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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丹砂》by:小周123
作者: tianzhen87 25/9/1 18:1 53
我汗,本来想写一篇武侠文,结果越写越暧昧,干脆给大家开开心吧,写成BL算了。
船从江南都陵出发,途经苑北,直达乐安,大约是一个月又二十三天的路程。
乐安是北天廊的首府,据说天属八年以来,人丁兴旺,欣欣向荣,是一派蒸蒸日上的喜人光景,但又怎么比得了江南?江南的水是绿酒初尝人易醉,说不尽的相思与闲愁,开到极艳,接天蔽日,断了水路,阻了归途,扰得多少人神魂不守,又怎么会容你北上天廊?
挽月缓缓的铺了丝绢在桌上,雪白的缎面配上鲜红的血字,娇艳夺目,她注视了许久,终于拈起银针,轻轻刺破了手指,提笔却有些踌躇:“写什么呢?”
小丫头压低了声音:“既然想不起,那就不要写了。”
“不写-”挽月微笑,不过十多天的功夫,她就与他无话可说了,相思道不尽,那是戏文里的唱词,天长日久,磨的人心渐渐淡了,她人在天廊,又怎么还忆得起江南?
“他说要来救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挽月蘸了血滴,心底的怨恨,就一笔笔的铺在了绢上,一眼看过去,触目惊心“到最后我竟然是恨他的”
小丫头轻声说:“他不来,也有不来的原由,来了不也是白来。”
“他若来了,我陪他一起死!”
“那他不是更不敢来。”小丫头微若柳丝的声音,敲得挽月心头一震“不论谁活着,总是好的。”
挽月猛的推开笔绢:“好?有什么好?人生不如死,死了反倒干净!我就是要死,他不敢来,我就死给他看!”
一手抓了银针,狠狠往腕间刺去,小丫头也有些慌了,挽月师传江南定风,一手银针使的出神入化,她若发起疯来,小丫头也是拦不住的。只怕她真的伤了自己,大声叫起来:“九少爷,九少爷```````您快来看看`````````”
忽然间轻风一缕,剑光如电,却渺无声息的在挽月腕上一搭,冰凉的剑刃让挽月微微的打了个寒战,人也冷静下来,颓然的坐在了长椅上。
人来的快去的也快,那剑光仿佛春梦一场,瞬间就没了痕迹。
小丫头拿了棉布,给挽月裹上伤口:“这又是何苦呢,不只让自己难受,九少爷的性子您也知道,他绝不会让您出任何差错,跟少爷较起真来,您是占不了一分便宜的。”
挽月狠狠的攥紧了手:“我恨他”
“这也怪不得少爷。”
“我恨他!”挽月耳语般的低吟。
小丫头不再言语,挽月便一又一的重复“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小丫头剪断纱布,淡淡的想,恨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什么都不敢做。
船沿河北上,夜静行舟,只见两岸上的灯火闪闪烁烁,映在江水中,犹如鬼魅。偶尔激起一小辍浪,焰火般的在船下绽放开来,白光一闪,仿佛藏了一个人的脸,但又仿佛是眼了,本没有什么人,不过是人心作祟。
然而船头忽然探出一只手,指尖搭在船舷上,半晌不见动静,而后隐隐约约冒出了一缕发髻,跟着是眼,滴溜溜一转,见四下里没有声息,他将身子一撑,刚想跃上船帮,间一道霹雳似的剑光击中了额头,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仰望上去。
船舷上一名少年略垂了眼帘,略显倦怠的凝视着他,笑了一笑,有似万齐绽:“还不去死!”
他终于松开了手,跌入了滔滔江水中。
少年目光落在剑尖上,那一滴血方才滴落下来。他低低的抱怨了一声:“真是讨厌。”
江水流转,隐约似有人声,渐渐挨的近了,十余人身着鱼皮水靠,搭上了船帮。少年也并不理会,只用丝帕轻拭了剑刃。其中一人已将跃上船来,少年长剑一挥,竟将他的手牢牢的钉在了船木上,那人惨叫:“````````九我好歹是你姐夫,你也用不着这么狠吧
”
少年神色倦恹:“再说一句来听听。”
那人勉强咧开了嘴陪笑:“快``````快把剑拔出去```````”
“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九
九少爷,你扰了我吧,痛死人啦``````````”
“你带来的那些人````````”
“我让他们走``````````”那回过头去大喊“风紧,快都撤`````````”
忽然间手上一轻,剑已在半空中,挑了那人的衣襟,轻轻一勾,就将他扔到了船上,好坏人捂着手上的伤口翻滚了两遭,见少年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他略显尴尬,慢慢的撑起了身子:“多谢九少爷不杀之恩。”
少年却掉转了目光,望向远黝黑的山坳。
那人见他不说话,便大了几分胆子:“江湖中传闻九少爷一剑能平天下,以前只以为是人们以讹传讹,今天见了,才知道我兰某见识浅了。”
他自侧面窥探着他的脸色,九与他那号称武林第一美人的姐姐生不的太像,清秀的近乎刻薄的一张脸,苍白而冷,眸光里有挥之不去的倦色,但一闪神间,却又有几分艳,让人心里暗暗一惊。
那人慢慢的爬到了船舷上,与他挨的近了:“有句俗话说的好,宁拆十间庙,不破一桩婚,你也知道挽月她喜欢我,我呢,对她也算一心一意,自从跟她好了,我就没再沾过别的女人`````````”
少年的声音极轻:“你想让我成全你们?”
那人笑了:“我也知道是痴心妄想。”
“那又何必废话。”
“总要争一争嘛。”
少年侧过脸来,面对着他,忽然间微微一笑:“知道我为什么救你?”
那人心神一阵恍惚,只觉得他笑起来有似魔魅,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为什么?
“难道说-”那人迟疑着“你也喜欢我?”
少年静默了,略有些诡异的气氛,那人却毫无觉察:“可是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虽然你长的好看,毕竟也是个男人`````````”
剑光在他眼前一闪,爆出了一团血色迷雾,那人惨叫着滚到甲板上,长剑直奔他咽喉,他连滚带爬,一把攥住了一人的衣角:“救我救救我
救命啊````````”
那人反握住了他的手,抬眼看向前方:“小九````````算我求你。”
少年回剑在手,淡淡的道:“这种人``````你也要?”
挽月看得清清楚楚,那浪子伏在她的脚下,全身瑟瑟的颤抖着,小九为什么救他,无非是要她看个明白,可她要真的明白,双怎么会陷情网抽不出身:“明楼他明明知道是一死,还要来这里找我,我````````我`````````小九,你年纪小,你不明白```````你饶了他吧````要我怎么样,我都没关系。”
少年倦淡而冷漠的眼神中露出了几分困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是,我求你``````````我求求你了,小九````````”
少年轻吁了口气,卫明楼已看出一些端倪,依着挽月的手,慢慢的爬了起来,他也是个极为俊俏的男子,异样华丽的眉目,珠唇玉齿,与艳色逼人的挽月站在一,竟把她的光彩也盖了下去。
“你看”他极力掩饰着得意,微笑起来“你姐姐离了我是活不下去的,你不能杀我对不对?杀了我``````````”
少年忽然微一挥手,卫明楼身子一晃,只觉得肩膀一阵刺痛,忍不住高声大叫,却全不知道叫的什么,胡乱嚷嚷着,凄惨到了极点。少年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沉入了重重的夜幕之中。
卫明楼却痛得头皮都快炸了:“快,快```帮我一把```````”
另外一只手就去抓肩头的长剑,挽月忙按住他的手:“不要乱动,小九的剑里有古怪,你硬来只会更难受````````”
“那就让我在门板上钉着?”卫明楼一头撞死的心都有“我也不要活了,让人这样的欺负,你索性给我个痛快吧```````”
挽月立时就落了两行泪:“你这是什么话,你死了,我还能活得成么?”
一手在他肩上一搭,略略一转,剑刃才从肩骨中脱落下来。卫明楼依着门板坐到了地上,脸色煞白一片:“我为了你,可是连命都快搭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挽月了一把脸上的泪渍“这些日子我一直想你,只怕你不来了,我只是恨,小九武功那么厉害,怕你不敢来`````````”
卫明楼掩住肩膀,挽月见他手上也是直穿掌心的一道伤口,眼中又是一阵酸涩:“你进屋来,我给你包一下伤。”
卫明楼下意识的往后看去:“他不会跟着我们吧?”
挽月轻叹:“你呀````````真是冤家。”悠悠的攥了他的手。卫明楼只觉入手绵软,不禁心头一荡,微微和抬了眼去看她,她却又低下了头,娇羞艳丽,不可方物。卫明楼凑过去亲她的脸,她用手轻轻的挡住了:“别在这儿,当心让小九看见。”
“他还吃你的醋么?”
“竟说混话。”挽月笑着骂了他一句,进到屋里,乱了些棉布出来,一面给他包上伤口,一面轻声说道“小九肯让你上船,那就是天大的面子了,他没杀你,也不过是顾忌着我`````”
“是````````”卫明楼拖长了声音“你是他的好姐姐,可惜他却不把我这个姐夫放在眼里。”
挽月用指尖轻戳了他一下:“什么姐夫,那北天廊的都府公子才是他的姐夫。”
卫明楼神色微沉,静默了许久,才轻声说:“你`````难道真的打算去嫁他?”
挽月凄然一笑:“不嫁````````又有什么办法,我们能逃得出小九的手心?就得逃过了,我爹娘又能逃得过家的家法?何况-这些都不算什么,你又肯娶我么?”
卫明楼周身一震,挽月却把脸容一变,堆了笑意出来:“你要是不来,我恨你一辈子,来了,我心里就永远记着你,到北天廊还有三十多天的路程,这三十天里,我们是夫妻。”
卫明楼仿佛被人用铁棍狠敲了一记,胸口泛着闷热,他浪荡江湖,玩世不恭,哪个女人都是缠着他,哭哭vv不肯放手。而挽月她却是最明白,最通透的,反而让人心酸不已。
“你呆在这船上,只为了我”挽月挽了他的手道“万万不要去招惹小九,他那人是个狗脾气,哄顺了他,什么事都好说。”
卫明楼终于笑出声:“狗还是小狼狗?”
挽月白他一眼:“看你没一句正经话。”
卫明楼揽了她的肩头:“你不是爱我的不正经么?”
挽月苦苦的笑了一下,万般滋味,都是自己种下的,愿不得别人,她一手弹灭了灯,轻声说道:“倒要看看,你有多不正经。”
江面上天亮的早,日光映入水中,波纹荡漾,六月份的天,一团团的簇在岸边,虽然离得远,却仿佛有一种暗香,在空气中飘荡回旋。
卫明楼大的伸了个懒腰,见九负手立在船头,身姿挺拔,犹如一把穿肠利剑,大好的心情立时就消磨了一半:“我说”
九也不回头,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过也不用站在那儿充旗杆吧。”卫明楼是典型记吃不记打的人,肩膀上的伤口还痛得他时不时的抽冷气,人却又已经凑了过去“现在我可真是你的姐夫了,你下来,咱们俩套套近乎,别老弄出一张冷脸来吓人,你这样将来找不到老婆的。”
九却真的别过了脸来,他脸色本来就过于苍白,被初晨的日光一映,更显得透明似的,没有一丝血色。
卫明楼也是个绝顶漂亮的男子,但那种漂亮是暧昧的,比起九,总少了那么点直透人心的锐利与狠毒。卫明楼被他冷冷的目光瞪视着,不自觉得便蜷起了手脚:“哈,开个玩笑,你不要往心里去,对了,人家都叫你小九小九的,你倒底有没有大名?”
九也不理会,只是瞪视着他,他眼珠一转,打了个哈欠:“好困,回去睡觉了。”
九却一把揪住了他身后的衣领:“混蛋!”
飞起一脚将他踢进了角落,卫明楼忙用双手挡住脸:“你好好的,又要动手,就算你武功厉害些,也不能这样欺负人?”
九指住他鼻尖:“你有没有替她想过?”
“谁?”卫明楼慢慢的浮起了一笑“她情愿的嘛`````````”
九凝视着他,仿佛眼前这个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是另外一种叫不上名堂来的物种:“你让她怎么向北天廊都府交待?“
卫明楼却份外的新鲜,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趣事似的:“你居然懂这个,不得了,我以为你只会抱着你的剑睡觉呢````````”
九不等他说完,左右开弓赏了他两记耳光,一脚踹倒了他,他拼命往前爬了两步,却哪躲得过九的拳脚,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他哀声惨叫,挽月听见动静,急忙披了衣服赶出来:“小九,你想打死他?索性先杀了我吧!”
九眼帘一抬,盯在她脸上:“恬不知耻!”
挽月全身一震,摇晃了几下,用手撑住了船壁:“我不知道羞耻?小九,你说的好,说的好!”她俯身拽起了卫明楼“我喜欢他,你们不允我嫁,要我去嫁什么都府公子,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家,连儿女都可以卖,到底是谁不知耻?”
卫明楼躲在挽月身后,低低的嘟囔了一句:“就是嘛,明明是你们棒打鸳鸯。”
九冷眼看着这两个人,忽然觉得十分厌倦,他不懂人心,仿佛比最高的武功秘籍更不可测,何况人人都似有自己的打算,他又何苦去替别人抱不平?
挽月瞄着他身影转过了船舱,这才狠戳了卫明楼一下:“告诉你不要去惹他的。”
卫明楼脸肿了半寸多高,用手掩住了,有些委屈:“我哪有惹他,说着说着他就上来打人,我看在你是他姐姐的份上,怎么好跟他计较```````”
“少嘴硬了。”挽月白他一眼“换你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还与他计较,你拿什么计较?不过也不奇怪,小九的剑法怕是天底下已经没有人能与他比肩了,他年纪这样小,才十七岁,张狂些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只会护着他,我被他打成这样`````````”卫明楼指了指自己的脸。
“那你与他拼命啊,我又没拦着你。”挽月转身欲走,卫明楼急忙拖住她衣袖。
“怎么说着说着就恼了```````”他就势自身后搂了她的腰“姐弟两一个脾气``````”
挽月轻笑一声:“有人说小九比我好看呢````````”
“可惜太凶了````````”
一直拖到晌午时候才开饭,四都看不到九的人影,挽月就差了小丫头去找,卫明楼压低了声音,凑到挽月身前:“他不是看我们俩个亲亲热热,一时伤心就扎到江里去了吧。”
挽月夹了颗生米塞进他嘴里:“小九要是伤心,决不会往江里扎,他的性子,是先宰了你再来宰我,明白么?所你千万不要盼着他伤心。”
卫明楼惊叹:“这真是无法无天了``````````”
“江湖中剑就是法,权力就是天``````”挽月笑了一笑“也不仅仅是江湖,天下之大,哪里不是这个样子`````````”
卫明楼笑嘻嘻的搂住她:“所以我们要及时行乐````````”
忽然小丫头挑了门帘,闪身让进了九,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劲装,脸比衣服还要白上三分,眉黑如墨,眼光毒的有似他手中那把剑,略略往卫明楼手上一搭,卫明楼却全不在意,越发搂紧了挽月:“人生苦短,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谁都应该想开些```````”
挽月知道九性情古板,看不惯这个,想推他远一点,哪知道这个人挨了九几打,虽然白白得了个美人,心里却还是愤愤不平,故意的要去撩拨他:“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小舅子`````````”
九正拿了筷子,一听这话,指尖一勾,啪的就扎在了他指缝间,入木足有三分。吓得卫明楼周身一哆嗦。
挽月在下面狠拧了他一把:“就你话多。”
卫明楼面前扯开一笑:“好端端的桌子,你何苦跟它过不去?”
挽月气得直踹他。九却将剩下的一根筷子凌空一拍,离他眼珠子不过三分的距离,他瞪大了眼,苦苦的向下看去,见九的手指纹丝不动,但又仿佛微微一抖,就可以让他当场变成个瞎子。九略一张手,小丫头就在他另一只手中又放了一副筷子,他一边吃饭,淡淡说道:“你可怜这桌子,你替它。”
卫明楼只觉得额上的汗珠子都一颗颗的掉了下来:“这就不必了吧。”
“你不是心肠好么?”
“一点也不好。”
“那你嚷嚷什么?”
卫明楼急忙堆也一脸诌媚的笑:“是我多嘴。”
“我讨厌多嘴的人。”
“我一定改```````”
“行了!”挽忽然站起身“你这是做给谁看呢?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喜欢他,你这样逼他,不如干脆来打我的脸。”
九缓缓收回了筷子,随手一扬,就钉在了舱顶上,卫明楼身子抖了两下,却到底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呵呵笑着去挽挽月的手:“还是你最好了`````````”
挽月反手给了他个嘴巴:“丢人!”
卫明楼却死死攥了她的手:“挽月```````我知道你恨我,我又何尝不想带你走,可我一个浪荡子,吃穿都顾不得你,又怎么能害你?”
挽月眼眶一红,吃苦她不怕,只是这个人哪里耐得住寂寞,言巧语能说给自己听,自然也能说给旁人听,最可气的是她比谁都明白,却偏偏还要由着他胡来。卫明楼见她不开口,只以为她是心软了,手挨着她腰间慢慢滑过去,挽月略一失神,就倒在了他怀里。卫明楼搬过她娇艳的脸容,柔声说道:“我是因为太爱你``````才不忍心拖累你`````````”
他话音示落,九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扣在了桌上,这一对男女吓得往后一缩,他也不看他们,转身走出了船舱。
正午日光热的灼人,甲板上都仿佛泛起了一层油光,九却冷了一张脸,看不出一丝汗意。小丫头走到他身后,轻轻唤了声九少爷:“别气坏了身子,饭还是要吃的。”
挽在后面偷偷看着,轻推了下卫明楼:“去,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去哄人家。”
卫明楼立时苦下了脸:“他打我````````”
挽月轻斥:“你也堂堂男儿汉,难道还了他?”
“我是说”卫明楼控头往外看了看,见九背转身子,似乎是听不到人声:“他下手那样狠,我为什么不饿着他”
挽月气不打一来:“真是的九才十七岁,你都多大了,去,他那人吃软不吃硬,你去说两句好听的,以后的日子也会好受些。”
“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卫明楼飞快的亲了她一上,挽月脸上一红,见他拖着鞋慢吞吞的走到九身边,仿佛说了些什么,九别过脸,一双眼寒似秋潭,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卫明楼笑着揽住他肩膀,他比九略高一些,眼睛里含着笑,稍稍弯下去,一脸的桃:“姐姐早晚是要嫁人的,你心里难过,也不能不吃饭是不是?这是小孩子才耍的把戏,让大人替你操心`````````”
九到这份儿上,却也不生气了,只是百思不得其解,怔怔的看着这个人,他有什么好?挽月为什么会对他一往情,明知道是个骗子,却心甘情愿的被他骗?
