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黑帮肆杰完结篇

文案

好心有好报?当然,不过前提是:千万别救到比撒隆巴斯还粘性坚强的麻烦精……

他鸣海兼人,堂堂黑帮掌门居然得当那小鬼的私人保镖?他的专长是暗杀、刑求兼逼供,却沦为伴读、客串玩偶发挥助眠功效,更得化身「镇定剂」抚慰脆弱心灵……此任务已严重危及「自身安全」,再不喊停的话,后果难以设想!

于黎不惜动用关系,也要将那个身手一流的酷哥哥纳为己有!身为委托人,他的要求真的不多──第一,他的安全至上,二十四小时不能脱离视线范围;第二,让他开心是最高原则,就算命令他做「不想做的事」也要甘之如饴!可恶,他居然弃职潜逃?不使出「小人步数」把他抓回来怎行……

楔子

酷热的夏日午后,艳阳无情的荼毒着大地,连马路上的柏油都似乎快要融化了。

在冲绳滨海的美军基地内,不曾间歇的海风带着咸味,伴随着嘈杂的蝉鸣声,令人感到烦躁。

打球和吵闹的声音是从篮球场中央传来的。

只见一群小孩围着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和这群皮肤黝黑的小孩相比,小男孩却是白净的皮肤和浅棕色的短发。他炯炯有神的双眼亮起警戒灯,小手握起拳头,已有再战一场的心理准备。

「哼!你这个杂种,就像你妈一样下贱,净是耍些a脏的手段!」

「是你们要跟我打篮球的,既然输了就不要死不认帐!」小男孩咬着牙说。

「难道不是吗?我妈妈说就是因为你妈妈不要脸,一天到晚跟美国大兵混,才会生下『父不详』的你,还因此得病死了;要不是你舅舅可怜你、收养你,你早就沦落街头了!对吧,雅史?」为首发言的孩子看向旁边戴眼镜的男孩。

戴眼镜的男孩附和道:「对啊,要不是我爸念在他和我们一样姓鸣海,才不会收养他呢!我真是以有这种阿姨和表弟为耻!」

小男孩发出一声怒吼:「你们可以污蔑我,但不准你们侮辱我的母亲!」鸣海兼人气得全身发抖。

不是这样的!妈妈说过,被派回美国的爸爸迟早会回来接他们的!即使母亲后来得了癌症,每天躺在病床上望向窗外以泪洗脸,直至她走了的那天,爸爸还是没有出现。但他心里还是坚信……总有一天他会来找他们的!

「哈!我就是要说怎么样?你妈是个下贱……」为首的孩子话还没说完,小男孩已飞扑到他身上,发狠地往他脸上揍一拳。

此景,让围在旁边的孩子们全涌上来。

无数的拳头如冰雹般落在小男孩的身上,而一颗突然击上他头部的篮球,打得他眼冒金星。可他不会收手的,他一定要给这个羞辱他母亲的混帐一点教训才行!

他绝不喊一声痛,因为这是一场为了尊严而战的战争!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仅剩的尊严绝不能被人践踏!

但终究是寡不敌众,不到一刻钟,他的身上已有无数个瘀青和伤口,二只手还被人给架着。

「找死……」为首的男孩恼羞成怒地捡起一块石头要往他的头上砸。

说时迟那时快,男孩伸在半空中的小手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给抓住,循着大手看去,是一名穿著衬衫的中年男子。

「住手!」中年男子用孩子们听不懂的语言喝止。

虽然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跟在中年男子身后,三、四个长相如凶神恶煞的高大男子,就足以让孩子们吓破胆。

不等对方再有下一步动作,一群小孩狼狈地扔下小男孩,一哄而散。

小男孩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身,冷冷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后,转身想离开。

「等等,我想向人道谢这种简单的礼仪,你死去的母亲应该有教过你吧?」中年男子的语气无形中带着威严,其实他已在一旁「观察」他很久了。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就可以解决!」男孩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回话。

因为母亲有位来自台湾的朋友,所以对他而言,普通的中文对话还不成问题。

「哦,不错嘛,原来你还会说中文。」中年男子扬起嘴角,「不过,看刚才的情势,要是我没干涉,你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哼!为了尊严而战,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男孩的话才说完,中年男子仰头朗笑,「哈――我果然没看错人。孩子,我很欣赏你,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抬起下巴,傲然地说:「鸣海兼人。」

「鸣海兼人吗?好!从今天起,你来我向家班,改成我的姓,我保证你衣食无虞,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我拒绝。」鸣海兼人不屑的冷哼。

「为什么?我想你是不知道我所拥有的庞大财富和权势,才会这么说吧?」

「不!我才不管大叔你多有钱有势,我以鸣海这个姓氏为荣,我一辈子都叫鸣海兼人,就这样,再见!」

他转身要离开,但中年男子的手下挡住他的去路。

中年男子来到他的面前,饶富兴味的说:「呵,孩子,别急着走。我有预感,往后你将成为我向家班里最重要的一名成员……」

这是在台湾呼风唤雨的向家班第三代掌门人,于十几年前去冲绳度假时发生的一段小插曲,而当时的小男孩,便是日后人称向家班暗部部长的鸣海兼人。

*****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夏夜里,位于台北精华地段的向家别墅里,窜出了一名满头华发的老者。

他正是向家班的前代掌门人,也是这栋大宅的拥有人。

然而,和他平日出门时总是前呼后拥的壮大声势相比,现下偷偷摸摸的举止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他正在躲人啊。

想他向某人一辈子为了向家班劳心劳力,盼望的就是有人能接下他的位置。如今,他好不容易将这项重责大任交给长孙向荣恩,那他这个老头子也就可以安心地一个人去云游四海。一想到可以不用再管这世俗的纷纷扰扰,他可是好生开心。

老者悄悄地推开大门,正得意洋洋着自己事先遣走了大门的警卫。

不过,喜悦只维持了短短的几秒钟,待老者走出门后,便立即看到大门外站着一名身材英挺且长相俊逸的年轻男子。而且还和他一样,手里也拿着一只皮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向老爷的讶异自是不在话下,他原以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晚安,老爷,属下已在这儿等候您多时了。」鸣海兼人必恭必敬地行礼。

「等我?兼人,我不懂你的意思。」

「老爷,再不走的话,我们会赶不上飞机的。」

「这……」向老爷皱起眉,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鸣海兼人的眼睛,他不得不动之以情,「兼人,我老了,想一个人去外国走走,你还年轻,未来还有更大的抱负等着你去实现,而且你不是只剩一个学期就可以从高中毕业了吗?」

「很抱歉,老爷,我昨天就已经向学校办理休学了。」鸣海兼人用清澄的双眼直视着向老爷,这位他最尊敬且视为亲人的老者。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留在这里可以成为荣恩的得力助手。」

「老爷,向家有大少爷和二少爷在便游刃有余,况且我说什么也得待在您的身边,保护您的安全。」

向老爷从鸣海兼人眼里看到一抹不容磨灭的坚决。莫名地,他忆起第一遇见鸣海兼人的时候。

呵,没想到当初收养的小鬼,现在真的成为向家班里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更是一个任谁也不能左右他心志的可敬男人。

向老爷朗笑出声,知道自己输了,他无法改变对方的决心。他将行李箱丢给鸣海兼人,「好!你要跟就跟吧。」

「是!」鸣海兼人终于展露笑容。

就这样,在向家班掌门人交接的当天晚上,带领着向家走过将近半个世纪的向老爷,和他在冲绳收养的鸣海兼人,趁着天黑火速离开了向家。

第一章

位于台北市东区的仲邦集团大楼,是个横跨欧、亚、美三块大陆的国际公司,庞大的企业体和员工们无以伦比的向心力,为该集团带来每年数千亿的产值。再加上仲邦集团即是向家班底下的家族企业,更因此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向家班,一个可以说是海内外无人不晓的传奇组织。它在黑道、白道中拥有庞大的影响力,只要亮出向家班的名号,各路兄弟无不留个三分情面。没人敢挑战向家班的权力,更没人想用命来一赌向家班暗部的能耐。

向家班的暗部起源于日战时代的抗日行动组织,主司职间谍渗入、暗杀、刑求和逼供……等地下活动。虽然物换星移,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向家班的暗部依旧存在。

新上任的暗部部长,目前还暂代掌门人一职。他就是刚满二十岁的美日混血儿,鸣海兼人。

鸣海兼人站在急速下降的高速电梯中,望向玻璃窗外的表情恁地沉。

说真的,这实非他所愿,当初要不是因为向老爷的一声命令,他也不会逾越部属的身份,暂代现在的职位。

半年前,他奉命保护三少爷而回到美国,岂知当他回到向家时,却发现二少爷早已不知去向,连大少爷也跟着不告而别。在跟老爷禀报此状况后,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代理掌门人?

更没想到这一代理,就是半年。

比起向家班偌大的企业组织,他还比较挂心向老爷只身在海外的安全,可对于向老爷的命令,他也只能绝对的服从。

电梯停到一楼,鸣海兼人走出电梯,他专属的特助立即迎了过来。

「鸣海先生,之前您派去调停南部二大帮派纠纷而失踪的干部,他的尸体在外海找到了。」

「是吗?那凶手呢?」鸣海兼人冷峻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凶手还没抓到,不过根据线报,我们已有锁定的对象了。」特助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暗自吞了吞口水。

「马上把凶手揪出来,我要他后悔连向家的人也敢动!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知道。」

「还有,死者的后事和家属的照顾都交给你理,绝不能亏待他们,懂了吗?」

「是,属下马上去办。」特助一说完,随即带了几个手下离去。

这时,柜台小姐小跑步到鸣海兼人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

「很抱歉,鸣海先生,您的车刚保养完毕,现在正在前来的路上,但是因为塞车,可能得请您稍等一会儿。」

「呵,没关系,我走一段路也好。」鸣海兼人扬起制式的笑容。

柜台小姐出乎意料地看见他的笑脸,霎时涨红脸。

「那……是否派人随行保护您的安全呢?」

虽然代理董事长有着俊俏的外表和高挺的身材,但在听闻他的事迹后,公司里的女性职员是对他又敬又畏。

「你想我有柔弱到需要别人的保护吗?」

「啊!不……以鸣海先生的身手是不需要。」柜台小姐紧张地连忙摇头。

「别急,我并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他望向大门外,淡道:「我只不过是想攀附春天的风雅罢了。」

「春天的风雅?」柜台小姐完全着迷于他的魅力,呆呆地附和。

鸣海兼人不再多说,点了个头后,便往大门口走去。

*****

适逢下班的交通巅峰时刻,全台北最华的东区,马路上几乎成了大型的停车场。

尽管再如何的拥挤、吵嚷,可和煦的春风仍传送着淡淡的幽香味。

鸣海兼人踏着轻快的步伐,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轻笑。

他已很久无法如此轻松自在,从接下代理掌门人这个职位后,他无论走到哪里,总是如临大敌般,前后跟着好几名部属。

说来可笑,他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向老爷当初会执意不告而别,也要独自去环游世界。又为什么,他那些总令暗部头痛的少爷们,会坚决不需要保镖的保护。

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鸣海兼人陷入了沉思。但斑马线对面一名穿著制服的高中生,却拉回他的思绪。

其实要不去注意那名少年也难,在这人情淡薄的社会里,能给陌生人帮助已属难能可贵,更遑论是一名穿著破烂的拾荒老妇呢?

当路人纷纷对老妇避之唯恐不及时,少年还热心地帮老妇捡拾掉落一地的纸箱和报纸。连和老妇聊天时,真诚的笑脸里也没有半点的鄙视和虚假。

虽然一个高中生的嘴里含着一根超大的圆型棒棒糖是很幼稚没错,不过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直到少年和老妇道别,他才发现早已是绿灯了。

鸣海兼人赶在号志倒数前的几秒穿越马路,班马线上只剩他和对面走来的那名高中生。

突然有一辆灰色厢型车闯过红灯,迎面向少年冲来,一点煞车的迹象也没有。

很本能的反应,鸣海兼人靠着矫健的身手,飞身一跃,搂住少年的腰,赶在厢型车快要撞上他们之前,抱着少年扑倒在地上。

顺利逃过一劫,鸣海兼人迅速起身想记下厢型车的车牌,只可惜厢型车已弯入小巷不见踪影。

鸣海兼人把注意力拉回到瘫坐在地的少年身上,他将对方拉起,「你没事吧?」

还在大口喘气的少年猛然地抬头看向他,而且还粲出笑,「不……不,我没事,感谢大侠出手救了在下一命。」

看见少年对自己拱手作揖,鸣海兼人当场傻眼。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称他为大侠?那他是不是也该作揖回礼呢?

更怪异的是,方才这少年差点丢了小命,现在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少年兴致勃勃地又说:「敢问大侠尊姓大名,他日在下……」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少年的话被从身后跑来的一名老人打断。老人的身边还跟着二名高大的男人。

「管家,你怎么会在这里?」少年讶异地问。

「小的因为担心您,所以才擅自跟在您的后面,少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幸好有这位大侠救了我……」少年侧过身想介绍他的恩人,却发现对方已消失在人群里,「咦,大侠勒?我还想好好地跟他道谢呢。」

看着少年失望的表情,管家忙不迭地开口:「少爷,您别担心,我以前好象有见过那个人……」

「真的?好管家,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快点告诉我他是谁!」少年兴奋地挽起管家的手,撒娇的说。

「呃……这……我是见过他,可是真要问我,我又一时想不起来……」

「管家,刚才那个男的是不是向家班的人?」身旁的随从说。

「啊!对,我想起来了!那个年轻人是向家班新任的暗部部长,我记得他是个美日混血儿,名字叫鸣海兼人!」

「你是说他是那个和爷爷是老友的向老爷家里的人?」少年的目光看向远方,他记得小时候有去过向家几,怎么都没看过那个人呢?

「是的。哎呀!先不提这些,少爷,您明知现在是特别时期,有歹徒要对您不利……」

管家开始在少年面前耳提面命一番,然而少年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了。

美日混血儿的鸣海兼人?向家班的暗部部长?这些字符串如走马灯般在少年脑子里轮转。

突地,一个想法跃入脑里,他好不开心地漾开甜美的笑容。

*****

夜里,一轮朦胧玉盘高挂在苍冥之上。

虽然时序已进入春天,可含有丰富水气的晚风还是格外的沁凉。

鸣海兼人坐在向家别墅二楼的大书房里,批示着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

书房的落地窗半掩,凉风吹入室内,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其实他大可以不用带这些公文回来过目的,仲邦集团拥有优秀的各界专才,每个人对公司的向心力更是不容置疑。

但老爷和少爷们都不在家里,那就得靠他来守护这个家了!况且他身受向家的恩惠,就更该尽心尽力,当最后的把关者。

只是……老爷是因为隐退去环游世界才离开向家,但,少爷们怎么会相继离开呢?连向来以向家班为荣的大少爷也离开了,这令他想破头也参不透个中原因。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蓦然响起,他随手接起电话。

「老爷?您在哪里?一切是否安好?需不需要我再多派几个人去保护您?」他关心地问了一大串问题。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阵朗笑声,(呵,兼人你放心,我现在住在我的旧友家,他的手下已够保护我这个老人了,倒是你,近来应该没什么状况吧?)

「是,托老爷的福,组织里一切安好,只不过……」他挑起眉续道:「老爷,您今天打电话来找我,应该不单单为了这件事吧?」

他晓得,即使向老爷远在国外,这里发生的事他也都了若指掌,丝毫逃不过他的手掌心。或许连少爷们失踪的原因,向老爷早都知道了。但向老爷若不想让他知道的话,他这下属也无权过问。

(哈哈,在向家的这群孩子里,就属你最了解我,)

「老爷别那么说,小的真是愧不敢当。」

(那我就长话短说吧,我记得你当初只剩下半个学期,就可以从高中毕业了吧?)

「是没错,但属下现在以向家班的一切为重。」鸣海兼人连忙声明,再怎么样他也放不下群龙无首的向家班。

(兼人,你为向家已经付出够多了。)那头的声音敛起笑,声调转为沉稳。

「可是,老爷,我……」

(别再说了,我已经安排好,你明天准时到T高中报到吧。)

「T高中?」不就是那所有名的私立贵族学校吗?但如果真要他复学的话,应该是要送他回到原本就读的公立学校才对吧?他嗅到一丝丝的不寻常,「老爷,您那么做应该不只是要我重拾课本吧?」

(哈哈,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你猜得没错,向家班还需要你的领导,但我受人之托,所以只好让你多劳一份心力了。)

「受人之托?」

(嗯,你应该认识我的老友于老爷吧?最近他的孙子碰到一些麻烦,而且他的孙子还指名要你进他的学校保护他。)

「老爷,你要我潜进T高中保护于老爷的孙子?那向家班该怎么办?」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二者都可以兼顾的。)

「可是,老爷,我已是分身乏术了,属下认为现在向家还是需要您的领导。」鸣海兼人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又再隔空劝向老爷回国。

然而,另一头是一阵沉默。

他不放弃地说:「老爷,您下的命令,属下一定会办到,但是请您……」

(嘟、嘟、嘟……)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对方已挂断电话。

鸣海兼人泄气地关上手机,知道旧事又再度上演。

这半年来,老爷打给他的电话是寥寥可数,除非必要,否则向老爷也不想净听他说些劝他老人家回来的话。

在外人眼里,他是向家班的部属中唯一敢挑战老爷权威的人。

但……又有谁知道,即便是忠言逆耳,为了向家,他也甘愿赌上自己的命。

想起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他不禁摇头。

唉!老爷并没有告诉他,于老爷的孙子叫什么名字?

就算明天他真的到T高中报到,他又该保护谁啊?

*****

私立T高中,一所著名的贵族学校。

该校的学生不是名门之后,便是巨商富豪的子弟。它拥有最新颖的建筑、最先进的教学设备和最一流的师资阵容,再加上在全国大小比赛上的无往不利,因此外人给予该校极高的评价。也难怪即使学费高得吓人,录取率低得可怜,还是有许多人透过各种关系管道,挤破头也要让孩子们进来。

鸣海兼人依照昨夜向老爷的指示,来T高中报到,并在班导师的引领下,来到三年一班。

现下,他一脸不耐地站在讲台上,心里更是感到厌烦,巴不得导师的介绍能早点结束。他不懂底下的女生为何眼睛直盯着他看,自己活像博物馆里的木乃伊一样!

谁教他身上的西装制服和他挺拔的身材是那么地搭,而且混血儿的五官本来就比东方人还要邃。也难怪从他一走进教室,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以上,就是这位新来同学的介绍。」导师转而看向他,「鸣海同学,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他冷冷地说。

「呃……你不再多介绍自己,让同学更加认识你吗?」

「不需要。」他只想快点结束这段介绍!

「嗄?呵呵……」导师尴尬地笑着,因为知道他的来历,也就不敢再逼他多说,只好对台下的同学打圆场说:「因为鸣海同学在外国旅行了二年,所以有不懂的地方,同学们要不吝于给他帮助,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一道朝气十足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鸣海兼人望向声音的来源,接着半眯起双眸。

这世上有这么刚好的事吗?

