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78
[836] 交换

kaoru7
1

我,吴阳岳,A大一年级。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有个月入三十万的工作,娶个前凸后翘,外加水蛇腰的老婆,生个治世之能臣的儿子。

面对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我规划了尽忠报国、为国为民的计划。

早上七点起床后,上东风驾训班学开车。

本来考上大学的那年暑假,我就想学开车,一来,上大学时,才能开车拉风的车子,带着漂亮的妹妹,拉开我浪漫的初恋序幕。可是我家老娘说:凭什么你想开车泡妞,老娘我要出钱。想要拿钱学开车,行!帮忙家里做生意。

因此签下卖身契,谁知契约截止领白银子的那天,我老娘竟然说:你这个不孝子,我养你十八年,没给你要过一毛钱,只不过让你帮忙家里做点事情,就跟我算起帐来,好,行!先把你吃我、住我、用我十八年的养育费拿出来。

结果,那年的暑假,我免费的在家打杂,别说学开车了,连学着飙车、把马子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今年暑假的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我要『离乡背井』的出外打工赚钱。而之所以打工这么久,不是因为学开车的费用很贵,而是我那所学校—『A』大,是属于A钱的大学。

我老娘缴了两个学期的注册费后,很无情的说:反正现在大学生比流浪狗还多,我看你别再浪费父母的血汗钱了。

言下之意,她不要帮我出注册费了。为了不让自己沦落到,流浪动物还多的高中毕业生,我只好体验日出而做,日落还不能息的异乡生活。

至于九点过后呢?当然是骑着我的旋风小黑,野狼125,踏上归途。

「真是累人呀!」我揉揉自己的肩膀,「希望老娘有留饭菜给我。」

我看着夜空中的月亮,「车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便当。」

正当我感伤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我家的经是三千年前,从印度传到非洲,再被带回台湾的『无字无图无解经』时,一只族群数比我大学生族群数还少的动物从路旁窜出。

「啊!我的野狼不吃狗呀!」我赶紧煞车,车子因此打滑,往车道中央摔过去,接着一道亮光照着我的双眼。

老天爷呀!这就是所谓的车祸?呜呜…我难道命中注定,要亲身体验车祸的滋味。

不!老娘她会在我医疗费与保险费的天平下,把我给OOXX的。

南回案的调查小组,你们可别解散呀!我的冤案全靠你们了。

2

当我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了『我自己』,横眉竖眼的瞪着我。

难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肉分离。这么说来,现在的我,不但穿墙没问题,就连飞上青天也是轻而易举。

呵呵呵呵…我老早就想试试飞天遁地的滋味。金庸小说看这么久,说不想成为武林高手是骗人的。

我摆出招牌的超人姿势,大喝一声,「飞呀!」

ㄟ,怎没有直上青天。

「哼!」我的肉体这会儿不单单是横眉竖眼,已经龇牙咧嘴,不屑到极点的冷哼。「你是谁?」

「我当然是你的灵魂,你的主子…不对呀!我的肉体应该不能动,难道…我三魂六魄有其中一部份还在肉体里面?」我努力的想理解。

突然我的双手掐着我的脖子,「说!你是谁?」

「我…我…我是吴阳岳,A大一年级,血型B,天秤座,家住台北,上五十三岁慈祥和蔼的老爹,五十四岁为钱是命的老娘,下有十九岁长舌八卦的妹妹,和十八岁活泼可爱的的弟弟。家无恒产,祖无欠债,你这个妖…不…这位法力高的道长,你夺我肉体,掐我灵体…。」

「闭嘴。」我那漂亮的唇,吐出了冰冷的话。

「你给我仔细听着。」我的眼眸射出忤逆我者死的杀人光束,「你我该死的互换了身体,在我还没有找出方法换回来之前,你要是给我乱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我冲到一旁的浴室,撞开素雅的门板,「啊!」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这是谁?我怎会变成这样?」

「这一定是梦。」我掐着自己的脸颊,「好痛喔!」

『我』吴阳岳的身体出现在浴室门口,冷静的看着我对目前的身体掐掐捏捏、左看右看。

我僵硬的转动现在身体的颈子,「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吴阳岳的脚,立刻招呼到我的身上,「闭嘴。」

现在这副比我吴阳岳还壮硕的身体跌入了浴池。「喔!痛。」

我终于亲身体验到我的死党董哥说【白鸡,你长得这么斯文,哪来的一身蛮力?下再踢我,当心我让你绝子绝孙】这句话时的痛。

3

我,现在,车祸后的现在,是庄凯祥,黄金单身汉。有个月入不知道多少万的工作,和许多个前平后翘,外加水桶腰的情人,和一个七岁念国中的天才儿子,庄翰伟。

我为什么有个月入不知道多少万的工作?因为一星期前,成为我庄凯祥得力、贴身助手的『吴阳岳』,一手包办了我所有的工作,除了在必要场合露脸之外,其余事情都不用管,连赚多少钱也不用管。

至于那许多个前平后翘,外加水桶腰的情人,是因为这该死的庄凯祥,是该死的同性恋,如果把那个天才儿子的事情算进去,那就是该阉掉命根子的双性恋。

「妈的!」我愤怒了推开贴到我身上的男人,「我说过了,我对你已经没兴趣,滚。」

「庄董,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飘飘欲仙的。」恶心的同性恋,又用下半身蹭着我。

我已经恶心想吐,一脚踹开,「飘飘欲仙?你再靠近我,我一定找人在半夜里,把你拖到巷子,打到你娘都不认得。滚!」

我看着对方一脸惊恐的爬开,打算离开这菁英云集,决定祥宇集团海外发展六千五百万的聚会。

呼吸冷静后,点头婉拒不是我朋友,却是庄凯祥朋友的人的邀约,四找寻带我来这聚会的贴身秘书,『吴阳岳』。

我所有隐忍的愤怒,在瞧见『吴阳岳』在角落与一个青年拥吻时,火山爆发。

「你以为你在干吗?」我愤怒的拉开正在妨害风化,败坏善良风俗的两个男人。

「接吻。」我的身体吴阳岳,很轻松的回应。

相对于我还在灵魂互换的惶恐中,那占据我肉体的庄凯祥,已经笑看此事。

「你怎么可以拿我的身体做这总事情?」我气得想杀人,但我要真的杀了对方,死的却是我自己的身体。

「庄…庄董?」那用同性恋病毒,毒害我吴阳岳青春、阳光肉体的男人,惶恐的看着我。

「滚。」我在心中告诉自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庄董…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对方害怕的全身颤抖。

我终于明白,这肉体的本尊,庄凯祥,绝对不个好东西。「你给我听好,他,吴阳岳,是个正常的男人,异性恋,不要给我打他的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庄董,你说的是、你说的是。」对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点头离开。

我发现自己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于是拉着『吴阳岳』穿越回廊,来到枝叶扶疏的庭院。不知道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会不会因为我一时失控发生一尸两魂的惨案?

「你不可以拿我的身体去做那种事情。」我激动的抓着自己吴阳岳肉体的手臂。

「那少年很干净,我调查过了。」听着这样变态的话从我『自己』的嘴巴吐出,我真想掐死自己。

「我管他乾不干净,我不是同性恋,所以你不可以乱来。」

「我知道了,下我会找女人。」占据我肉体的庄凯祥,竟然露出烦不胜烦的表情。

「不准,我的第一,是要给我老婆的,你不可找乱七八糟的女人乱搞。」

「呵呵…。」我那像清水流过溪河的笑声,传入我的耳朵,「没想到你是男。」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这样变态吗?男女不拘。二十二岁就搞出一个儿子。」

「错了,我十七岁就搞出一个儿子。」

「什么?」我不敢相信,我现在的肉体,竟然这样的淫乱。

「那…那个孩子呢?」

「五万块就让他重新投胎了。」『吴阳岳』那好看的唇吐出让我投胎三辈子也干不出的『堕胎』事件。

我抓着吴阳岳,用力的摇,「庄凯祥,你给我听着,我可是青春、阳光、健康的少年,你不要把你污秽的灵魂玷污我的肉体,否则我…我…我就冲到马路上,让你的肉体面目全非、断手断脚。」

「随你,反正现在那是你的肉体,你想干嘛就干嘛。」我吴阳岳的笑容本来散发的阳光气质,却在庄凯祥的灵魂下,成了邪佞的冷笑。

「等换回来时,苦的可就是你了。」我威胁。「到时候你那群恶心的情人,一定会因为你又残又丑而抛弃你。」

「哈哈哈哈…你以为那些人要的是我的人?阳岳小弟弟,你真是没见过世面。他们要的是我的钱。到时候就算我的肉体又残又丑,也会有一大堆的情人贴过来。」

我终于知道,恶魔之所以能成为恶魔,是因为他们连自己的不放过。

「而且,我想,或许这辈子,我们可能都换无回来了。」

听着自己的嘴轻松的吐出判自己死刑的话,我眼泪都出来了。「庄凯祥,你说过你会想办法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谎是会天打雷劈的,你就算是翻遍所有古书籍、找遍所有天外高人,也要…。」

「够了,你不要每激动,就长篇大论,喋喋不休,你不是才二十岁吗?怎么比我那六十岁的老妈还要罗唆。」

「谁叫你说我们这辈子换不回来。」我的确有些激动。

「当庄凯祥有这么糟吗?」『吴阳岳』的唇,似笑非笑得问着我。

我仔细想了想,「也没有很糟,除了一大堆恶心的男人靠过来,还有要去参加一大堆凶神恶煞,饿死鬼投胎的会议、聚餐之外,都还算不错。」

「凶神恶煞?饿死鬼投胎?你是指董事会的那些老头子吗?」

「不是他们还是谁?要不是你告诉我他们是你家的长辈,我绝对会相信阎王在人间开了分店,而些老头子个个都是他的得力助手。」

我『吴阳岳』终于露出的属于青春年少的灿烂笑容,「阎王开分店?哈哈哈…。」

难怪董哥说我是美男子,现在连我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过去了。看来我有自恋的倾向,「事情不是都谈完,应该可以回去了。」

「也好。」

我移动庄凯祥的身躯,跟着自己的身体走向停车场。

今天已经是互换灵魂的第十五天了,我在大半夜醒来。对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发呆。

老娘在我这肉体出现在杂货店前时,没认出我是他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且听到我要他儿子『吴阳岳』当我『庄凯祥』助手,并按月给三万块时,高兴得把我房间里面的大小衣物,通通塞进纸箱。说不回家没关系,记得寄钱回来就行了。

我不禁怀疑,我家杂货店,是不是贩卖人口的掩护所。

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不过想想,除了勾魂的黑白无常之外,恐怕在这世上,没有人认得出现在的我是吴阳岳。

起身走到衣柜前的大镜子。「大帅哥一个。」

庄凯祥这家伙不但长得帅,又是祥宇集团的总裁,在外在条件上,的的确确是个少有的黄金单身汉,除了那男女不居的喜好,和恶劣、蛮横的个性,和一个至今没见过面的儿子之外。

想我祖宗三代积存的家产所购置的房子,竟连庄凯祥的公寓大都没有,我就不禁感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想想也难怪我那肩扛家计的老娘,在听到儿子跟她要工钱时,会气得想断绝母女关系。若是我儿子跟我算得这般清楚,恐怕我已经犯下手刃亲生骨肉的血案。

口有点渴,到厨房看看是不是有果汁。

谁知才来到客厅,就看到庄凯祥正在挥霍我肉体的健康。「庄凯祥,你不知道酒是穿肠毒药吗?你这样牛饮狂喝,要是伤了我的肝、我的肠,你拿什么赔我?」

我冲过去阻止时,踩到了酒瓶,摔倒在地上,「我的鼻子,喔!痛…好痛。」

「吴阳岳,你不知道脸是男人的门面吗?你这样用脸击地,要是伤了我的俊、我的帅,你拿什么赔我?」竟然用我的话堵我。

我从地上爬起,抢走酒杯,「大半夜不睡觉,喝什么酒。」

「你不也大半夜不睡觉。」吴阳岳白晰的脸颊,已经有了粉色的彩霞。

「我是起来喝水的。」

「我也是起来喝水。」

我把酒瓶从地上捡起,「那这是什么?」

「庄凯祥,庄董,这是你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看着自己的脸对自己无赖的笑。

是呀!我是庄凯祥,你是吴阳岳。

我生气的扛起我自己吴阳岳的身体,就像在家帮老娘扛米包时一样,来到这间公寓的主卧房,用力的将这家伙丢到床上,「庄凯祥,你要疯,等我们换回来时再疯。只要你一天占用我的身体,就一天别想碰酒。」

庄凯祥用我的眼睛勾引我,「你这身体真糟,喝个三瓶就晕了,这样我怎么去应酬?」

「应酬?哪应酬不是我在喝?」说到这,我就呕。

若我没有一口喝完,对方就说我没诚意,若我不肯再喝一杯,就是瞧不起对方。没错!我就是没诚意、瞧不起。有你们这个不把健康当一回事的人,医生这行业才会在二十一世纪里蓬勃发展。

我诅咒所有想当医生的人,就是因为你们都想当医生,才害得我没有医生可以当。

「我去倒水,你给我躺在床上等着,若是让我看到你起床,我就拿刀子往脸上画个X,遇见人就说,我庄凯祥是个变态,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强盗抢劫,干尽天下所有丧尽天良的坏事,跟我说话是污辱了你的人格,跟我站在一起是玷污了你的清白…。」

「够了。」看着自己的身体拿枕头埋住脸,「别再念了。」

这才发现我又激动了。

打从遇到这诡异的灵魂互换后,我本来文静儒朴的气质,已经一点一滴的流失,就像时间的沙漏一样,怎也制止不了。他奶奶的,都是庄凯祥的错。

习惯性的踹了惹我生气的人一脚。

「啊!你干嘛?」

枕头立刻飞到我的脸上,随即脸颊上挨了一拳。「我的脸…呜呜…好痛,干嘛打我的脸,很痛耶。」

我痛得大骂。

「你不踹我,我会打你吗?而且,那是我的脸,我想打就打,想踹就踹。」

这是挑拨,像我这种年轻有为,但却血气方刚的青年,当然是…「妈的,既然如此,那我的脸,我想打就打,想踹就踹。」

我扑过去,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庄凯祥虽然喝了酒,但毕竟练过拳击,因此我没占上风。

不过那有拳击实力的躯体,可是我在指挥,但我那不知打哪来的天生蛮力,可也让我这有六块腹肌的健美体魄吃了不少苦头。

当我气消怒逝后,『吴阳岳』秀美的脸蛋已经成了小猪头,「哇!我的脸,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我本来打算大学毕业后,凭我男外加美男子的条件,一定可以找个少奋斗二十年的女人步入礼堂,现在你把我打成猪头,我…我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庄凯祥,你这个毁人梦想、灭人美梦…。」

「够了,这脸猪头是你自己动手打出来的,关我什么事。」小猪头的脸不再有醉意。

我这才明白哑巴吃黄连的苦。生气的挥拳揍了自己的右脸颊,想把庄凯祥的脸打成大猪头,「痛…怎么这么痛?你没事练什么拳击…我的牙齿一定断了。」嘴角有一股血腥味。「哇…好痛呀!来人呀!快来救救我。」

小猪头捏着我的下巴,我顺着他的意思张开口,「只是咬到舌头,你不要哭爹喊娘的好不好,我看着自己的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嚎,真的觉得很窝囊。」

喔!原来这是你致命的弱点。

想我在这些日子,怎么威胁要撞断腿、要跳楼,你都无动于衷,这下子我一定要好好利用,让你明白,吴家子弟的家规:落井,绝对要,下石。

「哇…我的脸好痛了…呜呜…快死了,我、我…流血了…呜呜…好痛呀!」想着小时候心爱的蛋糕被妹妹抢走的痛、念着小学三年级被偷走的十块钱,努力的让眼泪夺眶而出,顺便把鼻涕擤在眼前的衣服上。

「够了!别再哭了,你打算让我恶心、吐死吗?」庄凯祥很明显受不了自己的脸哭得鼻涕眼泪分不清。

「呜呜…除、除…非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喝酒。」我恶心的把鼻涕吸回去。

那张小猪头的脸已经来个眼不见为净,闭上眼睛,躺回床上,「好。」

我看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心如刀割。我真的得承认,我有自恋的倾向,而且还蛮严重的。

找到医药箱后,我又回到了卧房,小心翼翼的把药水涂在自己吴阳岳的脸上。

我可以感觉那在我身体的灵魂,正好奇的打量着。

我白晰的肌肤在这紫色的药水下,成了一张泼墨画,而且是属于抽象派的泼墨画。「丑死了。」

「再丑也是你自己的脸。」庄凯祥用我的嘴巴吐出让我生气的话。

「再惹我,我把你的脸哭成大猫。」我威胁着。

又肿又紫的小猪脸,豪迈的笑着,「哪有人能说哭就哭的,又不是唱戏的。」

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想在吴家生活下去的人,假哭可是生存法则的首要伎俩。

「哇…我的脸好痛呀!」想着小学六年级,老娘为了区区一千五百八十元,不让我参加的毕业旅行,我立刻哭得像灭门血案残存的幼子般。

「停、停、停。算我怕你了。」看着自己对自己投降,真是…不爽。

所有残存的体力,都在获得胜利后消失。我把医药箱扔在地上,爬上眼前的枕头山,准备跟周公好好的谈谈。

「爬上同性恋者的床,不太好吧?」吴阳岳的脸奸佞的笑着。

「呜呜…哇哇…我好怕呀!爸爸你在哪里,小岳好害怕,呜呜…爸爸你在哪里?」我拿出被老娘追杀,搬求救兵的求生伎俩。

「妈的!」本该属于我的黄莺出谷的清亮声音,此刻说着有辱我青春、阳光、健康每少年的话语。

算了!今晚真的累了,明天再战吧!

5

从猪头事件中,我领悟到一件事情,庄凯祥不怕丑、不怕死,但怕自己像个窝囊废,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讲直接点,就是士可杀,不可辱。

「我今天得回家一趟。」『吴阳岳』的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往旁边挪,「凯祥,你挡到了我的电视。」

假日看着美国NBA篮球赛,果然使我的存在更有意义。

「所以你,庄、凯、祥得起身跟我走。」吴阳岳关掉了我三十寸萤幕的电视。

我把视线移到吴阳岳的脸,也是我自己的脸,才又想起,老天爷跟我开的玩笑。

「你回家干嘛?要是穿帮了,我们会被抓去研究的。」这些日子扮演着庄凯祥这人,可一点也不轻松,好不容易到了假日,我当然要好好的当个米虫。

「只是吃个饭,不会穿帮的。」吴阳岳的手,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

「怎可能不穿帮。」我又开始激动了,「他们都是你的家人,把屎把尿看你长大,说不定我只要打个喷嚏,他们就会把我绑在十字架上驱魔。什么圣水、撒盐、大蒜、童子尿都往我身上试,说不定还会请个道士来作法,让我魂飞魄散…。」

「够了。」吴阳岳冰冷的眼神再度破坏我苦心建立的优质美少年形象。

我想着国二那年,心爱的铁马被拆走后车轮的伤心往事,『我庄凯祥』剑眉鹰眼,立刻有了晶莹的泪珠破坏那天生的王者风范,「呜呜…你骂我…爸,呜呜…小岳好可怜…我好可怜…呜呜。」

吴阳岳那白晰的手已经掐在我的脖子上,「你再哭,我就让你再也哭不出来。」

我感觉空气从胸膛窒住,出不了被紧勒的喉咙,「啊…我要是死了…你可就成了杀人凶手…到时候你可是要偿命的。」

「这不正好,吴阳岳是个杀人凶手。我保证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我,吴阳岳将庄凯祥先杀后奸,再奸再杀。你觉得这结果好不好?」

我拼命的摇头,且立刻把眼泪止住。

「你挺厉害的,收放自如。」『吴阳岳』的手终于松开,我的终于能够呼吸。

老娘呀,你没事生给我一身怪力干嘛?再不换回身体,您早晚得白发人送我这黑发人。不对!如果我死了,依照庄凯祥的脾气,送我的恐怕会是想要一口肉的野狗。

「五分钟后,若我没看到你换好衣服到车库,我们就来演一场奸杀的戏码。」阴毒的话,将『吴阳岳』清纯的阳光气质抹灭。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了三分五十三秒,就出现在车库,坐着我的专属得力助手『吴阳岳』开的车子,前往…前往…我不知道的地方。

唉!怎有种被人卖掉,还要帮忙数钞票,外加感谢他的英勇义举的感觉。

「待会儿,到了我家,你什么话也不用说。」看着我的身体,帅气的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拿香烟?

我抓狂的抢走香烟,顺便将一旁的香烟一同扔出车外,「庄凯祥,你不许抽烟,我的肺可是健健康康的,你别想用烟毒害我。」

「我…我有烟瘾,不抽会…。」

「会什么?有烟瘾的是我现在这个身体。你现在的身体可是不抽烟、不喝酒,年轻、有为、健康、阳光的躯体,我年纪轻轻,你想害我得肺癌吗?你知不知道一根烟会短几年寿命?根据统计,一根烟会…。」

「够了。」『吴阳岳』再度用冰冷的声音,打断我激动时的老毛病。

我满肚子委屈的看着车门,想个一死百了的可能,可我不甘心呀!我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呜呜…想到这里,我就更难过了。

每天洗着庄凯祥的身体,这跟男人、女人都发情的淫乱身体,还有我冰清玉洁的身体,让那邪恶的灵魂使用着。我就觉得,我的清白身体、我的纯洁灵魂,都在浴室里,随着沐浴乳的泡泡一个个消失了。

就在我为自己哀悼的同时,车子驶入了一栋我奋斗三百年,不吃不喝也租不起的高雅别墅。

刘姥姥进大观园大概就是这心情吧!

「爸。」一个胆怯的声音传入我耳,我看见了一个小男孩。

『吴阳岳』撞了我一下,我立刻机灵的明白眼前的男孩身份,想了想『我儿子』的名字。

「翰伟,最近过得怎样?」

大学住宿后,我老爹都是这样问着回家的我。那亲切的语气、慈祥的脸庞,每一都让我这个莘莘学子,忘了功课的压力。

有这样的父亲模范,慈父的角色,我绝对会扮演得出神入化,有如我老爹灵魂付身。

庄翰伟圆睁他水灵灵的大眼睛。

穿帮了吗?不会吧,我稳住心情,「怎么?不认得爸爸了吗?」我弯腰拥抱这孩子。

庄翰伟讶异中有着羞涩的笑,「爸,我最近过得很好。」

「那就好。我们进屋吧!」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身教不如言教,有我老爹的身教,我这慈父是绝无破绽。

奇怪,从进门到现在,怎么没人问我身边的青年是谁?难道庄凯祥常常带男人回家吃饭吗?

想想这家伙的喜好,也不无可能。这可恶的变态同性恋,我不悦的瞪着『吴阳岳』,意外的发现他也瞪着我。

想玩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吗?这我可是有二十年的道行,庄凯祥你这初入师门的天之骄子,怎会是我的对手。

我瞪、瞪、瞪…我怎么觉得眼前的眼眸已经化成刀,把我砍得体无完肤。

稳住、稳住,吴阳岳你要冷静点,别激动,你现在是庄凯祥,黄金单身汉庄凯祥,变态黄金单身汉庄凯祥。变态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再加上千万黄金的身价,所以冒牌庄凯祥,别怕。

「庄董,您不是要先回房间拿文件吗?」『吴阳岳』美丽的眼眸对着我杀了杀。

「有、有吗?」我退了一步。

「有。」『吴阳岳』美丽的眼眸开始冒火。

你凶什么凶?现在庄凯祥你可是没没无名,替我提鞋都不够资格的吴阳岳,而我可是鼎鼎有名…等等,这想法好像是在贬低我自己。

我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我的助理拉到了一间满是书籍的房间。现在的有钱人,流行用书装饰房间吗?我随手抓了一本,怎么都是一些不认得我的文字。

「你不要做多余的事。」『吴阳岳』生气的拿走我的书。

「多余的事?」我不懂。

「我儿子,庄翰伟。」

我想了想,「什么多余的事?」

「对他笑,问他好不好。」

「你是个没血没肉、冷酷无情,连问候一下自己亲身儿子都不肯的父亲。」我把脑袋里面第一手资料,坦承的摊开。

本该属于我的美丽的嘴角在抽动,额头也冒青筋。天呀,真是破坏我阳光、青春的美少年气质。

「我明白了,我会当个冷酷无情,当个没血没泪,老了后,儿子绝对会弃养的坏爸爸。」就在我举起右手,打算发个:若说谎,我庄凯祥会被变态阉成太监的恶毒誓言时,庄翰伟拿着一张纸进来。

小孩子真的是天使的化身,我的坏心情都在那天使的微笑下,化成鲜一朵朵。

「爸,这是我这学期的成绩。」

庄翰伟小心翼翼的将成绩单递给我,随后露出那渴望被赞美的神情。我低头看看手中的成绩,95、96、98、1、98、97、92。

这是国中成绩?妈呀!我小学六年,都没有考过这样的成绩。「你是天才。」

我激动的抱着『我的儿子』,「你太厉害了。」

「爸爸。」庄翰伟似乎被我的行为感动,眼泪沾湿了我的上衣。

这被恶魔生养的可怜孩子,一定没有享过亲情的温暖。这不禁让我连想到那要我不忘寄钱回家的老娘。可我比他幸运多了,至少我还有一个慈祥和蔼的父亲。

「别哭了,爸爸会心疼的。」我温柔的抹掉『我儿子』脸上的泪。「你考这么棒,希望爸爸送你什么礼物?」

庄翰伟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缺。」

是呀!你什么都不缺,就缺亲情。

「等会儿吃饱,爸爸带你到外面打球好不好?」

「外面?」

「是呀!我们到中央公园去打球。」

「真的吗?」哇!天使的眼睛亮了。

「当然是真的。」我慈祥的拥抱这渴望父爱的孩子。

就在我大演父子情的戏码时,『吴阳岳』冷冷的说,「饭后运动,对身体不好。」

我抬头看着『庄凯祥』的本尊,「我最近戒烟、戒酒,身体好很多,吴助手,你不需要担心。」

为了这可怜的孩子,我是跟你『庄凯祥』杠上了。

6

我趁着『吴阳岳』上厕所的机会,带着『我心爱的儿子』庄翰伟,骑着『自己』家车库里的重型机车,前往第二幕父子情戏码的场景:公园里的球场。

庄凯祥的身体和我的身体一样,是属于运动类型,但他的儿子庄翰伟可就是重看不中用的书呆子。

「别放弃,你行的。」我温柔的托着庄翰伟的手,使力一推,篮球顺利的进入篮框。

「爸,我投进了。」天使的微笑再度出现。

「你真是我最骄傲的乖儿子。」将来我要是真有这样的儿子,该有多好。

在我昧着良心的赞美、鼓励下,庄翰伟没模没样的运着球。虽然不是来个篮外大空心,就是三步上『栏』──撞上栏杆,但从他开心的脸庞上,我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开心。

天使开心,我也开心。

我捡起滚到场外的篮球,俐落的起身跳投。篮球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弧度,进入篮框。

「爸,你好厉害喔。」

兴奋的声音,让我更加努力的扮演起慈父的脚色。

就在我决定让第二幕父子情戏码成为加长版时,几个穿着时髦,耳垂带着耳饰的不良少年,嚼着槟榔打断了我的演出。

「喂,老头子,这场地我们兄弟要用。」一个满头红发的少年很不屑的说。

我的儿子已经害怕的躲到我的身后,「这场地我们先到,你们要用,也得等我们用完。」

「老头,有胆你再说一。」另一个小痞子,已经把手上的篮球扔到一旁,握起拳头,打算蛮干。

我感觉抓着自己衣裳的手,害怕的颤抖,「小兄弟,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不然你打算怎么解决?」一个似乎是这群小伙子老大的少年,挡开想胡闹的少年。

我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三对三斗牛如何?」把手中的篮球,丢给终于找到我的『吴阳岳』。

「我、他、还有我的儿子三个人,你们则随你们自己挑。」我伸手搭上『吴阳岳』的肩膀,「吴助手,助我一臂之力。」

「爸…我…呜呜…我…。」庄翰伟因为自己上不了台面的球技而惶恐不安。

「儿子,别怕,待会儿你站到一旁,看爸爸和、和吴哥哥两人比赛就行了。」我摸摸儿子的头,「爸爸不会让你丢脸的。」

对方似乎已经决定了比赛的人,「老头子,瞧不起我们,可是会让你后悔的。」

我看看对手,瞧瞧『吴阳岳』,「若我们输了,我那辆机车就送给你们。」指着停在不远,惹眼的重型机车。

『吴阳岳』原本不关己事的脸,在听见我拿他的机车当赌注时,随即有所转变,「庄、凯、祥,你最好知道你现在在干嘛。」

「现在?三对三斗牛呀。」我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是绝对安全的,「儿子,乖乖的看爸爸。」

