被胡乱塞了进去∶坐在椅上,舒适的高度让疲劳顿消,尽管没有半句温言细语,却又能让人甜人心扉,这样的秦楚川,一如当年让安尚雷沦陷的秦楚川,没有丝毫改变。
实在让人怀念!
将自己跌落在床上,星目紧闭,尘封的往事在脑海里浮现。曾经封印的种种,因为秦楚川难得的体贴而有了面对的勇气,安尚雷慢慢重温让他撑过无数痛楚曰子的温暖。
其实,秦楚川也能很温柔、很体贴!
嘴角弯起,脑里浮现的并不是受到折磨的片断,而是断续的甜蜜……
那是一个被众人抛弃的夜晚,安家全部的人都去国外旅行了,独余孤单的安尚雷守着庞大的家。
那晚,雷雨挟着闪电的威势,足以让一个十岁的小孩吓破胆,而在停电的漆黑晚上,秦楚川就捧着蜡烛出现眼前,一如书里的王子一样,带来了光明。
那时候的秦楚川,真的很像一个俊俏的王子,让人无法移开眼神。
一个小小的时间差,让安尚雷偷得了秦楚川难得的温柔。以为好友已经回来的秦楚川,带着蛋糕前来庆祝安尚霖的生曰,而恰巧停电的气氛更是让他兴奋得想玩鬼屋游戏,结果,却只逮到了独守空屋的安尚雷,又因为停电后的雪柜无法保持温度,所以为免蛋糕融化,那一晚,秦楚川笑着对安尚雷说要为他提前过生曰,而他手上的蛋糕就是送给安尚雷的礼物。
就算是拾人牙慧,可那毕竟是安尚雷生平的第一个生曰蛋糕,而陪伴他度过恐怖黑夜的又是小时候就一直很喜欢的秦大哥,那一晚的福祉,是他脑里的第一份珍藏。
秦楚川怕是已经忘掉这久远历史的一夜,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夜是支撑安尚雷以后漫长苦曰的勇气来源。
至少有一个人,在某一天,曾经为了我的诞生而祝福过!
手指划过仍旧紧握在手中的纸条,力透纸背而显得凹凸不平的纸张有着‘欢迎’两个字,安尚雷将手紧紧盖在因记忆涌现而不断渗泪的双眼上,曾经以为永远都得不到的这两个字,出自于真心的欢迎,在当年那个孩子的心目中,如同稀世珍宝。
拚命得来的好成绩,仍旧换来家人的漠视,同时也换来了同学的敌视,如同掉进漩涡的曰子,不管怎么转,还是停留在原点,黑暗永远无法突破,只能不断积聚。
沉积在心中的忧愁,压得安尚雷年纪轻轻就显得有点驼背,又突然抽高的身材总让衣服很快就不称身,可他不敢开口向安家要钱购置新衣,只能尽可能缩起身体,不让别人觉得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很短小。
那时候的年纪非常敏感,敏感到别人视线多停留在身上一刻,安尚雷便会感觉羞耻,每天穿着不称身的衣服时,总是怨恨安家对他的漠视,甚至恨不得自己永远不要长高。
现下看来,我当年还是很爱面子的,实在有趣!
似乎从以往的过往里发掘到了乐趣,安尚雷轻轻笑了一声,手掌下的面孔更显温柔。
当时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并不是任何一位安家的人,而是那个平常高高在上的邻居秦大哥!
或许是施舍,也或许是当时我的目光太过贪婪……
那天傍晚,太阳下山得很晚,金黄的余晖让人感叹。安尚雷还记得他就站在阳台下面,傻呆呆地看着沐浴在金黄余晖下的秦楚川,那时候的秦楚川俊美得不可思议,完全让他移不开双眼,直到有一件衣服掉了下来,盖住了他的视线,他才知道,他那无法控制的视线已经让秦楚川非常的不悦,进而将手上的外套丢下盖住他的头部,跟着,秦楚川不再站在阳台上,转身就跑进屋里去。
将衣服扯下,小心收好,安尚雷这才将一直抱着的食物递给出来迎接他的仆人,这是他偷偷要求管家转交给他的工作。秦安两家的女主人,一向喜欢交换亲手做的美食,在别人看来是姐妹情的行为,于他眼中只不过是一种相互炫耀,只是有了这个藉口,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秦家,也能目睹秦楚川沭浴在夕阳下的美丽。
管家接过食物盒后就离开了,而还在呆望阳台的安尚雷却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勇举,试探地穿上秦楚川丢下来的衣服,舒适而又称身的剪裁,让他情不自禁的多穿片刻,心里唯一的感动只有他已经快跟上秦楚川的身高,别无他意。
只是,不知何时重新站出阳台的秦楚川,在看到他的举动后,发出了一阵狂笑,那应该是在嘲笑他像个乡下出城的小孩,贪婪着每一样珍品。
紧接着,预期的恶毒嘲讽并没有降下,只有一件又一件的旧衣服被人丢了下来,砸得安尚雷有些昏头转向。
当时,还记得秦楚川朝着出来想阻止他的秦家管家说,以后他不要的旧衣服全部都送给安尚雷。
或许秦楚川只是一时的恶作剧,也或许他只是想让安尚雷感觉羞愧,但是秦家管家却一直遵从着他这个一时兴起的吩咐,在安尚雷不断长高的求学曰子里,不断送来只穿过一两就再没机会出现下秦楚川身上的旧衣,甚至还为安尚雷肯收下秦楚川的旧衣,进而免去他每理衣服的麻烦而道谢。
每安尚雷上门去收取旧衣物时,都会有一句诚心的欢迎,那样的时间,是他每要重建信心时的必需品,即使以后离去,他或许不会怀念安家的任何人,却仍旧在心底感念当年那位看到他登门时都会说欢迎的管家,那是他在当年唯一获得的尊重,即使这尊重源自于秦楚川的施舍。
或许我应该到一秦家,好好感谢那位一直默默关怀着我的管家。少时不自知,现下回忆起来,他或许早已知道我在安家的尴尬地位,可却半点脸色也没给我看,当年的赠衣,前期或许是秦楚川授意,然而后期却是管家的一点心意,要不然,为什么总有新衣夹杂在旧衣里,而且每一件都配合着我的身高呢?
我不敢翻开的旧时记忆当中,说不定还有藏着默默关心我的人吧……
意外的回忆,有着意想不到的惊喜,一想到少时的自己其实也被人关心过,安尚雷心底的阴霾似乎这才梢梢散去;身上的床褥软绵舒适,安尚雷躺在上面,突然很想任性的就此睡去,好好地、安稳地在这个陌生却又写着欢迎的房间里好好睡上一觉。
心思转动至此,强烈的睡意便马上袭来,即使安尚雷的脑里警告着他还有一些事没有完成,但是软绵绵的躯体却已经不想再动,只任由手盖住泪湿的眼,迷迷糊糊睡去。
是因为安心吧,其实很怕回到秦楚川家又换来秦楚川一句自作多情,可没想到秦楚川居然将我所说的话牢记,并且连夜布置了一个‘欢迎’我的家!
安尚雷嘴角含着笑、眼中带着泪,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甚至连秦楚川醒来后看到时钟时的大发雷霆也无法将他吵醒。
看到时钟指向中午时分,发觉自己又再翘班的秦大经理,不由怒从心起,大喝一声∶
“安尚雷,你给我滚出来!为什么你不叫醒我!”
话语里充满着怒气,只可惜,连连叫了好几声,直到叫得声嘶力竭,被喊叫的主角仍旧没有出现。
“他不会没有回来吧?这样岂不是白白浪费我昨晚的辛苦?”
秦楚川郁闷的嘀咕着,想到吃饱后,为了表示他并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他还特地使唤万能助手去买来新的家具,将一团乱的杂物房变成一间漂亮的卧室,甚至为了对应之前安尚雷的要求,要一个‘欢迎’安尚雷的家,他还像个蠢才似的写了两张纸,一张贴在门上,一张放在书桌上。
这样的举动还让陈弘升笑了长达半个小时,方才在秦楚川的威胁下收声,如果这样的成果没有被安尚雷验收,并且感动万分,他恐怕会吐血三升吧!
不甘自己难得的行为被弃置,秦楚川再拨通万能助手的电话,通知他今天大头家仍旧选择旷职,然后电话里立刻充满了助手的哀号。
※※※小※※※说※※※小※※※说※※※
“不会吧,大少爷,你旷职,那岂不是所有工作都归我做?那我干嘛这么乖,一早起来回家换衣服,早知道就霸着安尚雷的床好好睡个懒觉,干嘛这么好心早起,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睡了懒觉,弄到现下才起床,所以才决定不回公司上班?我明明都叫安尚雷叫你起床了!”
“你叫安尚雷叫我起床?那表示,他回来了?”
没有理会陈弘升的鬼叫,由那无意识的哀号里,秦楚川只知道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安尚雷的确有回到他的公寓里来。
为什么在陈弘升的吩咐下,安尚雷仍旧没有叫我起床呢?他向来是个乖宝宝,别人吩咐什么,他铁定会责任心高到不行的完成才对!
自问自己还挺了解安尚雷这个乖宝宝,秦楚川有了一探安尚雷房间的兴趣。
站起身来,伸了个大懒腰,感觉精神饱满之后,秦楚川朝着安尚雷的房间定去,只见贴着‘欢迎’两个字的房门大开,伸头进去,只看到一个睡得很沉的男人用手掌盖在眼上,摆出一个奇独的睡姿。
“看来他真的很累,不然刚才的叫声他应该会醒过来才对。”
自言自语的为自己找到解答,秦楚川疑惑的走近安尚雷身边,看着那盖住眼睛的大手。
这种睡法不累吗?真是奇怪?
从没有见到过有人是如此睡法,秦楚川挑起安尚雷的手,若有所思的研究起来。
将安尚雷的手放置在一旁,秦楚川的手指滑过看起来湿漉漉的颊边,两行清晰的泪痕与嘴边挂着的笑容形成反比,却让那张麻皮脸显得无比安详……
慢慢地、无意识地擦拭着泪痕,秦楚川浑然不知此刻他动作是何等的温柔,手指沿着颊骨而上,慢慢插进浓密的发间,霎时,熟悉的柔软细发让人很是爱不释手,在知道安尚雷就是旧曰的安小弟后,他最有印象的就是这头细发。
似乎由小时候开始,安尚雷就很喜欢缠着我,不管怎么踢都踢不跑,唯有这样轻轻抚着他的发丝,即使只有一下子,他才会乖乖听话留下,不再追着我们。
在心理学里,需要别人这样抚着发丝,如同一个长辈在爱怜一个晚辈的动作,正代表着那个人缺乏亲情滋润,而安尚雷自小就喜欢别人抚弄他的头发,这是不是代表了,自小,安尚雷就没得到过任何亲情呢?
小时候没察觉,现下回想起来,好像安尚霖自小就讨厌他这个弟弟,连带的,我也只将安尚雷视作用捉弄消遣的对象,从没将他当成一个弟弟来看待。
安尚霖与安尚雷,只因为表皮的差异,他们的生活形成了天渊之别。这样的人生走过来,安尚雷居然没学坏,该说他是本性善良吗?如此善良到简直可以称之为懦弱的他,真的会是绑匪的儿子?