眼前那名坐在窗边、左手举得高高的学生,不正是前几天他在路上所救的那名少年吗?错不了,他那比太阳还刺眼的笑容和当初是如出一辙。

「这位同学是我们班的班长――于黎;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向他请教。」导师说道。

倏地,于黎从座位上站起来,正经八百的鞠躬说:「你好!我是班长于黎,请多多指教。」

「班长,老师已经介绍过你了,你用不着特地自我介绍。」

「有吗?」于黎诧异地睁大水灵灵的眸子。

他傻气的举动引起全班哄堂大笑,也热络了原本稍嫌尴尬的气氛。只可惜,鸣海兼人并不打算融入其中,更可说是笑不出来。

这名少年叫于黎,姓氏和于老爷一样。这家伙该不会就是于老爷的孙子,是他这要保护的对象,更是害他得重回校园无趣生活的罪魁祸首?

「好,既然如此,鸣海同学,你就坐在班长和副班长中间的那个空位好了。」导师指向于黎旁边的座位说。

鸣海兼人一惊,不会吧?要他去坐在一直对他挥手的家伙身边?

他来T高中只想要有个低调的生活,但如果真和那个叫于黎的家伙扯上关系,他有预感自己可能没一天好过。

「嗯……鸣海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感受到他不友善的瞪视,导师格外小心地问。

「没有。」鸣海兼人耸耸肩,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学生的身份,总该给老师一点面子。

他认命地走向导师指定的位子。

只是才刚坐定位,坐在他左手边的于黎、跟他挥手是挥得更激烈,还一边莫名其妙地叫他大侠。

鸣海兼人真怀疑,在外人的眼中,T高中的学生不都很优秀吗?怎么会连这种没时空概念的学生也收?要不是台上有老师在上课,他肯定会一拳揍过去要他闭嘴!

眼不见为净!

他将脸别过去右边,故意对于黎视而不见。

然而,坐在他右边绑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女学生,竟然用饶富意味的笑容盯着他全身上下瞧,看得他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寒意。

该死的!这所学校怎么尽收些怪里怪气的学生啊!

在这种左右夹击的恶劣环境里,复学后的第一堂课对鸣海兼人来说,可比接任向家班掌门人的位置还要难熬!

第二章

好不容易,鸣海兼人总算熬到下课钟响。正想去找于黎问个清楚,反倒是对方和副班长同时往他的座位凑过来。

「熏,你看,他就是我和你提到的那名大帅,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好险有他,否则我早就小命不保了。」于黎说得津津乐道。

「我的耳朵听得都快长茧了,请你别再说了。」柳沐熏干笑。

「是哦……」于黎的表情像泄了气的皮球。

柳沐熏笑着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连鸣海兼人这个向来对别人没兴趣的人,也看得出他们的感情很好。

瞧出他眼里的好奇,柳沐熏伸出手,「你好,我是副班长柳沐熏,谢谢你救了我们班长一命,要不然我这个没什么神经的好友,可能就死于非命了。」

鸣海兼人一脸冷漠地握上她的手,「举手之劳而已。」

听到他的话,于黎立刻垂下眼睫,脸上有难掩的失落。

他是个很阳光的少年,大大的眼睛总是充满对世界的好奇,笑起来很甜,有一对的梨涡,但现在因为鸣海兼人的冷淡而失去笑容。

「话可不能这么说。」柳沐熏来到于黎的身边,挽起他的手臂,「我们家的黎,可把你当作是上天派来救他的大恩人呢。」

「熏──」她的相挺令于黎更加手足无措。这样子不就显得他太一厢情愿了吗?

「你想太多了。」鸣海兼人冷笑,而且派他来的不是老天爷,是向老爷才对。

柳沐熏不禁替于黎抱不平。「你不要太过……」

她的话未完,鸣海兼人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吓得她立刻闭上嘴,以为对方要发疯了。岂知他一把抓住于黎的手臂,硬是把他拉走。

「你……你要干嘛?」柳沐熏怯怯地问。

「没什么,有事借用他一下。」鸣海兼人不悦地回答。

他要是继续待在这里听他们一搭一唱,不仅他想问的事情无法问清楚,还可能狂地砸了这间教室。

于黎被鸣海兼人抓着往教室的门口走,他的力气之大,痛得于黎用眼神跟柳沐熏求救。

救友心切的柳沐熏挡在他们面前,故作勇敢地说:「等一下!你要带他去哪里?」

「请他当向导介绍校园,行吗?」

「行……当然行。」被鸣海兼人凶狠的惊告眼神给震慑住,柳沐熏根本忘了还要救于黎这档事,还主动让出一条通路。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柳沐熏摇头兼叹气:「于黎啊于黎,你什么人不好挑,居然挑了个凶神恶煞?」

啊!那她早已经打好算盘的超完美计画不就要泡汤了吗?

*****

鸣海兼人粗鲁地抓着于黎的手臂,拉着他离开三年级的专属大楼,往学校最偏僻的角落走去。直到确定四下无人,他才重重地将对方往墙壁上推。

于黎没预警会被这般对待,他愕然地抬起头,正好迎上鸣海兼人冒火的眼眸。

鸣海兼人当然会感到不平,他总算步入轨道的生活,硬生生地被一个于姓的家伙给全盘打乱了。他才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就是他要保护的对象,就算他是,也得当他出气的对象!

「说!」他发狂地抓住于黎的手腕,「你是不是于老爷的孙子?」

「轻一点,你抓得我好痛。」于黎痛苦地蹙起眉头。

「快说啊!」

于黎害怕地点点头:「我是……」

「那你说!」鸣海兼人愤怒地将他压向墙,「为什么指名要我保护你?」

「这……」鸣海兼人完全以逼供的语气在审问他,吓得于黎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啧,该不会是大少爷你吃饱没事做,才找我来消遣吧?」

「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遇到麻烦,才拜托我爷爷去找向老爷请你来保护我的。」于黎赶紧解释。

鸣海兼人狐疑地瞅着他,「真的吗?」

「是真的。」于黎情急地说:「上个星期我接到惊告的信函,虽然我的家人已经尽全力在保护我,但你也看到了,上那辆厢型车根本是冲着我来的。」

鸣海兼人望着他的眼神,仍带着狐疑。

「这就是我说的那封警告信。」

鸣海兼人看了他一眼后打开信封,信纸上只有用从报章杂志上剪下来的字所拼凑成的一句话──敢说出去就得死。

「这封信在哪里找到的?」

「有一天早晨,我家的佣人在大门口发现的,调过监视器的录像带查证后,发现是前一晚从一辆轿车上丢下来的。」

「嗯,那歹徒是谁?」事情发展至今,总算让鸣海兼人感到一点兴趣,他只想快点逮到人,早早离开这里。

「什么歹徒?」于黎眨眨大眼睛。

「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吧?」鸣海兼人没好气地说。

「我是不知道啊。」

「怎么可能!对方都威胁你不能说出去了,你还不知道是谁?」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嘛……」于黎委屈地说:「熏和我的家人都要我好好想想,可是就算我想破头,我也不晓得是什么事不能说出去啊。」

鸣海兼人发觉自己太过激动,试着冷静地说:「你要不要再想想?或许是你不经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或者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

「嗯……我想想看。」于黎开始认真的想。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连上课的钟声都响了,他还是在苦思中。

到最后,鸣海兼人不得不投降,「够了,你别再想了。」

「唉!我每天都为我身边的人惹来一堆麻烦。」

「看来也是。」鸣海兼人口吻干涩地赞同。

这下他惨了,不仅想要快点抓到歹徒的梦想破灭,如今连对方的来头也搞不清楚,我在明敌在暗,这是兵法中最坏的局势。

就算他鸣海兼人是向家班暗部的部长,就算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可是他并没有预知危险的能力。

于黎敛眼,「对不起,把你拖下水,给你添麻烦了。」

不知为何,很自然的,鸣海兼人用手搔着他的头发安慰,「没关系,你再想想吧。」

「那你是说,你愿意当我的保镖?」于黎欣喜若狂的叫出声。

「我能说不吗?」缩回手,鸣海兼人苦笑,纵使他再如何反弹,可对于向老爷交待的任务,他说什么也不会拒绝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上天派来保护我的!」

「我说过我不是上天派来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厌烦地吼了回去,见于黎又垮下脸,他只好岔开话题说:「为什么要找我?凭你们于家的能力,要保镖多的是吧。」

「可是他们没有大侠你这么厉害啊!」

「大侠?我?」鸣海兼人不懂这家伙为何一直叫他大侠。

「对啊,当时你不是使出草上飞的轻功救了我吗?从那天之后,我就立志要成为像你这么强的大侠,而且我的管家说你是向家班暗部的部长,又说你有多厉害、多神勇,所以我更加确定,一定要拜托爷爷请大侠你来当我的保镖……」

鸣海兼人剑眉挑得老高,为什么才和这小子说了些话,他就开始头痛?看来他得让自己静一静,转过身打算踱回教室,或许回去上无聊的课还比听这家伙讲话好受得多。

鸣海兼人还没跨出步伐,于黎便跑过来挡在他面前。

「大侠,你要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耶。」

「回去上课,还有……不、准、再、叫、我、大、侠!」

「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

「那……那这样好了,我叫你兼人,总可以了吧?」

「不行,我跟你不熟!」

「为什么?你也可以和熏一样叫我黎啊。」于黎笑[眯地看着他。

「别想!」鸣海兼人冰冷的回答,径自越过于黎往教室的方向走去,不管对方难过地低头伫立在原址。

不过才走了几步,鸣海兼人转过头,「还楞在那里干嘛?难道要我这个保镖架着你走吧?」

于黎终于开粲开笑,开心地跑过去,挽起鸣海兼人的大手。「走,我们回去上课吧。」

*****

放学后的T高中校门口──

耐不住心中怒火的鸣海兼人,忿忿地转身对着他身后的人说:「你一定要跟着我吗?」

他原以为放学后就不用再忍受这个叫于黎的家伙,怎料从教皱到校门口的这段距离,对方像背后灵般地跟着他。连想把他当成空气也没办法,天底下有那么吵的空气吗?

「可是我得跟你回家啊。」于黎双手捧着书包,状似无辜的说。

「跟我回家?大少爷,我只负责你在学校里的安全吧!」

「哪有!明明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啊!我都已经跟我家人说好,以后要住在向家,而且已经派人把日常用品送过去了。」

于黎的话才说完,一辆奔驰轿车刚好停在他们前面,是来接鸣海兼人的车子。

「我的车来了,我的责任就尽到这里,你别再缠着我!」鸣海兼人在司机的开门下,坐进车内。

他的个性就是如此,说一分话做一分事,也不会做超过自己本分的事,但看在旁人眼里,难免显的不通人情。

「等等!那我该怎么办?今天我的司机不会来接我耶!」于黎拉着车门的门把,不让他关门。

这举动惹恼了鸣海兼人,「这是你的问题,跟我哀求也没用!」他气愤地关上车门,不理会于黎如何在车外拍打车窗、喊他,他对司机下令:「开车!」

司机依照他的命令发动车子。

鸣海兼人闭上眼,假装没看到于黎在后面追着车子。

但……他真能做到不理不睬吗?

在接下老爷交代的任务后,那家伙的安全就已是他的责任,要是他在这个空档里发意外,自己也难辞其咎。

他倏地睁开眼,透过后照镜,看到几个混混围着于黎。

「停车!」他略微激动的命令。

不待司机牌好车,鸣海兼人已俐落地开门下车,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后跑。赶在一名混混要揍向于黎前,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你想干嘛!」

「干什么?他撞到我兄弟还不肯赔医药费,既然你要强出头,那就由条帮他付吧!」被他抓住手臂的混混,右手拿出把小刀,作势往鸣海兼人的腹部刺去。

于黎吓得尖叫。

鸣海兼人的速度更快,他一个强劲的手刀,打落混混手里的刀子,再用力地往对方下巴揍上一拳。

砰的一声!混混不支倒地,牙齿掉了好几颗,还血流不止。

其它的混混见苗头不对,吓得不敢再有动作。

「连向家班保护的人你们也敢动,是不想活了吗?」鸣海兼人将吓得呆住的于黎拉过来身边。

「向家班?」混混们面面相觑,开玩笑!有谁敢惹向家班的人!他们交换了个眼色,随即作鸟兽散,逃命要紧,根本顾不得瘫在地上的同伴。

此时,向家的司机将轿车开到他们的身边。

「还发呆!上车了!」鸣海兼人凶巴巴的对于黎说。

不过于黎完全不以为意,「遵命。」他笑得好不灿烂,乖乖地坐进车里。

呵,他就知道,兼人一定会来救他的。而且在看过他刚才解教自己的场面,他「当大帅」的意念更加坚定了。

*****

鸣水兼人躺在双人大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杀ᢳ反而不耍地睨着趴在旁边和自己说话的于黎。

他真佩服这小鬼,竟然可以整天话说个不停还不觉得累。

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可怜他,让他住进自己的卧室!只因为这家伙哭丧着脸说不敢自己一个人睡?拜托,都十几岁的人了,还会怕黑!他现在真想拿胶带封住他的嘴!

「你再说嘛,说你和向老爷环游世界的经历,我觉得好有趣哦,你们真的在大峡谷被仇人追杀吗?」

鸣海兼人点头。

「而且还差点在非洲上空发生小飞机失事?」

鸣海兼人又点点头,并在心里抱怨,这小子到底要他重复几才高兴?

「还有,你们曾经在澳门大赢一千万美金,这是真的吗?」

「没错!」忖着该用什么方法让眼人住嘴。

「都是真的啊?真好,我也想经历看看,对了,你再继续说嘛。」于黎兴致高昂的说,开始在脑中幻想着那些冒险的情境。

下一秒,鸣海兼人一手捏住他的脸颊,打断他的思绪。

鸣海兼人终于找到能使他闭嘴的方法,而且出乎意料地,他细嫩的脸颊还满好捏的。他又伸出手掐住他另一边脸烦,像在玩粘土般地向两边拉。

于黎皱起眉头,一张娃娃脸顿时变成苦瓜脸。

「好……痛!」于黎说得口齿不清。

「不准再说话!否则就把你赶出去,懂吗?」他下了最后通牒。

于黎不得不点头答应,他可不想一个人睡在陌生的房间里。

鸣海兼人这才松开手,并走下床,「快点睡,明天还要上课!」他关上室内的电灯,只留下床前的一盏小灯后,躺回自己的床位,说:「晚安。」

于黎没有回话,他也不以为意,这只不过是一种习惯,而且今天他够累了,只想好好地休息。

鸣海兼人侧过身,背对着于黎。

才合眼没多久,背后的人突然出其不意地抱住他,像只无尾熊赖在他身上。

「你干嘛!」他警觉地张开眼,言语中满是愠怒。

他不习惯和别人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更应该说除了向家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对谁都隔着一道防线。

让于黎住进他的房间,已是他最大的让步。没想到这家伙竟敢得寸进尺!鸣海兼人抬手想将于黎的手扳开,于黎却抱得更紧。

「放开手!」鸣海兼人寒声警告。

「不要,拜托嘛,我睡不着……」于黎的小脸贴近他的背部,怪怪地低喃。

「我不是让你住进我房间了,你还会睡不着?」

「可是……」于黎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我忘记带我的大熊来,那是小时候爷爷送给我的布偶,一直都在陪我睡觉,没有它我会睡不着。」

「可恶!你该不会把我当成你的布偶吧?」

「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于黎怕得想把环在他腰际的双手缩回去。

鸣海兼人睇了一眼发颤的小手,叹了一声,闷闷地说:「只此一,下不为例!」为什么他就是拿他没辙?

「嗯!」于黎更偎近他的背,完全把他当成大玩偶。

这一晚,他们维持这种姿势睡觉,以至于到了隔日,二个人双双落枕。

为了自己的脖子着想,一大早,鸣海兼人便赶紧派人去把那只大熊给抱回来。

第三章

鸣海兼人进入T高中复学,已过了一个多星期。

这段期间,在他的保护之下,躲在暗的歹徒没杀对于黎下手,或许是知道向家班插手管这件事而不敢太过造。

但他并未因此放松戒心。

即使是为了理公事,而连续跷了好几堂课,可他仍待在教室下面大楼的顶楼里,监视着于黎的一切。只要稍有动静,他部署在隐密的手下,也不会让歹徒得逞。

「嗯,事情就这么办,你马上去找王董说清楚……」鸣海兼人边看着手里的文件,边交待特助该办的事。

「等一下,我有插拨,总之,先把这些事办好吧。」

刚接起插拨电话,对方劈头就紧张的说:(不好了,鸣海先生,于少爷不见了!)

「怎么会?刚才下课时,他不是还在教室里吗?」鸣海兼人忙不迭地抬头望向三年一班的教室,确实没看到于黎的身影。

(很抱歉,我们一个没注意他就不见了。)

「要是他真的遇到麻烦,教室里的老师和同学不会若无其事的还在上课,我去找就好了。」话虽畲耍他还是急急忙忙地挂上电话,往楼梯冲去。

他才来到楼梯口前,他要找的人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于黎一开口就没好气的地:「好啊,你果然逃课到这里混,这样不……」

鸣海兼人粗暴地抓住他的手腕,打断他的话:「你怎么跑来这里!」他一脸阴沉,力道用力得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混帐!这家伙是没有危机意识吗?还有空跟他说笑!他根本是白操心了!

「因为……老师问你在哪里?我想我是班长,有责任把你找回去上课。」

「你到底有没有搞稿?现在有人要对你不利!」

「我当然知道。」于黎吸了口气,要自己别认输,「但你是我的保镖,你应该也要有自觉,待在我身边保护我才对吧!」

鸣海兼人沉默了,静静地凝视着他。他真没想到,这个老是像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家伙,说出来的话也能一针见血。

鸣海兼人松开手,为自己找借口,「最近有一些重要的公事要理,忙得我没空上课,不过……我待在这里,还不是能保护你?」

「我不管!如果你不去上课,那我也要逃课,跟你待在这里!」于黎任性的鼓起腮帮子。

「可恶!你不要太任性了!」鸣海兼人气得又握紧他的手。

于黎挥开他的手,「才不是我任性,我知道你的公事很重要,但现在你是我的保镖,难道我要求你别一心二用,这样也算过分吗?」他双手K腰,「总之,我坚持要和你同进退!」

鸣海兼人瞅着他,「你真的这么坚持?」

「没错!」

过了半晌,鸣海兼人才说:「好吧,你说得没错,我是不该一心二用。」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活页夹,「在学校里我会乖乖上课,不过,晚上回到家,你不准再吵我!」

「嗯,没问题。」于黎信誓旦旦地保证。

*****

今日的最后一堂课是例行的班会,因为要用来给学生坟志愿表,所以导师并没有来班上,全权交给班长理。

在讲台上,于黎热心地为同学们说明选填志愿表的问题。

早就填好志愿表的鸣海兼人,百般无聊的坐在座位上。

「呵,你填的这三个志愿还真是独树一格。」

轻柔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的世界,是副班长柳沐熏,她正在看着他放在桌上的志愿表。

鸣海兼人立刻将志愿表盖上,眼中染上警戒的意味。

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藏不露,每盯着他的目光总令他浑身发毛。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一个聪明伶俐的才女型少女,怎么会和一个不懂世事的少年成为好友?