『吴阳岳』转头看着庄翰伟,那本该无忧的脸庞,有着连我都猜不透的思绪。

比赛正式开始。

我拍掉对方的球,传给『吴阳岳』,吴阳岳转身跳投,没进,在篮下的我补了一手,得分。

红头的少年粗鲁的撞挡『吴阳岳』,那有着天生怪力的躯体,随即让那红头少年倒在地上。

我捡起滚到身边的球,跳投,得分。

就在我转头对着儿子骄傲的微笑时,身后传来了干架的声音。

『吴阳岳』呀『吴阳岳』,虽然你的肉体是二十岁的血气少年,但骨子里可是三十岁的中年男子,也该冷静的面对挑拨才是。

我抬起脚,把试图毁『我美丽容貌』的家伙踹开。

三对三斗牛,成了二对五干架。

我天身的蛮力,再加上『庄凯祥』拳击的实力,让现在的『吴阳岳』有如沙场上的战神,无人能敌。

五个少年从地上爬起来,随即在谩骂中撤出,「他妈的有胆别跑。」落下狠话的离去。

我赶紧拎着『儿子』和扯着『吴阳岳』,骑上重型机车,逃离现场。不是我胆小,而是孩子还小,要是没了爹,那可就无依无靠了。

风刮着我的脸,我让车速在失控边缘来回,直到瞧见一亩亩绿油油的稻田,才注意到自己似乎逃得太远了。

停下车子后,『吴阳岳』把被我塞在他怀中的庄翰伟扒下来。

凝窒的空气似乎更加令人无法呼吸,我赶紧缓和气氛。

「翰伟,刚才没吓着你吧。」

可爱的小天使摇摇头,但眼角的泪珠却说着另一种心情。

我轻轻的将『我的儿子』抱在怀中安抚,看着将阳光美少年转成冰美人的『吴阳岳』,想不通为什么老天爷独厚这样的人,钱多、脸帅、儿子乖,连身材都是标准的健美。

由于我盲目的飙车,根本不认的路,只好让变不惊的『吴阳岳』骑车载自己和庄翰伟回去。

之后,我向有些吓坏的『儿子』保证下个礼拜六会再回来吃饭,并再带他出去玩时,被我的助手『吴阳岳』拖离开。

我最讨厌朝九晚五的工作,偏偏这个庄凯祥有个朝九晚五的,而且更惨的是,他是个工作狂。

因此当假日来到,我觉得首要的任务便是:睡到死。

「醒醒。」冒牌吴阳岳,推着躲在棉被里面的我。

「干嘛?」我很不高兴的睁开眼睛,咬着棉被,「我还要睡。」

冒牌吴阳岳瞪着我咬着棉被的脸,「今天早上你有事情要做。」

「今天是星期六,放假。我要睡到全身有尸斑为止。」

我的言下之意,便是:死都不起来。

本该阳光、青春的『吴阳岳』,掐着我的脖子,「长尸斑得死了才容易长出来,看在你这礼拜给我添的麻烦上,我帮你一把。」

我感觉呼吸困难,「庄凯祥…你冷静点,我死了你儿子就没爸爸了。」

「你觉得我在乎吗?」冒牌吴阳岳阴森森的。

我可是能屈能伸、忍辱负重的好国民、好青年,「我醒了、我醒了。」

「三分钟内,穿上运动服。」

「星期六的早上八点,不躺在床上,而出去运动,你疯了吗?」我趁机把自己裹在棉被里,只露出眼睛,「你要运动自己去。」

「吴阳岳,你给我有点男子气概。」

「如果男子气概表示要星期六早上起来运动,那我愿意没有男子气概。」

「你这个窝囊废。」

我可是能屈能伸、忍辱负重的人,「如果窝囊废表示星期六早上可以躺在床上睡觉,那我愿意是个窝囊废。我、庄、凯、祥、是、个、窝、囊、废。」

呵呵呵呵…我突然觉得这样『自我污蔑』,让这星期六的早晨更加美好。

冒牌吴阳岳再度把我那本该散发年轻、阳光、健康的气质,活成杀人弃尸的变态。

「明明是充满希望的早晨,庄凯祥你可不可以不要把用我的脸,摆出那种让我觉得生命是黯淡的的表情。」

二十分钟后,我在充满希望的早晨,用着庄凯祥的脸,摆出生命更黯淡的表情。

「为什么我要帮你去打拳?」我抓着休息室里面的柜子,怎也不肯出去。

「因为你现在是庄凯祥。」冒牌的吴阳岳,很努力的想把我从置物柜扒下来。

虽然冒牌吴阳岳,有着老娘生给我的诡异蛮力,但我这个冒牌庄凯祥,此刻,除了十年拳击的臂力之外,还有面临生死关头的超人能力。

我怎也不让冒牌吴阳岳把我拉向拳击场,「既然我现在是庄凯祥,那我决定取消这个决斗。」

「要是取消决斗,那我的面子往哪搁?」冒牌吴阳岳愤怒的驳斥我。

「我干嘛为了你的面子把命都陪进去?」我可是个能屈能伸、忍辱负重的人。

「他妈的,那个家伙竟敢挑衅我,我一定要揍扁他。」

「那你去呀,我不会阻止你。不过请你小心,不要打伤我吴阳岳漂亮的脸蛋。」

「他挑衅的是你,庄凯祥。」冒牌吴阳岳咬牙切齿。

「没关系,我不在乎,我是个能屈能伸、忍辱负重的人。」

「我看是苟且偷生、贪生怕死的窝囊废。」

我想起方才进入这间拳击俱乐部时,那个黑人一拳把沙包打得摇来晃去的模样。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才不要为了你一个月前跟那个黑人无聊的约定而送命。」

「吴、阳、岳,你给我听着。」杀人弃尸的眼神出现。「我庄凯祥比那家伙厉害,以我身体的臂力,你只要往那家伙挥一拳,他就会倒在地上。」

「他往我身上挥一拳,我也会倒在地上。」

「你、可、以、闪、开。」

「若我被打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甚至吓得尿裤子,你会更丢脸。」

冒牌吴阳岳已经将所有阳光、健康、青春的气息,通通换成阴险、凶残、野蛮的气息。

「你今天要是敢丢我的脸,我,吴阳岳,一定到找四、五个男人,六、七个女人,干得天昏地暗。」

我立刻松开置物柜,激动的抓着冒牌的吴阳岳,「庄凯祥,你不可以这样,那是我的身体。我可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健健康康的少年。你不可以用我的身体,做出那种淫荡无耻、下流肮脏…。」

「闭嘴。现在,给我出去打赢比赛。」

虽然我一向血气方刚,打架的经验也不算少。但对手可都是跟我一样清清白白的人。

对于那种脸上有着刀疤,胸前刺『鸭』,胸后刺『豹』的【鸭豹(台语)】不良帮派份子,我一向都是听妈妈的话的乖孩子。

我有如死刑犯被推入刑场般,僵硬的被冒牌吴阳岳拉出去。

「庄董,你的新欢呀?挺漂亮的,呵呵呵呵…不知道他的床上功夫好不好?」

那站在拳击台下的黑人,有如看男宠般的注视冒牌吴阳岳。我觉得老娘说:「小岳你要是给我打架,我就打死你。」已经从我脑海中渐渐模糊、缓缓消失。

言教不如身教。老娘说:不能『打』架,但她常常『打』我,身为他的儿子的我,在老娘春风化雨的言教,冬雷击树的身教下,也常劝人说:不能『打』架,但自己常常『打』架。

对手黑人又冷冷的吐了地上一口口水,「贱,今天我就让你的情人看看你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贱模样。」

『你的情人』是在说身旁的冒牌吴阳岳吗?

「小美人,等他倒在地上,我会好好安慰你的。」对手黑人摸着冒牌吴阳岳的下巴。

也就是说,我,『吴阳岳』,被眼前这人视为同性恋,人人可压的卖肉男妓。

「你这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有羞耻心…。」我开始将祖传三代的『泼妇骂街』宝典口诀滔滔不竭的背出来。

「他怎么倒在地上?」我困惑的看着那嘴角旁有三跟牙齿的黑人。

冒牌吴阳岳阴狠狠的说,「因为你刚才打了他十二拳。」

当我恢复理智,终于明白我老娘为何总是对被我气疯,追杀我三条街的事情,没有印象。

看来我真是我老娘的儿子。这种被人气疯时,杀人放火都干得出来的个性,真是滴着黑血DNA的像。

唉!遗传是真得存在。

「庄董,在场下动手,实在太没品。」旁边的教练对我指导。

「若不是他先没品的说那些话,我也不会没品的对他动手。」我不认错。

「庄董,你本来就情人一个一个换,不介意别人怎们看这件事。怎么今天反应突然这么激烈?」

「这是当然的。我庄凯祥已经改邪归正,要当个专情的好男人,所以从今天起,谁给我乱扣帽子,我绝对跟他翻脸。」

那个全身肌肉像肿瘤的教练,突然大笑,「哈哈哈…庄董,你不会是开始相信『真爱』存在的童话故事吧!现在的人,都是玩玩,再加上你家财万贯,跟你玩玩的会更多。当心呀!别人财两失。」

「我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跟他携手一辈子。」我信,我会幸福快乐。

此刻,冒牌吴阳岳用一种很令我困惑的表情注视着我。t

7

又是例行性的董事会议,我看着『吴阳岳』独撑大局的与那些老头子们唇枪舌战。

「凯祥,你最近怎么都不开口,尽让那乳臭未干的小子说话?」庄凯祥的大伯开口询问,打算把我拉入战局。

我一如以往,对着『吴阳岳』示意,「阳岳,把公司目前的情况报告一下。」

吴阳岳以自信的语气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举手投足都是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王者风范。

我看着自己青春、阳光的脸,露出不容质疑的威严,刹时无法移开目光。

或许这个庄凯祥本尊并非一无是,在事业上,他的确是值得我景仰的有为青年。

当我回过神来,已经成了大伙的焦点。

「贤侄,我还在想,你最近怎么突然多了一个这么『贴身』的得力助手,原来是这样呀!」三伯邪恶的笑着,语意中的暧昧,让我不由得发怒。

就当我要翻桌子破口大骂时,『吴阳岳』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各位董事,若各位没有其他的疑问,这个月的董事会议,就进行到这里。」『吴阳岳』清亮的声音在这僵硬的气氛中,显得更加清冷。

「股份上的比例,我、我认为还有讨论的空间。」那位被我正用现在身体的鹰眼盯杀的庄凯祥的三伯,不要命的开口。

据我所知,这为老不死的家伙,亏空了公司三千万,若不是本尊庄凯祥在校对海外帐目时发现,恐怕这内贼已经让这亏空,成了雪地里滚雪球,越滚越大。

「这问题,等我们找出哪个环节,让公司亏损三千万时,再讨论也不迟。」我杀气腾腾的说。

我可以忍受任何人公开说庄凯祥是个变态的同性恋,可不能忍受任人对『吴阳岳』意有所指的和同性恋有暧昧。

『吴阳岳』的清白,谁也不想污蔑。

所有的董事在我狠话一放后,都乖乖的低头。

「既然各位董事没有问题,散会。」我话一说,率先离开。

回到办公室,我将怒火往『吴阳岳』身上烧。

「都是你的私生活不检点,我才得受这样的侮辱。」我对着刚进来的吴阳岳劈头就骂。

「就为了这,你把我再三叮咛的事给忘了?」冒牌『吴阳岳』澄澈的眼眸有着微怒。

「再三叮咛?」我想了想,「我哪有忘?不就是不要跟董事会的老头杠…。」

我闯祸了,「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若他要找麻烦,也…也…。」

发现冒牌『吴阳岳』再度将我原本健康、阳光、欢笑的优质美少年,扮演成冰冷、残酷、无情的奸佞蛇蝎冷少年。

「狗急跳墙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掀了那老头子的底牌,他会乖乖的让你逼他现形?」

被我自己恐吓的滋味,已经在这『庄凯祥』的身体里,体验了数百回,且一回比一回惊心,一回比一回动魄。

我被逼到墙角,「我不是故、故、故意的,谁叫他侮辱我。」

「他哪一点侮辱你了?」

呜呜…不要用我『吴阳岳』漂亮的眼睛睥睨着我,把我健康、阳光、欢笑的优质美少年气质还来。。

「你,庄凯祥,本来就是个看上眼便带上床的种马。而我,吴阳岳,每晚手淫个两三回,说不淫乱,连『我』自己『吴阳岳』都不相信。」

「什么?你每晚都把我、把我、把我…你这个变态的同性恋,你不知道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吗?你怎么可以、可以、可以…。」

「可以怎样?要不是你这身体淫乱好色,我会洗个澡,摸个一、两下,就兴奋的像发情公狗?」

「你、你、你不要侮辱我,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着急的为自己辩解。

若让一个变态的同性恋,不对,是双性恋,认为自己是发情的公狗,那我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我以前洗澡的时候都、都、都只是洗澡,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一定是你洗澡的方式不对。」

「洗澡还有分对不对的呀?」『吴阳岳』对着我暧昧的笑,「那今晚我们一起洗,你用你『庄凯祥』的身体,为我示范一下,正确的洗法,如何?」

我生气的推开压在我身上的『吴阳岳』,「你这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有羞耻心…。」

我开始将祖传三代的『泼妇骂街』宝典口诀滔滔不竭的背出来,直到上气不接下气为止。

「没想到你也知道我『吴阳岳』是个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羞耻心…。」

听着『吴阳岳』用祖传口诀羞辱着我自己,我再也忍无可以,扑上去捂住『吴阳岳』的嘴。

「不许你这么说我。」

『吴阳岳』天生的蛮力将我压制在地板上,「下我交代的事情,若你再忘了,我一定让『吴阳岳』,成为同性恋酒吧里的红牌。」

「呜呜…你不可以这样。」我真的哭了。

「我说过,不许用我的脸哭。」

我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满肚子的委屈、辛酸再也无法压抑,我嚎啕大哭。

揪着眼前的白衬衫,尽情的宣泄。

「哇…呜呜…你为什么欺负我…呜呜…我跟你无冤无仇,也没欠你钱、更没有倒你会…呜呜…哇哇…啊…我…我要告诉董哥,叫兄弟把你拖到暗巷,打到你娘都不认得你,还要告诉我老娘,说你欠我三万块不还,让你尝尝我老娘到你家撒冥纸、丢鸡蛋、贴裸照的极刑,呜呜…。」

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当我平静下来,眼前的衬衫已经可以拧出水来了。

看来这『庄凯祥』的眼泪,跟我『吴阳岳』本尊一样,都有白蛇水淹金山寺的本领。

我抬头看着任我抒发情绪的『吴阳岳』。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很恶心。」『吴阳岳』把我从地上拉到一旁的沙发。

我委屈的咬着下嘴唇,像个被婆婆凌虐的小媳妇,想哭却不敢哭。你觉得自己的脸恶心,是你自作孽。

『吴阳岳』抓抓自己的头发,「你、你不要哭了,我…我心情不好才会那样吓你,因为…总之,不要再哭了。」

我得弄清楚状况,否则再让『吴阳岳』心情不好一,恐怕我清白的身子已经成了可以出书的性爱工作者。

「你…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看着自己『吴阳岳』俊秀的脸恢复平静,「那老头子早就想把我拉下来,你这一激他,他一定会暗地里勾结其他董事,来个不信任案。如此,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吴阳岳』本来澄亮的眼眸,不再有光彩。不由得想安慰一下。

「你想太多了,你今天的地位,是靠你自己努力的,可不是你父亲庇荫。我相信绝大部分的董事,一定都明白你的能力和付出,不会让那颗老鼠屎坏了你熬了多年的这锅粥。」

感觉那在我躯体里的灵魂有些讶异和不相信。

「你真的很厉害、很努力。」我语气坚定,「你每天都把桌上的内部文件、开发案、各部门报告详细看一遍,有疑惑的地方,一定叫秘书把其余的资料送过来。虽然我不懂你在忙什么,可是我知道,你是真的很用心在经营公司。你真的很了不起。」

这一个月焦孟不离…不对,用阴魂不散比较合适…的相,让我比谁都明白,这个庄凯祥真的是个很有能力、很负责的领导者。

『吴阳岳』露出了本该是属于我的阳光笑靥。「你真的认为我很了不起?」

「当然。」我用力的点头,「除了淫乱的性关系,和蛮横粗暴的个性,还有冷血无情的父子情,再加上…没有了。」

我本来还想说他奢侈的生活习性、没有弹性的沟通技巧,以及企图毁我清白的恶劣行为,但在『吴阳岳』冷眼杀人下,我只好违背良心的说:没有了。

「我是个阳光、青春、健康的美少年,你不要老是用我的脸,露出那种冰冷冷的眼神,或者奸邪的表情、蛮横的态度。」我觉得来是说清楚比较好些。

否则等灵魂交换回来,说不定蛊毒已中,我再也无法成为优质美少年。

「美少年这点我是认同,其余可就…令我无法苟同。」『吴阳岳』不怀好意的笑。

「为什么?」

「阳光这点,光从你刚才些骂人的字眼,就知道你的骨子里,是个坏胚子,只不过是因为胆小才不敢显露。青春这点,更是不可能,光你每天对我碎碎念的数,说你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都有人信。至于健康,哈哈哈…说到这我想问你,我用你身体至今,还没有性欲上的需求,你是不是有性无能?」

「你才性无能。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这淫乱的身体一样吗?每天得淫个一。我现在只要想到每晚都得帮你手淫,我就想到医院阉了这身体的命根子。」

「哈哈哈哈…。」我『吴阳岳』的脸笑得很开怀,但我『吴阳岳』的心却呕得想吐血。

「不要笑了,清心寡欲才是正途。」我转头不看『吴阳岳』。

「帮我手淫的滋味如何?」

只有变态才会这样问,「糟透了,比跌进臭水沟,爬出来后又被野狗追还要糟。」

8

今晚是个月圆的夜晚。犹记得上个月圆,我和死党董哥在阳明山上狂欢,回家已经大半夜,让等门的父亲不悦的骂了几句。

那种打是情、骂是爱的亲情,让我不敢再晚归。而今这副『庄凯祥』的身躯,让我连归都不能归。

这的月圆之夜,我高楼独倚、孤独难耐。我得承认,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在这个月圆人团圆的夜晚,不能跟死党瞎混,不能跟家人亲近,我真的好想哭。

我再也无法忍耐,打了电话回家。

「杂货店,哪位?」

是我老娘的声音,可是我不敢回应。

「说话呀。」老娘已经不耐烦了,根据我的经验分析,很快的泼妇骂街宝典的口诀又要泄漏给外人知道了。

「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羞耻心…。」在这样的时刻,老娘的骂暖和了我的心。

放下被挂断的电话,我望了望这冷清的高级公寓。心想:庄凯祥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吗?这样的环境过久了,不冷血也冷血了。

记得老爹说过:环境塑造一个人。

我以庄凯祥的身份回去庄家的别墅那么多了,只过见庄凯祥的父母两,而两加起来的时间,比我老娘在我偷拿杂货店的东西,生气的追打我出巷子的时间还短。

有这样的父母,难怪他不知道怎么扮演慈父的脚色。果然:身教是很重要的。

实在按耐不住寂寞的滋味,我推开了主卧室的门,瞧见了冒牌货的吴阳岳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书。

我像爬上老爹的床那样,爬到冒牌货的身边,「你在看什么?」

「书。」

多么简单的一个字,多么冷漠的回应。

「我好无聊,你陪我讲话。」我像跟老爹撒娇一样。

正牌的庄凯祥,对着天板叹气,「你不要用我的脸,做出那种表情,很恶心。」

我抢走他手中的书,随意的翻了翻,「这书里面写些什么?」

「未来二十年的市场经济。」

冒牌的吴阳岳躺了下来。

我往他身边挪挪,「我们去烤肉好不好?」

「现在?」

「嗯。」我用力的点头。

「晚安。」冒牌的『吴阳岳』很无情的拒绝了我这个正牌的『吴阳岳』。

「我家现在正在烤肉。」我可怜兮兮的拉住那双用棉被盖住头的手,「我们家在月圆时,都会烤肉。」

「我有打电话告诉你妈,说你不回去。」

「我们家之所以每个月圆都会烤肉,是因为烤肉时总是会吸引很多邻居靠近,邻居的叔叔、伯伯、阿姨、婶婶,都会顺便买些东西再走,让我老娘赚得很开心。」

「嗯。」本尊的庄凯祥注意到我的坚持,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那你一定很开心。」

「当然啦!能让我那铁公鸡的老娘拔毛,我可是高兴得要命。不过也不是每都很开心。」我回想着国二那年的往事。「有一我娘忘了买我最喜欢的枝丸,我气得把放饮料的架子推倒,结果被我妈追打了三条街。」

这话题引起了本尊的庄凯祥兴趣,「你妈真的追了你三条街。」

我因想起惨痛的童年而悲伤,「是呀!不过幸好我跑得快,只被打到几下而已。最后还是我老爹救了我。我常常想,像我老爹那样温柔的男人,怎会娶我老娘那只母老虎。」

虽然庄凯祥是外人,但我相信他不会传出去,「我想一定是老娘玩那种迷奸的戏码,然后哭着说她怀孕了,要我老爹负责。」

「哈哈哈…你这样说你妈,你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气死。」我看见『吴阳岳』的脸开怀的大笑。

「她早就知道了。」我的心情跟着变好,「我之前憋不住,好奇的问了我爹,谁知那时我老娘竟在隔壁,我被她追打了半小时,三天不敢回家。」

「你真是个宝。」我被冒牌的吴阳岳抱住。

「我们去烤肉,好不好?」我知道打蛇要随棍上,趁着他心情好,我爬呀爬呀。

冒牌的吴阳岳,眼里有我看不懂得温柔,「好呀!」

「万岁。」我终于奸计得逞。

这个月圆夜,我和冒牌的吴阳岳到大型超商买了所需要的烤肉用具和食材,且在我苦苦哀求下,让『我儿子』加入烤肉的行列。

既然是烤肉,当然要人多才热闹。

『我儿子』庄翰伟似乎是第一进我这慈父的公寓。好奇的左张右望,而我则忙碌的生火。

不是我自夸,在我家,生火、烤肉,都是我一手包办的。之所以会这样,不是因为我贤慧,而是我老娘每都说,十分钟内没生起火,东西收一收,别烤了。

我当然知道这些话只是威胁,但贪吃的我,总在这样的话语下,有了火灾现场的超能力。别说生火烧碳了,就连放火烧山我都干得出来。

二十分钟后,烤肉香从铁网子上传出。『我儿子』庄翰伟,早已经蹲在一旁,盯着那飘香的肉片。

我慈祥的把烤好的肉夹到儿子的碗中,随即瞧见他那满足的笑。但不满的眼神却也投了过来,冒牌的吴阳岳不满自己的盘子空无一物。

这心态我了解,若我妹妹和弟弟把我烤好的枝丸吃光,留一个空盘子给我,我绝对会来个大义灭亲。

我开心的把烤熟的糯米肠夹给冒牌的吴阳岳,「热热得很好吃喔。」

冒牌的吴阳岳用筷子戳戳盘子里面的食物,像猫吃着陌生人给的食物一样的小心谨慎。

我没心思照顾那冒牌货的心情,我这身体的胃已经把空城计演得连我儿子都听见了。我大咬一口竹签上的串丸子。

正想咬第二口,就被冒牌的吴阳岳抢走,「跟你换。」

冒牌的吴阳岳把被他咬了一小口的糯米肠放回烤肉盘上。这任性的举动,就跟我那活泼可爱的弟弟一样。

我这个体贴的大哥哥,是不会跟他计较的。

这月圆夜,虽然我没有跟家人团圆,但我这冒牌庄凯祥也跟儿人庄翰伟在一起。我想这也是一种团圆。

附带一题,因为我儿子在我的坚持下,晚上住在『我的公寓』,所以我第一睡在主卧室。而这第一感觉是:有钱真好。

9

我现在很兴奋,说明白点,我现在要去高级餐厅吃饭,至于多高级呢?从必须要一个月前预约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个庄凯祥本尊说,他本来是要带情人黎启一起去的,但由于那个黎启在命根子被我狠踢一脚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我这个冒牌的『庄凯祥』的眼前,因此这顿精美的晚餐,就由我这冒牌的『庄凯祥』和冒牌的『吴阳岳』一同享受。

「就这里?」我看着连招牌都没有的不起眼店面。

「有些事情是不能看表面的。」冒牌的吴阳岳有些生气,「拜托你不要像个毛头的小伙子,我的脸会被你丢光。」

「有些事不能看表面?」我推敲着这句话,「就像你的外表看起来很正派,其实骨子里是个变态的道理,是一样的,对吧?」

冒牌的『吴阳岳』,再度把我阳光的优质美少年演成冷血分尸的凶手。

「自杀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我赶紧退了两步。

庄凯祥的灵魂杀了庄凯祥的肉体,应算自杀。

「我已经在地狱里了。」冒牌的吴阳岳拉着我进入这间不起眼的店面。

一个豪迈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庄董,你来啦?」

我赶紧演起『庄凯祥』的角色,「嗯。」

跟着冒牌的吴阳岳到角落的一张竹桌坐下,「我不喜欢坐角落,感觉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躲在角落吃饭一样。」

杀人分尸的目光再度扫射过来。

我还是换个话题吧,不然冒牌的吴阳岳要是砍了冒牌的庄凯祥,痛的是我现在的肉体,背负杀人未遂罪名的是我想要回的肉体。

「我们吃什么?」我在桌上找不到菜单。

「老板上什么菜,我们吃什么。」冒牌的吴阳岳转头看着绿色的竹子墙壁。

「什么?」我激动,「要是老板上我不喜欢的菜,那怎么办?」

我『吴阳岳』漂亮的脸终于恢复平静,两潭像青海湖的邃眼眸,直对着我看,「你不喜欢吃什么?」

「青葱、蒜头、带刺的鱼肉,还有,油腻腻的肥肉,我光想,就全身发抖。」夸张的抱着自己抖了抖。

「别担心,老板的手艺,会让你连鱼的骨头都想吞进去。」

看他说得信心满满,我只好耐着性子等。

红烧肉、香酥鸡、脆笋竹、炒山苏、清蒸鱼、闷红y…这色香味俱全的菜色,让我吃得眼睛都笑眯了。

就在我舔着红y的蟹膏时,发现冒牌的吴阳岳,正幽雅的用餐刀吃着牛肉。

我好奇的盯着眼前的『美少年』,眼前的美景真是天下一绝呀!冒牌的吴阳岳感受到我的目光,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继续他幽雅的动作。

西施颦眉就是这风情。

「看什么?」西施开口了。

「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我真心的赞美。

「你少在那自恋。」

我张口咬了手中的蟹螯,熬壳喀喀的碎裂声音传出。

西施这会儿不再是颦眉,而是化为蛇蝎美人,「你就不能吃相好看点吗?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别劝我了,董哥说,老天是公平的。」我没头没尾的说。

「董哥是谁?」

「我的死党。」

「我怎都没见过?」冒牌的吴阳岳放下手中的刀叉,幽雅的拿起餐巾擦拭嘴角。

「见?打从遇见你,我就被你绑在身边,敬敬业业演着『庄凯祥』,而你『吴阳岳』,却一点用心也没有,别说我的朋友,连我的家人你都不曾回去看看。」

我的血泪控诉,一点也没让那冒牌货愧疚。

冒牌的吴阳岳放下餐巾,「说到这,我今天到A大办休学。」

「什么?」我激动的大喊,嘴里的蟹肉掉了出来。

高亢的声音引来了所有目光,我赶紧坐下,我身子往角落缩了缩。压低音量,「那是我苦读三年考上的学校,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难道你指望我帮你去念那种毕业证书连一张卫生纸都不如的学校?」

「你怎么可以侮辱我的学校。」

「侮辱?你自己说,你是几分考取的?」

我佯装愤怒,「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我还不想知道我『吴阳岳』这人有多笨。」

「古有明训,天生我才必有用,你不要瞧不起我,我相信我的存在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性。」