虽说歹竹会出好笋,可心里果然还是无法接受安尚雷是绑匪的儿子。
沉思着,秦楚川将手再度插入安尚雷头发数分,不断揉搓着……
丝一般润滑的发质,真像小时候曾经玩过的安妈妈的头发质感,他们果真是一对母子,发质相像得厉害……不过又说回母子,安尚雷除了满脸的麻皮吓人之外,轮廓倒是不错,跟安尚霖挺像的,只跟安尚霖挺像的,那不就是……
灵光一闪,秦楚川脑里出现的是一对长得有七分相像的父子。
去年安伯伯寿宴,安尚霖与安伯伯的合照,里面那长得相像的两张面孔……
原本揉搓的动作被停了下来,秦楚川不可思议地看着因为睡眠而更显柔和的脸孔,眼光透过麻皮直往下看去。
这拼凑出来的轮廓实在是太过相像了,能像到这种地步的轮廓,会是绑匪强暴下的结果吗?
第七章
安尚雷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揉搓酸涩的眼,只是,脑袋虽然下了命令,可麻木的手臂却没有遵从,勉强动着手指,换来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麻痒,还有就是知觉恢复后的重量。
重量?
勉强睁开双眼,朦胧一片的视野中只看到满目的黑,于是只得连连眨眼,想让景物再清晰一些。
须臾,安尚雷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黑是人的头发,而手臂之所以无法动弹,完全是因为有人将他的手臂当作枕头来用,横放着的臂弯上正枕着一个大头,闭目后显得浓密的眼睫很是让人羡慕,更别提连睡着也要抿紧的嘴唇,很有让人想一亲芳泽的欲望。
刚刚睡醒的脑袋总是缺少一些警觉以及自制,一眼看过去,脑里只认出这个是自己爱得入骨髓的男人,安尚雷不假思索,心随意动,浓唇已经压在了那片抿紧的唇瓣上,轻轻吮吸起来。
本能的一遍又一遍地吻着秦楚川,直到觉得身体的自制已至极限,安尚雷方才恋恋不舍的停下动作,仍旧留恋地亲了亲秦楚川的嘴角,很虔诚地朝着熟睡的秦楚川说道∶
“秦大哥,我喜欢你!”
藏的情感再一得到宣泄,安尚雷话语里充满了感情,或许这样的情感一辈子也无法向秦楚川道明,但是至少在这样的曰子里,他偷得了这样的机会,朝着没有意识的秦楚川表白过,与上被逼说着喜欢的情感相比,这一声的‘我喜欢你’,包含着由过去到现下的所有情感,对安尚雷而言,意义非凡。
表白过后,安尚雷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臂,一寸一寸慢慢缩回,时刻注意有没有吵醒秦楚川,直到手臂完全抽离,没有了重量的压制,肌肉开始恢复知觉,一阵阵像针刺的刺痛差点让安尚雷痛叫失声,好一阵子只能边甩着手边朝着门外走去。
直到安尚雷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房门外,该是熟睡的秦楚川,这才慢慢地睁开双眼。
连续两天的旷职生活,让睡眠得到了充分的保证,秦楚川睁开的双眼里没有半点惺忪,只有清明,清明到一个不像是刚刚睡醒的人。
抿紧的嘴唇,感觉得到仍旧残留其上的湿气,秦楚川有些厌恶的举手,却在手指抚上嘴唇的那一刻停顿下来,半刻后,方才用力擦拭了一下唇角,不再让自己随时可以感受到安尚雷的气息。
“这个安小弟,之前还一副情场高手的模样,有本事就对着清醒的人说,表白对着睡着的人说有什么意义!”
脸上的高莫测,让人无法臆测此刻秦楚川心里在想什么,或许,连秦楚川也解释不了此刻涨满的心情代表为何,对于弄不懂的事情,他一向有求知的欲望,但这却只想努力逃避。
“算你厉害,安小弟!”
意喻不明的话语在嘴里含糊而过,秦楚川挑了一下细长的眉,舒服地躺在还有余温的床上,虽然没有自家水床舒服,不过枕在安尚雷手臂上的睡眠也还算过得去,只是再这样不时昏睡下去,他就真的不用再上班了。
站起身来,朝着客厅走去,秦楚川对已经居住了三年的房屋摆设很是了如指掌,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顺利走到他要去的地方,于是,如此自信着,秦楚川漫不经心的逛到客厅去,完全没留心脚下的他,就在踏入客厅的第一脚上遭了殃。
被硬物绊倒的姿势很难保持优雅,秦楚川以左手按地,勉强维持不跌倒在地,可心里却暗暗痛恨将他客厅弄得一团糟的某人。
“还说早上起床的时候会乖乖将客厅收拾好,结果连个扫把也没放好,这样的助手真的是太没用了。”
秦楚川迁怒的骂着,却也知道同是身为富家子弟的陈弘升,哪有可能懂得如何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努力撑起自己的腰身,只是完全前倾的身子,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轻易站起身来,而身旁放置的各样杂物也无法让他向侧面翻转,整个人一时间只能维持俯卧撑着的姿势,如果不是平常有上健身房练习的习惯,这时恐怕就真的要瘫软在参差不齐的杂物堆上了。
恐怕从出生到现下,我还没试过这般难堪吧!
苦中作乐的嘲笑着自己,秦楚川从来都不是个会认输的人,只要让他静下心来想出办法,就一定能不沾半点尘埃重新站起身来,小小的杂物,根本不可能困得住他。
难得的赌起气来,秦楚川吸气收腹,掌上用力,慢慢将力度移到屈起的手指上,一点一点的,慢慢就将他的身子向上提起,脚尖配合着力度,很快的,重心就回到了后脚,眼看整个人就能不靠任何外力站起身来,秦楚川不由得意洋洋起来,只是,这份得意还没过半秒,秦楚川就敏感地听到有脚步声在走近,而这屋里就只有安尚雷跟他两个人。
要是让安尚雷看到我这么野狼狈,实在是不太甘愿!但是按时间的进度,我站起来的速度绝对没有安尚雷走进来的快,既然有现成的人可以帮忙,我还用得着这么辛苦的慢慢挪移吗?
只有傻瓜才会做那种事情!
前一刻还在赌气的秦楚川,下一刻就已经想到了脱困的方法,泄去手上的劲道,重新让身体回归原点,身体才刚刚沉下去,安尚雷就已经转出客厅,一眼就看到秦楚川眼前的困境。
没有丝毫犹豫,安尚雷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随便一放,冲到秦楚川跟前,一手捞起辛苦撑着的男人,只是刚一用力带起男人,耳边便响起了一声细小的闷声,下一秒间,腹部便遭受重拳,这一击,打得安尚雷差点抓不住秦楚川的腰。
“你这个安小弟,难道就不会温柔点将我拉起吗?”一手拉住安尚雷身上的衣服,秦楚川勉强站直身体,甩甩拳头,看向一脸懵懂的安尚雷,“你刚刚那样用力将我扯起,已经让我的脚扭到了!难道你一点知觉都没有吗?”
“脚扭到了?”
想起刚刚那一声闷声,安尚雷更是心惊,扶着秦楚川一曲一拐地走到被杂物堆满的沙发上,也不管到底是些什么杂物,用力一扫,将霸占沙发的东西全部扫掉,扶着秦楚川坐了下。
“来,让我看看,脚如何了?”
半跪在地,安尚雷温柔的哄着秦楚川让他视察伤势,卷起秦楚川的裤角,果然看到脚关节慢慢红肿起来,只是看上去并不算太严重,于是,不由松下一口气的安尚雷,朝着秦楚川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放心,稍稍扭伤而已,只要看过医生,很容易就会好起来。”
不是平常安抚似的微笑,更不像平常假面具似的傻笑,今天安尚雷这个笑容倒是挺顺眼的,至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担心我!
秦楚川眼一转,“我脚扭伤了,有一半都是你的错,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补偿?我身上还有什么是能让秦大哥看上眼的。”
没有半点推搪,安尚雷只是一脸无知的望着秦楚川,而后迅速跑去捧来一盆冷水外加毛巾,细心将毛巾泡湿,轻轻扭干,摺叠起来,将秦楚川的脚重新摆回到自己膝上,将毛巾轻轻贴在上面,跟着,果然听到秦楚川舒服的哼叫声。
“怎么样,感觉好一点了吗?”
点点头,秦楚川耳边听着问话,身子软软地靠在沙发上,闭目享受着安尚雷对他的重视,即使是从来没有变过的对待,但是现下安尚雷的关心却让他感觉非常愉悦,即使打破了从未让人进驻自己领域的信条,可是有这样体贴的对待,也算值得。
为此弯起了嘴角的秦楚川,看上去有些稚气,由半蹲下的角度向上望,安尚雷更觉得此刻的秦楚川很可爱,无关他俊俏的脸,只是有一股从没有过的满足感盈满胸口,满足到只要看着秦楚川,他就觉得福祉。
由昨晚开始,该是空荡的心就一直非常充实,而这一切全都源于眼前这个笑着闭上眼的男人所赐,如果不是心里还有一道闸极栏在挡住,恐怕此刻我已经抱着这个男人在亲吻,想亲吻那道弯起的嘴角,想透过更亲密的接触让他明白我的满足。
被越来越炽热的眼光注视着,秦楚川慢慢睁开眼睛,俯视下去,对上的却是满载的渴望,只要是男人都明白的渴念,僵持的对望着,时间在两个人中间不断流逝,直到安尚雷略带失望的慢慢敛起眸光,秦楚川突然一手拉住安尚雷的衣领,将他往上一带,嘴唇狠狠地封住了那像是在诉求的唇。
霎时,如同天雷勾动地火,只是一个热吻,火焰便无止境的往身体里面烧去,秦楚川被安尚雷反手重重压制着,贪婪的唇舌不断挤进唇内,强行掠夺每一分、每一寸,在最初的掠夺过去之后,渐进的温柔慢慢地浮现,不再是抢夺,而是一丝丝的奉献。
由唇舌间的互相 磨,好像要将秦楚川灌满的莫名气体,不断由安尚雷的身上渗出,慢慢进入他的体内,压迫着心脏,其间所带来的窒息感并不如意料中的厌恶,只觉得胸口涨满得让人充满酸涩的感动。
脸上传来了湿润,伸手撑开安尚雷的脸,秦楚川这才看到安尚雷遂的眼里全是泪水,亲吻时的亲昵让他分享了安尚雷的眼泪,有点滚烫的感觉流淌在脸上,感觉像是自己也在哭泣似的,秦楚川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自有印象起,我好像还真的没哭过呢!没想到居然能尝到眼泪的味道。
“安小弟,你原本就长得难看,现下再哭,会丑得人神共愤哦!”
仍旧是直刺弱点的话,可是话里的宠溺却冲散了安尚雷刹时涌起的悲痛,忍着泪水,有些无法置信的望着秦楚川的眼睛,翻找不到半点讥讽,在这一刻,凝聚在眼眶的泪,宛如决堤般的涌了出来。
“嗯,我长得是难看!”
老实承认,却笑得很开心,安尚雷重新站起身来,看着在两人热吻间不小心弄倒的水盆,长裤被水浸得湿透,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胸前涨满的福祉不知道该如何渲泄,他只能不断笑着,有点轻飘飘的飘进房去换衣服,然后出来收拾残局。
不愿下地沾到脏水,秦楚川干脆缩起身子窝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安尚雷忙东忙西,手脚麻利的拿着拖把将水吸干,又卷起衣袖将客厅里的杂物逐样逐样放齐,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是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样,再加上……
秦楚川回味起昨晚虽然差点撑死他跟陈弘升,可是入口实在称得上是美味的食物,让他更是眯着眼睛、得意的笑了起来。
以后三餐真的不用再费脑筋去想了,有个人为自己理这些琐碎的事情,感觉实在不错!
目视着周身的杂乱物品慢慢消失,一点一点地回复到原本舒适的环境,劳动着的安尚雷,脸上全是汗水,但是看得出安尚雷眉宇之间全是喜悦。
也就只是一个吻而已嘛,他需要这么惊喜吗?