卫明楼笑了:“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女人嘛`````````”
他见九目光灼灼,难得的露出些稚气的神色,不禁心头一痒,老毛病又犯了,凑到九耳边低声说:“就是因为床上功夫好嘛,你要不要试?”
九仿佛被人一指戳中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卫明楼忍不住放声大笑,又怕他醒过神来找自己算帐,连滚带爬的躲到了挽月身后。
挽月娇嗔的拍他一下:“你跟他说什么了?”
卫明楼忙把脸一板:“自然是劝他要跟我好好相,有功夫就切磋一下技艺。”
挽月露出孤疑的神色:“不是吧,他怎么会是那么副表情,让人抽了两巴掌似的?”
“是吗?”卫明楼徉装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嗯了一声“可能是我技艺太过惊人,把他吓到了。”
挽月白他一眼:“你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说出来倒给我听听?”
卫明楼实在是忍无可忍,抱着肚子笑得满地打起了滚。
夜里江上出奇的静密,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船桨击水的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就知道掌舵的人也是倦了。夏夜里的风柔而暖,从门缝间挤进来,烛火摇摇曳曳,似乎也要睡去了。卫明楼把灯压低了些,挽月不和他住在一,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女子,不好太过张狂,卫明楼是顶顶耐不住寂寞的,一夜身边没有人,就心痒难熬,四转起了念头,挽月不常让他近身,那小丫头生的虽然不错,却是一脸的死人相,从来不知道怎么样笑。跟着上路的几个喜娘,老的老,丑的丑,简直惨不忍睹,卫明楼长长的叹了口气,朱栏倚遍黄昏后,更无言语空相窥,真是一腔闲愁,无药可医。
灯闪了两闪,仿佛有什么轻吟了一声,卫明楼去看窗子,似是被风吹开了,就站起身来,双手合上窗页。但隐隐约约的,又觉得不安稳,猛一回头,吓得几乎跳起来:“你做什么?”
九略垂着眼帘,脸色苍白,仿佛夜里的游魂。卫明楼两只脚不住的哆嗦,他总不会是趁着夜人静,想杀了自己灭口吧:“你``````你不要乱来啊,就算你把我抛到江里,明天挽月见我不在了,也是要找你拼命的。”
九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让我来的么?”
“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你不是说要我试试你的床上功夫?”
卫明楼头皮一炸,但毕竟是阅人无数的丛高手,总算是有些见识,他也听过一种人,不喜欢女人,只爱男人,九生的这样标致,说不定```````
他勉强笑了一笑:“我只是与你开玩笑的。”
“我从来都不说笑话。”
“你听过去就算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九指尖一勾,长剑就稳稳的落在了掌心里:“我说你是,你就是。”
卫明楼微哽了一下,不敢再言语,见九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长剑,两腿抖的越发的厉害了。九眼帘微抬:“还不快点?”
卫明楼怔仲着,小心翼翼的去揽他的腰,九长剑一挡,打的他嗷的一声跳出去老远:“你干什么又打人```````````”
“少碰我。”
“你不是要试我的床上功夫?”卫明楼气极败坏“我都不计较你是个男人了,你还推三阻四的?”
九漆黑的眸子里寒光一闪:“原来你喜欢男人?”
“谁?”卫明楼一怔“明明是你``````````”
“可惜了,我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九倒转了剑柄在他肩头一顶,他跌坐在床上“脱。”
“没兴趣?”卫明楼一手解开盘扣,嘴里低声嘟囔着“那你现在是干什么`````````”
九眸光灼灼,却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懒散,注视着脱下了长衫,烛光如豆,映着他修长的身体,肌肤几近蜜色,九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接着脱。”
卫明楼一向只在女人面前脱衣服,反而是男人让他觉得难为情,他手攥着长裤,有些哀怨的看向九:“还要脱啊?”
“不脱怎么办事?”九面不改色,口齿极清晰,一字一句,珠玉似的蹦出来,却把卫明楼激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好了,小九,不要闹了好不好?我是真心喜欢挽月,只不过我这脾气,你也知道的,就我算我肯娶她,她也不会嫁我。“
“在床上说这些,不觉得煞风景?“九长剑一挥,卫明楼只觉得下体一凉,裤子已碎成了布片,蝴蝶似的铺了一床。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捂。九拿长剑拍了拍他的屁股:“来,让我看看,你的功夫倒底有多厉害?”
卫明楼只觉得那剑既凉且硬,往身上一触,就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一动也不敢动,唯恐九一失手,他这一辈子的幸福就全化成泡影了。
九剑尖缓缓下移,卫明楼骇极惊叫:“你不要乱来啊``````````”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看呢?”九微侧了头,仿佛十分困惑。
卫明楼却知道这人根本是来找碴的,蜷起了身子死不松手。九也不逼他,淡淡说道:“你知道么?世人都说江湖险恶,其实不是,只不过是刀剑不长眼,我虽然从三岁就开始习武,可至今仍不敢说,剑法有多么高明,它要和你过不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卫明楼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就是了。”
“你不要太小气,快把绝世神功拿出来。”
“我一个人怎么做,要不然你来陪我。”
“好啊。”九间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他本眉眼浓重,如诗如画,这一笑更是说不出的清艳,然而看在卫明楼眼里,却只觉得恐怖“你想干什么?”
“把腿张开。”九压低了声音,剑也低下去,按在他手背上。他只得乖乖的挪开了手,随着他剑锋张开两腿,九忽然长剑一扬,卫明楼惨叫,两手捂住脸,不敢去看那血肉模糊的惨状。
许久之后,没见有什么动静,也不觉得疼,他慢慢的张开了眼睛,一看之下几乎昏过去:“这`````````这是````````”
“给你竖个榜样。”
卫明楼呆呆的看着从两腿间穿过,钉在床上的利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要硬的像它一样。”九弹了弹剑柄,利刃振动,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卫明楼全身都冒起了冷汗:“不玩了好不好?”
“为什么?”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向你讨教。”
卫明楼瞄见他苍白而冷漠的脸上,那一种讥诮的神色,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只好认命的握住自己的性器,上下套弄了一会儿,但那柄长剑在两腿间散发出异样夺目的光彩,他即便是头猪,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兴趣。
轻声道:“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卫明楼一连说了几个不用,唯恐他又想出什么样来折腾自己,一边使劲安抚着自己的小宝贝,一边闭上眼睛努力去想,美人美人``````眼前晃来晃去,却只有九恶毒的脸容。他左扭右转,翻来复去的想摆脱那张脸,累得大汗淋漓,终于见那宝贝稍稍抬起了头。他大喜过望,忙叫九:“你看你看,硬起来了
”
九脸色有些古怪:“知道了。”
卫明楼猛然想起这也不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忙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九也并不与他计较,十分平淡的说道:“你看你这副丑态,不知姐姐看到了,她会怎么想?”
“她不可能看到的。”卫明楼呵呵一笑“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对不对?”
“你也算个男人?”九冷哼,微俯了身子逼视他“其实我对你还是不错的,帮你约了姐姐,就在今天午夜,我用你的名字写成字条放在她的梳妆匣里,所以她马上就要来了``````”
“你也不用这么过分吧``````````”卫明楼挣扎着想起身,但那柄长剑巍然直立,他也不敢乱动,好容易小心翼翼的仰起了身子,却听房门吱呀一声响,被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隙,那缝隙颤微微的,仿佛还带着那么点羞涩的意味,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回过了头。
屋子里静的出奇,说不出的诡异在四下里蔓延,许久之后,突然有女子的声音直冲云霄:“啊````````````````”
船依然在江面上漂浮着,天已经亮了,但亮的不彻底,灰蒙蒙的,似乎有点要下雨的意思。小丫头拿了件袍子给九披上:“江面上风大,当心着凉。”
九凝视着自己的手,心情难得的愉悦:“里面怎么样?”
“小姐哭的狠呢,说卫少爷没良心,连九少爷都不放过。”小丫头一脸木然的说道“卫少爷在地上跪了快三个时辰了,可小姐这回了铁了心了,说什么也不肯原谅他。”
九淡淡道:“这就对了。”
“可是小姐好像很可怜。”
“现在可怜,也总比日后不清不楚的纠缠来的好!”
小丫头也不再说什么,拢了手在一旁站着。九听屋里哭的哭,闹的闹,滚成了一团,心里就更加快活了:“告诉厨子,晌午的饭要吃酒。”
“没有。”小丫头静静的说。
“怎么会没有?”
“小姐说,九少爷一吃酒就要发疯,所以把带上船来的酒都偷偷倒进江里了。”
九怔了一会儿:“这也能制住人,不会到岸上去买?”
“小姐不让我给你钱。”
九猛抬了眼瞪向她,她也丝毫不为之所动:“是小姐吩咐的。”
“好!你们好!”九哼一声,转身进了屋。
他面壁坐了一会儿,打定了主义要到岸上去买酒,其实他也不是如何的喜欢喝酒,况且挽月说的也是实理,他酒品不好,喝醉了就要打人,不过有卫明楼在场,也不怕找不到人打,哪怕挽月拦着,气气那无耻下流的东西也是好的。
九正寻思着,却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他指尖微动,长剑就要脱鞘而出,那人却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小九,你的心也太狠了,听你姐姐这样哭,你就一点也不心疼?”
九用剑柄顶开他:“躲我远点。”
“你去劝劝她,只说是你与我开玩笑的。”卫明楼握住了他的手“只要你去说,她一定会信````````````”
九盯住他的手:“没听到我说什么?”
“我就不信你真的忍心````````”卫明楼话音未落,便风迎面而至,吓得他啊的一声缩成一团,九以剑尖指住他:“她现在哭,哭一也就够了,安安心心嫁了人,省得她要一辈子惦记着你!”
“话怎么能这么说,人这一辈子,要没有一两个惦记着的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算有,她也不该惦记你!”
“我又怎么啦!”卫明楼回手指指自己“我这么帅,要到哪里去找?”
九冷笑:“无耻!败类!”
“我知道,你不过是看我不顺眼”卫明楼懒洋洋的拖长了声音“反正挽月已经误会了,倒不如把生米做成熟饭`````````”
他忽然微微一笑,略弯的桃眼里流光闪烁,九原本正紧盯着他,只觉得心头一跳,直想把眼睛挪开,却又管不住自己,看了还想看。
卫明楼避开他的长剑,攥了他的手,柔声说道:“这样一个美人儿,拿刀动剑的多煞风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好?”
九下意识的反问:“什么最好?”那声音却全不像自己的,软绵绵没有一丝力道,九听在耳朵里,恍恍惚惚,仿佛眼前这个人什么都好,他说什么都是至理,手指被他抚摩着,连耳根都燥热起来,他微微哆嗦着,长剑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卫明楼笑了:“这才乖```````”
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他,九喘息着,仿佛得了不可救药的绝症,回手想推开他,却又全不听从自己的意思。卫明楼笑着轻舔他的耳垂:“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什么是最好的````````”
九吸了口气,勉强撑着一丝神智:“你给我放手``````````不然我杀了你!”
卫明楼笑起来:“不知道多少人跟我说过这话呢,到现在我不还是活的好好的。”他手伸进他衣襟里,狠狠拧了一把,九不但不觉得痛,反而越发的欲焰高涨。卫明楼便缓缓的向下摸去,用指尖轻弹了两下:“你看看,大家不都是一路货色``````````”
九猛一哆嗦,几乎跳了起来。卫明楼在他膝窝间轻轻一顶,他便依着墙坐下来,衣襟半敞着,露出精瘦的胸膛,他自幼习武,身体犹如长枪一般笔直,胸前两点被卫明楼拧的赤红,神色一片恍然,却又被诱惑着,露出一种不自知的淫秽。卫明楼心里微微一动,倒真有了几分兴致,拧过他的脸在嘴上轻咂了一下,又觉得不过瘾,把舌头也探了进去,九哪禁得起这样的手段,身子一颤,却被他不轻不重的按住了下体:“别,射了就不好玩了。”
九连耳朵都飞起了一层赤红,眼看着卫明楼解开他的长裤,一点点的褪了下来。
九长这麽大,没在人前脱过衣服,直觉得用手去挡,卫明楼却笑嘻嘻的攥著他的手,缓缓移到他偾张的性器上,九脑子里轰然一声响,仿佛有无数个榔头不停的敲打著额头,仅存的一丝神智也终於烟消云散,忍不住一手揽住了他的肩头。卫明楼却笑了:“你还嫩著呢,傻小孩儿,教你玩点儿更好玩的``````”
他跨入他修长的两腿间,顶得他向後微微一仰,抓著他的手蘸了些白浊的液体,向他身後探去,九昏昏沈沈的,只听见仿佛有人尖叫了一声:“卫明楼,你这畜生!”
他略微惊悸了一下,压在身上的那个人一跃而起,脑子里就渐渐明白过来,就像是一场春秋大梦,梦里的事却又记得清清楚楚,他如何的摆弄,自己如何的乖觉,那记忆如同不堪入目的春宫画,一幕一幕的逼上脑海。他扶著墙慢慢站起了身,只觉得头晕目眩,似乎是卧病许久的弱质女子,他咬紧了牙前,勉强俯下身去,提上了裤子。
卫明楼正和挽月闹得不可开胶,一个往外冲,一个拼命拉住了她,只说是误会,求她不要往心里去。
挽月气得满脸都是眼泪:“你````````````我本来想是我误会了,我心眼小,想找小九问个明白,可是你们`````````你也太过份了!”
“挽月,真的不是那麽回事,你听我说`````````````”卫明楼拦不住她,追著她到了甲板上,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我对你的的确确是一番真心,我喜欢你,只爱你一个人````````”
“那你刚才在干什麽?”挽月歇斯底里“一也就算了,为什麽都让我碰到?你跟女人胡来我不管,怎麽连男人你都下手,你到底是不是人哪!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算甘心!”
“挽月,你消消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我心疼`````````”
“你疼个屁!”
卫明楼正想开口辩解,却一眼瞥见九手提了长剑,一步步的逼近过来。他脸色苍白,被日光一照,几乎可以看到皮肤下淡蓝色的血管,也没有什麽特别的表情,卫明楼却觉得难以抑制的恐怖,急忙把挽月身子一转,面对了九:“他````````他`````````你看,他是要杀我的,我们两个可什麽都没有啊``````````”
挽月回过头去狠狠白了他一眼,抬脚要走,他去拦腰抱住了她:“他真的会杀我啊````````”
一句话没说完,长剑擦著挽月肩头一掠而过,他忙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一剑,挽月张开了双手:“小九`````````你```````````你不要这样````````”
“对对对。”卫明楼探出半张脸“有什麽话都好说。”
九冷冷的看著这两个人:“你护著他?”
“我``````````”
九一剑顶住了她咽喉:“你明知道他修习离魂眼这样邪门的功夫,单只这一条就够人杀他一千,你竟然还要护著他!”
“我要护著他。”挽月凄然道“你可以用剑从我的喉咙里穿过去,只要我活著,就不许你动他!”
“你给我让开!”
“你尽管杀了我!”
“也好!”九扬眉厉喝“我就成全了你们!”
挽月只觉得眼前剑一爆,炫亮如焰火,纷纷扰扰,缠缠绵绵,那一种狂燥的心思,细雨过境般的被安抚了,不自觉的随著他剑锋一转,卫明楼惨叫一声:“救命啊`````````”
那剑光到了他面前就是夺命的毒蛇,他退无可退,眼看长剑就要穿喉而过,拼了命的纵身一跃,一头扎进了滔滔江水中。
挽月这才回过神:“明楼-”
跃上栏杆就要随他跳下去,九一把摁住了她,她在他手下挣扎尖叫,九也毫不动容,许久她才精疲力尽的哭出声来:“你让我死!让我死!”
九冷冷道:“要不是为了这麽一个人,我也不会拦著你去死。”
卫明楼被九一剑逼入了江中,江流湍急,他水性也不过平平,情急之下灌了许多水,浮水的人却最怕乱了手脚,他越是心慌,越觉得水岸茫茫,根本看不见一线生机。追著大船游了一程,那船却越发的远去了,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淹死的,生平唯一的志向,说起来也并不惊人,只是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死也要死在美人的床上!
他这样一想,又打起了精神奋力前游,渐渐的也没了力气,往四下里一望,除了水还是水,哪有美人的一丝踪影,心里顿时就涌起了一阵悲凉难道真的就死在了这里?
他恍恍惚惚的,听到江面上笛声飘摇,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人之将死,那幻影重重叠叠,只看一艘扁叶小舟破浪而来,船头上站了一个年轻男子,身长玉立,手中长笛一横,向卫明楼笑了:“这位兄台好兴致啊。”
卫明楼听他说话温软如玉,也说不出是什麽地方的口音,猛然想起这是真的人了,并不是幻觉,急忙伸出手去求救:“救救命啊``````````我是被人踢下船来的
”
“咦?”那人抬头看了看青天白日,一朵朵的浮云有如飘絮“只以为这样明丽的山水,兄台是个极清雅的人呢````````````”
卫明楼却是连哭的心都有了:“大侠好人
你救救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什麽报答。”那人伸出手,将卫明拽上船来,卫明楼爬在船舷上咳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去看那人,见他一袭杏黄色的长衫,被江风吹得飘然欲飞,而眉宇间自有一种清华高贵的气度,令人一见望俗,不自觉的就生出了自惭形愧的心思。
卫明楼的为人,却向来都不知道什么叫自惭形愧,十分坦然的站起身,拱了拱手:“救命之恩杀身难报,在下卫明楼,敢问恩公大名?”
那男子微微一笑:“这也就不必了,只是兄台到底是从哪里被人逼入河中的?这前后也没有个人家,倒真是件古怪的事情。”
卫明楼叹了口气:“话说来就长了,恩公这里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我是快饿死了。”
“也好,边吃边说。”男子从舱底取出一只十分精巧的竹篮,掀开来一看,竟然是世面上难得一见的桂斋的小点心,卫明楼平日青楼里厮混,也只偶尔吃过这种东西,不觉惊叹一声:“咦,这可真是因祸得口福了。”
那男子只笑不言语,撩起长衫坐在船板上,他举止温雅,显然是出身于大户人家的子弟,身上的衣饰看来并不惹眼,却件件都透着精巧。卫明楼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人物,却没有一个能与他比肩的。这人话也不多,一又凤眼清澈明亮。偶尔向人望过去,就让人心头如饮甘泉,说不出的酣畅爽快。卫
明楼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与他细细的说明白了,他略一凝神,淡若微尘的笑了笑:“卫兄还真是个风流种子。”
卫明楼正了脸色:“恩公这话就不对了,我喜欢哪个女人,那也是真心实意,挖肝掏肺的喜欢,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从不去想别人,她要是离我而去了,我也会一辈子记着她。”
那男子却说道:“可惜女人要的,不是一时的坛欢,而是长长久久的厮守,你这样和留情,说是不伤人心,又怎么可能不伤,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卫明楼顿时泄了气:“恩公教训的是。只不过我天生这么个脾气,改是改不了的了。”
那男子忽然抬了眼帘:“你还想不想与那家的小姐重逢?”