冒牌的吴阳岳又再度贬低我这正牌的吴阳岳,「是呀!增加别人信心的重要存在。」

「就、就…就算我在能力上有不如人的地方,但至少我有一个纯朴的情、善良的心,不像你,邪恶的像恶魔,就连你亲生的儿子都不敢靠近你。」

提到庄凯祥的儿子,我不禁为我慈父的角色感到骄傲。

「现在你儿子多喜欢我这个爸爸,由此可以证明,我在父亲的角色上,比你更受人欢迎。」

本尊的庄凯祥沉默的看着我,最后喝了一口八宝汤,低头继续吃饭。

「喂。」我在桌下踢了不理我得冒牌货一脚,「翰伟他的母亲呢?」

「你问这个干嘛?」冒牌的吴阳岳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为了让我将『庄凯祥』演得更称职、够无破绽,正牌的庄凯祥对我的问题一向有问必答。我想现在连他肚子里的蛔虫,头顶上的头虱,把屎把尿养大他的娘,都没有我了解庄凯祥。

「翰伟是个寂寞的孩子,若将来有一天,我们换回来了,你冷血的个性又改不了,给他个母亲说不定会比较好。」

「她死了。」

我愣住,「你…你杀了她?」

冒牌的吴阳岳立刻用眼睛捅了我心脏一刀,「癌症死的。」

「喔。」我低头继续吃东西。

我又不是故意要这么说,谁教你常常用杀人的眼神盯着我,我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

「后天你帮我付个约。」正牌的庄凯祥用我清亮的声音,淡淡的说。

「什么约?」我的餐巾掉在地上,因此将手指以原始的方法,舌头,舔得干干净净,却惹来桌底下的猛踹。

冒牌的吴阳岳阴森森的压低音量,「你再给我做一那种动作,我就找个男人『干』到昏天暗地。」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拼命的点头。

接过冒牌的吴阳岳递给我的餐巾,我擦干净双手。

「香月可是个热情的女人,你到时若是按耐不住,也没关系。」我『吴阳岳』清纯的脸,传达着一种邪恶的淫念。

「我不会乱搞的,就算是你的身体,我也会洁身自爱。」我生气的表达我绝对不同流合污的立场。

「呵呵…香月很主动,我了解我的身体,你是按耐不住的。」

吴阳岳健康美少年的气质已经在庄凯祥『邪灵』的操纵下,荡然无存。

是呀!目前我这『庄凯祥』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只要挑逗一下,总是情欲喷发,像发情的种马一样。

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要是她勾引我,我就说我有梅毒、菜,绝对可以吓跑她。」

「你要是胆敢这么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正牌的庄凯祥发飙。

我低头不理他,反正是两人的约会,到时候我想怎样就怎样,若梅毒、菜还吓不走那女人,我就连爱滋病都认了。

1

人是自私的,我不能老演着庄凯祥的,任着庄凯祥不投桃报李,演演我『吴阳岳』的角色。

否则等有一天换回原本的身体,庄凯祥依旧春风得意,而我这跟家人、朋友断了联系的吴阳岳,则流落街头,成为连大学文凭都没有的流浪汉。

说真的,我其实很在乎庄凯祥口中那张比卫生纸还不如的A大毕业证书。

「你一定要跟我回家。」我知道『庄凯祥』的臭皮囊,只要稍稍的挑眉,便有令人无法不遵从的威严。

「回去干嘛?」已经被我纠缠了半小时的冒牌吴阳岳终于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

「当然是跟我爸妈培养感情。」

「不去。」冒牌的吴阳岳果断的拒绝。

「你不可以这样,我每天都跟你儿子培养感情。你没听过受人点滴,应当泉涌以报吗?」

说到这,『我儿子』已经在我的坚持下,住进了我的公寓。而我也日日夜夜的督促自己,演好慈父的角色。

不是我真的那么伟大,而是…睡主卧室的感觉,真是『爽毙了』。这样的日子,才是我『庄凯祥』该拥有的。

而且有庄翰伟在,冒牌的吴阳岳,才不会三不五时,把我这冒牌的庄凯祥叫到客厅训话,老说些我丢他的脸的混蛋话。

「我没有叫你跟我儿子培养感情。」正牌的庄凯祥一点都不领情。

「你、你再不答应,等会儿翰伟回来,我就、就…就把他毒打一顿,而且是往死里打,让他恨他爸庄凯祥一辈子。」

不要把我『吴阳岳』演成没血没泪的恶棍,我是阳光、青春、健康的优质美少年。

「请便。」冒牌的吴阳岳毫不在乎。

我知道他的弱点:丢脸,可是自从上差点被掐死后,我就再也没敢用过。但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说什么也得赌一睹。

荆轲,荆前辈,若今日我难逃一死,黄泉路上若相逢,我一定会敬前辈一杯酒。

「哇…你都欺负我…哇哇…我好苦呀…呜呜…。」

我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的气势,让该是阳光、青春、欢笑的美少年『吴阳岳』,成了杀人魔。

荆轲,荆前辈,黄泉路您别走太急,等等我呀!我爱热闹,怕孤单,我相信我的遭遇,会让你跟我有聊不完的话题。

冒牌的吴阳岳,用他天生的神力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跟你说过,不许用我的脸哭,你是听不懂吗?」

我这冒牌的庄凯祥,可有着十年的拳击实力。死命的搬开那双在脖子上的手臂,逃到沙发的另一边。

哈哈哈…我这『张凯祥』一八七的身躯,可有双修长的腿,你吴阳岳这个一六八的矮腿冬瓜,别想抓到…等等,这想法好像侮辱的是我自己。

算了,现在不是厘清谁是谁的时候。

「有胆,别跑。」

喔!天呀,为什么他可以把我『吴阳岳』的阳光少年,扮演得这么像个杀人魔,而且是毫无破绽的的像。

难道我内心,其实是个杀人魔,庄凯祥只是把这样的心性呈现出来?

「不跑才是胆小。」开玩笑,我可被我老娘追杀了二十年,这不容小觑的道行,岂是你这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所能及。

我绕了沙发跑了来回跑了十几圈,躲过了五中央截击。「你如果不答应我回家,下董事会,我一定当众哭得你死我活。」

「你敢!」

天呀!现在的『吴阳岳』不单单只是杀人魔,已经提升三个等级,成为变态分尸杀人魔。

「我、我…。」吞个口水,「当然敢。」

「很好。」冒牌的吴阳岳张狂的笑着,转身往大门走。

我有不好的预感,「你、你、你…要去哪?」

「找个看的顺眼的男人『干』到爽。」

『吴阳岳』又提升的三个等级,成为杀人奸尸的变态妖孽。

我怎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杀人奸尸变态妖孽,将我的清白断送。「你不可以。」

在我扑过去阻止的时候,才知道,像我这只有二十年的道行正派高人,怎会是那有三千年道行的杀人奸尸变态妖孽的对手。

本该属于我的细嫩手臂,正以杀人奸尸的气势掐着我脖子。

我赶紧求饶,「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那骇人的眼神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探知我的诚意。

「我真的不敢了,你相信我。」我再三保证,「若我下再犯,你就、就…。」

「就怎样?」在我脖子上的手,勒得更紧了。

「就让你奸杀我。」我把他眼神中的秘密说出。

冒牌的吴阳岳放开了我的脖子,困惑的看着不敢抵抗的我。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杀人奸尸变态妖孽没头没脑的问我。

「阳光、开朗、俊俏、幽默、聪明…。」我毫不犹豫的说着。

我的脖子再度被勒紧,「说实话。」

呜呜…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怎叫我说实话,这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老爹,孩子不孝,先走了,「蛮横、粗暴、变态…不过很厉害,再难的事情你都能解决,除了换不回我们的灵魂之外。」

「还有呢?」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就死得坦荡荡吧!「冷血,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关心,不过最近好多了,你会买他喜欢的红豆冰给他。而且还允许我去打篮球,如果你肯陪我一起打,那就更好了。」

我努力的想了想,「还有…你会带我去吃好吃的东西,我老娘不肯让我吃的,你都陪我去吃。虽然每你都骂我,说我的吃相破坏你『庄凯祥』的形象。吃相这种东西,真的不能怪我。我天生不足,没有那幽雅的基因,后天失调,没有那样的生长环境,再加上有两个年龄相近的弟妹,吃起东西,当然要快、狠、准,否则早就饿死在我们家了,这样艰险的生存环境,不是你这独生子所能了解。你不知道,我那小我两岁的弟弟,是饿死鬼投胎…。」

我激动时的碎碎念被冒牌的吴阳岳吻断了。诧异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被『吴阳岳』强吻。

当这吻结束,我的脑袋已经当机。

重新开机时,我用力的抹着嘴唇,「你这个变态同性恋,呜呜…你怎么可以吻我?」

看着本该是自己的脸,我想起,我该擦的不是我现在的唇,而是『吴阳岳』的唇。

于是我用力的抹着『吴阳岳』的唇,「呜呜…你这个变态。」

「记得你说过的话,你再犯,就让我奸杀。」冒牌的吴阳岳强硬中带着温柔,带着…情欲。

不会吧!这冒牌的吴阳岳,对我这冒牌的庄凯祥有…感觉!

11

我很苦恼,因为我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以前的是个清心寡欲的阳光美少年,一个礼拜,安抚一自己的情欲就可以。现在因为这『张凯祥』的身躯,成了天天得为自己手淫的变态,而且还分早晚。他妈的!要是吃了生猛海鲜,还得分早中晚三。

这表示,情欲这懂东西,跟灵魂没有关系,纯粹是『肉体』的影响。

但若真得如此,那现在的『吴阳岳』对我这个『张凯祥』有那种变态的感觉,不就表示,『吴阳岳』的肉体是个变态的肉体。

可是,我以前用『吴阳岳』这肉体,从没有对任何男人有变态的感觉。

「啊!我头要爆掉了。」我把头埋进棉被里。

不想了、不想了。

「爸爸,你怎么了?」庄翰伟天真的脸露出担忧的神情。

小孩子真好,不需要烦恼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变态。

「爸爸心情不好。」我把庄翰伟抱在怀中,「今天学校的功课会很难吗?」

「很简单。」天使乖巧的安抚着我的情绪,「爸,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这我该怎么说呢?

「你觉得爸爸的助理,吴阳岳是个怎样的人?」还是旁敲侧击吧。

「吴哥哥是个很能干的人,很像以前的爸爸。」天使似乎想起孤寂的童年,「以前爸爸也是很能干,从不对我笑。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跟不上爸爸的脚步,无法让爸爸回头看我一眼。」

那种睥睨天下人的能力,的确让他活在自己的世界。

「不过,吴哥哥偶尔会跟我说一、两句话,摸摸我的头。这时候我都会想,要是真有这样的哥哥该有多好。」

天使有些害怕的看着我。「爸爸,你不会生气吧?」

「生什么气?」

「我刚刚说你坏话。」

那些委婉、中肯的言语若是坏话,那我以前对我老娘的评价不就是该连诛讨逆的罪刑。

「爸爸一点都没生气,你愿意跟爸爸说这些话,表示你心中很在乎爸爸。爸爸很高兴。」

老天爷呀!你怎么可以让我体验有这种窝心的乖儿子的幸福,将来我老婆生的儿子要是不聪明、不窝心、不乖巧,叫我怎么疼呀!

不窝心?不聪明?不乖巧?这不是我老娘对我的评语吗?难怪我老娘疼不了我。

娘,我一直怀疑我不是您亲生的。但从疼儿子的条件来看,我们是真得有血缘关系的。唉!古有明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真是一字不差呀!

敲门声传入我的耳朵,我看见冒牌的吴阳岳推门,「该走了。」

今天是冒牌吴阳岳回家的日子。

我也不知道冒牌吴阳岳在想什么。还记得那天他果断的拒绝我的要求,逼得我不得不来着『死荐』。

谁知才过三天,他既然主动提议要回『我家』。

算了!不想了,我脑袋自从上被冒牌吴阳岳强吻,就一直于当机状态。

我牵着庄翰伟的手,跟着冒牌的吴阳岳回家。

老爹、老娘,不肖子终于要回家探望您了,不过您是不可能认出我的。因为我现在已经是英姿飒风的、的…的变态青年。

依照惯例,由冒牌的吴阳岳开车。

虽然冒牌吴阳岳已经在不久前考取了驾照。但,事实上,我这个正牌的吴阳岳,却没真得学会开车。

将来换回来身体时,我该怎么办?又不能再去驾训班,更不可能真得开车上路,否则死我一个是小事,连环车祸可就罪孽重。

终于到了我家巷口,看到了那转角的电线杆,那小时候我躲藏身子的电线杆,那窥视我老娘行踪的电线杆。

冒牌的吴阳岳在附近的停车格让我们下车,我感伤的快步向前,久别重逢的抱了一下保护我多年的电线杆,而结局是:『儿子』疑惑的看着我,『吴阳岳』咬牙的瞪着我。

我现在是『庄凯祥』,冷静、成熟。不可以再露出破绽,否则在换回身体前,我恐怕再也回不了家。

「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那活泼可爱的弟弟从杂货店跑出来。

冒牌吴阳岳冷淡的眼神,让每我回家都会给我一个拥抱的弟弟,不敢造的乖乖跟在他身后。

「哥…妈已经煮好晚餐在等你了。」我弟弟有些胆怯。

我疼进心里的弟弟,竟然被吓成这样。

这也难怪,我一直都是对他亲切又温柔,如今这讨债的凶相,若不是我已经跟冒牌的吴阳岳相三个月,恐怕会洒盐巴,大喊: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我对着冒牌的吴阳岳比着微笑的手势,却捡到一个大白眼。

妈的,你这恶劣的态度干脆别回我家,不但帮不了我联系亲情,说不定会让我娘早早跟我断了关系。

不爽就别来,我又没求你。

我在心中将泼妇骂街宝典的口诀又默背了一: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羞耻心…。

「爸爸…好痛。」我儿子苦着脸。

我这才发现我激动的握紧了他的手,「对不起,爸爸太用力了。」

赶忙道歉,随即再度看到儿子天使的微笑。

当我走进家门,来到餐桌,看到那满桌的菜色。我不禁要怀疑,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那铁公鸡的老娘,怎会拔掉自己翅膀上的铁毛,换这一桌美味的菜色?

难道…我爸又牺牲色相了?

「庄董,不知这些菜您满不满意?」我老娘用从没对我用过的温柔语气,对着我这冒牌的庄凯祥询问。

看来不是我老爹牺牲色相,而是我老娘另有所图。

母子连心呀!老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演哪出戏码吗?是『孔明借箭』对吧?

「庄董,我那笨儿子有没有给您添麻烦?」

我稳重的摇头,「哪的话,您的儿子能干、懂事、机灵、勤奋,是万中选一的人才,更是我不可多得的助手。能得此助手,是我三生有幸,祖宗积德。」

果不其然,看到我老娘口中的卤蛋掉在桌上。

爽!

我老娘在我老爹的咳嗽声中把卤蛋捡回碗中。

看到这情景,我终于明白,我那鬼见愁的吃相,是打哪来的。遗传真是可怕的存在呀!

「庄董,我这间老杂货店,凌乱、破旧,若是能翻修整理,一定会有新的契机。」我老娘精湛的演技,真让我这做儿子的佩服。「您说是吗?」

凌乱?破旧?这些话要是从我『吴阳岳』的口中吐出,包准我已经断手断脚的在街头乞讨了。

我这冒牌的庄凯祥犹豫的该怎么回答。

若回答说:是。那得掏钱出来营造新契机。

若回答说:不是。老娘的『孔明借箭』,恐怕会换成『刘备的江山→哭出来的』的戏码。

看来我得演场:『诸葛亮征孟获→收收放放』才行。

好戏才要开锣,冒牌的吴阳岳,却在进我家门后第一开金口:这是庄董给您的。

我看着那厚厚一叠的钞票,暗想:这辈子我是别想离开『庄凯祥』了。从我老娘的眼神,我的明白,我已经被卖给她心中的『金主』,而且是买断的那种。

这场久别重逢的戏码,没有我意料中的赚人热泪。

我老爹对着冒牌的吴阳岳说了:小岳,出外工作后,果然不一样了,很好、很好。这样爸爸就安心了。

我老娘则对着冒牌的庄凯祥说了:我那不成材的儿子,望您多照顾了。

我老妹则像看见陌生人,闪得很远。

我老弟则有些难过的跟在冒牌的吴阳岳后面,却什么也的不敢问、什么也不敢做。

而我那养了五年的爱犬:小巴,摇着尾巴跟着冒牌的吴阳岳后面,对着我这正牌的吴阳岳吠了两声。

可恶,等换回身体,我一定要把小巴给打一顿。就像老娘知道我认为她的婚姻是由于她诱奸我老爹一样,巷里巷外,来回追杀五趟,直至左邻右舍全都出来劝解为止。

12

等一会儿,我这冒牌的『庄凯祥』要去约会,说不开心是欺天诳地。但我也很担心弄巧反拙,因为我从来没和女人约会过。

「我非去不可吗?」拉着要送我去约会地点的冒牌吴阳岳。

「对方是鹰跃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这场约不能不去。」冒牌的吴阳岳把我推入车子。

我不甘不愿的系好安全带。

「你可不能做出任何丢我脸的事情,还有,更不能失礼。」冒牌的吴阳岳轻舟熟路的带着我前往约会的地点。「对方的要求要尽量满足,藉由她的好感,鹰跃集团的开发案,我们一定十拿九稳。」

以前冒牌的庄凯祥都会把我跟他,分得清清楚楚,现在许多事情,他都会用『我们』两字来诉说,这让我很开心。

「尽量满足?」我生气的皱眉,「要是她要我的身体怎么办?」

「你就告诉她,你有梅毒、菜、爱滋病。」本该是我的美眸,冰冷的瞪了我一眼。

「你还在生气呀。」我往车门缩缩身子。

上跟一个叫香月的女人约会时,她淫荡的脚,在餐桌下蹭着我的小弟弟,为了不让『庄凯祥』这种马的身体起反应,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推开椅子起身,大声的说:「我有梅毒、菜、爱滋病,别碰我。」

当时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像见鬼般的看着我,连正打算上菜的服务生,都退了好几步。

我注意到自己闯下什么大祸时,那几声『开玩笑、开玩笑』的补充说明,却只是让当时餐厅的气氛更僵硬。

「要是你,你会不生气吗?」拜托你,冒牌的吴阳岳,别再把『吴阳岳』演成杀人凶手了好吗?

要是我,我会把那侮辱我名声的家伙挫骨扬灰、抽筋剥皮,但依目前的情况,我是怎样也不会承认。

「古有明训:谣言止于智者。至于那些不智的昏庸之辈,你也别跟他计较。」我讨好的对冒牌的吴阳岳露出笑容。

「不要用我的脸,做出那种恶心的表情。我想吐。」

我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再说话。

按下车窗,我享受着风初秋的凉风,在脸上轻轻割画的感觉。而心情都还没回复,就已经到了演戏的景点:凯悦饭店。

「我就不进去了。」冒牌的吴阳岳把车子停在饭店的大门口。

我不肯下车。

「庄、凯、祥,现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我咬着下嘴唇,「你是不是喜欢她?」

「谁?」

还给我装蒜。「鹰跃集团总裁的女儿,林凤。」

「你想太多了。」冒牌的吴阳岳把我的安全带解开,「下车去,结束时,打电话给我,我会来接你。」

「你若不是喜欢她,为什么我非要冒充你跟她约会?」我的心真得觉得有些酸、有些苦。

「在商场上,单靠能力是不能成事的,还得有人际关系,和一些小手段。」

冒牌的吴阳岳下车,打开我的车门,将我拉出去。

「你骗我,你这么厉害,根本不需要靠这种事情拉拢关系。」我抓着车门,怎也不肯依。

突然感觉有个人压在我的背上,温柔中夹带着无奈的说:「小岳,商场上的事情,真得没你想的那么单纯,有时总得牺牲。」

小岳是我老爹对我的乳名。

打从上冒牌的吴阳岳,带我这正牌的吴阳岳回家后,他总在某些让我为难的时刻,用着让我更困惑的语调,喊我的乳名。

「我不要被牺牲。」二十岁没见过世面的我,不懂正牌庄凯祥的无奈。

「你不会被牺牲,我跟你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我生气的转身,瞧着冒牌的吴阳岳。

「拿这个。」冒牌的吴阳岳把我拥入怀中,然后说了一些不听不懂得外国话。

「你说什么?」虽然我听不懂,但心中的苦、涩消失了。

「快进去。」冒牌的吴阳岳,不替我解惑。

停在后方的车子,微微的按了喇叭,吴阳岳赶紧回到车子。我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驶离。

饭店门口的服务生偷偷的打量我,我呼吸后,装出『庄凯祥』的头号表情:淡漠,进入了餐厅。

等了快二十五分钟,那林凤才缓步轻移的出现在我面前。

不是林凤迟到,而是正牌的庄凯祥说:绅士比淑女早到是种礼貌。就为了这简单的一句话,我在餐厅像个白痴鹄候二十五分钟。

若依我吴阳岳的本性,让我等超过五分钟,对方来时,听到我祖传泼妇骂街宝典的口诀的机率是百分之五十,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是被我一脚踹晕。

由于这火爆的个性,我的朋友,从来没让我等过。让我等过的,都已经不是我的朋友。

但我现在是『庄凯祥』,所以,忍。忍字头上果真是一把刀,等我回去,我一定要用这把刀,把正牌的庄凯祥砍成肉酱、切成碎片。

忍住。

现在,我,冒牌庄凯祥,遵照庄凯祥本尊的指示,起身为淑女拉椅子。但我暗暗的在心中诅咒,椅脚断裂,摔个四脚朝天。

「谢谢。」林凤巧笑倩兮。

凭良心,林凤这模样真得好看。但可惜的是,我现在是庄凯祥,变态没有良心的庄凯祥。「我的荣幸。」

林凤皓齿星眸,「希望我父亲的要求没让庄董感到困扰。」

「别喊我庄董,多生疏。若你不介意,叫我凯祥吧!」我幽雅的示意侍者过来,「而我喊你一声凤儿如何?」

「呵呵呵呵…庄董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赞美?」

为了这场约会,我整整三个晚上,被正牌的庄凯祥强迫进行沙盘演练,所有可能的对话内容,我都要熟背,连餐桌礼仪都被强迫学习。

我因此更加坚信,庄凯祥这人是个变态,是个游戏丛的变态。

「点些东西来吃吧。」我将菜单转手递给林凤。「给我一杯柳橙汁。」

林凤阖上菜单,「庄董,你不吃吗?」

「我最近犯胃病,所以不外食。请见谅。」

其实根本不是胃病,而是正牌的庄凯祥,嫌我吃相不好,不许在林凤面前吃东西。说什么他的脸,绝对不能丢到鹰跃集团去。

「那我也来一杯柳橙汁就好。」

果真如庄凯祥所料,林凤也只点了一杯饮料。

若林凤真得在我面前点菜,到时我可能会看着她的餐点,任着口水滴在餐桌上。

「等我胃病好些,让我补请好吗?」

林凤微笑,没有拒绝、没有答应。

随后我们没有重点的聊天。这段云淡风清的对话,让我更加怀念正牌庄凯祥的毒舌辣语。这样的心情,让我归心似箭。

「庄董,很无趣吗?」林凤突然跳开话题。

我吓了一跳,「怎么会。」

林凤意味长的敛睑,几秒后又抬头,「庄董,听说你有个七岁大的儿子。」

这话题可从没在沙盘推演时出现过。

我小心翼翼的回应,「是呀!」

「他是个怎样的孩子?」

「聪明、乖巧、窝心、懂事。」我想着疼进心里的儿子,庄翰伟,不由得会心一笑。

「看来庄董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样冷漠。」林凤似乎很满意我的回应。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也学着林凤的表情,亲切的微笑。

「庄董现在洁身自爱,又戒烟、戒酒,我爸对你很满意。」

我像猫咪感到威胁时,拱背竖毛,全身警戒。

林凤眨眨她的眼睛,「我想我对你有好感。」

我被这句话吓得吐出口中的的柳橙汁,顺道毁了林凤粉色的上衣,和她口中对我的好感,也结束了这让我坐立不安的约会。

回去后,正牌的庄凯祥知道我当着林凤的面,把含在嘴里的果汁吐出来,气得跟我在客厅追跑了五圈。有如我老娘追杀我三条街的情形一样。

我真得不是故意的,相信我。

13

我有些紧张,因为『我儿子』的导师有事要跟我谈。从我昨晚知道这件事后,我就一直问着我儿子,老师可能是要跟我谈什么?

可我那乖顺的儿子,第一不理我,将他自己闷在棉被里,早早就入睡。

我西装笔挺的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怕有任何的不妥。最后还是庄翰伟正牌的父亲,将我这冒牌的父亲拉出门,才结束我的龟龟毛毛。

正牌的庄凯祥一如平日,开车送我去公司,然后坐在他的太师椅,为他的事业忙碌。我则一反往日的来回踱步,满脑子亲师座谈的疑问。

「你不要再走来走去,我的心都烦了。」正牌的庄凯祥似乎受不了我的毛燥。

「翰伟的老师不知道要跟我谈什么?我好紧张。」第一感受到为人父亲的惶恐。

庄翰伟正牌的父亲考虑了片刻,「算了,我还是别指望你能冷静。」

我慌张的跟着正牌的庄凯祥离开,前往学校。

而这一路上,庄凯祥再三叮咛我要冷静、稳重、成熟,若丢他的脸,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我对这些话一个字也没听见去。

到了学校后,我们穿过了绿色隧道的中央走廊,和一排教室,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正牌的庄凯祥站在教师办公室外,我这冒牌的庄凯祥,忐忑不安的走进教去,报上自己的姓名与来意。不久,见到我儿子的导师:张宁欣。

张宁欣亲切的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她告诉了我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国三的学生勒索翰伟的事情,您知道吗?」

我脑袋一片空白的摇头。

「昨天上体育课时,翰伟在操场上饿昏。我知道您的经济是不可能让凯详没钱吃饭,所以我问了他原因,但他一直不肯说,最后还是我问了班上的同学才知道。」

我觉得全身血液往头窜,「谁?是谁勒索我家的翰伟?」

「三年D班的童升扬。唉!他一直是学校的问题学生,我身为翰伟的导师,却没注意到这件事,也难辞其咎,不过…。」

我已经听不下去。毫不犹豫的往办公室外面走,循着来时的记忆,找到了三年D班。

我面无表情的走进正在上课的教室内,「谁是童升扬?」

一个壮硕的学生不屑的睥睨着我,「找我?」

我走上前,一拳打坏童升扬的桌子。第二拳想往童升扬脸上挥时,那早发现我不对劲的冒牌吴阳岳,抓住的我的手。

「你冷静点。」

我抓狂了,一脚踹向童升扬,但他却早已有了防备,躲了开,「冷静?他竟敢勒索我的儿子。我怎么冷静?我一定要灭了他。」

一想到我聪明、懂事、窝心的乖儿子所受的苦,我是怒从中烧,怎也不肯善了。

「我相信学校会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先冷静点。」庄翰伟正牌的父亲劝着我。

跟着来的导师:张宁欣,被我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教室里的学生都也都躲在角落。

「你吓坏学生了。」冒牌的吴阳岳用他天生的蛮力,紧紧的抓着我。「对方只是个孩子。」

我小时候做错事情,我老娘还不是照样追着我打,孩子这理由,在我们吴家,只值一个字:屁。

「是小孩就能欺负我家的翰伟?」我这冒牌的父亲气得用脚踹飞一旁的椅子,「想都别想,谁欺负我家翰伟,我就跟谁拼命。」

我这一闹,可把警卫、校长、教务主任、训导主任通通都招到了三年D班。连我的儿子都被叫来安抚我的情绪。

最后在学校再三保证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件,以及我情绪失控的打坏两张桌子,童升扬跪在地上跟我心肝宝贝道歉后,终于落幕。

「你太冲动。」冒牌的吴阳岳,带着我和早退的庄翰伟离开学校。

我心疼的抱着儿子,「翰伟,你以后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爸爸说,不要闷在心里。」

庄翰伟点点头。

「你是爸爸的心头肉,知道吗?」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爸爸,对不起…我怕…你会气我没出息,把我丢回去…呜呜…所以…所以…对不起。」