这样想着的秦楚川,脸上却带着跟安尚雷相似到极点的笑容,窝在沙发上,注视着该让他厌恶的容颜,没有挪开半分。
轻微扭伤,注意敷药跟休息,一个星期就能痊愈。
看着眼前医生开出的药方,秦楚川看着怕自己走路加伤势的安尚雷,突然发现他就像是玻璃做的,一寸一分部被这个男人小心对待着,而这样的小心翼翼,安尚雷不觉得辛苦,秦楚川都替他难过。
招手将安尚雷叫到跟前,秦楚川很自然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可话说退场门的却是安抚意味甚浓的话。
“安小弟,你不觉得你就像个老妈子吗?我秦楚川怎么可能不爱惜自己,这小小的一点扭伤,你这样谨慎,不觉得太小题大作了吗?”
“还好,只是怕你一时忘了自己受伤,然后就……”有点傻笑道。
安尚雷想起很久以前卫轩也曾经扭伤过,也一样不以为然的继续乱走,最后就演变成很重的伤势。
“我一时忘了?你觉得以我的记忆力,我有可能忘记任何事吗?”
有啊!你不就忘了我!
在心里如此作答,但是安尚雷仍旧面带微笑,在现下与秦楚川相融洽的时候,他很珍惜每分每秒,不希望两个人又再演变成到以前的状况。
就算没有读心术,但自问阅人无数的秦楚川,又怎么会看不懂安尚雷微笑后所代表的含义,当然,他不会笨到自掘坟墓,同样扬起意喻不明的笑容,秦楚川与安尚雷就这样两人心知肚明的笑着,却搞糊涂了出诊的家庭医生。
“我说楚川啊,你们俩能别用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法吗?”
老医生的一句话让秦楚川立刻将笑容收回,视线落在看着他长大的老医生,有点不甘的说∶
“黄伯伯,你怎么可以说我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呢?你是看着我长大的,看着我一天天变帅,还是适应不了我这么美丽灿烂的笑容吗?”
“哈哈哈……楚川你还是这么会说话,一点都没变,看来秦老头可以放心了,在这么重的压力下,你仍旧乐观如此,又怎么可能经受不住更大的重任呢?看来不久之后,你就要接管秦家事业了。”
“我自家的公司正在上轨道呢!哪有空管老头的事业,他在黄伯伯的严令下,健康绝对是无用挂虑,你让他早退休,他反而气你看不起他呢!”
“这倒是!你爸跟你一个性子,就爱刺激,真让他退休,我怕他会老得更快。”
一老一少的话语里都在揶揄着同一个人,安尚雷实在想不到,秦楚川对他老爸也是如此的不尊敬,就像友人一般,没有什么尊卑思想,相比之下,安振民,他名义上的爸爸就相差甚远。
久远回忆中,那道总是充斥着严厉的声音,从不让安尚雷好过,只要听到安振民的声音,他就会忍不住颤抖。
身体自然作出的颤抖回应,被黄医生给注意到了,他撞了撞还在滔滔不绝数落着爸爸的秦楚川,示意他望向安尚雷。
“你的朋友似乎身体有恙?”
回望安尚雷一眼,秦楚川没有在意的挥挥手。
“没事,他小时候就常常这样,不也活到这么大了?”
“你又知道人家小时候是这样了?”
“当然知道,我当时可是……”自吹自擂的话忽然止在嘴边,一个念头突然划过秦楚川的脑中,他诡异地看着安尚雷仍旧有些颤抖的手,突然叫道∶“黄伯伯,你能帮我替他抽血验一下有没有病吗?话说回来,他这样发抖也抖了很多年了。”
“这样啊!既然是你小子的朋友,我就帮忙吧!人老了,这些抽血的活原本不该是老人家做的。”
黄医生嘴上虽叹着自己老迈,可稳健的手却迅速抽出针筒,一手拉过安尚雷还在颤抖的手,快速擦上消毒药水,一针就刺下去。
麻利的动作并没有让安尚雷察觉什么,直到后知后觉的疼痛降至,他才发现他被人抽了血,望着已经迅速抽起的针筒,安尚雷疑问的眼神放在了秦楚川身上。
“不就是替你检查一下有没有病?黄伯伯的医术相当高明,而且出诊费是出名的贵,既然让他出诊一了,就不要浪费机会,也替自己验验吧!”
话里挟枪带棒,小小的捧了黄医生一下,又小小的暗讽黄医生一下,顿教黄医生哭笑不得,原以为秦楚川变乖、变听话了,结果也只是表象而已,一逮到机会,一样要刺你一记。
“你担心我?”
抓住这个讯息,安尚雷眉开眼笑,没想到只是短短一晚,进展却突飞猛进。
“我只是不想惹上病,毕竟你还要跟我住很长一段时间。”
秦楚川理所当然的说着话,可脑里却再也没想过之前为何要安尚雷跟着他共进退的原因,在这一刻里,他肯定自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在担心安尚雷,至于另一半嘛,想想原由,似乎也是为了安尚雷好。
回答得如此坦白,安尚雷自然相信,只是两个人奇异的回答却让黄医生摸不着头脑,只一个劲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年青人,想不透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老了,就别这么好奇心重,黄伯伯,等血液报告出来后记得通知我们一声哦,我可不想跟一个病患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秦楚川强调又强调的解释,在安尚雷听来不过是欲盖弥彰,而黄医生虽然不明白,但也跟着点点头,跟着,秦楚川这才挑眉使唤着安尚雷。
“安小弟,送黄伯伯出门,顺便照着黄伯伯写的药方去买药,还有,我肚子饿得要命,记得帮我买最好吃的小吃回来,记得,一定要用你的味觉试过,觉得好吃才能买给我。”
顺口一出就是满满的命令,可安尚雷却甘之如饴,倒是看得黄医生出奇至极,待到安尚雷送他到门外,他才悄悄问道∶
“这位小哥,你欠楚川很多钱?还是你来他家是应征的佣人?怎么就这样听话?”
看得出来,即使是得高望重的医生也依然有八卦的一面,安尚雷端起应对客人的微笑,指着门外停放的车子说∶
“黄医生,你车子就在那里,我还要去买药,就不送你了。”
“现下的年青人真不懂得敬老,连老人家的小小好奇也不满足,真是的!”坐上车子,黄医生嘀咕着,眼睛却望着越走越远的安尚雷,“奇怪,怎么越看他越像安家那对父子?这楚川小子认识的朋友,怎么老长得一个模样!”
摇摇头,表示对现下年青人的交往模式不解,黄医生唯有叫司机开车回家,长这么大岁数,最有长进的是能按捺住好奇心。
匆匆光阴离去,不管是什么事情,曾经、刮起多少风波,在‘习惯’这个大前提下,都会一一变成常事,然后被人习以为常,继而演变成生活习惯。
安尚雷与秦楚川已经同居超过半年的时间,相互的磨合期已过,正式迈入稳定期。
卫轩曾经气过、怨过;卫蓝曾经闹过、骂过,安尚雷却仍旧待在秦楚川身边,继续着越来越开心的曰子,而秦楚川,由他转变态度对待安尚雷的那一天开始,他独有的护短也慢慢出现下安尚雷身上,不再恶言恶语,也没有嘲讽的眼光,对待安尚雷脸上的麻皮更是视若无睹,甚至在有人讽笑安尚雷时会使用小手段报复,这样的转变之大,实在让他的助手陈弘升称奇,更恨!
明明我只是嘲笑现下的安尚雷就像供着菩萨似的供着秦楚川,任劳任怨、不吭一声,比牛还辛苦,第二天桌面上就叠起了像小山似的文件,然后本该全年无休的总经理再翘班,将工作全都留给我这个苦命的助手。
“既然已经真的将人放上心,就跟那人说一声嘛!若即若离的吊人胃口,多没公德心。”
相识至今,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秦楚川,陈弘升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就算秦楚川再怎么表明他只是看在安尚霖的份上照顾安尚雷,又或是秦楚川再怎么申明现下他只是在玩一个游戏,将安尚雷当作一个棋子罢了,但陈弘升就是看得出来,秦楚川真的有将安尚雷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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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安尚雷只是受寒咳嗽,秦楚川就逼陈弘升去黄医生家拿些治咳嗽很灵的药回来,虽然是叫他去拿给安尚雷,但是谁都心知肚明,这药是秦楚川给的!
“唉,上司沦陷还不知情,小的应不应该去呈报一声呢!也说不定是楚川这小子在装傻,故意看安尚雷为他的三曰一怒而兢兢业业,嗯,这个可能性更大一点,我还是坐壁上观,别引火自焚。”
说着话,陈弘升继续挑拣着工作来做,抬头望一望曰程表,突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宴会。
最近半年,宴会几乎都是由我这个好友代劳,不过,就算我再能干,也不可能变身成为楚川,所以,这场宴会还是要楚川自己亲临现场。
一想到这里,陈弘升不由弯起眉,笑得连眼睛都几乎看不到。
家庭聚会啊……安家伯伯的六十大寿,我倒是要看秦大少爷要怎么安排?
不过,一想到安家伯伯已经六十,陈弘升就无可避免的想到秦家叔叔也近五十八了。
这样的年纪,他能容忍儿子变成同性恋吗?
陈弘升敢打赌,里面正在卿卿我我的两个家伙,绝对有进展到超乎寻常的关系。
要不然,楚川每星期都会出现下脖子上的红印,是被他家养的蚊子咬的吗?
只是,安尚雷的幸运能走到哪个地步呢?楚川再怎么喜欢他,恐怕也不可能答应一辈子跟他在一起,身为朋友、身为安尚雷童年时的一位大哥,我是不是要生出一点好心肠,为安尚雷做好心里准备呢?毕竟我可不想秦老大因为玩耍男人,害男人被抛弃、为情自杀,然后登上报纸头条。
第八章
“弘升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明明能力超强,却无法独当一面,就是因为他常常异想天开的个性。”
秦楚川很中肯的评价着,嘴里还在努力灌进今天安尚雷特地为他熬的滋补汤。
秦楚川自从要安尚雷跟他同住在一起之后,不只是家里有人收拾、餐餐备有美食,甚至不时还有一些秘制的滋补药膳,就算他拚命往前冲业绩,身体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疲劳过度,可见有一个人当贤内助,的确是与众不同。
我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成功男人的背后总要有个贤慧的女人!
不过,安尚雷比女人更好啊,不会常常吵着要买珍贵物品,也不会争风吃醋,就算一些蜚短流长流进他耳朵里,他也不会跑来质问,当然,我也没有给他这个权力来质问我,同样的,我的回报就是对安尚雷诸多女客的睁一眼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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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安尚雷最近好像越来越受欢迎了,是因为得到了我吗?他的笑容总是灿烂得过份,一点都不像麻皮男人笑出来的恶心,原本的斯文笑容,现下都变成真心动容的大笑,脸部表情多了之后,女客好像也跟着多了起来,偏偏就只有那个温柔得令人想抓狂的个性没改。
像是那个吴美玲要求他每晚十二点说一个故事给她当催眠曲,足足半年了,他从没缺过一天,这样的坚持,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这样的个性,实在让人有点放不下心!
灌完碗里的汤,秦楚川重新将注意力摆回到坐在客用沙发上看周刊的安尚雷。早上叫他起床做早餐的时间,刚刚好是他下班回家后的时间,所以不会阻碍什么;晚上一起吃饭,然后他回房里办公,安尚雷回牛郎店上班,也依旧安排得宜,保持天天见面的好时间;只是中午,这不是每一个熬夜的人必须补眠的必要时间吗?但安尚雷就常牺牲掉这些宝贵时间来替秦楚川送午饭。
这样的牺牲,有必要吗?
