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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栽葱
作 者:朱大屁 类别:耽美-现代都市
作品关键字:年下
主角:何年、魏熙
倒栽葱:指栽跟头时头先触地,即栽得很重,比喻一惨重的失败。
何年抱着词典突然悟了,这个词形容他的情路,真TMD贴切!
被开头吸引了,想看那么恶劣的开始以后小攻要怎么挽回,没想到,竟然是小受先伸出援手……也许男人都是不记恨的吧,反正我是不太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小攻开车把小受撞了,让小攻赔医疗费,结果不但耍小受,医疗费还一降再降,而小攻家却是很有钱的那种。
倒栽葱 正文 第一章
2697 8-7-18 11:1
连着下了一晚上的雪,城市银妆素裹,阴霾了一周的天空终于放了亮,久违的太阳光金灿灿的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流光溢彩,行人步履小心翼翼,风驰电掣的汽车也慢了下来,清晨变得缓和而安静。魏熙总觉得,有雪才像是冬天。
此时的他正站在马路涯子底下,透过被冻住了睫毛看树挂,一片模糊,他的头离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辆车卷着雪渣子狂啸而来,他转头间隐约看到车前的标志像个丁字裤时,屁股一痛,天悬地转,他已经一头扎进路旁的雪堆里了。魏熙晕头转向了好一会,这才把脑袋从雪堆里拨出来,眼前已经有三十几位看热闹的了。有人喊快打122,有人问你没事吧,有人喊谁看到车牌了,有人立即兴奋举手车牌是XXXXOOO。
晕了半天魏熙这才明白,敢情他是让人给撞了。他抹了把脸上的雪水,冷得手一抖,看到手上有不少血迹,这才觉得疼。看他伤得不轻,热心的人群立即帮忙报警,叫救护车,魏熙一声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连抬带搬的弄上了救护车,车子哇哦哇哦的叫着冲向医院……
魏熙伤得挺重。一个膀子骨头裂了,尾椎骨也撞了一下,硬生生的疼,更主要的是脸上的伤惨重,刚一进急诊室就被当成了重病号。因为傍晚就开始下雪,边下边q,冻得沟沟砍砍的全是冰渣子,连碎石砖头一起被大雪埋了起来,魏熙华丽的鸵鸟似一扎,正好把脸刮成蜘蛛网。
额头也破了,嘴也肿了,鼻血也流出来了,颧骨肿得老高,把122的警察同志也吓得不清,先是对他表示了切的慰问,复又交代,“对方肇事逃逸,你有人证物证,我们会全力追击,同志你放心养伤吧。”
“给你们添麻烦了。”魏熙被人民警察抓着手一顿猛摇。
在医院住了两天,魏熙就坚决要求回家养着,单位领导听说后亲自拎了苹果来看他,又叫他安心养伤。看到他的脸被毁成这样,自然是把那撞了人又跑了的家伙骂到臭头。魏熙在邮局工作,事少活轻,基本上只要进得来,就可以等着光荣退休了,所以他对工作也没更多的紧迫感,自然乐得轻闲在家躺着。
又躺了两天,交通队事故科通知他,逃逸的小子逮到了,魏熙一骨碌窜起来,直奔交通队。
离老远就看到民警同志眼前坐着个小子,二十出头,头发根根竖立,耳朵上两排耳钉,穿着火红的滑雪羽绒服,牛仔裤,脚上蹬着打满钢钉的皮靴,看起来就像个不良少年。可能给交警的印象也是这样,刚毕业热心又正直的小交通直拿白眼瞪他。
“你还敢说你不是逃逸,你看这是什么?!”直接把现场照片仍给他看。
孔雀头漫不经心拿过来看看,嘴一撇,“这不就一屁股吗?有什么好看的?”
“屁股?”交警怒,“这叫接触部位!你不撞他屁股,他能受伤吗?摄像头也拍到肇事时间你的车经过此路口,还有现场人证证明你把人撞到后,车也没停就跑了。下雪天你还超速,你说,你当时是不是喝多了?!”
“警察同志,不带这样冤枉人的啊。”孔雀头也愤怒了,“我哪里看到那是个人,我还以为是半截桩子呢,那傻冒站的也不是人行道吧。”
“可你把车开上慢车道,也是不争的事实。”交警抬眼,这才看到魏熙,“呦,你来啦。”
孔雀头也回过头,看了魏熙一眼,他脸上五颜六色的伤让他噗的一笑,“我靠,这人谁呀?”
魏熙和交警同志打过招呼,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就你刚才说的那傻冒。”
“我靠。原来老子撞的就是你呀。”孔雀头哇哈哈嚣张大叫,“撞的连你妈都不认识你了吧。”
魏熙蹙了蹙眉头。
交警拍桌子,“拒不承认错误还火上浇油,拘留七天。”
“我靠,交通局是你家开的呀!说拘就拘,凭啥拘老子我?这又不是刑事案件,你当自己是11哦,再牛你也是122,识数不你?”孔雀头叫嚣。
交通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交通事故的确不算刑事案件,可是恶意肇事却可以拘你。”把法律条款念了两遍,交警就要写结案报告。
“别介呀。”孔雀头这才有点害怕了,“我靠,老子不过是撞了个屁股,泛不着叫我去‘手里捧着饽饽头,忍不住的泪在流’吧。”
交警头开始疼,叫魏熙也过来坐,开始写案件始末。“何年,21岁,大学生,违规将车驶向慢车道,闹市超速,肇事逃逸,致人轻伤,情节恶劣,扣6分,罚款1元,给被害人报销全部医药费,这部分,嗯,你们可以协商……”
转头又对魏熙说:“你违反道路安全法走在慢车道上,做出让人看不清动作的行为,你解释一下你当时在干嘛。”
“捡眼镜。”魏熙很平静。
那个叫何年的家伙,闻言瞟了他一眼,“我靠,怪不得搁那噘着屁股鼓捣半天,果然是傻冒。”
交警气得手断笔杆,“何年承担主要责任,逃逸,情节恶劣,不过魏熙也有2%责任,还是轻伤,我建议你们协商把问题解决了,有任何要求你都可以提。”
这回交警和何年都瞅着魏熙,毕竟是被害人嘛,魏熙说:“不是要拘留……”
“等等,你不会是想得寸进尺吧!”何年一把将魏熙的衣服拎了起来,“老子告诉你,小爷我要是进去了,就把你也弄进去吃牢饭,你信不信?!”
魏熙镜片一个闪光,眼睛笔直的看着何年,何年的眼睛也炯炯有神,两人对视了半天,何年不知怎的手松了,“算老子倒了血霉,谁叫你噘着屁股在那等着,随你的便吧,反正爷我今天进去,明天就出来了。”
一股气流从魏熙的鼻腔里喷了出来,他竟然扯开嘴笑了。
何年吓了一跳,“我靠,你不会真是傻吧,脑子撞坏了?”
“赔我5块医药费,拉倒吧。”魏熙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把药费收据往他怀里一扔。
“你不是想拘我,怎么变得这么识相了?”何年反倒狐疑起来。
“本来我是想你认个错我就当没这回事,现在,我连话都不想跟你说。”魏熙冷淡的双手抱肩。
“我靠,你敢藐视老子。”伸手就要揍人。
交警赶紧拦下了,“既然被害人说愿意接受赔偿,你要是也同意,就可以签字了,将赔款和罚款付清后,就可以领驾照回去了。”
何年本来想掏完钱走人,出去狠狠教训这家伙一顿,但看到魏熙云淡风轻的表情,立刻改了主意,“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你打电话叫人送也行,近日内送过来也行。在解决完之前,驾照暂扣。”
“那我明天再来。”何年签好字,大步流星的走了。
等魏熙走出来时,何年已经坐进一辆拉风的名贵跑车里,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嘲笑了他好一会,“我靠,11路回家的那位,当心别再让人把屁股给撞了。”
魏熙从他的车边走过时,听到他车里几个男生哄堂大笑。
倒栽葱 正文 第二章
2893 8-7-26 :1
魏熙基本上是个好脾气的人,多半时候他都奉行中庸之道,对陌生人的态度不冷不热,为人事还慢半拍,不动气,不着急,不积极,口齿也不犀利,在某些时候,他这种不爱计较,甚至有些懒洋洋的性格,让他看起来有些窝囊。一连十五天后,连小交警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怜悯。
“唉,今天他还是没来,你又白跑一趟了。”
这种时候魏熙还能说什么,只好又是白忙一场。他的伤已经结了痂,脸上好些黑黑的硬壳,特别是被胡子顶起来的那片,像两撇小黑胡,又滑稽又可笑。连魏熙自己照镜子时,也觉得跟山本五十六似的,别人得叫他一声太君。
何年说要赔偿他的第二天,就给交通队打了电话,定好了时间交钱拿驾照,交警是立刻通知了魏熙,魏熙上班时间赶过去,一直等到下班,也没见个人影,直到交警换班前,何年才打了电话,说今天有事,不过来了。一连十五天,他接连用钱没凑够,有事,出了点意外,唉呀我忘记了,我人在外地,之类的借口一忽悠魏熙。人家不着急拿驾照,交警也不好把已经协商完毕的事提上日程,只好任由他一的拖着。
偏偏交警只要一后悔怎么没把他关起来吃几天牢饭,保准的那天电话里的何年就特真诚特温良的给他道歉,连带着魏熙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又等了十天,魏熙已经快把这事忘了,交警兴奋的给他打了电话,说何年来了交通队,他已经把人给按住了,叫他快来。
怎么交警的话满是兴奋?魏熙觉得有些好笑,下了班直奔交通队,果然,见了那把孔雀头,耳朵上也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你来啦,傻冒。”兴奋的跟他打招呼,何年看到他的脸,哇哈哈的又开始狂笑,“我靠,跟日本鬼子似的,你可真够有特色的。”
魏熙的嘴唇动了动,啥也没说。交警赶紧这两人理问题。
“我要翻案。”何年哼了一声,敢不鸟他,他反到要招惹招惹他,“这家伙就这点伤就讹了我5块,有疑点,我怀疑他是碰瓷的。”
交警的脸都绿了。
“你瞧他被撞的部位,根本就是故意的,药费收据也只有12块,一开口就要5,明显是讹人。”
交警再手断笔杆,“那你协商前为什么不说?”现在又来砸场子。
“那是我第一撞人,没经验,回去跟人一说,人人都当我是冤大头,给这位占了大便宜。”
魏熙推推眼镜,轻声地问:“那你想怎样?”
“我嘛……”看他人都僵硬了,何年拽了起来,脚翘得老高,“我就给12,多了没有,谁让你故意摆好姿势叫我撞你。”
魏熙的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也是第一被撞,下回我会记得,让你撞重点,好叫你赔得倾家荡产。”
交警继续脸绿,“还有误工费,营养费,护理费,以及受到惊吓理应得到的精神损失赔偿。嗯,前三条有地方标准。”
“5。”魏熙盯着何年嚣张的脸,不松口。
“那我就吃占亏,成全你这个碰瓷的,3好了,免得人家说我不厚道。”
“我问你――”魏熙打断交警的话,逼问何年,“你之前一直说有事不能来解决,拖着我,让我像傻子似的一跑,是不是故意的?”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小爷我忙嘛,这你得谅解,当着警察同事你不能这么抵毁人啊。”他站起身,嬉皮笑脸的凑到魏熙耳边,小声道:“老子就是耍你了,你能怎么招吧?!”他的身材比魏熙高出了十公分,隐约有种压迫感。
“不怎么样。”魏熙推了推眼镜,“5,还是3,你决定吧,咱快点在这把问题解决了。”
“3。”从怀中把钱掏出来,何年把钱摔在魏熙的怀里,那样子活像是打发讨饭的。
交警看着魏熙的软弱,一个劲的摇头,“我们是已经立了案了,你们都签了字……”还想帮魏熙说话。
魏熙把钱拿稳了,装在羽绒服兜里,“这是他选的,我也没办法,麻烦您重新结案吧。”
交警心里也开始瞧不起魏熙了,冷哼一声写了结案,让两人签了字,将驾照还给了何年,看魏熙的眼神明显冷漠了许多。
何年拿着驾照乐得直扇乎,“嘿嘿,算你识相,早知道这样多痛快。”
MD,这副窝囊相看着就有气,何年从第一眼看到魏熙就讨厌他,说话办事一点都不像个爷们,他最讨厌软弱的人,也特别想恶狠狠的欺负他。所以他才让他一趟一趟的白跑,想看他发火跟他对骂,结果,他却无条件的妥协,害他一点乐趣都没有。
出了交通队,魏熙走在前面,裹在羽绒服里的上半身,圆滚滚的,看着真TMD可笑。何年点着一根烟,歪着嘴巴抽了起来,走向自己的车。
魏熙也正停在他的车前面,这才看清长得像丁字裤的车,原来是奔驰小跑,他慢吞吞的摘掉眼镜,揣回兜里。
“怎么,想揍我的车出出气?”何年挑衅的问,一脚踹向自己的车,小车的防盗装置尖锐的叫了起来,“像这样?多TM痛快。”
他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小流氓,魏熙盯着他嗷嗷痛叫的小车看了会,才转回身,一把抓住何年的领口,“我对再回到交通队没兴趣。”
“呦,就凭你还敢对小爷动手?”何年挑高眉,觉得他平静无波的脸,实在挑不起他打架的兴趣。
“你自己选的,想2块的医药费,我就照2块的打了。”魏熙的手劲大的出奇,一下子就把他甩向跑车的机器盖子上,抬起的膝盖正顶在他的腹部。
等何年清醒过来时,他吐掉嘴里的烟,抓过魏熙的领口,赤红着眼睛开骂,“我靠,老子今天不废了你,爷就不姓何!”
他是真的生气了,气得双手的关节都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跳,被魏熙这样的窝囊废揍,他耻辱啊!
魏熙的羽绒服很滑,一下子就脱了手,何年揪住他衣领的时候,肚子上又被揍了一拳,何年痛得眼前直冒金星,他挥舞着拳头朝着魏熙的脸就是一拳,两个人从车上滚到地上,拳拳都是势大力沉,何年的拳快冷狠,魏熙也不示弱,连踢连踹,何年也没少被他踹得翻滚。两人从路边打到雪堆里,何年好一会才占了上风,反剪过魏熙的手,将他的脸按到雪堆里,一脚踹向魏熙的腿弯,魏熙没闪过,笔直的摔跪在地上,脸也被蹂躏的不像样子。他粗喘着气,身体滚成一团,何年见他老实不动了,松了一只手去擦脸上的雪,他这一闪神,魏熙就势往旁边一滚,何年直扑到地上,魏熙抬起脚,朝着他的脸就是一脚。
“我靠――”何年捂住鼻子,从地上窜起来,轮圆的拳头就要下死手,两人再度滚成一团,此时,人民群众再度发挥了群众力量。
“有人斗殴!”
“快打11!”
魏熙耳朵中了一拳,打得他脑子嗡嗡直响,路人说什么他都没听见,何年的拳头一下比一下狠,他招架的手也越来越无力,可仍不放弃的逮着就狠揍他。
赌上男人尊严的一架,绝对不可以输!两人心里都这么想,下手一个比一个用力,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想来拉架,连交警都出来了,也没能拉开他们,只到11民警风尘仆仆的赶来,四个五大三粗的警察七手八脚,又是警告又是威胁要开枪,这才把两人拉开,分别塞到警车里头,哇啦哇啦的呼啸而去。
就这样,两人从交通队,被警车“押解”至派出所。
倒栽葱 正文 第三章
3231 8-7-28 15:5
要说11民警就是比122强,你瞧人家这态度,理问题的方式,手段之凶猛,心地之残忍,指挥红绿灯的警察同事们根本没得比呀,在这一刻,何年对派出所治安科有了新的觉悟――“MD,放小爷出去!”
先是带到医院验了身上的伤,简单理过后,人家警察同事就把像斗鸡一样互抖的两人关小黑屋了,门上窗上全是铁栏杆,外头办案的警察们腰里有枪,你拒不交代问题,拒不反醒,就死活不放你出来。凭你是骂爹叫娘鬼哭狼嚎,何年怀疑小黑屋门上装有隔音设备,不然外头吃盒饭的警察为啥一脸坦然?
他把能骂的会骂的全都骂了一遍,伤疼得不得了,肚子饿得嗷嗷叫,硬是没人理他,“我靠,不是说这里分苞米面窝窝头吗?警察叔叔,咱这几点钟管饭啊?!”
用力朝外喊,魏熙坐在冷冰冰的长条板凳上直翻眼皮,瞧你那点出息。
何年喊累了,把兜里三十来颗开心果翻出来啃了,边咯嘣边暗自打量闭目休息的魏熙。
想他何年是谁?从小打遍天下无敌手,惹不起的小霸王。生平还是第一让人踹了个满脸,窝囊!
他狠瞪着魏熙,真想直接抄板凳给他一阵臭揍,可又怕被警察同志们当场枪毙了,只好忍住。他们原本虎视眈眈的对瞪了一路,直到进了派出所,何年还妄想往魏熙那边冲,结果让人直接扔进了小黑屋。关了三四个小时,不能动手,瞪人眼睛又酸,他怀疑民警同志想让他们自己培养出同甘苦共患难的革命友情,将斗殴事件小事化无。他足足骂了两三个小时,瞪了两三个小时,魏熙都像死了似的,闭着眼睛窝在板凳里,皱着眉不吭声。
再看他的脸――啧啧,这叫一个。
鼻梁骨也裂了,眉骨也破了,嘴唇也开了,脸上全是血,眼睛肿得像个窝窝头,小脸白的像纸一样,明显进气多出气才,何年怀疑他会不会直接在这挂了。
“喂,你断气啦?”何年用脚踢在魏熙腿上。
好半晌魏熙才睁开眼,眼睛里满是嘲弄,“你火化去了我都不会断气。”
“我靠,嘴巴真他娘的毒,之前我咋就没看出来你有这胆子揍小爷。”果然蔫人出豹子,这话一点不假。
“我当流氓的时候,你还吃奶呢。”魏熙哼了一声,对着小黑屋外头说:“民警同志,我们知道错了,要解决问题。”
何年不依不饶怒喝:“小爷才没错呢。”
“你想在没暖气,没床,没晚饭的这过夜?”魏熙挑眉,“有那力气咱们出去再打,找没人的地方,这回往死里掐。”
“就凭你?你现在站得起来吗?”何年不屑的挑眉,一副“小爷现在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何年说的没错,魏熙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眼皮也直打架,耳朵一直嗡嗡的叫,脑袋晕乎乎的。虽然医院说没有脑震荡,可他还是一阵阵的眩晕,双腿光是坐着都直抖,现在一起身,说不定就直接栽那了。
相反何年还是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一个乌眼青还神气个屁?看着就可气!
魏熙不服输,硬是站了起来,敲了敲门,对外头的警察说:“同志,咱们解决问题吧。”
隐约有脚步声,民警同志哗啦啦的拿钥匙打开了门,笑得那叫一个温暖人心,“两位好好反醒过了吧。”
“反醒你娘个头。”跟在魏熙身后的何年嘴里骂着。
魏熙的表情开始扭曲,“民警同志,他吃耗子药了,你不用理他。”
做在板凳上,魏熙一阵阵的头晕,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躺下,何年却是嘴一撇,极不情愿的回答有关姓名性别年龄职业的问题。
“这么说你们之前认识,不算是斗殴,而是私人矛盾喽?”民警哗啦啦翻着纸,漫不经心的问:“谁先出的手?”
“我。”魏熙很干脆。
警察有些意外的张了张嘴,看这一对的模样,活像是小流氓袭击无辜市民咧,果然果然,人民警察不能先入为主。
“你先动手可是你还被揍成这样。”民警问何年,“你下死手?”
“我靠,我那是正当防卫!”为啥这些人民公仆瞅他都不顺眼?
“可是现在看来是他伤的更重,你说他故意伤害你,不好定案呀。”
“脸上绿绿就是伤的重吗?那是被我撞的,又不是被我打的才那么惨。”虽然只是加重了凄惨程度而已。
“什么?你撞人了人还打人?”民警一愣,“那怪不得他要先出手揍你了。”
“我说你有没有是非观念?你是他家亲戚呀替他说话?我撞他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今天去交通队解决完问题,他出来就先动了手,这能怪我吗?”何年掀衣服,露出的肚皮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这是内伤,内伤懂不?!”
