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现在很多位于高位的人不同,骆晨出生在一个中等家庭里,父母都是上班族,虽然和豪富拉不上边,但是供养三个子女还是游刃有余。在当时的薪水一族里也算得上了不起的人物了。

而骆晨可以平步青云出类拔萃也并非都是来自于他父母的支助,实际上他的一个大哥和大姐都很平凡。

从求学到求业以来的一帆风顺,加上骆晨本人的刻苦上进,能力魄力自信挥洒自如,让他气定神闲神采飞扬的走在满地的机遇的前面。所以他成功了。

他现在是KWE集团的总经理。

骆晨是幸运的,或者也可以归类为青年才俊和年少有成的一类。

但俗话说得好,美玉也有瑕疵。而骆晨最让兄姐头痛,父母叹气,朋友调侃的瑕疵就是他那沾惹草的性格。在此事上,众人都抱不同的看法,他父母也曾为此闹了几,不过骆晨依然不为所动,我行我素。他自觉自己可以理性的控制一切,包括感情。他有很多情人,但却在情人的界限当中划分得很清楚。这是他的交往艺术。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在往来如衣的众多情人中如鱼得水。 hksar

而他的父母闹了几下来,算是认命的了,也随他去了。

*** *** *** *** *** ***

骆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和一个朋友有约,他想他从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位于市区的一条大街上,街道的两旁绿树成荫,香飘逸。午后的阳光从穹顶上雕饰的玻璃倾泻下来,如水般流动着。也算是个轻灵雅致的地方。

很多人喜欢中午十二时左右去喝咖啡的,他们叫上一杯浓黑的咖啡,再配上一块黑森林的草莓蛋糕,享受悠然温馨的浮生半日闲。

骆晨没有这个习惯,不过他的好友程睿和袁虹影却约了他在这里见面。

他第一见到了这个男孩。他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裤。一双NIKE球鞋。大而明亮的眼睛,正在肆无忌惮的吃巧克力蛋糕,满脸都是蛋糕里的香草豆和杏仁奶油的味道--以及明亮的青春气息。

骆晨感受到一种美的悸动。他的头脑直觉告诉他,他想认识这个男孩。

先要迈出了第一步。他对自己微笑。

走到那个男孩身边,他是随意但有风度的。“嗨!可以坐下吗?”

骆晨知道店里面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他坦然而对。

现在他只是需要这个男孩有和所有的人一样的眼光。

充满了了迷恋和赞叹。

不出他所料,男孩出现了惊诧愕然的神情。但很会就恢复了。沾着蛋糕屑的嘴角是灿烂的微笑。

猎物落网了。

骆晨也在对自己微笑。真的是不可低估自己的魅力。

“请便。”男孩的声音十分爽朗。

他喜欢。

他优雅的坐下了。

男孩忽然抬起头来。对他露齿一笑。“你的卖相真好!”

啊?

骆晨的笑容僵住了。

卖相?他?

男孩撇了撇嘴,示意一下店铺里其它人。“看,他们都看呆了耶!如果你是蛋糕的话,说不定他们想一口吞下去。”

蛋糕?骆晨发现自己的嘴开始有点歪了。

骆晨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有意想做出这样破坏形象的动作的。但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的外表会像一块蛋糕?还是一块有卖相的蛋糕?

“谢谢夸奖!”僵硬了片刻。他终于挤出了这句话。

“不用谢。你应得的嘛。”

男孩终于把食物都解决掉了。推开刀叉,一口把玻璃杯上的饮料咕嘟咕嘟的喝光了。擦了擦嘴,拿起旁边的背包。

“我先走了。BYE!”

“等一下!”当骆晨回过神来,男孩已经走出了店里了。

街上行人如织,街道两边苍翠的梧桐成排成行,到是装潢精美的餐厅和露天的咖啡馆。骆晨竟一下子找不到男孩的踪影。

他追上去的时候,男孩正往一个站台走去。

“喂!”

形象形象形象……

“有事吗?”男孩突然停住了。转头看他。依然是灿烂如阳光的微笑。

骆晨差点撞到他身上。

这样给他一问。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呃。我想追你……”

脑筋突然转不过来便脱口而出了。

“嗯。你追上来了。有事吗?”

真是麻烦啊……

“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追求你……”

“哦!”

男孩应了一声,打量起骆晨来。

“我是男的。”

“我知道。”

“那你还坚持要追求我吗?”

啊?骆晨愣了一下。很快就回答。“当然。”

“那好。”男孩微笑。从背包中取出纸笔,沙沙的写了一阵。便撕下一张纸递男人。“这是我的电话地址。有空来找我吧。”

骆晨接过地址。算是跟上了男孩的节奏。“那我可以当成你答应了我的追求吗?”

“凡事总有个过程的。不要太着急了。”男孩友好的拍拍他的手臂。算是安慰他。

天!他今天碰上的是什么情况啊?骆晨有点哭笑不得了。

“喂……”

“我下午还有事情啊。”男孩看了下表。“有空再和你聊吧。”也不等他回答,便追上刚停下的一辆公车,随着人流上了车。

“……”骆晨站在那里成了岩柱。这小子,思维未免跳跃的太快了吧!

*** *** *** *** *** ***

骆晨没有直接回公司,他驶车到一间公寓里。公寓位于市南十二大街的东侧,一出门便可以见到一个草地如茵,婀娜多姿的公园,四周有四季常青的松柏,绿荫遮日,景色优雅。是个隐居和静养的好地方。

公寓的主人是个美丽的女郎。正在盛妆等待他的到来。

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有身体的接触。

浓艳的气味曾是骆晨所喜欢的。娇腻声响起的时候,床上便是一番的翻云覆雨。

和平常一样,春宵一度之后的骆晨在床上默默的点起一支烟。这让他有很大的快感。

女郎乖顺的伏在他的身上,纤细的手指轻轻的为他按摩着大腿。

“您有心事吗?” hksar

“没事。”静静的想事情的骆晨给打断了。捻熄了烟。推开女郎便起身下床。“我先走了。”

女郎有一瞬间的惊惶失措。以为刚才说错话了。“我叫人炖了雪梨冰糖燕窝,不如吃了再走。”

说着便下床为他系领带。

“真的有事。下吧。宝贝,抱歉了。”系好了领带,骆晨亲了她脸蛋一下,推门便出去。

“下什么时候来?”女郎追上去问。

骆晨微微一笑。“再说吧。”

稍微整理一下衣匕,骆晨便回公司理事务。他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开。

KWE集团的大厦虽然不是在城中的华地段,却也是个风水宝地。大厦的前面有一个广场,广场用石头铺成的,里面的有不少多姿多彩巧夺天工雕塑,十分的朴素典雅。而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广场中央的一个喷泉,水柱直达1余米高,喷珠泻玉,蔚为壮观。

逗鸽子是那里人的特别爱好,不时总有大人小孩在那里和成群结队的鸽子嬉戏。骆晨也是其中之一。

回到公司一路上都是属下的问候声。熟悉的掌控能力使他渐渐扫除了男孩带给他的挫折感。

这才是真正的他啊。轻叹了一声。他刚打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便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嗨。这么有空啊?”

随手把外套挂上,骆晨笑着打招呼。

“有空?”对面的男子冷笑。“放别人飞机的人有资格问这句话吗?”

“唉。刚才碰上事情了。睿,小影,不好意思。”

程睿黑了一张脸。袁虹影气结。这家伙!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哼!”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小影,你的皱纹全都出来了。”

袁虹影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唉。一点也不懂人家少女的情怀。”

程睿嘲弄的扬了扬眉。

骆晨好笑。“你也算是少女啊?”那他是儿童了。

袁虹影咬牙。这家伙!故意的--她也不过大他5岁而已,他老是拿出来作文章。

“哼!难道老女人的情怀你就懂?”

骆晨哈哈大笑。“我怎么会明白?我可不是老女人!”

袁虹影想一个皮包就扔到他得意的脸上。幸好她的理性还存在。

“没见识。懒得和你计较。”

“OK。”骆晨失笑。“美女俊男。两位亲自出动不知道有何指教?”

“司家的请贴。不要跟我说你收不到。”

“收到了。司雷亲自发的帖子怎么会收不到。有什么问题?”骆晨全身躺入软厚的转椅上,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的两个友人。

“那你去不去?”程睿等待他的回答。

“当然。司家老爷子的寿筵我哪敢缺席啊?”骆晨诡异的笑了一下,算是表明了立场。

“那好。我们也不想和司雷硬碰硬。走吧,我们先去见见司雷。”

“这么快?离筵席还有一天吧?”

“老大,现在效率就是资本啊。如果你现在决定压这个庄的话,早点下注绝对是好事。”

骆晨双手交握想了一会。“好吧。我也想见识一下。可以让司雷下这么多心力的原因。”

*** *** *** *** *** ***

穆、司、韩、齐。是城中的四大家族。其中以穆家势如中天。但随着穆家的家主穆与风车祸身亡,大弟穆与天接手权位后。家族内部曾经一度混乱。隐隐已有给司,韩两家赶超之势。虽是穆与天亦有手腕和魄力,但毕竟缺少穆与风的雄才大略,加之大势已去。狂澜难挽,龙头位置渐已不保。再下来,必定是诸家争鸣的场面了。

司家现任的家主是司雷。虽然是交往不密。但也算是他英国读书时候的同学了。可以攀得上交情。

“我想不到你会亲自来找我。”程睿和袁虹影走后,两人单独便在外面的园里散步。

司家的庭院不只是大,而且楠木参天,梅竹成林,桥亭相间,曲径通幽。细碎的瓣带着清香坠落,有着时间的痕迹。

“我也想不出你这样做的原因。”他应该很明白,这是个牵连很广了问题。

“因为我相信我和他有能力理这个情况。早点解决总是个好事。”

“他?”骆晨停下了脚步。

“是的。虽然他独立自主到不想依靠任何人。但是我必须要对自己承诺。骆晨,以前在学校时候我就很欣赏你,现在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看法?我没有什么看法。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骆晨笑笑。他看到在那边纤细明丽的少年--有一双犀利清澈的眼睛。“就是他吗?看不出是你口中的这么坚强独立的人啊。”

停了下,他感叹:“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为一个人付出这么多。”

“不一定是付出。他不是把我们的得失看在眼里的人。”

“你的眼光真不错。”毕竟一味的付出和一味的接受对对方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他叫什么名字?”

“罗落。”司雷犹豫了一下。看向骆晨的眼光带着评估。“骆晨,你不相信爱情。”

“不。不是不相信。只是……”骆晨笑了笑。“或许爱情对我来说是和西装领带差不多的东西。”

“哦?”

“嗯,可以这样说吧,西装领带啊,有时候是需要的。但却不是必要的。”

“是吗?真有点期待你陷入情网的样子。”司雷笑起来。拍了拍的他的肩膀。“走吧。给你介绍个人。”

“不是这么快就想做媒人吧?”骆晨取笑。

“现在还不敢。我家乡有个古老的说法是,做媒人可会影响自己姻缘的。现在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司雷。”骆晨瞪大眼。想不到他竟然会信这个。天,这个世界真的变得太快了。他接受不了。

“呵。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了。”看穿了他的想法。司雷笑笑。“是家训。家训啊!”

唉。骆晨叹气。原来一个人下定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会给自己找来众多的理由来作借口的。

*** *** *** *** *** ***

第一见到这个人的时候。骆晨对他便没有好感。

因为他在他眼神中同样捕捉到厌恶的因子。

不过没关系。一个成熟有智能的人是懂得随时随地控制自己的情感的。

他觉得自己是。所以他友好的伸出了手。

对方冷冷的和他握了一下。

骆晨以为自己摸上了一块冰。

冷血动物。这是他的第一个感觉。

“韩家大公子韩易衡。”司雷介绍。

“KWE的总经理骆晨。”

“久仰。”韩易衡冷冷的说。

一点也看不出他久仰自己的样子。骆晨刚要扯出商业性的微笑,但还没有形成的笑容之前便僵化掉了。变成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这都是源于刚刚走进来的男孩。

男孩穿着很随意,全参墨绿色的牛仔装,乌黑亮丽的头发用一条黑色的长绳系起来了。末端吊着两个有雕饰的光滑三角木块。

“嗨。真巧。真是人生何不相逢。”

“是啊。”男孩笑着眨眨眼睛。

“你们认识?”司雷挑眉看了下他们。介绍道:“韩家二公子韩易梵。”

“有一面之缘。”

原来他竟是韩家的二公子。骆晨有点吃惊。韩家二公子穿得如此随便而且搭公车?他有点好奇了。

“还记得我吗?” hksar

“当然。”男孩回他一个笑脸。“说要追求我的中年叔叔嘛!”

中年叔叔?骆晨大受打击。他想强调一下自己的年龄只有28岁。离中年还有一段可望不可及的距离啊。

韩易衡皱起了眉。

“哈。”司雷却很不给面子的笑出来了。“好吧。你们是旧识。慢慢谈。我还有点事情要理。先失陪了。”

慢慢谈?骆晨苦笑。他是连坐下的机会也没有,更别说是谈了。

司雷前脚刚出门。韩易衡后脚便拉着弟弟走了。走之前还给了他一个冷冷的警告:“不要来骚扰我弟弟。”

天!感情他真当自己是那种诱骗纯情少年的不良中年叔叔了。

真是严重的污蔑啊……以他的身材,以他的样貌,以他的气度。像吗?

骆晨可以肯定了。韩易衡即使不是青光眼白内障,也是高度的散光。

第二章

夜。夜幕低垂,人群纵横交错,街灯灿烂若群星的时候,正仿佛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一样,显示着这个城市特有华丽气质。

骆晨揉了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双手一撑桌沿,转椅滑了开来。

他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底下的人流如潮,万家灯火霓虹闪烁。突然觉得很疲累。

寂寞--总是在这个时候无孔不入的。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现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毫不犹豫的拨了电话。把韩易衡的警告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喂!睡了吗?”

电话里传来韩易梵清朗的声音。“是你啊。中年叔叔。”

“小朋友,这么晚还不睡?”

“等你电话啊。”电话里有清澈的笑声。

“真的是让你久等了。现在出去逛逛吧。怎样?”

“OK。”

二十分钟以后。骆晨便在广场前面见到了那个清爽的男孩。

他站在喷珠吐玉的喷水池前面,周围洋溢着紫丁香的清香,竟然让骆晨有如梦似幻的感觉。

“你真有二十三岁吗?真的不敢相信。我以为你只有十八岁。”

韩易梵点了点头。“我也难以置信--你竟然比我大不了多少。你确定没有填错身份证吧。”

“你的嘴真毒啊!”骆晨叹气,真是破坏形象。

“彼此彼此。”

“你大哥给你出来了?”和男孩上了车。滑行在夜色中。骆晨有御风的快感。

韩易梵古怪的看着他。“我又不和他住在一起。而且我已经成年了。完全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为什么我出来玩要我大哥的同意?”

“随口问问而已。”骆晨微笑。“想去哪里?”

“嗯。光华路十八街那里有间超市吧。听说那里很便宜的。我想买点东西。”

超市?骆晨剔眉。通常那个时候不是应该去山顶、海边、沙滩吗?“好吧。”

骆晨在超市里站了半个小时。确定自己快顶不住那些欧巴桑近乎视奸的眼光了。

“易梵,可以了吗?”

看着他精明的挑着各种牌子的日常用品,还格过价,看哪些是附送礼品的,哪些是促销降价的。大大小小捡了一大堆。让骆晨有商场大血拼的错觉。

“给我三分钟。”

骆晨看着韩易梵一边挑剔着商品一边盯着盒精致酥饼。不由得凑上去看看。

“有什么特别吗?”

“不是啦。”韩易梵拉他回来。“三分钟后这个牌子的酥品会移到特价区。然后--降价2%!”

“GOD!”骆晨发现自己的嘴角真的抽搐了下。“你真的是韩家的二公子吗?不是暗示我韩家快倒了吧?”

韩易梵白了他一眼。“勤俭是美德耶!”

“OK。OK。我从来没有怀疑这句话的正确性。那么现在可以走了吗?”

“还有1分2妙。”韩易梵眨着大眼睛。

“我付钱!”骆晨无奈。

“早说嘛!”韩易梵笑眯眯。拿起酥饼放进一堆存货中。

“不用这么老实吧!”骆晨瞪大眼。

“哇!今天大收获耶!骆晨,谢啦。”

“拜托!千万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可不想别人认出我来!”骆晨本来是已经头疼了。发现自己出来却更疼了。

如果给人看见KWE的总经理半夜提着厕纸、面包、水果、饼干、可乐做佣人。他不用混了。

“不要这样嘛。带你出来增加点生活阅历不是很好吗?笑啦!”韩易梵也提着两揪东西往停车场走去。

“增加生活阅历?”骆晨哼了声。“那我要怎么感谢你?”

韩易梵想了一下。“嗯。竟然你这么诚意拳拳。硬要感谢我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请我吃饭好了。”

骆晨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你真的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是吗?很多人也这样说啊!”韩易梵弯了弯眉。

“今天很开心啊。骆晨,下我们再出去玩吧。”

“好!”骆晨轻轻一笑。

*** *** *** *** *** ***

韩易梵回到家时候已差不多是凌晨了。髑謇涞墓饴湓诘厣稀S难趴樟槿缃醵猩系幕。

厅里早就坐着一个人。袅袅的烟雾从手指间升起。

“大哥。什么时候来的?”放下手中的东西。韩易梵捶捶有点酸软的手臂。

“晚上找你找不到,便过来看看。你手机关了?”

“嗯。刚和朋友出去了一下。忘了。”韩易梵瘫坐在沙发上,卷起一条腿,倚过身去。

“大哥找我有事吗?”

“朋友?骆晨?”眯了眯眼。韩易衡十分不满看到弟弟舒展的神情。

“是啊。”

“别太靠近他了。易梵。”用力捏紧手中的烟。韩易衡警告道。“他不适合你。”

韩易梵好笑。“大哥。你想太多了吧。我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你们是朋友。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易梵摊了摊手。“大哥这样说。想必已有答案了。如果大哥想告诉我他是个大众情人、公子、不会专一对我这些的,就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觉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韩易衡静默了一会。“你现在是不会听我说的。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

易梵皱起眉。“大哥你想干什么?”

韩易衡把烟用力按进烟灰缸。“易梵,我没有干涉你交朋友的权利。但你同样要明白,你也没有阻止我做任何事的权利。”

说着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便走出去。

在打开门的刹那。韩易梵突然叫住他。“大哥。我想你明白的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

“那最好!”侧身凝视了一会站起来的韩易梵。他轻轻的拉上了门。

空气里泛起了凌晨的凉意。

*** *** *** *** *** ***

清晨。天气十分凉爽,空气里有流动着的香的气息,还有忙的人影。纵然外面依然是柔风轻拂,阳光如水,但这里依然弥漫着轻松又严谨的气氛。

这个地方毕竟太多人要争分夺秒,营营碌碌。

封应平进来送文件。发现他的顶头上司竟然用钢笔敲着手指发呆。

“总经理!”

竟然没反应。

“骆晨!”

骆晨给吓了一跳。钢笔差点掉到地上了。

“应平,大清早吓什么人?”

“你死定了死定了。”放下文件坐下,封应平仔细打量起他来。“看你满脸红光,面泛桃。还不是死定了!”

“你有毛病啊!”

“这对一个调情圣手是致命伤啊!”封应平痛心疾首。“快点招供。是谁这么不幸给你看上了?”

骆晨有点受不了翻白眼。

“什么人也没有。你要我说什么?”

“啧!啧!骆晨!老师教导我们做人要诚实!”

“真的没有!”这家伙,给袁虹影程睿同化了,大早就加入的三姑六婆的行列了。

“哔哔哔!”幸好此时骆晨的手机响起来。他马上趁机逃脱。

“喂。我是骆晨!”

“骆晨吗?我是易梵。”

“易梵?”瞪了眼好奇偷看他的封应平。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落地玻璃窗。

“什么事?”

“明天有空吗?我想去出海。要来吗?”

“明天可能有点事,我查一下行程。到时CALL你。”

“好的。等你消息。”

“拜拜!”

收了电话。骆晨一转身便碰上了已经瞪成金鱼眼的封应平。

“韩家二公子韩易梵?”

“有什么问题吗?”

“你死定了。老大。你这真的死定了。”

“有这么严重吗?”骆晨真的有点受不了他的好友。敲了敲桌面。“现在是公事时间。”

“不是。骆晨,这件事真的很严肃啊!”

双手交叉在胸前。骆晨一脸愿闻其详的样子。“怎么的严肃法?”