“想,怎么不想?只是我那小舅子太厉害,惹不起呀。“
那男子笑得眼中波纹荡漾:“这个简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小船顺流而下,将近傍晚的时候,行到泊洲渡口。卫明楼一眼搭见家的船就停在岸边,他也实在怕了九,那个人狠心又记仇,自己做了不少过份的事,他不弄死自己十八是绝不解恨的。那男子却挽了他的手,微笑着说:“有我在,你不用怕。“
卫明楼不知怎么就信他,其实他是个读书人的样子,也有几分贵公子的清华之气,怎么看都不像逞凶斗狠的武林高手,偏偏一句话说出来,掷地有声,莫名奇妙的就让人信服。
小船停在了家的船下,那男子仰了脸,向船上的家人说道:“烦劳你们通报一声,鄙姓兰,你家公子也该认得我,我偶尔路过,前来拜望一下。”
卫明楼拽了拽他衣袖:“怎么?你和九是旧识?”
“不曾见过面,彼此闻名而已,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手指。”
卫明楼满肚子孤疑,也不好说企么,在他身后扒头探脑,没一会儿就见九几步赶了出来,往船一看,脸上的神色异常古怪,就像被人狠揍了几巴掌。卫明楼暗暗得意,心想这回可看见能制住你的了,让你还跟我凶!
那男子抱拳一揖:“失礼失礼,在下兰亭玉,唐突叨扰,让兄见笑了。”
九一手扶住了栏杆,许久才说:“兰兄太客气了,既然来了,就请上船一絮。”
命人放下了踏板,兰亭玉走在前面,卫明楼紧跟着他,下意识的躲九远远的,偏偏九也像不认识他,一脸淡漠的神色,卫明楼心想,不知道这姓兰的倒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能把也震住。这还真是古怪。
进屋里落了座,九命人奉上茶水,兰亭玉也不说话,含笑轻呷着。屋子里静得出奇,卫明楼这样迟钝的人,也觉得不太寻常,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轻咳了一声:“那个```````”
九厉喝:“你闭嘴!”
卫明楼被噎得一楞:“你```````”
九起身向兰亭玉一揖:“家姐有辱家门风,还请兰兄先让我收拾了这个败类,再与家姐到北天廊府上请罪!”
卫明楼脑子里轰然一声响,总算是纳过闷来了,纵身就想往外跑,九却一把揪住了他,正拔剑欲上,兰亭玉微笑着拦住了他:“你不要急,这件事我们再商量,就算你杀了他,又能补救些什么呢?”
“是是是。”卫明楼连声道“杀了我也没有用!”
九一手狠揪着他,却也不松手,卫明楼被衣领勒得连声咳嗽,脸涨得通红,不禁低声哀求:“你````````把手松一松要出人命啦
”
九劈头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卫明楼也不敢再闹,可怜兮兮的由他揪着,拿眼去瞄兰亭玉,却见他一脸的平和,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也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主义。
兰亭玉看他一眼,柔声说道:“我叫你上船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事情传到了北天廊都府,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不如在这里就地解决了。”
九道:“要怎么解决,我只听兰兄一句话!”
“不急不急,九你也消消气,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
九缓缓的松开了手。卫明楼又想往外跑,他揪住他身后的衣领,将他双手一拧,他杀猪似的大叫起来,九从一旁扯了段绳子将他绑起来。
兰亭玉微叹:“九你这又是何苦呢。”
“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已要了他的命!”
兰亭玉看看看卫明楼:“也只得委屈你一晚上上了。”
卫明楼本来想叫住他,你说你不会让九动我一根手指的,但转念一想,人家还不是为了哄你上船才这么说,可潜意识里,却总觉得兰亭玉不会骗人,不会耍什么心眼,他也只是没办法应付九而已。要不是九,他如今仍和挽月快快乐乐做着夫妻呢,偏他就这么多事,卫明楼摇了摇头,觉得九这个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九转丹砂 七
他混混噩噩的,也不知道时辰,天已经黑得透了,肚子里饿的咕咕直叫,他站起来走了两圈,用身子去撞门,那门板纹丝不动,又喊
了几声,也没有人理会,终於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地板上。
九也看不出兰亭玉倒底是什麽意思,这在江湖中,可算得上是天大的丑闻了,可兰亭玉仿佛并不如何的恼怒,只淡淡的说:“天这
麽晚了,只先去睡,有什麽事明天再说。”
九怕挽月得了消息,私自放走卫明楼,派了两个人到房门外守著。可这一夜惴惴不安,惊醒了许多,卫明楼是绝对不能留的了
,如果兰亭玉能就此松口,也就算皆大欢喜,若要再为难挽月,岂不是就得撕破脸?然而一旦激起了事端来,家和北天廊都府交
手,哪一方都得不了好。他紧蹙著眉头,强行按捺著,才没有冲出门去一剑结果了那个罪魁祸首。
转过天来卫明楼却是被人揍醒的,他嘟囔了一声,都不用看,就知道出手的人一定是九。
“你倒睡得踏实!”
卫明楼苦笑:“你是越来越不讲理了,就算今天想要我的脑袋,也没道理不让我睡觉吧?”
九劈头扇了他一记耳光:“没心没肺的东西,偏我姐姐就看上个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卫明楼不以为然,却被九一把揪起了衣襟,连拖带拽,他高声惨号著,被一脚踢进了客房里,在地上
爬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著站起了身,九自他身後猛踢一脚:“跪著!”
他只好又跪下去,见兰亭玉端坐在上位,一又眼睛依然平和恬淡,旁边就是挽月,脸上一片木然,没有一丝表情。九负手而立,
冷冷道:“要怎麽办,兰兄尽管说吧。”
兰亭玉笑了笑:“兄弟你不要动怒,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关系到卫公子,小姐,以及兰两家的声誉。能心平气和,商量个全
宜的法子,那当然是最好的。”
他声音即软且柔,却有一种镇定的态度,如同春风拂面,莫名的就让人踏实了许多。
他给卫明楼松开绳索,让几个人都落了坐:“说起来我与小姐,也不过就是顶著个夫妻的名份,而名份这个东西,说在就在,若不
在了呢,那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一桌人唯唯喏喏的听著,只怕他话风一转,就给扣顶十恶不赦的帽子,他却只是闲谈似的娓娓说道:“这粥做的真好,大家先吃些东
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是不是?”
这话得卫明楼的心思,人人都沈著一张脸,他也不敢伸手,听兰亭玉这一开口,才连声说道:“没错没错,要杀要剐都得先吃饱了
再说。”
挽月狠狠剜他一眼,别过了脸去不方语,兰亭玉向她微笑:“小姐其实是女中豪杰,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很敬佩你,你也不
要心思太重了````````”
挽月听他语气柔婉,全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意思,不禁轻叹了口气:“兰公子,我对不起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全由得
你``````````”
“话不是这麽说。”兰亭玉道“我们两个没有见过面,你不喜欢我,那也在情理之中,至於你和卫公子,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也已成
夫妻之实,倒不如````````”
卫明楼一口糕饼咽不下,被堵得猛然抬起了头:“这``````````”
挽月瞪著他,眼光里的怨毒仿佛随进都会扑出来,他咧开嘴笑了笑:“这个````````”却终於还是挣扎著把话吞了回去。
挽月看他的神色,顿时心冷如灰:“他不愿娶,我也不愿嫁``````”
“留著这种东西做什麽!”九揪起他衣领就往外拖,他抓著他的手,高声叫道:“哎哎哎,你有话好好说啊,动手动脚的,成什麽
体统````````”
“你也懂得什麽叫体统?”九抬了脚狠命踹他,他蜷著身子满地打滚儿,被逼到角落,躲无可躲,大叫一声:“我````````我可
还手了````````”
他伸手推了九一下,没想到竟然得手,见他退了两步,心里又惊又喜,看著自己的手,又推了他一下,他竟摇摇晃晃的向後退去,
猛的摔倒在对面的墙板上。卫明楼吓了一跳:“我````````我可没用多大劲儿啊``````````”
眼盯著自己的手,却只觉得一阵眩晕,扑通一声也倒在了地上。再看兰亭玉,十分温柔的将挽月放在长桌上,挽月惊叫:“你想
干什麽?”
兰亭玉依然是一脸高贵的神情,轻声说道:“我是你夫婿,想做什麽,那不都是在情理之中?”
九厉喝:“你敢!”
兰亭玉笑了:“我寻了你们这麽些日子,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想送你们一包七步断肠散,事到临头,却又改了主义,你想不想
知道是为什麽?”
九冷声道:“就算家姐有对不住你地方,你也不必下此狠手````````”
“笨死了。”兰亭玉轻叹“你想想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打你们,之前我并不知道小姐和卫公子的事情,为什麽要这麽大费周折?
再说我北天廊都府兵丁数万,我为什麽会一个家人也不带,独自有江面上漂流?”
他把几个人问得哑口无言,才笑了一笑说:“这当然是因为,我心里有我的主意,必顶要背著人做,任谁也不能看到,其实呢
他低下头来看了看挽月:“小姐还真是漂亮,要不是因为我只喜欢男人,还真有点动心了呢```````”
“你`````````”挽月那样泼辣的一个人,竟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打算让你们死个痛痛快快,大家谁也不要挡著谁的快活,可是我却突然把断肠散换了麻骨散,你们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兰亭玉
微笑“当然我也知道,你们不会懂得施恩图报这种事,不过也没关系,我虽然不喜欢你”
他拍了拍挽月,笑著转向了九:“却是很喜欢他的``````````”
“你有病!无耻!下流!”挽月扯开了嗓子痛骂,把能想到的词全派上了用场,兰亭玉却泰然自若,丝毫也不为之所动。含笑走到
九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真是个美人儿```````”
九咬紧牙,低低的骂了一声:“你敢碰我一下!”
“已经碰了。”兰亭玉又拧了他一把“你看怎麽办?”
“我要杀了你!”他动也不能动,又惊又气,白的脸涨得通红。
“可惜了,你不但杀了我,还得乖乖的由著我摆布。还真的是很可怜呐。“兰亭玉抓了他衣,嘶的一声扯开来。九叫也叫不出声,
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兰亭玉拍拍他:“很好玩的,你不要怕。”
“哎哎,我说-”卫明楼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根本是个小孩子嘛,有什麽意思?“
兰亭玉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似酥似麻,销魂蚀骨,他心里一惊,在手上狠掐了一把,才勉强定下了心
神,半晌才笑了笑:“厉害,要不是我防备著,差点就著了你的道!“
卫明楼打个哈哈:“学艺不精,见笑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离魂眼?“
卫明楼唇角微勾,一脸似笑非笑的神色:“你看来也是个大玩家,何必去惹一个小孩子。连我都知道,在床上最怕遇见生手,那可真
是败兴透了。“
兰亭玉淡淡一笑:“看不出来,你对这姐弟两个还真是放在心上了。“
卫明楼哈的一声:“我的红颜知已满天飞,哪有什麽心不心的。”
“你这麽想逞英雄,那我就成全你。”
卫明楼看他走过来,只觉得头皮都在发炸,可他毕竟是脂粉堆里的老手,不比九,他要经历了这种事,只有是一死路一条,他虽然
一直不喜欢九,可眼睁睁的看他被人作践至死,却也未免不忍心。
兰亭玉笑迷迷的看著他:“你若後悔,随时都可以说一声,我不勉强你。”
卫明楼苦笑:“你快点吧````````哪来的那麽多废话!”
兰亭玉果然解开了他的裤子,往他两腿间一顶,他惨叫一声,那性器越顶越,他痛得全身都在打颤,仿佛整个人都要被他撕开来,
实在忍不住大叫:“混蛋`````````你会不会强奸哪`````````”
“这是强奸嘛`````````”兰亭玉不紧不慢的入他的身体“要求不要太高``````”
“痛`````````痛死我了``````````”卫明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轻一点行不行``````”
两腿间的利器一进一出,速度却越发的凶狠中,他哆嗦著,又不能动,额上冒起了一层冷汗,不住的呻吟著,好容易那人低吼一声,
压在了他身,他低低的骂道:“真他妈见鬼``````````”
兰亭玉拧过他的脸,注视一会儿:“你这副样子,倒真是楚楚动人。”
卫明楼翻了个白眼:“你快去死吧。”
“我倒舍不得⒛懔恕!疤m亭玉若有所思。
l明且膊桓以俑他Y嘴,唯恐他一D念,又d起y七八糟的主x怼Fü梢呀u了,再把命搭上,那可真是得不失。
m亭玉D到外,地上倒西歪躺著家的那些下人,他在水Y投的,是一的行搅耍]有半分生疏和漏。他o人喂了解,一H切的诟浪:“去把船纹恚往南方向走,解在我手Y,你不想害死你家少,就乖乖的我的!“
九在屋Y他厝崽竦的音,獾裳鄢嗉t,一口牙咬得咯咯直:“我要⒘怂```````一定要⒘怂`````````“
“e````````”l明遣畸y不淡的哼了一“你想死,我可不想。”
九咬著下唇,一字也f不出怼Pl明茄劢怯喙饷橐了他,暗暗U了口猓果然是小孩子。
直到天黑也]有人硭惋,l明嵌亲油吹害,也不知道是I是e的什N故。他一向吃不得苦,又被人在了柱子上,一是挽月,一是九,略一呻吟,人就以的眼光瞪著他,他只好苦笑:“I了嘛````````”
也]有人理他,他想把腿蜷起恚旱孟律口巨痛,s也硬涣艘环帧
挽月p道:“你f他要把我弄到什N地方去``````````”
“能去哪海孔匀皇钦清o的去,避\_人的耳目,一刀一,留不下活口的。“
挽月看了他一眼,神色D苦:“你有心思f笑?“
“要不然怎Nk?“l明禽pp的倒吸著冷狻澳憧矗@也未L不是件好事,我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s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死也不跟你死在一起,狠心鬼!”
屋T忽然吱呀一,M下人,在T口站了一海似乎是P躇y行,半天才向九f:“少`````````m公子他`````````你^去````````”
九色一白,挽月喝:“你吃了家@N多年的,事到R^,s要向著外人?”
“我```````我也是]有法子,少,你忍一忍,留得青山在,不怕]柴````````````”
九s不f,那家人一碰他,他就是一哆嗦。l明堑亍o奈,pU一:“你算了吧,想害死他?”
“可是```````````”
“我S你去,你放心,B累不到你。”
“m公子交代了``````````”
“我去付他啦,]你的事。”
九眼的看著他和那家人出了T,自始至K也]出一,那房T一P,屋Y黑旱囊黄,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得全是血。挽月挨著他,都可以感X到他×业念抖,s]f,也不想安慰他。九靠著柱子,恨不能自己下就死了:“姐,你R我,我求求你!”
挽月眼望著前方:“]什N,每人都有懦弱的r候,你年o小,不要太自。”
@s要比R他更他y受,他o咬著牙P,才]眼I掉下怼
挽月扭^^,看他近在咫尺的容,屋子Y光暗,只模模糊糊看廓,他只有十七q,真的不能太苛求他,而l明牵那混蛋,挽月想起他心Y就一g痛,也f不清是是凼呛奘z是o可奈何,百般滋味,穿c破肚,要死是自己死,全都死了,也倒Q!
也不知道^了多久,人被放在上油煎火烤一般的,又急又痛,s又f不出口,偶互望一眼,定定的看著彼此,相o言,s又e\_了。那房TK於被推\_了一lp隙月光照M恚映著l明堑哪,K白的如同才地下挖出淼剖住D侨税阉回原,他吱吱呀呀的呻吟,也]有人理他,那人一走,更是o得掉下一根矶寄苈得明白,他坐了一海向九探^了^:“哎``````````”
九缀醪桓铱搓,s是e^了砼c他σ,他微微一笑:“再靠近c骸!
九不自X得更近了些,忽然嘴唇一片幔他大吃一@,竟]有躲W,只X得遍身的寒意一叨M,唯有那一c岫龋明明白白,清晰的人心@。
l明清e\_身,神色g有些疲倦:“我\_那姓m的小子,f我武功不行,又中了麻骨散,肯定挨不住他折v,一直含著,可能化了些,你e嫌v``````````”
九呆呆的著,仿佛是做了一簦短的不可思意,忽然就醒^怼
“你武功最高,我把都耗闵砩狭耍你著,到後面把小船放下恚千f不要跟那姓m打架,躲著他,我不想死,挽月也不想,你身上有人的命。”
九第一他正正的f,s是把性命交托在他手上,他喉^一哽,微垂了一^:“我知道,你放心”
l明切α诵Γ骸吧狭税赌悴灰打我,]法子的事,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
九仿佛想f什N,s]有\_口,s摸有半柱香的功夫,饬靼俎D,》诺ぬ铮uu的生出了力道,他⒑睦K子一扯,站起身恚拾起了自己的LΓ推\_T向外走去。
他πg和p功都是天底下屈指可档模悄o息的到了船尾,解\_K索,溆玫男〈放下恚天已O晚了,那船上的舵手猛然望他,吃了一@,想叫一少,九指L一,封住了他的穴道。@些人吃一口,J一娘,完全不可信,他了l明堑脑,小心,船落入水中,他回^去接他,一D身,sm亭玉信步走上了甲板,l明请m然口口诟浪不要惹事,逃命要o,但一想到日後f不定再也不到@人,蟛涣诉@一χ仇,他就恨得y以自制,Lσ],雷霆般的直逼他面T!
m亭玉一F光奶於降,得掉^就跑,他武功m不差,比起九s是一天一地,不^靠些歪T邪道砗弄人,那LR之O,D瞬就到了眼前,他在躲o可躲,忽然蜒Y掏出拳^大的黑色丸,向九S^去!