「傻瓜,我就算把祥宇集团丢掉,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心疼的搂紧儿子。

当我跟庄翰伟抱在一起,舐犊情的哭得眼睛都肿了,才发现车子已经回到了公寓。

「不…不去公司了吗?」下了车,我仍舍不得放开儿子。

庄翰伟正牌的父亲,无奈的摇头,「你们两个都上楼去把脸洗一洗。」

我空出一只手,抓着回驾驶座的冒牌吴阳岳,「你要去哪?」

「买午餐。」冒牌的吴阳岳温柔的抹去我眼角的泪珠。

我这才注意到,我把庄凯祥的脸哭得像个窝囊废。而很介意这件事的正牌庄凯祥,竟然没掐着我的脖子要我的命。

「我要吃味味宣的排骨饭。我儿子要麦当劳的三号餐。」

「我知道了,上楼吧!」

我有些困惑的抱着儿子上楼等午餐。

之后,听我儿子庄翰伟说,这我在学校的失控表现,让学校里的师生都认为『庄凯祥』,其实是黑社会里不容忤逆的老大。

而我儿子他众望所归的成为学校另一股势力。很多跟他一样,长得弱小的同学,甚至学长、学姐,都自称是他的手下。

若让正牌的庄凯祥知道,我让他的名声在纯朴的学术界里,乌黑为凶狠的恶势力老大,恐怕不是客厅里追五圈就能了事。

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1

我两眼无神的看着冒牌吴阳岳丢给我的DVD,想从电视里那转来转去的男女中,悟出国际标准舞的法则。

「看懂了吗?」冒牌的吴阳岳给了我一杯浓郁的咖啡。

可我一点喝的心情也没有,「我一定得学吗?」

「对。」冒牌的吴阳岳,又如往常的夜晚,拿起财经杂志翻阅。「下个礼拜的宴会,你会需要用到。」

「我到时候就在右脚打石膏,宣称脚断掉。」我很满意这个藉口。「这样就不用学。」

我『吴阳岳』本该阳光、健康、青春的美少年身躯,再度被庄凯祥这邪恶的灵魂扮演成杀人分尸的变态凶手。

「要你去约个会,你让我成为梅毒、菜、爱滋病的带原者。让你帮我搞好跟鹰跃集团总裁女儿的关系,你喷了对方满身的果汁。而到学校跟我儿子老师谈个话,你让我成为黑社会帮派的头头。」

我机警的逃离沙发,做好在客厅被追跑五圈的准备。

「现在要你学个舞,你打算让我成为什么?没用的残废?」

我觉得命在旦夕,「你冷静点。」

「冷静?」吴阳岳的皓齿美眸散发着阴暗的气息,「你若再给我搞砸,别指望我会冷静。」

我离那冒牌的吴阳岳远远的,远远的看着电视,直到DVD播放完毕。

「有看懂吗?」冒牌的吴阳岳转头看着蹲在角落的我。

我摇摇头。「那太难了。」

「只是挪挪脚,不难。」

冒牌的吴阳岳,没有我想像中的生气。于是我起身,把我学到的东西展现一下,结果惹来一阵嘻笑。

「笑什么?」我恼羞成怒。

「你僵硬的跟块木头一样。」冒牌的吴阳岳,贴着我的背,调整我的动作。「你对运动一向擅长,学这些舞,你办得到。」

其实学不难,但对我这种门外汉,要在短短的一个礼拜入门,根本是天方夜谭。

到时候我一定又会让『庄凯祥』丢脸。

也不懂为什么?我真得不希望自己是『庄凯祥』的绊脚石,可我越不想,就越容易成为绊脚石。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但我以前的态度属于事不关己,结果还不是一样乱。这么想想,难道,是古有明训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台湾俚语中的:生鸡蛋的无,放鸡屎的有。

冒牌的吴阳岳来至我面前,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腰,握着我另外一手,一步一步的指导我。

看着自己的脸,看着那难得将『吴阳岳』本来健康、阳光、青春美少年气质的展现出来的冒牌吴阳岳。

「你今天好温柔。」我突然抱紧冒牌货。

「你这样我怎么教你?」

有双温柔的手,抚摸着我的背,像是安抚一只流浪野猫的新主人的手。

「我不要学,反正我一定学不好,到时候丢你的脸,你又要骂我。」

「你应该已从电视上,将基本的舞步记起来才对。」

我用现在那双强健的手臂,勒紧怀中的人,「你的要求根本不是学会舞步,而是要达要堪称国际高手的技巧与幽雅。」

「我又没这么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生气了,但却是气自己没有用,「你对自我的要求很高,所以觉得骨子里是吴阳岳的我,很丢你的脸。」

我越说越想哭,「你根本不懂我们这种平凡人,面对你这种天之骄子时的痛苦。」

冒牌的吴阳岳用他天生的蛮力推开我,「所以你们表面上,跟我称兄道弟,其实一点也不想靠近我。若靠近进我,也只是想利用我,对吧!」

「你凶什么?」我已经很伤心了,竟然还这样瞪我。

冒牌吴阳岳眼中有着我不懂的哀伤。

看着冒牌货转身离去,我想都没想就扑过去,「不许走。」

「放开我。」

我肚子挨了一拳。「不放,怎么都不放。」

紧抱着怀中的人,又生气、又伤心、又害怕,似乎我只要一放手,就再也一无所有。

「呜呜…呜呜…哇哇…。」我哭了起来。

当我心情平复,已再度在将庄凯祥的脸,哭得像个窝囊废,而且是当着正牌庄凯祥的面。

为什么我老是做出让他不高兴的事。我一定被猪附身,而且是天下第一的蠢猪。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我没头没脑的道歉。「我会认真学,呜呜…你不要生气。」

冒牌的吴阳岳不再跟我进行蛮力对抗赛,温顺的躺在我身边。在落叶满地的秋夜,硬硬凉凉的大里地板,让我想靠着他取暖。

「是我失控了…抱歉。」冒牌货竟然跟我道歉。

「你竟然跟我道歉,你真的是庄凯祥吗?不会又跟其他的灵魂互换了吧。」我怀疑的捏捏本该是自己脸的脸颊。「说!快说,你是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跟你道歉很稀奇吗?」冒牌的吴阳岳,浅浅的笑。

我点点头,「你以前失控时,都追着我打、追着我骂,追到时掐我脖子,扬言要奸杀我,让吴阳岳背负奸杀的罪名。你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跟我道歉,当然很稀奇。」

「听你的语气,我似乎常常失控,常常追杀你。」冒牌的吴阳岳眼神里有疑惑。

「当然。」我开始激动起来,「每我丢你的脸,你就失控的追打我。连第一见面时,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掐着我的脖子,扬言要我死的很难看。我当时被你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幸好从小就被我老娘吓大,以经验值来比拟,可以说已经到达身经百战的地步。虽然没有到达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地步,但变不惊、慎谋能断的能力是有的。叫我一声『战神』,也不算过誉。」

「呵呵…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冷静的人。」冒牌的吴阳岳,眼睛有着动人的光芒。

「你哪一点冷静了。」我小声的嘟囔。

冒牌的吴阳岳迟疑了一下,「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痛苦?」

「不会呀。」冒牌的吴阳岳心情转好,我的心也跟着舒坦,「比起我在家时,我老娘那铁棒子统治的世界,你这儿有人性多了。」

「不觉得我的能力让你…很自卑、很不舒服?」

为什么冒牌的吴阳岳,突然这样小心翼翼的跟我说话?

「有什么好自卑的。」

「你方才不是说:我根本不懂你们这种平凡人,面对天之骄子时的痛苦。」

「那是因为,我现在是『庄凯祥』,所以要努力的符合你的水准。等我做回我自己,吴阳岳,哪管你是什么天之骄子。我照过我悠哉的日子。」

「你确认平凡的吴阳岳,待在我非凡的庄凯祥身边,不会变得不悠哉?因而想…想离开我。」

「凯祥,你不会指望我变得跟你一样吧。」

冒牌的吴阳岳沉默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什么?期盼什么?

「我老娘打从我出生,就希望把我变成聪明、窝心、乖巧的儿子,追打了我许多年,我还不是一点改变都没有。老爹说,我的个性太硬、太拗,脑袋太死,是怎也改变不了,因此劝了我老娘许多年,我老娘才认命的接受事实。」想起家中两老对我的评价,突然有些呕气。

我干嘛在庄凯祥的面前贬低我自己,「而且你也没你自认为的那么非凡。乱搞性关系,蛮横自大,情感冷漠,常常像个疯子追着我打。说到这,我想我们会互换灵魂,一定是因为你的那些缺点,老天爷才让你遇到这种事,而我则是那个无辜受牵连的倒霉鬼。」

冒牌的吴阳岳,露出思熟虑时会有的神情,「或许…真的是我的关系。你是老天爷给我的…。」

说话也不说完整,算了,反正我洗清了不白之冤,「知道是你的问题就好,别又怪到我头上。你一定要负责任,让我们换回来。」

我看见冒牌吴阳岳盗版正牌吴阳岳才会有的阳光笑容,「凯祥,你好像一直都没有努力想办法,解决我们灵魂互换的问题。既然如此,要不是试试看我的想法?」

「什么想法?」

「因为车祸的关系,我们才会这样。所以我想…。」

庄凯祥再度把我吴阳岳演成变态杀人魔,「想再开车撞一是吗?」

我觉得我好像不该点头。可是我是个感性重于理性的人,讲难听点,就是行动比脑袋快。

我已经点头了,也已经后悔了。

庄凯祥的灵魂又将我吴阳岳,活成凶残的杀手。「上是你命大,才没被压死在轮胎下,你竟然还想再试一。你是活腻了是吗?」

「总不能一直耗着。」我把庄凯祥活成被欺负的小媳妇。

「我情愿耗着,也不愿冒险。」

「做人要有冒险患难的精神,像哥伦布一样。虽然他没如愿找到真正的中国和印度,但发现了美洲新大陆,到达了巴哈马岛、古巴、海地、牙买加、波多黎各以及中南美洲沿岸地区。我们也该跟他效法学习,就算没有把身体换回来,说不定…。」

「说不定会断手、断脚,半身不遂。」

我还是识相点,别提意见,「拜托你,不要老是把我『吴阳岳』,演成杀人魔好吗?我是个阳光、青春、健康的美少年。」

「那你就不要惹我生气。」

「你脾气那么差,想不惹你生气,那比登天还难。」

我的第六感,以及运动神经,让我迅速的从地上爬起,「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真得不是故意的。

15

在祥宇集团里,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那一人是谁,我就不多说了。

来到茶水间,我贤慧的帮我自己,以及『那一人』泡咖啡。

说到泡咖啡,我的技术可算得上专业。被我老娘当白工的那年暑假,我可是了不少心思,才将各家厂牌的咖啡粉完美比例调配出来,成为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即溶香醇甘美咖啡。

在这全球百大企业之一的办公大楼,茶水间里的咖啡种类,虽没我家杂货店多,但凭我得天独厚的实力、随机应变的原则,这个小问题,阻饶不了我泡出那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的即溶咖啡。

把手中的两个杯子,先加三十CC的一百度热水,再放入两茶匙雀巢、三茶匙普罗旺斯、一茶匙古坑…

「这是什么?」我闻了闻,「根据经验判断,这放一匙半。这个又是什么?都是韩文,看不懂。」再闻闻,「嗯,放两茶匙。」

在我以冒险患难的精神与丰富的经验辅助下,咖啡终于完成。我浅浅的喝一口,「好喝。」

端着两杯走出去,巧遇了十八楼人事部的康部长。我加快脚步离开,因为我最怕遇到那种经营地下电台的女人,清清白白的一句话,到她那儿,一定黑如墨汁,外加所有人通通知道。

「庄董,留步。」可怕的魔音传脑。

我这冒牌的庄凯祥,盗版正牌庄凯祥严肃的棺材脸,「有事吗?康部长。」

「想问庄董,吴助理跟您的关系,听说他…跟您住在一起?」

我义正辞严、慷慨激昂,「吴阳岳是个清清白白的少年,异性恋,是个健康、阳光、青春的少年郎,不许你用那污秽、肮脏的念头,抹黑他的清白。」

「庄董,您真激动。」恶心的拨了她自己的长发,「这态度,恐怕会让人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想法。」

『吴阳岳』的清白,我绝对要维护。

「他是我就命恩人的儿子,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他儿子,拉拔他、提拔他,让他成为了不起的人。像你这种女人,怎会懂男人间那种为知己插刀的情谊。」瞎掰可是我的强项。惘λ然

康部长兴味十足的我把从头到脚看三。「吴助理,真得不是庄董您的『贴身』助理?」

这女人再玷污我『吴阳岳』的清白,我就要杀人了。

「吴阳岳才二十岁,阳光、青春、健康的少年郎,我庄凯祥就算再禽兽,也不会对救命恩人的儿子下手。何况,吴助理他是异性恋,正常的异性恋。」

「别生气,庄董,是我唐突,我跟您道歉就是了。」竟然恶心的用手摸我的胸膛。

我不领情的退开,「人事部真清闲呀。」

「哪有总裁您清闲。」瞧了我手中的咖啡一眼,「我可是来送资料的。」

送资料?我看是来送死的。不过想想我那才七岁的儿子,算了,饶你一命。

我转身回到办公室,将手中的咖啡放在桌上。正牌的庄凯祥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将放在一旁的『微积分』拿出来看。

现在我正努力的自习,等我回到吴阳岳的身体,一定要重考一大学,考上一间毕业证书比一张卫生纸,不,不是一张,是比一大盒卫生纸还值钱的大学。让庄凯祥对我刮目相看。

「我出去一下。」冒牌的吴阳岳拿了些文件对我说,「还有,你下别泡这场牌的咖啡包,难喝死了。」

我看着方才辛苦的成果,被倒入一旁的盆栽。还来不及大骂冒牌的吴阳岳没有品味,他已经出去了。

可恶!真是个不识货的外行人。

过了好久,冒牌的吴阳岳才回来,手中多了两杯咖啡,「喝这个。」

哼!士可杀、不可辱。我就算是渴死也不喝。

我看都不看那杯咖啡一眼。

「怎么了?」冒牌的吴阳岳坐到我身边。

「这是什么?」我从他手上抽走一张粉色的纸。「什么?我不许,我绝对不许你用我的身体去参加这种名为聚餐,实为相亲的饭局。」

「凭什么我需要你允许?」

「凭什么?」我火山爆发,「凭这是我的身体。」

冒牌吴阳岳,笑着回到他的太师椅,「前天东方集团的副董,竟以三百万的年薪,要我到他集团工作,还意有所指的愿意把女儿嫁给我。我在想,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这身体,做作商业间谍。」

「啊!不可以。」我冲到冒牌吴阳岳的面前,抓着他的肩膀,「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不可以用我的身体从事那种龌龊的事情。」

「龌龊?小岳,你错了。据我所知,那女人是个干净、漂亮、温柔的女子,才十八岁,跟这个身体很配。而且三百万的年薪,对你而言,是绝对少有的好工作,你…。」

不许你喊我的乳名,开口说的却是这种会让我想把『庄凯祥』活成杀人弃尸凶手的话。

「我喜欢谁,我自己决定,我要做什么工作,也由我决定。你不要擅做主张。」我又激动了,「而且我从小叫被我老娘打大,有被虐的倾向。上跟那个林凤吃饭,她温柔的对我笑,跟我聊一些云淡风清的话,我无聊的要命,满脑子想的都是赶快回家,听你骂我又丢了你的脸。而那年薪三百万的工作,我更没兴趣。我讨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我从小就立志长大要自己当老板,步上我老娘的后尘。高兴就卖便宜点,看到凯子就卖贵点,周休几日随我高兴。」

可恶的冒牌庄凯祥,竟然开心的笑得连牙齿都露出来。

「你听到了没?不许你用我的身体,去做那些龌龊的事情。」我生气的想杀人。

「小岳,我知道了,别再气了。」冒牌的吴阳岳难得温柔的抱着我。

我把头靠在冒牌吴阳岳的肩膀,「你要是敢用我的身体乱来,我一定找个现场直拨的节目,哭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庄凯祥是个爱哭鬼。」

16

轻快的音乐在华丽的大厅飞扬,可我的心一点也没有跟着飞扬。

经过庄凯祥一个礼拜的特训,虽然我的舞步仍有待加强,但他说我这样子已经上得了台面。

来到会场,与冒牌吴阳岳各自行动后,我一个淑女也没邀约,静静的躲在这隐密的阳台。

我知道,我该尽责的扮演好谈吐合宜的庄凯祥,可是,看着那冒牌货吴阳岳和那么多对他赏识的人交谈,还有和一些漂亮、幽雅的淑女跟着音乐起舞,我就想冲过去,大喊:吴阳岳是我的,你们谁也不准打他主意。

「他、是、我、的。」我只能在阳台,小声的说给自己听。

我把目光从会场移到阳台外的月娘。

若非那场车祸的因缘,庄凯祥对我真得有如天上的月亮,我是怎样也无法靠近他。

而今他却与我相伴。

但我知道,等灵魂换回来,我只能像看月亮一样,看着他,期盼他偶尔想起这段荒唐,与我笑谈几许。

什么『三折肱成良医』,什么『有志者事竟成』,我跟着正牌庄凯祥快三个月了,至今还是没能懂祥宇集团的任何营运模式。

正牌的吴阳岳,根本不是正牌的庄凯祥的得力助手。只是一个、一个没有必要的存在。

可恶!这有什么好哭的。我愤怒的抹去脸上的泪珠。

「不行,不能哭。」我忍住眼泪。若被人看到我在哭,又要惹正牌庄凯祥不悦了。

我不要,绝对不要再成为他的绊脚石。

「凯祥,好久不见。」一个金发帅哥掀开红色帘布,闯入我的小天地。

我想叫他滚出去,可是不行。因为我现在是『庄凯祥』。

「怎么?不认得我?」

哪知道你是哪根葱?哪根蒜?

我以沉默,应万变。

「好久没跟你这样站在一起了。」金发帅哥感叹的说。

我继续看着我那带着忧伤的月娘,任着心中的苦翻腾。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该死,我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哭。

温柔的大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珠。我诧异的转头看着金发大帅哥。

「我的出现让你很难过吗?」

难道正牌的庄凯祥跟这金发大帅哥有奸情?

「当年我…太胆小。若你仍愿意,我们再试一好吗?我保证,这我不会再退缩,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金发大帅哥温柔的对我笑,「我掌握了实权,谁也无法再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情。」

我知道庄凯祥跟这金发大帅哥的奸情是什么了。

「不愿意?还是你已经有情人了?」金发大帅哥看着大厅一眼,又转头看我。「那个吴阳岳是你的情人吗?」

我摇摇头。吴阳岳这三个字,将我心中的苦瑟,转为酸楚,酸得我眼泪又流下来。

「别哭。」金发大帅哥把我拥入怀中,「相信我,我这是认真的。」

我的唇有了温湿的触觉。

同性恋吻我?

我立刻握拳往对方的肚子招呼,转身像被饿鬼追般的快跑。然后躲在庭院的大榕树下,全身警戒的注意接近我五十公尺的可疑人物。

不清楚我自己躲了多久,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冒着怒火的背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才注意到我又失职,没将『庄凯祥』扮演好。

「惨了,凯祥一定是来找我的。」我犹豫着该不该现身。

现在现身,现在死。

等会儿再出现,等会儿再死。但拖得越久,我的死相会越难看。这想法却让我躲得更隐密。

我放在口袋的手机无声的震动,看着转成声响的手机,「要不要接呢?不接不是摆明躲他吗?可是接了我就惨了,让他知道我明明已经看到他,还躲着,除了被他杀人弃尸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二条路。我看,还是别接。」

「是呀!别接,因为接了只会让你死得更惨。」本该属于我的少年美声,冰冷的穿过我的耳膜。

我胆怯的转身,「嗨…真巧,吴助理,你也来这儿赏月呀。」

「不!我是来杀人的。」

冒牌的吴阳岳,勒紧我的脖子。「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我无法…呼吸…了。」感觉颈上的手稍稍松开。

「快说。」

「我…遇到了色狼…所以躲到这儿。」

冒牌吴阳岳眼神中闪着诡异的光芒,「你,庄凯祥,身高一八七,一拳有一百六十七磅,祥宇集团的总裁,会遇到色狼?你自己说,想怎么死?」

「是真得。」我拼命的点头,「是一个金发大帅哥,他还说当年是他胆小,他现在已经有实权,想跟我认真谈恋爱。」

冒牌的吴阳岳诧异的放开我,「难道是他?」

看着陷入思绪的冒牌吴阳岳,我下意识的抓着他猛摇,「不许想他,我不管他是你的旧情人,还是变态同性恋,你不可以用我的大脑想别人。你只可以想我。」

我把冒牌的吴阳岳搂进怀中,「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既然正牌的吴阳岳对正牌的庄凯祥一点用也没有,那我就让冒牌的吴阳岳,很有用的留在我冒牌庄凯祥的身边。

我决定了。不换,我死都不把庄凯祥的身体还给庄凯祥。

17

我开心的端着『小瑞二十七号』进入办公室。

「你的电话。」冒牌的吴阳岳接过我递给他的咖啡,「不许耍脾气。」

我光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是谁打电话给我。「岳总裁,有何贵事?」喝一口咖啡,用眼神示意正牌的庄凯祥喝一口。

那天的金发帅哥,竟然是国际飞庆企业,亚洲分部的总裁。也是近几日打电话骚扰我的同性恋大变态。

冒牌吴阳岳只喝一口,就将『小瑞二十七号』倒入盆栽。

没有关系,『小瑞二十七号』功败垂成,我明日以『小瑞二十八号』再披挂上阵。就不信,没有让冒牌吴阳岳俯首称臣的一天。

「没空。」想约我出去吃饭,我情愿在家吃泡面,「没空,只要是你约我,我通通都没空。」

果然,正牌的庄凯祥又因为我跟岳扬轩杠上,而瞪着我这冒牌的庄凯祥。

反正我现在是庄凯祥,我想怎么回应就怎么回应,顶多又被追打个几十分钟。凭我现在的身体,打个一、两个小时,我都挺得住。不怕。

「哼!大都会开发案?我告诉你,就算祥宇集团会因为标不到案而倒闭,我也不会…。」

我还没来得及呛完声,电话就被抢走了。

「岳总裁真抱歉,我们庄董方才在董事会上遇到一些阻力,所以心情欠佳。嗯,我了解,…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庄董一定到。」

看着那被切断的电话,我知道接下来正牌庄凯祥想对我说什么,我决定先发制人。

「你别想我替你去会旧情人。」我生气的大吼。

我不想知道庄凯祥的旧恋情,所以一点都没问他和那金发大帅哥岳扬轩的过去,而正牌庄凯祥也只字未提。

「小岳,你听我说。」冒牌的吴阳岳,又用我好听的声音,喊着我的乳名。

不许你喊着我的乳名,说着我不想听的话。

「不听!我就算死,也不帮你会旧情人。」我转身就跑,不让正牌的庄凯祥有任何说话的机会。

这偌大的办公大楼,我怎也找不到躲藏的地点。于是像迷路的无助小孩不停的跑着,想找到可以让我安心的人。

每当我感到无助时,都会跟董哥求救,董哥总是在这时候给我支持鼓励。可我现在是庄凯祥,所以无法寻求董哥的呵护。

想到这,庄凯祥的身边,似乎都没有一个给以让他安心的人。

「凯祥会想要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人吗?」我停下脚步问自己。「当然会,只要是个人都会。」

可怎样的人,才能让庄凯祥安心,甚至给他支持、鼓励,陪他过这一生?

我脑中浮出了那金发大帅哥的脸,那个又帅、又厉害的岳扬轩的脸。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

「不能哭,不能在祥宇集团哭。凯祥会生气的。」

我拼命的想忍住眼泪,眼泪却拼命的流出来。于是,我低着头,冲出祥宇集团的办公大楼。

当听到背后有人喊我,我下意识逃入一旁的计程车。

「快开车。」

计程车司机很有职业道德,油门一踩,就在大马路上,为我这客人飙起车。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我拿出来看显示萤幕,果然是正牌的庄凯祥打来。我接起电话,不开口。

「小岳。」是本该属于我吴阳岳的温柔的声音,「岳扬轩对我们祥宇集团有帮助。」

我颤抖的说,「他真得、真得很重要吗?」

「嗯。」

就这一个简单的字,便把我的心刺了一个大洞。脑袋里浮现岳扬轩与庄凯祥携手在商场上,风云叱吒的景象。

「小岳,你有在听我说吗?」

还有什么好说。

「我会帮你去赴会。现在我累了,我要回家睡觉。」挂断电话,「司机大哥,麻烦你送我到大明路三段。」

我回家了,回我吴阳岳的家。但我不敢进家门,只好在街角看着杂货店,偶尔撇见老娘她忙碌的身影。

庄凯祥的钱和恳切的建议,让我家的杂货店成了明亮的现代化商店,再用杂化店来形容说它,实在不厚道。

不管是正牌的庄凯祥,或者冒牌的吴阳岳,都是个受人注目的焦点,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而我不管是正牌的吴阳岳,冒牌的庄凯祥,都个性太硬、太拗,脑袋太死。

「汪、汪、汪。」我养的爱犬小巴,又朝我吠了几声。

大家都说狗可以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灵魂。因此农历七月的夜里,总是听见狗吠声。

我蹲下身子,如同以往的吴阳岳。看着小巴的眼睛,伸手,小巴却张口咬,这庄凯祥身体的手臂受了伤。

「在这世上,谁可以看见我的灵魂?喜欢上这个个性太硬、太拗,脑袋太死的我?」

我不理会受伤的手臂,把小巴抱在怀中。小巴惶恐的挣脱后,逃离我的视线。

我需要找个地方收留现在的我,不是吴阳岳的家,也不是庄凯祥的家。拿起电话,我拨给了我的好友:董哥,董熙英。

「董哥,我是吴阳岳的朋友,他说你国中时撞坏他的小铁,高中时带坏他,害他老是被他老娘追着打,所以欠他一百个愿望,他已经用了七十八个,现在他要再用一个:就是收留我一晚。」

「你是谁?以为我这是收容所吗?想住我这?拿三千万…。」

我微笑的拿出尚方宝剑,「吴阳岳给我一张你国中毕业旅行被拍的裸照,他说你要是拒绝,就把这照片贴在网路上。相信你那撩人的姿态,一定可以冲上下载率排行榜的前十名。」

「那个死白鸡,竟连这种事情都跟你说。干!死白鸡果然是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羞耻心…。」

看来董哥偷学了我家的泼妇骂街宝典口诀,而且还学得有模有样。

18

我走了半小时才到董哥的公寓,此时董哥已经穿着运动服,站在警卫室迎接我。

不过似乎不认为我就是他要等的人。

我想我还是先开口,「嗨!我是吴阳岳的朋友庄凯祥。」

董哥双眼如雷达,在我身上扫瞄,「你跟白鸡是什么关系?」

「他车祸时我帮过他。」我说了一小部分的事实。

「车祸?」董哥立刻紧张的追问,「他没事吧?别告诉我他已经变成死鸡。」

「小伤罢了。」

「小伤他会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你竟敢跟我说谎。给你一分钟把事情交代清楚。」董哥揪着我的白衬衫,凶狠的追问。

我沮丧的心情,都在董哥关心的话语下,有了抒解得出口,「我出了一笔钱帮他妈整修杂货店,所以他才告诉我你的事,让你帮我。」

「你既然有钱帮他妈整修杂货店,怎会需要我收留你?而且单凭你身上的衣服,绝对是个有钱人。」

董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总能在我之前看出端倪,因此我很喜欢把事情都跟他说。但这交换灵魂的事情,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怪力乱神,谁信呀!