“韩家大公子韩易衡大名和事迹你也听说过吧。”

“听过。传闻中大约是那种表面上是亿万富翁而实际上是职业杀手,除非他自动出现在你面前否则你永远见不了他的神秘人物吧!”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骆晨,听说韩大公子有很严重的恋弟情结啊。现在你等于挖他的墙角--哼哼!到时……”

“哔!”此时通话机响起来。骆晨按了下。

里面传来的是接待小姐甜美的声音,而这竟有点颤抖。“总经理,有位韩易衡先生想见你。”

说曹操曹操便到。封应平吃惊的看着显示屏上英挺的人影。“明显来找麻烦的,老板,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骆晨淡淡的说。“大不了以武会友吧。”

“请他进来。”

在韩易衡踏进房间之前。骆晨已经示意封应平出去了。倘大的空间只剩下对峙的两人。

“我想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吧。客气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我想你不要接近易梵。”

“我想,韩先生,这是我和易梵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并不需要任何人来置疑吧。即使你是他大哥,我也不认为你可以干涉你弟弟的人生自由。”

“不。骆晨,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低沉的声音隐隐有威胁的味道。“你不明白易梵的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是最好的结局。”

冷笑一声。骆晨觉得实在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那请问易梵的大哥,你是个怎样的人呢?”

韩易衡眯了一下眼。确定自己真的非常讨厌面前这个男人。他微微前进的一步。冷漠的声音仿佛风中撕裂纸张。“想知道吗?”

骆晨刚刚皱眉,猛烈凌厉的风突然刮了过来了。直直的撕裂着面前的空气。

骆晨曾经是校际的散打亚军。反应算是灵敏的。

但在他还没有意识到之间,他便落入了一个无法反抗的境地。

皮肤上涌起一阵寒栗。骆晨这才明白他和韩易衡在武力上实质相差有多远。
“我并不排斥男人。”灼热的气息在耳边游动。“也不排斥为了报复而凌虐一个男人。”

“这里是我的地盘。”冷冷的压制着从心底呕吐和耻辱的感觉。骆晨提醒他。

“是啊。如果你的属下都冲进来看见他们的老板给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反应?”

牙齿咯咯的响起来。

“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我。”

“你忘了加个定语。应该是‘以前’从来没有人能威胁到你。历史会在今天改写的。我等着你的决定。”狂肆的压制着不断用力挣扎的修长而结实的四肢。

隔着布料敏感的磨擦中泛起了异样的感受。该死的是。下身竟然热起来了。

韩易衡皱起了浓眉。

“混--呜!”骆晨刚要大叫。嘴唇却给人堵住了。

狂乱的气息带着Se情的意味狂暴的侵袭他的口腔。惹火的翻滚辗转令他难以呼吸以及忘了任何的反抗。

“你的味道还不错!”冷漠的声音中竟然是浓得起火的欲望。

骆晨嘴角还挂着刚才激烈唇舌交缠留下的唾沫。带着杂乱的气息微微的喘息着。

而当他定下神来看到自己的样子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就着起火来。

天啊。他的衬衣给连钮扣扯开了。上面还有刚才亲吻时候留下的痕迹。不用看也知道,现在他的嘴唇和脸一样--一定红肿得见不得人。

屈辱感羞耻感瞬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该死!他用力的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却意外的碰到了一个僵硬如铁的物体。

以他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不用脑子他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带着震惊和恐怖的样子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家伙,竟然敢对他……敢对他有这种心思!

Fuck!

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句。

但他却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带给别人多少遐思联想。俊气的脸上满是兔子般的惊恐和不可置信。湿润的红唇微微的肿了起来。

扯开的衣襟露出了大半个带着阳刚气息的光滑胸膛。青紫带红的吻痕烙在上面昭示着自己的存在。诱人的晕红随着衣襟的摆动而若隐若现。

真想狠狠的把他压倒凌虐一番。韩易衡脑中竟然闪过了这样的冲动。小腹慢慢的发起热来。裤下竟蠢蠢欲动起来?

这个认知令韩易衡大皱眉头。是太久没有发泄欲望了吗?竟然对弟弟身边的害虫有反应了?

心中的烦躁很快就转为恼怒。而迁移的对象非是眼前的骆晨莫属。

整了整衣领,他以猥亵的眼光上下打量衣衫不整的骆晨一番。冷淡而带轻蔑的说:“只是个见面礼。”

在骆晨气得浑身发抖时,他潇洒的推门出去了。还顺便说了句。“by the way,以你这样的货色在黑市上评估大概是三流吧,我建议你的情人都应该去眼科医生那里作个视力测试。”

门怦然而止。

骆晨想,如果他是某个泼妇的话,想必会对办公室大肆破坏一番。

冷静!冷静!

他提醒着自己。为这样的人动气实在是不值得。

但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风一般冲到桌边。果然看到这个数码监视器绿灯正亮着。呈现正在运作状态。

换句话说,刚才的活色生香兼给人嘲笑的场面已经给人看去了。而且看的人数量不定。

Shit!今天是什么日子?

饶骆晨一向冷静自持,现在也一阵头晕目眩。

口里低声叫骂了几声粗话。他披上一件外套就冲出门去。

总经理办公室位于KWE大楼的32层。对面房间一向只有高层人士才能进入。

而现在他们的总经理却以很粗鲁的方式进去了。

“砰!”这个房间的大门给人用力踹开了。

意料当中,看到了这几个损友--用暧昧得让他抓狂的目光看着他。背后是影视着总经理办公室一切景象的大幅萤光屏。

“偷看不是个好习惯啊!”他冷冷的眼光瞪得那几个人都发起毛来。

只有袁虹影依然不怕死捋虎须。

“骆晨啊,想不到你的身材这么好啊。看得我们差点流鼻血了。”

“那用不用我送你们去医院?”

“不用了。鼻血而已。小事一桩。”终于发现骆晨眼神冷森得恐怖的袁虹影连忙陪笑。该死!刚才不应该沉溺于香艳丽色中舍不得走的。应该一看完就立即落跑。

“相信我。你们给送进医院的病因绝对不止是流鼻血而已。”骆晨捏得拳头咯咯响!

“不要啊--哇啊--!”

晴朗无云的一天。KWE大楼的32层的隔壁。传来了男士的惨叫和女士的尖叫。

而此时骆晨并不知道,驶着跑车飞驰迎风而过的韩易衡正热血沸腾。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热切的情绪,也不想探究这种冲动从何而来。他可以确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他的确很讨厌骆晨。二是骆晨的确是个对手。

单是这样他就有击溃他的兴趣了--毕竟美丽而又讨厌的东西总是让人产生毁坏的冲动的。更何况他还敢打自己宝贝弟弟的主意--那就要让它毁坏的更加彻底。韩易衡嘴边噙起微笑。

当灰尘沾上玻璃就要趁早抹掉它。不然等到积聚成污迹就不容易擦开了。

第三章

在骆晨自认倒霉,把韩易衡骂个狗血淋头的几日之后。

韩易衡竟然再出现在他面前。

“你想怎么样?”骆晨已经自动把他划分为一级危险动物的黑名单之内了。

“没什么。”对方是悠闲自在挥洒自如。“我觉得自己对你有点兴趣而已。”

骆晨抿紧唇。给这种暴力血腥兼智慧级的犯罪人物觉得有兴趣,他一点也不感到荣幸。

“上车吧!有事和你说!”

“我们要去哪里?”犹豫一下,骆晨还是上了车。

“你不是想追易梵吗?我给机会你。”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差错的话,前几天你还特地来警告我不要接近易梵。”

骆晨冷然说,不期然的碰上了韩易衡暧昧带情Se的火辣眼光。耳根不由得一热。

“你应该很清楚,事实和记忆之间是很容易出错的。”

靠近自己的气息渐浓。骆晨有意的避开他特意制造的亲密。

皱眉道:“不要开我玩笑。”

韩易衡哈哈大笑。“我以为你是很爱玩的人。”

骆晨瞪着那个笑得如小孩的男人,有点不敢相信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韩家大公子。

而且想不到这家伙……笑起来的确很可爱!眼睛眯起仿佛半月,里面涌动的是带着回声的潮水。嘴角有细细的纹路--是笑容的献礼。

可爱?骆晨一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可爱来形容他。明明他外表看起来那么英挺稳重,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又敬又怕。

“你应该多笑!”他脱口而出。

韩易衡一怔,但很快就沉下脸来。

骆晨扬了下眉。

车子进入郊外的高速公路。静默了一会,骆晨也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撇了眼韩易衡,看他依然是脸沉如水。不由兴起了些逗弄的兴趣。“哎,韩大公子,看你平时老是冷冰着一块脸,闷得快要发霉。难道没什么特别爱好的吗?”

韩易衡也冷冷的撇了眼他。“我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破坏易梵的不正常交往。”

骆晨咬牙。这个人本身就是不正常了。易梵要远离的人是他才对。

当下便假笑一下。“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变态啊!”

韩易衡危险的眯了下眼。一手开车,另一手臂竟然绕过骆晨的身上。“你也真大胆--贞操不想要了吗?”

三级加变态!骆晨面无表情。冷冷吐了两个字。“卑鄙!”

韩易衡也假笑一下。“是啊。我也没什么长。唯一的长就是卑鄙!有问题吗?”

骆晨瞪大眼睛。再确定他和韩易梵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脸皮是一样的厚。

不过他注意力很快就分开了。因为他看到车上显示器上出现了几俩黑色的轿车。一直跟着他们。

“找你的朋友来了。”

韩大公子看来早已了然于胸。淡淡的嗤笑一声。“坐稳了!”

霎时。耳边传来尖锐的摩擦声。

几俩车子几乎羽箭般飞了出去。很快便是车身激烈的撞击声。

“妈的!”韩易衡地低低咒骂了声。转头对骆晨说。“你来驾车。我搞定他们。”

“我为什么要帮你?” hksar

“叽!”轮胎磨起了烟尘。车子的轨迹摆成了个S形。

“砰砰砰!”连续的枪声响起。硝烟渐浓。

“因为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说话之间,韩易衡已经利落的拿出械具。喀嚓的装好子弹。安置在车顶侧。

骆晨一凛。一看就是高火力的连发重型机关枪。

迅速的和韩易衡换了个位置。还不忘加了句。“我可没有上船!”

磨擦了下手掌,骆晨神经末梢也兴奋起来了。终于可以一显他第一神车手的神技了!

后镜上映满了红光。子弹出腔的声音和爆炸的轰隆隆的声音不绝耳。骆晨轻巧了摆脱了围攻他们的几辆轿车。

本来冷寂的公路上尽是轿车横竖的撞击声音和男人咒骂和惨叫。

而它们也很快了化成了浓烟和火球。

略微受损的车子终于顺利滑出。韩易衡收回火力。

不由得赞赏瞥了骆晨一眼。“想不到你有一手好车。”

骆晨舔了下唇。大笑:“好久不玩得这么刺激了。”

韩易衡看着他刚才因为运动而激动得红彤彤的脸。心里漏了一拍。不过很快就恢复原来的冷淡。

骆晨用手肘碰了碰他。“喂。怎么你随身带这么危险的物品啊?”

韩易衡闪开他的碰触。

骆晨也只好尴尬的缩回了手。

*** *** *** *** *** ***

郊外区小镇--

韩易衡带他下了车。走进一个小巷里。巷子里种满了梧桐树和榕树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散发着植物特有的清香。有时会飘落一些轻灵的树叶。在阳光上仿佛是跳舞的精灵。

巷子里只有一间小店,完全是用木头砌成的。上面涂上了防水的油漆。

韩易衡带他走过去。 “这里是我和易梵的开的店。”

“啊!”骆晨惊讶的看着他。因为据他所知,韩易衡是豪富同时也是个从不做无谓投资的豪富。

“这店不是为了盈利的。”仿佛看到了骆晨的心思。他解释。“那是我和易梵还没有经济独立时开的店。只是有纪念意义的。你看到店名了吗?这是我和易梵出生月日的第一个字母的大写。”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里应该对你很重要吧?”

平时越是沉的人,心中越是有一块温暖的、需要保护的地方。

这里是他的圣地。不容许任何人侵犯的。骆晨知道。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带他来这里。

“你不明白?”不知何时,骆晨已经退到了墙边,韩易衡的手臂越过他的脸庞撑在后面的墙上,稍微侧着身子带着邪肆的看着他。气息喷到他的脸上,让骆晨心脏狂跳起来。

该死!他不习惯这么弱势的位置。也不习惯这么暧昧的姿势。

稍稍平缓一下急促的呼吸。他狠狠的顶起膝盖,看到韩易衡迅速格开的动作,一个闪身便避了出去。

轻轻的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墙壁的灰尘。他笑了笑。“哎。我也不是神,不能未卜先知。你不告诉我,我当然不知道。”

说罢,便转身走进了店铺。店里只有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瘦削得如纸一样单薄的身子。让骆晨差点以为他会给一阵风吹走。

店里摆的是一些万年青,仙人掌及仙人球一些耐旱的植物。墙上挂着几副古画。一边的精雕细琢的木柜里摆了些玉器,骨董。而另一边的物架上还有相框,碟片,钱瓮,茶杯,音乐盒,钥匙扣,护身符等一些精品店里的常见的东西。虽然骆晨对这方面的东西并不了解,但是看那精巧神秘的图案纹,应该不是一般市面上可以买得到的。

“喜欢吗?”不知道何时,韩易衡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苍白的年轻人见他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奇异。

“琳琅满目。一时也不知道哪个好?”骆晨笑了笑,望向韩易衡。“原来韩少爷千里迢迢带我来就是来购物啊。”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的。”韩易衡也淡然的笑笑。拿起手边的一个原木相框。很简单的相框。没有任何的雕饰。只有流畅利落如流水般的线条。“我那天去你办公室的时候没有见到这个--我一直以为,这个是留着重要的人美好回忆的时间痕迹。而你--骆晨,我可以认为你以前的感情是一片空白吗?”

头脑嗡的一声,激烈心跳忽然排山倒海的冲击过来。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脑中一片的空白。

骆晨脸上浮起了愤怒的潮红。

“我的事与你无关。”

说着转身便想走,但手臂却给人用力拉住了。手里放进了一个东西。是木头的圆滑的东西--那个相框。

“我无心激怒你。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是我希望未来能为你带来美好的回忆。”

“你--”骆晨吃惊的望着他。这个成熟利落冷漠的男人。竟然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心里莫名其妙的悸动了一下。脸上真的涌上了热潮。骆晨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点发软了。

天啊!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骆晨想不到自己已经差不多3岁了,已经老皮老肉了。在情场上大风大雨也见识过了。却竟然有手足无措的一天。

一定是自己太过惊诧而已。一定是的。他勉强的镇定自己。

韩易衡笑了笑,体谅的不说话。拉住他的手去付了钱,走出了店门。

身后传来那个苍白的年轻人轻轻的叹息。

骆晨想自己的脸一定是一个红得着了火。因为不用触摸他已经感觉到火辣辣的了。

韩易衡拉着他的手?韩易衡拉着他的手?他竟然没反抗。

从付钱到走出小巷,他的脑袋中不断盘旋的就是这个问题。

手里传来温暖厚实的感触。还有一些细茧的磨蹭。随着他们的走动而轻微的骚动着。

而每一下都轻轻的撞在心里了。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沉默了不久,骆晨还是问了出口。

“想你。”

“想我干嘛?”骆晨反射性驳道。却立即意识到这句话十足了情人间的口角,当下便闭上嘴,缄口不言了。

“我是说真的。”沙哑低沉的声音凑了过来。

“哼!你是想怎么报复我吧?”

韩易衡微微一笑,打开了车门。“你可真聪明。”

看到他一愣,韩易衡撑着车门倏地抱紧了他的腰。“你这么讨厌我。如果我这样,算不算是报复你呢?嗯?”

骆晨翻白眼,一手推开他坐进车里。“混蛋!”

接着的是韩易衡低低的笑声。

*** *** *** *** *** ***

待韩易衡送他回家后的一个星期。他都和韩易梵有见面。但是韩易衡竟然没有出现阻止。实在是太奇怪了。

“老大,这几天你老是心不在焉啊。”

“喔?是吗?公司照样运作啊……”

“呵。”封应平坐了下来。“是为了韩二公子的事吧?”

“嗯。”骆晨虚应了一声。

“老大,这你不会撞到铁板上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骆晨皱起了眉。

“是不是韩二公子很难缠啊?”

骆晨头晕。“怎么你对这事这么有兴趣?我和易梵根本不是你想像中的情况……”

“嘿嘿,老大,不要冤枉我啊,我的思想很纯洁的,什么也没想啊。”

骆晨翻白眼。“无可否认我对易梵是有好感也有兴趣。但是还没有到非君莫属的地步。”

“老大,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老实说,你游戏丛这么多年,有没有遇到过比韩易梵更有好感的人?”

“……暂时没有。”

“那不得了。机会是需要把握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啊。”

骆晨头痛。“给我静一下吧。现在我的头脑也一片混乱,什么也理不清楚了。”

看到骆晨迷惘的样子。封应平叹了口气。这下他们老大真的是陷入情网了。以前他从没有见过他对任何对像彷徨犹豫过的。

“不要说兄弟不帮你。呐,这是私人给你的。黑市上飙到高价也未必搞得到。算是这样了吧?反正老大你的性福就是兄弟我的幸福。好吧,大家这么熟,收你八折吧!”

“这是什么?”骆晨拿起封应平放到他面前的东西。看了下包装,“安神药?”

“NO!NO!”封应平摇了摇手指。“表明上他是安神药。而实质上它是……”

说着他抛了个眼色给骆晨。“老大,你该明白吧!”

骆晨随手把他扔了进抽屉。“实际上也是安神药。”

“喂喂。老大,很贵了耶!不要这么浪费啦,它可是你和韩二公子未来啊!”

“那你想怎么样?”看到封应平飞扑过来硬是把它塞进他的口袋,他也懒得和他争夺了。转头再扔了它就行了。

“好好利用它吧。”拍了拍他的手臂,封应平扔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骆晨根本不想理他,强制性的请了他出去。

刚要理这瓶东西。手机刚巧又响起来了。

“喂!韩易衡?什么……易梵没有和我在一起……是的……我们前几天还见过面……什么?易梵失踪了?!会不会他和朋友出去了……这样……你等等我!我立即过来!”

飞沙走石的见到了韩易衡,他正静静的坐在跑车上抽烟。

他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会不会是上阻击你的家伙?”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车子滑了出去。静寂中只有两人有点混乱的气息。

“如果我可以注意他一下的话……”韩易衡懊悔的捶了下方向盘。

“别把责任都扛上了,你并不可以预知未来。而且与其现在抱怨的话,不如想一下如何解决问题吧!”骆晨叹了口气。原来真是关心则乱。像韩易衡这么自制的人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韩易衡吸了口气。“是的。我简直有点晕了头了。我大概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跟我来吧。”

天气渐阴。云层厚起来。远隐隐传来轰隆的雷声。

“好像快下雨了!”韩易衡升起车蓬。

开了一段路。雨便如倾盆而下,唰唰的打落上来。落在玻璃上,迷髅傻囊黄。

骆晨看了眼韩易衡,绷紧的脸上凝重如此时的天色。

“易梵很聪明,不会有事的。”他轻声说。

“如果真的落到了他们的手上,我宁愿他愚笨一些。”憔悴得沙哑的声音,韩易衡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但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

“……”骆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此时他只需要有人在身边支持。

此时,韩易衡的手机便响起来了。

他一手开车一手打开电话。“喂!”

“大哥,是我,易梵!”

“易梵?!”尖锐的刹车声,轮胎磨擦着湿漉漉满是小水洼的地面。发出怪异哀鸣。车子随着打滑倾斜出了原来的路线。韩易衡几乎吼了出来。“你在哪里?这两天为什么不见你的人影?”

“抱歉,大哥,我现在在城西圭洪山附近的一个公共电话亭里,我上山找点东西,手机掉到山下了,还迷了路。不过现在已经有路人带我出来了,放心,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我现在去找你,给我地址。”

“现在我也不清楚这里是哪里?灰朦朦一片都看不见。大哥,不用来找我了,等雨停了,我会自己回去的……哎呀……没钱了……”

接着电话便是断线的嘟嘟嘟的声音。

“妈的!”韩易衡狠狠的把手机摔到车子的地毯上。但在确知易梵无恙后,心情明朗了不少。

“要去找他吗?”听到了他们对话的骆晨提议。他就知道这个恋弟的家伙不亲自见到易梵是不会放心的。

“嗯。你要不要先回去?”