她笑着摇头,「呵,你别紧张,你可能还没看过或的志愿表吧?你们的志愿可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两人同样是那种会让导师头痛的类型。

鸣海兼人挑起眉,没细想就开口:「难道你没想过要好好的教他吗?」

「你说黎吗?拜托,他比我还聪明耶,不仅是我们全学年的第一名,还是全国模拟考的第一名,我还有什么好教他的?」

「不,我说的是日常生活上,呃……」他搔了搔头,不知该怎么说,毕竟她是那家伙的好友,他可不想失礼,「我是说,不知是因为他单纯了,还是太……」

柳沐熏接着他的话说:「太不懂人情世故,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而且,就像个小孩子,无论心情好坏都表现在脸上?」

他苦笑,「没错。」简直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那是因为他是于家最小的孩子,而且又和兄姐们相差很多岁,当然会倍受疼爱,所以在他的心里这世上根本没有坏人,况且……」她笑得更灿烂了,「我觉得这种人在这功利的社会里是很难能可贵的,我倒不希望他改呢。」

「真的?」

「呃……如果,真要说缺点的话,应该是说他太的幻想了。」

「幻想?」

「嗯,没错。」柳沐熏特意将椅子拉到他的身边,小声的说:「你应该知道或他最喜欢看课外读物吧?」

「我知道。」他点头附和,偶而回到家,会看到他专心地捧着一本小说看,也只有在此时他才会安静下来。

「虽然这不是坏事,不过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迷上某一种类型的书,甚至想要亲自效法。」

「嗯?」

「像一年级时,他迷上一本航天员的传记,所以立志要当航天员,还跑到美国去参加什么太空夏令营,结果因为无法适应无地心引力的生活才作罢。」柳沐熏接着说下去:「再来,他又迷上讨论环保议题的书,还煞有其事说要去上游的工厂外面抗议,是我和他的家人好说歹说才让他放弃的。」

「不会吧?」他不禁干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他又迷上……」

「等等,我猜……该不会是武侠小说吧?」

「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也难。」难怪于黎从第一见到他起就喊他大侠,还常说要他教他轻功什么的。

「看来你也受其害,没关系,习惯就好;而且我还要感谢你,因为你让我脱离了苦海。」柳沐熏由衷地说。

鸣海兼人反过来挖苦她,「不客气,不过大家不是常说物以类聚吗?你该不会也和他一样,有什么怪异的喜好吧?」

话落,柳沐熏刷地变了脸色,放学的钟声正好响起。

「啊!我今天有事,得先走了!」她顾左右而言他,还以极速度起身,把椅子移回自己的座位,并匆忙地收拾书包。

忽地,一本书从她的抽屉掉到地上。

不懂她在紧张什么的鸣海兼人,好奇地往地上一瞧。没想到是本有限制级画面的漫画,再定晴一看,主角居然是二个男的?

一阵风吹风,他又看到夹著书的白纸上,竟然写着他和于黎的名字。他本还想再多看下去,但柳沐熏连忙把书捡了起来。接下来不知过了几秒,他们只是相互对视,好不尴尬地干笑着。

直到于黎向他们走来,「怎么,你们两个在笑什么?全班的志愿表只剩你们两个还没交哦。」

好险!终于出现救兵了!

柳沐熏赶紧把那本书塞进书包里,起身将志愿表交给于黎,「我要回去了,再见!」她以极快的速度离开教室。

「奇怪,熏今天怎么那么急着回家?」望着柳沐熏的背影,于黎好奇的问。

鸣海兼人没有回话,他的脑袋还停留在刚才的震憾中。

啧,难怪他觉得柳沐熏看他的眼神总有说不出来的怪异,他不敢再去细想她是用什么心态在看他和于黎的。

反正,他不能小看那女人就对了!

*****

放学后的教师办公室,偌大的空间里冷冷清清的。只除了在其中一块角落里,正蔓延着一股诡谲的气氛。

此时此刻,三年一班的导师正神色凝重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学生。

这二个学生不是别人,正是鸣海兼人和于黎。他们会在放学后放叫到办公室,还不就是为了导师手中的志愿表,而这二张表格,自从导师看过后,便茶不思、饭不想,成天只想着要和他这两个宝贝学生好好谈谈。

「你们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要让你们填三个想念的大学,你们竟然把它当成儿戏?」导师挥着手里的纸。

「老师,我是认真的。」鸣海兼人的表情相当不悦。

他可不认为自己把永远效忠向家、一切以向家利益为主、消灭向家所有的敌人这三项志愿,当成一场儿戏。这根本已成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志向。

「唉!鸣海同学,老师知道你和向家的渊源很,但你不觉得也该为自己想想,而不是一切以向家为前提,忽略自己吗?」

「并不需要!」鸣海兼人坚决的回答,眼里还露出凶光,暗示对方最好别想改变他的想法。

「这……」导师还想多说,但感受到鸣海兼人杀人的目光,他只好放弃想教他他的念头,「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把它呈上去。」

导师又看向于黎:「还有你,班长,你的志愿表写成这样,是在和老师开玩笑吗?你可是我们全学年的第一名,这不会是当真的吧?」

「老师,您怎么这么说?我当然也是认真的啊!」于黎为自己抱不平,一样都是他的学生,为什么对兼人和对他的态度会差那么多!

「你是认真的?那你把你的志愿说一,我们再来讨论你的志向可不可行!」

「那有什么问题!」于黎理直气壮地抬高下巴。

「OK,请问你的第一志愿是?」导师问。

「当大侠。」

「第二志愿?」

「我要当大侠!」

「第三志愿呢!」导师已气得额头冒出青筋。

「我要当像鸣海同学一样厉害的大侠!」

站在一旁的鸣海兼人拧起剑眉,盯着于黎,开始觉得当老师还真辛苦,遇上这种学生,不被气的半死以怪!

「好,我们现在就来问你提到的鸣海同学,你的这些志愿到底符不符合二十一世纪的现代。」

「好啊!」谁怕谁啊!

导师和于黎的视线同时看向鸣海兼人。

鸣海兼人抬起头,不知该帮哪边说话才好,似乎帮任何一方都不对;最后,他选择阐述事实,「我不是大侠。」

于黎霎时苦丧着脸,小嘴撅得老高。

导师落井下石地把于黎的志愿表塞进他手里。「呵,太好了,班长,你获得再填一志愿表的机会,请好好保重,拿回去『慎重』思考后再写吧。」

「不公平啦!老师,为什么他的就行,我的就不行?我有认真思考过了……」于黎嚷了起来,试图把手里的志愿表又塞回老师手里。

导师全然不理会他的抗议,只是转而看向鸣海兼人。「鸣海同学,这一会谈到此结束,你可以带于同学离开了,明天见。」

鸣海兼人没回话,只是点了个头。如他所愿,他早就想回去了!

「等一下,老师……」于黎还不放弃。

鸣海兼人一把抓起他的手腕,连拖带拉的把他拖离办公室。

*****

鸣海兼人坐在书房的大书桌前,正在审视着特助今天送来的文件。然而他的心思却一直无法专心地放在计画案上。原因为它,只因为书房里还多了一个人──于黎。

打从他们一进书房,那家伙就束晃晃西逛逛地在他面前游荡,不是用力打开零食发出声音,就是故意把书柜里的书全搬下来,玩起叠罗汉!

他成功了,他被吵得根本静不下心。

鸣海兼人长吁一口气,放下笔,躺进椅背,「你不是答应过我,回家后不再吵我的吗?」

「咦,我有吵到你吗?我不是乖乖地让你看文件,没去打扰你吗?」于黎抬起头,无辜地睇向他。

「看来是我们的认知不同。」他语带苦涩的说。

他常在想,于黎这家伙是不是真有这般单纯?他比自己能更快地抓山事情的关键点。最可怕的是,他常装出一副无辜又纯真的表情,让每个人都无法对他生气。连他……鸣海兼人,这个不轻易相信外人的人,也很吃这一套!

知道该是和于黎谈谈的时候,他拉了张椅子到自己身边,对于黎招了招手:「过来坐这里。」

看到鸣海兼人肯理自己,于黎好不开心地跑过去,坐进椅子里。

鸣海兼人看在眼里,又为自己叹息,唉!对他这么好,行吗?

「说吧,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就是今天放学后,老师要我拿回家的这张志愿表啊!」于黎气恼地将口袋里拿出的纸丢在桌上。

「你照老师的话去改,不就好了?」鸣海兼人头疼地揉着额头。

「我才不要!为什么你可以不用改,我就得改!」

「大少爷,不要再任性了,这可是关系到你的未来,不是让你闹着玩的!」对于于黎的无理取闹,他开始感到不快。

于黎嘟嘴,「我都说了,我是认真的,为何你们都不相信?我已经认真思考过了,你们还说我是在开玩笑!」

「那你说,你为什么执意要当大侠,而且还说要效法我?」

「因为你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大帅,身手矫健,武功高强啊。」于黎凝视他的眼眸里瞬间多了份崇拜。

「我说过我不是大帅!」鸣海兼人没好气地说。

「不,你是!古代的大侠个个都是仁义之士,而且绝不事二主,就像你全心全意地效忠向家,难道这还不算大侠吗?」

「于少爷,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于敌人我是绝不手软,况且……」鸣海兼人扬起邪恶的笑容,「不是我不离开向家,你可能不知道黑帮的规矩,凡是想退出帮派的人,都得先被挑断手筋脚筋,才能离开。」他加油添醋的说,想让于或知难而退。

事实上,向家班并不是那种靠严厉帮规来维持的组织,部属的去留完全依照个人意愿,只是每个人对向家的感情太浓厚了,这是延续好几代的归属感,即便别人想挖角也挖不走。

于黎倒吸了口气,可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还……还有,你的身手那么好,功夫强到可以帮我脱离混混的摩掌,简直就和武功高强的大侠扶弱济贫没两样,所以我才想请你收我为徒,教我武功。」

鸣海兼人叹气,「那是因为小时候,我被人拿藤条、鞭子打练出来的,你能想象一个小孩子,一天得跑好几公里、得做二百个伏地挺身,还得再练三个小时武术的情况吗?」

他并没有说谎,差别只在于没人逼他,完全是出自于他对个人的自我要求,反倒是向老爷还常要他别练得这般辛苦。

「嘎?」于黎惊讶地张大嘴巴,不会吧?不他迟纯的运动神经,哪受得了。

不过,他要是这样就放弃了,他便不是那个让每个人都自动认输的于黎!

「呃……还有啊,像我从电影上看到的黑道电影,帮派间的互斗,根本就和武林里的武林大会一样,多壮观、多撼动人心啊!」

「那是因为你没看过真实的械斗场面,你能想象一个人被刀砍得肚破肠流的画面吗?」

「什么?」

「我还看过有人被武士刀劈中头,结果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像火山爆发般喷出来。」鸣海兼人说得煞有其事。

「哇!不要再说了!」于黎吓得住耳朵。

鸣海兼人漾起胜利笑容,「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你把黑道的生活想得太美好了。」他把视线移回到文件,心想于黎应该再也不敢来烦他了。

岂料,于黎更把椅子往他身边妻,「我不管!如果你坚持你不是大侠,好!那你就收我入向家班做你的小弟。」

他真的被他打败了,现在还有胆说要当他的手下?

「别忘了,你可是于家的少爷,我敢收吗?」

「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当你的小弟,这跟我的家人没关系吧!」

别开玩笑了!这个到需要人保护的家伙,以为他会让他走上这条不归路吗?他还没白痴到为自己的未来引燃一颗不定时炸弹。

「好嘛,拜托啦,我只是觉得我的生活太平凡了,平么事大家都照顾好好的,一点自我也没有!」于黎拉着他的衣角频频哀求。

鸣海兼人还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拜托你啦,我是认真思考过,我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好,而且我只是想要锻炼自己的身体。」于黎改拉他的手臂,急得快哭了。其实他只是想改变自己,不想再当个倍受呵护的温室朵而已。

「不,你根本就不适合,早点死心吧!」鸣海兼人终于转过头看他,板着脸冷酷的说:「我要办公了,再吵就叫人请你出去!」

于黎吸了吸鼻子,眼泪在他眼里打转。「我不要!我要跟你耗到底,我非要你收我当小弟!」

「别太过份,我要叫人了!」鸣海兼人沉声道。

「不要,你是我的保镖,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我就辞掉这工作!」

于黎睁大双眸,没料到鸣海兼人会把话说得那么绝,豆大的泪珠不禁滑落。

「不……不要,我只是想待在你身……嗯?」他未完的话,消失在被帮住的嘴里。

没预警地,鸣海兼人吻上他,还将他拉进怀里。

从未有过的经验,吓得于黎的双眼睁得更大,俊俏的五官放大在他的眼中。鸣海兼人抓住他的手腕,灵舌霸道地滑入他的檀口。他本能地想推开鸣海兼人,可被对方抓住的小手动弹不得。他不懂蛮横抱着他的人,为何要吻他?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忘记了挣扎,甚至是沉浸在其中,发出了一声娇吟:「嗯……」

这一声犹如春雷乍响,鸣海兼人猛然拉回理智,骤然松开手并停止了吻。

他的表情是百感交集,还略显狼狈地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见鬼了!他只不过是想让这家伙闭嘴罢了,无么会不假思索地就吻上他?

于黎楞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摸摸自己的朱唇,脸红得像颗苹果。

「呃……那个……」鸣海兼人试着为自己解套,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所幸于黎的话化解了两人的困窘。

「啊!时间不早了,该是我就寝的时间了。」于黎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像个机器人僵硬地往门口走。

看来刚才那一吻,也带给他不小的冲击。

走到门口,于黎转身红着脸说:「我……我不会放弃的,就是这样,晚安。」

鸣海兼人以苦笑来回答,根本忘了之前想要于黎改志愿的想法。望着关上的房门,他不得不用摇头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他一定是中邪了,才会迷失心窍!

虽然他没兴趣去招惹女生,但不代表他对男人有兴趣啊。也许……真的只是也许,方才那家伙掉泪的样子让人觉得我见犹怜,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地吻上他。

但那只是一时的错觉,没错,一定是这样!

第四章

晴空朗朗,在春光明媚的三月里,T高中正因为一年一度的运动大会而热闹沸腾。

依照惯到,为了凝聚学生的向心力,将全部的班级依照班级号码分队,总共分成七队来争取总冠军。而今年的第一队在鸣海兼人的加入下更是如此添翼,一个早上比赛下来,稳坐第一名的宝座。

只是坐在第一队遮阳棚下的大功臣──鸣海兼人,全然没感受到周围欢娱的气氛,还一脸不悦。

自从那天莫名其妙亲了于黎后,他便和那家伙刻意保持距离,也故意对他冷漠。然而,令他想不透的是,他都已告诫过自己别靠那家伙太近,可每每当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牵着于挺的手或搂着他的腰。这种情况愈来愈严重,像他今早起床时,注意到自己居然和于黎在抢抱他那只大熊。

如果……没有大熊隔在他们中间,那他抱的不就是……

老天!他不敢再想下去!

「兼人,你看我穿这样,好不好看?」于黎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鸣海兼人看向他,眉毛挑得老高。

这小子竟然穿著毛绒绒的兔子装,夸张的是一点也不突兀,还非常地适合他。

他站起身,以谴责的口气对站在于黎身边的柳沐熏说:「原来你带走他,是为了叫他换装成这样!」

「呵,你不觉得很可爱吗?」柳沐熏别有意味地对他眨眨眼,「你放心,我把他保护得很好。」

鸣海兼人抿嘴,柳沐熏的笑容再一令他背脊发凉,这女人太可怕了!

以为他们快要吵起来,于黎忙不迭地解释:「你不要怪熏,是我问她该怎么样才能出奇制胜,赢得裁判的目光,我今年一定要得到拉拉队的冠军!」他很有把握地握地拳头。「只是……你能不能别派那两个人跟在我后面?这样我感觉很不自在G。」

「不行,我不在你身边时,他们会保护你。」鸣海兼人坚决地道。

「可是,我只想要你保护我啊!」

「大少爷,你别忘了,因为你的关系,我才得参加这么多项比赛。」鸣海兼人不免抱怨。

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趁他逃课的期间,鼓吹同学们选他报名好几项竞赛的;让他从一早就忙到现在,累得像只狗。

于黎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笑着。

柳沐熏跳出来打圆场,她拍拍于黎的背,「别这样,他也是为了你好,要是你发生什么意外,他可是……」她看向鸣海兼人,想乘机损他,然而对方寒沉的脸色,令她马上改口道:「得负全部责任。」

算你识相!鸣海兼人以眼神示意。

于黎失望地撅起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鸣海兼人看到一群兔子朝他们跑了过来,不,仔细一看是一段穿著兔子装的一、二年级学妹。

她们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说:「于学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这我们一定要一雪前耻,拿到冠军!」于黎激动地举起右手。

没有一个学妹附和他,大家都把目标转移到鸣海兼人身上。

其中一个学妹,红着脸对鸣海兼人说:「学长,请加油!」

「谢谢。」他扬开应酬的笑容。

「哇!我跟他说到话了!」那名女生兴奋地大叫!

自那名学妹之后,现场俨然变成了他的加油大会。

鸣海兼人只能笑着和每个来到他面前的人握手,怎么会这样?他只想要低调地过他的学生生活,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受欢迎?

他并不知道经过早上的比赛,自己已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

好不容易,下午的赛程开始,于黎才带着学妹们离开。

鸣海兼人以为自己终于得以休息,不过事与愿违,下一秒,体育股长立刻出现在他眼前。

「鸣海同学,你准备一下,等一下有接力大赛,你是我们班的最后一棒。」

「我早上已经参加过一百、二百还有四百的比赛,现在还得参加接力赛?」

「没错。」体育股长看了下赛程表,「还有最后的全校大队接力,也要靠你了,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我们第一队拿到总冠军的。」

「呵,是啊,我会尽力的。」鸣海兼人笑得好不牵强。

妈的!于黎那家伙根本是存心要把他给累死!

*****

终于,连最后的全校大队接力也顺利夺得冠军,鸣海兼人总算能回到休息区休息。

「辛苦了,五冠王,你可帮我们拿下不少分数。」柳沐熏来到他身边。

鸣海兼人干笑,刻意疏远她,她反而主动靠了过来。

她所言不假,因为他的贡献,使得现在的绩分,还赢第二名的第三队足足有二十分之多。

「不过,黎也是很拼哦。」柳沐熏笑着看向场中正在进行拉拉队比赛的于黎,「他还说,既然你得了这么多分,那他一定得拿冠军,绝不能让去年总冠第三队反败为胜。」

「是吗?」随着她的视线,鸣海兼人看向场中央。

只见于黎认真地带领着拉拉队,他知道以他不发达的运动神经,能做到完美的动作经很难得。

这一个星期预铈,他都跟在他身旁,虽然保持距离,但甚少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他当然了解他是了多少时间、付出多少努力,才有今日这般成果。

突然,对面的一个镜面反射吸引了鸣海兼人的注意。

他眯起眼睛,「那个人是谁?我记得学校并没有对外开放吧?」

「噢,那是校长请来摄影的人,这很正常啊,每学校有活动,都会请人来摄影作记录。」

他可不那么认为,站在对面的那名摄影师的镜头根本是一直跟着于黎,未曾从他身上移开,连帽檐也压得低低的,好似生怕有人看到他的容貌。

「怎么了?」察生出一丝不对劲,柳沐熏关心的问。

「没什么,我去看看。」说完,不待柳沐熏反应,鸣海兼人便快步走向对面。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他,他还特地交错在人群中。无声无息的来到摄影师背后,出其不意地拍下了对方的背。

「你在干嘛?」

摄影师显然受到惊吓,迟迟不肯转头。

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们维持固定的姿势,纵然四周正因进入比赛高潮而热闹鼓噪,可这里弥漫着攸关生死的肃杀气息。

忽地,因为旁边的人太过激动,挤到鸣海兼人的肩膀,打破危附的平衡,摄影师借机撞开他,往旁边的建筑物跑去。

此举更一步证实了鸣海兼人的推测,他立即跟在歹徒的身后。只是一开始便错过先机,再加上人群的阻挡,让他和歹徒的距离愈离愈远。

(今年拉拉队的冠军是──第一队!恭喜第一队的同学们拿到睽违已久的总冠军!)