「我在躲人,所以不能住饭店。」躲谁?躲我自己,躲庄凯祥,躲所有让我心烦的人。

董哥松开我,「打算住多久?」

「我也不知道。」我跟着董哥走。

「我先申明,住我这儿有三个规矩,第一…。」

我在董哥这睡过百,已经会背了,「第一:要爱干净,第二:要像空气,不打扰你的生活,第三:要分担所有生活上的工作。」

董哥讶异的看着我,「看来白鸡跟你说的很清楚。」

其实董哥这三个条件,我没有一投宿有乖乖遵守。但董哥都只是把我家的泼妇骂街宝典口诀背一,就饶了我,但现在我的身份是庄凯祥,恐怕没有以前的好待遇。

进公寓后,我看见了熟悉的抱枕,正想重温旧梦,董哥却把抱枕拿走。

「这东西是白鸡的专属品。」

唉!自作孽呀,我对董哥许下的第三十六个愿望就是:不可让别人碰我的抱枕。

董哥把抱枕放入他的卧房后又出来,「白鸡好久都没跟我联络,他在干嘛?」

「忙着他的大事业。」我有如自己家搬的躺在沙发上。

「大事业?这么说来,他已经开了杂货店。他在哪里开杂货店?我找朋友去帮他增加人气、买气。」董哥给了我一杯水。

还是董哥了解我。

「他说这是秘密,等他的店门庭若市时,他才要跟你联络。」

「门庭若市?哈哈哈哈…凭那小子的死脑筋,杂货店没倒闭就该偷笑了。他休学时都没让我知道,我想他有意避我。」董哥有些难过,「下你遇到他时,告诉他,是兄弟就别别扭。否则等我主动去找他,我跟他的帐可就算不完了。」

董哥真得很了解我。

「董哥。」我顺着以前的习惯开口。

「老头子,你都几岁了,叫我董哥?叫我董熙英。」

「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就是要叫你董哥。」我要过吴阳岳的日子。

「你性子怎么跟白鸡一样拗。」董哥起身走向他的书房,「客房在厨房的旁边。我要念书,就不招待你了。」

董哥跟我不一样,考上的是毕业证书比一张百万元支票还有用的大学。就因为这样,大学成绩放榜后,我拗着不跟他联络。连我自己都不懂,为什么我的脾气这么拗。

躺在沙发上看天板,转个身看地板,在转身看董哥房间的门板,我像只猫偷偷的走进去。

「董哥你在看什么?」我小声的说。

董哥一如以往,被我吓了一跳,生气的转身大骂,「老头,你怎么跟白鸡一样,属猫,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把那本厚厚的书翻了翻。

董哥很不爽的把书抢走,「老头,你忘了住我家的第二个规矩吗?要像空气,不可以打扰我的生活。出去。」

董哥从没对我这么对我,我刹时无言,睁大着眼睛。我不要当庄凯祥了、不要当庄凯祥了。

眼泪再度流出。

「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哭。」董哥无奈的起身,「老头,你怎么连哭这点,都像白鸡。」

所有的人都认不出现在的我吴阳岳,连我的爱犬:小巴也一样,只有董哥认出我,从这庄凯祥的身体看到我吴阳岳的灵魂。

这念头让我不再感到孤独、感到难过,眼泪也慢慢的止住。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董哥让我坐在他的椅子上,他则拿出抽屉里的优碘和棉棒。

「小巴咬了我一口。」

「那只野狗,除了白鸡和他的爸爸之外,不让别人靠近。我劝你看到时闪远点。」

突然很想知道,对董哥而言,我是个怎样的存在。

「董哥…你觉得小岳是个怎样的人?」

董哥直视我的眼睛,想看出点端倪,「为什么问这个?」

「我的…我说小岳的脾气这么硬,个性又拗,死脑筋,你怎么会跟他成为好朋友?」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董哥不高兴了,「看在白鸡的份上,我收留你,但别试着探我隐私,否则就算是白鸡亲自上门拜托,我都会把你扔出去。」

我不喜欢这样的董哥,于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转开话题,「我想吃蚵仔煎,蚵仔煎很好吃,但如果不加蚵仔,会更好吃。」

董哥没有回应,我困惑的抬头看。

「每我凶白鸡,白鸡就是用这样的话敷衍我。老头你竟然一字不差的说出。」董哥很困惑,「你被白鸡附身了吗?」

「我不是老头,我是…是…。」我怎么也无法把白鸡两字说出口。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来看显示萤幕,果然是庄凯祥。我瞪着手机,不打算接听。

「怎么不接?」

「这不是我的手机。」我赌气的说。

「哈哈哈…老头,你真得被白鸡附身了。白鸡不想接手机时,都是这样耍赖的。」董哥爽朗的笑。「要不要我帮你接呀?」

我大方的把手机递出去,「接通时告诉他,这里是2,美国女郎请按3、俄国女郎请按2、中国妞请按1,打错电话…。」

董哥笑着接话,「打错电话请挂断,是吗?」

我的心情完全恢复了。这世界上还是有人认得出我。

董哥掀开手机盖,我突然想到,现在的庄凯祥是冒牌的吴阳岳。我的声音董哥怎么可能听不出。

我慌张的想拿回手机,却因慌乱而摔个大跤。

「哈哈哈哈…老头,你真得被白鸡附身了,连摔跤的姿势都是五体投地的朝拜类型。」董哥把手机还给我,「别慌,还你。」

我接过手机,不高兴自己在董哥面前出糗,「干嘛?」

「已经六点,要吃晚餐了,快回来。」冒牌的吴阳岳声音闷闷的。

「我今天不回去,晚餐你跟凯伟两人吃。」

「你人在哪?」

「在朋友家。」

「你哪来的朋友?」

我生气了,就是因为遇到你这倒霉鬼,才搞得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你管我哪来的朋友。」

「马上给我回来。」

「我不回去。」我也是有脾气的。

「吴、阳、岳,给我仔细听着,你半小时内没回来,我就到同性恋酒吧,找三、四个男人轮着干到天亮。」

「庄、凯、祥,你敢?」我咬牙切齿。

「你如果觉得我不敢,那就别回来。」

我把被挂断的手机用力的摔在地上,「庄凯祥你这个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羞耻心…。」

董哥把手机捡起来,「看来你也会白鸡家祖传的口诀。被抓到把柄,必须要回去,是吧。」

我点点头。

「欢迎你下再来。」

19

人都是有脾气的,何况是我这个脾气太硬、太拗,脑袋太死的人。每跟我老娘呕气,我老娘都说我像厕所里的石头:又硬、又臭,以后谁嫁给我,谁倒霉。

晚饭后,我这块厕所里的石头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打算把自己这块石头,修练得更硬、够臭。

敲门声从传入我的耳朵。

「我这个水准很低、智商更低的庄凯祥在、大、便。」

我当然知道是谁在敲门,因此故意把话说的一点水准也没有,存心气死正牌的庄凯祥。

厕所的门被推开。

青春、阳光、健康的美少年吴阳岳对着我皱眉,「我还没问你罪,你倒先发火。」

我坐在按摩浴缸里,转身背对他。

当年苏俄和美国冷战,若让我当参谋,绝对到现在还没和解。

「还在气我要你去赴岳扬轩约的事吗?」

哼!冷战的最高指导原则就是: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更不能动。

「大都会开发案,是个抢手的生意,多了解对我们有利。」

古有明训: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就先跟你冷战个三年,三年后再好好的凌迟你。

「算了,你要是真得那么不愿意,那我会打电话帮你去消赴约。」

我不敢置信的转身看着冒牌吴阳岳,「真得吗?」

「真的。」

我开心的完全忘了要冷战,起身跨出按摩浴缸,「那你现在马上去打电话取消,告诉那个大变态,我宁愿饿死,也绝对不跟他吃饭。」

「电话等一下再打。」庄凯祥又把我吴阳岳活成杀人弃尸的凶手,「你整个下午跑去哪?」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大事不妙。惨!在这五坪大的浴室,我根本没地方逃,「我回家。」

「回家?」不要用我吴阳岳的眼睛杀我。「庄、凯、祥,你回哪个家?」

「其实我只是站在杂货的转角偷看而已。」我还是坦白点。

「然后呢?」

「然后我去找我朋友。」

「你哪来的朋友?」

我讨好拉拉冒牌吴阳岳的手臂,「就是董哥。」

「庄凯祥,你口中的董哥,是我:吴阳岳的朋友,跟你,庄凯祥,可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知道跟我说谎会有什么下场吗?」

「是真得,我先打电话告诉董哥,我是吴阳岳的朋友,吴阳岳拜托他收留我一晚。」

「我打电话给你时,你就是在他家?」

「对。」

「他都没有问些什么?普通的交情,可不会因朋友的一通电话,收留一个陌生人。」冒牌吴阳岳逼近我。「你跟那个董哥是什么关系?」

我贴在墙壁,不敢动,「他是我的死党。」

「再说仔细点。」冒牌吴阳岳把本该是我的脸,挪到与我现在的脸相距五公分。

「我跟他从国中就认识。高中时他自己租屋住外面,每我被我娘追打,都是躲在他家过夜。久而久之,就变成好朋友了。」

冒牌吴阳岳似乎在揣测些什么,「他对你很好,很了解你?」

「嗯。今天去他家,他一直都说我被吴阳岳附身,好像可以从你的身体看到我的灵魂一样。我很高兴。」

冒牌吴阳岳瞪着我,「高兴什么?」

「他是真得用心交我这朋友,把我放在心上。」

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坦白,只是让自己死得更快。

「不许再去找他。」冒牌的吴阳岳把我跟他的距离缩短为三公分。

「为、为什么?」我心跳加快。

「因为我不准。」

冒牌的吴阳岳,把唇压在我现在的唇上,我脑袋一片空白。等脑袋重新运转,我才想到要推开他,可是我老娘生给我的蛮力,让我这个冒牌庄凯祥,一点也没办法推开。

感觉下巴被捏,我下意识的张口,温湿的舌头闯入我的口腔,探索,纠缠。

直到我胸腔的空气被抽光,这蛮横的吻才停止。

「吻自己的感觉真糟。」冒牌吴阳岳似乎不满意,「得要想办法换回身体才行。」

我本来很开心,因为又可以到那间没有招牌的高级餐厅吃饭。而这来,如同上,依旧不能点菜,一切由老板决定。

可我的好心情,却在那个金发变态大帅哥出现后,消失无踪。

「我可以坐下来吗?」金发变态大帅哥很有礼貌的问。

我瞪他一眼,「你可以闪远一点吗?」

金发变态大帅哥很明显不懂识相两个字,竟然大方的坐在我旁边。我立刻拿着碗筷,挤到冒牌吴阳岳的旁边。并且快手快脚的把桌上的菜,往我这边挪,硬是让桌子呈现楚河汉界的景象。

「凯祥,给我个机会。」金发变态大帅哥依旧是温文儒雅。

但是我依旧是龇牙咧嘴,「掐死你、踹死你、砍死你、踢死你、劈死你的机会?」

冒牌吴阳岳在桌底下踢了我一脚。

老板开始帮金发变态大帅哥上了一道翠玉四喜白菜,我气呼呼的拉住老板,「老板,有变态进你的店,你还端翠玉四喜白菜给他,这样是养虎为患,危险呀!」

我挨了更重的一脚,痛得放开了老板的手,「痛、痛。」

「庄董,您怎么尽说一些奇怪的话?」冒牌吴阳岳冰冷冷的声音暗示着我『庄凯祥』该有的言行举止。

哼!反正金发变态大帅哥是个『不识相』的人,我决定要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今天的我,冒牌庄凯祥,就算桌底下的脚被踹断,也会对金发变态大帅哥『不识相』。

金发变态大帅哥,似乎看穿了冒牌吴阳岳桌底下的动作,「凯祥,我最近在大雅区买了房子。我记得你对装潢有研究,有机会到我那儿看看,给我点意见。」

「找个养猪的农家,请他让你参观一下猪舍,你就知道该怎么装潢了。」我火力全开。

桌子底下的又一阵骚动,我的脚更痛了。

「你变好多。」金发变态大帅哥感慨的说。

「这是理所当然。古有明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远离某个金发变态后,就朝着光明、健康的人生大道前进。不像那个金发变态,依旧在变态圈子里称王称帝。」

「呜。」金发变态大帅哥闷忍一声,「吴助理,你踢的太大力,殃及到我。」

「抱歉。」冒牌吴阳岳浅浅的微笑。

竟敢当着我的面,用我的身体勾引那个金发变态大帅哥。我正想开口大骂,却接到杀人弃尸的眼神,委屈的收住脾气,拿起我最爱的蟹脚,用力一啃。

喀、喀、喀的蟹壳碎裂声,在我心中,有如金发变态大帅哥骨头的碎裂声,愤怒稍稍的平复。

我桌底下的脚,又惨遭到攻击。我生气的抬头,顺着冒牌吴阳岳的目光,注意到金发变态大帅哥瞪大的眼睛。

「没看过帅哥吃东西吗?」我更用力的咬手中的蟹脚。

「你真得变好多。」金发变态大帅哥摇头感叹。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古有明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远离某个金发变态后,就…痛…好痛,庄凯祥,你不要再踹我了。」

冒牌吴阳岳活生生的将杀人奸尸妖孽放出人世间,「庄董,您才是庄凯祥。从刚刚开始,您就胡言乱语,真得是生病了。我看,我送你回家休息比较妥当。」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美食,「要走也是他走。」指着金发变态大帅哥,「我要吃饱才回去。」

「凯祥,你表情变多了,不再冷冰冰。」金发变态大帅哥抓着我指向他的手,「我从没有忘记过你,即使你现在有些改变。相信我,这我是认真的。」

我用力的抽回手,「也就是说,你上是在跟我玩。我告诉你: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庄凯祥就是孤老终身,也绝对不会跟你有任何的瓜葛。」

「我爱你,凯祥。」金发变态大帅哥,情款款。

我只感到恶心想吐,所有的食欲通通都消失了。可恶!可惜了我眼前的美食。

我拉着直瞧着金发变态的冒牌吴阳岳,也不管还没付钱,就直往外面冲。当我停下脚步,早已经错过停车场很远。

正牌庄凯祥一言不发,这样的沉默,让我很不舒服。

「凯祥,你不要再想那个变态。」我摇摇冒牌吴阳岳的身体,「那种变态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心的。他一定是觊觎你的美色、贪图你的财产、嫉妒你的才智,绝对不安好心。」

正牌庄凯祥终于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又知道。」

「当然知道。」我正要滔滔大论。

「说美色,扬轩长得比我好看,论财产,扬轩赚得比我还多,讲才智,扬轩更是比我聪明。」

我生气的拉高音调,「不许你左一句扬轩、右一句扬轩。」

「不然应该怎么称呼?」冒牌的吴阳岳,用本该是我的眼睛勾引我。

「当然是金发变态。」我毫不迟疑的回答。「现在跟我说一:金发变态。」

冒牌的吴阳岳嘴角有着媚笑。

「快说。」我蛮横的要求。

硬的不行,来软的。

我讨好的依偎着冒牌吴阳岳的身子,「说嘛,凯祥,我知道你最好了,说嘛。」

哀求了好久,冒牌无扬轩才缓缓的开口,「金、发、变、态。」

我得逞的笑了几声,大喊:「金发变态、金发变态。」

做人不可以太嚣张,否则会有报应。

不远的一群青少年,冲向我。「竟敢骂我们老大是金发变态,兄弟们上,打断他们的腿。」

我看到了那一脸横肉,满头金发,嘴角叼着烟的少年,「兄弟,误会、误会呀!」

「误会?打得你说不出误会两字。」一个瘦弱的男孩,站在远,用声音支持他的兄弟。

虽然我自认为拳脚功夫了得,冒牌的吴阳岳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但面对一群血气方刚、逞凶斗狠的不良少年。我们两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冒牌吴阳岳拉着我跑,后面追杀的不良少年紧跟着。但索性跑步属于个人能力,无关人数的多寡。因此渐渐的与那群想要我们命的不良少年拉开距离。

我边跑边转头,看见那个正在追杀我们的金发老大,正拿着枪指着我们。心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冒牌吴阳岳已经将我推倒,随即两声枪响划破夜空。

2

我觉得身体好沈,沈得我睁不开眼。但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温柔的要我别再睡了。

我想睁开眼,顺着那温柔中带着担忧的声音睁开眼,可是眼皮好重、好重。

再让我睡一会儿。

21

当我睁开眼,进入眼帘是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棉被,还有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的点滴瓶。

转动我僵硬的脖子,看到了拿刀子的老娘。老娘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几天没睡了。

我想起身,可是身子不听话。老娘注意到我醒了,拿着刀子接近我。

难道是我家杂货店亏损连连,我老娘打算来个诈领保险金,「别…杀我…。」喉咙好痛,「老…娘…弑子是重罪。」

老娘把刀子用力的插在…插在削好的苹果上?难道是我误会了?

「不肖子,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种气死我的话?」

老娘的脸铁青色,看来是泼妇骂街宝典口诀重出江湖的时候。

我在心中默念口诀: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羞耻心…。打算跟我老娘来个『母子连心』的戏码。谁知我都背到第五层了,我老娘竟然还没开口。难道是我老娘忘了?

「都二十岁的人了,吃个晚饭竟跟人几冲突,还给我中个两枪。你想死也找个不丢我们吴家脸的方式。」老娘激动时的碎碎念开始了,「隔壁的王大婶,知道你中枪进医院,以为我们家跟黑道有牵连,现在连来买个米也不肯。后面巷子里的小张,更是现实,连我们家都不敢经过。还有呀…。」

听着老娘的碎碎念,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第一:我跟庄凯祥换回来了。

第二:我中两枪进医院。

第三:我那八卦的妹妹,把我中枪的事,传遍大街小巷。

第四:吴大婶一定跟王大叔吵架,断了王家的炊。米这样三餐主要的食材,根据旧经验大概三个月后才会再添购。

第五:小张叔叔又赊帐超过三千块,被老娘到他家丢鸡蛋,且把鸡蛋钱一并记入小张叔叔的帐。

第六:我真的是我了娘的儿子,激动起来,碎碎念的声势是滴着黑血DNA的像。

第七:我老娘『牵拖(台语)』的功力,不容小觑。

第八:我不求饶,老娘是不会停的。

「妈…我头痛,你别念了。」我可怜兮兮的眯着眼。

「那你就别给我躺在床上。」老娘的表情好多了。

这条件对我现在而言,可非易事。「好…我现在就起、起来…躺地上,这…这样总行了吧!」

「哼!」老娘的眼神真是『杀』。「等你躺进棺材,我就不念了。」

「这…娘,弑子是重罪呀!」我开玩笑的说。

老娘憔悴的神情,已经消失。再度化身为『不得理,不饶人,得了理,放火且杀人』的母夜叉。

「像你这种不忠、不肖、不仁、不义,没有四维、八德、三达德的孽子,让你活在人世间,才是我的重罪。」

「呵呵呵呵…。」这才是我的老娘。

我的笑声,结束了我跟老娘两人特有的『母子情』。唉!我被虐的人格特质,越来越明显。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老娘收起母夜叉的人格特质,「想不想吃些东西。」

此时,我老爹进了病房。

看到我是醒着的,喜悦的大步上前,「小岳,太好了。你醒了,爸都快担心死了。」

我稍稍的用力,回握父亲温暖的大手,「对不起。」

老爹突然想到什么,担忧的看着老娘,「小岳的妈,你没骂小岳吧。」

「小岳,我有骂你吗?」老娘拿着刀子切着苹果问我。

华盛顿砍倒樱桃树时,他爸没生气的理由,我此刻亲身体会。

「没有,妈没骂我。」我乖巧的笑。「妈还削苹果给我吃。」

「那就好。」老爹安心的帮我拉被子。「你睡了四天,可把大家都急怀了。」

「爸…凯祥有没有怎样?」我左右张望,看不到最想见的人。

「你老板早上才来过,应该傍晚才会再来。」老爹把老娘那削得皮比果肉厚的多角形苹果放在一边。「不可以直呼你老板的名字,不礼貌。」

「喔!」我看着老爹用高超的刀工,重新削了一颗漂亮的苹果,「爸,我…老板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说你之所以会受伤,是为了保护他。」老爹给了我一小块苹果。「虽然这样的救人行为很值得称许,但你也该衡量、衡量,不该让自己受伤。」

听老爹这样说,我吊在半天高的心,终于落回我胸口。其实不是我保护他,而是他保护我。

不对,应该这么说。凯祥用我的肉体,保护了他自己的肉体。但却用他的灵魂,救了我的灵魂。

那这样到底算是谁救了谁?唉!头痛,不想了。

此刻,董哥走进病房,瞧见我对他笑,眉开眼笑的大步上前,「白鸡,你终于醒了。」

「嗨,董哥。」我想举起右手打招呼,但觉得右手不听使唤,因此改举左手。

「肩膀很痛对吧。」董哥把我的手放回床上,「别乱动,右肩上的伤口要是又出血,可就麻烦了。」

「右肩?」我稍稍的看了自己右肩一眼,「喔!原来我中弹的地方在右肩。」

「怎么?没感觉吗?」我爸慌张的问。

「我觉得全身僵硬、无力,就是没觉得哪里痛。」我突然想知道自己的现况,「我除了右肩上受伤,还有哪里呀?」

「两枪都在右肩上。」董哥比我爸还冷静,「因为点滴里面有加吗啡,所以你才不觉得痛。等吗啡退了,会痛得像一千只蚂蚁在你右肩上咬。」

「爸,你去告诉医生,吗啡再加一瓶。」我当机立断。

「一瓶?你以为吗啡和咖啡一样吗?」董哥生气的瞪着我,「要是上瘾了,你就惨了。」

老爹缓缓站起来,「我回家去帮你拿换洗衣物,你四天没洗澡了,应该会想洗个舒服的澡。」

「吴爸爸,白鸡还不能碰水。」董哥很冷静。

「不!我要洗澡,四天没洗,我全身都发酸了。苍蝇都往我身上飞了,我要洗澡。」

没人理会我的恳求。

「我真得、真得要洗澡。」

董哥开朗的笑,「白鸡,苍蝇只会往死人身上飞。若你进浴室洗澡,万一发生意外,比如:头晕昏倒、伤裂失血等,苍蝇不只会往你身上飞,还会在你身体下卵,等卵孵化了…。」

「啊啊啊…你不要以为你考上医学院,就可以用这些话恐吓我…我…我才不会被你吓到。」

「白鸡,你还想洗澡吗?」董哥笑得很温柔。

我摇摇头。

老爹很高兴我精神饱满,「小岳,我回去带小弟和小妹来看你。」

我抓着棉被,盯着空气,确认没有苍蝇靠近我。

老娘跟着老爹走了。

董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是那种嘴角有笑意,眼角有杀意的那种。而我与他七年的情谊,让我十分清楚,这是他对我发脾气的前兆。

「董哥,我头好晕。」我开始哀兵政策。

「等我说完,你就不晕了。」董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努力的把过往的伤心事拿出来复习,眼泪很听我话的流下来,「董哥,我的右肩好痛,一定是伤口裂了,呜呜…呜呜…。」

董哥对我哭天儿,抹泪的模样完全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帅气的翘起右脚,「四天前,我看到报纸上写:在中三路发生枪案,一群不良少年与两名男子起冲突,结果枪枝走火,一名男子身中两枪。」

我觉得那天自己没死在枪下,今天也得在董哥面前自杀谢罪。可我不懂,我的罪名是什么?

岳飞,岳英雄。莫须有三字的冤屈,今日我是体验了。

「那种械斗、中枪的新闻很常见,我也没多想。直到去你家杂货店买东西时,你弟弟哭着说,他哥要死了,我才知道,那报纸上写的人是你。我冲到医院时,你毫无意识的躺在床上。你知道吗?我从没想过,等你不气我考上医学院,愿意跟我见面时,见到的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你。。」

我胆怯的把棉被拉起来,想盖住自己的头。

董哥用力的握住我没受伤的左手,「吴、阳、岳,你知道惹我生气的下场吗?」

「我想吃蚵仔煎,蚵仔煎很好吃,但如果不加蚵仔,会更好吃。」我不敢看董哥。

「等你痊愈,我会『亲自』为你下厨。」董哥宣判了我的刑期。当我睁开眼,进入眼帘是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棉被,还有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的点滴瓶。

转动我僵硬的脖子,看到了拿刀子的老娘。老娘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几天没睡了。

我想起身,可是身子不听话。老娘注意到我醒了,拿着刀子接近我。

难道是我家杂货店亏损连连,我老娘打算来个诈领保险金,「别…杀我…。」喉咙好痛,「老…娘…弑子是重罪。」

老娘把刀子用力的插在…插在削好的苹果上?难道是我误会了?

「不肖子,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种气死我的话?」

老娘的脸铁青色,看来是泼妇骂街宝典口诀重出江湖的时候。

我在心中默念口诀: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羞耻心…。打算跟我老娘来个『母子连心』的戏码。谁知我都背到第五层了,我老娘竟然还没开口。难道是我老娘忘了?

「都二十岁的人了,吃个晚饭竟跟人几冲突,还给我中个两枪。你想死也找个不丢我们吴家脸的方式。」老娘激动时的碎碎念开始了,「隔壁的王大婶,知道你中枪进医院,以为我们家跟黑道有牵连,现在连来买个米也不肯。后面巷子里的小张,更是现实,连我们家都不敢经过。还有呀…。」

听着老娘的碎碎念,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第一:我跟庄凯祥换回来了。

第二:我中两枪进医院。

第三:我那八卦的妹妹,把我中枪的事,传遍大街小巷。

第四:吴大婶一定跟王大叔吵架,断了王家的炊。米这样三餐主要的食材,根据旧经验大概三个月后才会再添购。

第五:小张叔叔又赊帐超过三千块,被老娘到他家丢鸡蛋,且把鸡蛋钱一并记入小张叔叔的帐。

第六:我真的是我了娘的儿子,激动起来,碎碎念的声势是滴着黑血DNA的像。

第七:我老娘『牵拖(台语)』的功力,不容小觑。

第八:我不求饶,老娘是不会停的。

「妈…我头痛,你别念了。」我可怜兮兮的眯着眼。

「那你就别给我躺在床上。」老娘的表情好多了。

这条件对我现在而言,可非易事。「好…我现在就起、起来…躺地上,这…这样总行了吧!」

「哼!」老娘的眼神真是『杀』。「等你躺进棺材,我就不念了。」

「这…娘,弑子是重罪呀!」我开玩笑的说。

老娘憔悴的神情,已经消失。再度化身为『不得理,不饶人,得了理,放火且杀人』的母夜叉。

「像你这种不忠、不肖、不仁、不义,没有四维、八德、三达德的孽子,让你活在人世间,才是我的重罪。」

「呵呵呵呵…。」这才是我的老娘。

我的笑声,结束了我跟老娘两人特有的『母子情』。唉!我被虐的人格特质,越来越明显。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老娘收起母夜叉的人格特质,「想不想吃些东西。」

此时,我老爹进了病房。

看到我是醒着的,喜悦的大步上前,「小岳,太好了。你醒了,爸都快担心死了。」

我稍稍的用力,回握父亲温暖的大手,「对不起。」

老爹突然想到什么,担忧的看着老娘,「小岳的妈,你没骂小岳吧。」

「小岳,我有骂你吗?」老娘拿着刀子切着苹果问我。

华盛顿砍倒樱桃树时,他爸没生气的理由,我此刻亲身体会。

「没有,妈没骂我。」我乖巧的笑。「妈还削苹果给我吃。」

「那就好。」老爹安心的帮我拉被子。「你睡了四天,可把大家都急怀了。」

「爸…凯祥有没有怎样?」我左右张望,看不到最想见的人。

「你老板早上才来过,应该傍晚才会再来。」老爹把老娘那削得皮比果肉厚的多角形苹果放在一边。「不可以直呼你老板的名字,不礼貌。」

「喔!」我看着老爹用高超的刀工,重新削了一颗漂亮的苹果,「爸,我…老板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说你之所以会受伤,是为了保护他。」老爹给了我一小块苹果。「虽然这样的救人行为很值得称许,但你也该衡量、衡量,不该让自己受伤。」

听老爹这样说,我吊在半天高的心,终于落回我胸口。其实不是我保护他,而是他保护我。

不对,应该这么说。凯祥用我的肉体,保护了他自己的肉体。但却用他的灵魂,救了我的灵魂。

那这样到底算是谁救了谁?唉!头痛,不想了。

此刻,董哥走进病房,瞧见我对他笑,眉开眼笑的大步上前,「白鸡,你终于醒了。」

「嗨,董哥。」我想举起右手打招呼,但觉得右手不听使唤,因此改举左手。

「肩膀很痛对吧。」董哥把我的手放回床上,「别乱动,右肩上的伤口要是又出血,可就麻烦了。」

「右肩?」我稍稍的看了自己右肩一眼,「喔!原来我中弹的地方在右肩。」

「怎么?没感觉吗?」我爸慌张的问。

「我觉得全身僵硬、无力,就是没觉得哪里痛。」我突然想知道自己的现况,「我除了右肩上受伤,还有哪里呀?」

「两枪都在右肩上。」董哥比我爸还冷静,「因为点滴里面有加吗啡,所以你才不觉得痛。等吗啡退了,会痛得像一千只蚂蚁在你右肩上咬。」

「爸,你去告诉医生,吗啡再加一瓶。」我当机立断。

「一瓶?你以为吗啡和咖啡一样吗?」董哥生气的瞪着我,「要是上瘾了,你就惨了。」

老爹缓缓站起来,「我回家去帮你拿换洗衣物,你四天没洗澡了,应该会想洗个舒服的澡。」

「吴爸爸,白鸡还不能碰水。」董哥很冷静。

「不!我要洗澡,四天没洗,我全身都发酸了。苍蝇都往我身上飞了,我要洗澡。」

没人理会我的恳求。

「我真得、真得要洗澡。」

董哥开朗的笑,「白鸡,苍蝇只会往死人身上飞。若你进浴室洗澡,万一发生意外,比如:头晕昏倒、伤裂失血等,苍蝇不只会往你身上飞,还会在你身体下卵,等卵孵化了…。」

「啊啊啊…你不要以为你考上医学院,就可以用这些话恐吓我…我…我才不会被你吓到。」

「白鸡,你还想洗澡吗?」董哥笑得很温柔。

我摇摇头。

老爹很高兴我精神饱满,「小岳,我回去带小弟和小妹来看你。」

我抓着棉被,盯着空气,确认没有苍蝇靠近我。

老娘跟着老爹走了。

董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是那种嘴角有笑意,眼角有杀意的那种。而我与他七年的情谊,让我十分清楚,这是他对我发脾气的前兆。

「董哥,我头好晕。」我开始哀兵政策。

「等我说完,你就不晕了。」董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努力的把过往的伤心事拿出来复习,眼泪很听我话的流下来,「董哥,我的右肩好痛,一定是伤口裂了,呜呜…呜呜…。」

董哥对我哭天儿,抹泪的模样完全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帅气的翘起右脚,「四天前,我看到报纸上写:在中三路发生枪案,一群不良少年与两名男子起冲突,结果枪枝走火,一名男子身中两枪。」

我觉得那天自己没死在枪下,今天也得在董哥面前自杀谢罪。可我不懂,我的罪名是什么?