“不用了。我也想先看到易梵。”

淡淡瞥了他一眼,韩易衡便不在说话了。

大半小时后。城西圭洪山附近。

“该死!”在哪个电话亭啊?雨如水炮般落下,给风一吹,便毫不留情的打落在玻璃窗上,划出一道道水痕,稍远的景物根本就看不清楚了。

“附近应该都有电话亭的,你有伞吗?我下去找找看。”

“没有。我从来不带的。”韩易衡黑了脸。

骆晨的脸更黑。“那你开到有电话亭的地方附近。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

“你去有什么用?有点效率好不好,你来开车吧!”说完,等车子停下的时候,骆晨就冒雨冲出去了。

雨水打在身上,呼呼的生痛。雨水顺着发丝下滑,流到眼睛口里。很快就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如此走了两三个电话亭,前面刚好碰上了山泥倾泻,路上的泥泞让车子根本过不去。

“我走过去吧。你在这里等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骆晨把外套丢进车里。全身几乎湿透了,衬衣和裤子上饱饱的吸满了水。

“喂……”本来想叫住他的韩易衡还没有说出口。骆晨已经跑了过去了。看到他隐身于雨帘中的身影,看起来竟分外的瘦弱,韩易衡突然觉得他有点楚楚动人的感觉。

骆晨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好像落在水里一样,好像一只淹了水的鸭子,还在不断的抖动着湿淋淋的羽毛。

“……没找到!我没有见到易梵。抱歉!”

看到他的嘴唇都冻得有点发紫,韩易衡叹了口气,“快上来吧。刚才我接到易梵的电话,他说他碰上路过的货车,现在已经平安回家了。”

“喔!”骆晨大大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我们回去吧,冷死了!”

韩易衡眼神变了。这家伙--是真的关心易梵的,做了这么多无用功,却一点埋怨也没有。

似乎给这种气氛所感染。韩易衡慢慢的俯下身来,轻轻的把嘴唇压到他冰冷带水气的唇上。

骆晨瞪大眼睛望着不断放大的脸庞。竟然吃惊得不会反抗。

让他慢慢描绘自己的唇线,甚至把舌头伸进嘴里,纠缠相濡当中带来淡淡的温暖的丰沛的气息。

“呜……”他竟然呻吟出声了。骆晨给自己的声音震醒。脸立即如着了火一般,用力推开他,狠狠的擦着唇。坐在一边不再出声。

韩易衡似乎也给自己的行为骇到了。的呼吸了一下,平静下来满腔的欲火和杂乱的气息,一声不吭的打着引擎,调转了车头。

“这雨看来没有这么快停的了。我家比较近。先去我家换套衣服吧!”

“嗯。”应了声,骆晨了身子微微的颤动了下。

韩易衡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他身上。

“先披上吧。”

骆晨看了一眼,垂下了眼睫,却依然没有动它。

第四章

当到达韩易衡家的时候,骆晨已经冻得脸青嘴唇白了。又冰又冷的湿掉的衣服粘在身上,不算单薄的身子也簌簌的发抖。

“先去洗澡吧。卫生间在那边,等下我拿衣服给你。”

“嗯。”骆晨闷声的走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韩易衡给他递上了他的衣服和毛巾。

浴室里的蒸气冒了出来,隐约可以描绘出那人赤裸的身影。在那瞬间韩易衡竟然有想冲进去的冲动。但很快给他平息下去了。

韩易衡感到莫名的焦躁。

他走到吧台中倒了杯酒了。浅斟了片刻,便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异动。他眉一跳,快步走了过去,敲门道,“骆晨,没事吧?”

“嗯……”里面传来压制痛苦的呻吟。

韩易衡一惊,想也不多想的踢开门,门没有锁,韩易衡一下子就冲进去了。

骆晨正痛苦的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

“怎么了?”虽然春光乍泄的场面他视觉上和鼻腔中脆弱的粘膜受了严重的刺激。但他还是先冲过去扶起骆晨。“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骆晨的湿发缕缕的散落在给蒸气蒸得粉红的脸上,意外的诱人。“只是……淋了雨……胃痛……我的外套上……有药。麻……咳……麻烦你……”

韩易衡急忙在旁边扯过一条长白的浴巾,把他光溜溜的身子大半包裹起来。然后把手伸到他的膝盖弯,扶着他的背,一下子便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虽然痛到头脑有点混钝的骆晨激灵了一下。这……这可是抱女人的姿势啊……羞耻的血液冲上面庞。“等……等一下……”

他慌乱的就想挣扎起来。

“别动!”韩易衡厉声的喝止他。骆晨愣了一下,接着也不再乱动了。而此时他已经痛得额际冒起汗来,嘴唇也因为强隐痛苦而给咬的煞白。

快速把他放到卧室的床上,韩易衡走出厅堂来找他的外套。

药……药……药……

药在哪里?韩易衡皱眉的前后翻找着他的外套。

“喀嗒”一声一个塑料瓶掉落在他脚下了。

找到了!

他冲了杯水,马上拿药来到卧室扶起骆晨。

“吃药吧!”把药和水给他吞下。韩易衡放他下来躺着。“好点了吗?可能没有这么快见效,忍一忍吧。”

骆晨微微喘了口气,只觉得疼痛依然,刚侧身躺下,眼角却瞥到了放在案台上的塑料瓶。仿佛给闪电袭到了般,他倏地整大了眼。“不……不是……这个!”

“什么不是这个?”韩易衡皱起眉。

“不是……不是这瓶药……还有……”

韩易衡拿起药瓶细看。没有任何的标志。凝视了骆晨一会,才缓声道:“拿错了,我再去找找。”

重新拿起已经给蹂躏得仿佛一团破布的外套。前后翻了一下,都不见,最后伸入内袋里,发现果然还有一片药。

韩易衡拿起药皱了皱眉。不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拿出药片。冲水给骆晨服下。

这时骆晨连人影都差点分不清了,糊糊涂涂的就任由韩易衡摆布。

过了一会,药力好像生效了,骆晨的痛苦慢慢减少,全身也慢慢的放松起来。

“想不到你看起来挺强壮的--打起架来也不含糊,怎么实际上那么孱弱?病来就如山倒!”

轻轻的拨开他有点湿意的发丝,看到他眼半开半闭的的眼睛,因为疼痛而渗出来的液体,心内莫名的骚动着。

他紧紧的皱起了眉--这样做,到底对吗?

不过……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起来--就算是以后会后悔,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的!

他决定的事情,从来也没有变更过!而且今天的机会这么巧合……简直就是老天爷帮他的忙,他更不可能放过。

该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底的。绝对不能给半途出现的障碍迷惑了自己。凝视中旁边俊俏的脸,韩易衡的眼底划过一抹冷冽的光芒!

*** *** *** *** *** ***

“嗯……”本来已经开始投入睡神怀抱里的人突然感到非常的热。从体内渗出来的热气。

他翻滚着,想滚掉这种腻人的热气。但是似乎怎么也甩不掉。身体内部不断的升起发痒的酥麻感,似乎有人用绒毛轻轻的骚扰着他。

“呼……”他只觉得呼吸急促起来了。身体里好饥渴起来,急剧的需要别人的填充。

“可以吗?”这时一个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边轻轻的吐着气。

骆晨只觉得心内的一团火瞬间就给点燃了。当下便如章鱼般缠了过去,死死腻在那人的身上不放,不断的磨擦着以减少身体的痛苦和骚痒。 hksar

包着着身体毛巾瞬间就剥落了,健美的身体裸呈在那人灼热的眼底。

仿佛故意让他痛苦那样,那人除了手指在他的大腿间徘徊外,什么动作也没做。

骆晨只觉得头顶就要冒火了,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殷红的乳头已经傲然挺立了。

他不断的用光裸的大腿磨蹭着那人,享受着衣物和他身体及其敏感部位的磨擦带来的快感。

“要吗?”那人恶劣的问。

故意狠狠的捏了他的胸前一把,刺激得骆晨马上尖叫了一声。

“嗯……要……进来……”骆晨的神智已经恍恍惚惚的了,体内的麻痒急剧的递增,恣意磨擦而慢慢抬起头来的地方却给人用手扣住了……体内火热依然,身体找不到一个缺口给他发泄,他不由得茫然地抬起头来,带着水光的眼神满是妩媚委屈的神色。

“不要那么挑逗的看我……”那人轻笑,因为他的媚眼如丝而让自己全身都火烫起来了。

抬起他的双腿,轻的拍打了下那冰凉光滑的臀部,没有任何前戏,火热的坚挺就直直的冲入了他的体内。

“呜……”骆晨痛得哀叫一声,五官全都皱在一起了,敏感的脚趾也微微的倦缩起来。

但是饶是如此--瞬间的快感和冲击依然让他舒服的呻吟了声。

“想不到你那么荡……KWE的总经理,有名的大众情人……说出来还没人相信呢?真想把你现在这么可爱的样子全都拍下来了……”那人说着淫乱的话语,身体却换着角度不挺的撞入骆晨的体内。

“呜……啊……”体内充斥着律动着的硕大的分身,骆晨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但是一切都随着感观上的刺激慢慢的远去了……

*** *** *** *** *** ***

晨光初绽,柔和的阳光倾泻进来。窗外不知名的鸟儿正在啾啾的跳来跳去。柔风吹着枝叶婆娑的树林,带来了心舒气爽的气息。

骆晨眼皮动了动,潜意识的抬手遮挡着这突然而来的光线。

身体却因为他的动作而簌簌抽痛起来。

“妈的……”他咒骂着,挣扎坐起来,牵动下身的伤口而痛得头上的神经一绷,同时腰部一软,竟然直直的跌回床上了。

“痛……”跌落的冲击更是让他疼痛得呲牙咧齿。

“你最好不要乱动!”门外突然出现了淡淡的话语,接着韩易衡便走了过来。

“该死!”骆晨拍了一下额头,此时已经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片断记忆。

昨天……因为饿太久了,加上淋了雨,胃痛就突然发作起来。接着韩易衡拿错了药……之后……药力发作……自己竟然不顾羞耻的和他上了床!不过,这还不是最令重要的……

骆晨咬牙切齿。最重要而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是给上的那一个。天啊!他的第一在下面就糊里糊涂的没了!

骆晨把头埋到枕头上,简直就不想见人了。

“身体我已经给你清理了,还上了药!先吃点东西吧,不然你的胃又挨不住了。”

清理……还上了药?呜……这下骆晨要哀叫了。什么也给看光了,真的是什么面子也没有了!混帐封应平,竟然给他这种药,现在偷鸡不到还给黄鼠狼啃了!呜!他回去后一定要把他揭皮拆骨,当叉烧一样一块块砍了!

“……你没事吧?”韩易衡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发现的脸虽然是埋在枕头了,但是耳根已经变成桃红色的样子着实可爱。

风度风度。男人要有风度,上一床算什么?根本不算是什么?骆晨安慰自己。“没事。”侧过头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表明自己已经身经百战,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这样的床事只是小case。

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满脸红晕却偏故作镇定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只是出奇诱人和可爱。简直是想让人扑上去狠狠的啃上一口。

坐在床边的男人叹了口气。这家伙真的是运筹帷幄的大公司的老板吗?简直是个想让人一口吞掉的小红帽吧。更奇怪的是,以前自己竟然会在公事上把他列入要强烈戒备的名单中。难道他的判断力出了问题?

男人弯起了诡异的微笑。看来这家伙在事业外表上是有点手腕,但是性格却一塌糊涂。

他故意挨近骆晨的身上,沙哑低沉的声音勾出情欲的意味,“你昨天那么热情如火,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

“暗……暗恋?”骆晨瞪大了眼睛,因过度的惊讶差点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但很快就醒悟过来了。挥舞着手推开逐渐靠近他男人。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我是吃错药,吃错药啦!”

“哈哈哈……”接着传来的便是男人放肆的笑声。笑得骆晨简直想跳起来揍人了。不过前提是他还爬得起来。

“你这么有精神,看来已经是没什么大碍了吧。”严酷的男人突然变得温柔,让骆晨突然产生了适应不良的反应。他……是不是也吃错药了?

韩易衡微微一笑,体贴的站了起来,示意一下还放在台案上的粥。“我还有点事情做,这是特别煮给你的,多少吃一点。”

骆晨愣愣的看着他走出房门。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

捧起旁边的瓷碗,他默默的吃起香滑的瘦肉鱼片粥,心内百转千回。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害羞的人,对没有好感的人甚至是有点冷漠。但是这个家伙,明明对他初识的印象是极端的恶劣的。为什么却可以轻易的给他挑起潜藏的情绪。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虽然说自己容易给别人转移情绪,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蹙起了眉。骆晨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反应了。

而且,骆晨愣愣的的望着粥里鱼片,应该是给人特地细心的剔去了鱼刺的。为什么--这个男人对他应该也是甚无好感。为什么他现在的表现却是这么令人疑惑呢。到底他在想的是什么?他对自己到底是抱着是何种心思?

骆晨陷入了沉思中。

而门外,男人倚在窗边的墙上,看着外面经过雨水的洗刷后清澈明亮的近乎透明的天空,默默的抽着烟。嘴边是若有若无的微笑。

游戏快要进入高潮了。骆晨,且看我们鹿死谁手!

*** *** *** *** *** ***

骆晨并不是个因性而爱的人,不然他以前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山盟海誓了。

但他还没有搞清楚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前,韩易衡已经强迫的把他带进了自己的生活。

骆晨这才发现第一印象和入了解后的情况有多大的差距。长久相下来,骆晨发现韩易衡虽然是很冷酷同时也是个很温柔的男人--而其中的分水岭就是那个人是否让他在意和重视。

他开始有点明白像韩易梵这样有主见的男孩为什么这么依恋他大哥了。即使他大哥对他的爱护是过分了。

除了时不时带来的惊喜和乐趣外,他总是会让你在适当的时候让你充当保护人和被保护人的角色。相得越久,骆晨发现他挖掘出来的优点就越多。多得甚至有点害怕了。

如果是欣赏一个人,他的优点越多当然是越好。但是怕的是喜欢上了呢?会不会越陷越?

骆晨害怕这个问题。

但他也明白,他越是不敢正视,就证明他越是受韩易衡吸引。

而韩易衡也不想给逃脱的机会给他。

两人宛如打太极一般过招拆招。竟然也是一段快乐时光。

*** *** *** *** *** ***

而KWE大厦里面,人影憧憧中,骆晨依然尽职部署公司的业务,他并不是一个因为感情而延误公事人。

“老大。最近你很不正常?”袁虹影凭着女性的敏锐气息已经嗅到了一些矛头。

“最近?你不是一向都觉得我很不正常的吗?”骆晨心情很好,竟然没有怎么反驳他们的调侃。

“爱情事业友情三丰收,哈哈,我看老大是给别人看上了吧!”封应平发挥他作为特助的有利位置。很八卦的提供信息。

“喔……”另外的两个人拉长了尾音。“哪个家伙这么看不开啊?干这样的傻事!竟然看上老大了!”

“喂喂!!我有这么差吗?”骆晨有点不满的叫道。

但是没人理他。

“可能是韩二公子吧。嘿,前一段时间他们这么投契……”

“嗯嗯,看来是他了,八成跑不掉……”

“真是不甘心啊,想不到老大已经一把年纪了……还给他找到个又漂亮又能干的美男!而我这样年轻貌美又有上进心的大好青年竟然连苍蝇也没来光顾!唉,这个世道啊……”

“算了算了,应平,现在鲜配牛粪的例子是让人举到不想再举了,节哀吧!”

“喂喂!”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他们的对话。骆晨有点无力了。“不要忽略我的存在好不好?”

“老大,你的存在感这么强烈,我们怎么会忽略你呢?问题是那个人是谁啊?”

骆晨终于有点受不了的翻白眼,他轻轻一笑,便走到了程睿身边。在他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睿,难道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发觉吗?”

“救命!”看到逼进的骆晨,程睿差点就口吐白沫。

“呵呵……”看到诡计得逞,骆晨更是得寸进尺,一个快步过去就揽紧他的腰。幽怨的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这样对我?”

程睿差点晕死。而他的两位难友竟然也袖手旁观,在旁边呵呵偷笑。

骆晨几乎整个人挂到他身上了,让程睿觉得自己有给压成柿饼的可能。

“起码要给我安家费吧!”说着脸几乎要贴在他身上了。在别人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暧昧。

“嗒嗒……”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你侬我侬。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了门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袁虹影他们微微吃了一惊,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并不出声。

而程睿则趁机连滚带爬的逃离了骆晨的魔掌。

“嗨!”骆晨转身微笑的打了个招呼。“韩大少爷,早到了十五分钟。”

韩易衡微微皱眉的看了程睿一眼。程睿立即觉得从脚心冒起了一股寒气。

“可以走了吧!”他淡淡的说。

骆晨耸了耸肩。“好的。”挥手给好友打了招呼,稍微收拾一下便出去了。

只留下了下颚严重变形的三个人。

第五章

今天是他们约好的日子。一路上,韩易衡都一声不吭。骆晨托着腮皱眉,他有点反常了。

“有事不顺心?”终于忍不住的骆晨问道。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韩易衡淡淡的问道。

“朋友。”简短的回答。却扑捉到了他脸上古怪的神色。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吃吃的取笑道:“你吃醋啦?”

“没有。”正在驶车的人绷紧了脸。“坐好!”

“真的没有?”这段时间和韩易衡笑闹惯了。行为也放肆起来。

已经差不多到郊区了。韩易衡眯起了眼。把车子滑到一边停下了。一个用力就把骆晨拉了下来,压在身下俯视他。“如果有又怎样?”

骆晨不知道为何心慌起来。但还是扯出笑容。“当然是要恭喜你了!看上我这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好青年!”

“你这个家伙!”韩易衡低低的咒骂了一声,俯下身来便咬住了他的嘴唇,骆晨闷哼一声。也不甘示弱的反抗起来。

顶起膝盖一脚就踢到他的小腹上。“呜!”韩易衡痛叫了一声。差点躺了下来。
但是却仍然不放过骆晨,而且干脆就用反锁起他的双手,用身体压住了他的腿部。

“你!”骆晨有点动气了,刚要开骂。

韩易衡已经把手慢慢的移到他的胯部,轻轻的按压着这个柔软敏感的部位。“知道吗?这里!”

“嗯?”

“以后再犯,小心这里。”韩易衡淡淡的说了句。骆晨瞪大了眼睛。脸上也发起热来。天啊!不是真的吧!这家伙!

*** *** *** *** *** ***

韩易衡带他下车,经过一个怪石立坚,逶迤如蛇的草丛。接着便是峰岩累累的石壁,皆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岩石,两旁尽是如刀削一样的岩壁,窄窄的只透一线蓝天。

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仿佛有柳暗明又一村之感。

“哗!好漂亮!”骆晨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山头桃李,流泉自绕,放眼一望,山清水秀,郁郁葱葱,果园茂密,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附近有这么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湖,宛如情人的泪珠,芦苇团锦簇的在水面上点缀这,水鸟滑翔过来,绿草摇曳,美得让人窒息。

它静寂的躺在群山当中,纯洁而安详,和远的果园草地层叠起来,错落有致。

“它一直在这里,我们没有发现而已。”韩易衡微微一笑,拉过他的手,来到湖边。

“喜欢吗?”

骆晨点了点头,“好像世外桃源一样。”

“其实桃源在人心。”韩易衡凝视着他。“以前我也常来,不过从没有觉得它像今天这样美。”

骆晨脸一红,知道他在说自己。讪讪的笑了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有时这家伙真的是肉麻得让人不知怎么反应。

韩易衡知道他有点不好意思,也不好强逼他,只是笑笑说“晨,和我交往吧!”

“什……什么?”给韩易衡吓了一跳的骆晨涨红了脸。竟然呆呆就重复着他的话。“交……交往?”

“晨,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韩易衡微微一笑。

骆晨再呆住了。虽然他也明白,他可能开始爱上韩易衡了。不过毕竟知道和说出来是两回事,突然而来的事情让他毫无准备,而且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爱我吗?”他这种毫无防备的样子在韩易衡面前无疑是致命的诱惑,他轻轻的吻着他的嘴唇,吻着他的脖子,吻着他的胸口。

“喂!”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大胆了。这里是荒郊野外耶!竟然还这么的出格。

“别乱动!”已经把他压倒在草地上的韩易衡眼神沉如潭水,声音嘶哑不堪。“晨,我们来做吧。”

“这里?”骆晨真的是吓了一大跳。他并不是讨厌和韩易衡的身体的接触。甚至还有点喜欢。自从上吃错药的事件后,韩易衡便没有碰过他。只是偶尔会有搂抱和亲吻的小接触。而另骆晨的懊恼的发现是,他竟然是有点渴求和期待着韩易衡的碰触。偶尔他一吻而止的时候,他都会有点失望的。而这种感觉令他十分的懊恼是羞耻。但偏偏是,这种感觉他永远也没有在他的其他情人的身上感觉到。他开始渐渐明白,可能自己留恋的不是这份身体的接触,而是那带着感情的情欲。

但是现在在光天化日之下……未免是……太大胆了吧!虽然他是开放,但还没有开放到这个程度!