学校的广播瞬间让场面失控,所有人欢声雷动的往操场上挤。

鸣海兼人因此无法前进,糟糕的是还被人潮挤往场中央,才一眨眼的工夫,歹徒已消失在他的眼前。

「Shit!」他只能望着前方咒骂。

转念想到歹徒可能趁场面失控的机会对于黎不利,他担心地往休息区跑去。

*****

于黎一看见鸣海兼人,马上兴奋地迎上来,「你看到了吗?我们终于拿到总冠军了,我可是……」

鸣海兼人打断他的话,粗鲁的抓起他手腕,「走!回家去!」

「嘎?可是等一下要颁奖,大家都公推我们两个去领,怎么突然说要回家?」

「反正,先离开学校就对了。」鸣海兼人拉着于黎直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一点也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于黎不解的问。

他不曾见过鸣海兼人如此阴沉的脸色,连抓着他手腕的力都让他发疼了。

鸣海兼人没有回话,也不想解释目前的情况。他不想说出来让于黎担心,更不想破坏对方的好心情。他必须立即带他离开学校,这里太多人了,而且等一下要办的庆祝会,会让歹徒会有机会下手。

他转头对身后的下属说:「你们两个先去开车,在校门口等我们。」

「是1」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部属们以百米的速度跑走。

于黎继续追问:「兼人,怎么了?瞧你那么急着回家。」

「别问!」觉得心烦,鸣海兼人吼了回去。看见于黎受伤的表情,他感到些许的后悔,只是嘴硬的不想多作解释。

他们才刚走出行政大楼,说时迟那时快,从草丛里冲出一个人。

是刚才鸣海兼人追丢的假摄影师,手他手里正拿着一把瑞士刀。

突然其来的袭击吓的于黎惊叫连连,鸣海兼人抢在凶手的刀子快刺向于黎之前,机警地将他一把推开。情急之下,他忘了要控制力道,于黎整个人重重地扑倒在石头路上,手掌和膝盖都磨破皮而渗出血。

没时间理会他的伤势,鸣海兼人和歹徒缠斗了起来。他抓住对方拿刀的手,想抢下刀。可夕徒仗着壮硕的身材优势,硬是用手肘重顶他的腹部。幸好鸣海兼人撑过了歹徒的重击,他一个手刀击向歹徒颈部的穴道,打得歹徒头晕目眩,再顺势利用关节技,轻松夺下刀子。

不一会儿工夫,歹徒已被他制伏在地上。

「说,为什么要针对他下手?」鸣海兼人一脚踩在歹徒的背上,命令他说出真相。

顽固的歹徒不说话,此举惹恼了他。

鸣海兼人一发狠,将刀子架在歹徒的颈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快说!」他一用力,划破的伤口冒出鲜血。

歹徒吓的屁滚尿流,连忙求饶,「我说,我说……我只是收了一个男的钱,他指定要我今天来这里做掉那小子……」

「是谁指使你的?」

「我不知道。」

「你敢骗向家班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向家班?」闻言,歹徒像失了魂般连忙开口:「等一下!他并没有告诉我他是向家班保护的人,要是我知道的话,哪敢下手!真的,相信我,我只是前天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大笔钱和信,根本不知道是谁放的!」

「真的?」他拿刀的手又施加力道。

「真的真的,我发誓,求您饶了我。」

鸣海兼人眯起眼,看来这家伙是幕后主使者派来试探的,毕竟对方也应该知道向家班就手管这件事,所以不敢莽撞行动。哼!看来对方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鸣海少爷,您没事吧?」久未见到主子出现的部属,特地前来查看。

鸣海兼人将歹徒交给部属,「把他交给暗部的人理。」

目送属下架着歹徒离开,他才放心到于黎的身边查探伤势。

于黎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二行清泪,瘦弱的身躯坐在地上微微颤抖。

看见这一幕,鸣海兼人心里有无限的愧疚,他极为温柔地将于黎从地上拉了来,慕然,于黎扑向他,紧紧着他放声大哭,「我好怕,好怕……」

「好了,没事了。」他无措地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我好怕,如果你因为要保护我而遭到什么不测的话,我也不想活了。」于黎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却反倒使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鸣海兼人扬起笑容,原来这家伙是在担心他。「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他拉开距离,自责地说:「抱歉,反而是我害你受伤了。」

于黎连忙摇头,「不!因为你我才又捡回一条命,而且……我没事,唔──」他为了证明的试跳了几下,却痛得叫出声。

鸣海兼人这下更内疚了,眉间贳地低语:「别逞强了。」一个顺势,他将于黎扛上肩。

「做什么?放我下来。」于黎涨红脸,反应激烈的捶打他的背。

就算别人常说他像小孩子,但他好歹也是个大人了,更何况他的志向是当大侠,这样被人扛着走太没志气了。

「别吵!你受伤了,我是你的保镖,有责任保护你。」

鸣海兼人的斥喝令于黎无法反驳,只得嘟起小嘴,任由他着自己走出校门。

*****

「呜!好痛,我不要擦药了啦!」手遥痛得眼泪夺眶而出,抓住鸣海兼人的手,想把正拿着碘酒涂抹膝盖伤口的手拿开。

「不行!要消毒伤口才会好!」鸣海兼人语气强硬的说。

「可是真的很痛嘛。」硬的不行,于黎变用柔性诉求,他晶亮的大眼闪着泪光,带着祈求的意味。

「别撤娇!」鸣海兼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毫不心疼地再度拿起棉棒帮于黎擦药,痛得他哇哇大叫。

于黎当然晓得鸣海兼人是为他好,可是他从小就怕痛,还有看见别人流血就昏倒的记录,所以他才会哭得像个泪人儿。

「好了,别再哭了,你再这样子,我怎么收你当小弟啊?」

「没有,我才没有哭!」于黎倔强地说,但眼前人一个不细心,稍稍用力地碰到他的伤口,痛得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猛掉。

鸣海兼人看得直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其实于黎每掉一滴泪,他就多自责一;这一定是因为他太有责任感了,才会如此!

理好于黎的伤势,鸣海兼人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了。怎知,于黎忽然将小脸凑过来,没头没脑的说:「你不吻我吗?」

「嗯?」鸣海兼人像惊弓之鸟从床上跳下来。

顿时,于黎的两颊浮上红云,低头看着脚指头。「我知道,你上因为看我哭,所以才想用吻来安慰我,对吧?」

鸣海兼人无言,这家伙会曲解成这种意思也不简单。事实上,上那个吻……只不过……是什么啊?老天,其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发了什么神经才会吻他!

「呃……我本以为你会为了不让我哭而再吻我,看来……我想太多了。」于黎尴尬的地说,唉!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沉吟半晌,鸣海兼人邪佞地笑开,「你真的要吗?」

于黎撇撇嘴,骨碌碌的大眼睛流转一圈,小心翼翼地点了个头。

「好,那你把眼睛闭起来。」

于黎照他的话闭上眸子。

鸣海兼人笑得更灿烂,他一脚跨到床上,一手搂住于黎的纤腰,然后……

他的手从于黎的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凑到他嘴边,「很乖,赏你一颗糖吃。」

于黎立刻睁开杏眼,气嘟嘟地抗议,「我就知道你耍我!」

他扑向前,一个劲儿地抡起拳头捶打着鸣海兼人的胸膛,为了反制他,鸣海兼人本能地擒住他的手腕,压制住他的身子。等到他们停止所有动作,才发现他们正以极暧昧的姿势躺在床上。

「兼人,这个……」于黎红着脸,这种玩过头的失控场面并不是他所预期的,而且上头的人变得沉的眼眸,让他莫地恐惧起来。

「嘘,别说话。」鸣海兼人的手抚上他的脸庞。

于黎倒吸一口气,「我……我……」

没给他说话的时间,鸣海兼人一手扣住他的下颚,低头封住他张启的唇瓣。

突然发生的吻,并没有之前的吻来得温柔。他的丰唇被狂热的吸吮,灵巧的舌霸道的侵入他的嘴里,滑过他每一颗贝齿,纠缠着他毫无经验的丁香小舌。

压在他身上的人,不是他所认识的人,那个冷漠的男人。于黎的脑中只有这种想法,他伸出双手抵着他宽厚的肩膀挣扎着。

他那单纯的脑袋,又怎知自己在不自觉中,引燃了鸣海兼人的熊熊欲火?又怎么能奢望自己抵抗得了比自己还高大的他呢?

鸣海兼人经松地就把他的双手禁锢在身下。如脱缰野马的大手滑入于黎的衣服底下,抚触着细滑的肌肤,感受着掌下的温暖。

于黎从没被这般对待过,这种在印象中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和鸣海兼人的身上?

须臾,鸣海兼人双手覆上他胸前的蓓蕾,开始放肆地搓搂。

「嗯……唔──」

于黎无预警地从嘴里发出细碎嘤咛,他觉得好奇怪,他的身体好热,鸣海兼人的每个碰触都像冰块般能帮他降温。

于黎生涩地响应着他的吻,在他们口中交流的水沫,尝起来比他吃过的任何糖果还甜。

身下人的配合,更助长鸣海兼人要他的欲望。他开始大胆地解开于黎衣服上的扣子,羞得于黎别过头,想找个洞好将自己藏起来。

一颗、二颗、三颗……

砰!

鸣海兼人才解到第三颗扣子,房门猛地被人打开。

「呜海少爷,不好了!啊──」一群人冒失地冲进房间,正巧看到这一幕。

在场的人,包括二位当事者在内全楞住,一动也不动。偌大的房间,竟然静得只听得到墙上的钟摆声。

鸣海兼人的表情垮下来。

完了!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这教他以后怎么让手下信服对他?

「咳、咳……」他干咳几声,想要让门口的那群人识相的离开。

果然奏效了。

带头的老管家尴尬地说:「抱歉,打扰你们了,呃……没什么事,我们自己理就好……」他说话的同时,在他身后的人早已一溜烟地溜走了。

「别介意,请继续。」老管家说完,立刻退回房外,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

还请继续咧,鸣海兼人气得想发疯!

他想不用到明天,这件事会传遍向家班每个角落,更惨的是,如果传到进向老爷的耳里,他该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于黎害的!

真是见鬼了,他是吃错药不成?才会被那个单纯到不行的家伙给诱惑,还差点竟乱情迷地要了他!

他低头瞪向正在窃笑的于黎,责难的说:「你还笑得出来?」

「呵……可是刚才管家爷爷的表情真的很搞笑嘛,噢!我笑得肚子好痛。」

鸣海兼人挫败地摇头,他真的被这小鬼打败了。

于黎到底知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有人闯进来浇熄他的欲火,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让到嘴边的鸭子给飞了!唉,他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免得自己又失控了。

鸣海兼人跳下床,走到门前,「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他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卧室。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还躺在床上的于黎松了大大一口气。

第五章

铃、铃、铃……

床头柜上的凄铃声吵醒正在睡梦中的鸣海兼人,他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居然才清晨五点多,妈的,是哪个王八蛋一大早打电话来扰人清梦?昨夜的闹剧害他直到半夜十二点才合上眼,这已经够凄惨了,现在连手机也故意找他碴!

鸣海兼人不快地接起电话:「喂!」口气相当冲。

「大少爷?」他讶异地从床上弹坐起。

再望向躺在一旁睡得很熟的于黎,他轻声的说:「请您等一下。」

为了不吵醒床上的人儿,他拿着手机来到书房,坐上沙发。

「大少爷,您可打回来了,向家班……」他的话未完即被对方抢白。

(兼人,呃……你的事我听说了。)向荣恩说得欲言又止。

「您说的是哪件事?」他不解的反问。

(就昨晚那件事啊,根据可靠的线报……听说,你亲了自己个的对象?)

「啥?」鸣海兼人的下巴快掉了。大少爷怎么会知道?是哪个报马仔去通风报信的?

(我知道我的请求很无理,况且我也不该放着向家班让你独撑大局,不过……你是我们兄弟最后的希望,如果连你也重蹈我们的覆辙,真难对爷爷交待。)

「大少爷,我不懂您的意思。」

(什么,爷爷没跟你说我为何离家吗?)

「很抱歉,老爷并没有告诉我。」奇怪,如果老爷知道少爷们离家的原因,为何不告诉他?

(是吗……不过我想以爷爷的能力,他应该早就知道。)电话另一边的向荣恩陷入沉思。

鸣海兼人想起正事,忙不迭地说:「先别提这件事,大少爷,您何时回来重掌掌门人的职务呢?小的我这半年来暂代这位置,可说是戒慎恐惧,还请您……」

(糟糕,我还有事要理!嘟、嘟、嘟……)

「大少爷?大少爷?」他连叫了好几声,可惜向荣恩早挂断电话。

他望着手机屏幕苦笑。真对懂大少爷在躲什么,居然还故意不显示来电号码。更厉害的是,他完全得到向老爷挂电话的真传。

唉!他有恐布到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吗?

一刻也不得闲地,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以为又是大少爷打来的,鸣海兼人赶忙接起电话:「大少……二少爷?」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连向来神龙见首不见眉的二少爷也打电话给他?

(呵,兼人,我都听说了,真有你的,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做。)向天恩贼笑兮兮的说。

此刻,鸣海兼人的脸色转为铁青,「您该不是说昨晚那一件事吧?」他一定要揪出那个四散播消息的大嘴吧。

(呵,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说了,我知道你一定是一时情不自禁,但我以过来人的身分告诉你,凡事思熟虑比较好,不用说向家班还需要你,而且我们兄弟也得靠你了。)

「等等,二少爷,您说您以过来人身分打这通电话,难道您不单单是因为模特儿的工作才离开吗?」

(咦,你还不知道吗?)

「小的并不晓得。」他很好奇,老爷和少爷们到底瞒了他什么?

(爷爷可能是不好意思开口吧……)向大恩自言自语。

「嗯?」

(没事,啊!我得挂电话了。)

「二少爷,您该不会刚好也有事要理吧?」

(呃……我突然想起来待会儿和人有约,就这样啦,Bye。)

又被人早一步挂断电话,鸣海兼人的脸再度垮下来。

他真搞不懂这二位少爷一大早打电托来是为了什么,他鸣海兼人吻一个同性的事,真有如此惊世骇俗?而且一个说他是最后的希望,另一个还说他们都得靠他?光这几个疑点就让他百思不解,经过这一折腾,他也毫无睡意了。

又再一,手机的铃声响起。这该不会是三少爷打来的吧?

他接起电话,「三少爷……」果不其然,他猜中了,不过他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

现在,他只希望……这件事不会也传进向老爷的耳里才好!

*****

放学时刻,鸣海兼人走在校园里,绷着脸,锐利的鹰眼述说着他的不快。

害得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避得远远的,连原本在昨日运动会上,因为他的优异表现而迷上他的众多女生们也因此少了一大半。

问全全出自于走在他前方几公尺,正和柳沐熏窃窃私语的身上。

他无法原谅自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能搞得他把持不住,差点做出失控的事。这不是中邪,是什么!再加上早上那三通疲劳轰炸的电话,更雪上加霜地把他的理智破坏殆尽!因此,他一整天谁也不搭理,更别说给于黎什么好脸色看。

「什么!你说他亲了你?」

前方柳沐熏的惊呼传入鸣海兼人的耳里,他不爽的皱起眉头。只见柳沐熏转头看向他,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有一股冲动,他真想冲过去要于黎闭嘴!

察觉出他的怒九ᢿ于黎连忙制止她,「嘘,别说那么大声,他今天就是因为这件事在生气,要是再惹他的话,他可能真的会翻脸。」

「啧,他干嘛生气,便宜不是都被他给占了吗?」

「话不能这么说……」于黎感伤地说:「因为候刚好一群人闯进房间,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一整天都不跟我说话,根本把我当隐形人。」

「是哦,真可惜我当时不在场,错过了这一幕。」她的语气格外地惋惜。

「熏,你说什么?」

「哦──没事。」她尴尬的笑着,再看看于黎难过的表情,她知道该是她帮他一把的时候。

没经过鸣海兼人的同意,她把于黎拉到旁边,在他耳边面授机宜。

此举令鸣海兼人很不悦,那可怕的女人又在耍什么阴谋?还做出揽着于黎的亲密动作!

一阵私语后,于黎望了鸣海兼人一眼,犹豫地说:「这样做没问题吗?」

「当然。」柳沐熏也看向他,脸上挂着笑容,「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就对了,好好加油哦!」

于黎和柳沐熏道别后,面色凝重地走向鸣海兼人。

一改以往开朗的形象,他态度强硬的说:「熏说你根本不该生气,而是应该要跟我道歉!」这是她教的第一步「先发制人」。

「为什么我得跟你道歉?」鸣海兼人冷哼一声。

「因为她说是我吃亏你占便宜啊,况且就算被人撞见了,你也不该拿我出气!」

「是吗?那你想要我怎样?」柳沐熏那魔女到底教了他什么!

「你立刻跟我道歉,还要补偿我,否则我就马上打电话去跟向老爷投诉!」于黎照柳沐熏的教导,祭出第二招「威胁」。

哪知他误触了地雷,适得其反的惹恼鸣海兼人。

「那正好,要说就去说,反正向家上上下下应该只剩老爷还不知道,你去当诉他的话,我也乐得不用再辛苦地当你的保镖!」

「嘎?」眼见第二招无效,于黎连忙施以「利诱」,「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而且我还可以你跟管家他们解释,说昨天晚上是一场误会。」

「啧,你以为他们会相信吗?」鸣海兼人嗤之以鼻,「算了,随便你想怎怎样,反正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牵连!」

语乍歇,他甩过头转身就走,全然不理睬身后人的反应。

「我……」于黎心急了,他都照着熏的话去做,却让事情变得更糟?

看着他撇下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于黎的眼眶慢慢泛红,忘了要追上去解释,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于黎以为一切已经完了的时候,鸣海兼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脚走了回来。

「拜托,千万别哭。」他的脸上写着无限懊恼。

明明这他已铁了心不再理这家伙,只是对方才离开自己的视线几秒,他便开始担心他的安危。他不是都不把向家以外的人放在眼里吗?现在,怎么会…:

「我才没有要哭!」于黎倔强地反驳。

「是,是我对不起你,行了吧?」

「哼!」于黎耍任性的别过脸。

「好,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我不该把气出在你身上,原谅我吧!」

唉!堂堂向家班暗部耜长,竟然得低声下气地道歉?幸好他的手下没在身边,不然他还有何颜面带领部属?