“是,是,你先别激动。”民警笑了,“我知道你伤的也挺重,所以将你们定性为私人恩怨,不是谁故意伤害谁。”
“不就是他故意伤害我吗?”何年瞪他,他果然在人民警察心中毫无地位吗?警察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
“现在是各打五十大板,要拘留他,理由不够充分,你让他赔医药费,搞不好你得赔他更多。我看不如握手言和,各自把病看了,你看怎么样?”
何年说:“你们警察就这么混饭吃的呀?”
“我同意。”一直没开口的魏熙此时却非常坚定的打断了何年的话,他站起身,“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没有异议就可以走了。”民警同志起身涮杯子泡茶去了。
“我靠,我有异议!”何年拍桌子。
魏熙往外走,民警同志继续泡茶。
何年跳脚,“我说我有异议,你们没听见啊?!”
捧着茶杯的民警,语重心长的转头对他说:“小兄弟,得饶人且饶人,你们又没拿刀互捅,何必伤了和气?你骂也骂痛快了,气也出够了。”说罢眼中寒光一闪,“难道你想在我们的黑屋套房里过个夜?你肚子不饿吗?”
何年全身一抖,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嘴里还不依不饶的吼:“我靠,你们这群吃干饭的!”
他忿忿不平的冲出了派出所,寒风一吹,何年又冷又饿,那点精神头全没了,他摸出叫唤了好一会的手机,“丁子啊,我在团子路派出所呢……”
“哇靠!”电话那头的人声嘶力竭的吼:“年哥啊,用兄弟给你送铺盖行李不?”
“滚你的。”何年骂,“你们就知道风流快活,哪管我的死活,我今天差点让人废了。”
听筒那头惊天动地的惊呼,“哪个小子不要命了?咱就在附近的酒店呢,这就过去接你。”
“快点给老子滚过来,爷正肚子饿呢。”
等了十来分钟,一辆银灰色的宝马停了下来,于一丁那大块头,半边身子都爬出车外,热情的招手,“年哥,咱们来啦。”
何年坐进车里,开车的是马非,这人名怪,长得也斯文,像古书里的富贵公子似的,一双桃眼一年到头要笑不笑似笑非似好像在笑又实际没笑,看起来挺暖昧,实则上很阴险,看到何年挂着彩,从驾驶座上扭了脸看他,口中啧啧称奇。
“爷太帅,当心恍了眼。”何年朝他脸挥过去一拳,“开你的车吧。”
“火气不小啊你,也是,从我光着屁股那会认识你,你这是第一被人揍这么惨吧。”马非把烟扔给何年,宝马车欢快的跑了起来。
“我靠,别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老子饿着呢,吃海鲜还是烤肉?”何年摇下玻璃窗,吐烟卷。
于一丁身边有个人听到有肉吃,立刻怦咚一下坐了起来,熊霖叫得那叫一个淫荡,“肉肉肉,吃……”
“你娘的,除了吃就知道睡。”于一丁一巴掌把他可爱白嫩的脸按了下去。
车里头开着空调,暖洋洋的,几个损友闹腾的厉害,何年却显得死气沉沉的,他的眼光一直看向窗外,突然他身体一动,猛的回头――路边,魏熙正步履蹒跚的走着,忽地蹲下了身,何年还以为他要断气了呢,车已经开出老远,魏熙才站起来,站在路边拦计程车。
何年看看手机,十点半了,这段路又静,很少有车经过,活该拦不到车。
要不叫马非把他送回家得了?这办法一出,何年马上叫自己打住,这想法贱的让他自己都吓一跳,心里头不舒服到了极点。
MD,姓魏的不是能耐吗,有本事自己往家飞啊!
倒栽葱 正文 第四章
2778 8-7-31 :1
中国人常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如果此公式标准的话,那何年这个人,小学一年级就被鉴定为流氓。
掀女学生裙子,扒男同学裤衩,一天之内就把高年级同学揍爬下三,还嘲笑师范刚毕业的小老师是矮冬瓜。一学期下来就成了小学有名的恶霸,连老师加家长一起找校长哭诉,今天非让何年转学,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女老师哭的差点自了杀,校长一害怕,叫来了何年的妈。
何老妈珠光宝器,貌美如,一来就震倒了一大片,“这破学校咱不待了,儿子你别怕。”
当即把小何年领回了家,从此何年开始了他的转学生涯。
小学还没毕业,全市的小学校长都在哭爹找妈。勉勉强强毕了业,也没初中敢收何年,何老妈回家一哭诉,何老爹当场拍桌子,这还了得,他大笔一挥――开了所学校。
何年风风光光进了老爹开的民办中学,那会还叫私立,在梳着板寸头、校服特土的公立生眼中,他特牛的初中,高中一路念下来,他爹又开了所民办大学,和加拿大的野鸟大学联了姻,名字起的也响亮,XX国际学院,那叫一个气派。
如今他大三,他爹已经啄磨着要开办研究生院了,何年赶紧拉住:爹啊,咱打住,还是想想怎么骗别人的钱吧。
名字响,家底足,环境好,又有野鸟学院的同步毕业证书,学校被他爹忽悠的天上地下,傻了叭叽把孩子送来的家长络绎不绝,他爹忙着挣钱,他娘忙着游欧洲,何年在自家学院里混得如鱼得水,能念得起这所“贵”族学校的学生自然家底充足,非富即贵,何年和初中时就认识的三个好友一起,整天无所事事,开跑车,穿名牌,搓麻,泡网吧,撩拨的小姑娘们哇哇尖叫,然后潇洒的扯碎她们的心,从万从中走过……忧伤的一甩头,身后全是眼泪。
但是现在,何年觉得这样的生活真他妈的无聊,无聊到死。就算是在蜜罐里头泡着,泡了21年,也快要皱了。所以这个平安夜,他哪也没去,就窝在一个新开的网吧包宿,于一丁和马非他们早不知窜哪去了,何年叨着烟,一边打游戏,一边吐烟卷,人杀的越来越兴奋,“我靠。”
他眼睛一亮脚一蹬,直接把旁边的一把椅子踹飞出去了。
身旁一阵兵荒马乱,有小姑娘号啕大哭,何年扭头,这才发现,自己连椅子上的人一起给踹地上去了。那美貌如的甜妹子,立即向他身边人哭诉,染绿色头发的小年轻,穿的跟四季豆似的,长的又长又绿,见女朋友哭,立即不干了,嚎了一嗓子,就窜出四五个男的。
“怎么的火气这么大,哥们,出去聊聊吧。”四季豆指着门,对何年叫嚣。
这群人是哪片菜地出来的?
何年正打游戏在兴头上,被人挑衅,立即不爽的皱吧。到了门口就开打,这群人果然也不是善碴,心狠手辣,手上都是阴招,互相帮忙,何年脸色一凛,认真起来,对方的人越来越多,后来的几个手上还抄着家伙,明晃晃在小区门口挥舞起来。何年小心留意,刚躲开了刀,肚子上就被踹了一脚,疼得他手一软,下巴上又中了一招。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他们的人围着他打,想跑跑不掉,何年这才紧张起来。轻敌了!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显然是常这样一群一群的上,打人很有经验,何年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正想办法先逃了再说,远远的,尖锐的警车声传来,像是有人报了警,警车开来的方向正是他们这。何年心一紧,想赶在警察前闪人,没想到这群人一点也不怕被活逮,还围着他,何年看准了四季豆最弱,直接给了他一脚,人群一散,他就从人里头窜了出来,身后有阴风闪过,何年正想躲,有个人跑了过来,低低的说了声,“何年,爬下!”
何年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立即抱头往下一蹲,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直接将拿刀的小青年踹了出去,来的这个人戴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拎着两个塑料袋子,何年刚一起身,就看到有两个人正朝着那人的背后砍来,他一急,连忙喊,“喂,你后头――”
眼镜连头也没回,轮起手上的大袋子,朝着那人的头顶就挥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袋子里哗啦一声,那人就倒下了。两个人又撂倒了几个人,警车已停在了路边,车门拉开,眼镜抓过何年的手,借着夜色,蹭的一下就窜进了旁边的小区,身后有人呼喝着跑着,何年管不着了,他跟着这个人七扭八别的进了小区,在楼宇间穿梭不停,他们起初是跑,后来眼镜越走越慢,从楼后面再转回来时,已经像是才买完东西回来时一样,十分坦然。
那伙人正四散奔逃,警察也冲进小区抓人,甚至还有人从他们身旁跑过,那眼镜一直很坚定的走着,活脱脱就是一下班族。冬天黑的早,进了陌生的小区,谁都有点头晕。何年跟着他进了一个单元,上到六楼,眼镜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把何年塞了进去。他把门关好,开了玄关的灯,这才出声。
“换鞋。”将钥匙扔在鞋柜上,弯腰又取出一双拖鞋。
屋里一下子亮起来,何年这才看清他的眼,惊呼一声,又带着些许不确定,“你是――魏熙?!”
魏熙脱下羽绒服,嘴角勾了起来,“你才知道是我啊?”
这回何年更是惊讶了,“你怎么会救我?”他只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熟,没想到冤家路窄啊。
“我离老远看着像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其实他没说实话。他是看热闹看了老半天,何年差点死于非命,魏熙才动的手。
魏熙本来不过什么平安夜圣诞节,全城的小青年都出了动,站在百货商场一楼五分钟,就被乌央乌央的人群拱到六楼去了,人多的让他烦躁,可是这天超市打折,东西特别便宜,下了班没事做,他就去超市凑了个热闹,本想着早去早回,结果进去就出不来了。排队等结帐的队伍站得老长,等他回家时早就过了九点,刚下公交车就看到小区门口有人打群架,他隐约看着那人像何年,把眼镜擦擦又带上――果然是何年。他最看不惯一伙打一个,虽然这小子没留给他半点好印象,可是出于一个和谐社会青年人的责任感,从小学着五讲四美三热爱长大的他,还是难得见义勇为了一把。
不过此时的魏熙的确是变了样子,难怪何年一时没认出来。
魏熙脸上的伤全好了,皮肤是那种如玉般的白皙,透着光彩,狭长的眼睛前架着副银边的眼镜,鼻子又高又挺,嘴唇冻的通红,头发很随性的垂着,墨色发丝干净利落。脱了羽绒服后,身材修长,高领的黑毛衣,蓝牛仔裤,有股子书卷气,斯文温和,和之前窝囊样完全不同。
何年张着嘴,都傻了。谁能想到黑糊糊的烤地瓜,一扒开皮,里面这么嫩啊。
“你是现在就走,还是吃了饭再走?”魏熙拎着袋子进了厨房,屋里所有灯这么一亮,更显得何年那张傻脸特蠢。
还管饭啊?何年这回彻底感动了,“我、我吃饭。”
你瞧瞧人家,这叫一个敞亮,爷们,纯爷们!再看看自己记仇的那点心思,龌龊得要死。
“那你先验验伤吧,我看你下巴上有血。”魏熙洗好手,准备做晚餐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浴室,一脚把傻着的何年踹了进去,“去洗澡!”
倒栽葱 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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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年一头扎进浴室,把灰头土脸的自己洗干净,一边还抱怨这浴室太小,沐浴液不是名牌,香皂味太奇怪。等他甩着头发上的水晃了出来,魏熙正关着厨房门做菜呢。何年光着身子跑进他的卧室,问也没问,就打开他的衣橱,掏出一条睡裤和衬衫穿在了身上,把头发弄干后,开始无聊的啃指甲,打量着魏熙的家。
旧居,两室一厅,浴室就不用提了,小的要命,连浴缸也没有,客厅又大得出奇,可惜是暗厅,肯定采光不好,摆着电视沙发电脑,朝南一间是魏熙的卧室,另一间朝北靠窗放着床,地上全是书和杂物,明显是客房被当成仓库了。何年观察半天,得到的结论是――
“我靠,小的跟火柴盒似的,比我家厕所大不了多少。”
刚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脚,魏熙手上端着炒面,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想让我拿菜刀追杀你两条街,就把嘴巴闭起来。”
他穿着自己衣服的样子,让魏熙感觉上有些怪,但也没说什么,洗完澡,何年的鸟窝头自然的垂了下来,他本来就长的好看,现在看起来又乖了不少。
“别介呀,你瞧饭都好了,赶人多不地道。”何年这回是真学乖了,虽然还是一脸欠扁样。
他捧过炒面就啃了起来,麻辣鱿鱼炒面,筋道又好吃,菠菜虾仁汤,清淡爽滑,何年边吃边噎的翻白眼,魏熙这小子活的够滋润的呀,瞧这味道――真TMD的不错,吃得他嘴都找不着了,他风卷残云的一阵猛嚼。
两人同桌吃饭,不仅气氛尴尬,而且怪异。
想他俩之前打过的几回交道,再见面只有拿拨刀互捅的份,虽然有一同蹲过小黑屋的经历,但说对方是自己人,他们谁听了都得吐一地。
何年越吃越觉得气氛冷,朋友来了才给美酒,敌人来了只有猎枪,所以他很怀疑,“你没在饭菜里下毒吧?”
“老鼠药,保准你吃完就死。不死来找我,来一个死一个。”魏熙喝汤,瞪得何年直咳嗽。
靠,他这人是贱!不习惯别人对他好。何年赶紧把脸埋进饭碗里了,看着魏熙拿碗的手指上有个血口子,他问:“你受伤啦?”
魏熙也看了一眼手,“袋子里的东西碎了,扎的。”
继续冷场。何年全身开始不对劲,努力找话题,不然这顿饭准得噎死他,“你刚才打倒人的是什么武器?就是你秘密装在袋子里那个。”
魏熙回想了一下,“长方型,金黄色,有四两多重吧。”
“我靠――”何年眼前一亮,“金砖?”
魏熙叹气,“榨菜瓶。”
持续冷场。何年怀疑他根本就是耍着他玩。他忍耐了好半天,砰的一声把桌子拍的直响,“姓魏的!我是明人不说暗话,你别阴阳怪气啊你,告诉你,小爷我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你也算是帮了我的忙,小爷我自会涌泉相报,你别做冷脸给我看哈,不然爷跟你没完。”
魏熙正喝着的汤,全喷了出去。他捂住嘴,又咳又喘,“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何年眉毛挑的老高,“人都说不打不相识,小爷我从今天开始起,把你当个朋友看,你要是不爽,咱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打上一场。过往的恩怨,咱就一笔勾销了――行吧?”前面还义正言辞,结尾明显气短。
“一碗鱿鱼炒面换来的廉价友谊。”魏熙撇撇嘴,“不过我是无所谓。”
“什么廉价?我靠!你别瞧不起小爷我,我对朋友可是两胁插刀,今天你没见死不救,我看你是个爷们,小爷敬你这样的朋友。”
魏熙继续捂住嘴乐,“你果然电视剧看多了,接下来恐怕就要一个头磕地上,桃园结义了。”
他起身把碗收拾了,当他说的话是耳边风。他早知道何年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被宠坏的小恶霸,有钱有势惯了,这样的人你越跟他别扭,他越跟你来劲,你不理他,他又蹬鼻子上脸,三分钟热血,情绪也转的快,朋友也是这样热闹的结交,转头说不定就丢在脖子后头了。
“你不回去吗?”
“你赶我?”何年像个被扎破的气球,开始泄气了,“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鸟人的样子,让人心里很不痛快?!”
“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说话吗?”魏熙辩白。
“得了吧,我第一天认识你?我就站在你眼前,也被你当空气了,你对我说话,跟逗八哥差不多。”他眼中那种漫不经心,十足的令人痛恨。
何年坐在他松软的沙发里,恨不得将沙发咬出十几二十个洞,以泄心头之火。明明窝囊得要死,发狠又把人往死里揍,MD,这人肯定双重性格。
面对他的咆哮,魏熙只是扯开唇笑了笑,他走过来,蹲在何年面前,冲着他努努嘴,“把衣服脱下来。”
何年也努努嘴,嘴唇僵硬,双手用力护住衣服,“我靠,你那不算救命之恩,小爷我不同意以身相许。”
魏熙又笑了,这小子还真挺有意思,“我想看看你肚子上的伤,刚才你不是一直弯着腰吗,疼的厉害吧。”给他把上衣掀了,果然,从胃到肚子,一大淤青,乌黑中带着血点子,青青紫紫的,魏熙皱了皱眉,“不上医院行吗?”
“我靠,这点伤算个屁,也想撂倒小爷――嘶,疼!”魏熙的手按了按他的肚子,疼的何年立即跳脚。
“不知道伤没伤到内脏,不过要是过一会内出血,你就等死吧。”
“没大碍,就一点淤伤。”何年自己扯着衣服,揉肚子揉得直咧嘴,“小爷今年走霉运,一直被人臭揍,点背不能怪社会。”
魏熙用新毛巾沾了热水,放到他肚子上,何年来者不拒,给啥接啥,反复敷了几,毛孔都打开了,魏熙给他喷了外用白药,何年觉得这药挺凉快,只一会皮肤就像火般的烧了起来,他疼得挣扎,魏熙又翻出一堆口服红药,白药,消炎药给他,像灌马一样的掰开嘴都给他灌了进去。
他最近多灾多难,导致家里外伤药一堆。魏熙弄好了,坐在他身边看电视,何年有点呆,魏熙安静了他反倒全身不自在。
“那些人不会找到你吧?看样子不太好惹。”咕碌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魏熙睨了他一眼,“不好惹你还惹,嫌命长吗?”
“他们又不认识我,要不是他们人多手上又有家伙,哪能占着我的便宜?不过你住这里,就――”言语间有些犹豫。
“你以为我在小区里转圈是为了什么?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忙着躲风头都来不及,况且我也不是吃素的。”
他当然知道他,逮到人往死里揍,不过也不怪魏熙揍他,谁让他撩闲。何年点点头,眼皮开始打架,就要往沙发上倒。
魏熙手疾眼快,一脚把他踹仓库里去了,“滚那屋睡去。”
“老子不睡仓库。”何年怒。
魏熙直接开大门,“那就给我滚。”
何年当即不跳了,扭头钻进仓库,魏熙从柜子里掏出一床被子给他扔在床上,何年躺进一堆杂物里,双手紧握。
魏熙转回客厅看电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他窝在沙发里,身体也变成小小一团,当起了土豆,正看着,仓库门被踹开,何年光着身子跑了出来,朝着他吼:“小爷长这么大,第一睡这么破的屋!”说罢又忿忿不平的跑了回去,门板被震得直晃……
魏熙准备咬薯片的牙,正啃在自己手指上。
倒栽葱 正文 第六章
2818 8-8-2 11:8
魏熙起早去上班时,何年还没醒呢,等他下班回来,何年已经走了,衣服扔了一地,被子也乱七八糟。
可能是有朋友来接他了吧。魏熙想着,把床收拾好,继续过自己按部就班的日子,何年再也没在他的生活中出现。
魏熙的工作实际上很闲,可说是没有什么大的发展,如今这行业连事业单位都算不上,在这的一群人,要么纯为混口饭吃,胸无大志,没什么大能耐,好不容易进来就等退休了。再有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心急找工作,有机会就钻了来,来了才知道上当受骗。魏熙就属于后者,被骗同志。
待遇低、副利差、环境糟,你哪天看到中国邮政的工作人员,脸色铁青态度不佳,请一定要给予理解,毕竟一个月一千不到,扣的还要比赚的多,却要接待成千上万的顾客,摆弄脏兮兮的邮包,谁的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您别和银行比,那地方总偷着发银子,邮局最多也就是发点邮票。
之前出车祸,魏熙的同事替了他的班,所以他身体好了回到工作岗位,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等到他的替班上完了,新年也到来了。
过年前又下了一场雪,交通变得更加糟糕,魏熙打电话回老家,元旦就放一天假,他就不回去了。
31号基本就是群魔乱舞的一天,晚上和同事死K了领导一顿,当是捞回本钱一样不要命的往死里喝,点最贵的菜。
魏熙没那么放纵自己,可回家时,双腿也有点打晃。他下了车头就一个劲的晕,酒劲后返,眼看家就在前方,就是走不动了。
他抱着电线竿子,走几步摇一下,又抱住下一根竿子,就这么一步三摇的往家里蹭。过了十一点,小区基本就没人了,他晃进了楼道,脚刚踏上单元门,就听到身后有紊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脚前脚后的从他的身边跑过,他起初没介意,可是这群人中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直接撞向他,魏熙看到眼前寒光一闪,那个手上握着的东西,已经捅进了他的后腰。
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腰上已经传来了尖锐剧烈的痛楚。他的眼一片清明,模糊的意识也一下子清醒过来,可剧烈的痛楚还是让他跌在了地上。那个人又混进奔跑的人群中,继续往小区里面跑。脚步声更加混乱,另外一群人也跑了过来,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火爆的怒喝,“MD,爷今天废了你们!”