岳飞,岳英雄。莫须有三字的冤屈,今日我是体验了。

「那种械斗、中枪的新闻很常见,我也没多想。直到去你家杂货店买东西时,你弟弟哭着说,他哥要死了,我才知道,那报纸上写的人是你。我冲到医院时,你毫无意识的躺在床上。你知道吗?我从没想过,等你不气我考上医学院,愿意跟我见面时,见到的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你。。」

我胆怯的把棉被拉起来,想盖住自己的头。

董哥用力的握住我没受伤的左手,「吴、阳、岳,你知道惹我生气的下场吗?」

「我想吃蚵仔煎,蚵仔煎很好吃,但如果不加蚵仔,会更好吃。」我不敢看董哥。

「等你痊愈,我会『亲自』为你下厨。」董哥宣判了我的刑期。

22

我苏醒已经五天了,也乖乖在床上休养五天了。这短短的五天内,名字出现在我家祖谱,且还活着的,我已经『知道』有多少人,而住在我家方圆一公里的叔叔、阿姨、伯伯、婶婶,我也『清楚』有多少人。

『知道』与『清楚』加起来是:一百七十一人,由于人数众多,所以我虽近距离见过、亲切的问候过、温柔的道别过,但无法全部记住。

可这么多探病的人中,就是没有一个名叫:庄凯祥的。

因此,我是越休养越没教养。

「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羞耻心…。」我不由得再把泼妇骂街口诀复习一。

由于这五天的反覆练习,我已经能在四分半钟内背完口诀,这记录已经胜过我老娘的四分四十八秒。我想这就是所谓的『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有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我满心期待的看着病房门,在心中倒数:五秒、四秒、三秒、两秒、一秒…妈的!竟然是金发变态大帅哥。

「嗨!」金发变态大帅哥。

那天就是因为金发变态大帅哥让我这血气方刚的少年失去理智,我才会遇上『中枪』这种倒霉事。

「变态是绝症,医不好的,你就算到医院也是白跑一趟。」我躺回病床上。

金发变态大帅哥因我的态度而愣住,但很快的又恢复温文儒雅的表情。很明显的,金发变态大帅哥还是不懂『识相』两字。

「吴助理,好一点了吗?」

「不需要你关心。」我打算装睡,以免让心情影响病情。

「希望你早日康复,好回祥宇集团帮凯祥。」

「我回不回去,关你什么事?」

「凯祥没标下大都会的开发案,董事会又提出不信任案,现在他可是内忧外患。你是他的助手,当然要回去帮他。」金发变态大帅哥有些不高兴,「要是他当初肯给我机会,让我把大都会开发的内部消息告诉他,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讯息把我的心拧了拧。

这就是凯祥没来看我的原因吗?因为他忙不过来?还是因为他怪我跟董事会冲突?还是怪我不肯帮他约旧情人?所以不想看到我?

我的眼睛好痒…好想哭。

「少了你这个贴身得意助手,凯祥可是忙得喘不过气。」金发变态大帅哥拿起水果刀,削着他自己带来的苹果。「吴助理,你得快点好起来,回去帮凯祥。」

冒牌的吴阳岳是冒牌的庄凯祥的贴身得意助手,但正牌的吴阳岳,却不是正牌的庄凯祥的贴身得意助手。

我知道,我根本帮不了凯祥。「我不要吃苹果。」

「An apple a day keep a doctor away 」金发帅哥用流畅的英文为我解释。

我把对自己的气,转到金发变态大帅哥身上,「若真的是这样,这五天内我所吃的苹果,可以让整栋医院里的医生,都滚得远远的了。」

「看来你真得吃了不少苹果。」金发变态大帅哥注意到垃圾桶里的苹果皮。「吴助理你似乎心情不好,那我…。」

「滚。」我吐出这个字后,愤怒的拉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在棉被窝里,我听见了离去的脚步声。

之后,我躲在棉被里面哭,直到董哥买午餐回来,把我从棉被里拉出来。

「怎么了?」董哥担忧的把我脸上的泪水都抹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董哥说,「呜呜…哇哇…呜呜…。」

董哥温柔的避开我的伤口,把我搂在怀中,「小岳,发生什么事情?」

我边摇头边哭,「呜呜…呜呜…呜…。」

「我问,你点头回应。」董哥按照以前理我痛哭的方式理,「刚刚有人来?」

我顺着董哥的目光,看到了金发变态大帅哥削了一部份皮的苹果,于是点点头,「嗯…呜呜。」

「那人说了些让你难过的话?」

我再度点点头。

董哥想了想,「之前你拜托我收留你一个朋友庄凯祥,那时他告诉我,你正在忙大事业。我从你妹妹那知道,你其实是在庄凯祥的做助理。是不是你做错事,给你老板惹上麻烦?」

我用力的点点头,「呜呜…对…呜…。」还是董哥了解我。

「你老板在你还没醒时,早晚都来看你,我遇见过他几,他真得很挂心你的伤势。最近他都没来,我想他一定是在解决那些麻烦。你帮他挡了两枪,他应该明白你的为人,不会怪你的。若他不知恩,还怪罪你,那种老板你也别在意,趁这机会换个工作。」

是呀!我不是有意要害他的。跟他相都半年了,虽然每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我可都是尽心尽力。若他不肯原谅,不肯来见我,那我也没有必要在乎。

「董哥,呜呜…你说的对。」我窝在董哥的胸膛,心情渐渐平复。

「所以,别哭了。」

我的大小事,董哥都一直很清楚,唯独我跟庄凯祥的事情,董哥一点都不知道。可是,即便董哥不了解,他依旧可以安抚我的情绪,依旧可以用他温柔的支持,给我需要的慰藉。

帮我度过低潮的总是董哥,然而谁可以帮凯祥度过这的事业低潮呢?

我脑袋浮现了那跟凯祥一样,是商场上霸王的金发变态大帅哥:岳扬轩。

眼泪又冒了出来。

23

我要出院了,因为子弹是漂亮的穿过我的身体,所以身上只是多了两个洞,其余一切正常。医院要我回去静养,保持伤口的干燥,一个礼拜后再回来复诊即可。

可我不想出院,想待在医院等老板来看我。彷佛,不等到他来看我再出院,这辈子就再也等不到他。

不过董哥说,台湾最抢手的不是当医生,而是当病人,所以病床是供不应求。我这种身上多两个『洞』,其余都能『动』的身体,医院当然会下出院令。

老娘说她要看店,老爹开车送屏东老家的爷爷回去,因此由董哥帮我办理出院。为此,我生气的对老娘问:「我到底是你的儿子,还是董哥的儿子?」

老娘也不是省油的灯:「熙英,你欠儿子吗?这赔钱货卖你好不好?」

「好。」董哥竟然跟我妈蛇鼠一窝。「多少钱?」

「住院费。」老娘漫天开价。

「好。」

我就这样被老娘卖给董哥当儿子。之后,我老娘竟然就再也没来看过我,彷佛真得把我卖了。

现在想起那天的老娘的无情,我还是很生气。

「可恶,我妈竟然真得没来。」

董哥温柔的把我的东西收进行李,「杂货店因为你住院的关系,都关了一个礼拜。再不开店,客人会到别家店光顾,你妈是真得很关心你。」

老娘为我把全年无休的杂货店歇业一个礼拜?这么说来,老娘是爱我的。

董哥的安慰,让我心情大好。

「哼!反正我现在是董哥你的儿子,由董哥你照顾我。老娘她来不来,我才不在乎。」我死鸭子嘴硬。

「是,你是我儿子,以后都由我照顾。」

「知道就好,到时候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打11妇幼专线报警,告你伤害、遗弃。」我往董哥的怀中蹭蹭。

董哥很温柔的摸摸我的头。

「董哥,我娘有给你钱办出院吧?」我不再使性子。

「你住的是单人病房,我想这两个礼拜的费用绝对不便宜,先用我的信用卡办出院。拿那么多现金在身上,危险。」

「哼!我就知道,我老娘又想跟银行多赚点利息。董哥,你被我娘占便宜了。」

「我去办出院,你在这儿等。」董哥不在乎。

我换好衣服坐在病床上,等着董哥回来。虽然只住了两个礼拜,但这间单人病房,可给我不少回忆。

比如:董哥拿着要期末考的书躺在病床上,我强迫他发誓以后当怪医黑杰克,赚钱养我这个儿子。

比如:董哥趁着空堂课赶到医院探望我,结果我以跳楼做威胁,让他回不了学校,体验了跷课的感觉。隔天他臭着脸,说我害他被教授骂。

比如:董哥偷渡我出医院,让医生护士找不到人。那天的自由,让躺在病床许久的我,开心的不想回医院。

「唉,怎么回忆里都是董哥,我娘、我爹呢?算了,反正现在我是董哥的儿子。」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虔诚的对老天爷祷告:「老天爷,下辈子我要当董哥的儿子,当我老娘的爸。」

突然一个黑影压在我身上,我立刻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出现啦,正牌的庄凯祥。」我生气的掐着他的脖子,「说!为什么都没来看我,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因为冒牌的庄凯祥,把董事会和大都会开发案以及鹰跃集团的合作案搞砸了。正牌的庄凯祥只好收拾烂摊子。」

我的气势因为这些话而低沉,「对…不起。」

庄凯祥蛮横的压着我没受伤的左半身,「这世界上,若是对不起三个字就能解决,那就不需要警察和法律。」

「那你想怎样?」我都道歉了,还嚣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要钱,也不要命。」庄凯祥阴阴的笑,「要吻。」

我还来不及骂:变态。正牌庄凯祥温热的唇,便蛮横的贴上来,咬着、吸着,掠夺着。

我无法呼吸,也推不开这个蛮横的庄凯祥。只能抓个他的衣服,无能为力的等着他吻个够。

正牌庄凯祥似乎很满意吻我的感觉,「果真,换回来是对的。」

我抹着唇,毫不迟疑的把祖传的泼妇骂街口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背诵出来,「你这个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羞耻心…。」」

正牌庄凯祥得意的笑,自信满满的态度、英姿飒风的举止、毫不闪烁的眼神,让我的体会到,成熟男人的魅力。

「哈哈哈…以前看着我的脸,听你这样骂,总觉得不爽。但看着你这张漂亮的脸,这些骂人的话,却让我十分愉快。」

「你这个变态、下三烂、无耻、低贱、不要脸、没羞耻心…。」我得再骂一才行。

「小岳,你骂人的样子,真美。」正牌庄凯祥霸气十足。

我真得想再骂一,但我知道,这么做只是让这变态更得意。于是我咬着嘴唇,忍下要脱口而出的口诀。

董哥在这时候进来,看见庄凯祥压在我身上,十分不高兴。走上前,「白鸡身上有伤,放开。」

正牌庄凯祥抱着我看了董哥,「我没压伤他。」

「放、开。」

我真得看到董哥要杀人的怒气。下意识用天生的蛮力,推开了正牌庄凯祥。庄凯祥没料到我会这样,猛退的身子差点失去重心。

董哥没看我,凯祥没看我,他们瞪着彼此。大火在他们背后燃烧,闪电在他们中间霹雳。

我有不好的预感。

2

我出院了,可我很希望再住院,因为这样我至少不需要烦恼,烦恼该住哪里。

庄凯祥要我住他的公寓,像个贴身助理一样,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帮他什么。

董熙英要我住他的公寓,像个落榜考生一样,他要帮我复习功课,重考大学。

为什么我才二十岁,就得面临工作与升学的选择。

庄凯祥威胁我,要是我不回去,他就要我还他老娘杂货店装修的三十七万,并收取谘询费六十万。

董熙英告诫我,要是我不重考,会沦为社会下层社会的廉价劳工,并加入外劳的行列。

「小岳,你怎么老是窝在家里?」老爹关心的问,「是要重考,还是回去工作,你得赶快决定。」

我躲进小弟的房间,「爸,我要睡午觉,午安。」

「才十一点,你要睡午觉?」老爹跟着进小弟的房间,和蔼的坐在床边,摸着我的头,「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没有。」

「之前你和你老板回来,总是冷静、懂事,说起话来,条条有理。怎么才住个院,就变回以前爱拗的毛头小子?」老爹很困惑。

老爹,你以为的那个那些『优点』,本来就不是我的。

「睡吧!吃午饭时,我会叫你。」

老爹关门出去。

我根本不想睡,只是在拗脾气。

「回去工作,我什么也做不了。毕竟正牌的吴阳岳,根本帮不了正牌的庄凯祥。」我生气的踹了棉被,「回去念书,我也一定念不好。毕竟正牌的吴阳岳,根本没有念书的天分。」

「天生我才必有用。吴阳岳,你不可以自暴自弃,你的存在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性。」我看着天板,为自己打气。

「是呀!增加别人信心的重要存在。」正牌的庄凯祥却在这时候推着门进来。

可恶!

「出去。」t

正牌庄凯祥,霸道的掀开棉被,用身子把我压得死死的。「我不出去,我要『进去』。」

「进去?」我并不想推开庄凯祥。

庄凯祥突然用力的顶了我的跨下,「你说呢?」

天呀!变态。虽然我早知道庄凯祥是变态,但在我们交换身体的那段日子,他从没用我的身体,做过这么变态的事。

或者该说,他想做,但都被我阻止了。

「变态,你这个大变态。」我立刻想推开。

可是庄凯祥的手窜入我的裤子里,握着我的命根子,「别乱动。」

我连呼吸都不敢了。

「呵呵呵呵…我洗手中的东西,洗了快半年,很了解它的『需要』。」

庄凯祥时重、时轻的揉着。

「不…呜呜…不…。」我感觉我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

「小岳,相信我。我很了解你身体的需要,比你还了解。」庄凯祥蛮横的吻着我的唇。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变态的不只会是庄凯祥,还会是我。

「我…凯祥…我肩膀受伤…放开我…呜呜…会流血的。」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死不了。顶多流点血。」

庄凯祥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我的扣子,舔着我的胸膛。

我全身无法克制的颤抖,力气全都被抽走了。「啊…呜呜…停、停。」

「明天回我那儿上班。」庄凯祥用卑劣的手段,强迫我,「不然就还我九十七万。」

呜呜…跟我娘要九十七万,那不等于要老娘我把卖掉。

我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挺起身子,「啊…嗯…。」

正牌庄凯祥突然放开我,用充满情欲的眼神看着已经半裸的我,「当我用你身子洗澡的第一天,我就对天发誓,一定要上这个身体。」

说完,庄凯祥咬住我的乳头,我痛的扭动身子想逃。

「不…不…好痛。」

「之前使用你的身体时,每脱光衣服站在镜子前,那种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都快要把我搞疯了。」

我尝试用天生的蛮力推开眼前想搞『变态事件』的庄凯祥,但情欲抬头的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我瞪大眼睛,看着庄凯祥拉下他裤子的拉链,掏出那我洗了半年的『东西』。

「不要。」我怕的哭出来。「呜呜…不要。」

庄凯祥竟然真得停下来,「明天搬回我的公寓,且跟我去上班。」

我用力的点头,「呜呜…好…。」

「现在…摆平『它』。」庄凯祥把我的手拉到他挺立的欲望。

我用力的摇头,「呜…不…不。」

「不要怕,你做过。你忘了吗?你之前每天都会安抚它一或两的,有时还得三。」

我怎可能忘,可是…可是那是因为我用你的身体生活,不得不如此呀。

「你应该十分清楚我这身体,不爽快是不会罢休的。」庄凯祥邪恶的看着我,「你可以选择拒绝,我就这样走出你房间,去跟你爸妈道别。」

可恶的变态庄凯祥,你挺着那东西去见我爸妈,不等于告诉我爸妈发生什么事。

「三秒钟内,你没动手,我就穿上裤子出去。」

我哭着开始抚摸这服侍了半年的东西。

庄凯祥彷佛很享受,闭上眼睛急促的呼吸。「对…小岳,没错,你果真了解怎么才能让我…爽快。」

呜呜…我就算不想了解,用了半年的身体也会让我了解。

我搓着、抚着、上下套弄着。

「我也帮你。」庄凯祥睁开眼睛双手摸上我的欲望。

「不…不必了。」我扭着身子拒绝。

「呵呵呵呵…小岳,你需要的,我了解。因为我这半年可没少调教『它』。」

听着这变态的话从庄凯祥口中吐出,我知道,我跟他之间,这变态的对话,恐怕再也无法避免。

庄凯祥的技术…真得很好,我感觉欲望有如潮水涌入。

「啊…呼…凯祥。」

庄凯祥把我们两人的欲望揉在一起,「小岳…喔…小岳,用你身体时,我真恨透了你那无法使人胆怯的声音,可是现在,你柔柔轻轻吟着,真是让我爱透了。」

我脑袋开始无法思考,只能跟着情欲翻滚。

庄凯祥吻着我,单手套弄着我们两人的欲望。时而停止动作,时而加快搓揉,搞得我不得不亲自『动手』。

「啊…。」

「小岳,真是…。」

我们两人同时抵达高潮。

当我从欲望的高峰上回到人间,我才知道事情有多糟。

我的一手握着两人的欲望,一手搂着庄凯祥的脖子。庄凯祥的也一手握的我们两人的欲望,另一手抓着我的身子。

「你很有天分,小岳。」庄凯祥很满意。

「变态。」我生气的想抽回握着两人欲望的手。

庄凯祥更快的按住我的手,「小岳,我们之间是扯不清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自己主动搬回我那里。若是你再让我上门来抓人,我保证,你得用你的身子让我『满意』。」

我逃不掉了。

25

庄凯祥赶着回去公司,匆匆的擦拭了身体就离开了我小弟的房间。临走前,当然又是对我威胁、恐吓一番,但从他匆忙的态度,我可以猜到,他是百忙中抽空来我家:逼迫我的。

随后我一步、一步的走入浴室,将自己上上下下洗的干干净净,洗得伤口又流血。

「可恶。」我从浴室出来,「都说受了伤,还对我做这种变态的事。」

我穿好衣服,「好痛。」

本来明天才要回医院,看来得提早了。

我带着健保卡,跟爸爸说要出去。

虽然还不到十二点,但我老娘早就煮好午餐。

「要不要先吃午餐?」老爹温柔的问。

「我回来再吃。」以前我一定会吃完再出去,因为我那生肖:蝗虫的弟弟,若让他先吃,我回来时只能舔盘子。

可我现在伤口很痛,还是先去医院。

「爸,记得帮我留菜。」我交代着。

「好。」老爹没再多说。

虽然我老爹答应了,但我也明白,这声好,应该是:『好好保重,晚餐会多煮一点』的代号。

我在街口叫了计程车,直杀急诊室。并在医院里大声哀嚎,哭着喊痛,搞得医院的急诊室像菜市场,心中的郁闷才稍稍抒解。

当我伤口理好时,已经下午一点半了。他奶奶的,这下子连盘子都没得舔了。

提着药包走出医院,诧异的看到董哥。

董哥慌张的跑到我身边,「怎么了?伤口裂了?」

「董哥,你怎么知道?」

在家跟我擦身而过的老爹都没发现我的异状,董哥竟然能知晓,并来到医院。我不禁再度对董哥的神机妙算感到好奇。

「我去你家,你爸说你没吃午餐就出来。对你而言,哪有比吃还重要的事,我想想,绝对是伤口又痛了。你呀,怕饿,但更怕痛」董哥担忧的盯着我的右肩。「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很小…。」我想开口说:我很小心,是庄凯祥那变态害的,但要是董哥追问,我怎么解释?

「怎么不说话?」

我摇摇头,「董哥…我想,我还是不重考了。」

「什么?」董哥追问,「为什么?」

因为庄凯祥那变态威胁我。可是我不能说。

「董哥,你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否则不会你高中帮我三年,我也只考上A大。我想,我再读一年,也考不上好学校。」我说一部份的事实。「若只是要一张大学文凭,我复学就可以了。」

董哥眼中有我不懂的情绪,「那…那你要回去他那儿工作吗?」

「嗯。」我点点头。

「换个地方工作好不好?」董哥声音很低。

「我学历低,工作不好找。」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敢面对现在的董哥,因此低头看自己的脚。

「你不是想开杂货店,跟你妈一样,自己当老板?」

「开店要钱,我没钱。」

董哥突然抓住我,我困惑的抬头。

「等我七年,我赚钱让你开店。」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呜呜…董哥,你不要这样…我…我…呜呜。」

董哥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有了重大的决定,「白鸡…你知道吗?我…我…。」

「呜呜…不要说出来。」我冲入董哥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不要说出来。」

我再笨、再傻,也明白那句:等我七年,我赚钱让你开店的意思。

可是…可是…现在的我,已经跟庄凯祥扯不清了。

「不!我忍了五年。我要说。」董哥想推开我。

我抓得更紧,把脸埋进董哥的胸膛,大声的压过董哥的声音,「我要许愿,愿望是,呜呜…是…不要说…呜呜…董哥,你不要说。」

董哥的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腰,「白…鸡…你…你…。」

「呜呜…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呜呜…呜…你做得到,你就会帮我实现愿望。」

「可是我…想说…想说。」董哥把脸放在我的肩膀。「呜呜…我想说呀!」

我的右肩又开始流血,董哥慌张的抬头。

「糟糕…我弄伤你。」

「没有关系。」

董哥抬起我的头,拭去我脸上的泪水,「别哭了,我…我们说好的,我是你的神灯精灵,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所以…我不说,你也别哭。」

我的眼泪落得更凶,「呜呜…呜呜…。」

「这样就…够了。有你的这些眼泪,我五年的付出也算值得。」

董哥的眼泪落得满脸。

我从没看过这样的董哥,伸手想把那些泪水都擦拭。可不管我怎么擦,董哥的脸上依旧满是泪珠。

我拼命的擦,可怎样也无法让董哥的脸,没有那让我心痛、心酸的泪水。

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推开董哥,往前跑,董哥捉住我。我缓缓的回头,看见了那永远无法从我心里抹去的画面:心碎的董哥,满脸泪水。

「呜…不。呜呜…我的神灯精灵,现在你自由了,所以…呜呜…呜…放开我。」

董哥抓着我的手,更紧了。我的力气比董哥大,我扳开了董哥的手指,扳开董哥一只又一只紧抓的我的手指。

「白鸡…呜呜…我…我…。」

「董哥…呜呜…哇…呜…你答应帮我实…实…现的愿望,不可以反悔。」

眼泪模糊了董哥的脸。

我扯开董哥的手,头也不回的坐上计程车,直往祥宇集团。

我的心好痛,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脑袋无法思考,心因董哥痛苦的模样而纠结、抽痛。

下了计程车,我也不管自己现在的模样是不是能见人,直冲庄凯祥的办公室。

以前我心里难过时,安慰我的是董哥。现在我已经不能在董哥那儿找到安慰,因此我想到了那和我扯不清的庄凯祥。

但这鲁莽的行为,在直闯办公室,看见庄凯祥与岳扬轩两人吻在一起时,后悔了。

我没有出声的关上门。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祥宇集团,当我注意到时,我已经身在陌生的巷弄里。脚底下阳光晒得发热的水泥地,有着斑斑的泪痕。

「吴阳岳,你这个大笨蛋。呜呜…哇哇…。」

我放声大哭。

26

「别哭了。」庄凯祥温柔的把我搂在怀中。

但这样的温柔在我伤了董哥,看见他跟别的男人乱搞后,再也无法让我乖乖的听话。

我使尽全力的推开他,「离我远一点。」

庄凯祥失去重心的身子跌在地上。他迅速的起身,像猎豹扑上猎物般压在我身上。

我天生的蛮力再度发挥作用,推,庄凯祥再度跌回地上。

可我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他便又扑了上来,且左手压着我流血的伤口,让我痛得无法反抗他。

「放开我,你这变态、下三烂、…。」

剩下的谩骂在他粗暴的吻咬我的唇时,吞入了我自己的口中。

我愤怒的抵抗,但他比以往都还要粗鲁、蛮横,于是我用力的咬他的唇,可这样的举止,只是让他更愤怒。

庄凯祥把我拖到巷弄的角落,一个建筑物后面的死角,拉下我裤子的拉链,毫不理会我的抗拒,蛮横的套弄,直到我欲望抬头才停止。

「呼…呼…。」我喘着气,忍着情欲。

但使用我身体半年的他,却轻而易举的拆掉我最后的防线。情欲让我不再有力气反抗。

「现在听我解释。」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庄凯祥单手抓着我的欲望,一手撑在墙壁上,将我困在他与墙壁之间,脸贴近至离我脸五公分的距离,「你看到的只是交易。」

「呼…阿…。」我拼命的忍着情欲。

「所以不许拿来跟我闹分手。」庄凯祥受伤的唇压在我的唇上。

我什么时候跟他交往了?我怎么不知道。

庄凯祥见我不再反抗,有点粗暴、有点温柔的套弄我的欲望。我抱着庄凯祥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任他胡来。

「啊…呜呜…嗯…。」我声音高高低低的回应着庄凯祥的服务。

随后庄凯祥用力一搓,我宣泄了。

稳住情绪后,我抬起头。

「小岳,你的声音果真适合呻吟,真是太好听了。不过今天暂且放过你,下,我一定要尝遍你全身的滋味。」

我脸红的听着庄凯祥的变态话。

庄凯祥掏出手帕把我擦干净,随后终于注意到我右肩的伤口。「流血了。」

「还不是你弄的。」我生气的大骂。

庄凯祥拉上我的裤子拉链,解开我上衣的扣子,舔着那未干的鲜血,并刻意咬了一下伤口,让鲜血流更多。

我跟他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猎豹在啃咬着他的猎物。

据说,被猎豹咬到的猎物,从没有活着脱逃过。

「你得去医院才行。」庄凯祥终于舔够了。

此时我有些无力,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高潮过后的虚脱,还是两者都有。

庄凯祥扶着我,招了辆计程车。计程车停在医院门口。当我全身无力的被庄凯祥拉出去时,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还站在医院前的董哥。

我的心再度抽痛。「董…哥。」

董哥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但那没有泪水的心碎模样,再度刻入我的心中,带着鲜血的刻入我心中,这辈子,我想,我是永远忘不了。

「走吧。」庄凯祥拉着我进医院。

我缓缓的经过董哥,董哥没有跟上来。虽然我没回头,但我可以感觉到,那双炙热的视线,从没离开我的身体。

自动门开启。我进去。我在内、董哥在外。庄凯祥在内,我也在内。

当我走出医院,董哥原本站着的位置,空无一人。我的心,有部分也跟着空了。

庄凯祥把我带回他的公寓,要我好好休息。我头很晕,心很乱,因此顺从的躺在庄凯祥的主卧室床上。

「我得回公司。」庄凯祥声音很温柔。

「喔。」我闭上眼睛想休息,却感觉唇上多了一个吻。

我没睁开眼睛,随后听见脚步的离去声。

裂开两的伤口,很狠的痛着,心也很狠的痛着。眼泪不知是因为哪一种痛而流下。

董哥总是温柔的守在我身边,让我自在的飞翔,只要我回头,他总看着我,等着我,安慰我。

庄凯祥却是蛮横的要求我,剥夺我的选择权,不给我犹豫的时间,抓着我跟他走。

董哥见我受伤,守着、候着,怕我伤得更重。

庄凯祥却蛮横的压着、咬着我的伤口,舔着那流出来的鲜血。

「呜呜…呜呜…。」

董哥不乱搞男女关系,洁身自爱。

庄凯祥却连交易也做得出来。

「哇哇…呜呜…呜…呜…。」

我想我在人生的路口,选择了一条较为艰难的路走。而且,似乎无法再回头。

27

当我醒来,已经是大半夜,不是因为睡够了,而是被饿唤醒。这才想起,我午餐、晚餐都没吃。

睁开眼,看见了熟悉的天板,庄凯祥的主卧室。转头一看,庄凯祥帅气的脸靠得我很近。

「真…重。」我推不开庄凯祥压在我身上的手脚。

「怎么不睡?」庄凯祥睡眼惺忪。

若是董哥,他一定会知道,我为什么不睡。

「我肚子饿了。」

庄凯祥缩紧手臂,把我扯入他怀中,「乖,睡觉。」

我要是睡得着,就不是吴阳岳了。「我要去吃东西。」

「可我要睡觉。」庄凯祥不放开。

「等我饿死了,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我保证我不会反抗。」

庄凯祥终于注意到我的坚决,「好吧。我很累,你自己去吃。」

我吃力的移动脚步到厨房,但却没打开冰箱,或者拿起桌上的水果,只是坐在椅子上。

「呵呵。」我嘲笑自己。

高三那年,记得有一得了重感冒,我吵着肚子饿,要起床吃东西,结果董哥要我躺在床上。他到厨房煮了一碗热腾腾面条,汤上面浮着我喜欢的枝丸。

二十岁的今天,我右肩伤口抽痛,全身无力,还得自己走到厨房。我怎会把自己搞到这种地步?