“霹Z!”九久在江南,知道江南雷家9セ鹚,霹Z的威力^不能小Q,v身一S,那落在了船上,Z然一巨,整船被炸得四分五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9
卫明楼和挽月一早听得舱外的打斗声,知道是九沈不住气,和人动起了手,都暗暗的著急。卫明楼忍不住抱怨:“你看看他````````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也不牢靠```````”
挽冷哼:“你是英雄的很吗?不是不怕死吗?倒拿出来个样子给人看看?”
卫明楼忙陪了笑脸:“我不是怨他,你别生气,天底下没比我更怕死的了,你看看你,皱著个眉头,都不好看了,等咱们上了岸,我买珍珠粉给你。”
平日里挽月早被他这几句话哄得眉开眼笑,这时却紧盯著他,上下看他几眼:“卫明楼,兰亭玉我是嫁不得了,你给我句痛快话,合则合,不合我也不缠著你。”
卫明楼一怔,仰面打了个哈哈:“等咱们脱了身,有什麽话不好说,现在```````”他话音未落,整条船轰然一声,挽月尖叫,他大惊失色,向四下里张望,见那柱子斜拍下来,人仿佛被架上了楼顶,直达高,他也忍不住大叫,两个人都脱不了身,拼命的挣扎著,然而药力未退,没什麽力道:“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卫明楼几乎哭出来:“挽月,我不想死啊````````”
挽月心里正惊恐欲绝,听他一声带著哭音的叫喊。忽然就冷静下来,在烟火中幽幽的望向他:“不是你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卫明楼哭丧著一张脸:“一起死了有什麽好,当然是活著快活`````````”
挽月微微冷笑,歪过了头:“这样死了,倒也干净了。”
卫明楼见她不再挣扎,用尽全身力气踢了她两下:“挽月,挽月,你别这样,我娶你,我喜欢你,只要你活著,什麽都好````````”
那船舱被气浪激得直飞天空,爆出一团火,又如流星般的被抛入了滚滚江水中。
碧浪如洗,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两年之後,江南的某个小镇上,一匹白马飞驰而来,马背上直立一人,腰杆挺的犹如标枪般笔直,两手勒住缰绳,背後插著一面白色大旗,偶尔迎风一展,鲜红的一个大字令人眼前一亮。街上众人纷纷退让,那快马一路畅行无阻,奔到府门前翻身下马,几步小跑到了书房门外,单膝跪倒在地:“大当家,八百里加急快信,事关人命,请大家过目。”
书房里那被唤做大当家的人,却负了双手仰面著墙壁上的字画,送信的汉子听人说起过门如今的这位当家,言词间也十分含糊,只说武功是好的,怎麽样好,好到什麽程度,却也没有人能说出个门道来,又听说这位当家年轻很轻,只有十九岁,为人心狠手毒,出了名的刻薄,但从不与人应酬,极少出门,偶尔惊鸿一现,就令江湖中人胆寒不已。那汉子跪等了许久,也没见什麽动静,不由得微微抬眉眼偷偷去看这传说中的人物。
入眼却是一双手,指甲修的十分整齐,手指修长,略有些苍白,那实在不像一双剑客的人,反而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攥在手里,略一用力,就会连骨头都折断了。那汉子略有些罕纳,家一向以剑术闻名於天下,就算是下面分家的下人,也都会几手功夫,而这个人的手,却似读了许多年书,连重物也不曾碰过一。他看那人的背影,在男子中算是高挑的,却瘦,长衫衬得人有几分仙气,他心里正暗自揣度著,那人略侧了半面脸,苍白的脸容,眉长及鬓,一双眼睛黑得有如夜色,眼帘微抬,就将人望得心里一阵狂跳。他声音与其说是清淡,倒不如说是冷,什麽都不在意,全不放在心上:“盖了朱砂水印?”
那汉子猛然回过神:“是,回大当家,信从苑北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两重朱砂水印了。”
那大当家略一点头:“知道了,你下去令赏吧。”
那汉子磕了个头,一面偷看他的脸,只觉得这位当家给人的印象极为古怪,似荏弱,又透著一种霸气,却要细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位当家拿著信,牛皮纸朱砂印,坠的信沈甸甸的,他却不拆,在掌心里掂了两下,缓缓踱步到院後,白色的布幔低垂著,隐隐有一种香灰的冷气。他也不进去,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里面有人轻唤了一声:“小九?”
那人淡淡道:“那小子又惹祸了。”
里面明显是个女子,声音清脆:“你不想理他了?”
“实在是倦了。”
那女子道:“那也随你。”
那人沈吟著:“不然````````我废了他的武功,捉回来给你做个伴。”
那女子似乎笑了笑:“我如今是在修行,心里向著佛,要个男人做什麽?”
那人沈!了许久:“你`````````真能忘得了他?”
“忘不了也得忘!”
“倒不如```````”
女子轻声打断他:“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什麽用!”
那人没再说什麽,听得屋里木榆声响,忽然有些茫然。想起前人一句诗,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禁微拧起了眉头。他转身想走,屋里的女子却叫住了他:“小九。”
“嗯?”
“那个人生来皮贱,该用强的时候,要下的去手,实在不行,索性就杀了他!”
那人微微一震,转瞬就明白了女子话有所指,轻哼了一声:“是要杀他,这种人留在世上`````````”
他欲言又止,屋里的木榆敲的紧了,声声催人,似要把他那半句话逼出来,他却终於是什麽都没有说。
家的当家出门远行是一件大事,九却不想惊动太多人,他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带了小丫头,在清晨时候悄悄离开了家,天色不早,雾气一团团的铺在半空中,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小丫头话也不多,两个人到河边乘了船,一直赶到长州府。
九接任大家当以来,出过五远门,有三是为了那个混蛋,这是第四,也应该是最後一了。
九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指,他有一个习惯,只要下定了决心去做一件事,他就会去看自己的手,天下之大,没有人敢小看他的手,连他自己,也知那其中所蕴涵的力量。
他想杀一个人,就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长州府距离家所在的小镇,路并不算远,九却并不著急,如果他赶到之前,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会杀了所有人替他报仇,如果没死,那就只由自己亲手了结了他。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结果却是殊途同归。
九这样思忖著,心情就稍微愉快了一点,到第十天上,他们终於赶到了长州府地界。
1
朱砂信上所标注的长洲宫家,在江湖中也颇有些名气,遥遥望过去,偌大的一片宅院,人影攒动,九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只等清静了些,才缓步走过去,他名气虽大,却素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认得他,那家丁上下打量他几眼:“哪里来的小官,跑到我们宫家来充大爷?”
九的容貌是冷极而艳,神情傲慢中透着倦怠,一双黑若点漆的眼睛里完全容不得人:“把宫保天叫出来见我。”
“咽?你好大的口气,竟敢直呼我家老爷的名讳。”那家丁嘿嘿笑了几声“是不是哪个玩了你没给钱,心里不痛快,跑到这儿来撒野了?”
九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却没有言语。见府中走出一群人,后面跟着个略胖的老头儿,衣饰华贵,边走边作揖:“是是是,到那天各位可一定要来```````”
九开口叫他:“宫大侠?”
那老头微微一怔,看九年纪轻轻,相貌又生得如此之美,只以为是哪个贵客带来的伴当,笑了一笑说:“这位小哥儿有什么事?”
“我是小残。”
宫保天脑子里转了几个弯,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渐渐涨得通红:“难不成```````是当家到了```````你看我这````````这是`````````”
他语无伦,半天才到自己的舌头:“大当家,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府里什么也没准备,这可让我怎么办好啊?”
那家丁早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在了九面前:“大当家饶命````````大家当饶命````````”
宫保天一时也摸不着头绪:“这是怎么了?”
小残淡淡道:“你这家人,很是讨厌。”
“是是是。”宫保天急忙应声“大当家说的是,我这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欠管教,来人哪,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众家丁哄然应声,将那人拖了下去。宫保天又转过头来向九笑道:“大当家既然来了,那就进屋里坐坐,让我这寒舍也沾些贵气,哎呀,你看看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九随他进了院:“听说你这里要杀一个人。”
“大当家也得了消息?”宫保天微挑了眉峰“哎,那淫贼,实是江湖一大害,若不杀他,不解老儿我心头之恨!”
“淫贼?”九轻声问“他淫你女儿?“
“啊``````````“宫保天一楞,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哼了一声说“那不孝女```````”
“既然是淫,又哪来的不孝之说?”
“这````````”宫保天张口结舌,听他话风,暗暗心惊“大当家你这是``````````”
“我来看你们杀人。”九语气淡而无味“不知要杀成个什么样子?”
宫保天又无以应对了,江湖中都传闻这位大当家性情乖舛,看来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了。假笑着道:“大当家说笑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能杀成个什么样子?”
“杀人当然有杀人的讲究。”九微转了头,不见底的黑眼睛直视着宫保天,宫保天微打了个寒战,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还请大当家指教。“
“这要看人的体质。经不经得起你这样杀。”九与宫保天踱步到大院内,抬手一指了一间阁楼“那里就是关人的地方对不对?”
“咦?”宫保天有些纳闷:“大当家可真是料事如神哪,难怪人说大当家神机妙算,有似天人`````”
九打断他:“在你门前站了那么久,不觉有什么能听不到?据说你三姨太叫如,前几天刚把一个怀孕的小丫头掐死了```````”
宫保天几乎跳起来:“原来竟是她干的!怪不得```````”
见九径直向那阁楼走去,他忙跟到他身后:“大当家还听到了些什么?”
九却不再理会,走到那阁楼前,一手推开门,见偌大的一个厅堂里,屋子正中悬了一个人,双手吊在房梁上,裸着上身,满是青红交错的痕迹。
宫保天跟上来,气喘吁吁的道:“就是这淫贼,实在是无耻之极,我恨不能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千刀万剐`````````”
“那样杀起来没意思。”九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被破布堵住了嘴,唔唔乱扭着,九注视着他“宫大侠不是一直想要儿子么?“
“对对对。”宫保天急忙点头“这是老儿生平的憾事,小女``````哎,也不要提了``````”
“市面上流传着一张方子,宫大侠要不要试一试。”
宫保天本来纳闷他怎么会在这里说起这种事,但又一向极关心,也不再多想,连声追问:“大当家请讲。“
“寻那房事极强的男子的阳物,每天切一钱,和了山药,厚朴,炖成浓汤,临睡前服下去````````”
那男子扭的手上的链子哗啦啦作响,倒让宫保天回过味来:“大当家是说````````”
“这么好的一个活药引。平日里也找不到这样风骚的,白白浪费了,那不是太可惜,倒不如活剐```````”
宫保天眼前一亮:“说的是说的是,大当家果然见识非凡。”
那男子扭脖子瞪眼歪屁股,直恨不能从房上跳下来,九注视他许久:“其实若能再放一味臀肉作补,效果就会更好了。”
那男子打了个寒战,露出些畏惧的神色,终于不再挣扎了。
宫保天却喜出望外:“大当家真是老儿的救命恩人,要能得了儿子,我举家上下供奉大当家的名讳,绝不吝惜香火,大当家,今天老儿我做东,请您尝尝我窖藏多年的桂饮,一定要不醉不休啊!”
九略一点头:“谢了,我不喝酒,吃顿便饭就好。”
“那怎么使得。”宫保天亲亲热热的挽了他的手,相携而去。
那男子望着铁门碰的一声关的严严实实,屋子里又黑,吓得不住的四下里张望,似乎想洞一头扎进去。他怎么不知道九的脾气,这两年来碍着当初的面子,救了他一
又一,耐心也该消磨的差不多了,那个人对他盾不顺眼的人,可一向是半点情面都不留,杀人哪切西瓜没什么两样,又想他也许不过是吓吓自己,要杀一早就动手了,哪会说这么多的废话。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一会儿惊一会儿喜,眼盯着门,既怕它开又怕它不开,渐渐的院子里的鼓乐声静下来了,没了什么动静,他一颗心也终于平静了些,想到九,又想起挽月,这一些熟识的人,还有兰亭玉,最后停留在脑海中的,竟然是九生的越发标志了,要是个小姑娘该有多好。
忽然间那门吱呀一声响,被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月光照进来,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一道水影,又仿佛是个人,站在那里,许久也没有动静。
那男子明知道是九,却仍觉得心惊,那月光是惨白的,隐约照见他的脸,越发有一种出奇不意的冷艳。男子微微哆嗦着,看他步入了厅堂,光影被抛在身后,他习惯性的负了双手,仰面望着他:“别来无恙?”
男子扭动两下,嘿嘿直笑,恙与不恙,还用得着问么?
九看了他一会儿,他屏息凝神,一动也不敢动,忽然九手中剑光一闪,一直就到他面前,他瞪大了眼睛,吓得几乎死过去,却觉得手上一轻,哗啦啦一阵乱响,人就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
九收剑在手,也不再理他,转身便走。
那男子撑了下身子,腿脚仿佛还中用,踉踉跄跄的跟上去,一把就抱住了九的腿:“小九,你真是好人。”他鼻子一酸,几乎要哭出来,这些日子受尽了苦楚,小九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可对他总还算是好的。
九低下头去看他,他裸着上身,身上污秽斑斑,自己又一向只穿白衣,不禁微拧了眉头:“放手。”
卫明楼讪讪的松开手,慢慢站起身来,最近小九又长了个子,与他差不多平齐了,越发的觉得在九面前要矮了半截:“你长高了啊`````````”
九根本不理会,卫明楼跟在他身后完全是没话搭话:“那个```````小九,我知道你心里气我,其实我也是被冤枉的`````他们家的小姐死缠着我不放`````````”
九忽然回头看他一眼,目光冷厉,吓得他急忙闭上嘴。
这两年九的心思他是越来越摸不透了,或许是什么丑事都让小九看在眼里的缘故,卫明楼总觉得十分怕他,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实在不想动那颗朱砂水印。
将近三更的天,院子里静的出奇,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墙下,九纵身一跃便上了高墙,卫明楼被折腾了这些天,走路腿脚都发软,爬墙就更不可能,他蹦了两下,眼见外面的世界近在咫尺,他就是够不着,不禁又急又气,双手抱拳作了几个揖:“好小九,你帮人帮到底,我知道你不忍心丢下我不管的。”
九一直望着墙外,听他说话,才缓缓回过了头。
他衣白如雪,脸容仿佛是透明的,那波墨般的浓眉,不知怎的就给人一种郁郁寡欢的感觉。
卫明楼暗暗想,这样一个人,惊才绝艳,年少得志,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却见他向他伸出了手,一样洁白的手指,在月光下显得份外晶莹。卫明楼心里一阵激动,跳起半个身子去抓他的手,然而那手忽然就消失了,像变戏法一样的,从他眼前一掠而过,他只觉得掌心里一空,扑通一声又趴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极狠,而且更糟糕的是,宫家的护院都已被惊动,迅速向后院包抄过来,他几步爬起身,见九仍然悠闲的站在墙头上,真想大哭一场:“哎,你也太过份了吧,耍人也不是这么耍的。”
九冷漠而俊俏的脸容冰封般的纹丝不动,卫明楼想到他如今是只能靠他了,只好又低下头来作揖告饶:“好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以后再不给你惹麻烦了还不行么?”
眼见那些人越逼越近,他真是有些急了,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小九,我求你了,我要被他们捉回去,一定是死路一条,你总不忍心看着我死是不是````````”
“为什么不忍心?”九淡淡的问。
卫明楼一怔,脑子里乱轰轰的,脱口而出:“你是好人嘛,小九`````````”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九忽然以脚勾住了墙面,探了半个身子下来,一手揪起他衣领,呼的一下就拎到了墙上,卫明楼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他揪着翻墙跃树,时不时的撞到硬物上,他也全不在乎,卫明楼一路哀嚎,进了一家客栈,被一手丢进屋里,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全身的骨头也没几块是完全的了。
九随后进了屋,见他鼻青脸肿一副惨状,有些厌恶的蹙了眉头:“怎么弄成这副鬼样?”
卫明楼眼眶一红:“你还好意思问```````”
踢了他一脚:“起来,去洗个澡。”
卫明楼这回是真的要哭出来了:“哪还洗得动,你以为我是石头做的?”
“那你就滚出去。”九打开了门。
“你有没有人性啊?”卫明楼撑起了身子狂吼。
“我不会跟沙皮狗住一间屋子。”
卫明楼真想自己一头撞死算了,可还是舍不得,好容易磕头作揖的活了下来,就为一个冷水澡去死,也未免太不划算。只好乖乖的爬起来到了客栈的浴室里,泡得头晕目眩,才又爬回了客房。见九已经侧身躺下了,他松了口气,一头载在床上,头昏昏沉沉的,仿佛是睡了过去。却忽然觉得身子一沈,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却被一只手一把攥住,他吓了一跳,弹簧似的跳起来,对方却在腹间用膝盖狠狠一磕,他痛得整个人蜷成了一团,见九的脸近在咫尺,恐怖的感觉却远远大过于惊悸:“你````````你干什么?”
九扣住他的手拧到身后,听到关节咯咯作响,他忍不住惨叫:“胳膊````````胳膊要断了````````”
人被按在床上,感到九以膝盖顶住了他的背,身后伤口疼痛难忍,手又被他扣着,一动也动不了,他试着拧了两下,又哪是九的对手,额上的冷汗渐渐布了一层:“你快放手`````````别闹了``````````”
“小九`````````”他别过脸去看他,却被他一手摁进了枕头里,几乎憋死,正喘不过气,却觉得腰间凉凉的,被手指摸索着,全身汗毛立刻竖了起来:“小九```````你别胡闹`````````”
他话音示落,身下一凉,回头看到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才保存下来的裤子,已被丢到了角落里,他这几天没少受皮肉之苦,已经精疲力竭,九压着他,他更觉得身上的伤也痛,头一阵阵的泛着眩晕,不知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荒谬到了极点,脑子里恍恍惚惚的,想自己是在做梦吧,这梦也真是诡异,难不成九根本没有来长州,自己想他想得疯了,才会做这种糟糕到了极点的噩梦。然而两股间一阵巨痛,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勉强回过头去,见九正将自己的分身一点点的插入他体内,他痛得实在受不了,回了另一只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手扣住,略略向上一抬,他惨叫一声,几乎昏过去:“放手````````我求求你,痛死了`````快放手````````”
九手略松开了些,他也不敢再挣扎,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九在这种事上完全是个生手,弄得他苦痛难忍,又不敢抱怨,只低声的求他能快点完事,九却提了他的腰一下狠冲入他体内,他头皮一阵发麻,整个身子都软了,勉强扭过头:“``````快别弄了``````这样会死人的````````”
九看他脸色都不大对了,不禁有些奇怪:“书上是这样讲的。”
卫明楼哭笑不得:“你看得什么破烂书啊?”