「不要,除非你补偿我!」

「要什么补偿我?你说吧。」

「真的?」于黎展露出笑容,他好不快乐地环住他的手臂,「其实你只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就好了。」

望着于黎笑得神秘兮兮,鸣海兼人苦笑,抱着上刀山、上油锅的心理准备,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出校门。

*****

位于台北闹区的巷弄里,有个只有内行人才知道的秘境。

欧式的白色木屋外有一座小型的熏衣草园,穿过园小径,走入木屋内,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是一整排小巧精致的糕点,和以蕾丝为缀饰的柔和布置。

这是一间只要费几百元,就够品尝到各种甜点的蛋糕店。因为真材实料和费心的制作,只要是营业时间,小小的一间店,总坐满了对甜食趋之若鹜的女性同胞们。

然而,今日店内的气氛不若以往的热络温馨,无论老的、小的、年轻的女性,目光全不时望向坐在窗边穿著T高中制服的男生。

那是一名很酷的少年,从进入这家店后,就一脸青地坐在位子上。虽然和他一同来的阳光少年是大家都认识的常客,但酷少年冷漠的表情,难免和这里格格不入。

鸣海兼人现在只能只如坐针毡来形容自己的境。于黎那家伙哪里不去,偏要带他来什么甜点吃到饱的名店,害他得忍受一屋子女生的注目礼,这简直比上山刀、下油锅还要惨!他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欠那小子多少债,不然怎么得忍这些磨难?

要是被那群年纪比他大、仍敬称他为大哥的部属们看到的话,他鸣海兼人也没什么脸待在尚家了!

正当他满腹的牢骚无发时,于黎捧着一盘子满满的甜点回来了。

一坐定位,他完全忽略鸣海兼人的存在,拿起精致的小银叉,迫不及待的开动。

鸣海兼人也乐得轻松,他只希望在场的人都把他当作是空气,不要注意到他。只是,看着于黎这家伙喜孜孜地连吃好几盘小蛋糕、饼干、巧克力棒,便足以让他胃里的酸液翻搅。

他承认那些糕点看起来相当可口美味,对喜好甜点的人绝对是一大享受。只可惜,他自小便对甜食敬而远之,想当然耳是无福消受。

意识到他的沉默,于黎把最后一口提拉米苏送到口中,才开口道:「你不吃吗?这家店里的甜点都很道地,如果你不知道要吃哪样,我可以提供你意见哦。」

他的语气满是热忱,然而鸣海兼人笑着摇摇头,他拿起面前的咖啡杯,「不,我喝咖啡就好了。」他将「原味」咖啡一饮而尽。

于黎不由得皱起眉头,在他的小脑袋里,根本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放着一屋子的甜点不吃,只喝那种不加糖又不加奶精的苦咖啡。这在他的想法里是不容许的,他有义务导正对方的想法。

漾出阳光笑容,他插起一块蛋糕,凑到鸣海兼人的嘴前,「你真的不打算吃吃看?这块香草慕思蛋糕吃起来非常的滑润顺口,再配上甜而不腻的蓝莓馅,保证你吃了还想再吃。」于黎尽其所能起想挑起鸣海兼人的食欲。

鸣海兼人不领情的说:「我对甜食没兴趣。」他冷酷的拒绝,还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这一句话如春雷乍响,不仅让于黎败兴的收回叉子,更让鸣海兼人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全盯着他,他仿佛成为这群甜食爱好者的全民公敌。

鸣海兼人干涩的笑着,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对不起,要是知道你对甜点没兴趣,我就不会要你带我来这里了。」于黎咬着嘴唇说。

「既然是要补偿你,当然得选你喜欢的地方。」唉!他方才的反应是太过激烈了。

忽然,于黎神秘地靠了过来,轻声细语的说:「既然你不吃,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过……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嗯……你有看到那个柜子里最上面那个盘子吗?」于黎指向左边的玻璃柜,「那里面装的是这家店的招牌『熏衣草超士蛋糕』,因为制造最费时间,所以每个客人只限拿……」

「说重点。」鸣海兼人抢白,要让他说下去,他又会开始介绍那蛋糕有多好吃。

「因为我的那一块已经拿了,所以你能不能去拿你的那一块给我?」

「你去拿就好了,为什么非得要我去?」开玩笑!他还没愚蠢到到个模特儿走伸展台,走过去接受每个人的评头论足。

「不行啦,因为曾经发生过冒领事件,所以老板规定非本人不得代领。」

「这……可是……」

「拜托你啦,就麻烦你这一咩,况且你不就是要补偿我才来这里的吗?」

于黎抓着他的手臂撤娇,鸣海兼人无言的看着他,觉得自己愈来愈窝囊,完全拿这小子没辙,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便会认命地帮于黎这个忙……

*****

华灯初上,鸣海兼人在那间既甜蜜又温馨的蛋糕店里,苦撑了三、四个钟头,才得以脱身。

就在刚才,托于黎的福,他的一生英名全毁了。他势必将成为那家店里口耳相传的「怪咖客人」。

怎么说呢?

试想进入种甜点吃到饱的店,到最后要付钱时,老板竟只收他一杯咖啡的钱,因因此使得全店的女客人都发出会心一笑,他不出名才有鬼!

走在稍嫌昏暗的小巷中,鸣海兼人的表情从一走出蛋糕店后,便一脸黯沉。不过身边的于黎还沉浸在之前愉悦的时光里,「哇!吃得好饱,最近恐吓信的关系,宪哦好久没来了,幸好今天有你陪,要不然我已经快受不了了。

「呵,你高兴就好。」鸣海兼人苦笑,他试着催眠自己,只要他保护的对象快乐,他这点牺牲又算什么。

于黎突然停下脚步,拉住他的来角,「呃,我们一定要用走的吗?我吃得肚子好撑,走起来好不舒服。」

「饭后运动是重要的。」鸣海兼人不让他有说不的机会,强硬地抓起他的手臂往前走。

「就这一好不好?而且这条巷子满大的,车子应该进得来。」

「别想!我已经吩咐司机在前面的大马路等我们了。」爱说笑!他怎么可能让任何向家的人知道他去那种店。

「可是……」

「嘘!」鸣海兼人突然打断他的话,还拉着他的身子靠向他,并且加快行进的速度。

「怎么了?」看出他一瞬间染上的紧张神色,于黎担心的问。

「小声点!」鸣海兼人用眼角余生瞄了身后一眼,「我们被跟踪了。」

「跟踪?」于黎着实吓了一跳,再仔细想想,安静的巷里确实除了他们的脚岁声外,还有第三者的脚步声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

「别回头,别让对方发现我们已察觉,等走出巷子我们就安全了。」

「等等,我想想,在武侠小说中,如果被人跟踪,通常会先施展轻功拉开距离,且故意往上风去,让敌人无法凭借气味追上来,所以我们快往上风跑!」

听于黎说得头头是道,鸣海兼人是哭笑不得,都什么情况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拜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说的那些有用吗?」

于黎大声反驳:「我是认真的!」

一直跟踪在后面的歹徒发觉事迹败露,迅速躲入转角后拿出手枪瞄准他们。

「小心!」鸣海兼人机警地扑倒于黎。

只差几秒,怀里的人便可命丧枪下。

先死一瞬间,知道自己差点向阎王报到,于黎吓得满脸惨白,讲不出话。

「该死!」鸣海兼人不禁咒骂,他没想到歹徒会跨张到当街开枪,糟糕的是,自己身上一把枪也没带。

「快跑!」他连忙起身,拉着于黎的手,死命地往旁边更小的巷子里跑。「这里的路你比较熟,走哪一条比较能到达大马路?」

「我知道。」于黎指向左前方更窄的岔路,「走那条,只要再绕一会儿,就能到道捷运站了。」

「好,听你的!」鸣海兼人拉着他跑。

他们钻进只容得下一人通行的窄巷,身后的歹徒仍紧跟在二人身后。

依稀的月光和急促的吸呼声,犹如恐布电影的情节,紧绷的情绪到达极限。

千万个脱身的方法在鸣海兼人脑中闪过,即使他口袋里有把防身的折叠刀,但又怎能和歹徒的消音枪相比?

就在此时,他们经过一间超商后门,堆放如一座小山的货物挡住一半的去路。

「怎么办?」于黎停在一堆货物箱前问。

「怎么办?就算硬挤也要挤过去啊!」鸣海兼人大吼一声,毫不怜惜的将他往隙缝里塞。

终于,他们赶在歹徒来到之前,穿过重重的货物堆。鸣海兼人还顺手一推,将成堆的的纸箱推倒,形成一道阻碍。

此法果然成功的阻止歹徒追上来,等歹徒了好一番功夫才突破重围时,他们早已不知去向。

「该死的向家班!」失去狙击目标的歹徒,愤怒的一脚踹开挡着脚跟的箱子后,将枪收进衣服里,继续往前方追去。

黑暗中,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看着歹徒离开,于黎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只是刚才所发生的事依然让他不住地发颤。要不是兼人机警地把他拉到没倒的货物箱后,恐怕到现在他们还没摆脱歹徒。

无预惊地,鸣海兼人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并松开怀抱,于黎立刻腿软地跪坐在地上,「我的天!这比武侠小说的情节还要刺激,你果然是古代大侠的化身没错。」他逞强的用笑容来掩内心的害怕。

「没事,他走了。」鸣海兼人开口道,语气却不知为何地冰冷。

「哦!」于黎此刻思绪紊乱,根本无心注意。

「你也该起来了吧,难不成你想等他折回来啊?」

于黎不明就里的被鸣海兼人拉起身,还被粗鲁地抓住手臂。

「怎么了?」他实在不懂抓着他的人在生什么气,他有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吗?

鸣海兼人没回答他的话,用冷冽的眼光扫过他一眼后,拿起手机,「喂,是我,把车开到捷运站的南边门口等我。」

于黎乖乖地闭上嘴巴,他知道只要兼人在生气的当下,自己千万别多说话,最好照着他的话去做。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露出一道曙光,却又马上跌到谷底?

第六章

回到向家别墅,鸣海兼人始终摆着臭脸,当轿车一停好,他立刻抓着于黎的手往屋里走。

所经之,与他打照面的部属、佣人们无不退避三舍。

他真的气到快抓狂了!

虽然老爷以前常告诉他,不随便将不悦之情表现在部属面前,上位之人应该体恤部属,要学会沉内敛,不能任意在手下面前生气以免动摇军心。

只是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真不知于黎这家伙的脑袋里是装什么。他们好不容易才逃过歹徒的追杀,那小子竟然还有心情和他说笑?他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吗?还说比武侠小说里的情节还刺激。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鸣海兼人可不是万能的,要是那时逃不过,他们两个都得去地府报到。

鸣海兼人愈想愈气,砰的关上房门,硬拉着于黎到床边,再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被粗鲁推上床的于黎也不高兴了,他狼狈地撑起身,正好迎上鸣海兼人逼近的冒火目光,「你在生什么气啊,要是针对我的话,至少得让我知道原因吧!」他不甘示弱的抬高下巴。

话才说完,他发誓,鸣海兼人的双眼睁得有一倍那么大,锐利的目光像巴不得吃了他。

过了半晌,鸣海兼人才开口:「啧,你果然连我为何生气也不知道!」

「当然啦,是你莫名其妙在生气,你不说我哪知道,更何况你不安慰我就算了,你凭什么对我乱发脾气!」于黎气得用手指猛戳他的胸膛。

鸣海兼人一手抓住他的手指,「我乱发脾气?呵,真抱歉,那是因为你是我遇过『最』麻烦的保护对象!」一个把现实生活和想象混为一谈的家伙,还需要他什么安慰!

「我麻烦?我哪里麻烦了?拜托,保护我可是你的职责耶!」

「是啊,要是我一开始知道你是个麻烦精的话,即使老爷说什么,我也不会接下这个任务。」

「你说我麻烦精?你不要含血喷人,不然我要生气了!」他恼羞成怒地抽出手指,扬起手指赏对方一个巴掌,却被鸣海兼人抓住手。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吗?」他邪倪地哼笑,经松地向前一倒,于黎就被他压在身下。

「你连自己为什么被追杀都不晓得!」鸣海兼人的眼里充满轻蔑。

「我……我是真的不晓得啊!」于黎争辩。

「是啊,那能不能请你别再作梦,再清楚现实和幻想的差别好吗?」

「我一向都很清楚二者的分别!」

「说谎!」鸣海兼人大吼,失控地一拳往他脸边揍去。

于黎怕得倒抽一口气,惊恐的看向离他脸颊仅几厘的拳头,瞬间,之前的气势全没了。

「你刚不是说说比武侠小说的情节还刺激?我们差点丧命,而你还笑得出来?」

「嘎……」顿时,于黎了解鸣海兼人为何生气。

那些话是他不想让他担心才说的,其实他也构徐他面前大哭一场,但当时他选择要坚强,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可是我……」于黎急着想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你把这一切当作游戏,那我也会配合你玩完它,不过别想我会给你什么好脸色。」鸣海兼人寒着脸站起身。是的,他早该和这家伙划清界线,在迷失自己之前。

眼见鸣海兼人转身要离开,于黎赶忙起身,「等一下!听我解释,之前那些根本不是我的真心话,当时我真的怕得要死,可是我不想表现出来让你担心。」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他认识的于黎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从来不懂伪装自己的心情,怎么可能在逃过一劫后,还心思假装没事?

鸣海兼人不屑的态度惹恼他,他真的生气了,「不你相信就算了,反正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是啊,看我像小丑一样被你耍,你应该很高兴吧?」鸣海兼人气得冲过去,ぷ《苑较讼傅氖滞蟆

「鸣海先生,虽然你是日美混血儿,但国语也讲得不错,请你搞清楚,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你是小丑,如果你要自比是小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于黎反讥回去,他决定跟他耗上诞。

「你……」鸣海兼人气得拎起于黎的领子。

他们二人僵在原地,互相瞪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也不可能有人先认输,因为双方都认为──是对方的错!

也不知经过多久,直到敲门声响起,鸣海兼人才放开手。他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对着门外说:「进来。」

走进来的是老管家,他必恭必敬的行礼,「很抱歉,少爷,打扰你们了。」

「有什么事?」鸣海兼人有压下怒气,不想在老管家面前失态。于黎和他唱反调,故意站在老管家身后对他扮鬼脸。他蹙起双眉,要不是碍于老管家在,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少爷,这是方才警卫在信中发现的。」老管家将口袋中的东西拿出来。

「一封信?」鸣海兼人迅速地接过,拆开没有署名的信箱。这么晚了,裂本不可能会有邮差送信;如他所料,又是歹徒发恐吓信,只见信身上有一行用计算机印出来的字──

既然你把事情告诉了向家班,就等着让你的保镖帮你收尸吧!

鸣海兼人紧握起双手,白纸在他手中皱成一团。

该死!对方摆明了是在下最后通牒!而且这件事可以和向家班有关联?否则歹徒不会这么写。可恶的是,他一点头绪也没有。思及此,他气愤地瞪着坐在床上像个无事人的于黎。这家伙果然是专门惹事的麻烦精!

「怎样,没事干嘛瞪我?」于黎不甘示弱地呛回去。

鸣海兼人斜睨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老管家,「下令下去,再多加一层守卫,还有,把最近这几个月内向家班发生的所有事,再仔细追查一。」

「是,我马上去理。」老管家点头后退出房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干嘛瞪我?」于黎下床来到他面前,挺起腰杆,双手K腰,不愿在气势上输人。

「你自己看。」他二话不话把手里的纸拿给他。

「这是什么?」于黎好奇地摊开被揉成一团的纸,「怎么会?歹徒马上又发出这封信……」他喃喃自语,「而且什么事让向家知道了我就得死?」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真的不知道。」于黎无奈的耸肩。

他的举动在鸣海兼人看来是一划无所谓的样子,不禁大动肝火:「对方都已经直接跟向家班挑衅了,你还在和我意气用事?」

「我并没有意气用事,好吗?」于黎大声抗议,怎么连他的诚信也被质疑?「就算你问我几千几,就算我想到明年、想到下个世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他第一对眼前这小子的孩子气感到非常厌恶。

「什么你不你的,我有名有姓;总而言之,你不用再问我了,反正我就是不知道。」

「好吧,虽然你拒绝动脑筋去想……」鸣海兼人看向前面的床,「直到你想起来之前,就请你自己一个人睡。」他不那么做,于黎永远不会认真面对。

「什么?」于黎大吃一惊,王八蛋!他明知道他不敢一个人睡才来和他挤的。而然,一看到鸣海兼人看轻他的表情,他咬牙切齿的说:「好啊,那有什么问题?反正这间卧室我也住了快一个月,早就习惯了,你要让出房间,我高兴都来不及。」

「好,就这么办!」鸣海兼人不再多说,便走出房间。

瞧着关上的房门,于黎楞了好久才回过神,他望向四周,宽广的房间里出奇的安静,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细微的呼吸声。他本能的第一个反应是跳上床,拉起薄被蒙住全身,再把大熊拉进被子里。

他才不怕自己一个人睡!他绝不能让那个狗眼看人低的鸣海兼人看扁!

*****

隔天,鸣海兼人和于黎都带着臭脸去上学,两人都还在为昨夜的事闹脾气。

一进入教室,柳沐熏立刻走过来,「怎样,你们应该和好了吧?」她环住于黎的手臂小声询问。

出于她意料之外,于黎紧绷着一张脸,拿开她的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怎么了?」这还是她第一看见于黎这种表情,奇怪,昨天她想的计谋应该万无一失啊!

柳沐熏还搞不清状况时,她身后的鸣海兼人先开口:「你来得刚好,我正想和你换座位。」

「和我换座位?」她诧异地转身,「你和黎究竟怎么了?怎么一大早……」

鸣海兼人打断他的质问,「你只要回答要不要和我换就好了。」

「这……」她迟疑地看向于黎,见他耸耸肩,一脸在意。

「好,我可以跟你换,不过……」柳沐熏匆匆将自己的东西搬到鸣海兼人的桌上,「黎得借我一下。」说完,也不管对方允不允许,她迅速地抄起于黎的手,拉着他往教室外走。

「熏,你要拉我去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要对你严刑拷问一番啊!」柳沐熏不假思索的回答,她绝不允许这世上有经过她的调解、献计还没和好的一对。

柳沐熏拉着于黎到实验室,因为她身为物理小老师,当然也就有钥匙。

一让于黎坐定位,她马上逼问:「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如你所看到的,我们正在冷战。」啧,熏还真像个正在逼供的刑警。

「怎么会?我昨天告诉你的那些方法没效吗?」

「呃……算是有效啦,只是……出现个无法预期的突发状况。」

「突发状况?」

他点头,将昨天放学后的事源源本本地说出,包括受到歹徒的追杀,和逃过一劫后鸣海兼人无故生气的事。

「大概是这样,你说他过不过份?再怎么样也不该对我乱发脾气吧!」

「他是不该随便对你生气,但是……」她印象中的鸣海兼人不是个无理的人,「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生气吧?黎……你该不会说了什么惹他生气吧?」

「呃……他是对我说的一些话有点不满。」

「什么话?」

「就是当后躲过歹徒的跟踪时,我说这段情节比武侠小说的情节还刺激,他真的是古代大侠什么的……」

「不会吧?你真的那么说?」难怪鸣海兼人会生气,他一定以为黎把被追杀的过程当成一场游戏。

「我有错吗?我都跟他说过了,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才那么说,但他竟然不相信我。」

「是没错,不过你表现得太坚强反而会适得其反,如果你照平常一样,在他面前表现出害怕、依赖,或许还比较好。」

「会吗?可是他并不喜欢我赖着他啊!」于黎一脸狐疑。

「相信我,这是男人的劣根性。」她暧昧地笑。

「劣根性?」

「没错,反正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多捧他一点,多依赖他一点,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为什么我得讨好他?」于黎鼓起腮帮子,生气的人又不只他一个,为什么得要他先拉下脸?