他看见了那人手上提的是什么,已经晚了。
两方人马开始械斗,魏熙心一惊,刚想喊,痛得他差点晕死过去,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腰。手顺着他的手往他的腰上摸了一下,那人被手上的血吓了一跳,他气吞山河的朝械斗的人群高喊――
“年哥,这傻冒中刀了!”
魏熙被他吼的头晕目眩,眼睛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以至于忽略了其后的故事,何年是怎样一夫当关,把那拨流氓全给灭了。于一丁又是怎么神勇,在关键时刻踹飞了企图再补他一刀的家伙,马非怎么口吐莲摆平了赶来的11,何年抱着受伤的他怎么飞奔上的车,等到熊霖说完他一路怎么闯了18个红灯,警车追着他嗷嗷地叫唤了十七八条街送他来医院时,魏熙已经坐在病床上喝完了第二碗稀粥,他对于这段传说给出的评价是――
“我啥时候能吃米饭呀?”
熊霖倒地,朝门外哭诉,“年哥你快来,我搞不定他。”
“我靠,我都搞不定他,你能搞定才有鬼了。”何年刚去了魏熙家给他取了衣服,马非和于一丁送他过来,顺便接熊霖。
魏熙朝他们点点头,这几天跟他们几个已经混了个脸熟,特别是于一丁那个傻大个,长得又黑又壮,跟小区门口的电线竿子似的,他对他那句“这傻冒中刀了”真是印象刻。可想而知,何年在他们那,也没说他什么好话。不过熊霖倒是可爱实在,何年外出总是把他留下来,说是要照顾他。马非那人,啧,有点不太好说。
何年看他醒了,立刻精神抖擞扑在了魏熙的床头上,“你今天怎么样?”
“挺好。”腰后头中了一刀,缝了十好几针。
好在冬天穿的多,一把七寸长的匕首有一寸半插在羽绒服上了,夜又黑看的不是太清楚,那群地痞跟踪他好些天,才找着这么个机会,胡乱给了他一刀,如果这是夏天,露胳膊露腿的,这一刀下去,他当场就得成为让人民永远缅怀的人。
魏熙明显气虚,脸色也腊黄,要死不活的。他现在只想着一件事,他又得请假了,伤好了又得加班到死,他就不明白了,“何年,我从遇到你,怎么就没好事?”
何年呼吸紊乱,烦躁摇头,“你叫我给撞傻了吧,明知道最近不安全,还说自己不是吃素的,这回差点气都断了,你干嘛吃的?”
“你还怪我了?”魏熙冷笑,“自己惹的祸,我给你当替罪羊!”
“MD――”何年烦闷的满屋子乱窜,“我盯他们三四天了,就想寻个机会将他们一锅全端了,没想到你――据他们跟警察说,他们其中有人认识你,就是捅伤你的那个,他说你之前去过网吧,知道你住那小区。”
那群小子也盯着魏熙,总没机会出手,何年也每天安排一个人暗中保护魏熙。可对方人太多,分工合作又默契,一没留神,今天一丁去晚一步,魏熙就成漏网之鱼了。
“我盯他们也得告诉我一声。”魏熙瞪他,“现在一网打尽了?”
“没,有几个跑了。要不叫你受伤,我不把他们全收拾了才怪。”何年不满,“现在好了,还得防他们狗急跳墙。”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甭想怨我。”魏熙舔了舔干躁的嘴唇,“你现在要怎么办?”
“防止他们打击报复,警察说他们老大手上有人命,还藏毒,挺危险的一人。”逮到那些人一审,警察同志们也吓了一跳,所以他们这回算是为地方除害,又有魏熙的受伤,尽管何年他们手段极端了点,也仅是口头警告而已,当然最好使的还是马非家的背景。
“逮到主使人,老子废了他。”靠,老虎不发威,当他何小爷是HelloKitty!棍棒底下出孝子,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拨人,就是欠揍。
“你想吃窝窝头也泛不着蹲监狱去。”魏熙冷哼,“既然都报了案,警察也全力追击呢,你少给我招祸,老实待着吧。”
“小爷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群孙子――”
“你老实给我待着!”魏熙一动,扯得伤口疼。
何年立即闭了嘴,围着他直打转,“哎哎,你别乱动啊,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可看傻了角落里一直被遗忘的三个人。
“丁子,年哥啥时候变得这么老实?”熊霖抬起泪汪汪的小脸,“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还敢看到这一幕,我、我死而无憾……”
于一丁一把抱住他的柳条腰,仰天大吼,“心肝~~你要挺住啊。上天,你为什么要带走可爱的熊宝宝,你对我好残忍好残忍好无情好无情。”
踹翻两个琼瑶的粉,马非正在阴险的笑着,“人家伤在后腰,趴在床上就能把你治住,何年你混到这份上了。”
“滚,你们都给老子滚!”何年烦躁赶人,和马非开始上演全武行,于一丁咧着大嘴开始嚎,四个人在病房里吵成一团,魏熙的脑子嗡嗡的直叫。最后还是胖医生出面,冷着脸,拎着他们的脖领子一个个的都给扔出去了。
倒栽葱 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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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年这个人,爱憎分明。对待阶级敌人像寒冬一般冷酷,像秋风扫落叶般残酷无情,可当他把魏熙划分成了自己人、朋友,魏熙便享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和夏天般的火热。
魏熙住院养伤期间,何年一直跑前忙后,白天探病晚上陪床,医药费全包,还变着样给他送饭。鲍鱼粥,肉松粥,猪肉粥,鸡汤鸭汤狗肉汤,“贤惠”得要命,魏熙刚问他到底还要不要准备期末考试,何年已经咧着嘴宣布,他们已经开始放寒假了。
魏熙出院这天,何年亲自接他,到了魏熙家楼下,魏熙伤在后腰,叫何年气干瞪眼帮不上忙,他那伤一动就疼,抱不得背不了的,碰都不敢碰,只能由着他一步步往楼上蹭,光是看他咬紧牙白着脸爬上六楼,何年抱着衣服暖壶脸盆杂物跟在魏熙后头,看得脑门上全是汗。
“我靠,早知道拿门板抬你上来了。”
魏熙白了他一眼从兜里翻钥匙。
何年在他后头又喊,“别掏了,你钥匙在我这呢。”
刚说完,门就从里头打开了,魏熙一愣,眼前正有一人头扎小碎头巾,哼着歌勤快的擦着地板,魏熙往后挪了一步,“抱歉,走错了。”
何年说:“你傻啦,这不就是你家吗?”
魏熙继续发愣,这门厅变得连他都不认识了。看了半天头巾原来是熊霖,特灿烂的朝他一笑,“魏大哥你回来啦。”
马非和于一丁也从屋里窜了出来,两人都是小时工打扮,显出劳动人民纯朴的一面。
魏熙打过招呼,进了屋,这才发现,自己的屋子,果然变了样。
“怎么样,是不是华丽许多?”何年骚包一笑,尽管抱着暖壶的样看起来十分可笑。
魏熙家的设计有问题。一进门就是墙,此时那里正挂着一面明晃晃的大镜子,照得空间一下子亮堂了,原本的南卧室被改造成了客厅,阳光灿烂的照进来,沙发换成了淡灰色的真皮沙发,像大面包似的,足够两个人睡在上面,老旧的电视也不翼而飞,墙上挂着等离子,暗厅和北卧室打通了,并排两张大床,多了面书柜,书和杂物都码的整整齐齐,旁边摆着电脑。这么一折腾,魏熙家果然有品位,也整齐了不少。
魏熙也一直想收拾收拾房子,一来是因为他懒,二来自然是存款不够,三来嘛,他对小康生活的热情度不高,没那个精神瞎扑腾。
“是不错。”魏熙点头,但眼底有些困惑,“你们何必费这份心思?”
何年不以为然的一撇嘴,“MD,小爷以后要住在这,你这又小又旧,爷住着不舒服。”
魏熙挑眉,“住在这?”
“保镖。那些小子被逮起来之前,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何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特别是你现在伤成这小样,鸡都杀不了,人家找上门生事,你不得亡故啊。”
“那他们呢?何苦麻烦他们?”魏熙指指身后打闹中的三人组。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个屁。”何年窜过来,揽住三人脖子,指了指于一丁,“厨师。”又指马非,“蛉恕!笔种钢赶蛐芰乜砂的笑脸,“这个……宠物。”
魏熙噗斥一声笑了出来,“多谢费心了。”
他慢吞吞的移到沙发上,趴卧着往上一躺,何年看他累得小脸惨白,立刻把人都赶出去了,放他自己休息。
魏熙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来时,四个人正坐在书柜前的地板上无声无息的斗地主呢,何年脸色铁青,一脸纸条,看他醒了,甩了扑克上厨房去了。“靠,老子饿了。”
接下来魏熙脸色越来越差,大厨做的饭太难吃,何年掀桌;蛉烁本使唤不动,保镖同志干脆把蛉艘布嬷傲耍痪褪浅栉锿τ眯模熊霖的特长是讲故事,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把何年从穿开裆裤一直讲到现在。
“何年每年都叫嚣,就要娶中国第一美女,然后生他一窝儿子,哪个不听话揍哪个……”
何年正举着两只烤鸭从外头冲进来,听得老脸通红,一脚把熊霖踹飞了。“靠,吃饭!”
熊霖正面朝……烤鸭扑了过去,一口咬住鸭屁股。
“没葱丝,没饼,没甜面酱,何年你脑子抽了光买鸭子。”不干活的马非还有意见。
“我靠,超市刚出炉,人人都在抢,老子怕到手的鸭子飞了,赶紧抢了两只,就你们事多。”何年铁色发青。
魏熙在沙发上趴了一下午,大脖筋都硬了,他爬了半天才起来,扶着腰,“得了,我去弄吧。”
“你行吗你?”四人异口同声。
“没事。”魏熙勉强站起来,一步步挪进厨房,何年屁颠屁颠的跟前跟后。
魏熙对厨房的活熟,从调味料里翻出两包甜面酱,之前做津酱肉丝时剩下的,把葱切成细丝,又拿了个盆,打了两个鸡蛋兑上面粉,搅匀,把煎锅烧干,一张一张如蝉翼般的小薄饼就在他涂涂抹抹之下做了出来。
一匙面,涂一涂,一翻个,出锅。
何年想,这绝对是独门武功。他瞅着有趣,跃跃欲试,抢过稀面盆就试。
一匙面,涂一涂,一翻个……着了!
吓得魏熙赶紧关火,手持菜刀把何年轰出去了。
等他弄好饼,何年也把烤鸭大卸八块。几个人拿饼,抹面酱,铺葱,卷鸭子,塞。流水线吃法,一通风卷残云过后,几个看魏熙的眼神明显带着崇拜,何年叹,“我靠,老子今天算是服了。”
“魏大哥……”熊霖捧起魏熙的手,眼里全是星星,“你娶我吧……我很好养的,给口饭就成。”
“熊宝宝,你你你这个没情没意没血没泪没心没肝的小……冤家。”于一丁抢亲,“上天啊~~你抛弃我,你对我好残忍好无情……”
魏熙耳朵又开始嗡嗡响,他捧着茶杯,看着何年和马非,“你们把我家弄成这样,我是舒服了,可我家人来了会误会,我怎么跟他们解释?”
“我靠,解释个鸟。”何年眼一瞪,“你就说傍了个富婆,就凭你这副上好皮相,富婆心甘情愿给你钱。”
马非踹他,“有长你这德性的富婆吗?”
“那你说咋解释?”何年使劲扯马非的脸。
“叫锅豁……”他拍个何年的贼手,“你就说有个朋友急着要出国,家具带不走,卖又不值什么钱,留给你了。”
魏熙微笑,这主意不错。他这个似有若无的笑,一下子把何年整愣了,他半晌才醒过来,嚎叫,“我靠,你笑的那叫一个妩媚。”
诱惑啊,绝对是诱惑。魏熙踹他,又扯到了伤口,痛得直吸气,马非一丁熊宝宝,慰问了一会,等他好多了,忙起身告辞。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魏熙趴回床上,腰部一抽一抽的疼,他紧抓着身下的枕头边,关节泛白,吃了药好一会痛苦才缓解了,何年蹲在他床边,看得于心不忍。
“你就知道逞能,该!疼得快晕了吧?”他眼里满是焦急,急得直转圈,但说出的话,永远欠扁。
“有你这么替人着急的吗?”魏熙痛劲过去了,有精神说话了。
“都几点了也不看看,你怎么还不睡觉?”何年是夜猫子精神着呢。
魏熙眼睛也是明亮亮的,“白天睡多了,现在不困了。”他蠢蠢欲动又要爬起来。
那呲牙咧嘴的样,让何年哎哎的叫了起来,“你别动啊,上哪去?厕所吗?”
“何年……”魏熙特“情”的瞅着他。
何年一激零,“你要干啥?”
“我想洗澡。”魏熙反手抓了抓背后,“我头和身上痒死了。”
“得了吧你。伤口还没好呢,现在要是进了水,你想想伤口化脓,开裂,高烧不退,甚至有生命危险,变植物人晕迷不醒……”
魏熙说:“你就不盼着我点好。”
何年又想了想,“不然我拿热水给你擦擦?”
聊胜于无。魏熙同志点头表示同意,何年屁颠屁颠的窜浴室里去了。
倒栽葱 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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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何年就捧着一盆热水回来了,“你把身子往床外探探,我给你洗头。”
魏熙往上蹭了蹭,把脑袋探出床外,何年把盆坐在小板凳上,蹲着给他洗头。他的手指不灵活,心又粗,硬是想要细心的温柔的给他洗,结果搞得自己手忙脚乱,一会魏熙眼睛进水了,一会泡沫灌耳朵里了,魏熙像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什么都没说。
何年这顿忙,换了四盆水,给他脑袋冲的干干净净,拿个大毛巾给他一包,自己已经累出一身汗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老佛爷的小李子也真不好当。”
魏熙轻笑了一声,他垂着的眼睑张开了,眼神朦朦胧胧的,“小李子,快点把洗澡水端来。”
“我靠,小爷上辈子欠你的!”何年捧着盆跑了,回来时又是一盆干净的温水。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把手伸到魏熙的身下去,把他睡衣的扣子解开,小心翼翼的避开他腰上的伤口,把他松松垮垮的裤子也扯了下来。
裤子一退,何年傻了。
本来以为他里头还有内裤,可魏熙怕压到伤口,外头穿得松垮,里头压根就没穿,何年这么一扯,直接看到他光滑的裸背,两瓣屁股和两条长腿。
他这一扯,把魏熙也吓了好大一跳。
何年眼睛瞪得像牛一样,手脚都没地方放了。这小子这身材,啧啧,真是――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
宽肩膀,小细腰,两瓣屁股那叫一个翘,两条腿又白又直,连脚丫子都很小巧,何年觉得口干舌燥,第一知道男人的身体也能漂亮成这样。
“你存心叫我感冒啊?”本来就尴尬,又见他半天没动静,魏熙脑袋动了动,想回头。
何年立即把他脑袋按住了,“别乱动。”赶紧拿了热毛巾,开始给他擦后背。
MD,皮肤真好,连个痘疤都没有,光滑的像小姑娘似的。
何年这么想,可他不敢说,就魏熙这脾气,说他像娘们,他非砍了自己不可,所以他只能自己胡思乱想。
擦完了胳膊和后背,又特仔细的绕过伤口擦了腰,何年的手放在魏熙屁股上时,他觉得魏熙的身体一紧,两瓣屁股紧紧的并拢了。
何年的手不轻不重的蹭过去,觉得他的屁股真是又挺又紧。
靠,都是男人,人家怎么长的呢!
往下擦魏熙腿的时候,他也一直痴痴的盯着魏熙的臀缝看,擦完了腿,何年一手伸到魏熙胸口,一手抓腿,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何年这叫一个后悔。MD,性感!这小子简直太性感了!胸口的那两点颜色很淡,接近粉红,下半身也相当的……何年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他胡乱给魏熙擦去胸膛上的汗,手探到魏熙腹部的时候,魏熙身体一抖,咬着呀“嗯……”了一声。
何年觉得自己的脸都烫起来了,“我碰到你伤口了?”
“嗯。”魏熙抽了口气,腰疼了起来,他把胳膊盖住眼睛,咬紧了牙。
这小表情那叫一个……何年赶紧又叫自己忍住。
他的手僵在他肚子上,毛巾拖过他的下腹,盖在他两条的分界,何年的手隔着毛巾,狠狠的擦了几下,魏熙的牙越咬越紧,何年赶紧给他擦腿,眼睛却盯着那片茂密的森林。
是男人,看到同性的某个器官,就会在脑海里形成比较。这也是何年好奇的原因。经过他恶意的揉搓,魏熙的那里隐约已经硬了起来,何年连忙吞了口口水。他觉得全身躁热,跟刚跑完马拉松似的。他正窘得到命,上头魏熙传来了低沉的笑声,“你几岁,还好奇这个?”
“我靠,谁好奇了?!”何年看他的脸,魏熙苍白的脸颊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润。
“我有的难道你没有,做什么一直看?”手仍搭在额头上,眼中一点窘迫也没有。
“靠,谁一直看了?老子的家伙比你这雄伟得多。”
何年忿忿地将毛巾扔进脸盆里,刚跳起来就听见门铃响了起来,他没好气的吼:“谁啊?”
门外的人一顿,好一会才说,“魏熙,是我。”
“你朋友啊?”何年看了眼魏熙,“那我开门去。”
魏熙笑了笑,眼里有抹复杂的光芒,他拉过毛巾被,盖住了自己的下腹。
何年开了门,门口站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长得挺好,斯文,皮肤白,大高个,眼睛黑亮黑亮的,西装革履,皮鞋锃亮。
何年眼光一闪,精英!至少打扮得像。快十点了还这么穿的,可见脑子也不怎么正常,而且来探病也不带礼物,这人真没水准。
来人见到何年,脸上也有一抹惊诧,“我是魏熙的朋友,我叫陶然。”
“进来吧,魏熙还没睡呢。”何年让开身,进了屋,陶然又愣了愣。
何年奇怪,“他在里屋呢?”这人是来看墙的吗?镜子里有啊一直瞅?
“抱歉,这里变的不太一样。”陶然换了鞋,进了屋,何年也跟着进来了。
那家伙正仰躺着,露胳膊露腿,就肚子上盖着一块毛巾被,皮肤白里通红,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散漫又暖昧的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何年顿觉口干舌躁。
“我靠,魏熙你半夜三更扮什么性感小生。”
这个场面,太奇怪,如果魏熙是个女的,三人现在的场景一定很符合捉奸在床这四个字。
陶然的脸色由红转白,惨白。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魏熙。
何年保镖意识猛地增强。这人是朋友,还是豺狼?
但精英就是精英,陶然下一刻就恢复平静了,他走到魏熙的床边,坐了下来,眼睛一直看着他的脸,“伤口好些了没?”
“好些了。”魏熙扯开嘴,笑得很是妩媚,但眼神却是冰寒雪魄般一点热情都没有,“你怎么来了?”
“我出差刚好回来,打你手机又没有人接,给你单位打电话,你同事说你受伤了……”
“我哪也去不了,接手机也烦。”魏熙问他。“你没跟我家里人说我受伤的事吧?”
陶然摇了摇头,“没……你疼的厉害吗?”
魏熙轻勾起唇角,“死不了,比这更疼的又不是没经历过。”
四目相对,冷场了。
何年趴在门板上探头望了望,觉得这对朋友有点奇怪,见了面也不亲热,特别是魏熙,虽然笑着,但一点诚意都没有,何年身上还是热得很,他奔厨房,打算喝杯凉快的。再回来时,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何年探了探头,看到的场面让他瞪大了眼睛――
魏熙还是那个姿势,仰躺在床上,可那个叫陶然的男人却正俯下头吻着他。
双唇紧紧的黏在一起,没有一点缝隙,他这个角度看不清魏熙的表情,可是陶然显然很是沉醉,连轻抚着魏熙前胸的手指都出奇的轻柔。
何年太过震惊,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坠了地,跌得粉碎。
陶然抬起头,蹙着眉。魏熙也看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了窗外。
“我过两天再来看你。”陶然放开了魏熙的手,很坦然的走出了魏熙家。
直到关门声把何年震醒,他才使劲喘着气,“魏熙你、你……”
魏熙转回头来,朝他笑着,睫毛微垂,眼光幽柔而且复杂,“看到男人和男人接吻,觉得很恶心吧?”