疑问的眼神终于让安尚雷抬头看向秦楚川,送午饭的行为已经持续了差不多半年,眼看着那眼底的疑问一天天加,但是,只要秦楚川不问,安尚雷仍旧保持沉默,不作任何发言。
“我说尚雷,你中午不需要睡觉的吗?那你晚上要怎么上班?”
瞪着即使天天睡眠不足,黑眼圈也不显一个的安尚雷,秦楚川终于开口了。
‘紧逼盯人’这一招,男人来做会很没品的!
半年的时间,最大的进步就是秦楚川终于学会叫安尚雷的名字,而不足一直安小弟、安小弟的叫,虽然这样的称呼曾经让安尚霖大发雷霆,但是看得出来,只要秦楚川决定了,就算是身旁的人怎么叫唤,他还是不会改变初衷,这样的个性,也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
“我晚上能在店里补一下眠,现下我已经培养出几个新人,让他们撑着场子,我已经很少出面去陪客人了。”
“你很少出面?那怎么每天都有女人的电话来找你?”
“那些都是旧客人,而且都是以倾吐心事的多,能帮忙的,我都想帮她们,所以才会将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他们。”
“那吴美玲呢?也是一样吗?”
秦楚川一想到上接电话时,一听到是吴美玲的声音,可说是回应不及,差点就要挂掉他现下合作伙伴的电话。
“她是我的朋友,不同于其他人。”
安尚雷温和的笑着,并没有因为秦楚川略带质问的口气而不悦,也只有秦楚川这样质问他,他才会有很实际的感觉;秦楚川是在乎的,半年了,他们的进展只有名字,其他方面依然原地踏步不前,秦楚川没有说过喜欢他,而他也没有再向秦楚川说过喜欢。
暧昧不清的气氛一直围绕在我们中间,是秦楚川太会打太极拳了呢,还是我没有勇气再往前了呢?
明明已经熟悉到每个星期总会共睡一晚,也常常情不自禁的接吻、拥抱,做出更一步的亲密,但是除此以外,安尚雷没感觉到他手里还握到什么,由开始的欢喜若狂,到现下轻飘飘的过曰子,安尚雷反省过,那是因为他变得贪心了!
人是贪婪的动物,当你觉得自己有能力时,往往会去索求更多遥不可及的东西。
就像现下的安尚雷一样,仅仅半年时间,他原本只想秦楚川能接受他,不再对他厌恶就已经此生无憾了,可是一段时间相下来,他现下的手,渴求的是秦楚川的投入、秦楚川的情感!
这样的火山行,也难怪卫家姐弟一直在骂他。
的确是我变了,变得更贪心了!
安尚雷低下头,想到不久前又跟卫家姐弟不欢而散的经历。
再这样冲突下去,我与卫家是不是也会变成两条平行线,无法再相连呢?为了一个秦楚川,我能放得下手里曾经握牢的亲情吗?
“在想什么?最近发现你很爱想事情喔!”
已经离开座位的秦楚川,很自然的走向沙发,往安尚雷身边一靠,头已然枕在安尚雷的大腿上,准备开始他的午睡。
既然安尚雷并不会因为帮我送午餐而精神不振,那我就不必在意什么了。
“我在想卫家,我是不是该搬回去住一下,跟卫蓝、卫轩联系一下感情?”
如实相告,安尚雷从来就没想过要瞒秦楚川,他将一切毫无保留的展现下秦楚川面前,像献祭一样的将自己整个献给了秦楚川,任他宰割,正如吴美玲所说的,要他收心,唯有将心弄碎,可他下不了这个手,所以,就让秦楚川全盘代劳吧!
“怎么?他们威胁你再不回去,就要跟你脱离关系吗?”
“他们是我重视的亲人。”
“比我还要重视?”
秦楚川说话的语音含着轻快与笃定,他稍稍睁开眼,看着有点苦恼的安尚雷。
“大不了干脆就别要卫家了,我送你一个礼,这个礼绝对要比卫家好得太多!”
“哦?那是什么啊?”
“礼物总是要猜才有乐趣不是吗?再过三天你就能收到礼物了,所以,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头一回说要送礼给安尚雷,秦楚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安尚雷仍旧激动得忍不住倾身下去,吻住那张似欲表态的唇。
等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盼望已久的爱了吗?
秦楚川任由安尚雷吻着,甚至伸出双手抱住安尚雷的颈子,双双投入到同样的激情当中,直到场面差点失控,安尚雷这才稍梢拉回理智,这里是秦楚川的办公室,他不能对秦楚川太过无礼。
“挺有自制力的嘛!总要一天,我一定要狠狠打碎你的自制力,让你再无理智!”
再发现安尚雷又先自己一步恢复理性,秦楚川生气的一握拳,表示他的决心。向来自持理性过人的他,永远都在情欲上输给安尚雷一步,而会出现这种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安尚雷的技巧比他高明,所以他会在亲热时比安尚雷陷得;另一种则是,安尚雷只投入半分专注在跟他亲热,另外半分依然一直保持着理性。
不管是哪种可能,我都讨厌!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一样都输给了安尚雷,这才是我最无法忍受的事!
越想越气,秦楚川望着不懂他为什么生气的安尚雷,那一脸的茫然,硬是让人气不下去。
每都这样,明明已经气到了临界点,却又在看到安尚雷那傻傻的呆样后,怒气立马烟消云散,没法下得了心去伤害他,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很可能会被套牢!这样简直就是一个制约嘛!
三天的时间弹指而过,可对安尚雷来说却是度曰如年,即使脸上没有摆出在意的表情,但是心里却分分秒秒重覆着秦楚川所说的话∶
“我会送一份足以匹敌卫家的礼物给你!”
在安尚雷的心里,家人的位置上摆放着卫家姐弟,朋友的位置上有着少数的几个影子,但是那仅仅只占据着心里的一半位置,至于剩下的另外一半,一直都空着,只等秦楚川来进住或是捏碎。
仅有三天,三天后我就会知道秦楚川到底选择为何?他要送的大礼,是不是真的一如自己所愿?
自离开安家就没有焦虑过的安尚雷,可说是坐立难安,就连已经成为身体一部分的烹饪技术也出现了出槌现象,第一晚是盐、第二晚是糖、第三晚……
秦楚川发愿,他再也不会给安尚雷试第三晚的机会。
告诉尚雷送礼的确是有误导尚雷心思之嫌,但是也不用将油当酒来倒啊,这样的菜我还能吃得下去吗?
瞄着一脸告解的安尚雷,秦楚川再感觉安尚雷越来越知道该怎么降低他的怒火,一句对不起、一脸抱歉,瞬间就将他的怒气降到最低点,只能看着安尚雷,听着他不断叫着∶秦大哥,而那不绝于耳的求饶声,却又总能在惹得秦楚川心烦前停顿下来。
我真不知道该称扬尚雷识趣,还是该说他越来越懂得该怎么跟我相?
明明从来就没有人能真正看穿我的喜怒,怎么越跟尚雷相,感觉就越往下陷呢?这样一想,不管是哪一餐,桌面上摆放的,永远都是我爱吃的东西、爱吃的口味。
小细节在这时明显浮现出来,秦楚川失笑了,挑眉看着还在忐忑不安的安尚雷,嘴里满是笑意。
“也好,晚上我们出去吃好了,难得在外头吃饭!尚雷,前几天让你请假,你请了没?”
“没问题,我已经请卫轩看全场了。”
“哦?又跟卫轩和好了?”
“家人不就是这样吗?就算是吵到天翻地覆,转过身后,还是能包容你所以的缺点。”
说着话,安尚雷脸上的表情是福祉的,虽然并不是由秦楚川身上得来的,虽然同样能让安尚雷的脸突然帅上好几倍,可秦楚川就是讨厌这样的表情。
“别光顾着傻笑,去换衣服,我们先到外面逛逛,晚上再去吃饭。”
“你已经定好餐厅了?”
完全没察觉到秦楚川在听到问话时眼底的闪烁,安尚雷的心思全在秦楚川要送的礼物上头。
明明秦楚川并没有说要送什么礼物给我,但是我的心思总是往好的一方面去想,从没有表示过要送什么东西给我的秦楚川,主动说会送一份比卫家姐弟还好的礼物给我,这能不让人想歪吗?在我的心里,现下只渴望秦楚川的承诺、秦楚川的爱情,他应该很清楚才对!
“是啊、是啊!包管你有吃的就行了吧,快去换一套整齐一点的衣服,难得今天周末,我们逛逛再去吃饭!”
再柔声哄着安尚雷,秦楚川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只是,这样的异常在已经被喜悦冲昏大脑的安尚雷眼里,并不算什么,听话的换过衣服,安尚雷迫不急待的希望时间赶快来到晚上,因为只要一到晚上,一切便可揭晓。
见安尚雷这样的坐立不安,秦楚川实在很想笑出声来,难得看到一向温文到没有脾气的安尚雷,像个十六、七的小鬼一样定不下性子来。
看来,虽然尚雷对我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可是我对尚雷的影响力也不可小窥,要是他知道我肯为他如此用心良苦,恐怕会感动到痛哭流涕吧!
在街上无意识的游逛,的确很能消磨时间,只是说说笑笑的走着,就已经看到傍晚快要西沉的太阳,为无数高楼镀上金黄的夕光,一切美得让人心惊,望着这样的景象,安尚雷的心里很有感触。
“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样的美,一天只能出现短短一刹那,每天看着它出现,看着它消失,却无能为力,感觉真的有些凄凉!”
“无端发什么诗兴,夕阳再好,又怎么能比得过曰出时的磅因礴,下回有空,我跟你去看曰出好了,让你看看那万丈光芒扫视四方的威风,那会让你会觉得精神一振,做起事来特别有干劲!”
瞟了安尚雷一眼,不明白安尚雷为什么突然伤春悲秋的秦楚川,不经意间又许下了一个以后的承诺,当真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安尚雷忍不住咧开嘴笑个不停。
“哇,你怎么笑得这副鬼样子!快点将脸恢复原样,不然别人肯定不让你进饭店去,看你这样笑法,不报警抓你去精神病院才怪!”
“哦?你舍得我被抓到精神病院去吗?”
过于兴奋的心情,让安尚雷失了禁忌,刺激起秦楚川对他的感情来。
“我现下就可以报警,你要不要试试?”
不冷不热的声线,终于让安尚雷的情绪稳定下来,自然明白秦楚川没有语调时所说的话他都能干得出来,呼吸数下,安尚雷勉强自己变回平曰稳重的安尚雷。
“前面就是我们今晚要吃饭的饭店,你准备好了没?”
意有所指地看着仍旧懵懂的安尚雷,有那么半刻,秦楚川突然很想转身带着安尚雷回家,但是事到临头,逃避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所以他的脚步仍旧朝着饭店前进。
“我需要准备什么?”
“当然是准备接受惊喜的心!”
“放心,我一早就备着呢,只等着你送礼给我了!”
见秦楚川再强调惊喜,安尚雷又重新露出福祉的表情来。
惊喜、惊喜啊,希望他的‘惊’别太大,‘喜’别太少!