“晨,相信我,好吗?”韩易衡稍微放开他给吻得殷红湿润的红唇,真切的凝视着他。

骆晨红透了脸。他们现在的姿势暧昧到极点,身体几乎没有缝隙的契合着,而韩易衡的手正放在在敏感的部位轻轻的抚摸着,弄得他连骨头也酥软起来了。

而韩易衡还不肯放过他,轻微的带草香的气息在他的耳边吹拂,挑逗起他无可逃的欲望。

“其实你也很喜欢,是吗?呵呵……你那里都起来了。”说着还故意的加重力道揉捏。

“呜!放……放开……”给逗弄得满脸通红的骆晨也只有哀声求饶。整个身子羞耻的缩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全身一定发红得好像一只烧熟的虾子。

“放心。交给我吧。我会让你快乐的!”激烈的挣扎中钮扣已经松开了,露出了圆滑带蜜色的肩膀胸膛。

带电的双手抚过他敏感的背脊,粗暴的扯着他的皮带,衣物接触的敏感磨擦让骆晨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一阵阵快感涌上脑海之际,终是呜咽了出声。

之前那和韩易衡的亲密接触,因为骆晨在药物的迷惑下神智不清,根本就没有感受到这种欲浮欲沉的难耐情感。而现在无可遁形欲望的呈现,那种甜蜜和酸楚的焦躁交缠几乎让他丢盔弃甲。展现出他脆弱的的一面。

而韩易衡差点就要为他这种竟脆弱又强硬的抵抗所疯狂。粗鲁的扯下他的裤子,双手流连着挑动他脆弱的感观。

骆晨情不自禁的全身颤动,一鼓作气冲上来的欲望正在叫嚣,但是却在眼前邪恶的男人的阻碍下得不到解放。急得他眼眶也有点红了。

“你--”

“乖,别急!”男人贪婪的看着身下不住扭动的人儿,火热的眼神盯着他那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的秘所。用那粘了黏液的手指轻轻的放进去骚扰着。

“嗯……啊!”修长的手指进入了紧密的甬道,骆晨不能自以的一震,含泪的眼光嗔了眼已经把欲望抵住自己下身的男人。“不……不要那么快!”

韩易衡轻轻的吻着他的脸,试图减轻他的痛苦,慢慢的把自己的欲望推进他的体内,磨擦着那敏感的肠壁。“晨……说爱我……”

“不……不要!”用力的咬紧下唇,骆晨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屈服。

“真的不要?” 韩易衡坏心的一笑,故意的停下下身的动作,只是手指轻巧的玩弄着他的秀丽男性象征。

这、这个混蛋!突然停滞的动作令下面突然空虚起来,曾经灼热烧过的地方麻痒难当。骆晨痛苦得渗出泪水来。

“唉……败给你了!”抵受不了他魅惑的眼神,韩易衡受不了的把自己的欲望送入他的秘所,迎来的是骆晨痛苦有难耐的呻吟。

白云悠悠,水鸟凌空。两人交缠的身影在这阳光明媚,碧树芳草延伸的地方平地增添了一抹春色。

两人回去的时候,骆晨几乎是直不起腰来了。

这种懊恼和羞怯和情感是他还没有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不过更让他瞠目结舌的是,韩易衡在他们已经做得浑身无力后,竟然还背起他去附近摘草莓和番茄。抱了一大堆半生不熟的水果回车,骆晨几乎累瘫了。想起他的二十八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疯狂过!

韩易衡体贴的为他放下了座椅给他躺下,看着他侧身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弹了下他的额头。

“怎么?舍不得我啊?” hksar

“见鬼!”骆晨翻了下白眼。轻微的动作抽动下身的痛楚,让他又皱眉缩起身子来。

韩易衡一边驶车一边看他狼狈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轻轻流泻出来低沉悦耳的笑声。

骆晨有点撑不住脸皮了,恼羞成怒发起狠来。“笑,看你再笑!”说着,一拳就往他面上挥去!

“哇!”韩易衡闷哼一声,迫不得已停下车来驶到一边,挡住了骆晨的攻击。

骆晨刚才进行完一场激烈的运动,哪里还是韩易衡的手脚。两三下功夫气呼喘喘的给压在座位上了。

刚喘着粗气想再翻身,却碰上了宛如寥夜星子的眼睛正炯炯的看着他。给汗水粘湿了的头发有几缕垂了下来,嘴唇微微张合着。看得骆晨心脏不争气怦然动起来。

“晨,爱我吗?”带点无奈带点期待的低沉诱惑的声音,迷乱了骆晨的神智。

轻轻拉下他的脖子,嘴唇凑到了他的耳边。“你说呢?”

“当然。”韩易衡给了他一个热烈的吻。

骆晨轻笑,他明白。他是早爱上了韩易衡了!或许是在刚见到他时候厌恶情感浮动的时候,或许上来警告轻薄自己的时候,也或许是他带他去买相框的时候,和他一起冒雨去找易梵的时候,因为拿错药而做完爱的时候,或是他把他带入生活给他温馨和情趣的时候……

但是--让他彻底明白自己情感的,却是在刚才。他容许韩易衡超越了他道德的底线,两人纠缠着在草地Zuo爱时……让他明白了自己有多么重视这个男人,纵容着他,宠爱着他,不忍心让他失望。仿佛就是在释放着自己的感情。

而心底掠过一丝阴影,自己爱着韩易衡,但是易衡呢?他爱自己吗?

他有点不确定的问眼前的男人。仿佛为了心安似的:“你呢?爱我吗?”

男人的凝视他,良久,绽放带着细纹的微笑。

骆晨轻笑着。如果是堕落的话,那就容许他堕落一吧。

*** *** *** *** *** ***

韩易衡刚回到自己的单身别墅,此时以及入夜,窗前浮动着夜来香的清香,云影掠过,给那弯新月盖上了面纱。

不久他就接到了弟弟易梵的电话。

依然清澈如溪水的声音。“大哥,听说你最近和骆晨走得很近。”

韩易衡拿着电话走到吧台懒洋洋的拿出了酒杯,加上冰,给自己倒了杯酒。“你哪里听来的?”

手机另一边传来危险的信息。“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轻轻摇晃着酒杯,有着冰块撞击玻璃和水的恙起的叮咚的声响。“你这么关心他吗?”

“骆晨是我的朋友。”易梵的声音有点着急了。“大哥,你……”

“放心。”一口气把酒喝干,胃里灼热地烧起来了。韩易衡浅笑。“易衡,相信我。大哥从来没有让你失望不是吗?”

“但是大哥……”

“你应该明白,小梵,大哥所做的事都是为了你好的。”

“大哥……”韩易梵刚要问个明白。但是韩易衡已经切断了电话。

酒精的余香依然燃烧着。韩易衡若有所思的敲着柚木的高台。

骆晨,游戏快要进入高潮了。

而在清风徐徐,春意嫣然的海外。

韩易梵皱起秀丽的眉毛看着手机。

大哥到底有什么打算呢?要不要给骆晨提个醒?

韩易梵按着号码……却始终没有按下接通的按钮。

还是算了。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放进了衣袋里。

第六章

两人宛如蜜月似的如胶如漆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

这个期间骆晨现在身边没有情人逐渐减少,直至没有。他叫封应平把大笔钱汇入了他们的户口,打发他们离去。没有哭喊吵闹,他们走时是心满意足的。

用金钱维系的关系,永远是最容易切断。

那天,骆晨刚开完会,便接到了韩易衡的电话。

“喂!晨,是我。”

骆晨听出是他的声音。连忙避开身边的转播电台三人组。把文件交给了封应平后,拿着手机就背着他们快步向反方向走去。

一点也不管后面的好友的脖子差点伸成长颈鹿了。

“嗯。有事吗?”浅笑着回应。骆晨看了四下无人,倚在窗台边就吁了口气。这个月工作约会两边跑,差点累死了。

“现在想见你!”男人含笑的声音。

“拜托!我们不是今晚约好了吗?急什么,我又不会飞到地球外去。”

“但是我现在想见你!”男人坚持的说。有时候恋爱时的男人的情绪也是极端不稳定的。

骆晨真的有翻白眼的冲动了。

“哎。反正今晚约好我会准时到的了!”打断了他的话,骆晨生怕他追问下去似的。“我还有很多事情做,今晚再和你说吧。我先挂了!”

“喂……”耳边还传来韩易衡的声音,骆晨就先把电话挂上了。脸上浮现一丝神秘的微笑。

回到自己的办公司,他拿出那个木头相框--韩易衡送给他的相框。骆晨微笑了,他知道韩易衡今天生日,但是他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给他准备了礼物,他想给他一个惊喜。而这个相框,是他今天的生日礼物。也是一份感情的付托。

骆晨没有在相框里放人相片。他知道收到礼物的人会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很慎重的选择了包装纸,亲自挑选,亲自包装了。

包装纸是一张印染着满天星的天蓝色纸张。满天星的语是:喜悦。这是初夏的白色的朵,也是束中不可或缺的最佳辅助材。文名称是Baby’s Breath。也可以说成“我所爱的人的呼吸”。恋人呼吸,温柔而轻轻地掠过,就像满天星一样温柔而多情。

骆晨看着包装好的好的礼物傻笑,不知道这家伙会有什么表情?

而在另一边韩易衡看着刚刚给挂线电话扬起了轻柔如冬日阳光的微笑。

“倒记时开始了。骆晨。”

*** *** *** *** *** ***

晚上时分,骆晨驶车来到了韩易衡的别墅。这个地方冬暖夏凉,阳光充足。除了交通便利之外,东南方又是一望无际的无敌海景。碧波万顷,白帆点点。而此时在夜晚,却是有说不出的幽凉。

一开门,韩易衡并没有向往常给他一个亲热的吻。只是笑笑的就让他进去了。骆晨打了个寒颤,因为他觉得这个笑容就像冰块撞击着玻璃杯上的冷锐。

但是这只是一掠而过的念头。他很快就恢复了他的好心情。神秘的对韩易衡笑笑,“等会给你一个惊喜。”

韩易衡淡淡的说:“我也会给你一个惊喜的。我们还有个客人。你认识的。”

“喔?”骆晨有点吃惊。但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个清爽而阳光的少年时,立即就拥了上去。“易梵,好久不见。”

“是啊!”韩易梵回抱他,前一段时间他出门旅行,刚一回来就给老哥给抓来了。不过寿星最大,所以韩易梵还是依约前来了,不过没他想到骆晨也会在这里,因为以前的他们的生日都是他们兄弟两人过的。

韩易衡有意无意的隔开两人的距离。转头问道:“不是说要给我个惊喜吗?”

骆晨突然有点羞怯起来了。犹豫着要不要在韩易梵面前把礼物给他。

而韩易衡今天似乎没有很好的耐性。他依然淡淡的笑着。“那我先给个惊喜你吧!”

“嗯?”骆晨有点疑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不知道的吗?

还在他沉思之间。屋子里的灯全熄灭了。顿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干什……”

骆晨微微一怔,刚想问出口。但他的声音没有出来而哽在喉咙里了。

厅里放在里大型的荧幕,荧幕上有两个纠缠着的身影,一个男人在床上以半跪着姿势迎接着另一个男人的冲击,还一手抚慰着自己的欲望。他的身上尽是黏腻的体液,口里发出的是娇媚而满足的呻吟,身体随着晃动和插入而不断的不断的抽搐颤抖。

骆晨的脸似乎给人抽干血液一样,顿时变得煞白。脑中尽是仿佛轰炸机的轰鸣。手脚齐齐冰凉。

他认得出这个姿态淫荡的男子。是他!

他也认得这个地方。是在韩易衡的家里。

是他在那误食春药的夜晚拍下的片子。把他最羞耻的姿势展现在给别人面前看。

在易梵面前。在他们面前。

“什么意思?”骆晨发现自己的说出来的话格格的打着颤。

而韩易衡没有理他,他转头看向了易梵。

“易梵,看到了吧,你对他有好感的那个人……其实不过是个这样的家伙。”嘲弄的笑笑,韩易衡瞥了眼影片上摇摆着身体的骆晨 “就像刚才那样,他躺在我胯下哀鸣的样子,怕是最放浪的妓女也要退位让贤了……”

韩易梵苍白了脸。“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韩易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打开烟盒抽出根烟。“大哥不是说要证明你看他不适合你吗?易梵,现在事实摆在面前,情况就是这样。相信自己的眼睛吧,他不值得你认真。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大哥。你……”

不可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韩易梵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险些儿跌倒在地上。“易梵!”韩易衡站了起来想要扶起他,却给骆晨拉住了。

“你骗我的?”骆晨的声音脆弱而无力,但却是非要得到答案的坚定。

“我当然是骗你了,傻瓜。”男人冷笑着轻轻的摸着他的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骗你的--除了刚才,只有刚才的事才是真的。”

“你骗我……你骗我!”骆晨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脸上早就一点血色也没有。

“傻瓜,就当上一节课,教你做人不要太天真了!什么爱,什么感情?”男人嗤笑一声。“你还真当真了!”

看了眼还在发呆的骆晨。韩易衡冷冰冰的眼神里再没有任何的感情,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我们的游戏结束了。骆先生,真感谢你这么投入的配合我演好这场戏!不过既然我不惜牺牲色相,不顾反胃陪你说出这么多恶心的话,为了你享受做了这么多恶心的动作--你也觉得物有所值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发呆的骆晨,走过去扶起了韩易梵。

韩易梵脸色苍白,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再看了一眼看骆晨,他挥开韩易衡的手,转身飞跑了出去。

韩易衡连忙追了上出。

大门喀嚓一声合上了--犀利的声音最终划断了两人的关系。

*** *** *** *** *** ***

骆晨一直站在那里。怔怔的站着。没有任何的表情。

站了很久很久……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

骆晨从今晚踏进这里时就搞不清楚状况了……

他说的话他一句都不懂!他听不明白!

直到韩易衡走出去对他说话时,他开始有点明白了。仿佛醍醐灌顶。所有的事情都如影片一样连接起来了。往事一幕一幕的在眼前飞掠。

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终。

韩易衡到他办公室的警告他不要接近易梵,韩易衡特地来带到他和易梵开的店里买相框,韩易衡对他说的甜言蜜语,韩易衡故意拿错胃药和他发生关系……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爱语……

一切都是个游戏。

一切都是做戏而已。

是韩易衡玩弄他的圈套。

是韩易衡利用他的感情来让易梵死心的游戏。

哈哈哈……真好笑。骆晨哈哈大笑,笑得缩起了身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撕心裂肺的大笑。

他还这么认真,这么乐在其中。乐于陶醉在为了玩弄他而编辑出来的游戏中。

真的是天理循环啊!以前他善于操纵别人的感情,现在终于得了报应!报应!让他狠狠的栽在一个男人的手中,摔碎了一地的自尊。

……他的第一恋爱,他的第一感情,他的第一付出,甚至甘于给压于身下,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呻吟,原来却是这样的真相。

笑声停止的时候,眼泪汹涌而出--再也止不住了。仿佛眼泪可以洗刷一切的伤痛。

如果一切都可以洗掉的话,骆晨宁愿在此刻流尽一生的眼泪。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

前一刻他还以为自己置身于天堂之中,而下一刻却跌落最凄惨的地狱。

骆晨用力猛扭自己的大腿,直到他感觉不到痛苦。他…他一直在做梦吗?

如果是做梦的话,谁来告诉他这个梦什么时候才会醒?

如果是做梦的话,可不可以不让梦境这么的真实?

*** *** *** *** *** ***

泪流尽了,声音沙哑了,但是没人看得到,也没人听得到。

骆晨把用满天星的纸张包装好的礼物放在桌上。冰冷的桌上。轻轻的说了声:“生日快乐!”

然后他关上了放映影片的开关,把影片拿了出来。微一用力就把它折成了两半。他知道韩易衡定有备份的。但事到如今,他什么也不在乎了。

开门出去,微凉的晚风迎面的扑过来。骆晨只觉得有刺骨的寒冷。

他坐到车上,漫无目的的开着。耳边重复着播放着一首又一首的歌曲。他听不出是什么。

夜半来,天明去。海市蜃楼,水月镜。一切也不过如此而已。

心里仿佛有一个无尽的渊,任何石子抛下去也再难以起波澜了。

车子开到了山顶。

骆晨下了车。任让山上的雾水像小鸟的绒毛一样抚过他的脸。天边有孤独的星星正在亮着,仿佛一颗颗的泪珠。

骆晨拿起烟来,衔到了嘴边。他脑里一片漆黑,就像那无边如泼墨一般的苍穹。

本来他是应该在那温馨屋子里给他庆祝生日的,大家切蛋糕,喝酒,露出收到礼物的笑容,偶尔交换几个带暖意的吻……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

骆晨狠狠的吸了口烟,让烟草的气味充斥着口腔胸膛。

幸福真的是太单薄了。单薄到轻轻一碰就破碎了! hksar

骆晨想大吼,很想在这山顶上大叫。让自己的声音飞逝在寒风中。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一根接着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没有停过。

直到天边透出鸡蛋清一样的白,他的脚边已经满是烟蒂了。

*** *** *** *** *** ***

而在漆黑的另一边。

韩易衡和易梵大吵一场回来了,揉了揉有点发疼的额头。他实在对他那个死心眼的弟弟没有办法。

本来他想在弟弟还没有陷入去之前拉他一把,然后再凭着兄弟之间的厚感情来修补这的裂缝。他相信自己可以成功的,因为无论如何到了如此的地步,易梵都会对骆晨产生心结的。

但……韩易衡发现他选择的是下下之策。打开门,开了灯,室内如死去一般的寂静。

疲倦的坐在沙发上,撑起了额头。现在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的是什么了?不顾一切的接近骆晨,制造暧昧和亲密,然后让幻想破裂。

他看着在灯影下变幻着的指影。

他应该是很高兴的。因为事情就如他计划一样顺利的完成了。他毫不留情的砍断了易梵和骆晨的情愫,也让骆晨受打击了,并且满足了玩弄自己讨厌的甚至有可能是他情敌的人的感情的恶劣兴趣。

自己玩了这么久,不就是要这个目的吗?

为什么没有预期当中欣喜若狂的情绪呢?他这么讨厌骆晨,应该有报复的快感才是的!韩易衡头痛的抓紧手下的沙发。到底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了。

环视了四周,水底下的寂静。一切和他离去的时候差不多。放映机前多了两块个闪着银光破碎的碟片。

韩易衡刚想倒杯酒,却瞥到了大厅里桌子上的物体。

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微微一怔。

是个包装得很好的礼物。是骆晨留下的吗?他所说要给他的惊喜?

拆开了包装。里面是一个原木的相框,当天他随手送给骆晨的,那时只想着这么快速让他跌入陷阱里。他竟然当真了?

默默的把玩着这个相框,韩易衡轻轻抚摸着其中的线条,看得出有精心保管的痕迹……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东西?

*** *** *** *** *** ***

骆晨知道自己已经过了为爱情抛弃一切奋不顾身的年纪,现在你年头没有说谁没有了谁就会不行的。这个城市的横溢着的是让人容易遗忘的空气。

但……挖心掏肺的感情创伤在短时间内毕竟是难以让人轻易平复的。

他选择把伤口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去碰触。

天昏地暗的忙起来了。连续接了几个投标案,决策定位。工作得几乎连吃饭洗澡的时间也没有。连续几天他就睡在公司了。

他依然是那个理性有担待的总经理。他拚命的工作。因为身体的疲倦可以让他的头脑困顿,可以让他没有空闲想任何事情。

这是逃避的方式,他知道。

夜凉如水。夜晚是无声无息的。

白日辛苦劳作的人们都充分的享受那得来不易快乐时光。

骆晨回到宿舍。随手就把长衣扔到沙发上,松开了领带。仰面躺了下来。连续熬了几夜的通宵。最强壮的身子怕也顶不住了。如果不是应平和虹影他们硬押他回来。可能他还会在公司呆着。

“钱是赚不完的。身子坏了就要不回来了。”他们说。

但是他们不知道。他多么害怕一个人回到家里--或者该说是住。冷冰冰的地方,冷冰的家具,还有冷冰冰的音乐。无论布置得多么高雅典丽,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

“呼……”他叹了口气。从药柜里拿出安眠药服下。

肉体差不多到了极限了。但是他还是不能安然入睡。

*** *** *** *** *** ***

他一直在做梦。

梦中的天很蓝。那个英俊的男人和一个俊俏的少年站在一起温馨的谈话。骆晨站在他们旁边微笑的看着。男人对他笑了笑。骆晨望着他逆光的笑容,竟然有刹那的失神。

他的嘴唇轻轻的蠕动着,不知道对少年说的是什么?骆晨听不清楚。

男人带着魅惑的眼神依然轻轻的笑着。骆晨走进他的身边。

他听到了他的话语:

易梵,你还不知道吧?就像刚才那样,他躺在我胯下哀鸣的样子,怕是最放浪的妓女也要退位让贤了……

大哥不是说要证明你看他不适合你吗?易梵,现在事实摆在面前,情况就是这样……

骆晨的脸色煞白。他在说什么?