「唉!难道你不想要早日跟他和好吗?」柳沐熏问他,基本上她并不希望他们两人变成如此,不然……她就没有养眼镜头可以看了。

但这于黎真的铁下心,他撇过头:「哼!我才不希罕!每生气的人都是他,我也有脾气的好吗?而且还说我是麻烦精,一副巴不得甩开我的样子!」

「黎,生气的人通常都是口不择言……」她瞄向玻璃窗外伫立的男子,一看发型就知道是鸣海兼人,「你看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不是吗?有时身段放松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吧?」

顺着她的视线,于黎看向门外,接着嗤之以息,「啧!别想,他不是在关心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对吧?」他对着门外的人说。

「黎……」柳沐熏还想劝他。

「正是!」岂知门外的鸣海兼人雪上加霜的冷哼应道。

「你们两个!」她快被气炸了,这两个分明在耍孩子脾气。

OK,这件事她管定了!在她打定主意的当头,上课钟声正好响起。

「好吧,既然如此,事情就先告一段落,我们回去上课吧。」柳沐熏漾起好不完美的倩笑,对于黎眨眨眼。

这让他没来由的打个冷颤,呆呆地让她拉着手走出实验室。

不知为何,她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

一整天下来,他们三人之间笼罩着一股诡谲气氛,各有各的想法,也都很有默契地选择沉默。就这样,一晃眼放学的时间到了。

鸣海兼人还是一号表情,他满脑子只想着早点结束和于黎的关系,根本对身边应该保护的对象毫不理睬。于黎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安分地走在他身边,却是瞧也不瞧对方一眼。

当他们走到校门口时,突然跑出一名女学生,一手将于黎拉过去。

鸣海兼人定晴一看,是柳沐熏,不悦地问:「你想怎样?」他只想快点送那家伙回向家,便可以眼不见为净,不料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

「我不想怎样,只是……」她嫣然一笑,「本姑娘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所以要找黎陪我去逛街。」

于黎连忙抗议,「熏,我根本没那个心情。」

「闭嘴。」柳沐熏一副晚娘面孔地命令他,「从这一刻开始,你都得听我的。」

于黎只好苦着脸,认命的闭上嘴巴。

「如果我说不准呢?」鸣海兼人双手环胸,挡在他们的面前。

「呵,身为黎的保镖,你怎么有权过问他要去哪里?若真如此,你岂不是越权了?」

「!」鸣海兼人握起拳头,要不是他从不打女人,否则他早就一拳揍过去。可恶的女人,都到最后关头了,还要黎陪她出入公共场所!

「怎样,难道我有说错吗?黎,你说呢?」

在两人的注视下,于黎沉默片刻才开口:「熏说得没错,不过,在我决定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接着,他看向鸣海兼人,「如果我决定要陪熏去逛街,你是不是会很不高兴?」

鸣海兼人想都没想就回答:「当然,你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可不想你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

闻言,于黎挑起眉,说来说去,他于黎只不过是他保护的人而已。

「好,那我晓得了。」他状似亲密地回拥柳沐熏,「我最重视朋友了,既然熏的心情不好,我说什么也得陪她去逛街散心。」

鸣海兼人的俊脸瞬间扭曲。好样的!于黎那小子是摆明要和他作对!他只能咬着牙说:「悉听尊便。」

*****

走在台北知名的夜市里,他们所到之都造成不小的旋风。

毕竟T高中在人们口中的风评已是相当不错,再加上俊男美女的组合,让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引来旁人的注目。而男男女女借机来搭讪的数,更是从他们来到后便从未间断。

不过这些事毋需于黎费心,只要有人靠过来,不管对方要约谁,不是被柳沐熏锐利的眼神、就是被鸣海兼人的凶狠杀人样给吓得打退堂鼓。

他倒也乐得开心,至少他可以暂且下和鸣海兼人闹得不愉快的事,大啖夜市的美食。

他们吃完整整一条街的路边摊后,在柳沐的坚持下,继续往另一条游戏街逛去。

来到第一摊射水球的摊位,鸣海兼人把一肚子的闷气全出在水球上,每一支射出的飞镖无不射中水球。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们的四周围了好大一群民众,众人为他高超的技巧拍手叫好,但老板的脸都绿了,因为摊子上所有值钱的大奖被一扫而空。

于黎看在眼里,连自己也多少为鸣海兼人感到骄傲,只是碍于面子,所以不轻易展露出笑容。

「黎,你忘了我早上说的话吗?快点对他说些好话啊!」柳沐熏提醒他。

「别想。」他思考了一下,决然的别过头。

「黎!」

「老板没水球了,还要继续吗?」鸣海兼人打断他们的对话。

「嘎?」柳沐熏看向老板欲哭无泪的表情,「呃……那换下一摊吧。」她拉着于黎的手前往下一摊,她就不信以黎的个性能耐得住兴奋之情。

之后,鸣海兼人横扫每个游戏摊,于黎的手上抱着满满的战利品。而后面摊位的老板,似乎事先接到通报,为了避免大失血,纷纷将架上的大奖收起来。

来到最后一个射BB枪的摊位,更是鸣海兼人的强项。

眼见摊子上的礼物都快被他一扫而光,于黎终于捺不住性子,和身边凑热闹的人群融为一体。他想和大家一起鼓掌,可他双手满是奖品,连脸都快淹没在这一堆大玩偶中。

没办法,他只好喊出声音,虽然他不想让鸣海兼人太得意,但夹杂在一堆人的欢呼声中,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连柳沐熏也看出他的心思,用眼神催促他。

正当他清了清喉咙想喊出声时,身后尖细的女声让人的耳膜快破掉。

「哇!学长你好厉害。」一个打扮时髦、外表娇艳的少女忽然出现,一手揽住鸣海兼人的手臂。

原本专心于射击的鸣海兼人错愕了下,有些摸手不及。

「她是谁啊?」于黎立刻垮下脸。

站在于黎身旁的柳沐熏愕然开口:「黎,你不会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又怎样?」于黎看着那少女状似亲密的贴近鸣海兼人的耳朵说话,虽然当事人蹙着眉,极力想摆脱这缠人的陌生女子。

于黎愈看愈生气,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她可是男生公认的校,二年级的苗爱莉,相当受到男生们的欢迎,不过在女生们口中,她的风评不怎么好。」

「为什么?」

「因为,只要她看上的力生,不管有没有女朋友,她一定会抢过来,而且就算她脚踏多条船,她的男友们一点也不介意,更为了她互相竞争。」

「这么说是个狠角色。」于黎的眉头都快打结了。

「嗯,黎,小心点,不然『你的』鸣海兼人可能会被抢走哦。」

「啧,他有没有被抢走关我什么事?」于黎不屑的说。

不过看那学妹都快要巴在鸣海兼人身上,他再也无法忍受的走过去。

*****

「你是谁?马上放开我的手!」鸣海兼人低吼,面对这个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只感到厌恶。都晚上十点多了,超时保护于黎已经够让他生气,现在还踹出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学长,我是苗爱莉,你叫我爱莉就好了。」苗爱莉笑脸盈盈的自我介绍,一边将丰满的胸部往他的身上靠。

「我不认识你,请你立刻放开我。」要不是她是女的,她早就动手了!

「可是学长我认识你啊,从你入学以来,我就有在注意你,加上你在运动会上的表现,更让我对你为之倾心呢。」

面对这女生脸不红气不喘的热情告白,鸣海兼人不以为然地撇嘴。

他想推开粘在身上的女子,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地粘得更紧,就在他想破例出手打女人时。

于黎出声道:「时候不早,我们也玩够,该回去了。」

鸣海兼人还以为他等到救星,然而看到于黎鄙视的表情时,他又忆起两人冷战的事。

「那么早?还是于学长你们先回去,鸣海学长留下来陪我。」苗爱莉如是说。

鸣海兼人来不及咒骂,柳沐熏已没好气的说:「学妹,难道你不知道,鸣海他可是你于学长的『私人』保镖,既然我们要回去了,你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怎么会……」苗爱莉楚楚可怜的看向鸣海兼人,「学长,我为了你,已经先跟朋友们分开了,要是你回去,那留下我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

鸣海兼人皱起眉,笑话!这干他什么事?「你不会自己想……」

「大不了我们顺便送你回去嘛。」于黎打岔。

与其看那名学妹再继续和鸣海兼人纠缠不清,而鸣海兼人一N乐在其中不想拒绝的样子,他只好勉强自己,早点将学妹送回家。

鸣海兼人气得快发疯,他巴不得甩开这块橡皮糖,那家伙偏要害他趟这浑水。那家伙该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报复他吧?

「YA!好啊,这样我就可以多徒在兼人的身边了。」苗爱莉兴奋地将头倚在鸣海兼人的肩上。

于黎看得双眼圆睁,鸣海兼人更是气得青筋暴凸,站在他们附近将一切看在眼底的柳沐熏只能无奈的干笑。

她计画来夜市不就是要让他们俩和好的,怎么好象愈帮愈忙的样子?

第七章

今天对鸣海兼人来说,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日子。

一早就和于黎闹得不愉快,连柳沐熏特别设计他们去逛街想让他们和好,也会半途杀出一个烦人的学妹。于黎和他赌气,要他一道送学妹回家,陷他于不利的情况也就算了,学妹只不过在下车前偷亲了他的脸颊一下,那小子有必要给他白眼吗?

回到向家的别墅,迎面而来的老管家又对他投下一颗震撼弹。

「这是……老爷今天传真回来的。」

睇着传真纸上印着「WilliamsSpencer」这个名字,鸣海兼人的身子震了一下。

这个从死去母亲口中只听过一的名字,他原以为自己早遗留在记忆的最,不料真正看到这名字时,他的心中还是感到怨恨、愤怒。

那个赋予他生命,却从没照显过他们母子,连一面也没见过的男子!

而今日老爷传来那个人的资料的用意,是想要他千遇迢迢去认他吗?认一个他心中只有恨意的亲生父亲?

「是的。」老管家点点头,「这是老爷特地拜托美国友人私底下找的,他还要我告诉您,该怎么做,全靠您自己决定。」

「我知道了。」鸣海兼人把纸收进口袋里,却又在里面把它揉成的团,完全不用考虑,他只要有向家班这个大家庭就够了。

不愧是从小看他长大的老管家,洞悉他的想法,「少爷,以老管家我的想法,希望您就当作是为了您的母亲……」

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的于黎,眼睛为之一亮,这还是他第一听到向家的人提起鸣海兼人的母亲。

鸣海兼人立刻打断,「时候不早,我累了,管家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劝谏,他心意已决。

话说完,他便拉着于黎的手臂直往二楼上去。

看来他所受的震撼不小,完全忘了自己和于黎正于冷战中。

*****

一进卧室,于黎马上发难,「放开手,很痛耶!」他甩开鸣海兼人的手接着又是一阵抗议:「你刚才很失礼知道吗?老管家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竟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亏你一直以向家人为重。」

「这是我的事,没你这局外人插手的余地。」

「是,我不但是麻烦精,还是局外人;别忘了,你自己说过,在我想起一切之前,要我独自住在这个房间,不过,先破坏这命令的也是你自己。」

「我一时忘了,行了吧!」

于黎偏偏在这时踩他的痛,「是啊,我真好奇那张传真到底写了什么?可以让我看看吗?看是什么能让你的脸愀然变色?」他故意靠过来,小手作势要伸进他的口袋里。

「我并没有受到影响。」鸣海兼人大吼,并粗暴地推开于黎。

于黎重重地跌进身后的大床里,不过他可不想错失这可以挫对方锐气的大好机会。

「呵,还说没有,瞧你激动的,对了,我是你保护的对象,也算是你的主人,如果我命令你把那张纸拿给我,也不为过吧?」

「你!」妈的!这家伙为什么偏偏要在他的伤口上洒盐?

「怎样,不愿意吗?」

「有什么问题!」鸣海兼人冷笑,掏出口袋的纸团,砸向于黎的脸。

于黎机警的闪过,捡起床上的纸,「哈,还说没影响,你简直恨不得把这张纸碎尸万段嘛。」他打开纸看到一个不认识的英文名字,和一张串英文地址和电话。

鸣海兼人逼近他,「是!我确实想杀了那个弃我和我妈负心汉,这样你满意了吧?」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吧!」于黎毫不畏惧地迎视他。

「那又怎样!」鸣海兼人抽走他手中的纸团,做了他从一开始便想做的事,将纸撕成一片片,如雪般洒在地板上。

「你疯啦!你真的那么做,难道你不想去找他吗?至少去求证一下也可以啊!」于黎情急地扑向他,想抢过残余的纸片。

「我高兴,还有你……」鸣海兼人顺势把他压在床上,一手扼住他的颈子,「耍我耍够了吧?我都照你的话送那个学妹回去了,你还给我摆张臭脸。」

「高兴的人是你吧!你被她亲了,还一副很乐的表情!而且你还把你得到的戒指送给她!」

「我没有!那些奖品本来就是给你的,当她讨那个戒指时你也没拒绝。」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说不,而且以你的身手,要拒绝她的话,她哪奈何得了你?」

忽然,鸣海兼人用力掐住于黎的脖子,害得他快无法呼吸,「放……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他伸手想拉开他的手。

鸣海兼人突然放开掐住他的手,于黎才得以大口的呼吸,「你疯了……」

鸣海兼人猛地ぷ∷的手,「我是疯了,才会让你一再打乱我的生活。」

「你……你想做什么?」于黎害怕的往后退,「冷静一点,我不是故意要找你麻烦的……」

鸣海兼人提起狂佞的笑,「啧,你现在后悔也太迟了吧?」他抓住于黎的双手,箝制于对方的头顶上。

「我干啥要后悔?放开我!」

「哼!这是你挑起的,当然得由你负责。」

「负责?我要负什么……嗯。」于黎反驳的话消失在鸣海兼人贴上的薄唇里。

这和之前那些令人遐想的吻有甘天壤之别。

鸣海兼人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像个逃脱不了的囚笼,强而有力的大手制止住他任何一个挣扎的动作。

于黎的下巴被他的另一只手蛮横地扣住,被迫开启檀口,无助地接受鸣海兼人灵舌的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内予取予求。

鸣海兼人已完全失去控制,濒临疯狂的只想着要让对方更加痛苦。他扣住下颚的手滑到于黎的脑后,粗暴地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拉,粗暴的吻来到于黎的颈部,偏执的吸允啃咬。

「放开我,听到了没有!」于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承认是自己玩火上身,不该一再碰触鸣海兼人的痛。但有严重到被他这般对待吗?

鸣海兼人发狠地往他的肩胛咬了一口,一丝腥膻的血味立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变态!」于黎使出全身的力量在他身下蠕动。

鸣海兼人寒声命令:「不准动!」单手一用力,刷的撕裂于黎的制服。

「你……你想做什么吗?」

「呵,你不是向往黑道兄弟的生活吗?」他的手指暧昧地滑过他惨白的小脸。

于黎倒抽一口气,这和他向往的不同啊!

「那我就来教你,身为兄弟,只要自己高兴,不用管对方愿不愿意,是男是女,一样照上不误!」

「你疯了!」

「啧,怕啦?你这样胆小怎么和人出来混?」鸣海兼人讪笑。他低头覆上于黎胸前的蓓蕾,狂热地吸吮。

「唔──不要!」于黎恼的沉吟,身上人的手无情地在他袒露的上半身游移,快感一波波侵袭他的理智。

这如果是他的反击也太过严厉了……

蓦地,鸣海兼人的手贪婪地滑到他另一边的蓓蕾,激烈地揉捏。他胸前的粉色凸起不受控制的在鸣海兼人的抚弄下起了反应,背叛了自己的意志。

鸣海兼人猛然顶住他的腹部,令他脑中响起警讯,心里只想着逃。天不从人愿,他再一的挣扎还是被鸣海兼人仗着身材优势给箝制住。

仿佛要惩罚他,鸣海兼人居然来到他的敏感地带,还夸张地隔着裤裆开始抚摸。

「王八蛋!拿开你……」于黎气得咒骂,不过鸣海兼人又吻上他的唇。异样的感觉逼得他靠拢大腿,想要摆脱鸣海兼人的挑逗。

他的不安,鸣海兼人了若指掌,他停下吻,在他的耳畔嘲笑,「大少爷,你不会没有跟人上床的经验吧?」

「不关你的事。」于黎别过脸。

「呵,你真以为你是古代人啊?一点经验也没有。」

「闭嘴!」

「啧,你这样的反应比你老实多了。」鸣海兼人加快抚慰的速度。

「才没有!」于黎还嘴硬不想承认。

「是吗?那这样呢?」鸣海兼人倏地解开于黎裤子的拉炼,大手直接攀上他。

「嗯──」于黎吓得想尖叫。从未有过的的体验,一再冲击他的智理。

鸣海兼人时而快速、时而缓慢的搓揉。

「不要……放开我!」怪异的感觉冲上于黎的脑袋,他只能无措的甩头哀求。

他的身躯莫名的发热,敏感地带愈来愈有感觉,这种无法掌握的状况,急得他想哭。

忽地,鸣海兼人一手潜入他的身后,紧紧搂住他的细腰,又吻上他的唇。他抚弄的手加遽速度,令于黎再也无所遁逃,一声破碎的呻吟淹没在鸣海兼人的强吻里。

终于,他再也抑住不浪潮,在鸣海兼人的手里宣泄了快感。于黎诧异地睁大双眼,一滴屈辱的泪珠不由自主地滑落。

天,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鸣海兼人报复的游戏中到达高湖?这不就让对方看轻他了!

再也不愿受人摆布,于黎出其不意的使出吃奶力气,猛然推开他;并在鸣海兼人错愕之余,狠狠地赏了他一个耳光。

「王八蛋!」

鸣海兼人被打得别过脸,于黎的怒吼将他从恍神中拉回,虽然对哪一巴掌感到火大,可至少他冷静下来了。看到一脸受伤的于黎,他只觉得难受。

于黎坐起身,拉起破碎的衣服瞪着他,泛红的眼眸、啜泣的声音,在在对他提出无声的责备。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就知道,从遇到于黎的那一天起,他的生活便脱离常轨,这对习惯按部就班的他,简直是恶梦。可恶!他真想快点结束这场恶梦……

叹口气,他垂下眼睫,「抱歉。」他伸出手想表道自己的歉意。

「别碰我!」于黎不领情的打掉他的手。

此举让鸣海兼人恼羞成怒,他都已经低声下气的道歉,还这么不识抬举?