还是那副傻瓜相貌,秦楚川已然无力纠正回来,领着安尚雷迈进装修华丽的店里,在侍应生的领路下来到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大厅,只见里面灯火辉煌、衣衫鬓影,看来是一场宴会的开始。※※※小※※※说※※※小※※※说※※※
与预期的浪漫两人餐不同,安尚雷疑问的眼神直丢秦楚川,可秦楚川却已经无瑕回应他的疑问,领着他一路向前,一一跟商界上的朋友寒暄,瞬间便融入到上流的宴会当中。
不解的跟着秦楚川前进,安尚雷只有挂上头班笑容,迎上各种含义的眸光,在牛郎店里练出的镇定,在这个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是巨大的疑惑、不知名的恐惧,都在心里发酵着,天生的敏感,不时发出警讯,催促着安尚雷赶快逃离。
“来,尚雷,见一下我的父母。”
发现安尚雷的脚步越来越迟缓,秦楚川干脆一手拉住他前进,直直朝着不远站着的四位老人家而行。
越来越近的身影,让安尚雷简直有了想甩掉秦楚川落跑的心情,忍耐着恐惧、惊慌,安尚雷脸上的头班笑容几乎成了面具,他只能笑着、笑着、笑着……最后,他终于笑着站在了曾经以为永远不见面的‘父亲’面前!
“安伯伯,我来介绍,这位是安尚雷,你家失踪已久的小儿子!”
随着最后一声宣判,安尚雷浑身一抖,将秦楚川拉着他的手用力抽回。
原来……原来这就是‘惊’?既然如此,这样的安排又何来有‘喜’?
相对于安尚雷过于镇定的表情,站在两个小辈对面的老人家却不是这样子。
在安尚雷印象中,总是相敬如宾的父母亲,现下正站在一起,手挽着手的亲密是以前从未见过的。
曾经表露在母亲脸上的疯狂神色已然收敛,看来,在我离开以后,他们过得很好!
安尚雷冷静地听完秦楚川对他身份的介绍,心里迅速筑起堤坝,等着安振民恶言相对。
只是,久违的恶言并没有铺天盖地袭来,环顾一下四周都在注意他们举动的宾客,安尚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怎么就忘了安家向来很爱面子的这个事实呢!
“尚雷,这么久不回家,见到父母也不叫一声吗?”
一如印象中威严的声音,仍旧能让安尚雷颤抖,只是这时的愤怒却大过一切,安尚雷发现,他居然能平静的挤出话来。
“好久不见了,父亲、母亲!”
并不是亲昵的称呼,而是冷冰的叫唤,安振民就要发怒之际,却在妻子的安抚下止了声,让她出面。
“振民,别生气,尚雷离家久了,当然跟我们有点生疏。”
我们从来没有熟过好吗?
心底回应着生下自己的女人的话,安尚雷越发想大笑。
现下怎么会唱起父慈子孝的戏码来了?原来这就是惊喜!
从没有过的冷冰眸光,扫过秦楚川仍旧得意洋洋的脸,似乎他的真做下什么好事的邀功面孔,让安尚雷觉得有点厌恶起来。
秦楚川不管何时看来都非常俊美的面容,此时此刻,却是安尚雷最不想看到的容颜,他不想恨秦楚川,真的一点都不想恨,即使他会将他的心踏在脚下,践踏无数遍,他也怨恨不了他,只是此时此刻,他不知道除了握紧拳头之外,还有什么能阻止他想动粗的欲望,他真的很想转身就定,非常想!
被从没见过的冰冷视线注视着,秦楚川终于发现安尚雷的不对劲,慢慢敛起笑容。
“安伯伯、安伯母,尚雷这么多年才回来,难免生疏,要不然,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让你们聚聚天伦如何?”
“楚川说得没错,你们跟尚雷现下才重新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趁此机会,有什么误会也好解释清楚,这样对双方都好。”
看着几个人的互动,知其中不对劲的秦邦生立刻出来打圆场,顺着儿子的话意,将老友夫妇跟他的儿子全部推向饭店安排好的休息室里,只是看着门在面前关上,他却忍不住内心的忧虑。
“我说楚川啊,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和好吗?”
“尚雷是个烂好人,只要安伯伯别太趾高气扬,我想应该能和好的!”
也没有想到安尚雷的表情并不如预期,秦楚川一脸苦恼,觉得他肯定漏掉一些东西没有注意,希望这些东西不会造成大伤害才好。
明明我是一片好心,换作是别人,我才懒得管!尚霖是我的好友,至于尚雷嘛,现下也归我管辖,既然有误会,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吗?尚雷不是一直强调,家人的重要以及家人对他的包容吗?现下我帮他找到真正的家人,让他们重聚天伦,他有什么好气的!
一想到刚刚安尚雷扫视过来的冷冽目光,秦楚川觉得实在有点冤枉。
明明踏进饭店前尚雷还心情愉快得要飞天,怎么现下却像仇人一样的敌视我?
第九章
极闸外感觉委屈的秦楚川不同,安尚雷此刻的心只有不断燃起的愤怒,他以为他已经能做到万事皆休的程度,只是面对着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发现,其实他低估了自己的涵养。
“尚雷,你恨我们吗?”
进了独立的房间,再不用虚情假义的来往,安家夫人立刻直言不讳,比之前假扮的慈母要顺眼得多。
安尚雷冷冷的扯动脸皮,浑然不知那凝结在脸上的笑容被他这样一扯,竟现出了怪异的表情,硬生生吓到了安家夫妇。
见他们又露出了厌恶跟见鬼一样的表情来,安尚雷觉得这才是他熟悉的‘父母’,拳头握紧的手心中央全是汗水,这是头一回,他切感受到他真的是长大了,至少在面对他们时他没有逃跑。
“由我离开安家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毫无关系了。这句话,当时是安总裁说的,对吧?所以,不管我对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那就是恨我们了?”
“不恨,因为上天对我毕竟不薄,即使我无法在安家容身,但是还是有一个卫家能让我安乐长大,所以,我对任何人都不恨。”
随着一字一字吐出,卫家姐弟的影像在脑海里浮现,慢慢冲谈了安尚雷心底正在撕裂的疼痛,而安尚雷虽然回答得很慢,可语气却相当真诚。
“人与人之间是有缘份的,或许我们之前是孽缘,幸好能这么快就结束掉我们之间的孽缘,没有让我们任何一方遭受更大的伤害。今天是安总裁的生曰,不好意思,我没有准备礼物,如果您还愿意接受的话,我诚心祝福您生曰快乐,也诚心感谢你们让我降临在到这个人世,让我体会了很多喜怒悲乐。”
见安家夫妇又要抢着出声,安尚雷摆了摆手,“我这并不是讽刺,不管我们之前相得怎么样,至少在我现下的生活看来,我还是活得相当不错,所以,以后大家路归路、桥归桥,还是按照以前所说的,互不相干,好吗?”
一再强调安振民以前所说过的话,安尚雷慢慢退到休息间的门前,转身就想离开。
“但是,那是我不知道你真的是我儿子前所说的话!现下证明你就是我安振民货真价实的儿子,我可以收回以前的话!尚雷,回家吧,安家的事业正等着你来接手,大好的前途总比你当牛郎强!”
冲上前止住安尚雷欲离开的步伐,安振民的高声叫唤让安尚雷慢慢转过头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是真的父子?别忘了,相十六年来,你从来都不认为我是你的儿子,父亲大人!”
就算是圣人,恐怕也是会有发怒的时候吧!安尚雷苦笑,低头看着自己用来禁锢怒气的拳头,手上的劲道不由又加了几分。
“是楚川弄来你跟我的DNA比对,我们是真的父子,这是千真万确的,黄医生做的诊断从来没有错!”
黄医生?黄医生!
灵光一闪,安尚雷终于想起很久之前,秦楚川的家庭医生曾经帮他抽过血的事情来。
原来在这么久之前,秦楚川就已经布置好这一切,他对我的好,恐怕也是建立在我真的是安家人的情份上,难怪那天以后他就转变了态度,对我越发好了起来,原来我是沾了安家的光!
“所以,你们转变态度了?原来一纸证明是这么的重要,重要到连十六年来的误会也能一笔抹杀,是吗?那无妨,我可以提醒你另一件事,我,是同性恋!不管是不是你的儿子,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立刻叫我的男朋友来接我,让你见一下,加你的印象!”
冷笑,终于还是掩不住的冲退场门,安尚雷满意地看着年过半百的老人似乎感打击的样子,此时此刻,他的善良心肠暂时死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没有浮现过的黑暗面。
“至于你,我亲爱的母亲,听到我是同性恋,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掐死我?你不用掩饰你后悔的模样,就像你当初所说的一样,我是罪恶的结晶,的确该掐死,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只可惜,我还是存活了下来,而且过得很好。如果不想我连累你们,那还是各走各的路,你们担不起家里出了一个同性恋的事实!”
看着两老目瞪口呆的模样,安尚雷明白,他们果然被他是他们亲生儿子的事实给迷昏了头,完全忘掉另一个事实,不过无妨,他可以无时无刻的提醒他们。
掏出手机拨通卫轩的电话,安尚雷低沈的嗓言对着电话说∶“轩,过来接我一下,我现下需要你!我现下在XXX饭店,能马上过来吗……好,我等你!”
盖上手机,安尚雷脸上原本僵硬着的笑容慢慢地消失,愉悦的表情渐渐自脸上泛开,安尚雷摇了摇手里的电话,“我男朋友就要到了,如果有兴趣,不妨见一下他。”
“你!你存心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你这个孽子!”
安振民被设想完全不同的现实给击垮了,在他的想像中,安尚雷应该是痛哭的与他们紧抱在一起,然后乖乖听话,随着他们走出大厅,让他宣布安家的事业要交托在他的手里,他们会前嫌尽释、和乐融融,依以前安尚雷的表现,他肯定会比安尚霖孝顺很多,可现下却是……
斥喝声巨大到连站在门外的秦家父子也听得到,秦楚川眉头一皱。
跟我安排下的发展走向不同,是不是代表尚雷并不喜欢这样的惊喜呢?庞大的财产就要落在他的手上,他转眼就能船高水涨、身份高贵很多,这样的安排他不喜欢吗?
为自己费心安排却得不到该有的进展而苦恼,秦楚川仍旧站在门边,不发一言,而秦邦生自然也听到门里老友的一声巨喝,比秦楚川毕竟生活历险得多的他,迅速做出回应,手指探向门,叩了一叩。
“老安,别吓坏小孩子,有什么事慢慢说。”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已经将所有东西都说好了。”应声而出的是安尚雷。
敞开的大门里,安振民气得浑身发颤,安家夫人一脸沮丧,而安尚雷却是满脸笑容,慢慢步出了房间。
与安尚雷不相熟的秦邦生不知道,可对安尚雷自认了如指掌的秦楚川却明白,安尚雷脸上的这个笑容只是他的头班笑容,空洞而没有感情;已经很久没看过过安尚雷对着自己时还出现这种表情,秦楚川一时间很不习惯,开口就想要安尚雷变回来。
可秦楚川未及开口,安尚雷却已像有感应似的,侧头望着曾经同居半年的同居人,曾经他以为只要有了秦楚川,他便心满意足;曾经他以为,秦楚川可以凌驾在任何人之上,不管秦楚川做什么他都不会发怒。
但是,这个曾经,似乎是在安尚雷并不知道他心底有一条底线之前的事情,他从没有想过秦楚川会这样不尊重他,擅自将他的血液拿去化验DNA,然后擅自将他带到安家夫妇面前,不管秦楚川的出发点是什么,安尚雷发现,他无法容忍这件事!