更惨的是,我竟然还不想走,想留在这里。我想我一定、肯定是发疯了,且疯得完全失去理智。

肚子咕噜噜的响。

我拿出面条、冰箱里有青菜,等着锅子里的水滚把面扔进去。

「吴哥哥?」小小的声音让我转头。

「翰伟?」我蛮高兴,「晚上怎么不睡觉?」

「肚子饿。」庄翰伟低着头。

「吴哥哥我也肚子饿,我多下一点面条分你吃好不好?」我亲切的蹲下身子。

庄翰伟有些犹豫,最后乖顺的靠近我,「吴哥哥。」

我抱着眼前的小孩,「没吃晚餐吗?」

「嗯。」

「为什么?」

「不知道要买什么?」庄翰伟声音有些委屈。

「你爸爸…他没帮你买晚餐?」

「爸爸最近好忙,都十一、二点才回来。」庄翰伟终于伸手抱着我的脖子,「吴哥哥,你不要走了好不好?住在这里陪我。」

「好,不走。住下来陪你。」

「自从吴哥哥你受伤住院后,爸爸就变回跟以前一样。我本以为又要回去跟爷爷奶奶住,不过,爸爸只是叫我自己睡而已,没有把我丢回去。」

「自己睡很孤单,对不对?」

「嗯。不过至少爸爸还是愿意让我留在这儿,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可怜的孩子,因为失去过,所以珍惜仅能拥有的。

我安慰的抱着庄翰伟,庄翰伟依偎在我的怀中。

而我也失去了董哥,我仅能拥有的是庄凯祥。可我至今不知道,庄凯祥是不是我所有想要的。

我像是被龙卷风卷入庄凯祥的生活,他不愿放我走,我似乎逃不出。

董哥没有儿子,庄翰伟有个七岁大的儿子,天才儿子。我若真得继续住下来,庄凯祥不会像以前一样,只是跟我单纯的住在一起。

下午巷子里的话,让我明白,他要的是什么。

他要我。要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全部。

「吴哥哥,水滚了。」

我赶紧放开手,起身,将面条丢入。看着面条随着滚水上下翻滚,没有安宁的片刻。我知道,我将来的日子,也将跟着庄凯祥翻滚,没有自由的片刻。

「你吃个东西要多久?」庄凯祥疲惫的倚靠在厨房入口的墙壁。

「爸爸。」庄翰伟小声的说。

「回房间睡觉。」

庄凯祥这句话说给我和庄翰伟听。

「我跟翰伟都肚子饿了。」我拉住真得要回房的庄翰伟。

庄凯祥缓缓的逼近我,就在嘴唇要贴上我的唇时,我慌张的转头避开,这让他生气的抓着我的手臂。

「有孩子在。」我在他耳边轻声说。

「翰伟,回房睡。」庄凯祥立刻打算支开妨碍他的人。

我抓着庄翰伟的手,「吃饱再回去睡。」

庄凯祥又想开口,我捂住了他的嘴。

我明白眼前的蛮横的暴君想要什么,「别这样,等会儿…我保证,不反抗。」

因为我知道,反抗只是让你更蛮横。

「记得你现在说的话。」庄凯祥退了几步,转身到餐桌旁坐下,「翰伟,吃饱再去睡。」

「好。」庄翰伟只因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开心的像拥有了全世界。

是的!在这孩子的心目中,他爸爸庄凯祥,是他的全世界。可庄凯祥的世界,却只有只留一丁点的地方给他儿子。

庄凯祥将他世界里的多少空间留给我?我不知道。

董哥又将他世界里的多少空间留给我?我知道,全部。

而我呢?

我将自己世界里的多少空间留给庄凯祥?我…不想知道。

又将自己世界里的多少空间留给董哥?我…也不想知道。

我摇摇头,小声的告诉自己,「不行,我不能老是比较董哥和凯祥。」

庄翰伟开心的坐在他爸爸身边,而庄凯祥则闭着眼睛趴在桌上,彷佛在睡觉。

「他是真得累了。」刚才翰伟说,他最近都十一、二点才回来。「看来,我之前惹的麻烦不小。」

当我把面煮好,把自己跟庄翰伟喂饱,庄凯祥已经熟睡。我牵着庄翰伟的手,带他回他自己的房间睡觉后,才再回到厨房。

我静静的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他,熟睡的模样,没有一丝威胁感,不像醒着时那样让我感到无法抵抗。

「没想到你也有这种表情。」我好奇的摸摸他的脸。

我没叫醒他,只是陪着他趴在桌上。不知过了多久,才见他慢慢的苏醒。

庄凯祥的脖子似乎也些不舒服,他伸手揉揉。我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搭上去,帮他按摩。

「怎么不叫醒我?」

我的手被他握住,「第一看你睡觉,觉得你睡觉时很温柔,不像醒着时,总精明、沉的让人感到害怕。」

庄凯祥把我扯入他怀中,「你会怕我吗?」

「你连我的血都喝了,我怎会不怕。」

我觉得在这宁静的夜里,与他相依偎,原本空掉的心慢慢的溢满幸福。

因为这给我一种错觉,一种全世界只剩下我跟他的错觉,一种他是我全世界的错觉,而我也是他全世界的错觉。

庄凯祥因为方才的熟睡而较为有精神,「那怎么还乖乖的坐在我大腿上,不逃?」

「我还有机会逃吗?」

「知道就好,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别让我再去抓人。再让我第三动手逮人,可就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我困惑的皱眉,「第三?」

「第一,今天早上,你躲在家里不肯回来,我到你家找你。第二,今天下午,你到公司找我,却跑给我追。」

今天下午…交易,我亲眼看见你的交易。

我是他全世界?不!他的世界有太多我不懂,也无法了解,甚至无法接受的东西。

我推开他起身,想离去,却被他抓住。

「怎么了?」庄凯祥因我的转变而困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往我的心,都是董哥说给我听。

庄凯祥因为我的沉默,眼神变为锐利。盯着我的表情,像只鹰准备俯冲而下,猎取他的食物。

「说、清、楚。」冰冷的声音让我明白,他要发怒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庄凯祥不满意我的答案,扯着我回卧室。

锁上门,自顾自的脱起衣服,我看见了熟悉的躯体。

曾经我在镜子里看过眼前的躯体无数,但都没有像这一一样,让我移不开眼睛。结实、强悍、健美,充满着力量,我无法动弹。

庄凯祥走近我,盯着我的眼睛,很俐落的把我身上的衣服脱掉。

「再给你一机会,说、清、楚。」

我被推倒在床上,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就用『做』的。」

蛮横的庄凯祥,依旧选择蛮横的方式。他蛮横的拉开我的双腿,充满情欲的眼,看着我大开的双腿间。

「不…别看。」我想反抗,却只是让自己的腿,被拉得更开。

直闯。

没有温柔的抚慰,没有体贴的等待。在我都还在羞涩,不知如何是好的旁徨中,庄凯祥那粗大、直挺的欲望,已经冲入了我的体内。

「啊…。」我痛得大叫。

「你是我的。」庄凯祥宣告他的所有权后,掠夺、占有我惨白的唇。

我紧紧的闭着眼睛,但赤裸的肌肤,不断的告诉我,那把欲望冲入我体内的男人,正咬着我的肌肤。

「会很舒服的,别绷着身子…我痛…。」庄凯祥安抚我。

我睁开挂着泪珠的眼,看见了他温柔的眼神,可他在我体内的欲望,可一点儿也不肯退出。

蛮横的动作,温柔的眼神,不协调的在我体验情欲的世界中展现在我眼前。我想我更了解眼前的男人了。

他想温柔,可他的个性办不到。惘ν然

就像我想不使性子、不拗脾气,但我的个性也办不到。

我忍着痛,将脚环住庄凯祥的腰。「轻一点…我没经验…怕痛…呜…凯祥…我想…我或许是…爱你的。」

庄凯祥眼睛闪着光辉,很温柔的拖着我的臀,轻轻、缓缓的再往我体内进,「只是…或许?」

「我第一…谈恋爱,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我觉得身体好热、好怪,那被侵入的地方更热、更怪。

庄凯祥终于露出笑容,「那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爱。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沟通一下,用最原始的方式。」

28

我睁开眼,觉得全身骨头都散了,还有一块大石头压在我身上。回忆缓慢、清晰的在我脑中重现。

庄凯祥蛮横的干,没有任何可以抗拒的空间。我只记得自己张开腿,挺着腰,任着他进进出出。

他想听我的声音,我张开唇,将所有的感觉吐出。他干得更蛮横了。

最后…我累了…任着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睡着了。

我眨眨眼睛,发现原来那块石头是庄凯祥。

他压在我身上。

「凯祥…你…别压我。」喉咙有些痛,看来昨晚…伤了喉咙。

庄凯祥也醒了,他稍稍的动了身体,我才感觉到,体内有着他沉睡的欲望。

而那沉睡的欲望,一如我使用这肉体时一样,在清晨醒来时,渐渐的壮大、挺直,告诉我他的存在。

「啊…。」我不由得呻吟。

「小岳…你的声音真好听。」庄凯祥双手搂着我的腰,把自己需要抚慰的欲望,挺入我的体内。「小岳…你里面…好舒服…真的是…爽。」

「够…了。」虽然我不记得昨晚干了几,但我可以肯定,绝对超出正常人发情的数。

「我说够了才算够了。」庄凯祥蛮横的抽出、撞入。

也许因为昨晚的蛮干,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抵抗。配合着他的进入、迎接,退出、挽留。

「你上班…迟到了。」我知道,这是唯一能让他离开我身子的理由。

「小岳,我辞职不干了。」

「什么?」这消息给我很大的震撼,「为什么?是因为我那时…。」

「呵呵呵呵…那些老头竟敢对我提不信任案。我,哈哈哈…搞垮了祥宇集团。敢背叛我,哼!我玩死他们。」

我乖乖的挺腰,让庄凯祥更顺利的撞入我体内。「喔…啊啊…呜呜…。」

我知道,经过昨夜,若我敢背叛庄凯祥,他也会『玩死我』。

董哥给我自由,所以我跑得太远,跑进了庄凯祥的世界。

庄凯祥给我蛮横,所以我跑不了,只能乖乖的留在他的世界。

「只准想我。」庄凯祥用力的撞击我。

「呜呜…啊…。」我高高低低的呻吟着。「凯祥…呜…啊…。」

「小岳,我现在唯一的工作就是…跟你做爱。」庄凯祥咬着我的脖子、乳头、肚子。

我的欲望也开始苏醒。喔!明明被咬得很痛,被撞得很痛,被侵入的地方更痛,但我的欲望依旧如潮水涌入。

看来!我真得有被虐待的倾向。

「小小岳,你醒啦!」庄凯祥揉着我的欲望。「别急,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所以慢慢来。」

庄凯祥开始轻轻、柔柔、缓缓、停停的触碰着。

「别…折磨…我。」我尝试靠自己解脱,但结果只是招来更蛮横的对待。

庄凯祥迅速的抽出他的火热,大步的走向衣橱,拿出他的领带,回到床上。

「不…。」我退后,转身想逃,却反而害自己的双手被绑在背后。

「这样子真好看。」庄凯祥把我转过来面对他。

我被绑着双手困在自己的腰下,直挺的欲望更加无法掩饰。

敲门声从门外传来,「爸爸,你醒了吗?」

我慌张的扭动身子。

「醒了。」庄凯祥邪恶的笑。

「爸爸,我可以进去吗?」庄翰伟的声音甜甜的。

我拼命的摇头,慌张的眼泪直流。

庄凯祥低头吻去我的眼泪,轻声的说:「别慌,我没那么大的肚量,让任何人看见你这妖媚、淫荡、发情的模样。」

我的身子被棉被盖住。冬天的棉被厚重,我直挺挺的欲望在棉被下并不明显。

庄凯祥起身到衣橱拿牛仔裤,对着我的面,将他挺立的欲望压入没有弹性的裤子里。彷佛告诉我,他现在忍下的,等会儿我要加倍还他。

我看着气息不稳的庄凯祥走向门板拉开,站在门口跟他儿子说话,突然很想笑。两个男人把彼此搞得像偷情,真是发情期到了。

「都这么晚了,怎没去上课。」庄凯祥声音低低的。

庄翰伟低着头像做错事情的小孩,「爷爷到学校接我,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叫我到楼上来叫你下去。」

「回去上课。」庄凯祥心情变糟了,「你是我儿子,没有我允许,不许跷课。顺便告诉你爷爷,等我心情好些,我会回去一趟。在此之前,别来烦我。」

庄翰伟害怕的点点头,并从开启的门,偷偷的望了在床上的我一眼,我回他一个温暖的笑。用嘴形告诉他,别怕,有吴哥哥在。

庄凯祥蛮横的关上门,连道声路上小心也没有。大步的回到床铺,接着小心的拉开拉链,他硕大的欲望随即跳出来。

「在笑什么?」

我的棉被被掀开,挺立的欲望被握在他的打手里,接着他挤入我双腿间,猴急的把欲望撞入我的身体里。

「喔…小岳,真是…爽。」

我的身体很有主见的挺腰,迎合。

「呼…爽透了,小岳…告诉我…你爽不爽?」

「阿…凯祥…爽,很爽…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快。」

我们没有再用语言沟通,任着情欲来场原始的肢体沟通。纠缠、进入、抽出、舔吻、轻咬、搓揉、套弄。

直到庄凯祥在一急速的撞击中,把欲望射入我的体内,他才允许我跟着解脱。

「呼…。」我喘着气,看着像野兽征服我的男人。

庄凯祥低头允吸我早已经被吻肿的唇,「我早想这样干你了。熬了半年,终于如愿。」

我手上的束缚被解开。庄凯祥抱着我进浴室,我不想动,也动不了,任着庄凯祥洗着我的身体。

「洗了这身子半年,就今天洗起来最有感觉。」庄凯祥把手指入我的体内。

我们两人都干净后,庄凯祥抱着我出浴室,来到衣柜前。

镶在衣柜前的大面镜子,将我身上的吻痕、咬痕毫无遮掩的显示。我知道这是庄凯祥宣告我的身子已是他所有物的蛮横方式。

庄凯祥动作俐落的帮我和他自己穿衣服。

「要去…哪?」我的喉咙真得痛了。

「吃午餐。」庄凯祥看看手表,「看来是下午茶才对。」

我靠着庄凯祥站着,「你这发情的禽兽,要是我饿死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刚才你在笑什么?」庄凯祥心情很好。

「你都没工作了,还这么高兴。现在可好了,你没工作,我也没工作,你说,是你要上街乞讨,还是我上街乞讨。」

「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下巴被抬起,强迫注视着庄凯祥。是的,只要他想知道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清楚,只要是他想拥有的,他肯定会使尽手段弄到手。

我不想给自己找死路,「方才翰伟出现,我躲棉被,你穿裤子,像极了偷情的人被抓包。」

「哈哈哈…这倒是。」庄凯祥蛮横的再吻我。

我想,我跟庄凯祥真得扯不清、分不开了。

29

春天的脚步在绿色的青草香中传来,儿跟在春天脚步后,一朵朵的绽放。湛蓝的天空亮的让我多看了几眼,直到手机声响起。

我光听来电音乐,就知道这通电话是谁,「凯祥。」

「你人在哪?」警察审问犯人的口吻。

「我正在我家巷子口。」

「想回家做什么?」

「没做什么。」

「那就回别去,到公司来找我。」

我刹时无言,没干嘛就不能回去吗?「我去你公司也没什么好做。」

「呵呵…我可以陪你做爱。」

「变态。」我生气的斥骂。

「你可在我这变态的身子下,淫荡的呻吟。光想你那撩人的姿态,我就没心思工作。」

「那你就别想了。我要回家,晚上见。」我挂断电话。

不出所料,电话声再度响起。

「又干嘛?」

「只准回家,其余他的地方都不准去,听到没?」

「我不是犯人。」

「别让我第四动手逮人。」庄凯祥蛮横霸气的恐吓。

我生气的踢了地上的石头,「我知道了。」

「还有,你必须在我回家前到家,知道吗?」

「知道了。」我看见小巴跑到巷子的垃圾桶旁躲着。

沉默了三秒,庄凯祥阴狠狠的说,「你该跟我说什么?」

「我爱你。」

庄凯祥满意了,「晚上见。」

「再见。」我挂断电话。

收好手机,我走向小巴,伸手把小巴抱在怀中,用脸摩擦着小巴的毛皮,小巴的身子抖了抖。

跟庄凯祥换回身子后,我等身体体力恢复,拿着棍子报『咬一口』的仇恨。追着小巴在巷子里前前后后、来来回回打了许久,直到街坊邻居都出来劝解为停止。

从此小巴看到我就躲。

其实我很喜欢小巴,他是我最爱的宠物,但也因为最爱,所以不容他对我有任何忤逆。

而这糟透了的个性,竟然庄凯祥也有。

我想庄凯祥是真得爱我,可他的爱太霸道、太蛮横、太束缚,常常逼得我喘不过气。

这辈子,怎样也忘不了庄凯祥第三动手逮人。

那天,我受不了他的查勤,不说一声的跑回家。之后又觉得这躲藏地点不好,跑到董哥的公寓。

董哥的公寓因为他搬进学校宿舍而空无一人,而我永远知道,那空无一人的公寓,代表着董哥被我空掉的心。

我在那躲到半夜,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董哥回来,胆怯又愧疚的拉开门:「董哥。」

「抱歉,不是你的旧情人。是我:庄凯祥。」

我这才抬头,看见了面目狰狞的庄凯祥。

庄凯祥扯着我回他的公寓,路上不发一语。之后,他愤怒的在客厅撕裂了我的衣服,直辣辣的闯入我的身体,蛮横的把我压在门板上,干得我喊救命,喊得连庄翰伟都醒来。

当时庄翰伟瞪大眼睛,看着我被他父亲蛮干,但瘦弱的他,在庄凯祥大吼:「滚进去。」后,便躲入房间。

我连感到羞耻的时间也没有,只能张大腿,配合庄凯祥的攻击,减少一些疼痛。

之后的五天,我被绑在床上,任着他想干嘛就干嘛。赤裸的身子,被绳子束缚的手脚,大开的双腿,没有任何的自由。

喝水、吃饭、上厕所,都得求庄凯祥。

最后,他气消了,很诚意的跟我道歉,但要我发誓,绝对不再犯相同的错误,才肯放开我。

「对不起。」当时我声音像破铁般,身子到都是吻痕、咬痕,容纳庄凯祥欲望的那儿,流着庄凯祥的白色欲望。

庄凯祥终于温柔的解开我的束缚,抱着我到浴室冲洗,眼神中有着后悔,但嘴角仍蛮横的警告我。

是的!他蛮横的爱着我,爱的我要窒息。

他像凶猛的猎豹,发现自己的伴侣想逃,凶残的咬住他伴侣的脖子,用尽一切力量留住自己的伴侣,即便留下来的是尸体。

小巴呜呜呜…的叫着。我明知小巴他害怕,但因为喜欢,所以不肯放下小巴。这样的我,其实跟庄凯祥很像。

「哥,你回来啦。」我小弟温柔的唤着我。

我点点头,抱着小巴进杂货店,爬上通往二楼房间的楼梯,「小弟,你可不可以帮哥哥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把董哥的生日礼物拿给他。」

「你自己拿去就好,为什么要找我帮忙?」小弟把方才在杂货店偷上来的冰棒,递给我。

我很开心的舔了一口,「拜托啦!」

「好吧。那礼物呢?」

「这里。」我把只有董哥才明白的礼物交给小弟。

小弟好奇的摇摇,「这里面是什么?」

「秘密。」我故做玄机。

「很贵,对不对?」

「不告诉你。」我转身踱步到小弟的书桌前。其实那礼物是一罐白色贝壳沙,一罐董哥最喜欢的贝壳沙。

「哥。小岳哥哥。」小弟跟我撒娇。

「干嘛?先声明我也是学生,没钱。」我复学了。

因为我不想老待在公司,一点用也没有的跟着庄凯祥进进出出。虽然他完全不介意我的『没用』,但我却不想过那种跟屁虫的日子。

「你帮我跟庄董问,他在垦丁的别墅,可不可以借我。」

庄凯祥对我的家人很慷慨,但我知道,这不因为他喜欢我的家人,而是因为他要我的家人都站在他那边。

「你借别墅做什么?」

「办舞会。」小弟爽朗的笑。

「我可以帮忙,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我送董哥生日礼物。」

小弟困惑的坐下,「哥,你跟英哥哥还在吵架吗?」

对于我跟董哥之间的不再见面,我家人有了『吵架』两字的解读。我没多做解释,因为我总不能说:因为凯祥的占有欲太强,所以无法忍受我去见任何对我有『意思』的人。

「既然还在吵架,那就别送英哥哥礼物,转给我,好不好?」小弟作势要拆礼物。

我生气的踹了他一脚,「你敢动这礼物,我就拆了你。」

「哇,大哥要杀人了。」小弟放下礼物跑出去。

小巴因我松手而获得自由,跟着小弟跑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

我拿起董哥的礼物,低头让礼物贴在我额头,很小声、很小声的问自己:「如果我当时选择董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生活?」

我想我永远无法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点,我会比现在更自由一些。

「小岳,你回来啦!」我爸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爸。」我抬头。

我爸慢慢的走到我身边坐下,「功课还跟的上吗?」

「嗯,可以。」

老爹开口、闭口许多。

「爸…你想问什么?」我有些明白,低头看着手中的礼物。

「你和庄董…是不是…是不是…。」

老爹问不出口,但我仍旧点头。

「对、不、起。」我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冒汗的手心,抓紧了手中的礼物。

「他…对你好吗?」老爹声音很微小。

我眼眶都红了。想着庄凯祥对待我的方式,心里有委屈,但却不敢跟老爹说,「嗯,很好。」

「那就…就好。」老爹叹气。

「对、不、起。」我觉得我除了道歉,什么也没资格说。

老爹把我搂在怀中,安抚我的情绪。

我那翻滚的情绪,逼着我不得不开口问:「爸…你当年为什么会跟妈在一起?」

我真的想知道,彷佛这答案,可以让我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庄凯祥。

老爹沉默了许久,「当时…我其实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母亲,只是她总是主动的接近我,而我没有拒绝她的接近。我被动,她主动。我沉默寡言,她谈天说地。在外人眼中,我们很不相配。」

我认真的听着。

「有一天,她说他爱我,希望跟我结婚。我没有拒绝。」

我不由得问,「你们就这样结婚了?」

「是呀。」老爹点头。

「老爹,你有没有…后悔过?」

老爹沉默得更久了,声音非常微小,「有。可你出生了,为了生活,我必须工作赚钱,生活的压力逼得我无可逃。你妈她毅然决然回她娘家借钱开杂货店。我们家的生活才慢慢改善。」

我似乎有些了解老爹和老娘为什么会在一起。

我跟庄凯祥不也这样吗?我犹豫、他果决,我死脑筋、他善于应变。我搞不清楚自己要什么,他十分知道他想拥有的是什么。

我在自己的摇摆不定中,被迫跟着他走。当我弄清楚自己的境,他却已经不给我机会回头。

我跟他的日子就这样走呀走、过呀过。

「你妈她有我没有的优点。因为她的付出,现在的我们才能安稳的过日子。」老爹发自内心的说。

我放开老爹,故做轻松,「看来我没猜错,老娘玩那种迷奸的戏码,然后生下孩子,让老爹你不得不负责。」

老爹苦笑。

「死小岳…你找死?」老娘突然出现在门口。

我吓了一大跳。

老娘抄起一旁的棒球棍,我立刻像逃命般的拔腿就跑。

「小岳的妈,你…别这样。」老爹跟着跑出来阻止。

我可有二十年的逃脱经验,老娘那夺命棒球棍怎可能取我这二十年道行的高人性命。

街头街尾的老邻居,早就习以为常,打开窗户,对着逃命的我喊:

「小岳,你跑步速度变快了。」

「小岳的妈,加油呀!」

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没帮忙劝解也就算了,竟然还提桶油往火堆中泼。

我更加卖命的跑,跑离家很远后,才停下脚步。

老娘早已经不在我后面。

此刻,我注意到自己手中有东西,低头一看,「董哥的礼物。」

老娘一定还在气头上,我这一回头,等于是羊入虎口。「等明天再拿给小弟吧!」

离开家,漫无目的的到逛,却也不知道怎么的,想到庄凯祥说,不能去其他地方。

「唉!看来我真得被凯祥绑住了。」

叫了辆计程车往祥宇集团办公大楼。

董事会的不信任案,把庄凯祥惹毛。庄凯祥把所有的开发案与手上的企画案通通停下来。接着很不负责任的辞职。

这群龙无首的局面,让祥宇集团内部乱了阵脚,此时,庄凯祥竟还抛售自己手中的股票,让祥宇集团的股价大跌。

这下子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董事会极力挽留庄凯祥,可庄凯祥却要求他三伯退出董事会,否则不肯回去。

董事会不肯。

同时,那金发变态帅哥公布国际飞庆企业的亚洲开发计划,并再三申明自己对『祥宇集团的总裁:庄凯祥』很赏识。

最后其他的董事们投票通过,将庄凯祥的三伯从董事会除名,并给予庄凯祥决策权。

就这样,庄凯祥的以退为进,除去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也顺便获得了决策权。

我把手中的礼物塞入口袋,大摇大摆的穿过中庭,直往庄凯祥的办公室。

「庄董在吗?」我问着他的秘书。

秘书对我很亲切,「在,不过现在他跟岳总裁在谈话,所以吴助理,你得等等。」

吴助理这三个字,我受之有愧呀。本尊的吴阳岳,除了在床上能『助』本尊的庄凯祥一『举』成功之外,恐怕其余什么也帮不了。

我不理会这样的告诫,拗着脾气的推开门,想看看我第二抓奸能看到什么?

第一看到他们的交易:接吻。这一呢?