是,他应该离得他远远的,因为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以后会尽量不碰到你,行了吧?」他走下床,举起双手说。

于黎没说话,只是用明亮的大眼睛瞪向他,一脸警戒。

「你放心。」鸣海兼人耸肩,挑起眉,冷冷的说:「这件事也差不多水落石出,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各走各的了。」

于黎皱起眉,「你那么希望快点终止我们的关系?」虽然刚才擦枪走火的事让他很生气,但他无法做到和鸣海兼人一样绝情。

鸣海兼人冷笑,「是,难道你不是吗」应该是吧?毕竟他早就习惯与外界隔绝任何关系。

于黎望向地上的碎纸片,「嗯……我也是,我绝不会原谅你刚才做的事,等到事情结束,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他嘴硬的说出违心论,其实他根本不希望在这件事后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我也是,我真希望现在就摆脱掉你这个麻烦精!」语毕,鸣海兼人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然而于黎一闪而过的受伤表情,他全看进眼里,但他封闭情感太久了,因而忽略自己真正的心意,其实他只是赌气才说出这种话。

原本冰冻三尺的关系,又多了一层误解……

*****

「真难得,他竟然会让你独自来上学。」靠过来的柳沐熏对于黎说,她瞧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二个保镖,还和他们挥挥手。

「因为他说今天公司有事,所以会晚点来。」低头写教室日志的于黎,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和平常一样。

没错!他才不在意这几天鸣海兼人的冷淡,也不在意那个叫苗爱莉的学妹三不五时的缠着他。这些他都可以视而不见,反正有鸣海兼人的眼里,他只是个想早点甩开的麻烦精,至少,鸣海兼人现在还愿意待在他身边保护他,便已让他感到很满足。

然后,今早在餐桌上的事,令他完全心凉。

鸣海兼人竟然冷冷地告诉他今天有早会要开,连给他抗议的机会也没有,便随便派二个手下跟着他上学。他当然知道身为向家班的人,每个人的身手一定都很了得,但他只不过希望鸣海兼人像以前一样,亲自保护他。

难道,如今这小小希望成了痴人说梦吗?

「黎,你们到底怎么了?你真的不想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解进。」柳沐熏再关心的问,她知道于黎的个性,虽然平常一副开朗随和的样子,但只要他下定决定,就比任何人更坚持。

「没什么好说的。」停下笔,于黎看向她,「我们现在都在等这段关系结束。」

她惊呼:「不会吧?情况有那么严重吗?」

「我们都说开了,你认为呢?」

「黎,你该不会是因为那个苗爱莉才和他闹翻的吧?」

「并不是……」于黎连忙否认,可在瞄了她一眼后坦诚道:「或许这也包括在内,还有关于他生父的事,唉!反正事情很复杂,可能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了,我们的个或差太多了,我喜欢迎向人群,但他偏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这样,和鸣海兼人相那么久,他还是无法掌握他的想法。

「可是,我觉得你们两个很配耶。」

「是吗?」真希望如她所言就好。

「应该是说互补吧。对了,黎,你提到鸣海的生父,那是什么事啊?」

于黎摇头,「抱歉,我不能说。」他知道鸣海兼人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

柳沐熏还想追问,不过班上以八卦闻名的卫生股长突然出现。

她劈头就问:「班长、副班长,你们和鸣海同学走得最近,对于这件事应该很了解吧?」

「什么事?」柳沐熏反问,她怀疑有什么八卦会和鸣海兼人有关。

「就是他和二年级那个苗爱莉的事啊。

「苗爱莉?」

「对啊,我刚才去保健室,就听到这件事在二年级的学妹间传得沸沸扬扬,听说他们已经正式交往,而且她还拿着他送的玩具戒指到炫耀。」

听卫生股长说得煞有其事,柳沐担心的看向于黎,见也只是绷着一张脸,默默不语。

她急得忙跟旁边的女生辟谣,「你别想那女人胡说,谁不知他是标准的痴,这完全是她一厢情愿,鸣海怎么可能会和那种女人在一起!」

女生们当场分成两派,七嘴八舌的讨论这条八卦新闻的真假,直到鸣海兼人出现在教室门口,她们才一哄而散。

柳沐熏拍了拍于黎的背,「这只是谣言而已,你别想太多。」说完,她便坐回座位上。

于黎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鸣海兼人坐进座位里,就算开始上课,他仍不时地瞟向他。

他想……他得找个机会亲自向兼人求证才行!

*****

鸣海兼人趁着午休时间的空档,溜到人烟罕至的楼梯间小憩一会儿,暂时将于黎丢给手下保护,否则他已失眠好几天,不累倒才怪!

说来奇怪,从他一进教室,便能感受到于黎不时投来的目光,不仅如此,他还成了班上同学的焦点,连下课都还有几个女生在他背后议论纷纷。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在一夕之间成了名人?

「呵,学长,你果然在这里。」从楼梯下方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接着苗爱莉爬上楼梯来到他面前。

带着笑,她毫不害臊的主动坐在他身旁。

鸣海兼人挑起眉,暗自在心底抱怨,他只不过想休息,怎么会蹦出这个烦人的女人?

见他冷漠以对,苗爱莉大胆的往他的肩膀靠去,「学长,我猜你还没吃午餐吧,正好,我多买了一个面包,给你。」

「不,我不饿。」他冷冷地拒绝。

「学长,你一直都这么酷吗?」她故意拨了拨乌黑长发,想引起对方的注意。以前只要她祭出此招,没有男生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鸣海兼人并不吃她这一套,依然冷淡地说:「我一向如此。」

苗爱莉挫折的咬了下嘴唇,「可是我觉得这样的你好有个性哦。」她就不信自己点眼前人没办法。

「学妹,你一直那么会讨好男人吗?」

「嗯?」她眨着无辜的大眼,「学长,你怎么那么说?我是因为对你有好感,才想找话题接近你啊!」

「可我听到的情况不是这样,就算你真的很需要男人,也请你不要来招惹我!」如果他早把话说绝,他和于黎的关系也不会恶劣到这般田地。

「你!」被人给戳破假象,苗爱莉气得站起身,上了妆的美丽脸蛋马上变脸,露出狐狸尾巴。

「我该说的都说了,我劝你不要把事情搞得太难看。」

苗爱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这还是她第一受到羞辱,当初会接近鸣海兼人,不过是想向其它的女生炫耀自己有办法征服他。怎料他竟然当面给她难看,她怎么可能白白的受辱!

好死不死,她的眼角余光瞄到于黎正抱着满手的食物拾阶而上。她扬起邪魅的笑,「呵,学长,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鸣海兼人气得快抓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

忽然,苗爱莉的脸凑向前,娇艳的瑰唇正好吻上他开启的薄唇。

时间算得刚刚好,于黎看到了这一慕。

在他眼里,这分明是情侣在亲吻的画面,他原本想来跟鸣海兼人问清楚,可这画面已经解答了他的疑问。他手里抱着翼望能带来和好契机的食物,瞬间变成无法承受的重量,掉落一地。

这才让鸣海兼人惊觉到他的存在,他气急败坏的推开苗爱莉。

「于黎,这……」他想说自己是被设计的。

于黎根本听不下去,「抱歉!打扰你们了。」他牵强的漾开笑容,但滑落的一滴眼泪说出了他真正的心情。

匆匆丢下这一句话,他便掩面冲下楼。

「等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鸣海兼人急着要追上去解释。

不过,他得先解决旁边自鸣得意的狐狸精。

「呵,他要误会,我也没办法。」苗爱莉笑的枝乱颤。

鸣海兼人擦过她脾旁的拳头,让她闭上讨人厌的嘴脸。

「我警告过你的,再有下一你就死定了!」

「呃……」她吓得瘫软在阶梯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没空再理会她,鸣海兼人以百米的速度去追于黎。

第八章

鸣海兼人跟在于黎身后进入旧校区里,因为这里正等着改建,所以根本毫无人迹。

该死!他在心里咒骂着。

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境有多危险,还跑到这种鬼地方!更可恶的是,为什么偏偏要让他看到那一幕?现在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黎,别再跑了!」鸣海兼人对着跑上旧大楼二楼的于黎大吼,情急之下,没注意到这是自己第一直称对方的名字。

「不要管我!」于黎回头大叫,「让我静一静!」眼见鸣海兼人快追上来,他又沿着楼梯往三楼跑。

「混帐!你以为在学校里就很安全吗?」他试着讲理,但于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顶楼跑。

他真的快气疯了,他保证抓到他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但眼前被推倒的杂物,完全是从他那儿学得的真传。光是拨开杂物,就已了他好几秒的时间。

鸣海兼人好不容易上了屋顶,却看到于黎正和一名黑衣男子扭打。

「放开他!」他小心翼翼地走向他们,不知为何,这是他有史以来最感到害怕的一。

「别过来!」惊讶他的出现,黑衣男子掏出枪抵在于黎的大阳穴上。

「兼人……」于黎怕得不敢乱动。

「别激动,有话好说。」鸣海兼人举起双手试着安抚歹徒。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被你知道我的计画……」歹徒冷笑,「你们就一起共赴黄泉吧。」

「是你!」鸣海兼人十分讶异,他不正是之前向家班出面调停二帮纠纷中,其中一帮的副帮主吗?难道整件事和向家班干部被弃尸在外海的事有关?

「呵,你想起来啦,要不是你最近一连串的大动作,我的计画也不会被我的老大发现。」歹徒的枪更顶向于黎的头。

于黎抗议:「等一下!这么说是你和向家班的恩怨,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杀我?」

「黎,拜托你别说话……」鸣海兼人着实为他的话冒出一身冷汗。

「我不管!我才不想在没搞清楚的情况下,不明不白的上天堂。」于黎说。

「哼!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歹徒激动的说:「要不是你把看到我杀了向家调停人的事告诉他,我的计画根本不会被发现。本来这的帮派冲突,是我为了谋取帮主之位才引发的,都是你!害我现在变成被人追杀的过街老鼠!」

鸣海兼人终于知道所有事的来龙去脉。

难怪歹徒会一副穷迫潦倒的模样,不过,对方的计画应该是在他下令调查最近发生在向家班的事件时,阴错阳差地被自己的老大给识破。

要不然,可能直到现在,于黎那小子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恐吓。

果然,于黎不平的开口:「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我看到你杀了谁,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假了,就在上个月,你在东区的暗巷里看到了,不是吗?」

「东区?上个月?啊!我想起来了,那时熏和我打赌输了,给我一堆糖果和一张电影票,后来我抄小路赶着去看电影,不过我真的没看到什么异状啊!」

「说谎!当时我看到你在巷口不知蹲下来做什么!」歹徒大声怒斥。

于黎吓得倒抽一口气,忆起当时的情况,「当时我只是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巧克力,相信我,那时候我的眼里只有糖果,完全没去注意巷子里发生什么事。」

这时,换鸣海兼人气得跳脚,「拜托,你堂堂一个少爷,连掉在地上的东西你也捡起来吃!」要不是这多余的举动,他就不用经历这一连串的灾难。

「可是我小学的老师说过,不能浪费食物啊。」

「你……」鸣海兼人气得说不出话。

「够了!」歹徒打断他们的对话,「不要再演戏了,反正我今天就算完了,也要拉着你们二个一起下地狱!」

「呵,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鸣海兼人轻笑,他早趁歹徒和于黎起争执的时候,一步步的逼近,如今他们只隔两个脚步的距。他急喊:「黎,抓住他的手臂,当作『熏衣草起士蛋糕』用力咬下去!」

于黎虽然搞不懂目前是什么状况,可他还是照做了。

他哪一口咬得可不轻,痛得歹徒哇哇大叫,稍稍松开手。

鸣海兼人乘其不备的欺身向前,一手抓住歹徒的枪,另一手推开于黎,再接着使出关节技,弹开对方手里的枪。

忍徒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利刃,直往他的身体刺去。

「小心!」于黎惊惶大叫。

鸣海兼人的空手道黑带可不是练假的,更何况他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战。他轻而易举地打落刺来的刀子,并以迅电不及掩耳之速度,使出一记过肩摔。歹徒还摸不着头绪,就已躺在地上仰望天上的炽热太阳。

「少爷,你们没事吧?」之前被于黎甩开的二名保镖出现在他们面前。

「没事了,把他交给他的老大理吧。」鸣海兼人冷冷地说,他知道不用弄脏自己的手,就自动会有人帮他解决。

「是!」二名保镖架起歹徒,往楼梯走去。

正当大家松一口气时,歹徒不知哪来的蛮力,突然推开架着他的二名壮汉,并纵身一跃,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大声嘶吼,将枪口瞄准还坐在地上的于黎,扣下扳机。

「不!」鸣海兼人想也没多想地飞身挡在于黎身前。

事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虽然歹徒立刻被制伏,但子弹却贯穿鸣海兼人左胸。

接着,他感觉到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胸膛不停地冒出来,虽然这种伤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可令他不舍的是冲过来抱起他的于黎,那一脸恸哭的表情。

鸣海兼人勉强抬起手摸上于黎的脸庞,「别哭,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是自己的使命感驱使也好,还是本能反应也罢,他宁愿挨子弹的是自己。[神界传说sj66]

「我不要这样!我要的是你的保护没错,但我不要你为我牺牲生命。」

「傻瓜,你之前不是还在和我斗气吗?」

「对!除非你亲自跟我认错,我才原谅你,所以你不能死!」

「呵,是吗?」鸣海兼人牵强地扯动嘴角,「可是……我觉得眼皮好重。」话说完,他沉重地合上眼皮。

「不!我不准你死,你的手下已经叫救护车了,你不能丢下我……」

于黎凄以的叫声回荡在他脑海里,但他的身体却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更别说开口讲话。

他很想告让,要他别哭的,但……绝对的黑暗找上了他……

*****

一阵杂沓的声音传入躺在床上的鸣海兼人耳里,他像被闹钟给惊醒,倏地睁开眼睛。

「你可终于醒了。」坐在他床边的宁则轾面不改色的说。

「这里是?」鸣海兼人努力地想坐起身。

宁则轾扶了他一把,「这里是我家的医院。」

「是吗?」他不真切地看向四周,觉得自己好象躺了一个世纪之久,「我昏睡多久了?」

「整整有三天。」

「我整整浪费了三天?」

「鸣海先生,虽然受伤对你来说是习以为常,但你知不知道,只要再偏个几厘米,子弹就不单单从你的心脏擦过而已。」宁则轾不禁继续挖苦他:「就算我是向家的家庭医师,但我不是神,能不能请你多多爱惜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鸣海兼人回给他一记卫生眼,他明了宁医生是为他好,可当时的情况,他根本顾不得那么多。

思及此,他才注意到房里只有他们二个人,那……于黎在哪里?他以为以于黎的个性,他应该会在他的床边哭得死去活来的。

正好,房门在此时被打开。

令他失望地,是老管家,他老泪纵棋的走过来,「少爷,幸好您醒了,要不然我对老爷无法交代啊……」

「他呢?」原本感人热泪的一幕被鸣海兼人给打断破坏。

「他?谁啊?」宁则轾好奇的问。

「您是说于少爷?这……」老管家欲言又止。

「这什么,快说啊!」

「他……他已经回于家了。」

他气得咬牙切齿,「你该不会是说,他丢下我一个人回去了?」

老管家怯怯地说:「这……是这样没错,但我想他可能有别的想法才……」

「哼!别的想法?」他冷笑,全然不接受老管家的说法。

那时于黎说的话,他还犹言在耳。

那家伙还真绝,因为自己没跟他认错,所以不原谅他、不管他的死活?如果他以为解决了所有事,就可以和他恩断义绝,那就大错特错了!他鸣海兼人可不是被人用完即丢的。

他奋力地想走下病床。

老管家担心地连忙制止,「少爷,您的身子还没痊愈,不能下床啊!」

「放开我!我现在要去找他问清楚。」

此时,一直默不吭声的宁则轾说话了:「鸣海先生,我不能让你下床。」

「宁则轾!你无权管我!」

「呵,我当然有权限制你的行动,因为现在你是我的病人。」宁则轾扬起笑,转而对站在门口的向家手下说:「架住他!」

二名手下走进来,把鸣海兼人按回病床上。

「我命令你们立刻放开我!」鸣海兼人死命的挣扎。

「除非你答应我,好好地躺满一个星期,我就让他们马上放开你。」

「一个星期?不行,太久了!」他巴不得马上去找于黎理论。

「别跟我价还价,一个星期还不够让你痊愈,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只好要他们把你绑在床上。」

「你!」鸣海兼人气得想揍宁则轾。

不过他再冷静想想,他说得没错,他是该好好休养。反正才不过一个星期,他就不信于黎有本事逃出他的手掌心,来个人间蒸发。

「你们可以放开我了。」鸣海兼人恢复平时沉稳的语气。

宁则轾对按着他的手下们点点头,二人随即松开手并且退下。

「如果你想让我早点允准你出院,就好好休养吧。」宁则轾离开前这么说。

鸣海兼人没回答,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

会的,在这段时间他会乖乖地当个好病人,在见到那家伙之前!

*****

鸣海兼人在住院的这段期间,一切都听从宁则轾的指示,加上他本来就年轻力壮,因此能早一天出院。

出院的当天正好是假日,他并没有直接回向家,反而直奔于家。然而,于家的仆人以少爷不在家的理由把他给挡在门外。

之后的几天,无论是他拖着未愈的身体去上学,或是再到于家登门拜访,用尽一切的方法和管道都找不到于黎。

那小子真的就像人间蒸发似的。

今晚,他又独自m车来到于家,依照惯例,他还是被以相同理由挡在大门外。

这他真的被惹毛了!

鸣海兼人大剌剌地将车子停在大门前,一夫当关的站在车旁,他就不信会等不到那家伙回来!

过了好久,连高挂的上弦月仿佛都在笑他傻。正常他有打道回府的念头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近,停在他附近等大门打开。

半开的车窗让他清楚地看到坐在后座的于黎和柳沐熏。他们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他,原本带着笑容的二人立刻敛起笑容。

「黎!」鸣海兼人冲到车边。

于黎却绝情地关起车窗,对他置之不理。他只能握着拳头,眼睁睁地看着轿车驶进于家。

于黎,你好样的!全天下只有他敢这样耍他!鸣海兼人把满肚子的怒全出在自己的车子上,他发逛地直踹无辜的车轮。

「别踢得太大力,踢坏了,你怎么送我回去?」

他回过头,是笑得好不灿烂的柳沐熏。

「啧,你何不找你里面『那位』好友,派人送你回去?」他干涩地说。

「唉!可是我已经跟黎说,我会找向家班的代理掌门人送耶,而且这种时候,你不是更应该要巴结我吗?」

「什么意思?」

「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说不定我可以在他面前帮你说好话。」

「是啊,好让他拿乔。」

柳沐熏直盯着他,「鸣海同学,你该不会想放弃了吧?」

鸣海兼人没回话,应该是说,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那么多时间找他,要是以前的自己早就放弃了。

她忽然开口:「你知道黎很怕蛇吗?」

「嗯?」他不懂她怎么会提到这个。

「他是那种即使是电视上或图片里的蛇,都会怕的人。」她接着说:「可是,我记得是一年级的时候吧,我们班到山上露营,或跟我和一群女生走在最后面,突然路边的草丛里窜出一条蛇,当时同行的女生都吓得尖叫,结果你知道黎怎么了吗?」

「怎么样?」

「他非常镇定的拿起一根枯树枝把蛇给赶走,可是回家后足足躺在床上一个礼拜,这就是我觉得他厉害的地方,别看他平时一副小孩子的模样,但真正遇到危难时,他却比任何人都坚强,比别人想得更缜密。」

鸣海兼人突然感到羞愧,难道他真的错怪他了?