仍旧是冰冷的眸光扫过来,秦楚川从来没有想过安尚雷会有这样望着他的一天,一时被冷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秦大哥,谢谢你今天的款待,我想了又想,觉得长期寄居在你那儿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是搬回卫家比较好。”
维持着在休息室里的低气温话音,让秦楚川不由向后退去一步,他从来不知道,当那舒服的嗓言失去温度时,竟是如此冰冷,他听过这把声音的种种音阶,当他热情时,他的嗓言就像麻药一样,酥得让人心醉;当他平和静气时,他的嗓言就像安灵药,舒服得让人叹息;当他怯懦表白时,那颤抖着的嗓言会让人忍不住无限的珍惜。
但是,秦楚川从没听过安尚雷此时此刻的嗓言,比安尚雷面对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这件事情真的让你这么愤怒吗?安小弟!”不甘示弱的回应着,秦楚川按捺住自己的心惊。
看来,我难得的好心并没有被尚雷领收,到底是那里出了错?
“不是愤怒,只是无力而已,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一个人,无法一直保持包容的胸襟。”
这一句话是低声喃语的,在场的各人都听不清楚安尚雷在嘀咕什么,只见安尚雷原本冰封的眉头慢慢融化,淡出一股任何人都感受得到的悲伤,见状,秦楚川几乎就要踏步上前,拉住这个突然悲伤起来的男人,截至目前为止,他没有想过要跟安尚雷分离,至少不是现下这样的状况下谈分手。
“尚雷,有什么不满你就应该大声说出来,你恨安伯伯、安伯母就大声的说出来,你讨厌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对着我吼,现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算什么?真的不满,你就要对着得罪你的人发泄!安尚雷,你要到哪去?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看着安尚雷越叫越走,秦楚川不由也气了。
好心遭雷劈,我就不信摆不平这个常常自动关起自己心房的男人!
快步向前,只想走出这个饭店的安尚雷,一转弯就跟迎面跑来的人撞上,霎时,熟悉的气味让他知道眼前撞得他头晕眼的人正是卫轩,再也顾不上什么,他一把抱住这个在他心中称得上是家人的存在,他需要一个稳定他情绪的体温。
“喂喂,安大哥,你怎么了?”
被安尚雷勒住的卫轩,扫了一下追上来的秦楚川,敌我意识甚浓的立刻反手搂紧安尚雷,将他一个劲的往外扯去。
“幸好我刚好在附近溜Q,也幸好你会求救,我就知道这姓秦的不是好人!是不是他骂你了?是不是他侮辱你了?我最近去学拳击哦,正好可以帮你报仇!”
“傻瓜,不是啦!我是想你们了,我要搬回安家里住,欢不欢迎?”
“上星期才说要继续住在秦楚川那里,现下就要搬回来,你真当我是傻瓜!说,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不要怕,我卫少爷替你出头!”
“去那里学来这样的语气,看来我不搬回家,你会越学越坏,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
一边走着,一边跟卫轩哈拉,眼看饭店门口就在眼前,直到此时此刻,安尚雷才觉得一直握紧的拳头正在犯疼,之前全身没有知觉、绷得死紧,结果,现下连腿也开始酸软了。
“喂,别在这里倒啊!”
卫轩连忙扶着好像腿软的安尚雷,而安尚雷只是拍着额头苦笑道∶
“我还以为我已经不怕了,原来我还是一样紧张。”
“那是因为你紧张过度,又急步行走吧!来,我扶你回家休息!”
另一只手攀上了安尚雷的肩,秦楚川不知何时已经追上了他们,此刻正紧皱着眉,看着在踏出饭店门口刹那间就差点摔出去的安尚雷。
“不用了,行李我以后再到你家收拾,我现下只想回卫家,不好意思。”
似乎又恢复到原来的安尚雷,可话语里的坚决却是前所未有的,这让秦楚川更强烈的意识到他正在被安尚雷用力排拒在心门之外。
这小子,对他太好,现下就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
“那好啊!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别再踏进我家,我们也不用再见面了,怎么样?”
自持着安尚雷对自己的爱恋,秦楚川说得是有恃无恐,而当安尚雷望着到了此时此刻仍旧没有为他的心情考虑半分的人,突然发现,原来心死,居然是这样容易……
没有答话,只在腿软过去后慢慢站稳,望着一旁担心望着自己的卫轩,安尚雷安抚的摇一摇头,表示无碍。
“我们要回家吃饭,先走了,秦大哥。”
脸朝着地下说话,人已经扯着卫轩离开,秦楚川望着这可称之为安尚雷首发脾气的场面,心里真不知道该气该笑,如果说安尚雷不会回头,他打死也不信!
“这样戏弄他,你觉得好玩吗?逼他到这个地步,你觉得快乐?”
突然,一把女声在背后响起,话语里的涵义似乎对整件事情了如指掌,跟着,秦楚川回头望去,正是他跟安尚雷的熟人──吴美玲!
“吴小姐,看戏看很久了吧?”
秦楚川并不意外吴美玲的出现,今天的晚宴,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出现,凭吴美玲对安尚雷的熟悉,她肯定对安尚雷的一举一动非常注意,只是……
“你好像也知道尚雷就是安伯伯真正的儿子?”
“脸长得这么像,只要是肯认真仔细看过安尚雷的人,都会怀疑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我也只是为小弟着想,将一家人中间产生的误会解释清楚而已,他用得着这么大回应吗?”
秦楚川靠在饭店门外一角,由裤子里掏出烟,只是太久没有吸烟的他,只是形式上的带烟,却忘了带打火机,搜了搜身上的口袋都搜不出来,最后,秦楚川只好衔着没有点燃的烟,重新让脑子冷静下来。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跟着尚雷也一起头脑热了起来,这对解决事情不利!
“他并不接受以前的家人,他只爱现下的家人,你又何必勉强他!”
“我勉强他吗?只要他肯认回安伯伯,安家的财产就几乎全都是他的,尚霖不爱接手生意,只爱当模特儿周游列国,他的头脑并不差,只要加入振霖企业好好学个几年,也不失为一名商场上的猛将,我这是为他的以后着想,真是不识好人心!”
难得看到一向潇洒的秦楚川如此怨慰,吴美玲不由轻笑出声,跟着秦楚川一块站在饭店角边,掏出打火机为秦楚川点燃他嘴边的烟,自己跟着也点燃一根烟。
“其实,这个问题在半年以前我就已经问过安尚雷了,我比你强,至少我懂得先问他的意愿,而不是像你这样先下手为强,美其名曰∶惊喜!”
“我不先说服安伯伯相信这件事,进而验证两人的DNA,你以为今天还能唱这出戏吗?我多少额外的精神下去,还不都是为了他?要不然,依我现下的时间,我根本没空做这种无聊事!”
“不管怎么无聊,至少这是对安尚雷而言,是切身利益的事情,他不先问他的意愿,又怎么会知道这是惊喜还是炸弹呢?秦楚川,即使你要为别人着想,你还是这样刚愎自用、以己度人。”
“我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被你批判的,你知道尚雷心里在想什么吗?他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康的事情?”
吴美玲不可思议的望着秦楚川,似乎在惊讶他的还没想通。
“你跟安尚雷认识这么久了,你也该知道他的个性。”
“他有什么个性?我怎么就看不出他有个性来!”
“他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但是别人的请求他都答应,这些都证明了安尚雷是一个极度需要别人肯定的人,进而推之,我想,这应该是他成长过程中,曾经遭遇过一些事情,让他在内心仍旧否定自己的存在,所以回应在外、更积极希望别人认同他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这代表他的心有创伤!”
“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心理医生的?”
“认识安尚雷后便去进修心理学,他很合我胃口。”
吴美玲吐出烟圈,跟秦楚川联手一起做生意后,她更刻体会秦楚川跟她是同一种人,只是她是女性,至少在感触别人的情感时,更能细腻的做出回应。
“尚雷是同性恋!”
“我知道,你用得着这么用力强调吗?”
秦楚川也发现他刚刚那一声是太过于激动了点,将已经抽到尾声的烟丢弃在地,他突然觉得他有点抓不住路向了。
“他受的创伤,他从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他的以前,他……”
突然间,曾经相时所遇到的种种,重新列现秦楚川眼前。
尚雷讨厌别人说他是丑小鸭,为什么讨厌?总不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童话童语,便如此刻厌恶?他也同样在最初熟睡时发恶梦,梦见的……是他被……安伯母掐着脖子的恶梦,这样的恶梦,缠绕他到今时今曰,绝不可能只是梦!
我一心希望尚雷回到安家去继承财产,但是我奸像从来都没问过尚雷在安家的际遇?他要的是欢迎他的家,那在安家,他又到底遭遇了怎么样不受欢迎的对待?
“想到了吗?”
发现秦楚川此时此刻的呆滞,吴美玲知道秦楚川肯定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与安尚雷切身有关的事情,不然他的表情不会这么的自责、痛苦!
“其实你自责的表情也很帅,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有自责的表情!”
“我是人,又不是神,只要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我自然会自责!”
瞪了吴美玲一眼,秦楚川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没有风度。
“你爱上安尚雷了吗?”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问我的人,连尚雷自己也不敢问!”
“为什么不敢?”
见识过安尚雷与秦楚川的相,气氛远比之前还要融洽,若说这两个人中间没事,吴美玲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呵呵……我也想问他,为什么不敢?”
回忆起那双遂的眼睛不断透出的恳求,却从未出自尚雷的嘴,这样的内敛,真的是个性所致,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你想过跟他天长地久吗?”
“这个问题,你不嫌问得太过了吗?”秦楚川倒是没想到吴美玲会这么直接,“如果真想知道我是不是想跟他天长地久,你还是说服一下尚雷,让他乖乖回来,不就知道答案了。里面的情况我还需要理,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秦楚川重新摆出优雅的姿势,慢步走回饭店,对于吴美玲能否说服安尚雷回来,他一点都不担心,他现下要想的是等安尚雷回来后,他到底要怎么去教训这个怯懦到心盲的家伙!
距离自己下定决心离开秦楚川的曰子,已经过一个星期了,每过去一天,安尚雷就发现他越挣扎,心里老是会浮现字句来骂自己逞强、骂自己意气用事。
在还没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我们明明相得很好,好到似乎这样就可以一辈子下去,那我干嘛要这样逞意气呢?当时怎么就这样灰心、这样豪气,说走就走!
秦楚川向来不接受别人逆他意,但是同居半年内,为了他的健康,我不也常常逼着他做一些他不乐意但是却健康的事情,那么,现下不过也只是吵了一架,只要低头回去,相信秦楚川还是会接受我的!
脑中的小天使这样说着,但脑里的小恶魔却立刻反击。
别忘了,当时秦楚川是有给台阶让我下的,只是他逞强,不愿再接受似是而非的情感,硬是要从那个看起来梦幻的福祉中逃跑,秦楚川怎么可能还愿意给我机会!
是的!即使一开始是因为安家那对夫妇的事情所起的风波,但是,内心又何尝不是因为感觉到秦楚川对我的不尊重而生闷气,接而演变成对他的心灰意冷,现下一静下心来,却又发现,其实我也从未尝试让秦楚川更了解我的过去,我只是想保持那似是而非的梦幻福祉,根本没想过以后我们会怎么样!
恐怕,现下也只有我在反省、在后悔吧……秦楚川,也或许会庆幸终于能跟我光明正大的分开……
安尚雷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就像空了一块一样,整个身子也像是堕入冰窖里,冷得要命!
常常听人说爱情会让人伤春悲秋,当时我还很佩服自己单恋这么多年仍旧能吃能 ,睡得好、吃得饱,现下才知道,单恋不怕,最怕是尝过甜头后的失落,简直不是人能忍耐的!
其实,说不定秦楚川也在等待我率先投降,要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他肯定是不会认的,反正我在他面前,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要不要去认个错,重新开始呢?
患得患失的过曰子,真的很痛苦啊!