接着男人转身面对着他。依然是笑意晏晏。温柔的唇边吐露出的是冰冷残忍的字句。

我们的游戏结束了。骆先生,真感谢你这么投入的配合我演好这场戏!不过既然我不惜牺牲色相,不顾反胃陪你说出这么多恶心的话,为了你享受做了这么多恶心的动作--你也觉得物有所值吧……

沉睡当中的人皱紧了眉头……痛苦的神色已经在眉宇当中渗漏了出来。

“……吓!”

藏在记忆梦境令让本来已经靠药物入睡的男人一下为之惊醒。

骆晨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底是一片沉的绞痛和惊恐。这几天反覆出现的情境不断的纠缠着他,已经折磨得他不成人形……

突然,背脊一阵冰凉。不用看,这件衣服已经湿透了。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狠狠的用力捶着床头……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还是逃离不了那个冷酷的玩弄他的男人的魔掌……混帐,还没有给他玩够吗?说不出对自己的厌恶,骆晨死命的用暴力发泄着自己的情感……

等到他平静下来,四周又恢复寂静……

只有规律的呼吸声……

骆晨发现自己的眼角又酸涩起来了,轻轻地扯了个难看的表情。骆晨闭上了眼睛,他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他一生的噩梦!

努力挥去脑海中盘旋的残忍的镜头,骆晨起床为自己走到厨房倒了杯水。水溢出来了,骆晨没有发觉,脑海里依然是一片空白。

直到水沿着杯沿,流下桌子,落到他的脚上,冰冷的液体让骆晨惊醒了过来。

“……”他苍白着脸,看着不断滴落的水珠。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骆晨转神把头抵在了墙上……默默的压抑着不断涌上的泪意……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坚强点,骆晨!坚强点吧!不要被那个男人影响这么了……不值得,不值得的……

但是……很快……水珠再滴落在冰冷的脚上……厨房中传来细细呜咽的声音。

仿佛野兽在墙角偷偷舔舐伤口的哀鸣……

今夜--也是个无眠的夜晚。

*** *** *** *** *** ***

封应平看着只是一个月时间便迅速憔悴的上司。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然他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看来他也要有所行动才行。

“老大,今天是假期。我们兄弟出去玩玩怎样?”看到拚命埋首工作的骆晨,封应平连他也替他辛苦起来了。晚上不睡好,白天就不要命的工作。看来骆晨真的给刺激得很严重,封应平认识了他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现在真有点束手无策了。

“你们去吧。我想静静!”

“老大!”封应平担心的叫了声。

这个月来骆晨的变化很大。对于别人的碰触是特别的敏感和厌恶。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尝试着让他的旧情人带他走出阴翳,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他的决定是错误的。因为有一他故意安排他和最宠爱的情人的亲密接触,虽然骆晨当时不满意自己的自作主张,却也没有多大的抗拒。但是……中途却出现了突变……他们进入房间不多久,骆晨就拿着外衣冲出来了。出来对着窗口就是一阵干呕。似乎要把心肺都要呕出来一样。

封应平当时真的吓了一大跳!以为骆晨身体有问题,便想送他去医院。然而骆晨却挥开了他的手,突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成如白纸一样,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老大,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不如和我们说吧!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到你……”

他虽然不清楚骆晨性情大变的原因。如果可以帮到他的话,他很乐意和他分担痛苦。

“没事……真的!”拍了拍眼前人的手臂,骆晨苦笑一下。他是很感激他的贴心。但是这些事情他只想永远的埋在心底。直到淡忘。

封应平认真的看着他。 hksar“无论如何也好,晨,你只要记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骆晨垂下了头。嘴角轻轻的抽动。

谢谢你!应平。真的谢谢你!

第七章

一个月的相安无事。骆晨以为这件事会慢慢的成为时间的灰尘,而他也会把这个人在自己的记忆慢慢的抹掉。

但毕竟有很多东西都难免样样遂人意愿的。所以骆晨在接到韩易衡电话的时候,他是平和的。

“谈谈吧。还有点东西要还给你的。”

骆晨稍微的犹豫了下,答应了。

约好的地方是一间高级餐厅,悠扬的音乐,优雅的人群,艳丽的郁金香,淡雅的丁香。精致的布置和菜式。是谈话的好地方。

“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最近忙得很。”骆晨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在意这个家伙了!

韩易衡凝视着眼前的人。他瘦削了许多,但虽然没有以前的灵光流动,却是有一种名叫忧郁的色香。

他拿出一个薄片纤维盒放在桌上。“那天的底片。”

是那天他放出来的翻云覆雨的片子。

心内一窒。仿佛一块巨石压下来一般。放在旁边的拳头已经捏紧了。微小的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

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为什么还要提醒他?骆晨只觉得整个脑袋也抽痛起来。

每当他回忆起那天的痛苦和绝望。他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好像整个人沉到了海底的,水的压力一波波的汹涌而至。胸膛几乎是要撑破的痛苦。

“你到底想怎么样?”骆晨发现他已经心力交瘁了。他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

“陪我一晚。它就是你的!”男人很直接的说出他的目的。抱起双手等着对面俊俏的男人的答覆。

骆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全身不可抑止的微微的颤抖起来。他说什么?仿佛火车在耳边轰鸣而过。他发现竟然没有听清楚韩易衡的话。

“再陪我一晚!”韩易衡再重复了一遍。

“噗哗--”一杯水泼到了他的身上。淋了他一头一脸,西装和衬衣裤子湿了,发丝上还滴着水。

整个餐厅的视线都集中到这里来。

韩易衡还不能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骆晨,他从来没想到有人敢泼他的水。

骆晨拿着杯子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眼神却比藏在雪地里的剑锋还冷还利。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做出泼水这种女人才干的事!但是这个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毫不犹豫的揭开他的伤疤,然后狠狠的往上面踩!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放下了杯子,骆晨随手扔下了几张大面额的钞票,也不理会餐厅里的人交头接耳了。转身便走。

刚出餐厅的阳光出奇的刺目,但是骆晨却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可惜的是,那底片还在他手中。

骆晨苦笑,他早料到的了。不是吗?经过这,毫无疑问,韩易衡会恼羞成怒。到时吃亏的可是自己……

片子会公开。骆晨想到了这个可能。虽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了,但是要他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是另一回事。虽然不至于到身败名裂的程度,但却会让他陷入极大的困境。如果理不当,他很可能被公司开除,甚至被逼远离这个城市。

要不要韩易衡公开前先把他干掉呢?骆晨很Q的想道。

他不怕遭人非议,反正也不是第一了。但他却十分在意让关爱担心他的人失望。

可是……现在他没有回头路了,难道真的要他回去跪在韩易衡面前求他来上他么?骆晨苦笑,如果是这样,他宁愿自己给切成生鱼片再丢入海里喂鱼了。

脑袋里混乱得如纠缠着的棉絮。骆晨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走了不过十几步,骆晨就发现他的肩膀给人扯住了。

他反射性的就要给来人一个过肩摔,但是对方显然在力气和技巧方面都比稍胜。他摔不到人反而差点给人摔出了马路。

不过对方趁早了一步扶住了他的腰。“你瘦了!”

骆晨本来还是皱眉的,但是一看到来人就连整个脸都要拉下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受不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么的亲密的肢体接触,骆晨用力一推,就把他推到了一边。

韩易衡也只好趁机放开他。

“不要了吗?那个东西。”仿佛没有经历过刚才餐厅的不愉快,他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骆晨冷笑一声。

“要我做这种事,不可能!”

“为什么呢?以前你不是很享受的吗?”韩易衡似笑非笑的说着,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骆晨的反应。

骆晨默默无语。根本不理会韩易衡,迳直就向前走。

如果打人可以减少他的愤恨的话,骆晨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往死里扁。不过他发现再这个男人身上再做任何事情都是多余的。

韩易衡没有追来。

只是在后面淡淡的放话。“星期六晚上八点洪英道西海岸上的赛车。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骆晨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样。

韩易衡只是微笑。在绿叶斑驳的梧桐树下。“我见过你那手车,是个中的高手。很期待你到时的表现。”

说完,他便转身而去,挥了挥手算是鼓励。

骆晨凝视着他的背影。抬头看了眼湛蓝如海的天空,最终也向反方向走去。

*** *** *** *** *** ***

沉寂的洪英道西海岸,平日风光秀丽,海鸥飞翔,而被浪涛洗得洁净如雪的沙滩和蔚蓝清澈的海相交映,港口上游艇穿梭,湛蓝的天空高远无垠。构成了一幅美丽壮观的图画。

因为今晚因为多了特别的嘉宾,美丽的海岸边正摩擦出绚烂的火。

带着危险意味的亮光在浓墨色的夜晚发出了如流星一样令人炫目的光芒。

优美的曲线,引擎发动的的轰响,灵敏的反应,机械完美的控制,给两辆快车的主人带来了沸腾的快感。不断蒸腾着的热气仿佛要融入血脉里一样。

“吱”连续几个大的弯道。轮胎和地面上的磨擦几乎要激起了火。但是却给跑车上的主人带了更高层的刺激。

“很抱歉。晨,你注定是要输给我的。”正在做着高难度危险动作的男人眯起了眼。趁机换档。他很久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对手了。

心脏跳动的声音挑动着他的神经。

进入了狭窄的地段,他知道下一个大弯便是决定胜负的地方了。

风驰电掣之间,两辆跑车各不相让的划出了自己的轨道。高能力的瞬间爆发仿佛闪电似的,令路边的人只觉得一阵狂风刮过,根本看不清楚有任何的痕迹。

几乎和围栏贴起来的侧身急速转弯,电光火石之间,御风而驶的车子弯道的出口硬是超前了一个车身。

胜负已定。

骆晨吸了口气。他输了。

当车子双双到达终点的时候,韩易衡随手扔了他一样东西:“今晚玩得很痛快。可惜了,东西不能还你,有空再玩吧。”

说完便发动引擎扬长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骆晨望了下手中的东西。他房子的钥匙,嗯,这算什么?

他把车子停到一边。凭着栏杆眺望起这无边而沉的海景。

海风吹起来有点粘稠的咸味,轻轻地吻着他的脸颊。远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摇曳着,仿佛是诡秘的海的精灵,伸出任性的手,尽情的嬉戏,一点点,在海的尽头,出现了,消失了。

海浪声滋润着海岸,仿若情人的呓语。

他默默的点起一支烟。本来答应这赛车不单是想拿回底片。更想的是夺回一点自尊。

想不到……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想不到他一向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东西都输给了韩易衡。难道他就是这样不堪一击吗?

“滴滴滴……”电话又在此时响起来了。骆晨没有去接。

而打电话的人似乎特别的有耐性。铃声持续的响着。在这幽静得夜空中好像特别的响亮。

铃声终于断了。但是很快又响起来。骆晨皱眉拿起,刚要关机。但瞥见的来电显示却令他一震。

他衔着烟犹豫着。但终是按下了接通。

“……”

“骆晨。”对方沉默了一下。还是出声了。

“嗯?”似乎给对方勇气似的。骆晨应了一声。

“可以出来吗?”韩易梵轻声说。“我在我们初见面的咖啡厅等你。”

“……”骆晨叹了口气。该说他们兄弟是心有灵犀还是不谋而合呢?

“好吧。”他还是不忍心拒绝他。

依然是华绚烂的夜晚。这条大街上的树木飘着清香。周围的咖啡馆,酒吧和餐厅里依然横溢着喧嚣的人群,甜美的酒香。

当骆晨见到韩易梵时,发现他眼里竟然迸出欣喜若狂的情绪时。不由得有点心酸了。

“嗨。”和初见面一样,他泰然自若的和他打招呼。

韩易梵咬着下唇,一时不知道手脚怎么摆放。这样紧张的样子让人说不出的怜爱。

“抱歉!骆晨,我很抱歉……”他刚要说下去的,却给骆晨按住了肩头。

温暖的手用力的揉着他的头。“抱歉什么啊?别傻了。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啊,嗯?”

对于骆晨的体贴和善解人意,韩易梵马上红了眼。“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立即就走的……”骆晨……抱歉……伤害了你……

“没事,没事。”骆晨拍了拍他的肩头,终于知道这家伙在内疚什么了。

“我们现在还是朋友,不是吗?”

“嗯。”韩易梵用力的点头,鼻子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骆晨,我要待我的大哥的恶劣行为向你道歉。他太过分了!”韩易梵慎重的握着骆晨的手,整个脸因为紧张而绷了起来。

骆晨失笑,这个小子啊。真的是太纯情了。

捏了捏他的下巴。他俏皮的眨了眨眼。“有对比才有发现嘛,见识过你大哥的恶劣,我才知道小梵是这么可爱啊。”

“少吃我豆腐。”拍开骆晨的手,见他没什么事,韩易梵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骆晨却嘿嘿的笑了两声,拉开了座椅坐在对面。若无其事的看着餐牌,他随便点了杯咖啡。

“其实我刚才和他赛车。”

“啊?”韩易梵吃了一惊。轻声确认了一声,“和大哥?”

“是啊。不过输了。”服务员送来了两杯咖啡,他没有喝。只是用银色的小匙轻轻的敲了两下搪瓷杯子的边缘。

“喔。”韩易梵也低头搅动着杯中的液体。“骆晨,你很在意吗?输给大哥……”

骆晨舒了口气:“没有什么在意不在意的。玩车一直是我的拿手,我以为自己会赢的。可惜啊……你大哥似乎不想放过我。”

韩易梵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骆晨,你怕我大哥,还是怕你自己?”

骆晨愣了一下,接着苦笑。“可能都有吧。”

韩易梵咬着嘴唇低头摆弄着咖啡。

突然拿出一张纸巾来。甩了甩摊开它,易梵粘了咖啡点了点。啡色的液体在上面晕开了。

骆晨好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韩易梵把纸巾摊平开来,眨了眨眼睛。“看到什么了?”

骆晨翻白眼。“考我啊?”

韩易梵神秘的笑笑。“算是吧。快说,你看到什么了?”

“不就是一个污点!”

韩易梵皱了皱鼻子。“就只是一个污点?”

“还有什么?” 骆晨有点莫名其妙了。

“还有大半张的白纸啊。”韩易梵也翻白眼了。“骆晨,你怎么能把眼光只停驻在这点污迹上。你还有很多的选择余地耶!”

骆晨失笑,退后一步靠在椅背上。“易梵,你耍这些小样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你放开一点。我大哥并不是个值得你留恋的人,不如趁早找过另一个吧。旧的不去新的哪会来?不然我介绍几个给你。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到新好男人,都随便你挑。”

“转行开婚姻介绍所了?”骆晨摇头轻笑。“不如把你推销给我怎么样?”

韩易梵呆住了。

“开玩笑了……”看见韩易梵的表情已经成功转变成跳草裙舞的企鹅。不由得哈哈的笑了出声。“说笑的,就是你肯我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么强壮的胃可以消化得了。”

“找死啊!”真的给吓到的韩易衡踹了他一脚。

“呵呵……”骆晨笑笑,浅喝了口咖啡,抬眼望道:“易梵,你对这件事仍然有心结,是吗?”

韩易梵整个身子一僵。

骆晨苦笑。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易梵,你大哥很厉害,他也做得很成功,他很轻易的就毁了我的感情。让我害怕爱人的能力。同时,他也为你做到了--让我在你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易梵,你该清楚的是,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治疗。”

韩易梵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不自觉的绞紧了手下的布料。“我会努力忘掉的,骆晨,相信我。”

骆晨微微一笑,温柔的摸了摸的头,拉开椅子起身准备付帐:“小子,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事情不是你想像中这么简单的,放心,我应付得来。”

韩易梵还想说什么,骆晨抢先一步拍拍他的脸颊。“不要想太多了。嗯,我走了。”

韩易梵凝视着他潇洒离去的身影,竟久久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 *** *** *** *** ***

骆晨刚回到公司,便是大量文件的重压。还有一些堆积的信件汇单。

他叹了口气,挂好衣服,习惯性的打开电脑的私人邮箱,却发现了一封意外的邮件。

发信人是穆家的现任当家穆与天。

骆晨这才想起来,他很久没有去参加他们的聚会了。其实他和穆与天并不算得熟,和他比较有交情的是他大哥--穆家的前任当家穆与风。可惜穆与风英年早逝,而他们又各自忙于公事,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少了。不过他们也算谈得来,加上平时也有生意的来往,有时也会出来喝杯酒吐一下苦水,减少一下工作的压力。

骆晨和穆与天约好的地方是一个会员制的俱乐部。俱乐部可以说是万事皆俱,除了风格独特服务到位之外,还包揽了酒店,夜总会,餐馆,服饰,化妆,购物,娱乐的等等多重服务。里面甚至设有大型的赌场,配以客房,高档餐厅,游泳池,网球场,健身房,高尔夫练习场等娱乐设施,昼夜为游客服务,徜徉其间,只有付得起钱的,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更重要的一点的是,他们对会员的绝对保密。

骆晨刚来到,就发现还有不少意外人物。除了穆与天之外,还有穆家的小弟穆与云。司雷和他的情人罗落,以及几个他也认识的朋友。

“都到齐啊!”骆晨笑着点了东西就坐下了。

见到齐殿文旁边有一个比较面生的女孩,不由有点好奇了。“这位小姐是……”虽然他们认识的女人不在少数,不过来出席他们聚会的就比较少了。

“我的未婚妻任如枫。”

骆晨目瞪口呆,马上给了他肩膀一拳。“好啊,有了女朋友不早介绍给兄弟?”

“嘿!”齐殿文马上就还了他一拳,“还说,最近要找到你大少爷的人影都难。躲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

风流快活?是给人家消遣才是!骆晨苦笑。这种事情他也不想在朋友面前多说了。点了杯龙舌兰日落,便整个人靠上了沙发,双手也伸展搭上去。“唉,真难得,我这种小人物还有人关注啊。哪里及得上你们成双成对啊,甜蜜得腻死人。”

“嘿嘿,骆晨你眼不成,我们还陪着你打光棍呢!”做在另一边的司徒见辰用拇指比了比自己和旁边黎子青,就近就踹了他一脚。

骆晨马上就还击回去。“什么啊?你是打光棍,我和子青可是游戏人间。”

“喂喂!你们不要给骆晨转移话题了。”一直再一边喝酒的司雷淡淡剔了下眉。一眼就看穿了骆晨的伎俩。“听应平他们说你最近很乐衷于颓废派的表演,发生什么事了?”

“司雷,你也听他们乱说。我只是想勤快一点赚点养老费而已。”骆晨轻笑,拿起酒杯浅啜一口掩饰着自己的神情。

在场的人立即不以为然的大翻白眼。

“晨,有事的时来找我们吧。”司雷旁边名叫罗落的少年轻叹一声,看向他的清澈的眼神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稳重。冰雪的凛冽和春风的温柔相交融,竟然和谐的出现在这个少年身上,现在骆晨有点明白司雷为何会对他俯首称臣了。连他差点给平静安宁的气息绚丽无华的色香耀了眼。

“好的。”虽然只是的二见面,骆晨却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他。少年身上悠闲却沉凝的气息让他想起一个人--他已经过世的好友穆与风。

看上司徒见辰,穆与天他们的一脸似笑非笑,骆晨有点奇怪了。“怎么了?”

“咳!”司雷马上打开话题。“骆晨,羽扬要回来了,是吧?”

“嗯,应该是这两天,他回来KWE,我就轻松不少。”

“其实你也干得不错。”穆与天似乎有点忌怕这个叫罗落的少年,这时才讪讪说道。

“不同的。毕竟他才是KWE的总裁,大老板,幕后股东。”骆晨眨眼笑了笑,“我那种就叫高级打工,也算得上无产阶级的行列了。”

司徒见辰瞥了他一眼。“打工打得这么有身家,我也去你那里打工算了。”

“我哪里请得起你啊!一年的年薪也怕要我破产了!”骆晨翻白眼。

众人又是大笑。

笑声中,骆晨感到似乎正开始一片一片的重拾起碎了一地的自尊和自信。人还是需要温暖的啊!他拿起刚送来的葡萄酒杯,上面缀着红樱桃,柠檬片,澄红色的酒以清爽的冰雪形态呈现,冰冷而艳丽。轻轻的晃动着。

龙舌兰日落,最早诞生于墨西哥高原,取意是日落的瑰丽。冷热调和得如此恰到好,这种特质除了那人还有谁呢?骆晨神情有点恍惚了,似乎又见到了那人了。

“易衡,怎么现在才到!”司徒见辰的声音差点就让骆晨的心脏差点跳出来了。
韩易衡?韩易衡!骆晨心脏狂跳,真想揍自己一顿,他怎么忘了司雷他们也和韩易衡也相熟呢?