何年手指颤抖,他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血一个劲的往上涌,脸胀得通红,脑袋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我也觉得恶心……”魏熙拉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不再说话,何年就那样被晾在了原地。
一夜沉默。魏熙的胳膊一直盖在脸上,没翻身,因此也没有疼得直哼哼,何年知道,他一晚上都没睡。
倒栽葱 正文 第九章
332 8-8-5 19:5
基本上何年是个很大而化之、没心没肺的人,魏熙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对于那晚发生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起。
何年想,改革开放这都多少年了,物质极大丰富,人民为所欲为,同性恋算个屁!有啥不能接受的?就算他现在知道魏熙是个外星人,也没啥好别扭的。他是要和这个人做朋友,又不是和他的另一半做朋友,偶尔见个面,朋友的老婆他叫一声大嫂,朋友的男老婆,他大不了、大不了叫一声大哥。
心里想通了,也就豁然开朗了。
他挺喜欢魏熙这个人,可能是被揍的老实了,又可能是魏熙做的饭太好吃,他总爱赖着他,没被他刺两句,就浑身不舒坦。所以第二天他就嬉皮笑脸的继续窝在魏熙这里,上网,打游戏,看电视,把冰箱里的零食全给吃了,偶尔招朋友过来打牌。
马非他们也在放假,总忍不住要生事,这回有了聚会的窝,也不去网吧泡着了。
魏熙的腰伤渐渐痊K了,邮局年前活最忙,他好得差不多就销假上了班,何年跳脚骂他们头是黄世仁。当然那群小流氓还没逮到之前,何年不辞辛劳的早起晚归接送魏熙上下班,随便蹭三餐。
但很快,何年发现自己的内心起了洗衣粉泡般明显的化学变化。
首先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黏在魏熙身上,这也怪魏熙家供暖太好,热得他每天只穿着大背心和短裤,露出白的胳膊腿儿,那两瓣紧紧的屁股,一在何年的眼前晃,何年不论是玩游戏还是看电视,立即当场就傻。回想他裸体的样子,看着他红艳艳的嘴,何年怀里好像揣了25只兔子,一百只爪抓完了心挠肝挠完了肝挠肺,把五脏六腑都蹂躏了一遍,何年开始挠墙……闹心啊!
魏熙发现自家墙壁被何年挠成抽象画时,直接拿拖鞋把他抽飞到床下,“大半夜不睡觉,撒什么癔症!”
何年扑腾了多日不见好,病反倒更重了,发展到一见魏熙就傻笑,晚上睡不着觉,就窜魏熙床前看他去。
看看,这睫毛多长啊,这皮肤真白啊,这嘴这个水灵啊,真想啃啊……
魏熙一睁眼就看见离自己一点五公分的呆瓜脸,惊得弯起膝盖给了何年一下子。“你小子又抽羊颠风!”
何年白天闹心夜里睡不着,搞不懂原因,只能喀嚓喀嚓挠沙发腿挠大衣柜挠冰箱门,渐渐像霜打蔫的茄子一样,抽巴得就剩一团了。
他烦燥,他抓狂,他萎靡,他遇到了二十几年来最大的难题。直到有一天他在梦里梦到了魏熙,躺在他身边,香喷喷的,软乎乎的,自己的手抚摸着他白嫩嫩的屁股,挺立的欲望在他的下腹磨蹭……
“嗷嗷嗷嗷……”何年窜起来,光着屁股就往浴室跑。
被吓醒的魏熙彻底郁闷了。要说现在吃苹果一定得削皮,瞧这残留农药把个挺好的孩子糟踏的。
眼看着农历年越来越近,人们都兴奋的魔瘴了。何年勉强回了神,和马非他们买鞭炮,买新衣,开着车去超市买齐了年货,一车一车往魏熙家搬。
腊月二十三,有酒有肉,炒了几个菜,五个人一起吃了顿饺子。
魏熙下的厨,何年打下手,魏熙的手艺是祖传的,羊肉跺得碎碎的,大葱切成碎末,加上盐,酱油,鸡精,五香粉,拌好了味,最后裹上色拉油。面加蛋清和盐水和好,自己擀的饺子皮,包得皮薄大馅,热气腾腾的煮好了,咬开一个直喷汤,里头掉出个大肉丸。
魏熙举着杯笑,眼前四个人早就喝得东倒西歪,桌子底下四箱啤酒瓶,何年喝高了,揽着魏熙的脖子,话都不利索了,“魏熙……你、你是我盆、盆友。这些……”踹了几脚马非他们,“兄弟。兄弟是手足,小爷我为朋友两肋插、插筷子……”
舞动手里的一根筷子,眼睛发直,“你们就、就是我的命啊……”
“行了,别发表高论了。”魏熙扛着他,往沙发上搬,地板上还睡着三,全挂了。
“魏、魏熙……我看你不错,是盆、盆友……今年一、一起滑雪去。”
“是是。”魏熙赶紧把他搬上床,“可我过年得回家。”
“回家?这不就是你家吗?”何年抱住他,脸不停的在他身上蹭,趁机闻闻魏熙的味。“回哪去?”
“回我父母身边过年。”像哄小孩似的,魏熙拍了拍他的头。
“你家在哪?”何年抱着他的脑袋,“……魏、熙你别总动,我头晕。”
魏熙无语,“你喝多了。我家在农村。”
“呦――农村好、好啊,我跟你去。”何年倒在沙发上唱:“你的家在东、东北松江上,那里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高梁……”
魏熙又无奈又好笑,捂着嘴乐,以为他唱够要睡了,何年扑愣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两眼发直,把魏熙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忘放鞭炮了。”何年手长脚长就要往地上爬,“送灶神上西天,骑着马跨着鞭,多收五谷少参言,再过七天回、回来过大年……”
这都什么和什么?魏熙连忙把他按住了,“你躺着吧,我去放去。”
“别崩了手啊。”何年挂在沙发上了,眼睛全是魏熙的影子,一百多个,嘴里还不甘心的吼:“我靠,你强,喝了十几瓶,啥事没有,你强……”
头一歪,阵亡了。
魏熙噗哧一声笑了,他戴上手套,拿着两盘1响大地红下了楼,走到楼门口时点了根烟,将鞭扔在地上,用烟点着了,又退回了单元门里。三秒后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响起。整个小区都在放着鞭炮,天上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大地一片通红。
中国人的年,喜庆,热闹,才小年就家家挂红灯,户户包饺子,这几年鞭炮开了禁,过得和他们小时一样欢腾。
纸屑在魏熙的脚前面炸裂开,他抽着烟看着,世界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偶尔有行人从他身边路过,也赞一声,“你看人家这鞭,多响啊。”
魏熙笑了,可不是响吗,何年出主意放暖气片上烤了大半天的。直到鞭声停止,魏熙转身想要上楼,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个熟悉的人。
“你来了?”魏熙眼角弯曲,“怎么不进去?”
陶然穿着棉大衣,欲言又止,“我看你家好像有客人。”
“你不也是客人吗?一起来玩有什么关系。”魏熙没穿大衣,风口里站了大半天,下巴都冻得麻木了。
“魏熙……”陶然走过来,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我很想你。”
魏熙的脸接近热源,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但他什么都没有说,陶然的心跳声一下子变得好近。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想你,你可以抛弃未婚妻,和我在一起吗?”
陶然叹息,“魏熙,我后悔了。”
魏熙推开他,冷笑,“我可一点都不后悔!”
“我们明明说好这辈子都要在一起,可因为我……”陶然的眼中有着最的伤痛,“我明明知道你是不能被伤害的人,一也不可以。”
“不是你懦弱,是我先放弃的。”魏熙从鼻子喷出两股气流,扯了扯嘴角,“别再来了,我不想见你。”
陶然眼中一痛,没正面回答,隐约有些担忧,“过年,你要回家吗?”
“嗯。”魏熙垂下眼,随即又抬起了眼睛,云淡风轻,“过了年就要结婚了的新郎官,我妈都听你妈说了,恭喜你。”
陶然眼中的光彩尽失。魏熙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楼去了。
“跟我在一起,你后悔过吗?”陶然突然在他的身后大喊。
魏熙一僵,转身看他,慢幽幽的说:“我以前做过很多后悔的事,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再让自己后悔。陶然,我不想再委曲自己了。”
陶然捂住了脸,肩膀抽动。
魏熙上了楼,走到二楼阴影里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对着窗外抽烟,魏熙的脸部表情僵住了,“你怎么下来了?”
“你忘了我是保镖?”风一吹酒也醒了大半,何年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烁着光彩。他本来乐颠颠的找他放礼,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
“特俗的一段对话,又叫你看笑话了。”魏熙耸耸肩,几不可闻的轻笑,突然捂住脸蹲下了身,眼眶热热的,胸口有东西不停上涌,他干呕个不停。
是时候跟过去告别了。
“想哭就哭吧,何苦忍着。”何年替他拍背。
“哪有什么眼泪,我就是有点堵得慌。”魏熙捂着嘴,眼神焕散,他站起来,苦笑,“我酒劲也上来了,回去睡了,你也快点上来吧。”
“哎。”何年应一声,还是站在原地抽烟。
他的拳头握得死紧,MD,他刚才有股冲动,想把那姓陶的一脚踹飞。
倒栽葱 正文 第十章
33 8-8-5 19:55
除夕下午邮局开始放假,魏熙收拾了东西,提着年货,坐大巴回了家。
魏熙的家离城市六七十公里,基本属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得不错,三年前魏熙的父亲退休,老两口把市里的房子留给了儿子,去农村买了个小院,自更自种,过起了男耕女织的世外桃园生活,当然和儿子分开过,还有别的一些原因。
魏熙回到家时,春晚都快开始了,魏老爹看着儿子,没怎么说话,脸一直冷着,魏妈妈包了饺子,炒了几个菜,魏熙拿出一瓶洋河大曲,给他老爸满上一杯。他爹眼前一亮,但喝时却黯然失色,半晌才别扭的说:“挣钱也不多,何苦这个冤枉钱。”
魏熙笑,吃着他妈给挟的菜,边吃边看晚会。
这几年春晚虽然没意思,但毕竟那份热闹还在,不至于冷场,放了鞭炮,守着岁,一过十二点,魏熙就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初一早上十一点,他爸拜年去了,妈妈守在身边,“醒了?”
“嗯。”魏熙揉眼睛,看着他妈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笑着拉过妈妈的手,“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
“唉――”魏熙妈眼圈红了,“你爸和我都疼你,你、你这是何苦?现在……他也有了对象了,你也想想以后吧。”
“妈,别指望了,回不到过去了。”
魏妈妈掉眼泪,“你这孩子,就是倔。”
魏熙把脸埋进棉被里,“妈,别哭了,我心里不好受,都是我不孝……”
“跟你爸比倔,自找的。”魏熙妈妈擦干眼泪,笑了,“只要你别寻死觅活的,好好活着,我还指望个什么,你活蹦乱跳的就行了。”
魏熙笑了,“我会的。”
“得了,大过年的我也不说你,我煮饺子给你吃。”
吃过了妈妈的饺子,魏熙在村子里闲逛。
这个村子依山而建,有不少人是从城市来的,在这搞卉养殖,建果蔬大棚,养宠物,但还保留着农村人特有的生活习惯,早起早睡,家家养狗喂猪,过年杀猪偶尔还有流水席吃,听说了你是老谁家的小谁,不管之前见没见过,都特热情的打招呼。
小土巷里几个小孩在放鞭炮,拿着烟要触又不敢的样子,格外好玩,他正瞅着热闹,远的人群开始骚动。
“好车啊,电视上演的那种。”
“那男的特帅,好像是找人的。”
“开进来了开进来了……”
远远的有辆车驶了进来,半村子人都炸了窝,魏熙看着那车好像丁字裤,他摘下眼镜擦擦又带上――果然是大奔。
他脸色一沉,转头就往回走,当做不认识。
“哎哎,魏熙,我靠,你别走啊!”车窗里热情伸出一只手,何年吼的青筋暴跳,他赶紧停下车,蹦了出来,“你真不够意思,跑啥啊,不认识我了?”
“我丢不起那人。”眼瞅着大人小孩哗啦把那车围上,指头划脚,魏熙开始疾步快走。
“我说你这人,做人不要太低调啊。”何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年初一跑来拜年,你也不说点好听的。”
魏熙赶紧说了点好听的,“滚回去!”
“我靠,你别找揍啊。”何年本来挺硬气,但看到魏熙不豫的脸色,立即开始耍赖,“我早饭都还没吃呢,开了老远的车,四跟人打听你住哪,又累又饿。”
魏熙叹气,“谁叫你来的?”
“闲着没事嘛,过来给你拜年。”
“拜年?行啊,那你跪下。”魏熙指着地。
“我靠!”何年翻白眼,“你别得寸进尺啊。”
“跟我回家也行。”魏熙勾起嘴唇,“但被打出去我可不负责啊。”
“啥?你爹不会是和我一个信仰吧,就算枪杆子里出政权,我们是朋友啊,我是他儿子的朋友啊,也不能年初一就揍我吧。”有没有天理?
魏熙走到自家小院前面,开大门,“滚进来吧。”
伴随着一阵狗叫何年进了院,魏熙把人带进了屋,魏熙的父母看到何年,都吓了一跳。
“叔叔,阿姨,你们好。”特乖的行了礼,何年赶紧自我介绍,“我叫何年,是魏熙的朋友,来给二老拜年的。”
魏熙的爹眉头一皱,气匆匆的起身就走。魏熙妈一阵尴尬,魏熙有些头痛的接过他妈厨房的活,开始弄吃的。
“妈,他是我在城里认识的一个孩子。”
“喔。”他妈妈又表情复杂的看了眼何年,“你来玩,我们很、很高兴。”
虽然表情看不出哪里高兴。
魏熙给何年热了菜,端来了饺子,何年吃得饱饱的,也没问他们冷淡对待他是怎么回事,魏熙倒是有些不自然的先开口了。
“什么时候回去?”他问得很平静,但语气却有些急迫。
何年皱眉,“我第一来农村,不能玩几天再回去啊?”
魏熙看着他脸上的哀求,皱了皱眉头,吐出的话有些迟疑,“……那样,也行。”
当晚何年就住进了魏熙的房间,他跳上火炕,一阵兴奋。
“这炕真舒服,要说这农村是挺好玩,你家猪长得都挺好的,个个都像你,呵呵,白白嫩嫩的。”
魏熙说:“你上没上过学,懂不懂形容词?亏你是大学生,说出去就丢人。”
“得啦,你知道我,纯是混饭哒。你要是人才,能窝在邮局那破地方?”何年好奇了,“你哪学校毕业的?”
魏熙一边铺被子,一边报了个南方某著名高校的名。
何年震惊了,“我靠,你那学校不是专出精英的吗?你脑子抽啦,在邮局窝着能长蘑菇啊?”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本来就是没什么欲望和追求的人,所有的热情也都磨光了,只想安逸的生活。
“跟老头子似的。”何年扑在棉被上,“哇哎,是缎子面的啊,好滑。”
魏熙摘眼镜,踢他屁股,“多大的人了,还蹭被,你丢不丢人。”
“我睡炕头,真暖和。”何年躺下来,盖上被子,“这里的夜晚真静啊。”
“是啊,世界跟死了是的。”魏熙也躺了下来,“睡吧。”
“嗯。”何年特乖的立刻闭上眼睛。等到魏熙睡了,何年背过身去开始抠砖缝。
睡着了就知道苦头了。为防煤气中毒,人睡下之前,火炕就不烧了。怕冷,总是在睡前拼命烧,前半夜睡炕头的何年烫的跟煎饼似的,一个劲的翻,过了三点身底下越来越冷,何年又给冻醒了,四点一过,他干脆抱着棉被发抖。心里暗想,果然是三九天睡火炕,全凭火力壮,老魏家怎么这么欺负人啊。
他都冻成这德性了,魏熙那细皮嫩肉不得抽过去啊,他往魏熙那边一看――果然冻得就剩一点了。
越冷越缩,魏熙像个馒头似的,何年想,他们哥俩不会就这么给冻死了吧?他想也没想,直接丢开被子,钻魏熙被窝里去了。。
魏熙手脚冰凉,就后背还有些热气,睡的脸刹白,何年的前胸往魏熙的后背上一贴,他心里舒服的直叹气。
啊,真暖和啊。果然抱着睡就是不一般。
“你做什么一直蹭我?”黑暗中,魏熙开口了。
“老子要冷死了。”何年两条腿也缠上他的。
魏熙迟疑了好半晌,扭了扭屁股,又吭声了,“这样睡我不舒服。”
“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连手也抱上来了,真暖和。
“……可你那里,一直顶着我。”魏熙的呼吸还是很平静。
这回换成何年不平静了。
他的那里正顶在魏熙的屁股上,何年动了动腿,不好意思了,“清晨的自然生理现象,难道你不是这样?”
他的手自然的往魏熙的下身一摸,手刚一摸到,何年就愣了,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热气呼在魏熙的耳朵上,魏熙痒,开始挣扎,臀部磨擦过何年的下体,害他差点擦枪走火。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乱发情?”魏熙嘲笑他。
“我靠,你小子是神仙吧,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别乱动,我再摸摸。”
果然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何年抑郁了。“你小子是个人才啊。”
“别再顶着我了。”
“又不是枪,顶一会怎么着?”何年嘴硬。“啊啊,难受死了。”
魏熙的喉间涌出轻笑,他转过身,面对着何年,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那里,嘴递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要不要我帮你解决?”
“你、你――”何年脸红了,魏熙的手部动作缓慢而柔软,他觉得被按住的那里一紧,逗得他心痒痒的,魂飞魄散,可是一点都不讨厌。
他要帮他解决,怎么解决?用手?用口?还是用……
何年热血沸腾,差点城门失守,又急又臊,急的语无伦语的吼:“你放快手,别以为我跟你是一样人啊。”
魏熙的手一顿,身子转了回去,冷笑,“哼,你不一样,那就硬着吧。”
倒栽葱 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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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躺到五点就起床了,何年扑在被子里,特委曲的躲在屋子双腿夹着被子使劲蹭,下半身又肿又胀,可是他却不想用手做,心里空荡荡的,完全无法满足。可恶,早知道就看魏熙怎么帮他了,何苦委曲自个儿。
正蹭得欢呢,魏熙门也没敲就进了屋,冷着眼看他害臊的样子,噗的一声笑了。
“你还真是不怕丢脸,右手废了呀,干嘛蹭我的被子?”
何年被他说的满脸通红,“我、我――这样是谁害的?”
“难道是我害的?”魏熙挑眉,“快起来吃早饭,吃完饭带你上山玩去。”
说着把桌上的纸巾扔给了何年,出了房间。何年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出了屋,魏熙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只有面色不善的魏熙爸正坐在大屋的饭桌前,何年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老头不待见他,看他倔强的表情,眼睛里燃烧着的怒火,他就明白了。
和这样的倔老头打交道,要遵守十六字方针,何年趴在门框上和他对视了老半天,才往他那边蹭一蹭,趁老头不注意,又蹭了蹭……
魏熙回来时,已经过了九点了,他意外的看到自己父亲正和何年下棋,妈妈坐在一旁的炕上打毛衣。
尽管魏老爹让了马炮,还是把何年杀得片甲不留,直接把老将揣兜了,尽管他仍然脸色黑沉,但眉宇间已有几分得意。
何年看到魏熙,立即像水火热的人民群众看到解放军亲人一般,眼泪汪汪频频打暗示:救我啊!
“别着马腿也跳,压着象眼也飞,你当中国象棋是飞行旗啊。”魏熙果然很够意思的解救他,“跟我上山去。”
年初二,他嫁出去的两个姐姐也该带着丈夫孩子回来了,魏熙想带着何年进山里玩,尽管他妈妈想让他留下来,和姐姐一家见个面,可是魏熙还是摇头拒绝了,“何年这小孩,难得来一趟农村,我带他打野鸡去。”
何年听完乐得一蹦三寸高,“野鸡好,走!”