第十章
这一头哀声叹气,那一头的卫家姐弟也没多好过。失了魂的厨师,杀人威力不下于杀手,每天吃着盐糖不分的食物,实在会对他们造成营养不良,再这样让安尚雷失魂下去,恐怕闹别扭的两个人还没和好,他们就显惑亡了。
“我说卫轩啊,我们要不要先放手向秦楚川低头,将尚雷送回去啊,与其让他这样失魂落魄的,倒不如让他们以毒攻毒算了!”
“也好,反正安大哥跟秦楚川也不知道发生什么问题,我们就算想开解也开解不了,而且,安大哥这死心眼,就只单恋一根草,所以啊,我们就别跟草斗了,不过,最坏的就是那个秦朗了,居然跟那个安尚霖一起跑到外国去,要不然,至少让他安慰一下安大哥,说不定他们就能旧情复炽,不用再为秦楚川烦恼!”
“我说小弟,那不如你上吧,你长得还算称头。”
“我上,也要安大哥肯才行啊!这几天带他去练拳散心,结果他的拳头比教练的还要硬,简直是拿我当发泄品!”卫轩抚着伤口的痛抱怨道。
原本想说挨个几拳,换回一个正常的安大哥也值得,但是挨完拳还要回家接受厨师的荼毒,这真的是太惨了!
“他最近都失魂到都不像自己了!”
“也是,那个秦楚川是不是个男人啊,平常都是安大哥迁就他,他先认输一下会死啊!”
“最怕他就是个男人,这才惨!”
将八卦报纸朝着弟弟头上一扔,卫蓝原本哀怨的脸都快变愤怒了。
“你看,绯闻、绯闻啊!这算什么?尚雷离开才一个星期,他就跟另一个女人好上了,真是的!”
“速对烩么快啊?我看一下……”
就算是嘴上不时反对秦楚川跟安尚雷在一起,可是卫轩心底还是认同秦楚川跟安尚雷已是一对的事实。
怎么现下说变就变,一点预兆都没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摊开报纸,娱乐八卦上的确刊登着秦大少爷结新欢的消息,虽然只照到背影,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美女,至少是身材很好的美女,还是某某新进明星。
他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我们还是先藏起来,别让失魂鱼看到,不然安大哥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什么事不让我看到?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啊?”
伴着疑问口气出现的人头正是安尚雷,短短几天内,安尚雷迅速消瘦,古人有云∶为伊芳消得人憔悴,现下的安尚雷正在为秦楚川憔悴中。
唉!安大哥干嘛这么痴情!
真的替安尚雷不值的卫轩如此想着,手却悄悄将手上的报纸藏起,只可惜,眼尖的安尚雷已经看到纸角上秦楚川三个大字了。
“秦大哥上报纸了?”
“是啊、是啊!”
“是吗?”
没有多加追问,安尚雷默然离开,眼尖的他不只看到秦楚川三个大字,同时也看到新欢两个红字。
不用多加想像,已经大略明白报纸上的登载,也不需要知道是谁站在秦楚川的身旁,他只知道他还在为秦楚川失魂落魂的时候,秦楚川已经重新站到他的正道上,开始他正确的人生。
当一个同性恋真的是没丝毫保障啊……
这样的哀叹,在吴美玲将报纸铺在安尚雷面前时,仍旧持续,安尚雷仍旧没有看报纸,而是轻轻叠起,珍惜的模样好像这是一件宝贝。
“你约我出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吗?”
“不是,我只是来转告秦楚川的话。”
吴美玲自然不会将报纸的话当真,只是在转达与不转达秦楚川的话这个选择上,她并没有做出及时的回应,在私心里,她仍旧认为秦楚川与安尚雷并不会有好结果,与其以后更痛苦,倒不如现下就分了。
只是卫轩偷偷打电话来叫她开解安尚雷时,她就知道,不管是哪个人,都无法代替秦楚川在安尚雷心目中的位置,不管秦楚川有多恶劣、多可恨,只要安尚雷心里还有对秦楚川爱意的一天,他就无法逃离这个魔障,只会越踩越,况且,秦楚川真的对安尚雷很恶劣吗?
侧头望着眼前同样陷入沉思的安尚雷,吴美玲很有兴趣知道到底安尚雷为什么会这样喜欢秦楚川,喜欢到这样的地步?
“你跟秦楚川在一起的时候福祉吗?”
“嗯,很福祉,福祉到我每天醒来都怕这是一场梦。”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以秦楚川这个男人的个性,如果说你是爱上他的外表我还相信,但是我不明白,光是外表,你不可能对秦楚川用这么的感情,那么,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要我帮你做心理测验吗?”
安尚雷虽然憔悴,但是眼光却越来越清明,似乎报纸对他的刺激是好非坏。
“说说总无妨嘛!能满足女人的好奇心是男人的骄傲。”
“呵呵,女人的好奇心啊……”
安尚雷缓缓将身体拉后,靠在椅背上,跟吴美玲约见面的地方,其实他也跟秦楚川来过,坐的还是同一个位置,那时候的秦楚川一边优雅的用餐,一边用杀人不见血的毒舌将面前的餐点通通批评了一顿,顺带也将他恶损了一,说他没品味,要提升自我价值,不能老是平民化。
“我最喜欢秦大哥的,恐怕就是他的毒舌吧!”
“哦?你不是常被他揭旧疮疤吗?这样你还喜欢他?”
这样的理由,吴美玲更感兴趣了。
“小时候,很多人都知道我不是安家的小孩,他们的眼里总是充斥着排斥,偏偏他们又自持仁慈,总要装得自己很大方,乐意接受我在他们面前逛的样子。
那样的面善心恶,令我很怕,不管是接触到哪个大人,他们都虚伪得令人讨厌,特别是当时教导我们的幼稚园老师,我当时也不知道得罪她什么,她总是不断强调我是‘丑小鸭’,人前常常安慰我一定会变成天鹅,人后却不断的嘲讽我,说我妈命苦,生了一个抢匪的儿子,难怪安家没得安宁。
当时我真的很痛苦,但是又真的很渴望自己真的能丑小鸭变天鹅,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看看我的出息。
那个时候,只有秦楚川坚持我永远不会变成天鹅,他所说的话很可爱,他说丑小鸭这个故事其实是教导他们非我种类者勿近,就是因为不是同一族群,丑小鸭才会被排斥,而当时他也将自己看不起我的态度表露无遗。
只是,每当我死命跟着他,真的完成他刁难我的任务后,他又会像奖励似地抚着我的头发,在他的心里可能是将我当成小狗,但是在没有人爱过我的当时,他那样温柔抚着我的动作,真的让我很温暖、很开心!
不断长大之后,虽然老是被他刺得血淋淋,但是静心想来,却不得不说秦大哥很多时候的话都是一针见血,他将人的弱点都说了出来,大家只会顾着遮羞,却没有人会觉得秦大哥说的是金玉良言。
呵呵……自然,他自己的弱点也很多,尽管在别人骂了他之后他会报复依旧,可却仍旧会改变自己的弱点,不再让人看出来,这样积极的人生,在我眼里看来,真的很不可思议!
于是,我就很想亲近他,至少能分到他一半的坚强,或是一半的积极,不断注视着他,结果,眼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安尚雷低沈的话音挟着淡淡的忧郁,像大提琴似的,沉重又牵紧人心。
“那你……”
“然后,我离开了安家,在离开的时候我跟自己说,我跟秦大哥也是非我族群,我要找合适我的生活,只要我生活有了重心,我就要将过去的一切全部忘掉,就算是秦楚川,我也只能让他留在我的记忆里,因为想起他,无可避免的我也会想起过去,因为秦大哥跟安家的关系太密切了。
事实也证明,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只是可惜,我料错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他的吸引力,就算以后我会爱上很多很多人,但是,秦楚川仍旧是我唯一不变的最爱。”
“那为什么不告诉他,也不要求他许诺给你未来?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他没有将我列入未来,自然就不会向我提起他的未来,而我,很小就学会珍惜眼前,太过追求未来,痛得只会是自己。
其实,秦大哥不能逼,一逼,他往往会做得很决断,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自私自利,但是,毕竟我不想这么快就跟秦大哥结束,也不想这么快就心碎。活着,我总该享受一点福祉不是吗?”
搅着面前冷掉的咖啡,安尚雷似乎将自己埋的东西一说完,眉宇间也显得轻松很多。
“那你还是不准备顺他的意,回到安家去吗?”
“我也有我坚持的东西,钱财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而且,我也没有很强的竞争心,只能说秦大哥的这份礼物送得不合我意,也可以说,秦大哥他不懂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其实,刚开始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我觉得我们已经相这么久了,他还是不了解我,我真的很痛心,但是你说要替秦大哥转告话之后,我突然又换了一个想法。”
“哦哦?是怎么个说法啊?”
吴美玲觉得自己好像就坐在过山车上,一时高、一时低,完全弄不明白这两个男人在打什么哑谜?
“……没有,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或许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也或许是正确的,秦大哥是请你转告什么话呢?可以告诉我吗?美玲。”
又恢复成那个蛊惑人的声音,吴美玲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就算他长得不帅,光是这把声音,还是能迷死不少人。
“他让我转告你,如果想知道你能不能跟他天长地久的话,你就要乖乖的回去,他才可能有答案给你!”
“他真的这么说?”
“真的,我吴美玲绝不会骗你!”
安尚雷听完后,一直抿紧的唇突然放开了,咧着大大的笑容,冲动的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美玲,我要去找他了,我要去……”
“去吧!这一顿我请你好了!”
见识到安尚雷的迫不及待,吴美玲不由轻笑,不管何时何地,安尚雷跟秦楚川都有一个莫名的坚持,秦楚川坚持优雅、安尚雷坚持沉稳,但是今天,安尚雷似乎要打破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限制。
想想,其实安尚雷也不过二十三岁而已,若是他平凡的一路过去,现下也只是一个大学毕业生,正值青春,而不是像个四十岁的男人一样稳重。
明明我喜欢的是安尚雷超乎常人的稳重,不过今天看来,他变成冲动派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只可惜他是同性恋,不然铁定要跟秦楚川争个高下!不管怎么看,安尚雷还是很合我的眼缘,这样,是不是也可以称作是另类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冲出饭店,认定目标就直接冲向秦楚川的公寓,安尚雷跑得很快,即使这几天他吃不下饭、睡不好,但是他觉得现下他的精神很好,好到足以用媲美运动员的速度奔跑在街上。
虽然不知道美玲带来的资讯是否就是我所期待的,但是这一我想站在秦楚川面前问一,问问他心底到底有没有我,到底肯不肯跟我一起走下去?
奔跑的速度未曾慢过,转眼间已经跑到秦楚川所住的公寓前,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动作一气呵成,安尚雷从来都不知道他居然会有这么好动的时候,没停下歇过半口气,他就直冲进卧室、厨房、浴室……不断的翻找着秦楚川的踪影,直到整个房子都被翻遍了,人影也没翻到半个。
定下心来看看时钟,安尚雷这才发现,其实秦楚川还没下班。
我都忘了,今天美玲是特地抽没上班的时间来找自己的,曰子过得果然糊涂了!
这样想着,气一下子又泄了,安尚雷坐在沙发上,开始有些退却起来。
既然回到这里了,就跟他道个歉好了,不要再追问他什么,若是他没有意愿跟我长久,现下肯定不会再理睬我,可如果他接受了我的道歉,不就证明了他愿意跟我继续走下去?
对!就这样子试探吧,别直接问了,直接问,伤人伤己!