“真巧!”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骆晨有一种祸不单行的感觉。
他勉强的笑了一下。抬头看着眼前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是啊,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你们认识?”穆与天好奇的问道。

叫罗落的少年却只是打量着韩易衡,沉默不语。

“前一段子有见过面。”骆晨的笑容僵硬了。他不怕摔倒,最怕的只是摔倒以后站不起来。而韩易衡却一再推倒他。他根本没有给他站起来的机会。

“抱歉了,各位。失陪一下,我有事和韩先生谈。韩先生,你不会介意吧?”冷然的看着面前稳重潇洒的男人。他站起来了。 hksar

“当然。”韩易衡低笑一声,扬手打了个手势。“各位慢慢谈,先失陪了。”

“你们才刚来。”司徒见辰瞪大眼看着他们离去。

司雷则和罗落对看了眼,“看来是风雨欲来啊!要插手吗?”

“大雨过后的天空会更加湛蓝的。”司雷笑了笑,握紧了少年的手。

“喂,拜托。不要在我们面前打情骂俏好不好?”司徒见辰有点受不了。

而穆与天不敢管大哥的事,则坐在一边嘿嘿的干笑,顺便捂住了与云的眼睛,免得看到儿童不宜的画面。

齐殿文,任如枫,黎子青各自低头擦嘴,喝酒,谈话,装作什么也看不到。

室内横溢着温暖热闹的气息。

比起那一边的热闹非凡,韩易衡和骆晨的这边则是冷若冰霜。在俱乐部的另一间厢房内,骆晨冷冷的看着窗外,窗外的绿叶正在吐新,在柔和的月光下涂上了一层粉银的色泽。骆晨点起了一支烟,火光在他的面前跳跃着,照得半边线条优美的脸蛋如梦似幻。但火光很快就熄灭了,如同一场烟一样,只有瞬间的绚烂。

“说出你的条件吧。”凝视着窗外片刻,骆晨回过头来,看着面前悠然自得的男人。

心里不由得一痛,就是这个男人,在他生活中掀起滔天巨浪,让他不得安宁。

“条件?”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扬眉看着他。

“对。把底片还给我的条件。”骆晨的脸色不算是太好,仿佛室内冰冷雕塑一样的僵硬。

“哦。”男人笑了出来。“难道你这么怕你的朋友知道吗?”

骆晨冷哼了一声。“我不是怕,而是不想。废话少说,快点开出你的条件吧。”

“呵。”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弹了弹手指尖上的烟灰。“依然是这样。”

“什么?”骆晨一时没听清,皱起了眉。

“照旧。你今晚陪我,我就把底片还给你。”男人暧昧的看着他,视线从上到下的打量巡梭。仿佛他是他的物品。

这种放肆的眼神让骆晨的脸一瞬间涨个血红。哽在胸膛上的声音让他的喉咙丝丝的沙哑起来。

“不可能!”几乎要把牙齿咬碎,骆晨手一挥。表示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就是讨厌他,明明就是觉得他恶心。为什么还要一再提这样的条件。难道用这样的方式来折辱他才能获得满足吗?

“真是别扭的家伙啊!”男人轻笑,整个人仿佛大海般沉,眼神中流动着是月光也是海水。

“还是上那样。我多给你一个选择。”衔着烟的手指向吧台上。“如果你把这两瓶酒都喝下去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你,怎样?”

骆晨皱眉看着这两瓶不同类型价值不菲的烈酒,掂估着自己的酒量,可能不到一瓶就可以喝得烂醉了,更何况是两瓶混合起来?喝下去了,酒精中毒也有可能!

“怎么?不敢了。”男人笑起来了。“那是洗干净在床上等我好了。放心,我会让你舒服的。”

一股血气涌上了喉咙,心脏因为愤怒而激烈的撞击着胸膛。

骆晨当初就是冷笑一声。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韩易衡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电话接通了。骆晨也没有废话,直接便说道:“应平,十五分钟后来QUIT俱乐部的WEST11号房来接我吧。”

“呃……老大……现在?……”电话里传来封应平吃惊的声音。

“不错,立即!我在等你!”说罢,骆晨挂了线,随手就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到吧台上“砰”的一声打开酒瓶,直接咕嘟咕嘟的灌进喉咙里。

韩易衡错愕的皱眉。这小子,不要命了!

第八章

而事实上在封应平还没有赶到的时候,骆晨已经给人晕淘淘的带走了。

他没有喝完两瓶烈酒,只喝了一瓶多一点。但是即使是这样,他已经因为急剧喝酒的速度和酒精的份量而全身泛起了不寻常的红色,神智可能早已迷糊了,支撑他喝下去的唯有那股坚强的意志。

韩易衡也看不下去,伸手打断他时候,骆晨竟然剧烈的反抗起来。韩易衡也没办法了,决定以武力取胜,一把把他扛了上肩就打包带走了。而此时完全给酒精侵蚀了思维的骆晨根本就丧失了抵抗的能力,他只觉得眼前漆黑,呼吸也困难起来。干脆就伏在韩易衡的肩上呜呜哇哇的叫骂,接着就连骂的力气也没有了。

匆匆忙忙的把骆晨抱回家里,此时韩易衡和车子都已经给吐得一塌糊涂了。

这下他真的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了。该死!自己怎么会叫他喝酒啊?早知道的话就应给让他喝饮料喝果汁和开水了。

韩易衡看着一身狼狈的自己和还在一边呕吐的骆晨,不由得苦笑起来。

他也顾不上清理自己了,马上拿了醒酒药和水吃了,接着又拿来热毛巾给他敷上。哪知道喝醉酒的骆晨特别难缠,两三下就把毛巾扔到了一边。因为酒量的引起体内的燥热,他不断的把早已经桃红的两腮不断的在沙发上磨蹭着,像一个不安的小孩子。

“喂……”给诱惑得头顶冒烟的韩大少爷也只好用力按着他蠢动的双手。“别再扯了!”

接着只觉得鼻腔上的黏膜一热,一股热流就直直的流下来了。

韩易衡不可置信的摸了一把流下来的鲜红液体,仿佛见到了怪兽了一般。

天!他竟然流鼻血了。活了三十年,他今天才知道自己也会给美色诱惑得流鼻血的。

真不该放过你!韩易衡狠狠的瞪着眼前醉酒的男人,而手上的动作却是出奇的柔和。

“我应该拿你怎么办?”低声的叹息在室内回荡。他的话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那人。

但无论是谁,他也没有得到答案。

草草清理了骆晨和自己身上的污迹,收拾了一下有点混乱的房间,再换了套衣服。进厅发现骆晨已经在沙发上呼呼的睡着了。

韩易衡有点好笑,一个打横抱起他就往房间走去。“重死了!不知道你妈怀你的时候吃了什么的。”

嘴里抱怨着,韩易衡还是很小心的把骆晨放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

骆晨因为突然的异动而翻转了一下身,嘴扁了扁。

他这个可爱的样子让韩易衡不由得伸手出去刮了刮他的鼻子,轻轻的拨开额前有点汗湿的头发。眼里尽是轻怜浅爱。

他现在真不知道自己在想的是什么了。

是的。当初自己的确是很讨厌他。妒忌他。

妒忌一向虽然看来十分开朗,但是从来没有不轻易让人近身的弟弟竟然愿意和他亲近。

讨厌一个大众情人嘴脸的男人竟然也敢对他最钟爱的弟弟有非份之想。

所以他要打击他,报复他--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他要他他让他一蹶不振,永远不能翻身。

于是他选择了最残酷的方式,把他的心挖出来再用力的践踏。他有意无意的接近他,本来他以为会遇到困难,但很令他意外的是,骆晨是个不容易嫉恨的人,他会很快的给人转移注意力,也很轻易的减少自己的负面情绪。

所以他有了机会。

弟弟的突然失踪给他制造了契机。他故意拿错了胃药。这种药他一眼就可以认出来了。足以抛弃一切的自尊而匍匐在男人身下的药。

而这药竟然是他自己带来的,也不要怪他利用了。那时的他有一瞬间的犹豫,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念之差。不过当时履行决定的意念是太过强烈了。强烈到足以让他忽略了渐渐萌生的情感。

直至他走了。走出他的生命中。在这一个月里,他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快乐,更多的是压抑着的想念。

想念他的身体,想念着他的笑容,想念着他的一字一句。

所有的一切都如潮水般涌过来,迅速的湮没了他。

他开始和别人Zuo爱。疯狂盲目而没有节制的Zuo爱。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多余的,和越多人上床,心中空缺反而变得越大。失掉的那部分好像一个咬了一口的苹果,慢慢地在空气中腐蚀变黄。

这种空虚感和失落感让他日益变得不安和暴躁,直到他的情绪已经直接影响到公司的决策……

他开始想,追源溯流回想起一切的事情。到底是那里出现了问题。

遣走了所有的情人,不在流连于任何的风月场所。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午夜梦回,枕冷衾寒之际,他想到的仍然是这个曾经让他那么讨厌的人。

韩易衡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会爱上这个人了。他想做一确认。用身体去确认。

他想到了那张片子的底片。它现在是联系他和骆晨的唯一工具。

除了逼迫威胁和暴力之外,韩易衡想不出任何办法,他不想道歉,也不会道歉。

直到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做什么也不会有意义的。因为他的盲目,他的懦弱--而亲手切断了今世唯一的挚爱。

轻轻的用手指抚上了那人残留着热气的皮肤,韩易衡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印上了自己的唇瓣,细细地磨挲。

望着无边的天穹。星星如同镶在黑丝绒的碎钻,闪烁着幽微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现在的懊悔。

*** *** *** *** *** ***

光线慢慢的渗入进来了。骆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异常大的床上。周围的景物似曾相识。

空气了飘散着有安神作用的青草味道熏香。柔软的窗纱时不时吹来的凉风下扬起了轻柔的舞姿。阳光如水般流了进来,在黑白相间的地毯上交缠着模糊的光影。

骆晨摸了摸还在不断抽痛的额头,翻了个身,仰面茫然地盯着天板,慢慢的回忆起昨天的镜头。

昨天他去了俱乐部,碰上了韩易衡,接着……他答应了韩易衡的条件……喝酒……再来是……没有记忆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掀开了被子,又是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他知道这里是哪里了。而且他现在必须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门边懒懒的倚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骆晨面无表情。“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昨晚什么也没做。”

“我知道。”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换过了,但是骆晨好歹也分辨得出自己是否有纠缠过的迹象。

男人漆黑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笑意。“骆晨,我有事和你说。”

骆晨吸了口气。“我没话要和你说的。”

“你只管听就可以了。”韩易衡固执的说道。“听完我把底片还你,然后你决定要不要走。”

骆晨皱了皱眉。他又想耍什么诡计?

“要喝水吗?”体贴他宿醉起来。韩易衡递过一杯开水。

骆晨默然接过了:“有事就快说吧。”

韩易衡眼里浮动着淡淡的阳光,明亮的眼中映着他的倒影。凝视了他片刻,他缓缓地开口:“骆晨,我们可不可以从新来过?”

“砰咯!”手里一滑,杯子落到地毯上了,清澈的液体迅速在地毯上蔓延了一块水迹。

骆晨抬起头来。眼里闪动的是愤怒的火。

“来过?”讽刺的勾起嘴角。“重新开始你的游戏吗?怎么,找不到我这么好骗的玩具了?”

“骆晨,这我是认真的。”知道他误会了,但是韩易衡不知道怎么辩驳,只有静静的看着他。

“我知道。”骆晨点头。“你一直都在很认真的玩弄我,从开始到现在。韩先生,如果这是你要说的话,那我听到了。如果没事,我走了。”

他拿过一边的衣服,便要走出房门。

韩易衡拉住了他。“骆晨,你不相信我?”

相信?骆晨想笑,但他笑不出来。他就是一直太相信他了,所以给他耍得团团转,失了身,失了心。“不。韩先生,我是否相信你并不重要。”

用力挣脱韩易衡的手,但却紧紧抓住不放。

“放手!”骆晨大皱眉,不用看,这只倒霉的手臂肯定是青紫了。

“怎么才能让你原谅我?”

“原谅?”一抹嘲弄浮现在嘴角。“韩先生,你从来没有做错,何需别人的原谅!错的是我,错在我这么愚蠢,一头栽下去。这本来就是个游戏而已,我也曾经玩过,只是交易的不是情感而是金钱而已。不能律己难以律人。我也没有什么怪你的立场。不过,既然你也玩腻了,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留给大家一个余地,好聚好散吧!以后彼此见面,也能算是个点头之交。”

韩易衡没有放手,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为你做到的。”

骆晨这真的是要叹气了。这算是另一个游戏的开始吗?

“韩先生,我现在全身发软,头还很痛,真的没力气和你玩了。以后大家排好期以后,再择日吧!”

韩易衡慢慢放开了手。骆晨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哪知道他却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打着了。

不是想放火烧屋,同归于尽吧?骆晨心里毛毛的。

而韩易衡却从长衣的暗袋上拿出一小正方形纸袋,放在跳动着的火焰上烧了起来。

纸片连带塑胶品在火焰的包围下传来阵阵异味,随着轻微破裂的声音很快变成黑色的灰烬,在柔风的吹拂下灰飞烟灭了。

“这是诚意!”韩易衡低声说。

骆晨目瞪口呆。虽然不知道韩易衡又烧错了哪条神经,不过他烧掉了那底片毕竟是件好事。他点了点头。“那我可以走了吧?”

抓紧他的手指一根根松开了。骆晨撇过头去不看他的样子,反正他演技派的一流演员,看越多只会陷得更而已。

步履有点不稳的离开了这个曾经让他快乐让他痛苦的地方,骆晨竟然在开门时听到那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骆晨,我不会放弃的。”

门在仓惶中砰地关上了。骆晨站在韩易衡的屋子外面,背靠着门轻轻的喘气,细微的汗珠从两鬓间渗了出来。抬头看了眼瓦蓝清澈的天空,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的阴影?

第九章

骆晨回到公司已经是两日后的事了。期间他打过电话给封应平,找个理由解释了下当时的情况。虽然封应平也抱怨了几句“怎么去了却见不到人”诸如此类的。而骆晨只是一笑而过。后来又聊了几句,骆晨才挂线了。

伸了个懒腰,他收拾衣服去洗一个晨澡。扭开了开关,洒上的水不断的冲击在脸上和身上,有着细细痒痒的感觉。水珠飞溅的同时水迹滑过身体的曲线,让他想起韩易衡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甩了甩头,水珠仿佛碎玉般散开了。骆晨抹了一把脸。随便洗刷一下,便围着浴袍出来了。

“哔哔”他出来时刚喝了杯冰水,电话又响起来了。

骆晨定定的看了它一阵,电话还是持续的响着。他只好走过去接了。

打来的人是KWE的真正老板兼他十几年的损友方羽扬,内容不外乎是他已经回国了。要他一个人迅速及时且马上来接他。接着他匆匆给了他一个地址,便挂线了。

骆晨有点呆呆的看着断线的电话。到底自己在期待什么?

随便挑了件衣服穿上,骆晨便匆匆的驶车出门了。

方羽扬自海外回来重新掌管集团最近在公司里早有流传,也不算是件意外的事。不过起码是让骆晨喘了口气的。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能力,还不能掌运一个大企业于驾轻就熟中。全公司这么多个家庭的重负一起压在肩上,不是没有压力的。在宏图大略兼有远见方面,骆晨自问不及韩易衡,也不及方羽扬。

但是……骆晨一边驶着车一边抽搐着嘴边的肌肉,怎么好像这个地址不像是机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类似于大排档之类的饮食街。

不会这小子吃霸王餐没钱付然后让他来收拾烂滩子吧?!

骆晨发现自己的额上的青筋开始冒出来了。

因为他很快就见到了他们KWE的总裁,大老板正蹲在一间街头的面店上衔着条牙签和老板讨价还价,骂粗口。

“他奶奶的,现在老子没钱给你吗?催什么催,催命啊!赶着拿钱去买棺材?”

骆晨面无表情的下了车,看着急Call他来的顶头上司。开始佩服自己的未卜先知。

乱糟糟的头发,嫩白的娃娃脸上吊着一框地摊买来的墨镜,嘴里衔着一支上下晃动着的牙签,身上是在商场上大血拼回来一百元一打的衬衣,配上一条类似内裤的直烟筒短裤,露出大截雪白的光溜溜的腿脚。脚上拖着对半旧的人字拖鞋。

十足比街上的穷困潦倒的流氓还逊三分的打扮。

骆晨的脸部开始大幅度地抽筋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承认眼前不修边幅兼吃面不给钱,要叫属下来顶债的人就是KWE的总裁。但事实上他的确是。

看着已经瞥见他而大喜飞奔过来的方羽扬。骆晨有点苦笑不得了。“拜托吧!一碗牛肉面的钱你就少赖点吧。”

不理会面店老板看到他时差点掉下眼珠子的吃惊,他迅速付了钱,就把方羽扬拉了上车,免得丢人现眼。

“哇!小晨晨啊,我哪想到呀!我刚下机,换了身打扮便搭公车出来逛了……不知道给哪个兔崽子摸走了老子的钱,妈的,刚吃完面才知道。那个短命的老板死拉住我不准走,还好剩下点硬币啦,只好找你救火……要是给我知道是哪个混球摸老子的荷包,肯定打到他连老妈也不认得!”

骆晨一边驶车一边听他絮絮叨叨的。只觉得全身无力,“那你干嘛穿成这个样子出来?大哥,就算你不顾公司的脸面,也想想自己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了好不好?”

“嘻嘻……小晨晨,你妒忌啊!哈,这也没办法啊,本少爷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倒是你,晨晨啊,最近不见你一段时间,怎么腰细了这么多?是不是劳累过度了?”

“你找死啊!”给方羽扬一抱他的腰,骆晨酸得鸡皮爬了全身,马上减慢了车速。“少玩点,我在驾车啊!”

“好好好。”给骆晨瞪了眼的方羽扬连忙坐好,似笑非笑的眨眼睛。“等会哥哥才来疼你!”

“哟!”口不择言的结果是马上给骆晨赏了个爆栗。

*** *** *** *** *** ***

给方羽扬死缠着要到他家洗澡换衣服,骆晨也没办法,只好先带他回家了。

“哇呀!小晨晨,你的香闺好香!”一进门方羽扬就扑上沙发,还四地东摸西摸。

“你给我去洗澡,然后马上回公司!”实在是快忍无可忍的骆晨随手找了套衣服,便连人带衣把他扔进了浴室。

而进了浴室的方羽扬还在放声说话,实在让骆晨有股想冲进去把他按进浴缸里淹死的冲动。

怎么自己会有这样的上司的?骆晨撑着额头想喊救命。相比之下,韩易衡的变态也算不了什么了。真不知道KWE集团是怎么存活下来的。他要全部收回自己比不上这家伙宏图大略的话。

“叮咚叮咚!”适在此时,门铃又响起来了。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骆晨连去看是谁也懒了。不会是邻居投诉吧?

而一开门,骆晨才知道什么是祸不单行。

天啊!怎么是他?他怎么会现在来!

完全劳累过度的骆晨绷紧了脸。“你来干什么?”

“不请我进去吗?”韩易衡挑了下英气的眉,淡淡的倚在门边。

骆晨不能不承认,这家伙真的是有种令人为之迷恋甚至疯狂的气质风度。可惜,金玉其外啊……

“抱歉,我有客人,不能招待你!”骆晨迅速的就要把门关上。

却给韩易衡快了一步用手撑着。他眯起了眼。“客人?”想必已经听到了浴室隐约传来的流水声。

“不关你事!”一字一句地说着,骆晨便要关上门。

“不关我事?”重复着他的话,韩易衡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了。

“小晨晨,你的浴室蒸气真不错!可惜浴缸太小……”不知道外面风起云涌,刚洗完澡只围着一条毛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方羽扬哼哼唧唧地说着。

两双眼睛同时看着他,方羽扬这才有点自觉的望了下自己,哈哈的干笑一下,“打扰你们了?”

韩易衡的脸是沉黑如墨了。顿了一下,他才冷笑道:“你的姘头?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这种小子!”

骆晨已经气得不想再气了,但依然掩饰不了嘴唇的微微颤抖。“韩易衡,如果你是特地来侮辱我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给我滚!”

用力的想把门合上,哪知道那门如泰山巨石一样,在韩易衡的手下,竟然纹风不动。

“骆晨!”韩易衡低喝了一声。

而骆晨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一把给抱入一个散发着青草味道的怀抱里。

刚想挣扎开来,吻便如雨点般落了下来了。落在唇上就像一团灼热的火一样焚烧着。而抱紧他的男人像野兽般粗鲁的侵略他的口腔,挑动着敏感的神经。饥渴的大手则不断的扶着他脆弱的背脊。直到他呜咽出声,银色的口沫已经流到蜜色的颈上,几乎要呼吸不了,韩易衡才放开了他。

把吻后有点神志不清的骆晨揽在怀里,韩易衡示威的看向给他们的表演弄得目瞪口呆的方羽扬。“看清楚了没有!他是我的人!”