“春宫秘籍十八式。”
卫明楼真是哭死的心都有:“那哪能用在`````````笨蛋,快起来吧````````”
然而箭在弦上,又哪能抽得出身,卫明楼被他顶得一阵阵的眩晕作呕,暗暗思忖着,日后就算是转了性去找男人,也千万不能找这种生手,简直活活要了人的命。
挨了大半个时辰,眼前渐渐金星乱冒,身子也实在经不起这样折腾了,竟破天荒的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见九泥菩萨似的坐在一旁,房门半敞著,一股凉风穿堂而过,吹得他额前的碎发飘飘欲动。卫明楼想问他是什麽时辰了,,略略一动,却全身骨头都被人卸下来似的,痛得他直打哆嗦,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慢慢蜷起了手脚,九轻声道:“一直在流血。”
卫明楼真不知道该说他什麽好,想九今年也十九岁了,一直没沾过女人,却拿自己当了替罪羊,只是平日里受了他那麽多恩惠,也实在不好跟他撕破脸,轻叹了口气:“我的裤子呢?”
“扯坏了。”九眼神飘飘的看向角落“穿不得了。”
“那你好歹给我找件衣裳。”
“你不穿挺好看的。”
卫明楼真想一头撞死,至少也能搏个烈女的名声:“谢了,不过好像有点凉。”
“是吗?”九应了一声,却没有了下文。
四月初春的天气,确实是有些凉,那风也是硬的,仿佛藏了无数只小手,在不为人知的暗一下下的狠拧他。卫明楼眼巴巴的看著九,他眼睛既黑且沈,让人全不知其中的奥妙。卫明楼忽然有点怀念两年前那个暴躁而略嫌天真的九,那时候的他仿佛还是一个人,是活生生的,而不是一副画,一件精美绝伦的摆设。
九冰凉的手指在他腿上一搭,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後躲:“干```````干什麽?”
九注视他一会儿:“你怕什麽?”
卫明楼无言以对,看他脱下长衫,给自己套在了身上,他们身量差不多,只是九还是少年的骨架,略微纤瘦些,衣服下面空荡荡的,什麽也没穿,越发有一种淫秽的感觉。卫明楼忍不住提醒他:“那个`````裤子```````”
九却不理他,拖著他出了客栈,卫明楼却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弄到哪儿去,难不成昨夜里一时激动犯了禽兽,一醒来化身为人,就後悔了,恨不能毁尸灭迹?眼看见前面停著马车,卫明楼心里越发惊悸了,却被他推到车上,略一沾座位,立刻痛得蜷缩成一团:“小九```````你放我走吧``````我什麽都不会说`````````”
九漠然的看他一眼,他抱住他的腿:“小九,我真的不会乱说话,我念你的情,昨晚的事也算不了什麽的```````”
“小九```````”卫明楼晃了晃他的腿,他却低下头来,冷冷的盯著他。
卫明楼只觉得全身都冒起了一层冷汗,慢慢的松开手,蜷到角落里去。身上新伤叠著旧伤,九那小子全不知道轻重,静下来的时候,痛楚层层逼上来,马车又不停的摇晃著,他不禁拧起了眉头轻轻吸著凉气:“滋``````````真是```````他妈的````````”
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然而那目光里什麽都没有,不喜不怒,是空的。
卫明楼全身痛的厉害,又被他观赏般的打量著,心里一股邪火冒上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气极败坏的大吼:“姓的,上也让你上了,你还想干什麽?左右是命一条,你要杀就干脆点儿````````
九忽然抬脚踩在他腰肋上,他大吼声立刻变成了凄历的惨叫:“啊``````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做什麽都好``````随你高兴就是了``````````“
九脚尖略抬,卫明楼立刻滚到了一旁,眼泪汪汪的瞪著他,九却不看他,他越发的觉得委屈,一手扶住了被他踩过的软肋,轻轻一碰,就能得他眼前一阵发黑:“肋骨都断了``````“
九淡淡道:“过几天就长上了。“
“没人性```````“
九瞄了他一眼,他急忙闭上嘴,吓得一字也不敢再多说。
车马颠簸了将近两日,卫明楼身上的伤越见恶化,常常痛得他抽搐。夜里睡不安稳,躺不好也坐不下,卫明楼吃足了苦头,看见九就见了鬼似的。偏偏白天夜里都要呆在一,他也不想跟他说话,渐渐的神智也不清醒了,全身都泛著热气,却是发起高烧来了。
伤拖得久了,发烧倒也是寻常事,但他们一直赶路,他也吃不下东西,一天比一天的情形更糟,恍恍惚惚的听见车夫问九:“这人怕是不行了。“
九的声音轻描淡写:“还没断气,断了气就找个地方埋了吧。“
卫明楼心里一阵绞痛,一早就知道九讨厌他,却没想到连死都不肯让他死个痛快,这麽反反复复的折腾他。卫明楼隐约记起很久以前九把朱砂水印按在他手里,背後的天空碧蓝如海,他的声音也似天空一般清亮:“日後不管有什麽事,你都可以来找我。“
余音犹在。
物是人非。
卫明楼忽然觉得脸颊一凉,水渍在坐垫上渲染开来,也不过就是略微了一些的颜色。
日照香庐在江湖中的地位,就好比阎王和小鬼,皇帝与民丁,是能执掌得了生杀大权的。但日照香庐的主人,其实不过就是个郎中,只有七根手指的郎中,人称七杀神医,他医术虽然精妙,脾气却十分古怪,只有他看著顺眼,让他高兴的人他才肯施以援手,九当然是他看著顺眼的人,而卫明楼却是他看的十分不顺眼的人。
“这也不是什麽大毛病。”叶七郎淡淡道“大当家何必绕了这麽远的路,又跑到我这里来。”
九却避而不答:“烦劳你。”
叶七郎无奈:“为了这麽个混球````````”
九站在院子里,修长的一道身影,犹如孤雁过境,说不出的廖落。叶七郎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手下药就下的极重。
卫明楼半夜里清醒过来,只觉得口干舌燥,耳朵里嗡嗡作响,直想找口水喝,却又起不来身,见九端坐在对面的一张床上打坐,实在不愿叫他,终於半撑起身子,挣扎著去够那碗水,水放在桌面上,只不过就是半指之遥,却无论如何也碰不到,他急得汗都冒了出来,嗓子里火烧火燎,用力往前一纵,一不小心就从床上滚落下来,他痛得蜷成一团,在地上爬了一会儿,眼前却多了一双薄底缎面的靴子。那靴子的做工十分精美,他呆呆的看著,那人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想喝水?”
他苍白的手指端著水碗,几乎是让人混淆了的,看不出有什麽分别。卫明楼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那个``````````”
“想不想?”
卫明楼终於还是点了点头,九笑了,很淡淡很薄的一种笑容:“你看,有一些东西,它明明就在你手边`````````”他把碗凑到卫明楼眼前,卫明楼刚刚张开了嘴,他却手腕一扬,将水泼到了身後“可你就是碰不到。”
卫明楼气得攥紧了拳头,牙齿间咯咯作响,猛然站起身就往外冲,九伸脚一踢他脚稞,他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四脚朝天,抱著自己的脚打起了滚。九却走到桌前又折了一碗水,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乱动:“喝吧。”
卫明楼被他逼的不得不张开嘴,水灌下去,呛得他连声咳嗽,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九时不时的拿手巾在他脸上!两下,看他不再哭了,才将他抱到了床上,卫明楼僵硬著身子,只觉得他在身後抱住自己,手伸进衣襟里,不住的摸索著。卫明楼实在是怕了他,也不敢动,唯恐他又做什麽,一夜也没有睡安稳。转过天来昏昏沈沈的,热度又逼了上来。
叶七郎看他情形不大对,不禁埋怨九:“我的药是白来的麽?明明今天就可以起身了,却还让我把药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卫明楼略抬了眼皮:“你说话我不爱听啊,什麽叫这种人``````”
叶七郎一针扎透了他去风穴,卫明楼惨叫:“谋杀啊``````````”
“竟敢跟我顶嘴!”叶七郎冷笑,数十枚银针扎遍他全身,仿佛被施了咒术的稻草人,乖乖的仰上了床上。
叶七郎拍了拍手:“这样好,银针拿回来,还可以再用。”
卫明楼再不敢多话,眼珠随著叶七郎转到了九身前,微一闪烁,又转了回来,却听叶七郎轻声问九:“我不是嘱咐过你,两个月内一定要来一麽?”
九的声音很平淡:“没觉得有什麽不妥,也就不来了。”
叶七郎的声音里明显带了火气:“渡血不是儿戏,人之精血,折七就足以陨命````````”
九打断他:“我不是很好麽?”
“大当家!”叶七郎强压了心火“身子是自己的,自己不爱惜,还有谁会替你爱惜!”
九没说什麽,叶七郎看时辰差不多了,随手撤了银针,恶狠狠的道:“早知道上就不该救你,省得你再出来祸害人!”
卫明楼渐渐发现这世上的人原来他一个都惹不起,十分乖觉的紧闭著嘴,任由他数落。
叶七郎向九道:“大当家跟我过来一趟吧。”
卫明楼心里一动,勉强撑起身:“难不成那渡血`````````还会留下什麽毛病?”
叶七郎狠瞪他一眼:“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玩玩就过去了?”
卫明楼不敢再多说,看他们远去了,却心神不宁,九这些日子这样反常,难道说是``````
他越想越觉得心惊,起身穿了鞋,正想跟过去看看,却听那雕小门吱的一声响,推门走进了一个人。
卫明楼抬眼一看,脸色都变了。
走进屋来的却是个年轻女子,眉眼生的异样俊俏,笑起来就是一脸的风流。
卫明楼一向只爱美女,这女子也美,且美的非比寻常,卫明楼却不知道为什麽,微扯了唇角,露出近乎牙痛般的神情。
女子妖娆多姿的走过来,一屁股歪到他身上,用手揽了他的脖子:“卫哥哥,你好狠的心,人家等你大半年了,你怎麽才过来?”
卫明楼的脾气,是从不肯跟女孩子说一句重话的,心里虽然惶恐,却还是柔声哄她:“好玲儿,你先放开我,哥哥还有事,回来再陪你好不好?”
“不好。”那女子在他身上拧成了糖股“你就会到骗人,我一松手,你一定就不见了。”
卫明楼呵呵干笑了两声:“我哪舍得```````”
“还说呢。”那女子用长长的指甲狠戳了他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死鬼老公是宫里出来的,明明弄不了女人,还要娶个老婆做样子,玲儿要不是遇见了哥哥,这辈子都不知道做女人的乐趣呢```````”
她说著化成了一池春水,软软的摊在了他身上,卫明楼又是尴尬又是焦急,鬼鬼祟祟的向周围看了看,只怕叶七郎又像上那样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却猛觉得下身一紧,玲儿竟一手掐住了他的命根子,在他耳边轻笑:“你放心那死人,如今没闲心管我们的事```````”
卫明楼身体正虚热,最容易亢奋,被她这样一撩拨,明知道不可为,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缠了上去,那女子吃吃的笑起来:“卫哥哥最识情趣了,不像那个阉人``````”
“他好歹是你老公```````”
“什麽呀``````还不是跟我们女人一样,要被人家干`````”那女子低笑“不过他那个姘头,好像很有些来历呢`````”
“哦?是什麽人?”
“偏不告诉你。”
“倒看你说不说``````”
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了一团,那女子不住的尖叫,卫明楼怕她招来香庐里的人,捂著她的嘴,匆匆收了云雨。那女子却还不依,坐在他身上不住的扭动,卫明楼哄她道:“你先回去,明开我再去找你,玲儿最乖了``````”
那女子撇了撇嘴,将衣袍穿起来:“你也这样不济了,是不是在外面淘空了身子,我就知道,你哪里是闲得住的人。”
卫明楼苦笑:“我还发著烧呢,不信你摸摸。”
那女子摸了一下,触手果然一片灼热,却冷笑了一声:“蜡枪头。”
卫明楼她终於是肯走了,大大的松了口气,他走遍大江南北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这女人这样难缠的,好在她老公不是如何的计较,不然就有九条命也不够用的。卫明楼想起九随叶七郎去了,不知道情形如何,却又想到那叶七郎一副妖相,原来竟是个兔子,说不定倒能跟九凑到一起,坐了许久,也不见九回来,到底是放心不下,起了身想到外面去看看,脚一沾地,却是浮软软轻飘飘,不禁暗暗苦笑了一声。他推开门,往院子里一看,心里顿里咯磴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股子心虚,直想把脚收回去。
但九北对著门坐在石凳上,望著西面的日头渐渐落下去,不知怎的就给人一种异样悲伤的感觉。
卫明楼几反复,终於还是不忍心,走到他身边蹲下来:“那个```````有没有事?”
九摇了摇头,卫明楼就笑了:“那就好,你若真的留下什麽毛病,那我就愧疚死了,亏那姓叶的想出来的什麽鬼法子,渡的什麽血,小九,也只有你肯这样待我```````”
九看著他:“原来你都记得。”
“怎麽会
不记得,当初若不是你把我从冷家堡救出来,渡血续我的命,如今世上早没有卫明楼这个人,我一辈子念著你的情,所以不管你怎麽对我,我都不会生气。”卫明楼睨著他的脸色,也看不出什麽端倪来,试探著握住了他的手“你要是喜欢我,我也一定会好好对你`````````”
九眼帘微垂,视线落在他紧攥著自己的手上,略有些讥诮的笑了,忽然间猛一抬手,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卫明楼嗷的一声滚了老远,气极败坏的跳起来:“你怎麽又打人````````我招你惹你了````````?”
九冷眼直视著他,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这干什麽呀,有话不会好好说麽```````我又不是你练拳脚的沙袋,打下去会痛的。”
九向他走过去,他吓得踉跄几步,一直往後躲,见九伸出手,他急忙用手挡住脸:“你别打了啊,再打我跟你急````````”
九却扔了他个跟头,一脚踏住他,扯了他裤子下来,卫明楼死攥著不松手:“有人会看到的啊````````小九你怎麽越来越不要脸```````”
九用冰凉的剑尖碰了碰他下体,他忽然回过味儿来,惨叫一声,拼命的往前爬“小九,小九```````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说什麽都好,我听你的话````````”
猛一抬眼望见叶七郎,他见了亲人般的大叫起来:“叶先生救我`````````救救我啊``````”
叶七郎听这边这样热闹,有些好奇的走过来:“大当家做什麽?”
“没什麽。”九淡淡的道“一般说来,这刀要下几分的好?”
叶七郎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卫明楼遍体发凉,连大气也不敢喘:“这里是大学问在其中的,切三分````````”
卫明楼身子一跳:“不要乱按哪````````”
“或是七分````````”叶七郎微仰了头“宫里做这个,都有专人理,若弄不好的话,会连性命都保不住````````”
“就是就是。”卫明楼连连点头“你总不想我死吧。”
“大当家若真有这心,我倒可以请个人来,做了许多年的了,保证万无一失```````”
“那也好。”
卫明楼吓得全身打哆嗦:“小九`````````”他嗓子叫得都哑了,想九心狠手毒,什麽事做不出来,若真弄得跟叶七郎那般不男不女的模样,他也就不要活了“小九````````我求你了```````以後你说什麽我就听什麽```````”
九却不为所动:“这话你也说了不下百遍。”
“这是真的-”卫明楼又急又怕,扯著嗓子乱嚎了一气,也听不到九的回音,眼前一黑,就沈沈的昏了过去。
半夜里觉得身上潮热,卫明楼睁开眼,见四下里一片漆黑,下意识的往两腿间摸去,却被人攥住了手,卫明楼回过头,发觉是九在身後抱著他,才会热的这样古怪,他想站起身,九却按住他,把手指竖到唇边轻吁了一声,卫明楼暗中纳闷,顺著他的眼光望过去,见是叶七郎正跟一个男子在说话,那男子身量极为高挑,年纪不大,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身後跟了两个人,都只十七八岁的年纪,面白无须,笑起来一脸的媚态。
卫明楼心里微微一动,回头向九看去,九的眸子又又亮,竖起两根手指,在他腿间的物件上轻轻一剪,卫明楼吓得一哆嗦,急忙摇了摇头,又不住的向他拱手。
九冷哼一声,外面那两个人却已经搂在了一,两个小跟班只在旁边站著,什麽也看不到似的。卫明楼压低了声音,在九耳边道:“什麽人?”
九展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字,卫明楼大吃一惊,刚想出声,却被九捂住了嘴。卫明楼瞪大了眼睛,指指叶七郎,又指指那个男人,在腿间比了个切割的动作。九点了点头,卫明楼脸色大变,呆呆的看著九。
九并不理他,他有些谄媚的朝他靠过去,把头倚在他肩上,九推开他,他真有些怕了,又凑上去亲他的脸,在这闷热的小屋子里,九的脸也是凉凉的,亲上去十分舒服。九解了他的裤子,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卫明楼别扭著说什麽也不肯,九用手指轻弹了他一下小弟弟,他露出极为委屈的神色,终於还是乖乖的搂著他的脖子,在他身上慢慢坐了下去。这种姿势便是女人也受不了,卫明楼痛得几想起身,却被九瞪视著,自虐般的沈下了身子,那性器楔子般的钉入体内,灼痛难耐,他呲牙咧嘴,又不敢叫,头顶上九肩窝上沈了好一会儿,终於还是忍不住:“不行了,好疼`````````”
猛的起身在旁边蜷成了一团,九蹲下来,他吓得拼命的摇头,九却只是给他穿上了裤子,见他满头的虚汗,又用汗巾子在额上!了两下。卫明楼只觉得那雪白的汗巾扫在鼻头上,略微有些氧,不禁一阵恍惚。外面那两个人已经办完了事儿,正在穿衣服,卫明楼抬膝在九腿间轻顶了一下,微微一笑,手便缠了上去。九拿眼瞪著他,他却压上去轻吮了他的耳垂:“傻瓜,你那个春宫十八式,用在男人身上是会出人命的````````”
他声音极低,在耳边酥酥作响,九微微颤抖了一下,卫明楼愕然:“这麽快?”
九一脚踢开他。那些人已经走的干净,他推开房门走出去,原来容身的地方竟是一间废弃了多年的鸽房。叶七郎迎上来道:“大当家,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这些伎俩怕是瞒不过他,他一定已经觉查了,只是不好当著我的面杀人``````”
九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卫明楼,卫明楼忙不迭的扑上来:“你可不能丢下我。”
九微微蹙眉,卫明楼只怕他一时改了主义,又胡乱赌了一气咒。叶七郎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哪里来的这麽多样?”