那些话真如于黎所言,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才说的?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你当我鸡婆好了。」柳沐熏眨眨眼,「不过,我还是要再问你一,你会放弃吗?」

「不会。」鸣海兼人说得非常肯定,在听了她这些话后,他的意志更加坚定。

「那就好,嗯……你可以送我回去了吗?」一阵凉风吹得她直拉拢薄外套。

「当然。」鸣海兼人绅士地帮她打开车副驾驶座的车门。

毕竟他欠她一个人情,而且他早就把她视为自己的朋友。虽然……有时候,他这个朋友的怪异想法会让他不寒而栗。

第九章

「黎,等一下。」下课的钟声才刚响完,鸣海兼人已冲到坐在门口附近的于黎身边,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e开。

「鸣海同学,我们并不熟,请你不要叫得那么亲密好吗?」于黎挥开他的手。

闻言,鸣海兼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相信一旁的经过的同学们应该早就看腻他们二人每天上演的捉迷藏戏码。

完成他的保镖任务后,他居然还每天按时上、下学,亏他之前那么希望早点脱离无趣的学生生活。他又有什么办法?于黎全然把他当成陌生人,连一点说话的机会也不给,还故意安排他们的座位隔得那么远。

就这样,每日在学校上演我追你逃的戏码,连放学后,他都快成于家大门口的警卫。

一晃眼,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都快接近尾声,但是他们的关系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见他不说话,于黎没好气的说:「鸣海同学,我忙着去找导师谈毕业典礼的事。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鸣海兼人情急地抓住他的手臂。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我……」

「没事的话,请你放手!」于黎的眼神变得锐利,可又隐藏着一丝失落。

他早就知道,只要一抓到歹徒,鸣海兼人便会马上离开学校,马上摆脱掉他。其实,在鸣海兼人中枪的当下,他哭得死去活来,等到独守着躺在病床上的他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在手他,简直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但同时又认清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只是个执行任务要保护的对象。不论他再如何想接近他,他还是会将他排除在外,因为他不是向家人!这念头让他逃出医院,一直对他视而不见。即便熏一再告诉他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可他没有勇气再面对鸣海兼人,接受他终于会离开的事实。

他们俩僵在原地,直到柳沐熏走过来解套。「这个……我想导师应该已经等不到了吧。」她勾起于黎的手臂,尴尬地笑。

于黎这才有动作,「很抱歉。」丢下三个字,他和柳沐熏一起离开教室。

鸣海兼人一点动作也没有地任由他离去,再一,他的眼里闪过落寞。

*****

「你真的不给他机会?他一直想找你好好谈一谈。」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上,柳沐熏说。

「这问题我们不是讨论田吗?」于黎苦笑。

他当然明白熏关心他,但这变成一股无形的压力,他何尝不想和鸣海兼人恢复到以往的关系呢?

他为自己申诉:「我刚才不也给他机会?很显然的,他连说出个所以然也没办法。」

「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个性,方才你们身边那么多人,这教他怎么说?」

「是,我当然知道。」于黎看向前方,「不过……那是一种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熏,拜托,这件事让我自己解进,好吗?」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她把头枕在他肩上,如果要帮忙的话,记得随时找我。」

「呵,说到这里,我正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于黎突然想起。

「什么事?」

「你是我们班英文最厉害的,那英语的会话能力自然是不在话下吧?」

「嗯,普通的对话是没什么问题。」

闻言,他开心的漾开笑容,从口袋拿出一张用胶带拼凑的残破纸张,递到她手里,「喏,麻烦你了。」

「这是?」柳沐熏睇着手中破得不能再破的纸,上面还杀酪外国人的名字、电话跟地址。

「如果你帮我打这样越洋电话,到时候你就会晓得了。」

*****

凤凰开的季节是每个毕业生离开学校的感伤时刻。

今日,是T高中的毕业典礼,身为毕业生代表的于黎一大早便来到学校,为演讲作准备。回顾这三年,有哭也有笑,只是生气、哭泣……这种负面的感情,却在遇到鸣海兼人后变多了。

自从哪一天之后,鸣海兼人没再来学校,也没再去他家门口守候,仿佛正式走出他的生命,于黎不许自己难过,要自己表现坚强,幸好一连串准备毕业典礼的琐事让他转移注意力。

可是今天呢?

原本他期望至少在这一天鸣海兼人会出现,见最后一面也好。而今坐在大礼堂的舞台上,等待发表毕业感言的于黎,却只能失落地看着台下自己班级中那个突兀的空位。

直到司仪叫他的名字,他才并装出笑容站起身。

无论如何,今天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尽管自己的心情荡到谷底,他也不能将所有毕业生的毕业典礼搞砸!他暗暗告诉自己。

来到讲台前,于黎一个呼吸,充满自信的开口:

「很荣幸本人能在毕业礼上担任毕业生致词的代表,更要谢谢老师们容许我最后一的任性,让我不带草稿地站在台上,抒发出内心里的感触。从进入T高中以来,我一直以身为这所学校的学生为荣,因为开放的校风顺应每个人独特的人格特质,让每个人都能在这段求学的过程中,往自己的兴趣发展,藉以奠定挑未来的实力……」

他诚挚的演说吸引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刻意站在大礼堂门外的男子。

于黎说得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

于黎刚从办公室走回教室。

柳沐熏满是笑容的迎过来,她一把抱住他,以他为荣的地:「黎,你的演说真是太精采!我想在场所有人一定都很感动,当你说你没准备草稿时,我还替你捏了一把冷汗呢。」

「呃……谢谢。」她的称赞反让于黎感到不好意思,「对了,班上的同学都回去了吗?」他看着空荡荡的教室说。

「嗯,因为大家都迫不及待要去参加在圆山举办的毕业舞会,所以都先回家准备了。」

「那你怎么还待在这里?」松开柳沐熏的怀抱,于黎开始收拾东西。

「呵,因为就算毕业后,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也跟着帮他收抢,「而且,我得麻烦你充当我今天的舞伴。」

于黎笑着调侃,「熏,你一定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想吓走所有向你邀舞的男生吧?就我所知,想当你舞伴的男生可是不下十个耶!」

「没什么,我只是对外宣布,只要有男生能打得过鸣海兼人,我就当他的舞伴。」

「兼人……」一提这个名字,他的笑容霎时僵硬。

「啊!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到他的。」她连忙解释。

「没关系。」于黎摇摇头,他已开始学习适应没他的日子。

「那我们回家准备吧,忘了所有的不愉快。」她试着化解尴尬。

「不了,我想独自在校园里逛逛,想想一些事情。」

「这样啊……好吧。」她贴心的不追问下去,「但别忘了,晚上要来当我的舞伴哦。」

「我会的。」于黎笑保证,并挥手看着柳沐熏离开,却在同时想起一件事。

导师要他代为转交给鸣海兼人的毕业证书,刚才忘了拿给熏,请她帮忙拿给那个人。他不由得叹口气,唉!难成他得请快递公司送去向家吗?

「你的演讲说得很好。」他的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那熟悉的语调,于黎楞在原地不敢回头,他知道是他最想见却也最怕见的鸣海兼人。

片刻过后,他才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说:「我以为你连毕业典礼也不来了。」回过头,他冷冷的说:「你来得正好,省得我麻烦。」他将桌上的毕业证书拿给鸣海兼人。

「我不是来参加毕业典礼,我是想来看你。」

「为什么?我只是你保护的对象,如今任务完成了,没想到我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你还记得我!」

「为什么要这么说?」鸣海兼人不满地抓住他的手腕。

「难道不是吗?你不是说过自己恨不得摆脱我这个麻烦精?」于黎开始挣扎,他才不想和鸣海兼人藕断丝连,该离开时他会安静的离开。

鸣海兼人抓住他的肩头,「那只是我一时的气话!」

「才不!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只要你一抓到凶手,你肯定会立刻办理休学,马上回到向家的工作岗位上;对你来说,我是个麻烦的家伙,一个打乱你生活步调的人!」

闻言,鸣海兼人恍然大悟,抓着于黎大吼:「看着我!难道这就是你下负伤的我,还不肯见我的原因?」

于黎在他的逼视下撇开脸,「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该死!我倒宁愿你像平常一样什么都不懂,而不是想太多到胡思乱想的地步。」

他忍不住啐骂,他并没有要骂于黎的意思,只是他一直以为对方还在为他和学妹的事生气,还在为他们之前的冷战的事斗气。要不是今天他耐不住想见他的冲动而来学校,那他们不就得一直误会下去?

「你!」平白无故被骂,于黎气得想抗议,谁料鸣海兼人突然拥他入怀,他一惊,「做什么,放开我!」

「太好了,我以为我被你利用完了之后,你才对我视而不见的。」

「不对!是你完成任务后要和我分道扬镳吧!」于黎拉开距离反驳。

「为何你有这种想法?」

「难道不是吗?对于向家的人,你可以抠心挖胆;对我,却始终当我是个外人,无论我多在乎你、多想接近你,你总是把我排除在外,不让我了解你在想什么。」

「黎,我……」鸣海兼人无话可说,他有很多话想跟于黎说,可他偏偏是个不会说话又不懂如何表道自己感情的人。

「没什么子说的,我了解,你不把我当一回事没关系,但我还是想跟你说……我喜欢你。」于黎扬起笑,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接着,于黎推开他,「我该说的都说了,就这样,再见。」他作势要离开。

鸣海兼人又将他拉回去,还拥得更紧,「不,我不让你走!」

「放开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于黎的眼泪直掉,为什么到最后一刻也不放他自由?

「我不放!如果你要我说的话,我就说,我……我爱你,这样行了吧!」

于黎愕然,然而下意识地拒绝相信,「不!我不相信!」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鸣海兼人慌了。

骤然口中迸出的告白,让他手足无措,惨的是对方还不相信。

他地叹口气,知道自己该坦然面对内心的感情了,接着说:「我是说真的,你知道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时,我有多生气吗?当你一直躲着我时,我有多失落吗?因为我发现你不能没有你,但我不怎么用言语来表道,所以我只好去跟老师要回我的志愿表。」

「你的志愿表?」于黎不懂这关志愿表什么事。

接着,一张纸出现在他眼前。

是鸣海兼人志愿表,第二和第三志愿并没有更改,不过第一志愿改了。

写着──当于黎身边永远的大侠。

「傻瓜,都什么时代了,还大侠勒!」于黎看着那张纸笑了,但也喜极而泣的哭了。

他不在意他喜欢的人太酷,虽然有时还会对他发脾气,对他冷淡,更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来让他开心;但只要他能用行动来对他证明,即使微不足道,也胜过任何言语。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该更严厉的拒绝那个学妹,否则你也不会误会。」

「噢,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瞧鸣海兼人着急的样子,就让于黎想捉弄他一下,「哦,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他非常郑重地举起右手,然后扬起不可测的笑容,「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我只好用行动来证明。」

「嗯?」于黎一时会意不过来。

鸣海兼人突然搂住他的腰,让他往后仰,将一张俊脸凑了过来,羞得他赶紧说:「等一下!这里是学校耶,要是被撞见就惨了!」

「呵,你觉悟吧,对你,我是不会放手的。」鸣海兼人朗笑着宣布。

他俯下身,眼看快要亲上于黎,杀风景的,口袋里的手机蓦地响起。

「快接电话啊!」逃过劫,于黎得意的漾开笑。

鸣海兼人不悦地放开他,并偷捏他的脸颊一下,才接起手机,「喂,管家,有什么事吗?」

(鸣海少爷,大事不好了!大少爷出了麻烦,他正急着找你!)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鸣海兼人忧心的提高音量,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我也不知道,他只告诉我,要你尽快到希尔顿饭店顶楼宴会厅找他。)

「是吗?那我随后就到。」

鸣海兼人匆匆挂上电话,一脸愧疚的说:「抱歉,向家的大少爷出了点状况,我……」

于黎知道兼人是因为自己还以向家的事为重而自责,笑着摇头,「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呵,他会试着不去吃整个向家班的醋,更何况他还要感谢向家,因为他们收养了兼人,才能让他遇到他。

「不过……」于黎环起鸣海兼人的手臂,「既然你说过不会放手,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去。」

第十章

鸣海兼人和于黎迅速赶到希尔顿饭,在服务生引领下来到顶楼。

一进宴会厅,广阔的大厅里只在正中央摆了张圆桌,向荣恩就坐在席上。

「大少爷,到底出了什么事?」鸣海兼人一见到他,马上走过去。

「你问我出了什么事?」向荣恩被间得一顿雾水。奇怪!他和熠是因为老管家通知他兼人出了麻烦,才连夜从法国坐飞机回来的啊!

鸣海兼人注意到坐在向荣恩的竟是向家班的宿敌──昝家的昝熠?

他愀然变色且摩拳擦掌,「我知道了!一定是这家伙找您麻烦,对吧?」

向荣恩连忙澄清,「不关熠的事!」他挽起熠的手臂,「我是因为听说你有麻烦,才从法国赶回来的。」

「我有麻烦?」鸣海兼人指着自己。

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大少爷为何和向幅的仇人这么亲密?

连身边的于黎也看不懂,只是觉得传说中的向家大少爷果然是个美男子,他身边还坐了个成熟内敛的俊男。

「难道不是吗?管家是这样跟我说的啊。」向荣恩也被搞混了。

「没错,我们也是接到管家的通知才回来的。」门口传来的声音也跟着附和。

于黎顺势看向门口,只见四名男子走进来。

正确来说,对该是二对男子,其中一个是他认识的国际名模Owen,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冰山美少年,他觉得相当眼熟,好象在哪个广告里有看过。

「二少爷、三少爷。」鸣海兼人讶异的挑眉,怎么之前少爷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下全出现了?

「我和宠恩他们是在楼下大厅遇到的,大哥,现在的情况竟是怎样?」向天恩来到桌旁,而蔚E央被他拉着。

「看来事情一定有蹊跷,我想我们先坐下来研究吧。」向荣恩说。

待所有人都坐定位,向荣恩又开口:「兼人,你确定向家班没发生什么麻烦吗?我可是因为那通电话,才急忙从法国赶回来。」

「我也是,害我服装秀走到一半,就急着从意大利飞回来。宠恩,你也是吧?」向天恩看向向宠恩。

「嗯,我们才刚从洛衫机的班机下来,连忙赶过来了。」向宠恩一脸痛苦的说,在飞机上遇到乱流让他到现在还在头晕。坐在他身边的赫连要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脸色铁青。

「我会赶来这里,是因为管家说大少爷您有事找我啊!」鸣海兼人无辜的说。

「看来,这一切都和老管家有关联。」向荣恩点点头说。

向天恩接着说:「没错,但以他老人家对向家的忠心,绝不会跟我们开这种玩笑。」

最后是向龙恩说:「所以,他一定是接到某个人的命令才会这么做,而在向在中能让他如此听命的也只有……」

「爷爷!」他们三人异同同声的惊呼。

「我也觉得这一切是老爷的安排。」鸣海兼人干涩的附和。

虽然向家三兄弟没有亲口承认他们和身边人的关系,可是看他们一对对亲密的样子,他也猜到八九不离十。难怪一向什么事都晓得的向老爷,会不愿意告诉他。

只是……这向老爷使计召回所有人又是为了什么?再看看在场清一色的男性,他不以为向老爷会接受他们每个人的选择。

向荣恩率先发难,「兼人,我不是说过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吗?」[神界传说sj66]

「对啊,我也说过我们兄弟只能靠你了。」向天恩跟着说。

他们二人纷纷看向鸣海兼人,而他只能苦笑。幸好向宠恩站在他这一边,帮他说话。

「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要不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唉!我当然知道。」向荣恩不禁叹息,其实他只是还放不下向家班。

此时,身边的昝熠握住他搁在桌下的手,传来的热度更加坚定他的心意。熠都已经为五他而有和自己养父撕破脸的决心,他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如果没事的话,那我们得赶着回法国诞。」他和熠有默契的站起身。

众人看向他们。

「呵,因为创业唯艰嘛,在法国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回去理,对吧?熠。」

「嗯。」昝熠温柔地点头。

他们就此离开了。

「那我们也要回意大利了,之前途途中断的那场服装秀,我得回去再补对方一场才行。」向天恩面露无奈。

闻言,坐在他身边的蔚E央不快的瞪向他。他已经超过一天没进食,如今他才踢了一口桌上的面包,天恩居然跟他说要回去了。

蔚E央想抗议,向天恩却在他耳畔低语:「如果你还坚持待在这里,那我只好当众吻你了。」

吓得蔚E央站起身。

向天恩又小声的对他说:「这才对嘛,乖,等一下我带你去夜市大吃一顿。」

蔚E央无言,只好跟着向天恩离开。

眼看先后离开了二对,向宠恩跟赫连要俯二人是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也得赶快溜了。」向宠恩干涩的说。

「嗯,就当你还被我绑架,仍未释放好了。」赫连要俯举双手赞成。

他太了解向家班的幕后推手向老爷了,以他的个性,绝不容许该为向家传宗接代的孩子们全爱上男人。今天无疑是场鸿门宴,荣恩和天恩都先落跑了,他和宠恩再不跑还得了!

赫连要俯突然想到什么的说:「呃……可是……我们该不会又要去坐飞机吧?」

天啊!他可不想连续几天都在遇到乱流的飞机上度过!

「呵呵呵,我记得你不是跟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那应该不急着那么快回去吧?」

「呵呵,也对哦……」

他们总算达成共识,之后也跟着离开这间宴会厅。

过了半晌,于黎才一脸茫然的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人们口中传奇的向家三兄弟,怎么他们都像在惧怕什么,匆匆和他们道别后,便一阵风似的离开。

「我们也该走了。」鸣海兼人刷的站起身。

「嘎?为什么?」于黎不解,但还是跟着起身。

「因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鸣海兼人抄起于黎的小手,赶在向老爷出现前,跑出宴会厅。

虽然对恩重如山的向老爷说不过去,可他不想因此牺牲自己的感情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参加毕业舞会吧,熏应该在等我们了。」

「好,就这么办!」

于黎的提议足以当他们离开的理由,鸣海兼人想当然尔会爽快答应。

没想到对方会轻易答应,于黎笑得好不开心,由着鸣海兼人拉着他随便搭上一辆出租车。

他忽然想到自己没告诉兼人,他已经联络上他生父的事,而且……他敢保证,等他知道一切的始未之后,绝对会坦然接受自己的父亲。

不过,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等到明天他再告诉他好吧。

反正……

他已经决定一辈子要赖着他……

──全书完──

★《黑帮肆杰》系列

欲知向荣恩如何屈服于真爱,请看紫藤集B181《把柄》

想看向天恩的征爱过程,请看紫藤集B2《刺客》

好奇向宠恩怎么诱拐挚爱,请看紫藤集B29《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