方羽扬瞠目结舌,掉落的下颚还来不及合上。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了这本来幽雅平静的室内。也震惊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我真的不想和你纠缠。韩先生,你走吧。”骆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甩了韩易衡一巴掌。而犹自火辣辣的手提醒了他这是个真实。打过人后的心虚和无力涌了上来,他不想道歉,只想找个一个人的地方静一下。

脸依然是维持着被打的姿势,韩易衡的脸映着浅浅的五指印慢慢变红。

直到时间慢慢过去了,他才缓缓的转过头来凝视着骆晨。“骆晨,我们还有机会的。”

这个家伙,骆晨差点咬啐牙齿,他以为自己是谁?神吗?整个世界的人只绕着他转!

冷笑一声,看着一脸青紫的韩易衡,骆晨砰关上了门。

方羽扬还是围着毛巾呆呆的站在厅里,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才回过神来。

“喂喂!小晨晨,这家伙是谁?”方羽扬拿过一边的衣服穿上,有点不可置信,刚才不是在演肥皂剧吧?他怎么觉得同样的场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还让他无法相信的是,看起来俊挺的骆晨竟然是给压的一个?

“不用管他!”不想再应付方羽扬,他七手八脚的收拾着厅内本来不是太乱的东西。“洗完澡了吗?洗完了就走吧!”

“唉,别急赶人麻……不过,骆晨,这样好吗?那个人看你的眼神好像很认真耶!”

骆晨正在收拾东西的手停在了半空,眼里闪过了复杂的神色。随即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认真?他?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垂下头来收拾东西,再抬头的时候,却碰到了桌边的坚硬的边缘。放在桌边的杂志哗啦哗啦的跌落下来了。

怔怔看着跌落的杂志,骆晨蹲下去要去收拾,动作却缓慢得如电影上的慢放片断……

该死!捂住自己的脸,骆晨跌坐在地。

原来……原来他根本就无法摆脱这个人对他的影响!

这个家伙……这个混蛋宛如一把利刃,毫无顾忌地闯入了他的生活--把他紧紧地钉住在墙上,再也不能动弹!

拍了拍他的背,方羽扬体贴地走出去了。留给他一个思考和发泄的空间。

*** *** *** *** *** ***

回到公司之后的方羽扬几乎是换了一个人。

优雅的举止和沉稳的风度,举手投足间的运筹帷幄简直让骆晨以为他有人格分裂。唯一不变的可能是那张白嫩的娃娃脸了。虽然他带了副金丝眼镜来掩饰。不过骆晨敢保证,如果他不是事先认识他的话,打死也不敢相信这个男人有三十一岁了。

“怎么?小晨,你用这么迷人的眼光看着我是迷恋我还是崇拜我啊?哪一样我都接受的唷!要不要我帮你签个名,当然如果你肯自动献身是最好的了。”

“我没有这么多的废纸给你签名!”骆晨有点想晕倒的感觉,原来一脱离公事的方羽扬的神经是完全短路的。

“对了。小晨晨,今天是你生日是吗?要回家庆祝吧?”早知道骆晨计划的方羽扬故意问。

“嗯。”骆晨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你要带我回家见一下公公婆婆嘛!反正丑媳妇终要见家翁的!”方羽扬一脸羞怯的倚在骆晨的身上。骆晨立即脸部变黑,双眼发青起来。

忍!忍!忍!他是老板,理应要忍着点的。现在好工作不容易找啊!

“不知道伯父和伯母喜欢什么呢?可不能一点礼物也没有啊!”

“你不去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哇!晨晨,你的话好伤人心喔!”

“拜托,你饶了我吧!”

骆晨的父母虽然也在城里当过白领,但家里却没有城市的快节奏。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可以算得上相当温馨有家庭气息的生活。方羽扬有点奇怪了,怎么在这样平和的家庭环境里会养出骆晨这种朝三暮四的性格呢?

他悄悄问骆晨的时候,骆晨也还了他一个白眼。“我也不知道什么家庭可以搞到你的精神几重分裂的?老板,麻烦你见到我家人的时候正常一点。”

“当然,当然。我会给未来的岳父岳母留个好印象的。”嘿嘿两声,方羽扬满口答应。

骆晨现在有点后悔带他来家里吃饭了。

一进到家门口时候, hksar 看到父母亲和大哥大姐看到方羽扬那种掉下巴的表情,骆晨不是有点后悔,而是彻底后悔了。

呜!他们不会把方羽扬当成是他的什么人了吧?

他笑容古怪不情不愿的把方羽扬介绍给他的父母。不过略掉了他是他上司的身份。因为方羽扬是极其讨厌别人在私人场所叫他老板的。

“咦?羽扬?你就是阿晨以前那个很要好的朋友扬扬吧?”骆太太突然想起了那个名字。

“是啊!”方羽扬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以前有点事我就出国了,一去就是五年,最近才回来。说起来,我和晨晨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啊。”

青梅竹马?难为他说得出来。骆晨抖动着嘴角,但是看到父母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好泼冷水了,只是随便虚应了一声。

因为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一来,大家都坐定入席了。

骆晨家里的菜单是很简单。清炒青虾、西红柿牛楠锅仔、糖醋大黄鱼、清蒸排骨、蚝油西兰、虾仁炒肉片,鸡翅煲,咸鱼茄瓜。加上甜品拔丝香芋,绿豆沙。

方羽扬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吃的家常便菜了。这吃起来口水真的是滴滴答答的。看得骆太太眉开眼笑,不断的夹菜给他,“哎呀,你这么瘦,多吃一点。……这个味道不错的,快尝尝。”

方羽扬吃着嘴里的,顾不得碗里的。一顿饭下来,肚皮都差不多撑爆了。

“扬扬啊,阿晨对你还好吧?”骆爸爸有意无意的问。

“噗--”正在喝水和喝汤的骆晨和方羽扬差点把口里的汤水都喷出来了。

方羽扬开始明白吃饭时候他们打量带评估的眼光是什么了。原来他们真的把他当成骆晨的另一半了!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觉得好笑,骆晨啊骆晨,你在家里的思想工作未免做得太好了吧,竟然带个男人回家父母都没有乱棍打出门去?

不过他哪里知道骆晨以前就为了这些事情闹了几的家庭革命,后来骆爸爸骆妈妈都见怪不怪了。现在见他终于带人回来吃饭,以为骆晨想安定下来了,也算是稍稍放心。男人也就男人吧,总比他四留情强!骆家的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思想而勉强同意子带一个男人回家的。

这下骆晨是有口难言,吞吐了几,终是没有说出口。

“你不和他们解释一下吗?”爬上天台,方羽扬便看见骆晨正倚在青石板的栏杆上吹晚风。

整个人在朦胧的月色下形骸略脱,衣襟飞舞,轻灵飘忽得仿佛夜空中吹落下来的羽毛。

他不由得心一跳。

“你都不嫌吃亏了!我还解释什么?”骆晨转过头来看了看他,有点好笑,“你的戏也演得挺好的嘛!在外面是个小混混,回到公司就像个总裁,现在来到我家就活脱脱一个聪明伶俐的后辈!真是服了你啊!”

“呵呵……”方羽扬干笑几声。“反正生活已经够沉闷了,我可不想连自己也变成这样!对了,骆晨,今天是你生日,我怎么不见你们家切蛋糕?”

“嗯。我们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一般来说大家都是聚在一起吃顿饭而已。”

“噢。真羡慕你们啊!”

“是吗?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知道而已。”笑了笑,骆晨仰望天空。“今天的天气不错……”

“呃……是啊。”方羽扬有点心不在焉。踌躇了片刻,才问道:“骆晨,那个韩易衡是韩家的人吧……呃,我的意思是说,你和他……发生什么事了?”

骆晨沉默了。他没想到方羽扬会问他这个问题,而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呃……我只是随便问问……”

“没关系的,羽扬。”微笑地阻止了他的慌乱,骆晨轻轻的叹息了声。“我只是不知道要怎样和你说而已。”

“其实有很多事都是要经历过才明白了。我活了二十八年了,在商场上也打滚了不少日子,什么尔虞我诈,跟红顶白的事没见过。市场上的旦夕风云我应付得过来,人情交往上的口蜜腹剑我也见识过了。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只要努力,都是可以实现的。我并不觉得有困难。可是……”停了一下,骆晨自嘲的笑了笑。“在理自己的感情方面我却栽了个大筋斗。呵呵,很好笑吧,我以前的风流逸事全都是烟幕弹,其实最终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大白痴!”

“白痴吗?”方羽扬淡淡的笑了下。“可能我也是吧。千金易得,佳偶难求。现在的世道上要找一个相知相识的人,谈何容易?”

两人沉默了一会。

“羽扬,可能过一段时间我离开本城。”过了一阵,骆晨淡淡的开口。

“为什么?”方羽扬大吃一惊。然后很快醒悟过来。“是因为他吗?”

“可能是,可能不是吧。”笑了笑,骆晨低头抚摸着手下的青石板。“我需要一个没有人干扰的地方冷静一下。现在在这里似乎没有可能的了。我在公司还有假期吧?” hksar

“以前你累积起来的假期够你逍遥大半年了。”喀嚓的点起一支烟,他轻轻的放到了唇边。

“是吗?那我会尽快让你上手公司的业务的。走之前,交接工作我也会做好的。”

“嗯。”方羽扬似乎有点心浮气躁了。“不再考虑了吗?”

“不了。”骆晨趴到了青石板上,侧着头看他。“羽扬,其实我一直在想,什么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有答案了吗?”不知道为何,烟跌到地上了,火光在青石板上一明一灭的闪动着。

“没有。”

火光依然一闪一闪的,给这个夜平添了寂寞和神秘。

“到时候,告诉我吧。”

“嗯。”骆晨微笑。

“唉,那我现下去和伯父喝茶了,这里冷飕飕的。”伸了个懒腰,方羽扬死命拍了他的背几下才走下楼去。

骆晨依然仰头看着星空,而背部却火辣辣的抽痛,这个家伙,他苦笑了下,刚才忘了告诉他了--他的娃娃脸一点也不适合抽烟。

“哔哔!”电话又响起来了。是条短讯。“今晚八时我在你公司前面的广场上等你。有东西给你。不见不散!韩易衡。”

又是他?他已经换了电话,他也有本事再查出来。真厉害。把手机放了回去,骆晨皱了下眉,是错觉吗?风好像真的变大了。他微微打了个寒颤,也走下去陪他们喝茶了。

第十章

饭厅里的骆爸爸和方羽扬正在研究茶艺。

而方羽扬竟然很专心致志的在听。

“这里都是我收集的茶杯……”

“哇。好齐全耶!”

“呵呵……当然,这个也是要讲究的。”

骆晨也在旁边听着他们讲茶经,自己则在一边削苹果、瞄了眼挂在饭厅上的钟。已经八点二十五分了。

“哇!真的很多学问耶!……咦?伯父,好像快下雨了、要收衣服吗?”

“呵呵……你伯母他们会上去收的了。来来来,我们继续。”

“嗯。这个叫温壶烫盏是吧?”

“是啊!”

骆晨放下手中的水果,走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而来的风卷起了落叶,随飘摇,大街上的行人行色也匆忙起来了。雨前湿润的风吹来,有种幽冷的感觉。

他应该走了吧?骆晨皱眉。回到厅里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翻看。

“扬扬啊,快下雨了,我看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睡吧,免得奔来跑去的。”刚收完衣服下来的骆妈妈招呼道。

“好啊。那麻烦伯母了!”

“不麻烦,不麻烦!”

不一会,外面便大雨如注了。漫天冷雨泼洒下来。带着风打在窗棂上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远响起的一声声轰雷,仿佛是黑沉沉的天空的嘶声大吼。

骆晨还在翻看杂志,但里面的字好像打网球一样的,一个一个地反弹回来,什么也看不进去。

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八时四十分多一点了。

“阿晨,你在看什么书啊?看了这么久也没有翻过一页。来,过来,尝尝我和小扬的手艺。”

“喔,好啊!”骆晨放下书,走了过去。“看你们搞了这么久搞出什么名堂来?”

“试试这个!”把茶端给骆晨后,方羽扬一脸的期待。

“还不错。”他笑了笑。

“那你来试试看。”方羽扬示意他坐下。

“哦!”骆晨转头看了看外面,雨不曾小过,粗重的雨点撞击在玻璃窗上,流下了一条条的泪痕。

“骆晨,你有在听吗?”

“有啊。继续吧。”

“那你来。”

“哦。”

有点烫热的茶水倒到手上,骆晨缩了缩手。

“没事吧?”骆爸爸和方羽扬连忙凑过来问道。

“没事……”骆晨摇了摇头。低头凝视着有点发红的手腕,怔怔的发呆。

“阿晨,你怎么了?整个晚上心神不宁的……”

“阿爸,对不起。你和羽扬谈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骆晨突然站了起来,冲到玄关拿了把伞,便开门出去,飞奔入那茫茫的雨帘里。

“喂,阿晨,外面还在下大雨啊--”

骆晨跑下楼去开车,却打了几都打不着火。他狠狠的打了坐垫一下。重新打开伞跑出去找计程车。

而此时倾盆大雨下面,人烟寥落,哪里还有什么车经过。他只有向前走一段路,碰碰运气。

地上是大大小小的水洼。雨点淅淅沥沥的落在上面,溅起了一朵一朵的水。夜雨随风簌簌洒了过来,他小腿到裤脚都湿透了,给风一吹,冷飕飕的。

他看了下表,已经九时三十多分了。如果靠走到公司的话,起码也要走到天亮。

骆晨想了想,拿出手机便准备叫一辆车过来……刚按下几个号码,微微的光线和水溅的声音便由远而近传了过来,骆晨站在路边,便可以看到光束下纷纷扬扬的雨丝和车上出租的标志。

有车来了!骆晨一喜。收好手机,连忙拦住车跳上去,匆忙说了公司的地址。便催促道。“快点!”

隔着车里的玻璃看外面的滂沱大雨,只觉得天地中朦胧一片。一切都在风雨中飘摇着。

骆晨抱了抱自己有点发冷的身体。似乎听到了裤脚和伞边的水滴落车上的声音。

为什么要去见他?连他也有点说不清了。

可能还有一丝期待吧?他问自己,说不定自己心底也有期待。只不过是害怕痛苦,怕受伤害,所以才不敢面对,不断地逃避。

原来自己也是同样的懦弱!骆晨苦笑了一下。害怕伤害是本能,何其矛盾的是,正因为伤害令人痛彻心扉,所以难以忘记。

*** *** *** *** *** ***

骆晨来到广场的时候,四漆黑一片,偶然闪起的几丝亮线,却不知道从哪里飘摇过来。

雨还在纷纷的下着,仿佛要把一切东西都洗刷掉,冲走。

广场上空荡荡的,骆晨撑着给风吹的歪斜的伞在诺大的广场上四奔走。却没有见一个人影。

心头一下子冷了下来。

原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骆晨慢慢放缓了脚步。抓住伞杆的手不由得收紧了。真是蠢,自己为什么会出来呢?为什么相信他会在这里等呢?难道还没有被骗够吗?

肩膀微微的颤抖起来。刚要往回走,却突然给一双冰冷的大手从后面抱住了。

骆晨大吃一惊,刚要使劲挣扎,却从耳边响起了熟悉而低沉的声音。“晨!”

是他!骆晨心头一震。所有的力度都给一声叫唤消融得无影无踪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横抱在他胸前的手冰冷而僵硬,是长时间淋雨的痕迹。

骆晨蓦然回头。

他看到一个狼狈颓废的男人。脸庞给雨水打得冰冷僵硬如石头一样,身上的衣服因为湿透而给揉起褶皱。头上的头发又湿又乱,好像是水越过的草丛。全身上下都在滴着水。哪里还有平时风度翩翩神采飞扬的样子。

“嗤!”骆晨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男人懊恼的看着他,“你让我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还笑!”

骆晨还是在笑。笑得连雨伞也跌落在地上了。“谁叫你在这里等?”

“因为我说了不见不散!”韩易衡有点心疼同样给淋得乱七八糟的骆晨,透过雨帘伸出手去慢慢摸着他脸。“我知道你会来的。”

雨水濡湿了两人的脸。灰蒙朦的天地间,觉得周围一切都停止了流动。

“走吧!”打破了沉默,韩易衡想起上骆晨淋雨而生病的事,拉起了他就往旁边的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韩易衡丢了条毛巾给他。“先擦擦!”

“为什么不在车上等?”

“广场里面不准停车。我不想再错过你。”韩易衡随手擦了擦头发,便驶车出去。

“去哪里?”

“我家。”

骆晨不说话了,转头看着外面雨景。潮湿的头发披落下来,说不出的妩媚。

“我有东西给你!”沉默了一阵,韩易衡突然说话了。

“嗯?”

“这个!”他一边驶车一边从已经湿得滴水的外衣上拿出一个皱成一团的礼物。

骆晨接过了,看得出经过雨水洗礼之前曾经包装的很精致。蓝色的包装,他拆了开来。里面竟然还包有一层防水的油纸。慢慢的打开,里面的东西赫然出现。

一个相框。韩易衡送给他的,他在一个月前又转送给他做生日礼物。想不到今天他生日,韩易衡仍然把它交回了自己的手中。

不过多了点东西--相框里多了张图片。勿忘我。一种叫勿忘我的。传言中它象征浓情厚意。它姿不凋,色不褪,寓意“永恒的爱”。

突然掠过一阵心酸。永恒?有可能吗?人心是多么的脆弱和易变啊!

“喜欢吗?”韩易衡低声问。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捏紧了,可见心里的紧张。象征

骆晨吸了口气,把相框放回原来的盒里,递了回去:“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仿佛给人兜头淋了一盆冷水,韩易衡全身一颤。“吱”车子在大路边打滑停住了。

“没有什么为什么的。有的东西过去就过去了,它便不会再回头。无论你怎么尽力挽回,它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的。韩易衡,你明白吗?”

韩易衡的脸已经退尽了血色。在僵冷的情况下显得特别的恐怖。“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感情,但是你却没有勇气去接受?!”

“接受?”骆晨轻笑一声,雨丝从车窗的缝隙上钻进来,飘落在他惨白的脸上。“我曾经接受过的。全心全意地接受过的。但是你拒绝了,狠狠地把它摔在地上!现在的它,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地方承受任何一份感情!”

车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晨!”韩易衡的声音已经带着破碎的哽咽。“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好不好?给它一个机会--给我一机会吧!”

骆晨看着眼前的男人,难以置信他的眼里竟然闪着泪光!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这个坚强的男人如此痛苦?又是什么样的感情令这个沉稳冷酷的男人难以抑制呢?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到底自己是否应该相信?

双手撑在座位上,骆晨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摆到面前的,还是潜藏在背后的,哪个才可以相信?

*** *** *** *** *** ***

雨过天青的空气特别的清新。仿佛哪里都可以闻得到树木的香味,听得到小鸟的啾鸣。

方羽扬看着面前的档案,抬起头来对着对面俊逸的男子道:“真的要走?”

“我已经开始准备了!”

“唉!真是的,我才刚回来,你就要走。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你!”

“说笑而已!小晨,你真没有幽默感。”

骆晨扬了扬眉。“那我下在你以为自己在说笑的时候,我会很有礼貌的给你笑容的。可以了吗?幽默的总裁。”

“……”方羽扬幽怨的看着他。“小晨晨,你好狠的心!”

骆晨有点受不了地翻白眼。“反正我会尽快让你熟悉这里流程。过几天,程睿,虹影他们两个也会回来,你应该没见过他们吧?他们比较熟悉客户的情况,做事也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应该可以帮得上你的忙的。至于细节方面,应平会从旁辅助你的。你大可放心。”

“公事上我一向是很放心你的啊!小晨晨,我现在不放心的是,你去到外国那么远,孤衾寒夜,到时想念我怎么办?”

“我会把你扎成草人,每天晚上睡觉前给你扎上一针的。”笑了笑,骆晨推开的转椅,拿过文件便出去了。

“喂!”在骆晨出门之前,方羽扬叫住了他。“你走的事,他知不知道?”

半晌,骆晨摇了摇头:“别告诉他。”说着,便合上了门。

“唉!”方羽扬双手一撑桌沿,这厚实豪华的长背转椅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面对着透明清澈的落地玻璃。外面风景如画。“好事多磨。还是我孤身一人走天涯好啊!”

*** *** *** *** *** ***

韩氏总裁的办公室--

韩易衡正在披阅文件。钢笔突然断水了,在纸上划了一道尖锐的痕迹,有点触目惊心。他揉了揉额角,放下了笔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烟。

不知道为何,他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自从那大雨天骆晨在车上拒绝他以后,他总是难以平静下来。似乎将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是他忽略了什么了吗?