立刻拎起魏熙准备好的包,两个人牵着狗,开始上山。何年虽然装得乖,可是脑袋反应却不慢,他也看得出,二老对他不热情,并非是自己有啥问题,对魏熙这个儿子,也够冷淡的,他懒得管人家家务事,更乐得上山去玩。
全村唯一一条羊肠小道,从魏熙家房后直通上山,据村民说这里是长白山支脉,风水宝地,可谁知道呢,才百米高,荒了许久。但山脚有清泉,山腰有果树,山顶可以看日出,又长着几百年的古松树,夏天一片翠绿,冬天银妆素裹。
景色是挺美,但传说有野兽出没,所以想冬天上山得带狼狗,魏熙家有两只,一只二妞,精神抖搂,威风八面,全村一霸,见谁咬谁。何年不敢牵,把被咬碎了。只得牵着来福,二妞的老公,长的帅,身材好,一身黑顺毛,嘴长的像在笑似的,但何年总觉得这只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
果然一开始爬山,来福就趴了窝。
山路又陡又滑,两边都是高高的土堆,上头只有老粗的松树,一条小道别别扭扭,没个扶手,脚下全是雪,四肢并用也爬不上去。
二妞一使劲,雄赳赳气昂昂的拉着魏熙就往上走,来福却油头滑脑,一个劲在他脚下使绊子,不仅不往上走,还直挡道,何年连气带喘,吭哼了老半天也没上去。魏熙听到身后某人喘得快断了气,站得挺老高的回头看他,目光比太阳照着雪还明亮,“要不要叫二妞拉你呀?”
何年怒,“我不想成狗下亡魂。”气弱,不敢看二妞那两只探照灯似的眼睛。
“我拉你吧。”魏熙伸出手。
何年别扭的不看他,“我不,一个大老爷们,我就不相信我今天上不去。”
“那你慢慢上吧,我先走了。”魏熙收回手,和二妞上到山顶去了,一会工夫人就不见了。
何年咬牙,心里把魏熙骂了四百多遍,他手脚并用继续往上爬,爬了快一个小时,才看到魏熙正坐在棉垫子上等他,看到他还国家主席状挥了挥手,“呦――”
“给小爷滚!”何年直喘气,一屁股坐在魏熙身上,魏熙手里正玩着一个夹子,被他一撞,差点夹着手。
“起来。”魏熙起身,踢了踢他,“下夹子去。”
“我走不动了。”何年喘,“你也让我歇一会。”
“一个大老爷们连这点劲都没有,像样吗?”拿他的话堵他。
何年一咬牙,从地上窜了起来,“爷有的是力气!”
魏熙笑着将狗松开,二妞和来福立即跑到旁边撒欢去了,何年跟着他进了松树林,一路往边边沟沟的地方走,魏熙把夹了食物的夹子埋在橡树叶底下,制造了好几个简单的陷阱,“等到晚上,看看有没有野鸡上套,下雪天没吃的,它们常常整个树林乱飞,见了生人就把脑袋往雪地里一扎,我那年上山,顺手就拨了两只回家。”说的跟拨萝卜似的,那叫一个容易,何年却听得心驰神往。
“当初小爷我一撞,你也野鸡式扎雪堆里了。”何年学会了玩夹子,正兴致勃勃的埋陷阱。
魏熙踢了他一脚,何年连忙叫:“哎哎,别踢,当心夹了手。”
“夹也是夹你的,关我什么事。”埋满了陷阱,何年还舍不得走,魏熙踹他屁股,“你这么大块树桩栽在这,哪个野鸡敢过来。”
把他拎到山顶平地上,魏熙从包里翻出了不少东西,棉耳包,棉坐垫,小炭炉,白酒,鸡爪子,酱鸡头,开心果,鱿鱼丝,泡菜……
何年看的眼都直了,“小叮当,你把你家年货都搬来啦?”
“等在这坐一天呢,没吃的没酒你想冻死啊。”魏熙口气不善,给他倒了一杯白酒,自己也灌了一口。
何年脖子里直灌冷风,本来那一身汗,被风吹散了就有点冷,冬天的树林,还真是阴森,又几杯白酒下肚,才觉得自己暖过来了。
魏熙一连喝了几杯,鸡骨头全扔给了两只狗,狗也乖,就坐在一边等着,魏熙笑何年,“看咱家家教多好。”
何年咬牙切齿的瞪着来福,“是啊,好得不得了。”
魏熙喝多了,眼神有些迷离,“我爸是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人,老片警,为人正直热心,其实心软得要死,每回打完我他都偷着哭,我妈说的。”
“你这么乖,怎么会打你?”何年嚼鸡头,“我要生在你家,我早被打废了。”
魏熙看了他一眼,眼神古怪,“你以为我以前是让人省心的?小学,中学都是霸王,我十四岁就宣布了要当流氓,我爹气得差点吐了血,扫帚都打断了四五根,抽得我屁股后背肿得老高,这愿望直到高中才渐渐淡了。呵呵……我喜欢打人,但不想自己手疼,所以我都拿皮鞋踹。”
何年听得一愣一愣的,“我靠,怪不得你打人那么狠!改邪归正考上名牌大学,也算浪子回头了。”
“嗯?啊!是啊。”魏熙有些出神,酒喝的多了,脸红扑扑的,像个富士苹果,“跟人约好了嘛。”
“谁啊?”何年随口一问,魏熙随后黯淡下来的眸子,让他知道,他又问错了。
魏熙笑了,“其实是特俗的一故事,我知道你好奇,想听不?”
不想。何年想拒绝,可是又好奇,于是很挣扎,他本能地感觉到,那不会是什么让魏熙愉快的往事。
想了好半天,他才勉强点了点头。
隔了很久魏熙才开始说,以一种特云淡风轻的语气,何年却觉得他的表情十分悲壮――
其实故事挺简单。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陶然长得好学习好,进了高中,就等考进名牌大学了,魏熙从小就喜欢他,高二去告白,陶然答应了,说如果能考进同一所大学,他们就恋爱,魏熙苦熬了整整两年,从不及格的成绩,愣是给闯进了那所名校,整个人瘦了二十几斤,压力一大就掉头发,吃不下饭,总是恶心。但终于和陶然相恋,他们牵着手走过桦树林,听着海浪声接吻,陶然跟他说,一辈子都不分开。
蜜里调油的生活过了四年,大学毕业前,陶然暗示他不能再这样偷偷摸摸,于是魏熙回家,向父母出了柜,气得他爸揍得他肋骨断了三根,可无论他爸怎么揍他,他妈怎么哀求,他就是死挺着不放弃。他以为陶然会跟他一样,像家里坦白,然后一辈子在一起。伤没好利索就回了学校,发誓要一辈子在一起的那个人,却追到了海关关长的女儿,毕业自然而然要去海关工作,魏熙还傻乎乎的等着跟他一起回北方,等他发觉不对劲,逼问陶然,陶然气急败坏的说男人怎么能和男人过一辈子,他觉得那样的魏熙特别恶心,男人插男人就为图一个乐呵,不会怀孕又特别耐操,去他妈的同性恋!
何年把牙关咬紧,就算不用想,他也知道魏熙的心情,“后来呢?”他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残忍。
“我喝了四斤白酒,结果胃大出血,折腾得要死不活,我爸妈看我那样就妥协了,可我的恋人,已经走了。”
倒栽葱 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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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很长时间,只有风声和雪从树枝上跌落的声音,魏熙笑了,很轻,很小心翼翼的说:“其实都是些过去的事了。”
“去TMD恋人!”何年从地上窜了起来,一把扯过魏熙的衣领子,愤怒的直挥拳头,“你为什么不揍死那个姓陶的?往死里踹他,踹到他求你,让他吐血,凭什么就你一个人付出,就你去死,他就忍心在一旁看热闹。你那是什么口气?同性恋怎么了,老子都没瞧不起你,你凭什么瞧不起自己?!”
魏熙愣了,他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你明明瞧不起……”
“我靠,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看不惯你那副自以为是、趾高气扬的样子,老子爱上女的就是异性恋,爱的男的就是同性恋,爱上动物那就是人兽恋!”
“噗……”魏熙笑了,哇哈哈的抱着肚子,眼泪里滚出几滴液体,“你语无伦了。”
何年把他重重的扔回地上去,“小爷我下回见了那姓陶的,非揍死他不可,你还让他吻你,莫非……你还喜欢他?”
“嗯?”话题转太快了,魏熙摸了摸下巴,不吭声。
“人渣!”何年看到他暗沉的脸色,哼了一声,“就算你还喜欢他,我也要骂他,狗屁人渣,我呸。”
何年仰着头灌了一口酒,太阳渐渐往西偏,橘红色的光芒照着满山的白雪,露出一抹淡粉色的光泽,树梢光秃秃的,阳光透过来,更添几分朦胧的美感,魏熙细长的眼睛也很朦胧。
“喜欢?”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失神的看着太阳出神。
何年看他的样子,胸口堵的慌,他本来心里就不舒坦,现在更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其实我早想通了。”魏熙幽幽地说:“感情根本是没有把握的投资,谁能保证得了一辈子呢,是我强求了。”
“我呸。”何年摔了白酒瓶子,“小爷我是没爱上,爱上了,就要爱一辈子的。”
魏熙笑了,“所以我总觉得你像我。”
“靠,小爷才不像你!老子敢爱敢恨,敢做敢当。”笑的像狐狸似的,真可疑啊。
“天晚了,去收夹子去。”
魏熙从地上站了起来,酒有点上头,他脚底下打晃,何年手快,窜起来扶了他一把。
“你歇会吧,我收去。”说完就兴匆匆的窜进小树林了。
魏熙扶着树坐下来,一样一样的往包里收东西,又回头看了眼太阳。
被父亲打,让母亲哭,被姐姐们瞧不起,被姐夫冷嘲热讽,一向和他亲近的外甥们也被隔离开,尽管经历了这些,他都没有放弃喜欢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在他经历了这些想得到一个拥抱时,狠狠的踩碎了他的心。说不怨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魏熙扯了扯嘴角,听到树林里传来的脚步声时,他转过了头。
“嗷嗷嗷嗷――”何年一路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来。
“被夹子夹到手了?”魏熙挑眉。
“不是。”何年兴奋的原地直跳,“你快来快来,有野鸡。”
拉着魏熙窜进了树林最,夹子上扑腾着一只五颜六色的野鸡,火红鸡冠,脖子上一圈绿毛,尾巴上的毛是黑褐色的,一尺多长,那叫一个精神。
“你运气真不错。”魏熙把它从夹子上拿了下来,用细绳把它的翅膀拢了拢。
“下了九个夹子,总算打到一个,真不错。”何年一边斗鸡一边乐。
“你这人真奇怪,一般人会嫌少吧。”
“我靠,老子说过了我很专情的。”何年不爽的跳脚吼。
魏熙直接伸腿踹他屁股,“对野鸡专哪门子情,拿包去!”
又磨蹭了好一会,天色渐晚,两人拿了包,牵了狗,开始下山。
这回来福不碍事了,也不挡道了,直接拉着何年冲下山去了――
“救命啊。”何年中途抱着大松树枝哭嚎。他背后背着包,胸前挂着野鸡,狼狈得很。
魏熙笑得差点滚到雪里去,二妞在他身后缓缓走着,他一步步稳稳的走到何年身边。
“你先放开树。”
何年使劲摇脑袋,“几百米冲下去,我会死。”
“男子汉大丈夫,你不是不怕死吗?”魏熙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看得何年一愣。
只剩个小头的太阳,就在魏熙脑袋后头照着,魏熙白皙的脸色多了抹橘色光润,恍得他眼睛都快瞎了,那两排长睫毛,跟小扇子似的,扇的那叫一个欢快,扇的何年心肝都抖动个不停。他的笑很淡,但笑起来却绝对的漂亮,嘴唇红艳艳的,此时身上有几分酒意,眼神中多了几丝温柔。
两人离得又近,何年脖子后头的寒毛竖了起来,他情不自禁的一松手,来福兴奋的继续往山下冲,一双微冷的手捉住了他的手,魏熙的声音近在咫尺。
“放开狗。”何年听话的放了手,魏熙拉着他,一起往山下跑。脚下滑得要命,被凸凹不平的石块的绊得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一路奔下来,魏熙也没放开他的手,何年紧紧的握着他,他觉得这时的魏熙像个恶作剧的孩子,兴奋的满脸都是光彩。
我靠,小爷终于知道来福像谁了,狗屁的家教。
他想到这的时候,脚底下一绊,眼看膝盖着了地,何年赶紧控制收势,可是他哪里收得住,把魏熙也连累着摔在地上,雪底下的石块把腰磕得生疼,眼看魏熙开始往下滚,何年想也没想,把魏熙的头和胸前一护,两个人打着滚的往山下滚,雪溅得老高,身后鸡也飞了狗了跳了,何年和魏熙滚了老半天才停了下来,魏熙的腰卡在山脚的台阶底下,何年压在他身上头,一头一脸的雪。
两个人喘了好一会,魏熙的手正抱在他的腰上,从何年的怀里抬起头,笑得像个狐狸,“真过瘾,是不?”
“过瘾你个头,老子的腰疼死了!”何年低头想抗议,近到没有空隙的怀抱,近在咫尺的眼睛,吓了他好大一跳。
魏熙的呼吸热热的,脸颊上有兴奋过后的红润,嘴唇一张一合,喷得他脖子发痒,他的身体牢牢的被压在身底下,一挣扎,大腿就磨蹭过他的,何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着了火,血流全往身下某集中而去,仿佛受到蛊惑似的,他低下头吻住了魏熙的唇――
凉凉的,像雪糕一样,很软,带着酒气的甘甜,何年捧稳他的头,往更的地方吻了去,在中途与魏熙的舌相遇,他的口腔内部很热,像丝绒一般细滑,他鼻子里发出一声暧昧不清的呢喃,何年疯了似的使劲蹂躏他的唇。手也蠢蠢欲动的探下魏熙的腹部,魏熙腰一软,闭上了眼睛。
何年抬起了眼,眼底有些惊慌,却又意乱情迷,他呼吸急促,唇离开了魏熙。
魏熙睁开了眼睛,眼神邃,他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唇,直直的望着他。
那眼神看得何年想逃。
可是逃不掉,他的血液沸腾,心脏狂跳,腹下硬挺,欲望叫嚣,他被那样的自己吓了一跳,僵硬得完全无法动弹。
感觉到了身上人的窘迫,魏熙轻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低沉,却性感,他拉过何年的头,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般揉乱了他的头发――
何年固化的意识,终于碎裂了。
他推开魏熙,疯子一样的往山下冲,一路跌跌撞撞,他身体里所有的意识都在叫嚣:我靠,老子完了!
倒栽葱 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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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丧啊!何年从年初三就冲去和马非他们会合,一连疯玩疯闹了三四天,也有无数小妞上前勾搭他,可他一点兴奋劲都没有,连着几天都是雷区,脸黑得跟地雷似的,一碰就炸,熊霖第一个被炸身亡,找于一丁哭诉,于一丁挑衅何年,结果被揍了个乌眼青,兄弟十几年,差点伤了和气,马非给熊霖一使眼色,两个各架一个,架到酒店一顿猛灌,何年醉的五迷三道的,终于开了口,“老子――栽了。”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马非挑眉,“栽哪了,跟兄弟们说啊,你至于嘛你,整天哭丧个脸。”
酒气熏得何年眼眶发红,他又灌了两口酒,才含糊地说:“小爷我喜欢上一个人。”
三人全愣了,于一丁拍桌子,“谁这么厉害,把你折磨成这德性了。”
“小爷我这辈子第一喜欢上人!”何年激愤。
马非赶紧拉住于一丁,“别跟他一般见识,失恋的人都这样,非得上大野地里嚎上两嗓子,在大河边上喝杯酒,在楼底下喊两声才能缓过劲来。”
“我靠,谁说我失恋?”何年瞪大眼珠子,里面全是血丝,胡子也没刮,下巴上一整片新生的胡渣。
“你这个样,怎么说也像是失恋啊。”熊霖抬高纯真的大眼睛,问:“莫非是欲求不满?”
何年不吭声了,于一丁叫了声娘,“年哥你直接上啊。”
马非皱眉,“你家住山顶洞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要浪漫啊浪漫――那位胸大不?”
“平胸。”何年垂下头,觉得心里头特别委曲,“戴眼镜,皮肤好,个高,身材没得挑。”
“听着挺不错。有啥阻碍啊,是结了婚的?”
“不是。”
“有心上人的?”
何年咬牙,“差不多。”
“初恋?”
何年脸黑了一半,“……嗯。”
马非点了根烟,吐眼圈,“这就难办了,忘不掉初恋的人一般都挺专情,不过,曾经刻骨铭心的初恋,毕竟也是过去式。哥哥你大胆的往前冲吧,我看好你。”
“靠,我烦的不是这个。”何年揪头发,“我前几天,把他给亲了。”
“呀。”三人一起惊叫。
马非疑惑了,“这不是很好吗?然后呢?”
“然后――他就笑了。”何年老脸一红,“我就跑了。”
马非脸也黑了,瞧你那点能耐,“你跑什么?”
“我被吓到了。”也就是那一刻起,他发觉自己对那个人有种特别的感情。。
其实早有苗头,看到他笑他会心跳过速,看到他的裸体会脸红,总是想偷偷的跟在他身后,那天的冲动仅仅是顺从了他的心意而已,但那感觉冲得又快又猛,他措手不及,就落荒而逃了,“要怎么样才能讨好他呀?”
“送她点喜欢的东西,说些甜言蜜语就行了吧,既然得罪了她,总得哄哄。”熊霖提议。
“那你们说魏熙喜欢什么呀?”何年苦恼了。
“关魏熙什么事?”马非张大嘴,烟掉了,“莫非你是说?”
何年点了点头。
马非苦笑,欲言又止,“要说魏熙这个人真是――”
于一丁和熊霖震惊过后,也沉默了。
室内静得要死,何年突然跳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马非赶紧喊住他,“你干什么去?”
何年忿忿的吼:“靠,关魏熙什么事?他怎么了?你别阴阳怪气的!老子知道老子TMD不正常,老子就要变同性恋了,喜欢上他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招吧?!”
马非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直笑,但眼神却十分沉郁,“我只是没想到而已,你紧张什么,兄弟们见多识广,是普通人吗?谁说瞧不起你,瞧不起魏熙了,滚回来,坐这。”
何年身体一僵,脑子嗡嗡的响,挪过去坐下,噘着嘴,脸上热辣辣的,是他太激动了。
“魏熙喜欢什么,你们知道吗?一男人不能送钻石鲜情书。”马非替他想办法,于一丁和熊霖这会才缓过神来。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美女。”
何年直接掀桌子,“你们给爷滚!”
于一丁吼:“靠,直接上就行了。”
“非哥说要浪漫。”熊霖抬起红润小脸,醉眼迷离。
“何年,我问你――”马非突然不笑了,很严肃的眯起了眼睛,“你是想跟他玩玩,还是想跟他过一辈子?”
何年又想轮拳头,但看兄弟们的样子特别真诚,忍住了,“一辈子。”
“好样的,我就欣赏你这点,重情义。”马非给他手里塞酒杯,“你要是想玩玩就算,那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当然是像丁子说的直接就上了他,反正新鲜劲过了就互不相关,或是给钱或是给房子,打发了他。如果想过一辈子,鲜情书珠宝房子钱承诺都TMD是个屁!”
他勾着何年脖子,拍拍他的胸口,“你得用这,你的心。他是个冰山你把他给焐热了,他是个冷库你也把他q化了,这个人,就TM是你的了。”
何年顿觉茅塞顿开。
马非吐个烟圈接着说:“魏熙那个人……不是个寻常人,你见过暖水瓶没有?外头摸着冷冰冰的,看着没什么了不起,可是里头热得很,你想得到他,得砸碎那层保护膜,可一旦砸碎了,他就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到时你不护着他,他就――”
何年心里一痛,靠,魏熙那小子,已经被人砸碎一回了,一股热气直往泪眶里冲。
“这我都明白。”何年觉得自己也很悲壮。
他决定了,老子就算下油锅上刀山,也要把那块冰给焐热了!