九却看了卫明楼道:“一惯的伎俩了。”
卫明楼忙道:“我是真心的,小九,你要不信我,我就只能死在你面前了。”
“那你死。”九将长剑递给他“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死给我看。”
卫明楼仿佛被人迎面塞进了个包子,呆呆的看著那雪亮的长剑,剑刃反射出水蓝色的波纹,不知染过多少人的血。卫明楼指尖一阵发软,九冷笑一声,轻身便走。卫明楼急忙追上去:“小九,你不要生我气嘛,我也是为了你好,我死了,难道你就不伤心?”
九上了马车,卫明楼几步跟上去,见九面寒如秋水,也不敢再多话,老老实实的蹲在他身边,时不时的往他身上靠一靠:“小九```````”
又侧了脸去看他:“你真生气了?”
九淡淡道:“你不是总怪我不放你走麽?现在你走吧,我不拦著你。”
卫明楼想叶七郎那个来历非凡的姘头,脚哪里动得了一步,好歹九武功盖世,跟在他身边生机总是多一成。讪笑了一声说:“咱俩有大半年没见了,怎麽也得叙叙旧不是?”
九靠在墙壁上,微垂了眼帘:“有什麽好叙的?”
“当然有啦`````比如```````那个````````”卫明楼搅尽了脑汁,终於挤出一句话来“挽月怎麽样?”
“很好。”
卫明楼眼睛一亮:“是麽?当初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嫁我,我便知道,她是有她的打算。”
九眼前闪过挽月的脸,神色决绝,又想起那不曾间断的木榆声响,忽然觉得有些厌倦。卫明楼伏在他身边,许久没有动静,仿佛是睡著了,九手指无意识的撩拨著他额前的碎发,唇边却泛起了一!淡若柳丝的冷笑。
将近晌午的时候,车停在了酒楼前,九下得车来,见那日头出奇的眩亮,他以手挡住眼,向上看去,阁楼仿佛有人影一闪。他回过头,见卫明楼仍然睡得安稳,一手揪了他的衣服,卫明楼惨叫一声就被拖到了车下,挣扎著爬起来:“小九你干什麽?”
抬眼看见酒楼的招牌,光鲜明亮,不禁喜出望外:“哎呀,终於是肯放放血了,你们家这麽有钱,偏你就小气的要命,每都到小破面馆去吃什麽阳春面。”
九踏进店里,卫明楼也跟进去,小二见他们衣饰光鲜,笑呵呵的迎上来:“两位公子上面请。”
楼上是偌大的厅堂,只在角落坐了几个客人,两个人拣了一张靠近窗子的桌子坐下来,小二给他们添上茶水,点头哈腰的笑道:“两位吃些什麽?”
卫明楼道:“你们这里有什麽拿的出手的菜色?”
小二一听这话碴,却是个大主顾,忙不迭的应道:“要说起菜色那可多了,但最拿手的还是我们崔大厨的一手八宝肥鸭,外焦里嫩,只要是尝过的,就没有一个人能说不好。”
卫明楼听得兴味昂然:“那素菜呢?”
小二巧舌如簧,张口爆出了一串菜名,卫明楼看向九:“这些好不好?”
九将长剑放在桌上,淡淡说道:“两碗阳春面。”
“哎`````````”卫明楼目瞪口呆“怎麽又吃阳春面?”
“有的吃不好麽?”
“可是````````”
“不相吃就滚出去。”
卫明楼是多识时务的人,立刻就收了声音,看著小二:“行啦,你也别在这站著了,不也听见了嘛,我们就吃阳春面,不吃别的。”
小二低低的嘀咕了一声“这不耍人嘛”,但见九年纪虽轻,却一身的煞气,也不敢说什麽,转身下了楼。
卫明楼用筷子把玩著雪白的面条,见九也不言语,觉得无聊又无趣,饭也不合心思,想起叶七郎的话,一觉睡过去,就做了一场梦似的,总不是那麽真切,便压低了声音问九:“你说叶七郎那个姘头,也不会那麽无聊吧,不过是被我们看到了他们的丑事,就要追著把我们````````”他用手指比了一下,嘴里发出喀的一声。
九瞟了他一眼:“你想说什麽?”
“他那麽大身份的人,怎麽会跟我们计较啊`````````”卫明楼拉长了声音,见九冷冷的看著他,叹了口气,把头抵在桌面“我讨厌阳春面。”
“我说过了,不想吃你可以走。”
“你让我走到哪去,我身上又没有钱。”卫明楼看著他的脸色,并不像懊恼的样子,延下了脸来道“不然你先借我一些,等回头我再还给你。”
九看著他,看到他几乎毛骨悚然,想说不借了,却看九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轻轻的放在桌面上:“你走吧。”
卫明楼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看那锭银子,再看看九,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妥,可要让他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不会是骗我吧,不会我一出门就给我一刀吧?啊?小九?”
九低著头吃面,仿佛那雪白的面条都是银丝,一根根的勾人魂魄。
卫明楼欢呼一声,这些日子呆在九身边,他也不怎麽理他,时不时的还要把他往床上按,真是闷气到了极点,没想到九竟这麽痛快的肯放他走,他推开吃了一半的面碗,向九躬身一揖:“谢你啦,小九,回头我们再见,哪天我到江南去看你。”
他几乎要笑出来,大步走下楼,到了酒楼门外,东张西望,一时却不知选哪个方向好,想到在苑东那边有个相好的女人,有许多日子没有见过她了,正好趁这机会去瞧瞧,正要迈开步子,忽然从楼顶上探下一根绳钩,那钩子如同人的五指,扣住了他两手,嗖的一声就将他拎到了屋顶的阁楼里,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连那酒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都不曾注意。
九吃完了面,将几个铜板放在桌面上,缓步走到楼下,上车之前,他仿佛是无意识的,仰面向楼顶望了一眼,那阁楼的窗户半敞著,探出了一只手,转瞬却又不见了。九上了车,吩咐车夫一声,那车子就绝尘而去。
卫明楼眼睁睁的在上面看著,叫也叫不出声,急的几乎哭出来,早知道就跟在九身边,好歹是两个人,死也算有人做个伴。
阁楼里其实颇为宽敞,其间设了一张桌子,後面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众星捧月般围著一个男人,那男人正是当日里在日照香庐的鸽房里,他们无意间窥见的那个人,他轻呷著茶水,饶有兴味的打量著卫明楼,叶七郎固然生的漂亮,又去了势,更显得娇嫩如女子,卫明楼却自有一种他人无法比拟的风姿。想到他与那清秀绝伦的少年携手而来,真是一对璧人,光华万丈,心里不禁一阵发痒。
卫明楼被人摁在窗棱上,他却有这麽一种本事,形容再怎样狼狈,却丝毫不显得猥亵,那人摸了摸他的脸:“七郎只说九貌美,我却中意你,不如给我当个干儿子。”
卫明楼咧开嘴笑,这人才多大年纪,都未必会比自己年长,认什麽干儿子,还不是让他干的儿子:“谢了,不过我爹死的早,怕折您的寿。”他笑著说话,眼波流转,那人只觉得神思一阵恍惚:“折寿我也情愿。”
卫明楼笑意更:“那也好,您先让他们松松手。”
那人背对著那些侍卫,并没有人看出他的情形不对,只听他说了一句:“放开他吧。”
卫明楼手脚一得了空,纵身就跃向窗外,他拳脚功夫却差得太远,被人一把揪住,悬在了半空中,气得哇哇大叫。
那人这才回过神,他不懂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却也不明白是出了什麽事,侍卫却道:“这家夥的眼睛邪门,不如剜了去``````”
卫明楼头发都倒竖起来,他知武林中人对摄魂之术恶痛觉,轻易不敢拿出来现宝,只蒙这向人是大内出来的,并不懂行,哪想到能在宫中混口饭吃,总也不会是等闲之辈,心里又急又怕,只觉得那人的手压上来,迫的两颗眼珠生疼,忍不住哀号:“不要啊```````”下意识的大叫一声:“小九`````````”
忽然间身子一轻,直坠而下,却被人一手揽了腰,荡秋千一般的,斜飞出去,直到脚沾了实地,才敢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果然是九那张波澜不兴的俊脸,他眼眶一红,刚想伸手抱他,却被九一脚踹进了车里。
那些人却只是在阁楼上看著,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九也跃到车上,车夫一策马,那车子便飞一般的窜出去。卫明楼眼痛的厉害,用手捂著,也不敢去看九,许久见他并不理他,才抬起头指指自己:“流血了吧?”
九看他一眼:“没有。”
卫明楼一听他还肯与自己说话,心里顿时暖洋洋的,慢慢的挪到了他身边:“小九``````我知道我错了``````````以後````````”忽然记起自己在日照香庐就已经赌过咒,这个以後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口,好在他脸皮厚,就把话风一转“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好了````````”
九却淡淡道:“你不用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卫明楼被他一语戳穿了心思,讪讪的笑了两声:“那些人还真是厉害````````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他见九倚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他皮肤又极白,那一黑一白交相掩映,竟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卫明楼平时被他吓得狠了,很少能这样仔细的看他,难怪世人都说家双绝,不是指九的剑和挽月的飞针,而是说这姐弟两个容貌绝美,天下无双,卫胆楼轻晃了他两下:“小九````````小九`````````”
见他眼睫蝶翅般的低垂著,却不肯睁眼,卫明楼心头一动,觉得他像个闹别扭的小女孩儿,忍不住凑得近了,在他几乎没什麽颜色的薄唇上轻啄了一下,正要笑出声,九却猛然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不可置信的惊恐,卫明楼也吓了一跳,想揽住他肩头问他,却眼看著他眼角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就掉下一颗泪珠。卫明楼整个人都呆住了,张著嘴不知该说什麽好,九抱住头,把脸埋上膝盖上,发出一种压抑到了极点的声音。哄女孩子本是卫明楼的拿手好戏,可九又不是女孩子,他只觉得害怕,仿佛前方早已挖好了陷阱,只等他头脑一热就跳进去,所以始终没有伸出手,只在一旁呆看著。九也一直没有抬起头。
车停到了什麽地方,卫明楼并没有留意,只在下车之前看到九的脸,并没一丝泪渍,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卫明楼莫名奇妙的,就打了一个寒战。
猛一抬眼看到高悬在门楼上的牌匾,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卫明楼两脚就有些发软:“怎`````怎麽到这儿来了?”
他偷眼窥视著九,他却显得十分平静:“避避风头,那些人我们得罪不起,再说,林庄主似乎也很想你。”
卫明楼一听这话,拔脚就想跑,九并不拦他,他两只脚粘在地上,想那个色迷迷的家夥,又想到顾影山庄的这位庄主,两下相较,无论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仿佛都不会有什麽好日子过。不禁拖住了九的手:“小九,我们不进去好不好,你也知道嘛,林顾影他```````他`````````”
九径自向前走去,卫明楼往後面看了看,不管怎麽说,还是跟著九安全一些,有小九在,想来那林顾影也不敢对他做什麽,几步跟到他身後,鬼鬼祟祟的道:“他不是什麽好人,小九,你听我的话,你是正派侠道上一等一的人物,不能跟这种人来往````````”
“这种人是什麽人````````”路旁的树上忽然垂下一张脸,卫明楼本来心里有鬼,和那人眼神一对,顿时吓得惨叫一声躲到了九身後,那人在树上倒悬著身子:“大当家别来无恙啊?”
九略一颔道:“还好。”
那人一指卫明楼:“你怎麽还没摆平这小子?”
九回头看了卫明楼
一眼,他缩手缩脚的露出一脸小媳妇相,九轻声道:“太过顽劣,所以想请林庄主来想想办法。”
卫明楼一把揪住了九:“不要啊,小九`````````不要把我丢给这个怪物`````````”
林顾影翻身坐在树枝上,嗓嗓的笑了两声:“大当家终於是想明白了,像这种人,就该用我的法子来泡制,过来吧,小楼楼,让林哥哥来疼你`````````````”
他纵身一跃,脚悬在树上,两手揪住了卫明楼的衣襟,卫明楼却死拖著九不松手:“我不去````````死也不要去`````````”
那人怪笑两声:“不要怕`````````哥哥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卫明楼惨叫,九忽然轻斥一声:“烦死了!”
卫明楼一怔,露出了十分委屈的神色:“小九``````````”
九叹了口气,微一拂袖,林顾影翻身向後跃去,又坐在了树上:“大当家心太软了,当日若肯听我的话,如今他早已服服贴贴了````````”
卫明楼心头一紧:“他跟你说了些什麽?”
九却向林顾影道:“林庄主,我得罪了些人,想在你这里借住两天。”
林顾影嘻笑著说道:“大当家放心,普天之下,怕还没有人敢擅自踏入我顾影山庄一步!”
卫明楼却惴惴不安,唯恐九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丢给那个怪物去试药,他在江湖中滚了这麽多年,真正怕了的也只一个林顾影,他拖著九的手,觉得不踏实,又抱住了他的手臂:“小九,当初你不也是很讨厌他的,怎麽现在倒跟他称兄道弟起来了```````”
见九不说话,他可怜兮兮的哀求他:“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九眼神藐了他一会儿,似乎是笑了一下,眼睛里却又完全没有笑意:“这要看你的诚意了。”
卫明楼一呆:“什```````什麽诚意?”
“还用我说麽?”
卫晨楼微怔了一下,他一向也不把床上的事当回事,拍拍屁股也就忘了,只是小九的功夫实在太烂,每都痛得他死去活来,偏偏小九的脾气,又从不肯听人劝,他若想教他两手,就要被他一巴掌拍个半死。
“不要吧```````”卫明楼十万分的不情愿。
九淡淡道:“林庄主他````````”
卫明楼立刻改了口风:“好好好,你说什麽都好````````”声音低下来,抱怨了一声“就只会欺负我```````”
吃过饭见九在床上打坐,卫明楼也不敢四乱动,这顾影山庄名字虽然起的好听,可却都是毒物,一年前他被林顾影困在庄子里,用毒水泡了七天七夜,那其中的滋味,他是想起来就全身打哆嗦。
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想到自己如此疲赖的一个人,惹了满地的仇家,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死,老天爷也真算是厚待他。
九略微抬了眼帘:“你在地上打什麽转?”
卫明楼一听他声音就矮了半截,乖乖的凑到他身边,见他端坐不动,仿佛也没那个意思:“闷得慌,你怎麽偏爱往这种地方钻?”
九道:“不是给你找了事做麽?”
卫明楼有些怔仲:“你又不想做,要我怎麽做?”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和我有什麽关系?”
卫明楼头都大了:“你讲不讲理?”
“不讲。”九答的倒也干脆。
卫明楼颓然:“知道了。”
九根本是在耍他,而如今的境,除了乖乖的让人家耍,他还能有什麽办法,卫明楼笑了笑,别的事也就算了,唯独在这上面,他钻研了多少年的了,九跟他一样的身子骨,要怎麽样最舒服,他最清楚不过,微矮了身子在他身前半跪下来,解开了他的衣裤,九不知道他又想玩什麽样,目不转睛的盯著他,却见他唇齿微张,含进了自己的性器,九微震了一下,想伸手推开他,却只觉温软的唇舌包裹著自己,一种异样的快感直击後脑,眼前阵眩晕,几乎坐不住。卫明楼唇舌一紧,只觉得身子微颤,忙转开了脸。九半偎在墙上喘息著,卫明楼见他秀美的脸上泛起了一!微红,一时欲火难耐,忍不住压到了他身上,颤抖著去摸他的下体。九感觉他手指探入自己体内,微蹙起了眉头:“你干什麽?”
卫明楼也有些日子没沾过女人了,见九俊秀绝伦的脸容,脑子一热,搂住他的脸就是一气乱亲。九反手揪了他的头发:“起来``````”
卫明楼身上正烧得难受,胡乱的哀求他:“小九`````你真好看``````让我亲亲你`````````”
九怎不知道这个人肉麻起来是什麽话都说得出口的,正想一脚踹飞了他,却听他在耳边低声嘟囔著:“我最喜欢你了```````”带著喘息的声音,喷在肌肤上热的仿佛可以化开来,九微叹了口气,缓缓放松了身子。
卫明楼欣喜若狂:“小九,你真是好人````````”
九咬紧了牙关,感觉他将中指一并送入自己体内,痛得低骂了一声:“混蛋````````”
卫明楼看他浓冽的长眉紧蹙著,肌肤退了微红,又白了透了明似的,那一种意外柔软的姿态,更让他如痴如狂,忍不住连声唤他的名字,九却搬了他肩头:“别压著我胸口```````”
卫明楼正情动时候,哪听得进他说话,九呻吟:“你听见没有``````”见卫明楼压在自己身上那一脸的痴态,心头一阵厌烦,终於忍无可忍一脚踢飞了他。
卫明楼仿佛被一盆冷水迎面波下来,脑子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回活不成了,一定会被他剁成八段,拔脚正想跑,却见九伏在床上不住的咳嗽,脸色苍白,额上也冒起了一层冷汗,卫明楼吃了一惊,一步步的挪到他身边:“小九```````”伸手晃了晃他“你怎麽了`````````小九```````”
只以为是自己手脚太重,无意间伤到了他,想看看他伤,九猛一抬手,卫明楼忙道:“你别打人啊````````”声音低了下去“也不用害羞`````````伤到了是寻常事````````”
九瞪了他一眼,气息渐渐平复:“是毒气太强了。”
卫明楼微微一怔,忽然想起来:“那时候的旧伤```````难道``````````”他一把扯开九虚掩著的衣襟,却并没有什麽不寻常的迹像,九推开他:“不到这里来倒没什麽不妥```````”
“你就是这样逞强!”卫明楼有些生气“当初何苦要与林顾影赌那三掌,明知道```````”
九抬眼一看他,他语气顿时一窒,明知道```````明知道不过是为了自己,卫明楼心头微微一颤,被他看得低下头去:“那时候``````其实````````也没必要````````”
九站起身来,收拾了衣物,卫明楼见他不说话,一手拉住了他:“小九````````”
“这里不能住了。”
“那个````````”
“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说这个````````”
九等他开口,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呆看著他,九见他许久不出声,微微的笑了一下。卫明楼脑子里轰然一声,他这样骄傲的人,竟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胡来,为什麽,难道他就一点都不知道为什麽?卫明楼心里乱轰轰的,脑海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从日照香庐到顾影山庄,一又一,哪里是什麽老天爷眷顾,细想起来,竟是小九他````````卫明楼看著他的脸,莫名的就想起方才他在自己身下隐忍的神态,那答案呼之欲出,却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唇齿间。
九道:“先睡吧。明天我们就上路。”
卫明楼小心翼翼的问:“你```````不要紧吧?”