韩易衡拉开了檀木桌上的抽屉,拿出这个相框。在阳光下,线条如流水般的优美。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放骆晨离开,一直以来,他都是认定目标,勇往直前,所向披靡的。但是他不想因为自己渴望而勉强骆晨的心情。因为是他,所以他尝试着体谅他的感受。

从认识至今,他都是以一个强者的符号出现在骆晨的生命里,从来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空隙。现在,或许应该让他想一下,重新主导自己的感情;他不但想让骆晨原谅他,更希望的是,他可以看清自己的感情,不再痛苦。

虽然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韩易衡苦笑,抚摸着相框上柔和的光泽,如果真有苦果的话,他宁愿自己一人吞咽,而让那人在身边快乐。

*** *** *** *** *** ***

“真的不告诉他?”方羽扬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骆晨,重复的问这个问题。

正在衣柜里整理衣服的手稍稍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利落。

“结果都是一样的。”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是早注定有这个结局的。

“因为你自己在逃避,同时也阻止了他的争取。”方羽扬摊了摊手,有点奇怪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了?“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如果你连尝试的勇气也没有,又怎么看得清未来的结果?幸福是要自己争取得来的。”

“我都知道。但是知道毕竟只是知道而已。我做不到。”不理还在嘀咕的方羽扬,骆晨收拾好行李,走出门去。“公司还有事做吧,不用送我的机了。”

看着骆晨把行李放上计程车,再坐了上去向自己挥手,方羽扬竟挤不出笑容来为他送行。

唉。算了,他不准自己送机,那他找另外一个人来送机行了吧!

计程车绝尘而去了,方羽扬拨通了韩氏企业的专线。“Hi,我是KWE集团的方羽扬,想找你们总裁韩易衡。”

“您好,方先生,请问你有预约吗?”电话里传来女性温柔甜美的声音。

“没有。但是我有急事找他,十万火急!”还预约,预约到的时候人都飞走了。

“抱歉,方先生,韩先生还在开会,如果你有口信的话,我可以帮你留下转告总裁的。”

方羽扬翻了翻白眼。开会?早不开迟不开,现在才开会?“我真的有急事!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吧!”

“这个……”甜美的声音有点为难了。“会议已经快要结束,到时我再把你的口信转告给韩先生好吗?”

唉!方羽扬抓了抓头发。难道他们真的无缘吗?“算了。那麻烦你转告他,小晨今天要走了,十点国际机场的飞机。”

“好的。就这样吗?方先生。”

“嗯。就这样了。”挂了电话,方羽扬踢了脚路边的小石子,小石子骨禄骨禄的滚了出去。

望了下湛蓝的天空,他自语: hksar“真的要看你们的缘分了!”

韩易衡开完会出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拿手机出来看了下。还是没有任何资讯。

呼!他舒了口气,再这样等下去,他迟早会变成望夫石的。要不要主动找他呢?修长的手指停在了按键上,犹豫着。

还是不要吧,他说过要给他时间的。只要他还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应该不怕的。安慰着自己,韩易衡背靠着那舒适的单人按摩椅,闭目养神。

此时,檀木的雕大门给敲了敲,秘书小姐拿着一杯咖啡推门进来了。

“总裁,打扰您了。刚才会议期间,KWE集团有位方先生找你,说有急事。”

KWE集团?这个名字引起了韩易衡的注意。“他现在人呢?”

“因为当时总裁在开会,我不敢打扰,所以他只留下口信。”

“嗯。他说了什么?”轻轻的用指尖敲了敲咖啡瓷杯上的金丝线条。韩易衡淡淡的问。

“他要我转告总裁,‘小晨今天要走了,十点国际机场的飞机’,就是这句话。”

“叮咯!”咖啡杯给撞倒在桌上了,褐色的液体流了开来,蘸湿了旁边的文件。

“……”秘书小姐惊慌地看着倏地站了起来,脸上不断地抽搐着的韩易衡,吓得倒退了几步。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大吼了一声,韩易衡用力的推开了秘书小姐,旋风一般地开门冲了出去。

“天!”第一见到总裁失控的秘书小姐跌倒在地上,脸上还是维持着战战兢兢且不可置信的表情。

*** *** *** *** *** ***

快!快!快!正在驶车的韩易衡正在经历从所未有的惊惶慌乱。

他想要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脑里却仿佛有千军万马在里面踏步,一片混乱。

还来得及,来得及的。看了看表,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应该可以赶上的。抓着方向盘的手开始颤抖,慢慢的渗出汗珠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他,在他以为可以给大家一个思考时间的时候,他却决定远走。

这种相隔两地的思念和煎熬,他不能接受,也无法承受。

是不是意味着诀别了?韩易衡咬紧牙,用力的踏着油门。他不敢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害怕答案是肯定的。

“蠢材!”口不择言的乱骂着,似乎这样才可以减少心里如乱蚁爬行的锥心之痛。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高速的驾驶当中,韩易衡在心里算着时间,仿佛他的脑袋里也有一个钟表在滴答滴答的行走着。

脑袋渐渐清明起来,不断的闪过瞬间的片断……

在司雷家,他与骆晨的初相遇。在KWE的总经理室内,他接触到了骆晨而燃烧起了他激烈的报复欲望。

在去郊外小镇的巷口店里的告白。雨天后在他家里的Zuo爱。和他去泪湖里的亲密接触。生日那天揭穿真相的残忍。

接着是洪英道西海岸的赛车,QUIT俱乐部的逼迫他喝酒,抱他回家的夜晚……

以及大雨天里在广场里等待,抱紧他时心里的柔软……他的呼吸,他的笑声,他的泪水。仿佛一切都如积聚太久的火山,轰然喷发而出……

一幕又一幕的,仿佛走马观一样,在眼前漂浮而过。

他不可以失去,他绝对不可以失去他!韩易衡咬紧牙,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牙齿在不断地打颤。

他从来不相信神的存在……但是现在甘愿祈求,祈求神给他最后一机会,祈求他不要对他这么残忍!

“吱--”风驰电掣的车子停在飞机场边,不用看他也知道后面铁定跟了一堆的交警。不过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只想找回他,他只想抱住他向他表达爱意,想恳求他和他在一起,不弃不离。

只有这个愿望……他只有这个愿望。即使用任何东西来替换他也愿意……

但是……一切都静下来了。风里的尘埃,人声的喧嚣,匆忙的脚步……还有飞机起飞,风声滑翔的声音。

飞机以翱翔出英姿冲向了蓝天……

一切已经太迟!他终于还是赶不上!

站在人群熙攘的人群当中,韩易衡定定的站在那里,看不清任何的东西。面目模糊的人们和他擦肩而过,短暂的停留,便匆匆走开了!

这个世界的时间停止了。恍如隔世。

他终是失去了他!心里的顿刀反覆的磨着,恸痛得近乎麻木。

他还是失去了……

*** *** *** *** *** ***

法国的首都巴黎,有名的世界都。

而蒙马特,这个宁静平和的郊区小镇,景色优美,弯曲蜿蜒的小径,石阶直通华大道。

骆晨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星期了,从地铁站上来到圣心教堂,还有一段路,他习惯了慢慢地行走。

教堂附近站着一些真人的雕像,五八门,总是让人大吃一惊。骆晨还记得自己刚来时给把银币放到他们的托盘里,他们对他眨眼睛,吓了他一跳的情形。现在想起来,也是十分有趣的经历。

来到教堂门前,骆晨抬头看了下眼前圣洁美丽的拜占庭式的建筑。却没有进去,反而慢慢走向附近的草坪。

每来到这里散步,他都有特别舒心的感觉。

偶尔也会想起他--只是没有这种疼痛,回忆也变成了一种享受。

原来,忘记一个人可能需要一辈子的时间。

坐在葱绿的草坪上白色的长条椅上,骆晨看见旁边有个小女孩在画画。看着她很认真的一笔一线的描绘着,他也慢慢扬起嘴角。他以前在城市里角逐名利的时候,从来也不觉得看着别人的宁静幸福会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

父母,兄姐,应平,易梵,羽扬……他们现在还好吗?

还有那个人……他过得好吗?恐怕已经为他的不辞而别而火冒三丈吧?或许……现在已经把他忘了?

清风徐徐,阳光温暖的洒在身上,骆晨闭上眼睛,有点想睡了。

迷迷糊糊当中,他看到了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高大的剪影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好像又看到他了,依然是英俊稳重的脸,却带了点落拓,带了点不羁。这都是他喜爱的。轻轻的勾起了嘴角。骆晨不想这么快醒,他还想这个梦延长一点,他想看看他,认真的看看他。他很久没有见到他了。真的有点想念他了。

他手指拂在脸上的动作是这么轻柔,而嘴唇落在他额上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骆晨轻轻的叹了口气。怎么办?现在想回去了!

“那就回去吧!”低沉带点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骆晨蓦然睁开眼。他看到了和梦境一样的脸,英俊稳重,带了点落拓和不羁的脸。在阳光下对着他微笑。

天!原来刚才不是在做梦,自己竟然把心里的话说了出口?骆晨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想跑,跑离他的身边。

而他事实上也这么做了。

“呼……呼!”不知道跑了多远,骆晨已经没力气的捂住腰,坐在一边的台阶上了。

男人也追得气喘呼呼,不断地呼着气,胸口有节奏的起伏着。“为什么要逃?”他问。

骆晨也看着他。喘着气看他。“为什么要追来!”

男人理直气壮。“因为我想追你。”

骆晨微微一笑,笑容仿佛是一月的白色风信子,清新温柔而活泼。“因为我想让你追。”

韩易衡紧紧抱住了他,温热的气息散发在他的颈窝里。

“和我在一起吧。”风尘仆仆却诱惑力十足的男人哑声说。

“好!”他微笑的应着。

“你这家伙!”男人伸手就勒紧了他的脖子,用恶狠狠的表情掩饰着心里的害怕。

“哇啊!谋杀啊!”给捏得连滚带爬到旁边草地的骆晨咳咳的喘气。

而男人却突然单腿在草地上跪下了。

“喂,韩易衡你干嘛?”骆晨吓了一跳。

“求婚!这样你就不会走了!”这几个星期里的疯狂的寻找,寝食不安和心焦难耐的情感他不想再经历了。喜欢的,就用自己双手来抓住。韩易衡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晨,和我在一起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骆晨瞠目结舌四周看了看,幸好这里没人经过,不然以后自己不用在这里出现了--皆因这个人大胆的举止让他没脸见人。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拉起这个男人,微笑。“是真的。”

“嗯?”韩易衡微微一愣。

“刚才我答应的,是真的。”

突然而来的欣喜若狂让他涨红了脸。他紧紧抱住了眼前失而复得的人儿,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微笑着回抱那个男人,这,他不想再逃了

蒙马特的清晨,阳光明媚,翩翩蝶舞。草坪边石楷旁,风景独好!

《全文完》

番外篇《探亲记》

“晨,行了吗?快饿死了!”

正在大厅里对着手提电脑理档的韩易衡对着还在厨房里煮东西的骆晨大喊。

“等一下吧,你上不是嫌我煮的粥水是水,米是米,水米两不相亲吗?还说吃那种粥不如喝米汤算了,这话是你说的吧?”敲了敲饭勺子,骆晨不满的道。

“我说的是实话啊。”韩易衡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辜。说实话也有错?

“好啊!等一下你不要吃了!”骆晨翻白眼,一只勺子就想扔到他头上。

“嘿嘿,我是饥不择食啊!”韩易衡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抢过骆晨手中的东西,凑上去看了看。“你在煮什么东西?”

“香椿,知道吗?”

韩易衡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

骆晨笑了笑。“你从小就锦衣玉食,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哪里见过这些乡村的菜式?”

“那你又知道?”韩易衡不服气。

“我小的时候,我爸和我妈工作忙,又要照顾大哥和大姐,就把我寄养在乡下的奶奶家,那时我到满山跑,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啊。有时候想起来,可能那一段日子是最单纯和快乐的。”

“以前你吃了很多苦头?”韩易衡有点心疼的摸着他手腕上的伤疤,看得出来是很久的疤痕了。“这个怎么弄的?”

“这个疤啊,是以前认识羽扬时大干一架留下来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哈。你不是以为我以前过的是三餐不饱兼夜宿街头的生活吧?”

笑了笑,骆晨把用开水烫过的香椿捞了上来。用滤器滤过了汁水,再放到一个白色的瓷碟上加上蚝油,麻油,和盐以及糖搅拌起来。

“应该可以吃的了。”

韩易衡皱了皱眉头,“好像有种怪味。”

“呵呵,你吃惯了就会觉得香的了。试一下吧!”骆晨把碟子端到他面前。

“真的要吃?”韩易衡觉得味道怪怪的,样子也怪怪的。

骆晨扬了扬眉。“这是课前训练。告诉你,你来我家吃饭,首先就要吃惯那些东西。”

韩易衡眯了眯眼。“你要带我去你家?”

骆晨哼哼两声,“上你不是说想见一下我的家人和朋友吗?”

“晨!”韩易衡暧昧的看着他笑。

骆晨给他笑得脸皮发红,狠狠捏了他一下手臂。“笑什么?哼,笑!”

“原来你早有计划让我拜见岳父岳母啊?嘻嘻,你这么细心,我当然开心了。”韩易衡接过碟子。“好吧!这个我吃了!”

岳父岳母?骆晨脸上痉挛了一下。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噢,对了。上羽扬也去过我家。我爸我妈好像都很喜欢他。这如果你以我情人身份出现的话,恐怕不容易讨我爸妈的欢心哦!”眨眨眼,他半开玩笑的说着。

接着又转头将鸡翅砍成小块,然后把大蒜拍扁了放入沙锅内。用油爆香它。

“羽扬是谁?”韩易衡青了脸。

骆晨好笑,他明明没有加醋啊,怎么这里的味道这么酸?

“羽扬是我老板,也算是我的朋友吧。人有钱又长得不错,你说我爸妈喜不喜欢?……”

看见韩易衡开口想反驳,骆晨又嘻嘻的加了句。“不过,我们家一向娶妻是求淑妇的,你在我爸妈面前贤淑一点,说不定可以扭转乾坤呀!”

“贤淑?”韩大少这是满脸黑线了。“你看我这个英俊挺拔风度翩翩的男士,和贤淑搭得上边吗?”

“呀,等会再说……”骆晨忙着鸡翅、豆豉、盐和味精,加入水放入煲中急火煮,也不管他了。

韩易衡却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下巴放到了他的肩膀上。哀怨的叫:“老婆……”

“老你的头!我在煮东西耶,不要玩啦!”赏了他一个手肘,骆晨用筷子搅拌一下材料,然后去调小火,用文火煮。

韩易衡则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啃咬着,“老婆,难道我天天在床上那么卖力、还不够贤淑吗?”

“你这家伙……”骆晨又好气又好笑,连忙阻止了他在耳边的骚痒。“等一下就有得吃了。别粘过来了。”

“但是我想吃你……”带了点情Se的味道,韩易衡的手已经从他的腰间慢慢伸入衣服内。

“嗯……不要!等会儿会烧焦的!”给他逗得左右扭动,骆晨说话已经有点无力了。

“再等的话,先焦的铁定是我了!”忍不住了的韩易衡一把抱过爱人,首先来个法式长吻。

“呜……啊,你这个……”

可想而知,煮这顿饭,两人用了不是普通长的时间。

*** *** *** *** *** ***

中秋节,在中国是一家团圆的好日子。

而骆家的中秋节也不例外,是个一家团圆的日子。骆妈妈早就摆好了一大桌子菜。而且还兼顾了骆晨的口味,特地煮了几样乡村的小菜。茄子,西红柿,蚕豆,鸡毛菜都有一些。

而骆爸爸也早早摇了电话给他。几都是问:“羽扬来不来?”弄得骆晨苦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而站在一边的韩易衡早就醋味横溢了。

“老爸,我会带人过来的,不过不是羽扬!”给逼得无奈,骆晨只有隐晦的说。

“咋?”骆爸爸给吓了一大跳。“阿晨,你们吵架了?”

骆晨只觉得头疼。“爸爸,我们没有吵架……”

“那你……”

“唉,我和他从来就不是这种关系,是你们误会了。”

“你每换对象的时候都这么说!”

“这真的没有……”骆晨哭笑不得,觉得这自己真的很无辜,难道是说谎说多了的报应?

“好吧,好吧。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哦!”终于无奈的挂了电话,骆晨迎上的又是韩易衡这张大黑险。

“哼哼,看来你的风流史也不短,说谎话也说得挺流利的。”

“呵呵,别气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嘛!”伸出手来在韩易衡绷得紧紧的脸上捏了捏。“乖,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那先把身体给我吧……”吃醋过度弄得身体营养极度不平衡的韩易衡马上饿虎扑羊。

“喂喂……别玩……等会要上我家啊……呵呵……别弄我的肚子啦……”

*** *** *** *** *** ***

来到骆家,韩易衡本来以为以他风靡万千少男少女的成熟风度举止会很快的让骆家人放心把儿子交给他的。 hksar 而事实上是有点变故,骆家人见到他的时候都明显地吃了一惊。虽然面上满是笑容招待也很@勤,但是表情却是怪怪的。尤其是吃饭的时候,都不时的抬眼来瞄了他几眼,彼此交换几个眼色,甚至是低头交头接耳起来。而骆妈妈,看着他的神情更是悲苦,还间或叹了几口气。

他……他没有这么差吧?韩大总裁的笑容有点僵了。正陷入严重怀疑自己的魅力的困局当中。

看了看骆晨,他也有点莫名其妙。两人对看了一眼,只能是埋头扒饭。

一顿饭的时间就这么过了。

吃完饭以后,大家都到天台上去赏月了。骆晨下来拿月饼刀叉等东西,却给刚刚洗完碗了骆妈妈拉住了。

“小晨啊,真的是他了?你确定了吗?”

“嗯……大概就是这样了。老妈,有什么问题吗?”骆晨趁机问出他的疑问。

“唉。好歹都是自己儿子挑的。你喜欢,我们也没有什么意见。阿妈说句老实话,你也别怪妈肤浅,其实我还是觉得羽扬能接受一点。呃……那他是你的下属吗?”

“下属?不是!我们不是同一间公司的。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骆晨真的是满头雾水。为什么她觉得易衡比羽扬难接受呢?易衡长得不算差,虽然没有羽扬口甜,但是却是个非常懂分寸的人,应该是也挺讨人喜欢的。

“那他也真的长得不错,虽然不是你的属下,却甘愿……唉,虽然个子是大了点,线条硬了点,对我们来说是有点冲击。不过既然他也肯委屈了。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说上什么?对了,小晨,他是做哪一行,干什么的?”

骆晨猛咽了一下口水,有点庆幸自己手上不是拿着东西了,不然铁定会给她全吓得掉在地上不可。

天!原来他们一整晚的古古怪怪想的原来就是这回事。他们以为给压在身下的人是韩易衡?

难怪,以他们的审美标准来说,的确是羽扬更适合一些。

“喂,小晨,你神游了……我在问你问题啊!”看到骆晨僵在那里不答话,骆妈妈有点不满了。

“嗯……”骆晨做着手势,一时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老妈,韩家你听说过吧?”

“哪个韩家,城中四大家族的韩家吗?”见儿子交代的不清不楚的,骆妈妈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是啊!”

看骆晨点头,骆妈妈的眼珠要掉下来了。“他是韩家的人?”在城里混了这么多年的上班族,声名赫赫的韩家当然是听说过的了,不过她从来没想过会和这样的大财团拉上关系。

“嗯。”骆晨再点头。顺便交代一声。“而且他是韩家的现任当家,韩氏集团的总裁!”

说完,他不再理会惊吓过度的老妈,连忙抱着大堆的东西逃走了。开玩笑,要是给他老妈再抓住来问的话,可能要问到天亮。

而终于来到天台上松了口气的骆晨,看到骆爸和韩易衡已经熟悉起来了,正谈得投入。

不由得笑笑走了过去。“吃月饼了。”

“怎么这么久?”韩易衡抬眼含笑,拉过他的手悄声说。

骆晨古怪地笑笑。“不告诉你!”

看到他不想说,韩易衡也没有追问下去了。只是悄悄的握紧了他的手,抬头看着畅游在墨蓝天空上的一轮圆月。

“今晚的月光真不错!”骆晨感叹道。

“是啊!”韩易衡情地看向他,美景佳人在旁,夫复何求?

似乎感受到他的意,骆晨微笑:“如果每年都可以这样一起赏月就更好了。”

“我会陪你的!”直到白发苍苍。他们依然可以举杯邀月,有什么比这样更幸福的呢?

月光如水,桂飘香,碧草绿树在微风之下发出细微的呓语,微笑着为天下的有情人献上了无限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