魏熙初五回到了市区,初六开始上班,何年扛着半个猪回到魏熙家,并开始全方位多角度无时差视奸魏熙,魏熙吃饭他看嘴,魏熙洗澡他看腿。魏熙变着样做软炸里脊,溜肉段,糖醋排骨,樱桃肉,红烧狮子头,炸猪排,水晶肘子,东坡肉,津酱肉丝,锅包肉……何年吃得香喷喷,美。
瞧他眼光多好,选中的人长得好手艺也好。他挑的礼物使用数多,大大拉近了两人距离,比鲜宝石强多了,何年美滋滋的想,他果然有点追人的天分,同居时光真是幸福无比呀,乐得他每天晚饭后必摆出帅呆酷毙的造型高声欢唱:“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呀赤裸裸……”
除了被他用眼睛脱衣服,吃了十天才把半个猪吃掉一半,一张嘴掉出一块猪皮,魏熙终于崩溃了,往嘴里塞了两捆小白菜,把正傻乐的何年一脚踹下沙发……
元霄节前,邮局向来是门庭若市,魏熙每天下班,何年准会在大雪地里站着等他,两人一起默默无声的往家走,直到情人节那天,何年手里头提着蛋糕,走着走着突然说:“魏熙,老子喜欢上你了。”
魏熙脚下一滑,差点掉下水道里。
何年的眼贼亮贼亮的,神情那叫一个真诚,“我知道你吓一跳,可老子就是喜欢你,你是男的又怎么样,老子就是喜欢。”
魏熙看着他,两人身边都是下班和放学的归家人,来来往往穿流不止,魏熙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你憋了好几天,原来是想说这个。”
“你不相信?”何年惊叫,两人走到魏熙家的楼下,“我是认真的。”
一点都不浪漫的表白,像说今天天气真好,像问白菜多少钱一斤一样,魏熙的却意外的红了眼眶。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那样靠着学校的柱子,望着天空上的小鸟漫不经心对那个人说:喂,我喜欢上你了。然后扭头就跑了。
当时那个人说了什么来着?
好遥远,记忆模糊了,仿佛是前世的事一样――
那张脸模糊了又清晰,直到他的声音也随之出现,魏熙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个人都站在他眼前,“魏熙……”
何年紧紧握住魏熙的手,指尖的痛楚缓慢袭来。
“你来啦?”
陶然走上前,拉住魏熙的另一只手。
“我……和我未婚妻分手了。因为我发觉我还是最喜欢你,她特别清高,很讨人厌,魏熙,还是你最好,跟你在一起,最轻松……”
何年真想冲上去揍他。
魏熙没有说话,往他身后很远的地方看去――是了,那天那个人在他的身后说:魏熙,其实我也喜欢你。
于是他就沉沦了,万劫不复了,直到有一天,被粉碎了。
魏熙笑得灿烂,肩膀颤动,笑声不断的逸出,何年和陶然都傻了似的看着他,直到他笑到嘴角肌肉抽畜,眼泪一下子迸了出来。
何年扭开脸,不忍再看。
陶然却惊喜非凡,“魏熙,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
也是这个人,用这样温柔的语调说:魏熙,我们没有未来,没有永远。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他又想起了这些?
魏熙摘下眼镜,慢慢的把眼里的泪揉掉,他甩开陶然的手,拉着何年上了楼。
陶然在他的身后吼:“魏熙,你明明喜欢我,魏熙,你喜欢我,别骗自己了!”
魏熙反手将何年甩在了墙上,他看都没看陶然一眼,直接扑过去,吻住何年的嘴唇。
何年全身僵硬,一股愤怒从心底泛生而出,但他的手,无法推开魏熙。
魏熙几乎是把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了,死死的压住他,吻着他,咸咸的液体混进口腔,他的唇瓣冰冷而颤抖。
陶然也在颤抖,“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这个男人,是你的新欢吗?!”
魏熙不回答,只是发疯一样的吻着何年。
陶然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走的,他完全感觉不到,等他麻木的从何年身上站直,体力已经完全消失了,连打开门的手都在颤抖个不停。
魏熙进了自己的屋子,埋头就往里走,腰被身后一双手牢牢的揽住,魏熙转过头,目光撞进何年的眼中。
他的眸光沉,隐约燃烧着一簇火焰,嘴唇抿的得死紧,魏熙别开脸,想要挣扎出他的怀抱。
何年的力气比他大,拖了两下就把他拖进自己怀里,何年的背后靠着墙,使劲把魏熙往自己的怀里拉,在他的耳畔声音催眠,“都过去了,魏熙,都忘掉吧……”
倒栽葱 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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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年的唇咬上魏熙的下唇时,魏熙只觉得唇瓣一疼,血很快流了出来。何年的吻即霸道又野蛮,咬开他的嘴唇,就在口腔中横冲直撞,翻搅得他唾沫不停分泌,他的舌头顶在自己的舌根上,害他无法吞咽,液体顺着嘴角开始往外渗,他吻的很是煽情。
技术真是好啊――魏熙的目光逐渐朦胧。和那个人小猫一样的舔法不一样,那个人的吻总是温柔的,像偷情一样在他的唇上一闪而过,温柔甜蜜,不像这个家伙的吻,是带着占有欲的,燃烧着的,可以把人的呼吸和意识全都夺走。
“你在把我和谁比较?!”脖子一痛,听到何年不爽的抗议,魏熙的思绪这才飘了回来。
何年将他埋在他的脖颈里,咬着,像要撒碎他的身体一样,声音倔强而有力,“我知道你喜欢那个人。”
肯定句。像一把重锤砸在魏熙的心上,魏熙的脖子被他咬得鲜血淋Γ痛得他直打颤。
“不过那没有关系,你和他的事,都已经结束了。”何年捧起他的脸,额头抵在他的额前,“即使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别拒绝我喜欢你就行了。”
魏熙咬住了下唇,他也曾这样祈求过幸福,倔强又热情的少年,何苦要爱得那么卑微,何苦。
何年的吻绝望而又沉的吻住他,力量几乎穿透了魏熙的身体,他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连叹息也发不出来,被他们呼出的热气熏湿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好热,在这个滚烫的怀抱中,很难不跟着燃烧起来。魏熙的手环住了他的腰,停了一下,缓缓的轻抚着何年的背。
“你勾引我。”何年停下来,孩子气的抗议,眼底全是不满。
魏熙笑起来,他揽住何年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来,在他的耳畔吐出轻叹,“你不想要我吗?”
“我不想被当成代替品。”
“傻孩子……”魏熙喘息,“谁也代替不了谁的。”
他揽过何年的头,亲吻他的耳朵,喉节,手指灵巧的解开何年一层层衣物,打开他的皮带,将手伸进他的内裤里,握住他逐渐发胀中的分身。感受到那物体逐渐坚硬,颤动,沉甸甸的,另一只手抚过何年胸前的突起,用力的揉搓。
魏熙的手指凉冰,何年一激零,他被魏熙按在墙上,“把柄”又沦陷在人家手里,“魏熙,靠,你要干嘛?!”
“看不出来?”魏熙的手缓慢而轻柔的抚摸着,何年全身的血液开始流动沸腾,快感从脚底板到头发丝直窜而上。
他激动,他抖,他回搂住魏熙的屁股,心怒放,用同样手法钻到魏熙的内裤里,捏住他紧绷的臀部,手指探向他身后柔软的凹陷。
“何年!”魏熙抬起头来,皱眉看着他,“你做什么,放开手!”
“我要在上面。”何年兴致勃勃的继续探宝。
“你想的美!”据说第一疼得要死,他才不想自找罪受。魏熙将他的双臂按回去,盖起膝盖用腿顶住他的下半身。
何年挣扎,顺势抓住他的大腿,手指在上面不停摩娑,两人开始贴身肉搏,魏熙的臀部落在了松软的沙发上,何年像疯了似的扑向他,将他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抬起他的腿,几下就把裤子也扯了下去,魏熙踹他,拼命反扑。眼眸中都燃烧着浓烈的欲望,手隔着彼此的内裤不停的抚弄,身体因激动而微颤……
何年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半跪在魏熙的腿间,挑开他的内裤,低下头,想也想想,一口含住那颤抖个不停的可怜器官。
他要得到他!完完整整的得到这个人!
魏熙“唔”了一声,身体颤,腿不停的蠕动,双手抵住他的头往外推。可是何年死活不肯松口,他吻着那脆弱的部位,不停的舔弄,吸吮,吞吐,感受到它越来越饱满,在他口中肿胀到极致的时候,他听到魏熙忍耐不住,发出了一声诱人的呻吟,他抬起眼睛,看着他。
魏熙意乱神迷,双手插进何年浓密的发间,紧紧揪住他的头发,可是何年感觉不到疼,魏熙脸上的表情让他再也无法忍受。
他吐出口中的硬物,魏熙的手伸过来,拉住他的内裤,可是手抖的竟没办法褪下它,何年心脏如遭电击,连忙自己褪下内裤,露出坚硬的腹下欲望,魏熙的脸向旁边偏了偏,那种表情被何年理解成欲拒还迎,顿时一阵激动。
何年再度俯上他的身体,下腹连贴,欲望相连,他的手在那双白皙修长的腿上不停的流连,魏熙的下身已涨得坚硬到极限,因为得不到满足而颤微微的,好不可怜,他想要自己伸手去握,何年再含住他的肿胀,魏熙的手落在了他的手上,随着何年不停的舔吻,口中的灼热又胀大了,魏熙腰一挺,“别……”
他想要推开他的头,何年却在此时狠狠一吸,魏熙将湿润的液体如数泄在他的口中……
何年含住他,愣住了。他是第一为人这样做,有些意外魏熙的反应。魏熙也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何年的唇畔还残留着他的……
他的脸发烫,皮肤被热气熏染成玫瑰色,就要起身逃开。“既然你不想在下面,那我也不要做了。”
何年哪能让他就这么跑了,他擦去唇边的残留物,咬住他的嘴唇,拉住魏熙的腰把自己下身的欲望抵了上来。
“不要……”魏熙开始连踢带踹,反抗。
何年热汗一个劲的往下掉,他反剪过魏熙的双手,用膝盖压住他的背,沾着润滑体液的手指伸进他身后紧窒火热的缝隙中。
魏熙咬住唇,腰被他牢牢抓住,忍耐着那股巨大的羞耻感,“小兔崽子,你敢强来试试!”
“你乖啦,我会轻一点的。”明明是合奸,诱奸,结果搞得像强奸一样,他也不想啊。
何年想找找有没有可以代替润滑的东西,转头间撇见了被丢在一旁的蛋糕盒,他走过去挖出两大坨奶油,手指沾着奶油,探进魏熙的臀缝时,动作顺利了许多。他的手完全被紧绷滚烫的部位包围着,不停的刺入,抽动手指。
魏熙紧咬着嘴唇,手死死的掐住沙发背。
“疼吗?”奶油虽然融化了,随着何年煽情的动作,那里已变得湿淋淋的,增加了润滑度,但魏熙还是皱着眉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魏熙看出了他的忍耐,将手摸向他欲望的顶端,他的手很柔软,何年一激零,手上一动,魏熙倒抽了一口气,“要、要做就快点。”
何年这回肯定了,自己已无法再忍耐,手指又探进去了一根,不停的搅动想要让魏熙的那里变得松弛。
这回魏熙疼得指关节都泛白了,他的身体无力的倒在沙发上,双手抓着身下的衬衫,身体一拱一拱的。
何年知道他疼,连忙用手握住魏熙萎靡的分身,不停的揉搓着,前后夹击使魏熙的身体抖动个不停,他极力忍耐着不要呻吟出声,可是破碎的轻呼偶尔还是会逸出口,每当听到他不轻意的喘息,何年就觉得更热上一分,他将自己坚硬的下身,抵在刚刚手指探过的地方,在外面不停的画着圈子,魏熙的那里因为没有了手指的骚扰,正在一抽一抽的,像在诱惑他进入一样,何年将自己的欲望对准那里,猛然挺身……
“啊……”魏熙挺直腰,叫声梗在喉间,像要断气了似的,缓了一会才剧烈的喘息起来。
何年有点被吓到了,剑拔弩张的气势有些松垮,“疼的厉害吧?”
“你是马啊,长成这样……”他那里也太吓人了吧,两三根手指算个屁,魏熙疼得直想骂娘。
“那我抽出来好了。”他那里是不是流血了呀,吓得不轻的何年赶紧想把自己的“凶器”抽出来。
“你敢这会拨出来,这辈子就别想再来!”魏熙把手指放在口中咬着,他要出去的动作,又疼得他两眼发。
抽也不是,动也不行,何年抚摸着他胸前的突起,魏熙的喉间发出含糊的音节,身体渐渐的不那么僵硬,何年试着动了动下腹。好紧。他那里被紧紧的含住,每动一下就快要了他的命。
被那如丝绸般滑嫩的内壁包围着,何年脑袋发热,开始不受控制的动起来,起初几下非常困难,渐渐就顺利了许多,他在魏熙的体内横冲直撞。
随着他手指的挑逗,魏熙的腰渐渐也适应了他的动作,放松了下来,何年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撞在某个地方时,魏熙的呻吟声高昂起来。
他又试了试那个地方,魏熙抑扬顿挫的惊叫了起来,“不行……那里……”
那里不行?何年又在那个地方用了几下力,这回魏熙意外的喊了出来,带着欢愉。脸上的汗水不停的滚落,脸都红透了,他仍然抓着衬衫,表情却十足梦幻,头不停的蠕动着,发丝湿透,别样诱人。何年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看着他随着自己的动作不停痉挛,身体抽搐,腰部难耐的扭动。
他吻住魏熙颤抖着的唇,一边用力的刺入,一边揉搓着他前面的坚硬,魏熙惊诧的瞪大眼睛,巨大的快感朝他扑面而来,他的身体一阵紧缩,眼前的世界都模糊起来。前面很快失了守,溅得何年的腹部满是湿液。
何年被他诱惑,顷刻间也射进了魏熙的身体里,滚烫的液体将魏熙冲撞得呻吟不已……
倒栽葱 正文 第十五章
361 8-8-6 15:35
把魏熙洗干净扛回卧室,何年叫了外卖,魏熙吃了几口就一头扎进棉被堆里,无论怎么勾引就是不说话,结果半夜就发起烧来,脸烫得通红,嘴唇烧得红艳艳的。急得何年给他喂药,擦汗,敷冷毛巾。
魏熙那里出血了,何年翻遍了抽屉找外伤药,用手指沾着给他抹,魏熙疼得直哆嗦,一直推拒他的手,何年又是哄又是劝,半天才给他弄了进去。
伤清凉了不少,魏熙身体仍不时抽搐,趴在床上,连动一下都不敢。
何年心疼的差点掉眼泪,一个劲的好言相劝,“咱们去医院吧。”
魏熙烧得眼睛都充了血,嘴唇也肿了,他的头在枕头里蹭了蹭,虚弱的说:“我不去,丢人!”
“可你那里流了不少血……啊!”魏熙拧得何年肚皮都青了。“闭嘴。”魏熙扭头狠狠的瞪他,“谁叫你一直做?”
何年嬉皮笑脸的笑,“可你后面也很舒服嘛……啊!”又被拧了。
魏熙的脸色比墙壁还白,目露凶光――姓何的你等着,等我屁股好了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其实他现在这样看起来特别楚楚可怜,可是何年不敢说。
“我也不知道你会疼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
“思想是一回事,身体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哪有经验?”魏熙的声音很闷,甚至有些别扭,“我后面,也是第一。”
“什么?!”何年从床上直接蹦了起来,“你是说你跟我是、是……”
魏熙眼中寒光一闪,“那你以为我原先怎样?没节操,悦人无数,经验丰富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何年笑得脸都乐开了,“嗯,我以为你和……咳。”
魏熙冷哼了一声,好半晌才说:“……他知道我怕疼。”
“你怎么不早说?”何年心里不是滋味了,知道他怕疼就不肯做,果然,那个人比他温柔体贴吗?靠,小爷又不爽了。
“早说怎么样?你肯趴下让我做?是谁挣扎的像要被褪毛的鸡?”魏熙耻笑。
何年猛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吭声了。
魏熙在心底臭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实他前面也没做过,那个人的自尊怎么能允许,之前和陶然也就是用口用手相互抚慰,可这些话凭啥告诉何年这小子。
魏熙在被上蹭了蹭鼻子,扭头骂人,“姓何的,你小子别再偷着笑了。”
“我没啊。”何年说着,可嘴巴还是扯到耳朵后面去了。“魏熙,你更爱我吧,觉得我更好吧,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做?”
“那人家不做,你却让我疼,你比不上别人爱我吗?”魏熙冷着脸反击。
何年脸又垮了,“我靠,他连做都不敢,肯定是不爱你。”也不管魏熙是不是伤心,直接藐视情敌,“魏熙,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怎么可以替他说话。”
“谁是你的人?!你小子心里敢有一点这种想法,我马上废了你。”魏熙一拳揍上何年的肚子,就要起身,又扯动了伤,痛得他闷哼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何年心头痒痒的,他叫得那么好听,他觉得自己又热了。嘿嘿,等你屁股好了,就可以做第二了嘿嘿。
他的手抚摸着魏熙的臀部,赶紧说了两车好话,劝他睡了。魏熙喘了半天气,才趴了回去,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小时。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魏熙睡眼惺忪的问:“几点了?”
“七点半。”何年正专心致志的给他上药呢,等他上好了药,把魏熙身上的汗都擦干净了,魏熙从床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何年吓了一跳,“你干嘛?快躺下,你要什么我给你拿,你别乱动。”
“我要去上班。”魏熙的脸色雪白,他咬着牙,从床上挪了下来,每走一步都痛苦的皱一下眉头,他抓着衣服,五指用力搅在一起。
怎么会有人愿意做这种事?简直是自找罪受,太可怕了!
魏熙臭着脸想,仅此一,下回姓何的给他磕头也别想再让他疼。
何年心疼得要命,眉头皱得死紧,“你现在这样怎么能去上班,请假不行吗?”
“烧都退了,没关系。”魏熙从衣柜里翻出毛衣,穿上,想穿裤子,可是腿根本抬不起来,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何年。
“怎么会没关系?”何年正弯着腰,帮他把裤子穿上。蹲着给他系裤带的时候,头在他的下腹晃来晃去,魏熙身体颤了颤,眼光游移去了别。
“之前我请太多假了,现在过年期间正忙,主任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请假,我还想等着光荣退休呢,你别连累我丢饭碗。”
“那你早饭吃点什么?我去买去。”何年给他递眼镜,殷勤得很。
“随便吧,不是有昨天没吃的蛋糕吗。”魏熙挪进客厅,看了眼扔在桌上的蛋糕,耳根有些发热,“我还是吃鸡蛋羹好了,你会做吗?”
何年摇脑袋,“你跟我说,我学。”
“把鸡蛋打了,加水和盐,放火上蒸,开锅五分锅,端火。”
何年一听挺简单,立刻屁颠屁颠去了,十分钟后端出一盆鸡蛋羹来,魏熙洗完毕出来,指指餐桌上的东西问:“这是啥?”
“鸡蛋羹啊。照你说的打鸡蛋,加水和盐,我想你快点吃上,就从暖壶里倒的水。”
怪不得都成鸡蛋了,魏熙脸色越来越差,“这是蛋汤。”
“我也觉得奇怪呢,平时的鸡蛋羹不长这样啊,我重新做去。”
“行了,撒点紫菜我直接喝就行了。”
结果汤太咸,喝得魏熙直皱眉头,吃过东西又吃了消炎药,何年把魏熙送到了邮局门口,依依不舍的抱着绿邮筒啃了半天,才开着车走了。
魏熙工作的站前邮局是全市主要几个邮局之一,人多得跟菜市场似的,一上班就开始忙,快递汤圆的,送鲜,取包裹的,寄信的应接不暇。
十点半,柜台前排着好几串的人,他抬头,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何年,正傻乎乎的抱着两个包,排在他的柜台前面,魏熙的脸色瞬间惨白。
轮到他时,他口气不佳的小声问:“你来干什么?”
“我看看你。”穿制服的魏熙太帅了,何年立即眼冒绿光――不过他坐的是硬板凳啊,而且随时还起身取东西换零钱,看魏熙小脸白的像纸似的,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何年那个心疼,赶紧给他递东西,“这个是棉坐垫,你坐屁股底下。这个是药,早上忘你带着了,吃两颗。这个是桂圆莲子茶,你快点趁热喝……”
魏熙额头上的青筋暴跳,怕他再纠缠,赶紧接了东西,“你快走吧,别影响我工作。”
“行。”看他把棉垫坐屁股底下了,何年乐呵呵的跑了。
中午十二点,工作人员开始换班吃饭,魏熙觉得胃里直翻,推说没胃口,一会再去。
他刚取了个包裹回来,远远看见何年拎了两个包又来了。
那个白痴!他把手里的笔握得死紧,“你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不吃饭去啊,靠,小爷我刚才看到你们吃的,啧啧,真够差的,不吃更好。”他赶紧递上两个饭盒,“你光吃药不吃饭胃受不了,我去饭店刚买好的红烧排骨和炒蘑菇,这家米饭焖的也香,哎哎,你别拿牙咬筷子啊,别瞪我,我这就走,你好好吃饭啊……”
何年被砸了出来,身后有人窃窃私语:“要说现在中国邮政的服务态度,就是差啊。”
魏熙赶紧把脸埋进饭盒里,他丢不起那人。
下午三点,魏熙真有点做不住了。他借故上厕所,在里面待了好半天,腿都有点站不稳了,伤隐隐做痛,腰杆像快折断了似的,恨不得直接躺地上,还有两个小时,怎么也得挺住。他咬咬牙,把额头上的汗擦了,赶紧回到桌位上。
“魏熙,魏熙……”柜台上有人叫他。
抬头,推眼镜,脸发青,“你怎么又来了?”