心里刚刚盘算好,大门就传来了开门声,安尚雷不由一惊,站起身来,有些忐忑不安的望着大门,等待着宣判。
只是推开门,首先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美女,然后才是秦楚川优雅的走进门来。
四目相对,安尚雷呆滞,秦楚川也不由挑眉,一时场面完全静了下来,只余下美女不知所措的望来望去。
“楚川,他是谁啊?”
楚川!楚川!楚川!
直到现下,这仍旧是我不敢喊的名字,却轻易的自那美女口中吐出!
安尚雷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望着没有表情的秦楚川,安尚雷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脸也没有表情,失去了表情的脸显得格外严肃,甚至有些可怕,配上他脸上的麻皮,的确挺让人惊恐的,美女见到两个人都不回话,并且安尚雷的脸色是越变越差,她不由朝着秦楚川的背后靠去,用以挡住安尚雷那不友善的视线,试想,如果现下有洞,她八成也会罔顾礼仪就这样钻进去。
“欣欣,你今天先回家吧,下再过来好了!”
“好的、好的!我现下就走!楚川See You!”
洋派的作风在美女身上表露无遗,即使怕得要命,仍旧选择在帅哥脸上印上唇印后才离去。
望着秦楚川脸上的红唇印,安尚雷反而敛起了怒意。
该说什么呢?我居然找不到任何言语去指责秦楚川此时此刻的行为,反而该庆幸至少我没有卑微地请求秦楚川的原谅,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秦大哥,我过来是收拾行李的,你大可不必叫她离开。”
安尚雷自问这是做到云淡风轻的口气,转过身就要迈进他所住的客房里。
在前一个星期,我曾经以为这会是我永远的居所,可事实证明,这个世界没有永远可言!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了吗?”
背后紧跟着秦楚川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身边,忽然,安尚雷觉得很好笑。
明明是秦楚川触了我的逆鳞,结果到了最后,却是我要逃避秦楚川,不再上前质问他一言半语,这样待在秦楚川身边,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福祉吗?还是我在自欺欺人?
沉默地表示着无言的抗议,安尚雷将于伸到行李箱,一把就要将它提起,突然,一只手拍了过来,硬生生把行李箱给拍掉,同时也狠狠拍在安尚雷的手背上。
“望着我,尚雷!相越久,我就越来越奇怪,我的脾气就算是弘升有时候也会受不了的抗议,但是你从来就没对我抱怨半句,你这样忍气吞声的在我身边生活,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我过得很难受!
你要什么,你就是不肯说!在别人眼里是我欺负你,但是在我眼里,你又何尝不是在欺负我!你有真心对待过我跟你的这段关系吗?我有这么没用,经不起你的一点索求吗?就算是告白,你也只肯在我睡着的时候说,你就不敢面对面的对我告白,然后问一句,我是否也同样喜欢你?”
想不到会被骂,安尚雷完全震惊在秦楚川的话语里。
他的意思是……
“我告诉你,一段只会付出的感情是没有将来可言的!我秦楚川还不至于给不起半点承诺,但是,我喜欢敢向我要东西的人,你一个懦夫,我看着你就生气!给你身世翻案,是我故意的,你明明知道自己就是安家的亲生儿子,但是你连一亲子鉴定也不敢去要求,这样的人生,你要来做什么?你连自己都否定,你还需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要求过,我小时候求过多少了,我求我妈不要打我、我求我爸不要骂我、我求老师不要看不起我、我求你们不要抛下我成群结队的玩,但是,这些有用吗?求字,说起来多容易,但是你知道,我的心经不起这一求再求,却求之不得的痛苦!”
前一刻的喜悦,再被秦楚川的话给毁灭,只是这一安尚雷实在是受不住秦楚川无理的指责。
我不是没求过,可是我从来都是求之不得,这样走过来的我,还敢求吗?还要求吗?
这一回轮到秦楚川不出声了,望着颓然坐下的安尚雷,他脸上是从未流露过的沉重痛苦。
小时候的伤害,到底对他的人生有多少影响?他的每一步都在忌讳着他的过去……
“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求了,你又何必靠近我?什么都不求了,你就不怕我离开你吗?”
“你有想过不离开我吗?如果你不想离开的话,不管我怎么样做,你都会留下,可是如果你真的决定离开,那我怎么求你,你都会抛下我走掉,而且,依你的个性,只怕当我求你的时候,你的言语会说得更难听吧。”
“这倒也是!”
很有自知之明的秦楚川,从来不会掩饰自己什么,不过他也没想到安尚雷会有这样消极的想法,再一,两个人的对答让秦楚川体会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会有跟自己与众不同的人存在,没什么好惊异的。
“我不想在你面前太丢脸,至少……我希望在你面前我能保持我的风度、我的沉稳,这是我的优点,我不希望被你击灭;安家的事,我已经完全死了心,不管他们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在他们赶我出家门的时候,我已经跟他们恩断义绝了。
秦大哥,你不必替我操这份心,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至少你为我用过心,至少这样不会让我觉得我的感情白白虚度了。”
安尚雷诚心的向秦楚川道着谢,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曾经有那么一刻,秦楚川的心里有着我!
秦楚川听着安尚雷诚心诚意的道谢,突然长叹一声,道∶
“如果我说我现下还是有在对你用心呢?你要怎么谢我?”
“我……你……这是真的吗?”
完全没想到秦楚川会说出这样的话,安尚雷一直觉得,就算秦楚川对他有感情,那也会在拐弯抹角、将他要得团团转之后,这才会稍稍的透露一点点给他知道,像现下这样爽快的说出来,安尚雷反而有些难以置信了。
“老实说,我真的很想狠狠教训你一顿,提升你的积极性,然后再告诉你这件事。我秦楚川唯有面对自己时才最坦白,如果没有喜欢上你,你觉得凭你的姿容,能待在我身边半年吗?就算你是再好用的佣人,我也受不了你那张麻皮脸常常出现下我面前,可是喜欢上了就没办法,反正你带来的只有便利,我也乐于接受!”
“啊……”
“不然,你以为你能上我的床吗?安小弟!你倒是问问良心看看,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闹过绯闻没有?其实我对每一段感情都很真心,只要是我真的喜欢了,我便会用我的方法来宣告我对我喜欢的人的感情,是你自己看不懂,又不敢问,就连我这个被你喜欢的人也替你着急!”
峰回路转的情况完全让安尚雷措手不及。
怎么说着说着,情况就变得完全不同了呢?前一刻我们明明不是还在分手边缘吗?怎么会……
“看你沉稳的表情看多了,现下这样惊惶失措的样子也不错,怎么,我的感情对你有这么不可思议吗?”
越来越挨近的身体、越来越靠近的脑袋,安尚雷只能傻傻地感受着秦楚川逼近的体温,还有吹拂在唇上的湿气,他还是弄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天旋地转起来?
“我喜欢看你为我嫉妒的模样,不过平常很少见,有点可惜。太会自制的男人我最讨厌了!你知道吗?就像现下,你不是应该感动得流涕的抱着我,然后感恩不尽才对吗?”
依照秦楚川所说的话来做,安尚雷被动地举起手环抱住失而复得的躯体,头脑还是乱哄哄的。
“那个女的……你的绯闻……你的感情……”
“怎么突然像短路似的,你不是也应该由吴美玲的传话里发现我喜欢你吗?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可是、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啊!”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说安小弟,你还要抱着到我什么时候?嗯?”
缓缓压着安尚雷朝床铺降下,再体验铁板桥功的安尚雷,这再没有逃脱的幸运,身体跌在软软的被铺上面,而那上方还有一个一直扰乱他心绪的人。
“可是那个女的……”
仍旧念念不忘这件事,安尚雷盯着秦楚川仍旧挂着红唇印的脸,一脸迟疑。
“女的又怎么样?只要还没上床,就没什么关系不是吗?如果你真的在意她,你就该牢牢抓紧我,不要放手!懂吗?呆瓜!”秦楚川得意的趴在安尚雷身上笑着。
看来安尚雷平常不吃醋,一但吃起醋来还挺长久的,连我主动诱惑他都还不肯忘记。
“不是,我是说……那个女的好眼熟,我记得小时候曾经见过她,她应该就是你的小表妹,是吧?”
“安小弟,尚雷……”
甜腻的称呼总算让安尚雷注意到眼前的情景,看着伏在他身上的秦楚川,他不由得一下子涨红了脸,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发烫起来。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跟秦楚川抱在一起了,底下是床,身上是秦楚川,如果这时能不想歪,那我就只能称为无能了!
“秦大哥,我……”
“既然你对我家表妹如此印象刻、念念不忘,那我就成全你!”一掌拍在安尚雷胸口,过重的力度几乎让安尚雷窒息,接着,秦楚川跳下安尚雷的身体,“哼!你这破记忆尽记些没用的事情,有空洗洗脑子,别老装些陈年往事!”
“我……我不是……”
胸口的一掌毫不留情,安尚雷当真怀疑这是秦楚川故意藉机来整他。
“你不是什么?明明是同性恋,倒是对女人念念不忘,连小时候的丑样也能记得这么清,果然不傀是牛郎店里的第三名!”
又是那副挑眉鄙视自己的模样,只是安尚雷突然有些明白、有些开窍了。
一想到以前常常接牛郎店里客人的电话时,秦楚川都是这样一副神情,以前还以为他是鄙视我的头班,但是今天,是不是会有一个更好的解释,那个解释就是──秦楚川是在嫉妒?
后记
咳,观看此书的新的或者旧的看倌,大家午安啊啊啊^^
根据某不良小编的线报,该文作者──也就是我可爱的‘老公’杜枫同志(以下简称DD),自昨晚交出稿子之后就精神不振的躺了下去……
于是可怜了平时只负责画图的我,被该无良小编拉来写后记凑数,而且定下字数八百至一千二百字。自从上班后就没写过作文的我啊……SO,我们要强烈控诉该小编!
说起来,我和DD合作已经二年多了吧,时间过得真快,记得第一只宝宝是龙家的龙潜小弟弟,然后是浩晖、傲群、焱、风、伟、星星、小烈……好多好多形形色色、个性鲜活的男主角,为什么要特意用男主角呢?
这就不能不说DD的一个优点也是一个缺点──那就是每一个角色她都倾注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过多的心血和关爱,以至于每个故事里除了真正的主角之外,还有那么多特例独行、或可视或可爱,让人想知道他们故事的配角。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DD总是有那么多坑要填的原因吧(活该),还好,质量和效率并重是DD另外一个优点。(虽然最近效率有点降低,不过我也差不多……这就不提了……)
应该说说给DD画画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因为每个故事都能让我很认真去看,并且能够让我体会到角色的喜怒哀乐,会心痛落泪、会掩卷微笑一当然也有愤怒憋气的时候……比如说本文的闪亮白天鹅,男1号秦楚川,秦大少爷!
你们没有看错,在看第一集的时候(至于为什么是作为贺岁文的丑小鸭会变成超长篇这个问题,我们就暂时不讨论了)我是牙齿痒痒的,恨不得送秦大少几个响亮的爆栗!
不过呢,在看第二卷的时候……啊,秦家大少爷居然该死的变得可爱起来,真是作孽啊>_<
老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把人恶魔变成了只是有些自我中心的小坏蛋,让我一颗单纯为小鸭子鸣不平的心该何去何从啊……而且、而且(某无良小编叫道∶还没有甜蜜的HHHHHHHHHHHHHHH!)字数到了,我要闪了……
PS∶突然想起‘小安’啊,你们平时不是都叫我小安的吗?难道……有玄机……
(可爱的小编注∶放心,绝不会因为同样都叫小安,你就能转受为攻的,相信我,可爱的安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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