“没有那麽娇贵。”
卫明楼躺在床上却睡
不著,总觉得有些惊悸,恍恍惚惚有了些睡意,却仿佛有什麽人,把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略一收紧,便发不出声来。他拼命的去抓那绳扣,手伸到半空中,却无论如何也碰不到,他惊恐欲绝,大叫了一声:“小九`````````”
猛的惊醒过来。
已经是大亮的天色了,房门半掩著,九听他叫喊,便回过头来:“怎麽?”
卫明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略松了口气:“没事儿``````你站那儿干什麽?”
九抬眼看著天上的流云,六月里难得的好天气,那云仿佛都是活的,一朵朵的千变万化。卫明楼也凑过去,仰起了头:“这有什麽好看的?”
“走的这麽急,不知道是要往哪去?”
卫明楼想了想:“总会是有个归吧。”
九忽然看了他一眼,卫明楼心头一跳,闭上嘴不再说话。九却悠悠道:“逢人问道归何,笑指船头是此家。”
卫明楼早年也颇读过些诗书,後来浪荡江湖,也就荒废了,但要哄女孩子,又哪少得了这些情词W调,记得这是南宋陆游的一首小词,却不知道从他嘴里出来,又是个什麽意境。
脑子里正胡乱思忖著,忽见林顾影换了一袭明黄色的长衫,笑嘻嘻的走过来,他既名顾影,自然也是个绝顶漂亮的人物,只是长年浸在毒物中,那脸色白的有些发惨,眼神也悠悠的泛著一层绿光。向九拱了拱手:“大当家急什麽,何不多住几天再走?”
九道:“消受不了你这里的毒物。”
林顾影恍然:“哦,对,大当家当年硬挨过我三掌````````”他顿了一顿,向九身後的卫明楼道:“你这小子没良心````````”
卫明楼正心虚,被他指名道姓的一点,几乎跳起来:“你说那个?我没良心?”
林顾影道:“人生若能得一知已,就算是死也无以为报。”
卫明楼冷哼,知已?狗屁知已,那小子把他按在床上干了一回又一回,他要真肯拿他当知已,就算是在睡梦里他也偷著笑醒了。
林顾影把一个巴掌大的包裹按在九手里:“大当家,你是条汉子,我敬重你,你身上的伤不碍事,修养两年也就好了,这药却是助你一偿心愿的``````”
九在手里掂了掂,卫明楼是大玩家,一听就知道那是什麽东西,脸涨得通红,九却回头看看他,他更是无地自容,眼不能挖个洞一头扎进去。
九却将那包裹揣进了衣袖里:“谢了,闲来无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卫明楼头直发晕,林顾影却笑嘻嘻的,双手拢在嘴边,耳语般的道:“你
不要怕,那是从血蝙蝠身上提炼出来的绝好的东西,人家救了你一又一,你牺牲些色相,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卫明楼气极,扑上去就想扼他的脖子,却被九从身後一扯衣领,只能张牙舞爪的胡乱扑腾。九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大当家多保重。”林顾影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又在卫明楼脸上狠拧了一把,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林顾影却在身後哈哈大笑。
二十
大家都说我在胡说八道呢,现终於能看出点意思来了吧。要再看不明白,那我就只好撞墙去了。
九只说走水路比较安全,卫明楼也随他,但凡是跟著九,他有脑袋就是木的,全不肯动,也乐得不动。两个人到江边,见一艘大船早已在那里候著,卫明楼看那船份外的眼熟,注视半晌,猛的一下记起来:“哎```````这不是``````````”却忽然又想到,那艘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葬身江底,怎麽会平白无故的冒出来。
“这倒奇了。”卫明楼指著船向九叫道。
九却不以为意:“是照著先前那艘船的样子造的。”
“我说呢。”卫明楼释然。待上得船去,桌椅门窗,直到碟碗布帘,竟和当日那艘船上一般无二,卫明楼有些恍惚,在船上转了一遭,下意识的往客房里探过头去,那里面人影晃动,卫明楼吓了一跳,却是那小丫头俯身行礼:“卫少爷。”
卫明楼呆看著她,这两年时间,她也没见长,还是那死死板板的一副木头脸,身形单薄的仿佛一掐就断,卫明楼想起当初自己寂寞难耐,还曾转过她的念头,心里竟有些别扭:“你也来了`````````”
小丫头应了一声,她一向不多话,卫明楼便道:“你家小姐好麽?”
小丫头抬起头,竟嫣然而笑:“好”
这一笑却比不笑还吓人,卫明楼心里一惊,回过头拔脚想走,却猛的撞到了九身上。九道:“干什麽慌慌张张的?”
卫明楼东张西望:“我`````````我怎麽```````觉得这儿这麽惨得慌呢```````”
“胡说些什麽。”九推开门,小丫头叫了一声少爷,九向卫明楼道:“你说的是她?”
卫明楼摇了摇头,他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九微蹙了眉头,卫明楼也不敢再多说,人家的地盘上,肯收留他也是好的了,哪轮得著他来挑三拣四。
小丫头在客房里设下饭桌,摆了碗筷。卫明楼肚子早已经饿了,被那香味一诱,就把事情忘了个八九不离十,九在桌前坐下来,卫明楼笑道:“这回怎麽不吃阳春面了?”
九道:“自家的厨子,用起来比较方便。”
卫明楼提了筷子:“呵,明明是嫌外面的饭贵,小气就是小气,找什麽乱七八糟的借口。”他夹了一筷红烧肉放进嘴里:“哎,这个味道好。”
九看著他,眼睛里有些微的一丝笑意,卫明楼夹了一些到他碗里:“你也尝尝。”
九淡淡道:“吃过的东西,怎麽会不记得-”
卫明楼哈的一笑:“记得又不解饱-”
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麽念头,一时又捕捉不到,下意识的往四下里看了看,偶一抬头,风房顶的梁柱上还插了半根筷子,那筷子断头陈旧,仿佛已经在那里呆了有些年了。他轻微的哆嗦了一下,猛的站起身来。
九悠然问道:“你到哪儿去?”
“我```````我内急````````”卫明楼一路小跑,钻进了茅房里,却也不解衣裤,只是在墙上扒著,那船已经远远离了岸,再折回去是不可能了,况且岸上也自有人等著要他的命,未必会比在九手里安全。他也不知道九到底打的什麽主义,这船``````````都透著诡异,仿佛多年以前沈入水中的幽魂又钻了出来,虎视眈眈的盯著他。
卫明楼在茅房里蹲了许久,终於是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外面天已经黑了,江面上一片寂静,恍惚是当年他们北上天廊的情形。卫明楼心头一动,窜到卧室跟前,在房门上细细摸索了一会儿,果然在一人高左右的地方,摸到了两寸多长的一道剑痕。
卫明楼手都软了,他和九斗嘴,被他一剑钉在了房门上,才留下了这道剑痕。船是照著先前那艘的原型造的,大体看来一致,并没有什麽希奇,可那时候九随手抛出去,钉在房梁上的半截筷子,还有那剑痕,如此微小的细节,怎麽还能惟妙惟肖?
卫明楼蜷起了身子蹲在甲板上,江风吹过来,隐隐夹杂著咆哮之声。他打了个寒战,手指交握著,仿佛一直在抖。忽然肩头搭上一只手,他吓得几乎跳起来,那人却轻轻按住了他:“怎麽不去睡?”
卫明楼缓缓的回过头,见九站在他身後,一又黑眸沈的有如夜色,他呆呆的看了他许久,九在他身边坐下来,揽住他的腰,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卫明楼下意识的别过脸,他却拧了他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卫明楼只觉得他手劲儿奇大,痛得呻吟了一声:“小九```````”
“嗯?”九近在咫尺,一下下的轻啄他唇角,卫明楼不知怎的,就直打哆嗦:“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怕什麽?”
“你`````````到底`````````”
九将他压在甲板上,卫明楼感到他略硬的下体,猛的向前窜了一步,九从身後按住他,压在了他身上,却也并不急著剥光他,细细的舔吻著他的耳垂,直至後颈,缠绵入骨。卫明楼却只全身发凉,觉得他是想把自己一口吞下去。他迷迷糊糊的,忽然两腿间一阵巨痛,他啊的叫出声来,九却全不理会,长躯直入,他痛到了极点,捶著甲板怒骂:“你有病`````”
九一手按住他的腰,猛烈的抽插,卫明楼痛得身子都要爆裂开来,就是头一跟他上床也没有这样的痛过,想起九待他冷一阵热一阵,好一阵坏一阵,又弄了这麽多莫名奇妙的样来糊弄自己,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个什麽念头。直到九抽身起来,他仍爬在地上动弹不得,九扶他坐起来,他气急败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对视许久,却又颓然的松开了手:“你到底玩的什麽把戏,提前与我交个底,别让我老这麽胡胡涂涂的``````````”
九却道:“糊涂才好-”
卫明楼眼瞅著自己手上细细的小汗毛一根根的站了起来,什麽叫糊涂才好,糊涂的人确实是不大计较的,奸了也不计较,病了也不计较,被打被骂全不计较,只是万万不能糊里糊涂的就把性命丢了,到那时候,就算是想计较也计较不起来了。
九揽著他站起身,他微一踉跄,两脚都有些发软,九拦腰便将他抱起来,卫明楼大厚的脸皮竟也红了一红。他个子比九也不矮,是玉树临风般的身量,九抱著他却丝毫不显得吃力,明知道他是长年习武的人,手劲儿大,却还是十分的不自在。
在船上净身倒不愁水,那浴盆便造得极大,卫明楼记得那时他见了这浴盆,就与挽月笑著说:“这明明是要人来学鸳鸯戏水的````````”
只是人换成了小九,隔著氤氲的水雾,连轮廓也看不大清,屋里又黑,那一盏灯火摇摇曳曳,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卫明楼只见前面一个黑影,不自觉的喊了一声:“小九```````”
九就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卫明楼微松了口气,忽然间半边身子一沈,是小九也跨进了浴盆,卫明楼只觉得他肌肤微凉,连热水也焐不过来,他从前就希奇这个人,古书上说有美人肌肤清凉自无汗,他手中过了那麽多女子,却从来不曾见识过一个,这样想起来,倒是九得天独厚。可惜了,不是女孩子,不然便是为了降暑,夏日里也要把他带在身边。
卫明楼胡乱思忖著,感到他微侧了身子压上来,那种凉度几欲透骨,不禁微微的打了个寒战:“小九`````````”
“嗯?”
“你是不是已是死人了````````”
“胡说些什麽```````”
卫明楼向後仰去,靠上了浴盆,九分开他的腿,将自己慢慢送入他体内,先前做过一,进入的时候就便利了许多,却还是胀得穴口刺痛,卫明楼呻吟著:“轻一点`````````轻一点````````”
九在他体内缓缓的抽送,卫明楼在疼痛中感到一种细微的酥麻,轻飘飘的,整个人都像是浮在了水中:“其实也没什麽````````”
“什麽``````”
卫明楼恍恍惚惚的低语:“小九,你不要怕,我陪著你````````”
九伏下身来吻住他,冰凉的嘴唇,舌尖却是火热的,仿佛被融化了什麽,荡漾开来,似乎有一种香甜的气味,恬淡的,柔软的,浸人心肺。卫明楼半眯著眼,又缓缓的闭上了。
半夜里醒过来,卫明楼发现自己偎在九身边,天气已是大热了,吹过来的江风也似人喘息,带著!不去的暖意。九的脸却仍是凉凉的。卫明楼轻触了他一下,万分不解,却记得自己两年前与他在一,他就是这副死样,难道说````````
卫明楼摇了摇头,起身穿了衣服,走到舱外,见江面上绿萍浮沈,一团团的抱在一起,在暗夜中看过去,恍然却似人影。月亮倒是极白,铺了许多层脂粉似的,胖胶的白出一种惨淡来。
卫明楼听到身後细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瞥,见小丫头在不远望著他,忽然竖起一根透明似的小指,向他轻勾了一勾。
卫明楼便走过去,她也不出声,轻轻的拖了他的手。卫明楼暗想,这丫头原来也懂事了,只是九身边的人,胡来怕是不好。双脚却全不受自己的管制,慢慢随她走了过去,小丫头推开厅堂的窗子,卫明楼往里一看,遍体冰凉,眼神就有些呆滞了。
九转丹砂 二十二
那房间里。卫明楼清楚的记得,自己与九挽月绑在一,船将炸飞,那时的情形`````````卫明楼看著梁柱下以白粉绘出的人形,就好似人死於非命之後,官府里的仵作用来标记尸体的痕迹,那人形绘的惟妙惟肖,连指掌都可以看得清楚,卫明楼右脚尾指比中指略长,便知道位於正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江风自身後拂过,仿佛夹杂著细微的呼号声,又似一个人,在身後轻轻的吹著热气。卫明楼缓缓回过头,去看那小丫头,她却已经不在了,他又把目光转向屋里,那三个人形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站起来。忽然间手中一凉,卫明楼吓了一跳,猛一转身,却跟九对了个正著,他的眼睛在暗夜里亮的出奇:“你看到了```````”
卫明楼不敢出声,被他拽著推开门,走进屋里,一股尘腐之气扑面而来,卫明楼屏住了呼吸,屋里就越发的静。九轻声道:“你还记不记得`````````”
卫明楼脑海里原本清晰的记忆也模糊了,九拉他靠著好坏梁柱坐下来,正与那人形符和,恍然间如同隔世。卫明楼看著九别过脸,连鬓角的压痕都清晰可见,九轻吻了他一下,很轻的:“我知道你记性不好````````”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在那年的暗夜里`````````
“会不会陪著我`````````”
这麽静的夜,一条船,只有小九````````这麽的静。
“如果不是人````````我们两个,哪也去不了```````”九将头顶在他肩上。卫明楼却只望著窗外,又大又圆的月亮。九忽然纵身跃起,一手拉起了他:“走,去喝酒````````”
卫明楼被他拽的踉跄了几步,走到舱外,天色没有大亮的意思,在山坳憋出了黑乎乎的一!暗红。九命人搬上了酒坛,先斟一大碗,泼进了江里,瞬间就被江水吞没了,他给卫明楼倒上酒:“不醉不休!”
卫明楼微扯了一下唇角:“不好吧```````”
九仰面灌下一碗,略一抬眼,精光四射,卫明楼吓得急忙微抿了一口,他酒量并不算差,只是此情此景,这酒咽到肚里,却只觉得苦涩。
九却不再理他,自斟自饮,一连喝到第四碗,卫明楼一手摁住了他:“不要再喝了`````”
“怎麽能糟蹋了
这样的好酒!”
卫明楼苦笑:“我替你喝。”他抓起酒碗,仰面灌下去。
九拍手大笑:“喝得好!”
却一把抓起了长剑,跃上船栏,衣白胜雪,在月光下临风而立,出剑有似雷霆,身形清健,矫似游龙:“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龙泉。龙泉颜色如霜雪,
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错镂金环映明月。正逢天下无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漂沦古狱边。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卫明楼只觉得嘴里的酒越发清苦,几乎难以下咽,一小口一小口的轻抿著。
小丫头听外面闹得厉害,出来一眼搭上九,大吃一惊:“卫少爷,你怎麽也不管著他些。”
卫明楼咧开了嘴苦笑:“我哪管得了他?”
“你呀!”小丫头跺了一下脚“快快快,大家都不要忙了,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卫明楼愕然:“这又是什麽规矩?”
“什麽规矩,让你逃命的规矩。”小丫头拖著他将他塞到了床底下,自己也缩到了橱柜里,船上的船工躲的躲藏的藏,只听见舱外轰隆隆一阵乱响,仿佛是什麽被砸得稀巴烂。卫明楼这才有点明白了,不禁暗自庆幸,亏著是跑的快,不然如今烂的怕就是自己了。
折腾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听到外面声息渐渺,卫明楼缓缓的探出头,从床底下爬出来,小心翼翼的挪到了舱外。见甲板上一片狼藉,碎陶片碎木屑,碎和犹发细粉,一拈即没。卫明楼微咋了下舌,这两年他也不是没见识过九的武功,只不过招呼不到自己身上,感觉总没有这般的惊心动魄。他自东倒西歪的船栏间寻到了九,这人一向爱洁,若不是醉到了十分,说什麽也不会倒地就睡,他把身上的碎物都扫落下去,扶他坐起来,他偎在他怀里,眼睛紧闭著,脸色白的几近发青,微抿著薄薄的唇角,那样清秀的脸容,却意外的倔强,卫明楼脑海里忽然蹦出四个字,极刚易折。心头微微一动,不禁轻轻的搂住了他。
日头似升未升的时候,江面上的风是凉的,卫明楼抱著九进了屋,他躺在床上,却不安稳,翻过身来要吐,卫明楼怕他吐在地上,忙给他拿了盆盂过来,他干呕了几声,又吐不出,卫明楼拍著他後背,暗想酒品这样烂的人,却还要逞强,不禁摇了摇头,好容易等他睡下了,自己却没有什麽睡意。外面天已经有些亮了,他走出去,见众人正忙著收拾残局。他在船上转了两遭,心里莫名的焦燥,又回到那厅堂前,却看小丫头背对著他蹲在地上,正拿著白粉一笔笔的绘那人形,卫明楼看了她许久,缓缓的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小丫头目不斜视,正绘到卫明楼身上,就好似对著生人画遗像,卫明楼不禁攥住了她的手:“画这个干什麽?”
小丫头慢慢的斜了眼:“少爷让画的。”
“这是什麽馊主意?”
小丫头的声音淡而无味:“少爷说你记性不好,要我们随时提点你”觉得卫明楼渐渐松开了手,小丫头但用笔蘸了一些白粉,一点点的勾勒他的手指“少爷的记性却是太好了````````”
小丫头意太悠闲,全不看卫明楼已变得微白的脸色:“少爷说啊,做人不如做鬼,是鬼就哪也去不成了,恨也好,怨也罢,总归是比人强,没心没肺````````”
卫明楼干笑,却不出声,那丫头的脸完全是木的,让人毛骨悚然:“做鬼有什麽限,他是个死心眼,你该明白的``````````”
“明白有什麽用,我又不是少爷。”小丫头忽然侧过了脸来向他笑“你知道麽,我们在那岸头,足足等了你两个月呢,等的好生心急``````````”
“是麽-”卫明楼漫不经心的应心一声,脑子里忽然有什麽念头一闪,就似那天午饭的时候`````````两个月,这麽说起来:“小九他一出门,就让你们在这里候著?”