何年的眉毛皱的跟毛毛虫似的,脸上全是担忧,“你刚才跑哪去了,我等了你好半天,你没事吧?”看他忍耐的表情,何年也知道情况不太妙,魏熙坐着都不敢动,肯定腰和屁股都疼死了,看他苍白的脸和咬牙忍耐的样子,何年就觉得心酸,“我给你送药来了,那个,你去厕所,抹上吧。”
他小小声的趴在柜台上说,魏熙前后看了眼同事们的反应,好在今天人多,事情也杂,大家都顾不上好奇,他暗自松了口气,以接毒品般的心虚把药膏握在了手心。何年又悄声说:“据说这药最有效,那什么,你往里面抹抹。”
魏熙的信心全部用光,他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咬碎了他,“你可以滚了!”
“你别生气,我这就滚。”何年落荒而逃。
傍晚五点,窗外夜色渐沉,人越来越少了,临近下班,魏熙开始清点一天收取的现金和票据,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同事们的精神都十分松垮,所以何年再度飘进邮局大门时,有四个人同时看向了他,他还是站到魏熙眼前,魏熙咬紧牙关,眼光喷火,“这、位、先、生,你又要办理什么业务?!”
工作人员齐唰唰的看向何年……
察觉到魏熙眼光不善,怕被他直接踹出去,何年揪着头发一笑,心虚的说:“你别生气,邮、邮递员哥哥,我、我要邮东西……”
结果何年从邮局买了两盒代卖的名牌汤圆,以免EMS的优惠,寄到了魏熙的家。
五点半正式下班,邮局大门一拉,在暮色的掩护下,何年拉上魏熙,跑车奔驰而去……
倒栽葱 正文 第十六章
3383 8-8-6 19:11
关系得到事实性的进展,感情就会得到升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何年起伏不定的心自然也就踏实了。
可是紧接着,何年同学的恋情却经受着冰与火的考验,是的,难关,这绝对是难关。
从做过第一之后,魏熙几天都不准他碰他,想他那又红又肿,腰杆子四五天直不起来,何年自然心疼他,表现出巨大的理解和呵护。
可眼瞅着正月都过去了,雪都融化了,春天都来了,他还是碰不了魏熙。
保险套,润滑剂买了一打又一打,本该是浓情蜜意的蜜月期,何年正是食髓知味,心痒难耐的时候,可魏熙却冷淡得要死,让何年急的两只眼睛直往外窜火。
虽然吻他着他也会有感觉,可魏熙就是把肚脐眼以下一尺看得死紧,无论前后左右,他碰到了就是一顿臭揍,偏偏这个人又太难撩拨,每晚都能睡得安详踏实,不像他动不动就那就举得老高,何年抚摸他胸前的两只毛爪子,被魏熙拧的肿得像猪蹄。
魏熙全身上下都流露出危险的信号:老子不爽做,你就死也别想!
诱奸?成功率可想而知的%。
迷奸?他那可怜的小胃,何年又舍不得灌他喝酒。
强暴?靠,他不想事后被人拆骨,而且以魏熙的战斗力,被反扑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春药?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啊?
何年觉得自己太可怜了,有了情人还得蹭被子,他抱着魏熙的被子使劲磨蹭,越想越憋屈,悲愤的把被套咬出好几个窟窿。
难道是自己技术不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做为一个优秀的情人,还是有义务提高专业技能。何年青着脸奔回学校,推开发了霉的寝室门,在飞满蛾子的屋里准确的摸到床,从被子底下挖出一个身上挂满蜘蛛网,戴着牛奶瓶底眼镜,手持电筒,正在刻苦学习、埋头钻研的人。
有一种人,平时活在阴影里,时常不被人提起,还总被人忘记。但一被人注目,就会成为指路的明灯,暗夜中的灯塔,圣诞老人的礼物,小叮当的口袋,一休的灯泡,柯南的闪光,他存在价值就在于普渡众生。
“熊宝宝!”
一团肉体滚啊滚,脑袋转了过来“……哦,年哥呀。”
何年震惊了,眼前这坨萎缩的物体是啥?“你咋成这样了?”
“我饿嗷嗷~~”熊宝宝滚来滚去。
“靠,等着。”
给他下楼买了几样吃的,熊宝宝狼吞虎咽后,终于缓过来气了。
“年哥,你找我啥事啊?”
“呃……”何年老脸开始发烫,“就你平时收藏的东西,给我几样。”
熊宝宝爬进漫天书堆,挖出几样摊在何年眼前,“18N,25N,有动画有真人有写真有小说有男女有女女有男男有NP有人兽有SM有乱伦,25块钱一本。”
“靠,你这钱串子。”何年翻白眼,“2两本卖不?”
“卖。”
何年辶恕K专找小书皮有长的像魏熙的带了回去,等魏熙睡了就开始研究各种样招式辅助工具。
于是,在某个晚上,魏熙家雪白的墙,终于露出了第一块水泥。
就在何年春心萌动的时候,也有另外一人春情勃发,此人是魏熙所在邮局属地的社区副主任(原街道居委会大妈)。
热情的她要在这个春天里搞一社区男女手牵手活动,对象是邮局和社区幼儿园。
邮局在她眼里可是个好地方啊,工作稳定,不怕失业,工作人员都特稳重实在,可惜除了女的和已婚男,邮局就魏熙一个帅哥。
居委会大妈嘴一咧,上下打量,25岁,工作三年,有住房,斯文帅气,又是男女老幼都喜爱的那一型。刚好,巧了,幼儿园刚来个年轻小阿姨,幼师刚毕业,21岁,一米六五,苹果脸,可爱,讨喜,性子好,温柔,大妈满意的直点头,把照片往魏熙手里一塞,魏熙没等说话,老妈撂下时间、地点就窜了。
后经某八卦人士(何年)的调查,小阿姨是大妈外甥女,八卦人士咬牙切齿:TMD,预谋,这绝对是预谋。
当晚何年帮魏熙脱衣服,从兜里掉出那张照片时,何年脸臭了。
“这是相亲吧?”何年的情绪陷入地狱,脸色跟打翻了的调色板似的。
“是吧。”魏熙忙着脱衣服,没上心。
何年悲愤怒吼:“你怎么可以去?不准你去。”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多帅啊,高高的个,白白的脸,下巴格外好看,如今脱了厚重的羽绒服,米色高领毛衣配他那副小长脖,那叫一个精神,何年想也没想就扑过去猛啃,“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都TM是老子的。”
魏熙脖子一疼,弯起膝盖把他踢飞出去,“滚你的,我饿着呢,别闹。”
“老子也饿,不仅饿,还馋,馋死我了。”何年如狼似虎又要往上扑,这回眼圈都红了。
魏熙推了推眼镜,沉的瞅着他,“我去相亲你吃醋啊?”
何年脸皮通红,耳根发热,“靠,老子就是不爽,你别去啊,去了小爷跟你翻脸。”
“呵呵……”魏熙挑着眉头,他那种特别的笑,漫不经心,稍带着点讽刺,听着挺冷,“我偏要去,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魏熙,你不会是说真的吧?”何年哀嚎。
“滚一边去,看你就烦。”魏熙脱毛衣,进厨房做晚饭,“你别跟着捣乱啊,不跟地方搞好关系,我的工作会很难做的。”
“你就跟人家说你有朋友了啊。”何年跟屁虫一样的跑前跑后。
“那同事们岂不是全知道了?一准得叫我带人过去玩,带你啊,一大老爷们?”魏熙洗好手,切菜,炒菜,理都不理他。
何年趴厨房门上啃门框,情款款的说:“魏熙,人家对你是真心的。”
魏熙笑了,眼神柔和了不少,用温情的语调朝他说:“别啃了,拿筷子去!”一转头给何年的饭里倒了半碗辣椒油――臭小子,压不倒你我辣倒你!
何年气得踹门,靠,这人一点都不浪漫。
他又想起马非的话,要浪漫,要真诚。他是真的想用心对魏熙好,可他的心又不能掏出来给他看,更不能买两颗猪心代替。
郁闷,真TMD郁闷。
当晚何年堵着气,将头扭到一旁睡了,魏熙也不理他,自个睡得踏实,何年本来就是个夜猫子,越到半夜越亢奋,他扑过去使劲往魏熙身上蹭,把魏熙的脖子咬出两个洞来,气得魏熙把他绑在床头柱上,用风湿膏贴住了他的嘴。
☆☆☆☆☆☆☆
早上起来的时候,魏熙收拾得挺好看,皮鞋也擦的锃亮,小脸洗得溜干净,头发吹的整齐利落。
何年心里一酸,刚被放开就扑过去就把他头发揉乱了,“靠,小爷不准你这样去见人。”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啊。”魏熙叹气,将他踹回床上,出了门。
到了约会地点就见着了红苹果小姐和大妈,一切程序都很模式化,大妈屁股还没坐热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留下魏熙和红苹果“进一步加感情”,两人吃过饭,喝咖啡,亲切又不失礼貌的聊天,交换电话号码,最后打车送红苹果回家。
看着计程车走远了,魏熙才对树后面的某个人说:“出来吧,早看见你了。”
何年赤红了眼睛窜了出来,直接夺走他的手机,把新加的电话号码删了。
“你看上她了吧?胸挺大,长的也甜,一看就是温柔贤惠好媳妇,小鸟依人型。”正好配魏熙这种居家型的男人。不自觉出来的话,酸得人牙疼。
魏熙笑笑,从怀里掏出眼镜戴上,淡然的说:“我可没你看得清。”
何年拉过他的手,怒气冲冲的往前走,路两边不少行人,魏熙甩开他的手叫:“你干嘛?”
经过一条小巷子,何年把他抱在怀里就亲,温热的嘴唇扑天盖地的压下来,双手有力的差点把他的腰握断,魏熙挣扎不过,手也自然的搂过他的背,在上面轻轻的摩挲,直到何年吻得他双唇红肿,才离开他的唇,额头顶在他的头顶,一个劲的喘气。
魏熙低哑的笑起来,“气消了没有?”
“没。”何年咬牙切齿。
“你不是也说过以后要娶中国第一美女,生一窝儿子……”嘴唇又被人堵住了。
好久好久,何年才放开他,捧着他的脸,眼睛直直的瞪着他,“老子不想了,以后都不想了。”
“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不温柔,也不能给你生孩子。”魏熙的声音很小,车声又嘈杂,几乎让人听不见。
“别说别扭话惹老子翻脸,小爷就TM栽你手里了,小爷认了。”何年使劲啃他的脖子,坚定的说:“你不用怀疑,我不是一时冲动。”
魏熙的唇瓣咧了咧,他揽过何年的头,狠狠的吻住了他……
倒栽葱 正文 第十七章
3972 8-8-6 23:38
何年的脸都乐开了,而且是千娇百媚的菊,因为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实在太令人激动了。
魏熙,就是那个总是冷冰冰的魏熙竟然用嘴给他、给他……
何年一想起来就脸皮通红,兴奋的双手颤抖,他现在还感受得到魏熙的口腔是怎样的灼热,吻他的力度是多么的柔和,给他带来了怎样欲仙欲死的快感,他跪坐在自己腿间的姿态是怎样的撩人。虽然魏熙坚持自己要在上面,导致他没能进去魏熙的里面,可是魏熙在他口中爆发时,那神态真是……
双眼立即呈蚊香状,魏熙一把拉住他的方向盘,“看路,开沟里去了。”
“哦哦。”何年赶紧回神。
“你抽筋啊你,这些日子怎么总傻笑?”魏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地图。
“因为桃开了,春光明媚啊,哈哈……”何年开着车,傻笑。
现在时间是长假,他千万百计好话说尽,拐了魏熙出来玩,目的嘛,当然是想培养感情,顺便,在浪漫的气氛下做个全套,几个月了啊,梦寐以求的。
他在魏熙反扑失败中总结了经验,魏熙虽然具备主动出击的身体素质,却缺乏贯彻始终的心理准备,这个人太懒洋洋了,在上面汗水淋Φ淖鲆怀。还不如扒二斤生吃。何年也总结了自己成功的原因,他是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永不退缩,热血万岁!
魏熙哪知道他心里百转千回的想法,从车后座拿来矿泉水,拧开盖子喝,坐车坐得他腰都硬了,“还要多久?”
“快了快了。”何年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车驶进了他们的目的地。
这里离他们所住的城市四百多公里,是个典型的边境小城,山水如画,景色秀丽,在群山环抱间,有一整片温泉,家家都是小旅馆,杀鸡炖蘑菇,海鲜随便吃,何年之前来过一,爽得他都不想回去了。
魏熙下了车,呼吸了一口春天的风,带着桃香,有一股像蜜蜂似的甜味,远山水相连,雾朦朦的,有似江南的拢翠,也有属于北方的坚实。
何年去办住房手续,老半天苦大仇,满肚子怨气的冲了出来,“靠,这间全住满了。”
魏熙倒是不在意,“本来长假,全国人民都出动了,早该想到会是这样嘛,再往前走走吧……”
“再往前离山越近,就都是民居了,环境不好。”浪漫啊,浪漫。忘了这种小旅馆不能提前预定了,旅游季人多,一般又都是随住随走,他们来得太晚了。
“找找看吧。”魏熙推推眼镜笑,他们也不开车,何年追了上来,和他并肩。
柏油路铺成的小道,一直通到山上,不时有观光马车从两人身边经过,哗啦哗啦的铃当声伴着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很是悦耳。风很轻柔,空气湿润,魏熙伸展了手臂,觉得很舒服。再走脚下变成了青草地,软绵绵的,像踩在云朵上。
何年见他难得的兴致勃勃,心中的不快也消散了,乐呵呵的跟着傻笑,心里轻飘飘的。
一连走了四五家民宿都是爆满,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空床的,天已经快要黑透了。
这家店挺小,用何年的话说就是大车店,住的人很杂,情侣,学生,还有一家子开着车来玩的,三五成群,吵吵嚷嚷。整个建筑都是木板结构,踩在楼梯上咯吱咯吱响,前院是栗子园,后院是一大片池溏,里头的鱼欢蹦乱跳。
住宿费挺便宜,老板娘说菜做的地道,海鲜当天运到,果蔬全是自家产的,客房对面就是大温泉,不收费,随便泡。
魏熙被她说得动了心,何年虽然觉得这里和浪漫实在没什么关联,但魏熙的态度决定一切,立即办好了住宿,取了行李,把车存了。
晚餐吃得确实很好,魏熙和何年坐在炕头上,让老板娘新杀了小鸡,炖上蘑菇和宽粉条,又点了虾,螃蟹,扇贝,要了两瓶碑酒,两个时令蔬菜,热热乎乎的吃了个沟满濠平。魏熙洗过后赏了会夜景,倒那就睡了,因为第二天要去玩,何年忍住。计划中的第一天,啥坏事也没干成。
第二天,起大早,踏着露水登山,赏景,看日出,午餐都在山里解决,很晚才回来,累得都走不动了,点最有特色的家常菜,锅底上炖着小鱼,锅周围贴着玉米面饼子,烤得金黄色,喷喷香,何年累得够呛,吃饱喝足洗过澡,刚做出一个贵妃醉酒的POSS,眼皮就睁不开了。计划中的第二天,睡得挺香。
第三天,开了几十公里车进了城,看滔滔不决的江水,看对岸的百姓,中午饿的嗷嗷直叫,找了家正宗朝鲜族冷面就窜了进去,牛肉,鱿鱼,羊肉串,鸡心在炭火上烤得热气腾腾,喝着啤酒吃着拌海鲜,吃得魏熙小脸红扑扑的,热到极限时再来碗冷面,爽。
何年下午开车回到住地,带回来不少海货,叫老板娘给做了,两个吃过晚餐出去踏青,魏熙吹了点冷风,回来就揉着脑袋说头疼,何年赶紧给他找了吃了两片药吃,魏熙倒下就睡了。计划中的第三天,何年看了他一整晚。
第四天,何年就起不来了。
他这人基本是一懒鬼,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主,越晚越精神,但白天总得打几个小H补补眠。早上才睡,醒时都中午了,出来找魏熙,魏熙正坐在池溏边钓鱼呢,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仔细,听见他的脚步声,回过头一笑,“醒了?”
何年恍得眼睛都疼了,太TMD亮眼了。如果前面不是池溏,他真想一把摁倒他算了。
想想今天是计划中的最后一天了,他还什么事都没干成,不仅有点失落。可看魏熙玩得挺好,他也跟着傻乐。
魏熙钓了一下午鱼,何年看的无聊,抱着池溏边的柳树打H,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魏熙的腿上,他美滋滋的跟着魏熙去栗子园里逛了一圈,晚上吃了两条清蒸鲤鱼,魏熙就抱起小盆,装上毛巾衣服泡温泉去了,何年不禁感叹,“你这人的生活真TMD像县太爷!”
魏熙仰坐在温泉池里做老太爷状,何年脱得光溜溜,笑得贼贼的溜了进来,游到他身边,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狠亲。
魏熙推他,反被贼手按住了腹部,身体动不了,任那双贼手在他的下身撩拨,魏熙的脸被热水熏得通红,连眼睛都有些迷离了,他的额头抵在何年的唇上,低低的说:“别在这……”
何年含住他的耳朵,拉过他的手按到自己的下腹部,那汹涌澎湃的热情告诉魏熙,他等不及了。
魏熙垂下眼,水里两个人的四肢正隐约纠缠着。
“你别忘了这是公共温泉,一会有人进来怎么办?”他的声音沙哑,却有一股别样的韵味。
何年喉间含糊不清的咕噜了一声,将两个人的下身抓在手里,不停的磨蹭着,魏熙也开始喘息,他白净的上半身往池沿上仰,用手挡住闭着的眼睛,何年伸高他的一条腿,温水不停被冲击的地方显得好柔软,他将手指探进去,反复搅动,魏熙咬紧的牙关中,开始泄露出呢喃,“疼……”
“这回不会让你疼了。”含住他上半身的突起,何年抚摸他前端的手温柔得很。
魏熙觉得一股异样的快感直冲脑门,何年咬紧牙关,身下已经畜势待发,他让魏熙趴在池边上,魏熙本来有些抵触,但激情已至,他的手撑着地,等着何年的攻击,何年见他准备好了,将自己的坚硬对准魏熙的幽……
“爸爸你快来,有大澡堂耶!”门一开,一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闯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兴奋的叫身后的人。
何年的动作一顿,快速抱起魏熙的腰,将两人的身体按回水里,又迅速的分开,魏熙低着头,肩膀一直颤抖个不停。
何年咬咬牙,恨不得把那小男孩按在温泉水里淹死,他看魏熙的样子,削瘦的肩膀一直抽动,好不可怜,连忙安抚他,“没事,我动作快,没人被瞧见。”
笑声从魏熙的口中逸出,他的目光晶莹剔透,一本正经的脸看向刚进来的父子,手指却在水的掩护下,戳了戳何年高高翘起的下身。
何年嗷嗷叫着从水里蹦了起来,拿过池边的浴巾包住下半身,就往外头冲,吓得刚进水池的孩子爸,唬的一下跳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魏熙大方的坐在离父子最远的角落里,笑着说:“他烫着了。”
魏熙回到房间时,何年正包在被子里头瞪他呢,魏熙见状笑了,“你还没睡啊?”
何年掀被子,露出重灾区,“我这都这样了,怎么能睡着啊。”
魏熙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坐在他的床边擦头发,“活该,谁叫你色。”
“魏熙……你坏死了。”何年将手伸向魏熙的腰,双臂紧紧的环住他的身体,手掌还不安分的在他的大腿上抚摸个不停。
魏熙的身体紧绷,想也没想就去推何年的手,“你听听这环境,能做吗?”