「我好像打扰了你们。」我故做轻松的说。

庄凯祥原本不悦的神情,在看见是谁不识相后,稍稍和缓。

「抱歉,庄董,我有告诉吴助理你在忙,可是他…。」秘书无奈的解释。

「没关系,你出去吧!」庄凯祥用眼神示意我坐在旁边的沙发。

我在秘书出去后,咬牙切齿的瞪着金发变态大帅哥,「金发变态,你又来干嘛?你不知道凯祥已经是我吴阳岳的人了吗?」

金发变态大帅哥很无奈的苦笑,「阳岳,你别每看见我,都这么凶。」

「我都这么凶了,你还是敢勾引凯祥,那我不凶那还得了,你不奸了凯祥。」

庄凯祥笑着加入战局,「要奸我,也得我同意才行。」

「拜托你们夫妻两,别联手欺负我。」金发变态大帅哥举双手投降,「我只是来谈美希渠的发展计划。」

我生气的走到庄凯祥身边,毫不扭捏的坐在庄凯祥的大腿上,「计划?什么计划?以工作之名,行勾引之实的计划吗?」

「我已经另有喜欢的人了。」金发变态大帅哥很诚恳的说。

我盯着眼前的死对头,「哼!打算跟我玩声东击西的伎俩吗?」我转头往庄凯祥的唇上咬,啃得庄凯祥的突起物顶着我的臀才罢休。

「够了、够了。我认输。凯祥,我们下再谈。」金发变态大帅哥起身准备出去。

「下?」我用眼神杀金发变态大帅哥。

「对,下,在众目睽睽的会议室谈。」金发变态大帅哥旋开门,止步,「阳岳,可以问你一件事啊?」

「问你的死期吗?」我火力依旧很猛。

「我想问你,你知道熙英喜欢什么吗?」金发变态大帅哥很认真的问。

我全身充满警戒,「你问这个做什么?」

「下星期三是他生日,我想送他东西。」

「你这个变态,你不要想染指董哥。」我想起身壮大气势,但庄凯祥勒在我腰上的手臂,可紧了。

「我是认真的。」金发变态大帅哥。

「你前不久还告诉我,你对凯祥是认真的。」我没理会那已经窜入我裤子里的大手。

「他爱的是你,所以我放弃,重新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要是敢动董哥的主意,你就别想我会放过你。」我死瞪着。

金发变态大帅哥,暧昧的看了我一眼。「哈哈哈…,你先想办法让你背后的种马放过你吧!。」

庄凯祥蛮横的搓揉我的欲望,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啊…呜呜…。」我软绵绵的趴在桌上。

「小岳。」庄凯祥声音很冷,「你犯了我的禁忌。」

3

他大手挥开桌上的文件,把我压上去。

我听见他拨电话要秘书别让任何人进来,「凯祥,…你知道的,我欠…呼呼…啊…董哥太多。」

我从庄凯祥的眼中探知,他打算就在这张桌子干,且是那种我起不了床的那种『干』法。

我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我爱你…只爱你…啊…只跟你做这种事,所以…不要这样对我。」

庄凯祥停下动作。

「呼呼…。」我再度呼吸,撑起身子,抱住我今生的选择,「我告诉我爹…我们的事了。」

庄凯祥的眼睛发亮,「然后呢?」

「然后你跟我去见我家人,让我老娘打死你。」我开始佩服我自己,竟可以在这样的姿势下说笑。

庄凯祥温柔的抱着我,我双手双脚缠着庄凯祥的身子,跟着他进到办公室旁的休息室。

庄凯祥脱掉他和我身上的衣服,难得温柔的拖起我的臀,把他的欲望挺入我的体内。

我张开唇呻吟着,「啊啊…呜…呵…。」淫荡的挺腰,诱惑那早已经情欲喷发的庄凯祥。

「小岳…你…这淫荡的身子…妖精。」庄凯祥开始他蛮横的做爱方式。

我配合着,甚至是故意放荡的配合着。

庄凯祥锁住了我,那我也不会放开他。

「你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庄凯祥大吼,不断宣告他的所有权。

我张开腿,迎合着,任庄凯祥把我拉入无法回头的路。

董哥,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还你。

「我爱你,凯祥。」我亲吻那为我疯狂的唇。

有句俗语:丑媳妇见公婆。

我的媳妇不但不丑,而且很会赚钱,虽然我真得不晓得他赚多少,但我可以肯定比我多,更重要的是,他给了我一个儿子,一个聪明、乖巧、窝心的好儿子。

只是有两个问题,第一:我的媳妇是男的,第二:儿子是俗称的拖油瓶。

「胃痛。」我额头冒汗的躺在床上。

「吃下去。」庄凯祥把我扶起来。

「除了可以让我一死百了的毒药之外,我都不吃。」我拗着脾气。

庄凯祥把杯子和药放在一旁,「不需要紧张成这样。」

「不需要?」我激动的声音拉高,肚子更痛了,「痛…。」

「我看我们今天暂且别回去,改天再说。」庄凯祥受不了我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别回去?」我更激动了,「你没有听过早死早超生吗?而且依照我娘的个性,我今天没回去送死,明天她会亲自上门索命,倒时候我不但会死无全尸,说不定还会被老娘鞭尸,更悲惨的恐怕是…。」

「够了。」庄凯祥打断我。「只不过回你家吃饭,你说得太严重了。」

「庄、凯、祥,我说的太严重?你不想想看,你没胸部,又生不出孩子,还有个拖油瓶。我说的太严重?等你、我被我老娘追杀三条街时,你再告诉我,不严重。」

「我有胸部。」庄凯祥拉着我的手,触碰他的乳房,「我生得出孩子。你最知道我的家伙很健康。」接着碰他的家伙,「至于拖油瓶,当初是你要让翰伟搬回来的,若你反悔,我可以再把他丢回去。」

「啊!」我大声尖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庄凯祥冷静的把我抓着他的手松开,「冷静点,我都不紧张了,你紧张什么?」

「你当然不紧张了,结果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我被我妈打死。第二:我被我妈打个半死。」

「我从来都不知自己有这么糟。」庄凯祥把我抱在怀中。「你不是说你妈很在乎钱,我会用钱让你妈开开心心的。」

我这下子胃更痛了,「那结果会有两条路,第一:你被我爸打死。第二:你被我爸打个半死。」

「为什么?」

「我是我爸的心头肉,要是他认为你用钱买我,他会要你的命。」我觉得胃在绞痛。

敲门声从卧房外传来。「爸,吴哥哥。已经五点半了,会来不及。」

庄翰伟在知道我跟他爸的关系后,并没有任何异状,只是常小心翼翼的要我别讨厌他。彷佛只要我一讨厌他,他就只有回老家的一途。

我对着推门进入的庄翰伟招招手,摸摸他身上的小西装外套。这装扮比上去我家时,正式许多。

「翰伟,你也要去吗?」

「嗯。」但在看看他爸后,却又反悔,「我…会乖乖待在家。」

这七岁的孩子的心似乎在这场即将展开的『战争』中,纠结、无助、惶恐。

我把庄翰伟抱在怀中,「待会儿去吴哥哥家,要是见情况不对,要跑快点。我可不敢保证,我娘的棍子会长眼。」

「我会拜托吴哥哥的爸爸、妈妈别讨厌我。」庄翰伟的声音开始颤抖。

「翰伟,你聪明、乖巧、窝心,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问题出在你爸身上,他蛮横、自大、不讲理、唯我独尊。」我在心里暗暗加上一句:更惨的是,还是个带把的男人。

我的话让庄翰伟有些安心,「爸爸很棒的。」

「哪里棒?」我不由得追问。

「爸爸很厉害,什么都会,而且很聪明、很有能力。」庄翰伟说得眼睛都发亮了。

是谁说:爱情是盲目的,此刻,我倒是觉得亲情才是盲目的,而且是眼盲、心盲的那种。

我再不起身,庄凯祥真得会自作主张的打电话回去,到时候说不定庄翰伟会是他『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唉!我刚刚不该提『拖油瓶』这件事,「走吧。」

我牵着庄翰伟的手,走出门。

沿路上我沉默不语,一反常态的安静。满脑子都在猜,我老娘会怎么对我?脑袋又浮出昨晚的通话内容:

『吴阳岳,明天给我回家吃晚饭。』

『老娘,我明天下午要去…。』

『去阎王府报到吗?给我死回来,顺便带上那个要赔葬的、庄、董。』

『娘…你…知道了?』

『明天晚上给我死回来。』电话被挂断了。

庄凯祥停好车子,下车后帮我开门,「下车吧!」

我看着不远的杂货店,总觉得庄凯祥嘴巴吐出的那三个字,解码后是:「送死吧!」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沉重的心情一步步的往地狱…喔!不是,是往炼狱…不对,是往我家杂货店走。

进到家门往二楼的住家走,餐桌上坐着老爹、老娘、小弟、小妹,他们比我想像中的冷静。

本以为一进家门,会先来场躲盘子大赛:老娘丢,我闪。而背景音乐则是祖传的泼妇骂街口诀。

「爸、妈,我们回来了。」我低着头坐下。

庄凯祥坐在我左边、庄翰伟坐在我右边。

「开饭吧。」老爹很温和的说。

我拿起筷子,看了老娘一眼,随即筷子上的枝丸,被杀人的光芒砍落桌面。

我低头扒了几口白饭,差点把我自己给噎死。

「小岳,慢慢吃,小心噎着。」老爹依旧温柔。

「喔。」我停下筷子,偷偷望了庄凯祥一眼。他依旧保有他沉着、稳重的模样。

唉!天底下就是有这种人,即便天下人认定他是错误,他依旧潇洒、依旧自信。标准的,地球绕着他转,而且转的速度还得由他决定。

这顿饭,我是食不知味。

直到我吃完碗中的饭抬头,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吃饱停下筷子,就等我一人。

我立刻又低头假装扒饭。

庄凯祥受不了的拿走我的空碗,「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吃个饭像在吞毒药,就跟你说别回来,你还硬是要来。」

我在桌子底下踹了庄凯祥一脚,示意他不要嚣张,否则我们恐怕会死得更惨。

庄凯祥不高兴的瞪着我。

「庄董。」老爹声音很平静。

我抬头看着老爹,老爹把一张纸递给庄凯祥。

「庄董,这是之前杂货店更新店面时,你所支助的钱。」

庄凯祥没有收下,眼神中有着冰冷的愤怒,「吴伯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天呀!庄凯祥,你不要跟我爸开战呀!别把你蛮横的那套用在我爸身上,否则我们的路会更坎坷。

「庄董,我们不卖儿子。」老爹声音铿锵有力。

「我也没想过要买你儿子。」庄凯祥的声音更是更铿锵有力。

「你对我儿子是认真的吗?」老爹双眼炯炯有神。

「当然。」庄凯祥气势再往上翻一层。

我这当事者之一,却只想闪得远远的。

「那就把这笔钱收下。」

庄凯祥拿起桌上的支票,撕成两半,「不可能。」

「我…并不是要…你跟小岳…断了关系。」老爹断断续续的说,似乎在衡量些什么,「只是不希望,我们家欠你任何东西,使小岳无法…自由。」

「小岳是我的。」庄凯祥用力的敲桌子。

我知道我再不出面,庄凯祥会大开杀戒,「凯祥,你冷静点。我爸的意思是,他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别这样为难我爸,你知道的,我很爱我爸。」

「所以我就收下这笔钱,让你跟我从此了无瓜葛?」庄凯祥已经发飙了。

要安抚这只猎豹的方式,便是把我自己当成祭品,呈上去。

「我跟你之间的瓜葛不是因为钱的关系,是因为…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不要这样生气。」我有些不自在的在父母面前,跟庄凯祥撒娇。

庄凯祥终于息怒,但仍旧坚持,「钱我是不会收下的。」

「爸,你不要勉强庄董,他没有买我的意思。」我安抚老爹。「而且如果真要买,我少说也值个七、八千万。」

「你值七、八千万?死小岳,有七、八千块就偷笑了。」老娘加入战局。

「没这么惨吧?」我有些不满。

「小岳的爸,竟然庄董没那个意思,你也不必为了这笔小钱,闹得大家不愉快。」老娘充当和事佬。

老爹终于退让。「好吧!」

我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后,我如坐针毡的待在客厅,看着庄翰伟讨好的喊着:爷爷、奶奶,笑容满面的帮两人捶背。听着老娘说:「家里的冰箱旧了、冷气不凉了、电视模糊不清了,地板塌陷、天板剥落。」

老娘,您这也太明显了吧!

老爹则对庄凯祥进行身家调查。

我忐忑不安的忍到八点,才起身跟老爹和老娘告别。

老娘在我临走前交代:绝对不可以『人财两失』,既然你都跟他不清不白了,一定要从庄董身上刮个两、三亿。

老爹则交代:别用庄董的任何钱财,如此一来,后悔了,也才能分得开。

唉!看来我跟庄凯祥的事,老娘那边的想法是:要钱不要人。

老爹则是:要人不要钱。而小弟与小妹,则在庄凯祥的气势下,不敢要钱,也不敢要人。

而我自个的想法呢?

当然是:要钱也要人。

31

有句俗语:丑媳妇见公婆。

我,吴阳岳,这个媳妇不但不丑,而且绝对可以算是美人,但有一个问题:我是男的。

「你为什么都不带我回家见你父母?」我把庄凯祥手中的报纸拿走。

「你不是已经见过我爸妈?」庄凯祥搞不懂我要问什么。

我生气的瞪着他,「从我们换回身体后,我就没回去过。」

「回去干嘛?」庄凯祥更不懂了。

「我都带你回去你我爸妈了,你当然要带我回去见你爸妈。难道你打算让我当你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庄凯祥似乎有些懂,「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我爸妈同意。」

「这不是同不同意的问题。」我更生气了。

我当然明白庄凯祥的逻辑。我们间的事情不需要他爸妈的同意,也不需要我爸妈的同意,只要他不放手,我绝对不可以跟他分开。

「那是什么问题?」

「是…是…正名的问题,我不想要你以前的那些…那些情人一样。」

「那你想要怎样?」

「我想见你爸妈。」

「然后呢?」

「当然是谢谢他们的接纳,感谢他们把你养大,然后请他们把你交给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庄凯祥打量的我,「你照顾我一辈子?」

「庄、凯、祥,你不会只是想跟我玩个一、两年就一拍两散吧?」

我生气的逼近庄凯祥,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心里打定,要是他说一声:是。我一定要手刃这个衣冠禽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庄凯祥竟然眉开眼笑的对着我。

「我当然知道,不许摸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变态。」我扯开身上不规矩的手。

「凭你那连卫生纸都还不如的A大毕业证书,养不起我。」

我豁出去了,「你放心,董哥说,要我等他七年,他要赚钱给我开杂货店。我会像我老娘一样养家,你就像我爸一样,在家吃饭过日子就可以。」

庄凯祥立刻变脸,「你是我庄凯祥的人。」

「息怒、息怒,我是开玩笑的。」

「他说要你等他七年,然后赚钱给你开杂货店?」庄凯祥的手开始不规矩的脱我的衣服。「你怎么回答?」

我觉得我要是说实话,恐怕明天早上又得躺在床上休息。「我当然是告诉董哥,我爱着你,所以就算会饿死,也不跟他有瓜葛。」

我吴阳岳众多的优点之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庄翰伟,说情话。

「小岳,你说谎的功力越来越强了。」

「你规矩点,这里是客厅。」我拉着那想脱我裤子的手。「你说过要当我的神灯精灵。」

一争执中,我生气的说,董哥当我的神灯精灵时,只要他办得到的,都会帮我实现。

「我第一个愿望是:从我身上起来。」

我这新任的神灯精灵,已经就职一个半月,但我还在用第一个愿望,这不是因为我幸福美满,无欲无求。而是这个新上任的神灯精灵,是属于『无三小路用(台语)』的等级。

对于我之前所许都愿望,他都说:办不到。

「办不到。」庄凯祥答得很顺口。

他奶奶的,连从我身上起来这种愿望都办不到,那我要这个神灯精灵干嘛?

「你被革职了。」

「革职?革什么职?」

「神灯精灵的职位。我吴阳岳现在正是宣布,你…。」

我剩下的话全在庄凯祥蛮横的吻中消失。

「小岳,你真是个严苛的主子,这样就要革我的职。」庄凯祥终于肯放开我,「我起来就是。」

我充满警戒的远离庄凯祥,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往大门走,不打算理会那眼神中有着情欲的庄凯祥。。

「小岳,你要去哪里?」

「去帮翰伟买东西。」

这年代要自立自强,即便是把庄凯祥五大绑丢进后行李箱带走,我也要把庄凯祥带回去见他爸妈。

「晚了,别出去。」

我把外套穿好,「你有想买什么吗?」

「我跟你一道去。」庄凯祥放下报纸走到我身边。

「想当护使者呀。」我笑盈盈的勾着庄凯祥的手。

「是。」

我打开门,对着庄凯祥露出勾人灵魂的媚笑,「那我看起起来像是什么?」

「玫瑰。」

我摇头,「不对。」

「牡丹。」

「不对、不对,是牵牛。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牵了一头大笨牛。」我暗喻庄凯祥是头笨牛。

庄凯祥露出不悦的神情。

我推开门,拔腿就跑,「大笨牛、大笨牛。」

在离超商两百公尺的距离时,我被庄凯祥抓到。唉!腿的长短,常让我在逃命时,有了致命的弱点。

「大笨牛。」我开心的再说一。

「那请问一下,每晚在我这大笨牛身下呻吟、发情、淫荡的你,是什么?」庄凯祥隔着牛仔裤,捏着我的臀部,并暧昧的用他的小兄弟,顶了一下我的腹部。「母牛吗?」

我体会到自掘坟墓的意思!

「有人在看。」我注意到一旁有个比我还要美的青年。「你想败坏社会善良风俗吗?」

庄凯祥完全不理会,解开我的裤子钮扣,右手钻入我臀部的缝细,「牛发情是不需要符合人类社会的道德规范。」

「真得有人在看,你不要这样。」我还不想被路人骂变态,只好,很柔顺的依偎着,「凯祥,你不是希望我…帮你…口交吗?」

庄凯祥眼睛烧着火红的欲望,我看到他的喉结因为吞咽而上下移动。

「你现在规矩点,今晚…我就帮你。」

「真得?」庄凯祥的声音很沈。

我拉下庄凯祥的身子,在他的唇轻轻一吻,「真的。」

庄凯祥开心的放开我,「我们这就回去。」

我苦笑,「我还没帮翰伟买东西。」

「明天再买。」

「不行!」我用老娘给我的蛮力,扯回自己的手。

庄凯祥悻悻然的跟着我,突然又停下脚步。我注意到那始终注视着我们的青年,往我们更靠近一步。

「他是你的新欢?」青年对着庄凯祥问。

像我天资这么聪颖的阳光、健康、青春美少年,光从这句问话,就可以知道眼前的青年与庄凯祥的关系。

他奶奶的!又一个旧情人。真想杀了庄凯祥这留情、拈惹草的种马。不对,不只是杀,是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才对。

「滚。」庄凯祥完全不留情面。

少年美丽的眼睛流下了泪水,「我爱你。」

「滚开。」庄凯祥拉着我往前走。

那少年哀伤的表情,让我想到董哥在医院前面心碎的模样。我欠董哥一个人情债,庄凯祥欠着许多人情债。欠债是否要还?如真要还,情债该用什么还?

少年往前想拉住庄凯祥,庄凯祥推开他。

「滚开。」

若两个人的幸福,是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那我跟庄凯祥真能幸福快乐的过一生吗?

若庄凯祥他不爱我了,我是不是也会像眼前的青年一样,心碎、痛苦的流泪。就像我刻在董哥身上的伤害一样。

脑袋里面的胡思乱想,在瞧见那青年从口袋掏出一把枪后,化成一个念头:保护凯祥。

我众多的优点之一:动作比想法快。

我感觉左胸口有些痛,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庄凯祥竟然哭了,像个他口中最痛恨的窝囊废。像以前我用他的身体痛哭时,他一定会掐着我脖子要我命的窝囊废。

不会吧!我又和庄凯祥互换了身体吗?

老天爷,别闹了。

32(完结篇)

我感觉身体轻飘飘,彷佛在云端。四周宁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但这样的宁静却让一向爱热闹的我,感觉安稳。不远有亮光,那亮光不热,很温暖,很吸引我。

我毫无犹豫的往亮光移动。

突然,吵杂声破坏了这宁静。

「都是你的错,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滚。」

「他是我的,即便是死,也是我的人。」

「死?你他妈的,你才该死。我守护了五年的宝贝,竟被你害成这样,我要杀了你。」

「…冷静点…你们都冷静点。」

声音突然消失,宁静再度回来。

可我突然不想去那个亮光。左右张望,发现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云海,不知道自己该往何。

我的身体重得跟铁块一样,根本无法移动,这种身体不如扔进垃圾桶算了。

可要扔进哪一种垃圾桶?一般垃圾?资源垃圾?还是厨余?

「你真得不要这身体了吗?」

「是呀!换一个好吗?这个身体太难用了。」

「你确定?」

「废话,不然你来用用看,我包准你会退货给我,而且还会要求精神赔偿和…。」

一个哭泣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这哭泣声像压抑过久崩溃的情绪,每个哽咽都是心碎,每声啜泣都是伤悲。

「你要这个身体吗?」

「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哭的很伤心的声音。」

「有呀。」

「叫他别哭了。」

「这我可没办法。」

「那谁有办法?」

「你。」

「我?」

「只有你办得到。」

「那我要怎么做。」

「继续用这个身体。」

「可是这个身体很难用,不但重的要命,还会酸、痛,简直像破铜烂铁。」

「选择权在你。你要新的身体,还是要那声音别哭?」

「我想…。」

天呀!谁来告诉我,眼前的人是谁?

我好不容易睡饱睁开眼,竟然看见一个流浪汉。眨眨眼,发现眼前的流浪汉有些眼熟,「凯祥…你…破产了吗?」

庄凯祥那双红肿的眼睛睁得圆大,随即眼泪滚落眼眶。

「没关系…我会开杂货店养你,你别哭。」我想伸手抱抱庄凯祥,却发现全身无力。

「小岳。」庄凯祥握紧我的手,眼泪落得像午后的雷阵雨。

我用尽力气的回握庄凯祥的手,「凯祥…你不需要…感动成这样,我会跟…我老娘养我老爹一样的养你…一辈子。」

「别说话,好好休息。」庄凯祥轻轻亲我的唇,不像以往的蛮横。

庄凯祥的声音像柔和的催眠曲,我的眼皮开始沉重。

我躺在床上,无奈的咬着苹果,「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床走走。连医生都说,户外的新鲜空气对我有帮助?」

庄凯祥瞪着床上的我,「哪一个医生说的?我让他明天就从医学界除名。」

我扁嘴。

庄凯祥低头吻着我,把我剩下的一口苹果吞下,「乖乖待在家休息。」

「只是个小伤,不碍事的。我可以…。」

「小伤?」庄凯祥很狠的瞪着我,「子弹擦过心脏,卡在肺里的小伤?」

我讨好的吻着贴近我的脸,「我已经躺在床上快三个礼拜了。」

「你知道你昏迷多久吗?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你知道我接到几张病危通知吗?十六张。」庄凯祥紧握我抚摸他胸部的手,「你给我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休息,哪都别想去。」

这个年代得自立自强。

我把手往庄凯祥的欲望点火,「凯祥,我好想你喔。」

庄凯祥果真立即燃起熊熊的欲望之火。「小岳…规矩点,我…嗯…你需要休息。」

「我们都快两个月没那个了,你不想吗?」我这会儿连舌头都舔上了庄凯祥的胸膛。

「小、小岳,别乱来。」庄凯祥的身子在颤抖。

我故意露出心碎的表情,「凯祥,你已经不想要我了吗?呜呜…我就知道,像我这种没胸部,又带把的男人,引不起你的兴趣,呜呜…呜…呜。」

「小岳。」庄凯祥的身体早就因为禁欲两个月而饥渴难耐。

我弯下身子,拉开庄凯祥的拉链,将他火热的欲望握在手中,低头轻轻柔柔的舔着、吞着、吐着。

「我们来做爱好吗?」我对着庄凯祥挺立的欲望说话。

庄凯祥揉着我的头发,呼吸声很重,「你…还没康复。」

我脱掉自己的身上唯一的一件睡衣,赤裸裸的往庄凯祥身上蹭,「可我…发情了,想要你。」

庄凯祥一副要我把吞入肚子的模样,「你的伤…不…行…。」

「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了吗?只要别做剧烈运动就可以了。」我脱掉庄凯祥的衬衫。

「小岳…就因为如此,我们…呼…更不能做,你知道的,在床上,我们的运动,一向很剧烈。」

我想想,「也对。」暧昧的舔了一下庄凯祥流着白色液体的火热,「可有种不剧烈的方式。」

庄凯祥受不了我的挑逗,用力的把我的身子扳起来,吻着我一直挑逗他的唇,「什么方式?」

庄凯祥这种马的身体,已经让情欲驾驭理智了。呵呵呵呵…只要我承受的了这场欢爱,便证明自己可以『行动自如』。

我贴着庄凯祥的唇,甜美的说,「我吻你那儿…你也吻我…那儿。」

庄凯祥眼中的欲火烧得更旺盛。

「凯祥,只是吻一吻、舔一舔,不会太剧烈的。」

我的身体随即被庄凯祥放平在床上,我眨眨眼,便见庄凯祥挺立的欲望矗立在我眼前。

我火热的欲望被庄凯祥吞入,不由得挺腰想更入。庄凯祥吸咬着我的欲望,那被温热口腔包围的火热,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

我呻吟着、享受着。

「含、进、去。」庄凯祥吼着。

我双手握着庄凯祥的火热,缓缓的吞入、吐出。用牙齿磨着那挺立的欲望,我感觉手中的欲望更胀大。

这给了我很大的成就感。

于是我更卖力的舔着,一股腥味在口中微微散开。我含着庄凯祥的欲望,呵呵的笑。

「别、停。」庄凯祥再吼。

我乖顺的咬着、吸着,上下吞吐着,直到自己也在庄凯祥的口中兴奋不以。

在我挺腰想更进入庄凯祥的口中时,庄凯祥用力的挺腰,我感觉黏稠的液体喷入我的喉咙。

庄凯祥宣泄的身子又再度兴奋,彷佛要将两个月所积存的精力一用上。

「凯祥,你又硬了。」我张口想再含入,但庄凯祥却迅速的离开我的身体。

我困惑的看着。「怎么了?」

庄凯祥额头冒汗,「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不喜欢被拒绝,被喜欢做爱的庄凯祥拒绝。「你…找到人取代我了?」

「不是这样的。」

我眼眶立即含泪。除了这种理由,还有哪种可能,能让一天没干着两三,不会满足的庄凯祥,就这么急着逃离。

「滚,去找你的情人。」我把枕头扔向庄凯祥。

庄凯祥温柔的抱着哭泣的我,「我…小岳…呼…你知道的,我的身体很…该怎么说。」

我生气的打着庄凯祥的身子,「你就直接说,你找到新的床伴就行了。我吴阳岳不会死缠着你。呜呜…你这个负心汉。」

「小岳,我很想…很想要你。」庄凯祥拉着我的手,摸着他那已经到达崩溃边缘的火把,「可是,再做下去…我会失控…我会不顾一切的想进入你的身体,呼呼…所以…不能再继续下去。」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我用力的握住庄凯祥的火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种马的身体,光靠自己是没办法抒解的。」

庄凯祥苦笑,「有冰水就行了。」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向纵欲的庄凯祥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欲望。「这两个月,你都是…靠冰水解决。」

「不然呢?」庄凯祥呼吸急促的推着我,「乖,躺下来休息。」

我不答应的拉着庄凯祥的手,触碰自己的火热,「那我怎么办?」

「小岳…我现在光是控制自己不碰你,就已经用尽力气。」

「我不喜欢自己动手。」我往庄凯祥的身上蹭。「帮我。」

「不行…我会失控。」庄凯祥猛退一大步。

我妖媚的对着庄凯祥笑,掀开棉被,对着庄凯祥张开双腿,「凯祥…进到我身子里面,好吗?」

庄凯祥双眼直盯着我的私密,喉咙不断因为吞咽而上下移动,那挺立的欲望更是激动的颤抖。

这样的庄凯祥,有种被我臣服的感觉。

我把腿张的更开,暧昧的摸着自己的欲望,「凯祥…你真得不想要吗?」

「小岳、岳…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勾引你。」我躺在床上,「你再不来,我找别人了。」

呵呵呵呵…果然,那占有欲超大的庄凯祥,随即扑上来,粗大的欲望用力的撞入我的身体。

「喔喔…啊。」我淫荡的呻吟,双脚缠着庄凯祥的腰。

「不许,你是我的。你不许跟其他的人乱搞。」庄凯祥用力的抽出、撞入。

我挺腰迎合,「阿…凯祥,…你的技巧生疏了。」

庄凯祥一手抓着我的欲望,「你会后悔说这句话。」

「我爱你。」我亲吻着这让我甘愿付出一切的男人。

我爱你这三个字,似乎让庄凯祥缓缓的恢复理智。我双脚用力的缠着庄凯祥,不让他退出。

庄凯祥回吻我,「小岳,呼…哈…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做。」

我挺腰自个儿晃动着,让庄凯祥几乎要宣泄,「跟我做爱。」

「小岳,听话。」

「不听,反正你哪都不让我去。我不要听话。」

「你…。」

「凯祥,下午医生来家里面复诊,要是我被他一摸,没满足的欲望再度涌起,我可不保证不会来个乾才烈火。」

庄凯祥想气又想做爱的瞪着我。

「给我…呼…阿…嗯…凯祥,给我,我要你。」我挺腰、扭动。

庄凯祥咬我的唇,「待会儿,就算你喊停,喊竟命,甚至伤口流血,都别指望我会停下来。」

这才是我的庄凯祥,蛮横、专制、纵欲,掠夺我所有的感觉,让我毫无退路的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