小丫头默然不语。
卫明楼微蹙了眉头,似有什麽要破茧而出,却又一时想不明白,纷乱如麻,琐碎不堪的线头,在他脑海里滚成一团,他头都有些痛了,一手按著,呆呆的去看那小丫头。
小丫头却低下头去:“船造的这样好,少爷怎麽舍得不带你去看一看。”
卫明楼吸了一口冷气,带他来看一看,两个月前```````无论有没有追兵,他们早晚是要上这条船的。卫明楼霍然站起身。炫亮的日光迎面照过来,他微微的觉得眩晕,门板上的剑痕,那半截筷子,暗夜里的轻吻,他果然是记性好````````
卫明楼走到船栏前,那些船工正忙著修理,喊了一声卫少爷,他如梦初醒,啊的应了一声,那些人笑起来:“卫少爷想什麽呢?魂都丢了半条````````”
卫明楼有些惊悸,仿佛早已有人拿了套子等著他往里面钻,这一路的风光,莫名奇妙的停留,日照香庐,顾影山庄,无一不是两年前的旧事重提,一步步的走过来,在他心里扎了根,压了底,他欠他良多,无以为报```````卫明楼轻微的寒战著,脑子里胡思乱想,却似灰烬里透出一线微光,那麽一点点的亮度,却越来越是清明。
他略仰起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转到了饭厅里,那半截残筷仍在房梁上。他想九那样一个人,忆著两年前的旧事,犹如春蚕吐丝,细细的道来,如此微妙的痕迹,他竟全记得清楚。
卫明楼想著心里竟有些酸楚,他对自己的好,与不好,哪怕是不好,用脚狠踩著,也是恨恨的恨他不争气,这样的不九,这两年来,眼睁睁的看著他四寻问柳,却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心境,怎样才能熬得过来。
卫明楼眼眶一酸,急忙掩住了脸,在地上蹲了半晌,有人走近来,哗然大叫:“呀,卫少爷,你吓死人了,蹲在这里做什麽?”
卫明楼不敢抬头,只说:“你与我把那半截筷子取下来。”
那人却道:“不行,那是少爷特地吩咐的,不许人动。”
“是我就没有关系。”
那人略有些孤疑,却还是寻了梯子爬上去,将那筷子取下来,交给卫明楼:“卫少爷要这种东西做什麽,橱柜里有的是````````”
卫明楼低著脸:“不一样。”
“有什麽不一样?”那人笑道“竹木的筷子嘛,这个都不能用了```````”
卫明楼握在手里,却似握了一分沈甸甸的良心,那心也是热的,灼的指尖生疼。他攥紧了手,扶著船壁站起身,那人跟了他几步:“卫少爷你没事吧,我看你情形不大好。”
卫明楼笑了笑:“没什麽````````”
回到舱里,九仍在昏睡,苍白的脸色,肌肤冷凉如水,就像是横铺在床上的尸体。卫明楼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脸,俯下身去轻吻他,他似乎是觉察了,轻吟了一声,眼帘微抬,自浓长的眼睫间看著他,神色有些迷惑,似乎一时记不起他这个人,也像是奇怪他为什麽会有这样的举动。
卫明楼攥著他的手,见他神态憨然,忍不住将他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舔吻,九注视了他一会儿,却又把眼睛闭上了。卫明楼俯了身子在他耳边轻唤:“小九,小九```````你看著我````````”
九却只是闭著眼,并不理会。
“你不是在做梦,是我```````”卫明楼轻咬了他一下,他略微吃痛,眼睫眨了两下,却仍不理他,卫明楼无奈,解了他衣扣,一手摸进去,也不知道是摸到了什麽地方,九猛的睁开眼,有些凶狠的瞪著他。卫明楼笑出一脸皮赖相,扑上去抱住了他。
二十四
九被他压得气息一窒,不知道这人又抽的什麽疯?拿眼角斜光瞄了他一会儿,卫明楼却也不怕,九原本就生的漂亮,平日里太过凶暴,卫明楼也不敢招惹,这时候见他半醉半醒,脸上有竹枕压出来的青印,眼晴是水的,润著长长的一层睫毛,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
九见卫明楼轻轻褪了他的裤子,翻身想坐起来,卫明楼一手摁住他,笑嘻嘻的道:“我让你上了那麽多,总也该让我过过瘾-做人不能太不讲理是不是?”
九盯著他,许久,竟真的不再挣扎,缓缓的别过了脸去。
卫明楼见他单薄的侧脸,微拧了刀锋一样的利眉,想起江湖中关於这个人的种种传闻,,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却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竟值得他这样倾心相待,轻轻叹了口气,却把褪下来的衣服又给他穿上了。
九却有些愕然,抬了眼去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份外可怜。卫明楼自身後抱住了他:“傻瓜`````````”
九也不好开口。只是知这个人,一向是好色成狂,满肚子的淫虫,今天却莫名的装起正经来了。
卫明楼捏了捏他的鼻子:“很疼的。”
九并不知道他说什麽,慢慢的纳过闷来,脸上就有些发红。
“以後别再由著蛮劲儿胡来了````````”卫明楼见他的脸越发红的不能见人,难得的在他面前占回上风,心里就暗暗的得意,他却是天生的不记仇,也不想这扬眉吐气是让人骑压了多少才换来的。
九却低声问:“真的很疼?”
卫明楼笑道:“试一就知道了。”
九竟毫不避讳,直视著他。卫明楼有些尴尬,明知道这个人的脾气,又何苦逗他呢:“我舍不得,我皮糙肉厚的,疼一点儿没关系,只是你以後手脚要轻著些`````````”
九眼睫微微闪烁著,卫明楼看他拧著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以後一定对你好,你不要老胡思乱想的,人生就这麽短短的几十年,何苦来让自己不开心,你要想开些。”
九一经他点透,心里就明镜似的,道:“有时候,人全是情不自禁。”
卫明楼道:“我明白,我什麽都明白````````”
九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以前我一直奇怪姐姐为什麽喜欢你```````”
卫明楼笑起来:“那当然是因为我讨人喜欢````````”
九长长的吁了口气,什麽也没有说。
小丫头叫他们来吃饭,卫明楼笑著说道:“这回不会给我两年前一样的菜色吃了吧?”
九脸上没什麽表情:“也只有这些,你倒想吃什麽?”
卫明楼无奈:“你这人真是的,一句玩笑话,你看看你,板著一张脸,就只在床上好看些。”
九筷子一敲菜盘,两块红烧肉长了翅膀一般的,直飞进他嘴里,卫明楼噎的一口气喘不上来,直翻白眼,好容易才咽了下去:“小九你难得会这麽热情啊。”他哈的笑了一声“不过你要是拿嘴喂我我可能会更高兴些````````”
那与九如出一辙的小丫头,听得竟噗的笑出了声。
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终於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转身走了出去。
卫明楼向小丫头笑道:“你看看,这麽大的脾气,谁敢要他,不如我喂你````````”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九去而复返,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拖拽著丢到甲板上,自己却坐回了饭厅里。
卫明楼慢慢的爬起来,往九身上一靠:“你欺负我```````这饭我也不吃了,你饿死我吧`````````”
九淡淡道:“真想饿死的话,去到舱底蹲著,没人会理你。”
卫明楼道:“我偏倚著你,倒看看是谁心疼。”
九自顾吃自己的饭,卫明楼目不转睛的盯著他,他也丝毫不为之所动,卫明楼盯了他许久,终於是忍无可忍:“你狠!”
回到座位上,老老实实的把饭吃完了。九话不多,大户人家又一向讲究食不语。卫明楼就算是巧舌如簧,也逗不出他几句话来。开始是胡说八道,日後越来越放肆,索性动手动脚,九也跟他生气,实在气不过来,也就随他去了。
卫明楼十分得意,向那小丫头道:“你看看,你家少爷在我手里,也终於算是有点儿人味了。”
小丫头道:“没人味的从来都是你。”
卫明楼不以为然:“这是什麽话,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温柔又多情的男人到哪里去找,不如你家少爷嫁我的时候,你也一并陪嫁过来。”
小丫头面不改色:“到底是谁嫁谁,卫少爷你先弄明白了,日後没有嫁妆,我们家可是不待见你的。”
卫明楼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一向自栩伶牙俐齿,却在这小丫头面前屡屡吃瘪。武斗不过九,文又不是这小丫头的对手,卫明楼想起今後的日子,还真是一片晦暗呢。
二十五
船行了半个多月,几度辗转,渐渐的就望到了岸上。卫明楼只见那岸边的景物异常熟悉,再略一寻思,也就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禁暗笑九,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思,自己已是二十五了,大他六岁的人,怎麽不得让著他些。只是这人一肚子的曲折离奇,有时候卫明楼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九手搭在栏杆上,眺目远望。卫明楼偷偷看了他几眼,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征兆来,几欲言又止,却到底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他也知道九的为人,他不想说的时候,你就算捅上自己十七八刀,他也不会理你。卫明楼有些幽怨的叹了口气,一手搂住了他的腰:“小九````````”声音谄媚的几乎要滴出蜜来“我们到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去做什麽,也没个人烟``````````”
九抬手指了岸边:“你不记得这里?”
“怎麽不记得,当初我们的船炸了,在这里困了两个多月```````”
九忽然侧过了脸来,向他微笑:“所以我说你不是不记得,而是根本懒得去记”
“哎哟````````”卫明楼头都大成了两个“人活一辈子,哪有那麽多的时间去计较,小九你这人就是太较真了,我没法跟你说``````````“
正说著话,船已经靠到了岸上,放下踏板来,九缓步走下去,卫明楼跟在他身後,岸上林荫密布,也望不到个尽头。卫明楼想起当初他们落了水,被冲到这树林中,吃尽了苦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旧梦重温的。
九却一步步的走向林中,卫明楼只好跟著他,九轻声道:“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想你这个人``````````“
卫明楼咧开嘴笑了一下:“想太多了对身体不好,难怪你一直不长肉`````````“
九不去看他的嘻皮笑脸,只是略一转身,回头望向岸边:“那时候是你把姐姐拖到岸上来的,还有兰亭玉,你怎麽会去救他?”
“顺手。”卫明楼笑了笑,他要不是正在他手边,怎麽也不会去费那个力气。
“你有没有想过,兰亭玉为什麽会把解药给你?”
卫明楼头都痛了,他只是奇怪,九为什麽要想这麽多:“情形那麽危急,他不给我解药,岂不是连性命都要丢了```````小九,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
他扑上去抱了他个满怀,他九也只任由他抱著,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偶尔有倦鸟归林,自头顶上一掠而过,发古怪的长鸣。卫明楼抬头向上望去,九也随著他的目光看过去:“人和鸟一样,不管怎样的热闹,总还是要有个归宿。”
“是啊是啊。”卫明楼大声应和“小九你一定要收留我。”
九突然一手搬过他的脸,让他面对自己,卫明楼看到他黑色的眼瞳,莫名奇妙的一阵心悸:“小九`````````”
“那时候,你对姐姐多好呵-什麽都肯为她做,她的腿断了,你背著她到走,怕她的脚沾上沼气,每天都要给她洗两遍脚``````````“
卫明楼尴尬的笑著,这些陈年旧事,亏他还能记那麽清楚:“小九,你不要吃醋,我以後也会对你好,你要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不方便,那我到苏州老家等著你```````“
“你还记得姐姐麽?“
卫明楼微微一窒:“我说过要娶她,是她不肯嫁。”
九注视了他良久:“她腿瘸了,脸也毁了,你也不在乎?”
“我既然喜欢她,当然不会在乎?”
“那现在呢?”
卫明楼被他问得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说:“她不肯嫁我,我也不能守她一辈子,现在`````现在你也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知道``````”九轻声道“再知道不过了```````”
他转身向前走去,卫明楼心头惴惴不安,想到挽月,他说要娶她时她绝决的神态,那一脸的冷笑,他自问也没什麽对不起她的地方,两个月来对她尽心尽力,唯恐她一时想不开去寻死,可到最後,她盯著他的眼光,却像在看一条狗,卫明楼轻叹,他在女人中打了这麽多年的滚,却依然不懂得女人。略一抬头,看到九笔直的背影,又想到自己枉自生为男人,好像也并不懂得男人。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都不是人。
天是黑得透了,脚底下湿漉漉滑腻腻,卫明楼轻身功夫远不及九,一脚浅一脚的在泥地里走著,终於是忍无可忍,拖住了九的手:“我们回去吧,小九,天也这麽黑了,万一要出点什麽事````````”
九并不理会,反而反手攥住了他,拖著他跟上他的脚步,卫明楼心里叫苦不迭,但知道这人向来说一不二,也不敢违逆他,只是一时半会儿这样就算了,这日後要真的在一起,哪还有他置嚎的余地。卫明楼只觉得脚上冰的历害,那泥地里杂草丛生,一走快了,两脚被草叶划的生疼。卫明楼也不知道他想去干什麽,暗想就算是老子管儿子,也没有这麽霸道的,何况他又不是他儿子。
走了两个多时辰,见一片密林丛中,草茂盛。九拖著他走过去,将那草丛拂开,露出一堆黄土,上面歪歪扭扭的插了个牌子,字迹却已经看不清了。
卫明楼恍然大悟,张大了嘴:“这```````这是````````”
“我就知道你也不记得了。”九扶正了那个牌子,将上面的杂草一扫而光,黄色的土冢看起来有些惨淡,便又掘了些土培在上面。
卫明楼默默的看他做这些事,真说起来的话,这两年他确实也没有想到,人死不能复生,就是记得又能怎麽样?
九拂去了手上的污渍:“他是为你死的`````````”
卫明楼勉强挤出来一点笑,说出来真是鄙夷所思,兰亭玉那样的人,时时刻刻的算计著,唯恐吃一点亏,会去替自己挡那竹箭,怕也是下意识的举动,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吧。
“不知道他後不後悔。”
卫明楼轻咳了一声:“怕悔也爬不出来了``````”忽尔想到这玩笑开的未免过份,忙闭上了嘴。抬眼去看九,他却似根本没有听到。
“那时候我问过自己,如果是我,肯不肯为你去挡这一箭?”
卫明楼微吸著凉气,牙痛一般的道:“哪里来的这麽多竹箭,这怕是以前的猎户留下的,他也是运气不好。”
九淡淡道:“如今看来,果然是不该的```````不过换你句运气不好罢了```````”
卫明楼苦笑,不然让他说什麽呢?一头撞在墓碑上,以死相报?他可不是那样的人:“小九,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对你,那自然是不一样````````”
卫明楼走过去,迎面抱住了他,九微微推开了他一些,眸光灼灼,注视著他,九的眼睛与旁人不同,瞳孔色泽极,会有一种份外情的感觉。
卫明楼心头一荡,想起九待他,可真谓是缠绵刻骨,仁至义尽,两年来他四为自己奔走,几命悬一线,自己却是混混垩垩半通不通的,明白也要装不明白,留他一个人苦苦的挣扎煎熬,断又断不了,恨又恨不得,种种苦楚,卫明楼想起来也不禁替他心酸。
九拉了他的手,走到岸边,船上的人也已睡了,夜色极静,只有水浪拍在岸上哗然作响。九仰面望了天空,是个大晴天,月明星稀,九道:“我记得那天的天气也很好。”
卫明楼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天,家接到快报,终於派了船到江岸上来,事过两个多月,仿佛隔世为人。九站在甲板上,身後的天色蓝的让人心悸,他把朱砂水印按在他手里:“日後不管有什麽事,你都可以来找我。”
卫明楼转了头去看他,月光映得他的脸出奇的白:“小九我什麽都明白”
什麽都知道了,什麽都懂,小九
卫明楼将他拥进怀里,这个脆弱的少年,一层层的揭开了伤口,顾不得鲜血淋淳,任凭他践踏:“小九,你不要难过`````````以後不管有什麽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九忽然吻住他,近乎啃咬般的,卫明楼招架不住,被按在了船栏上,整个人向後仰去:“哎哎``````小九,你别这样`````````我要掉下去了`````````”
九拽住他,将他按倒在甲板上,卫明楼哭笑不得,见九低下头解他的裤子,一时解不开,竟猛的将腰带扯断了,卫明楼真是有些怕他,跟他说过多少了,这人就是在这上面一点不见长进:“小九``````你别这麽急``````````”
九将身子卡进他两腿间,卫明楼往後瑟缩著:“哎`````````你疯了````````”
他话音未落,九一个挺身已顶进他体内,他全身僵硬,痛得不住的倒抽冷气,九紧顶著他,两腿间的密胀痛到了极点,他呻吟不已,见九目不转睛的盯著他,忍不住苦笑:“你快点吧````````我挺不了多久的`````````”
九按住他的腰,抽出身体,又猛然撞进他体内,卫明楼在极痛中倒有一种异样的快感,不禁暗想自己也疯了,与他一起疯。又想这样下去也总不是个事儿,日後要好好的教教他,不然受罪的也只是自己,忽又想到应该让九也尝尝这滋味,他就知道让人压著干是极辛苦的活,总不会再这样横著硬来。
九抱紧了他,要将自己融进他身体里似的,他只觉得骨头都被他勒得咯咯作响,仿佛随时要爆裂开来,要在他怀里碎成粉齑。卫明楼安抚的抱住了他,他终於缓缓的松开手,躺到了一旁。
那白胖胖的月亮仿佛就近在眼前,又圆又亮,一张嘴就可以咬个正著。
江风清凉凉的,两个人都不怎麽想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明楼只觉得下面嗖嗖的发凉,懒洋洋的坐起来身来,去找自己的裤子。
“我说-”
“嗯?”九应了一声。
“回去以後我就到苏州,反正我家里也能养得起我,我等你过来```````”他慢慢的把裤子套上“不过你如今是家的当家了,这事怕是有点麻烦,你别又跟人呲牙瞪眼的动手,有什麽事好好的说````````”
“其实我早就想过了,等年纪大了,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种几亩薄田````````呵呵``````怎麽也没想到会是你``````我挺没出息的是不是````````”他低下头系著腰带,腰带是时下流行的样子,长,样异常复,他手指微有些颤抖,几也系不上。
“怎麽搞的”他看到自己胸前透出的雪亮的剑尖,却仿佛什麽也没有看到,执意的要去系那腰带。
不知道为什麽会觉得疼。
小九总是说他记性不好,这一,他怕是要永远永远的,记得他了。
全文完
《九转丹砂》by:小周123 [tianzhen87] 115K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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