小民宿为了增加房间,后隔加的墙很薄,他们左右屋的动静,都听得一清两楚。左边好像住的一对情侣,正在看小电影,合着音乐声哼哼哈哈的呻吟喘息个不停,没一会,真人版也上演了,床撞得墙都跟着摇。右边屋人更多,一群大学生,正在打扑克,笑声喊声不断,呦五喝六的……
“可我想要。”何年含住他的耳垂,在他的耳畔耍赖,“现在就要。”
“你疯了?!”魏熙不满的抿起唇,挣扎的更厉害,“你存心让我丢脸是不是?这房子不隔音的,明天出去就不用见人了。”
终于推开了他,四目相对,何年的眼睛含着笑,咬了下他的鼻子,“你也想要是不是?瞧,你只想到隔不隔音的问题,却没说不要我。”
魏熙轻声叹气,“你这人,就这时候反应快。”
“我忍了好些天了,魏熙,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他的手掀开魏熙的T恤,温热的手掌在他的腹部徘徊,魏熙去握他的手,却被何年一把抓住,往自己的腹部一按,紧接着,一寸一寸往下,最终放到那个火热紧窒的部位上,魏熙也跟着越来越热。
“就你那动静,总闹的翻天覆地的才甘心……”话没说完,双唇也沦陷了。
何年将他的身体紧紧拉到自己的怀抱中,腿不停的在他的下身磨蹭,他的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暗夜里非常明显。再也无法忍耐,翻身压在魏熙的身上,发狠的吻住他的唇,双手握住他短裤下的灼热,急切的摩挲,“你瞧,你也不是没反应的……”
“闭嘴!”
倒栽葱 正文 第十八章
2993 8-8-6 23:39
何年将他的身体紧紧拉到自己的怀抱中,腿不停的在他的下身磨蹭,他的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暗夜里非常明显。再也无法忍耐,翻身压在魏熙的身上,发狠的吻住他的唇,双手握住他短裤下的灼热,急切的摩挲,“你瞧,你也不是没反应的……”
“闭嘴!”
“嘿嘿……”何年淫笑。
在他手掌温暖的包围下,魏熙下腹坚挺的器官也濒临饱满,他拱起身,双手情不自禁的搂住何年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舌递进他的口中。
激情的亲吻,火热的纠缠,透明的液体不断的从两人的唇瓣间滑落而出,剧烈的喘气不停在室内回荡。
何年的手快速的抚慰着他,或重或轻,魏熙的胸口急促起伏,狠狠的咬住何年的下唇。
“我……不行了……”魏熙悄声讲完这句,一股熟悉的湿意从他的下半身迸发出来,溅得何年一手的黏稠,他喘息着将脸扭向旁边。
好丢脸。他觉得自己的耳根都红透了,内裤还卡在双腿间,T恤也只掀开一半而已,他就这样心急的在何年的手上爆发了。
何年笑起来,有粗哑低缓的笑声从他的喉间翻滚而出,他的手上仍沾着那些白浊的液体,指腹抚摸着魏熙的腿间,慢慢探向他的臀后,顺着缝隙寻到那幽闭,经过热水的滋润,柔软而且灼热,他将手指伸向那,那里正轻微抽动着,感觉到他的动作,魏熙的臀缝又紧了紧,却正好夹住何年的手指。
何年的另一只手在魏熙的臀瓣上拍了拍,让他放松,魏熙还在皱眉,眼底有些犹豫,何年低下身吻住他,在他唇瓣放松的同时,食指带着温热的润滑液体,探进了他的体内,一根,两根手指在魏熙的身体了里搅动着,双唇往下,含住他胸前的突起,不停的以舌尖含弄舔舐。
魏熙呼吸一窒,熟悉的快感涌上心头,他的双腿蠕动起来,因为挣扎而使T恤完全卡在他的手臂上。感觉到他体内已经松驰润滑,何年将自己的火热坚挺一举挺进他的身体……
“唔……”被突然袭击的魏熙呻吟出声,又生恐隔墙有耳,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他的头在枕头上不停蠕动,何年一下下势大力沉的攻击都直击他的心脏。
火热,饱胀,那样沉的力量,掀起要将他吞没的欲望之海,给魏熙带来了灭顶之灾。
何年扶着他修长的双腿,将自己的欲望缓缓的抽出,再重重的刺入,随着他每一下动作,魏熙的身体都不停的颤抖。喊不出来,也叫不出声,满满的充实与淡淡的空虚反复纠缠,他的双眼沁出泪水,捂嘴的双手不停的哆嗦,一声醉人的呻吟从他的指逢中泄露而出,“嗯……”
何年看到他被自己狠狠欺负的样子,从心底泛出一阵疼惜,但也更加恶作剧似的每下都引得他喘息不已,却恰到好的不给他满足的致命一击,明明知道魏熙哪里最敏感,可就是不对那一点猛烈攻击。看着身下的情人泪水越涌越多,他的欲望更加坚硬,每一下都撩拨的魏熙剧烈喘息。
他开始挣扎,用力推何年的胸膛,欲望无法被满足的魏熙濒临疯狂,他的腿不停的动,腰也扭来扭去。
何年双眼赤红,他的主动今他心中无比欢畅,他架住魏熙不断蠕动的双腿,下身一个挺入。
直刺体内敏感的某,魏熙不停的颤,再也忍不住的呻吟出声,“嗯……啊……”
像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他又赶紧捂住嘴巴,墨色的发丝上全是汗水,他紧闭双眼咬住自己的下唇,感受身上人一下下疯狂的攻击,他的呼吸紊乱了,情不自禁的摆着腰,想要更的迎接,又像是再也受不了的逃避,身体不停的颤着,偶尔逸出的呻吟也虚弱破碎。
“别咬嘴唇。”何年用指腹按住魏熙的唇瓣,魏熙睁开眼,含满泪水的眼迷茫而醉人,他再也忍耐不得,加快了律动的速度。
“快一点……”结束吧。魏熙的声音哽咽。
“你还嫌不够快吗?那就亲眼看看我是怎么进入你的吧。”故意扭曲他的暗示,何年将他的双腿抬起,折压向魏熙的胸口,自己的下半身却不停加快速度。
弯曲的双腿间,看到他不停的在自己的身体里进出,巨大的羞耻感和突然加强的快感令魏熙惊叫,“别……啊……”
他的声音被滚烫的唇堵了回去,背上也多了双手不停的抚摸,他身下刚刚发泄过的欲望因为腹部的按压又缓缓硬挺起来,魏熙的上半身渐渐离开了柔软的床,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何年竟然将他抱了起来,自己的双腿挂在他的腿间,臀部正坐在何年火热的分身上,刺入得又又急,魏熙惊喘一声连忙用膝盖撑住上。
“你……”他想说话,可是声音却干涩得无法言语。
“嘘,你忘了,我们在偷情?”坏笑着在他的耳畔讲完这一句,何年撑住他的腰,的刺向魏熙体内敏感的一点。
两人的惊呼呻吟都消失在了对方的口中。
双腿不停在何年腰间磨蹭,一股巨大的喜悦从他的身体内传来,魏熙瞪大眼睛,双手拢住何年的头,T恤还挂在手腕上他也顾不得了,他前面的欲望被一只手握住,不停的揉搓,泪水滑落到了脸上,因为不能叫出声,显得下半身更加敏感脆弱,在他体内的坚硬一击有力的重击下,魏熙再也忍不住,颤抖着将头挂靠在何年的肩膀上。他的身体急速的收缩,濒临崩溃,等着熟悉的暖流射入体内,可是……又动了好半天,坚硬却从他的体内抽离了,他不解的看向何年,后者正咬着牙,隐忍住欲望,将抽离的欲望与他身前肿胀的坚硬握在一起,魏熙腰一挺,与何年的欲望一起,沾了何年湿淋淋的一手……
他只感觉何年身体一松,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两人剧情的喘息声像是刚干完一架的野兽,凌乱而急促,好半晌才从余韵中醒过神来,何年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给魏熙的下身做清理。他的动作很轻柔,给他清理时很精细,生怕有点不干净留在他身上,惹他不高兴。
弄干净他的,才擦拭自己的身体,比起他,何年的“灾情”要更加严重,他的动作却相当粗野,某个器官被他的手甩来甩去,魏熙脸一红,别开眼。
都弄干净了,何年用被子将两个人包住,赤裸裸的身体抱住同样赤裸的他,手在他的背和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爱抚着。
魏熙看向窗外的天空,圆圆的月亮明晃晃的照着室内,想到刚才两人就在这样的月光下做的事,他问:“刚才怎么不留在里面?”
何年狼吞虎咽,上不顾他的挣扎还是射在他里面,他事后怎么骂他,他也只是皮皮的坏笑,这却乖得有点不像他了。
“我才知道,这东西得弄出来。可现在抱你去浴室,只有被活逮的份,不洗澡的话你又会不舒服。”
魏熙心里一动,睫毛微垂。
何年给他擦汗,一边把嘴巴噘起来老高,“真不爽,下小爷一定要射在里面!”
“滚你的!”一脚蹬向他的小腿,魏熙转过身去,盖好被子闭起眼睛。心脏剧烈的跳动,一点平复的迹象都没有,在满足的同时,又有些欢喜。
“喂喂,哪有你这样过河拆桥的?用完就丢,你当我是奸夫啊……刚才是谁兴奋到掉眼泪的,啊?啊?你这个人呐,只有做爱的时候才会那么诚实……”真想狠狠将他凌虐到乖啊。何年搂着他的腰闹他,又是啃咬又是抚摸又是撩拨又是揉搓,像土拨鼠一样的不知道安分。
“滚。你再闹我就废了你的老二!”魏熙耳垂被他咬的通红。
“我废了,到时哭的人是谁啊?”继续勾引,幻想天雷快点勾动地火,再大战他三五个回合。
魏熙也不理他,任由他闹,呼吸变得越来越有节奏感,何年觉得没劲,又抱着他狠狠蹭了蹭,用腿将他的身体搂住,这才肯睡了。
倒栽葱 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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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回来后,身为毕业生的何年要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了,何年能混就混,混到实在混不下去了,才开始不情愿的动工。
因为是联姻学校,两个毕业证,论文自然也是两份,一份中文,另一份是纯英文。
马非于一丁熊霖偶尔也魏熙家一起拼,一人抱一台笔记本,桌子上撂了两堆书,四个人熬出八只熊猫眼。
何年每天倒在魏熙身上哀嚎,“你看小爷我原来多帅啊,现在你看看我的眼,全是血丝啊,还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袋啊!”
魏熙踹他,给他做宵夜,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来天,这一天趁何年还在K论文,他拿了钱包穿好外套,准备上街。
五月的雨天冷得让人打颤,空气中都是桃和未落的丁香的余味,瓣随着雨滴扬扬洒洒的往下落,虽然春色无双,可这样的情景总让人觉得凄凉。
魏熙拿好伞,刚要出门,何年从电脑前抬起头了叫他,“哎哎,等我一会,你上哪去?”
“去超市,家里没吃的了。”魏熙把眼镜戴好,钥匙揣兜。
何年一听立即蹦到门口,“我送你去吧。”
“得了吧你,你一去没几个小时都回不来,老实在家待着。”魏熙一脚把他踢回椅子里去。
何年扯着嗓子喊:“天冷你多穿点啊,还有,别坐公交车,又慢又冷,坐小巴啊……”
回答他的是魏熙的“嗯”,还有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何年咬着笔,脑袋趴在窗台上,看着魏熙撑着蓝色的伞,走进了雨里,只到看不到才收回视线。
等了好几个小时还不见魏熙回来,何年开始给魏熙打电话,听见那边有车声和行人说话的声音,魏熙的声音有点不悦,“我已经在车上了,你干嘛?”
“小爷想你了。”何年被他吼得心里不是滋味。
魏熙的声音很淡的传过来,带着笑意,“你又不是等奶吃的孩子,我半小时后就到家了。”
半小时后,午饭时间一到,门铃响了,何年兴高采烈的去开门,三条水淋淋的人影晃了进来,扑面带来一股冷风。
何年叫:“我靠,这天你们三个去跑八百米了?刚水里捞出来似的。”
“别提了。”马非脸色不善,“这雨黏黏糊糊的,眼瞅着越下越大,路上太滑,一没留神溜了车,差点出了大事。”
熊霖垂头丧气的开了口,“我脑袋撞车门上了,现在还疼呢。”
“马非你个白痴!谁让你雨天还放空档,刹车踩不住了吧,你个混蛋。”于一丁一身是水怒吼,眼皮上一块青。
马非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的说:“滚一边去,那么大的雨雨刷器一个劲刷都看不着道,咱没出大事就不错了,车撞得不能动算个屁。”
熊霖小脸也跟着青白交错,“立交桥那车太可怕了。”
于一丁的神色也十分难看。
何年刚取毛巾回来,好奇地挑眉问:“怎么了?三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
“别提了,小巴下桥时和一大货正面撞上了,一半车被撞飞到桥底下去了,靠,地上全是血,我们过来时11,12,119全去了,说要从河里往外捞人呢。”
“我看够呛,你瞧那些血,都流桥底下去了。”
“这天大货车还疯跑,小巴还踩急刹车,真是,太TM拿人命不当回事了!”
何年越听越心惊,他的拳握得紧紧的,额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急切的问:“是哪个线路的小巴?”
“就楼底下的那条线啊。哎,不说了。”熊霖嘟嘴。“对了……魏熙呢?”
“我靠!”何年风一样的撞开三人,就往楼下冲,丝毫不在意身后人的叫唤。
他冲进雨里,就往一站外的立交桥跑……
此时大雨滂沱,让人气都喘不过来,一米以外什么都看不见,何年疯了似的使劲往前冲。
他满脑子都是魏熙笑着说的那句:我已经在车上了,我已经在车上了!
靠,他是笨蛋,怎么能这破天让魏熙去买东西,还叫他坐小巴,算算时间,魏熙说不定,说不定――
何年不敢再往下想了。
冷静!冷静!至少先去确认一下魏熙没事。
冰冷的雨无法熄灭他体内翻滚而来的恐惧,他已经看见了立交桥底下的血,听到了人群发出哭嚎和尖叫。
12的车不停的拉着警报,警察早就封锁了隔离带,满地的碎玻璃和血迹混在雨里,小巴车身全都碎了,车尾巴甩到了桥下河里,地上全是油,何年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不停的拨拉人群,往里面冲。
魏熙穿什么衣服来着?
他冲进救护车里,一辆一辆的看那些伤者,每看一辆车之前都紧张得不停颤抖,当发现车里的人不是魏熙时,又一下子放松下来。
他的身体冷了热,热了冷,比死还难受。他掏出手机,给魏熙打电话――
电话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再播,仍然没有人接。
何年的脑子开始嗡嗡乱响。
“漂上来了,快点,快,这有人――”河底下的搜救队正在向岸上的同伙救援。
何年三步两步窜到河边上,手扒在桥护栏上,往下看,这一看,他的头发全都立了起来,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被救起来的那个人,白毛衣上全都是血,下半身已经碎了,裤子破烂的勉强挂在腿上,身形消瘦,远远看去,身影活脱脱就是魏熙。
雨打在何年的脸上,何年怒吼了一声,“我靠TMD!”窜上桥头,就要往河里跳。
身后几只手一把拉住了他,何年用力扯那些人的手,吼叫着,“放开老子,魏熙,魏熙啊――”
他眼睛都红了,血都涌到脸上,“给我起来,我靠,你别吓老子!”
警察已经把遇难者抱上了岸,往救护车里送,医生们冲过来,紧急抢救,但很快摇了摇头,眼看着12把他抬上了车,就要送走,何年拿脑袋直撞桥,一拳就往身后拉着他的人群打去,“靠,放开老子!”
“何年?”一声带着犹豫,很熟悉的嗓音从他背后传来。
听到何年的喊声,看到他吓人的举动后,叫声一下子高亢起来,“何年!”
何年这才听到了,他一下子放弃了挣扎,身后怕他出事的围观者也放开了他的手,何年回过头来――
白毛衣,茶色外套,蓝雨伞,眼镜,那人白皙的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何年全身的力气都失去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桥蹲底下,双手抱住头。
魏熙赶紧走过去,给他打着伞,“你怎么了?”
“我以为那个人――是你。”他一说话,才发现嗓子已经破了,咸咸的,疼得要命。
魏熙往远看了看,他这才明白发生了何事,他蹲下身,轻叹了口气,手掌温柔的抚摸着何年的头顶,“我在这呢,我没出事。”
何年张开手,一把就把他抱了个满怀,狠狠的吻住了他,在魏熙怀中的他,像虚脱了似的哆嗦个不停。
魏熙听到身后有人惊呼,他把唇往后移,但何年死死抓着他的手。
过一会,有警察过来问有没有事,魏熙说没事,可警察还是好心的把已经不想动的何年送上了车,送回魏熙的家。
路上,警察说:“第一出这么惨的车祸现场,刚才那个人,才22岁,是个大学生,说去火车站接女朋友――”
他显然也受到了不少的冲击,魏熙拉着何年下车时,他还问要不要帮忙。
道过谢,魏熙扶着何年上了楼,何年一直紧紧的抓着他,半拉半抱,死也不肯松手。魏熙好不容易把他弄进了浴室,把他的湿衣服脱了下去,将他的身体擦干,回到沙发上时,何年仍搂着他的腰。
“我去给你拿衣服,好吗?”魏熙的衣服也全湿了,头发上正滴着水,但一直很温柔的哄着何年。
“你别走。”何年眼眶都充了血。
“傻孩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魏熙将头拱到他的胸前,被何年紧紧的抱住,魏熙的手磨蹭着他的后背,“冷静下来吧,何年,我没听你的话坐小巴,上车了才想起忘了买鱼,等我买回来时,小巴已经开走了,我怕你等急了,就坐了公交车。”结果车子还没上立交桥,前面就有警察封了桥,说前面出了车祸,魏熙绕了公园小路走过河对岸时,正好隐约看到一个像何年的人趴在桥上又喊又叫,他这才走了过来。
“我怕死了。”何年把魏熙的脸捧进手里,脸上的表情即急迫又认真。“你别死在我前头,我受不了。”
“傻瓜。”魏熙笑了,眼眶却渐渐热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好啊,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我答应你。”
“魏熙……”何年将唇印在魏熙的唇上,魏熙第一知道,这个孩子的吻也有颤抖的时候……
两个就这样相拥着,坐了好几个小时,眼看夜幕低垂,晚饭时间都过了,可还是没有人愿意先动,魏熙被他揉在怀里多少,吻了多少回,已经数不清了。
白天事故的冲击,对两人的心都造成了不少阴影。
年轻的生命逝去,是那么轻易的事。他的家人呢?朋友呢?爱人呢?是否也像何年一样,正在声嘶力竭的叫喊,哭泣?
满脑子都是那些血和泪模糊了脸的人,根本没有力气动弹,也没有欲望吃东西,只能更紧,更用力的着对方的手。何年紧紧搂住魏熙,魏熙也回拥住他,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等何年冷静了,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他睡去……
一夜雨声不断,天明,落了一地,有一种让人心碎的美。
魏熙从何年的怀里睁开眼,轻声的问:“醒了?”
“嗯。”何年不好意思的红了耳垂,四片嘴唇再度胶着在一起,分开时何年刚想说“我饿了”,手机音乐响了。
那头马非的声音格外的低沉,“何年,你先有个心里准备,我这就来接你……”他欲言又止,“你家里,出了点事。”
倒栽葱 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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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年的家是典型的贵族风格,建筑经典,装璜富丽,当年这片住宅区在建造之时,广告上就写着:精英家园,欧美建筑,华庭豪居,仅售1198!
当时广告铺天盖地,让无数上班族嫉妒得挠墙,如果不是广告牌高得快挂到天上去,“仅售”两个字一定得叫人烧出两个洞去。
何年家在C座15楼有两个单位,换句话说,15楼根本就是他的。一间288平,是何年父母的房子,一间175平,是专门买给儿子的,不用说明,自然也是为了他日后娶妻生子,不用另觅他。以何年常年不着家的个性,那间房的利用率很低,后来他认识了魏熙,反认他乡是故乡,直接窝在魏熙家59平的老房子里,就不愿动弹了。如果不是有保洁员定时维护,他家不知道得落多厚的灰。所以一上到15楼,扑面而来的都是陌生的气息。
马非一路上都很沉默,先是叫心急火燎冲下楼的何年冷静,坐上车才说,他爹娘安好,家也没破产,犹豫着只说,是和魏熙的事有关。
何年就不明白了,魏熙和他爹有什么关系?
可等他进了家门,何老板直接播放了一段录像给他看,何年就全明白了。
其实事情暴露的挺简单。
前一晚那么大的车祸,自然也惊动了电视台,出发了好几队记者到现场拍摄,有一只专门纪录赶来家属的摄影机,正好对准了何年,从他冒雨跑来,一辆一辆救护车的寻找,最后又是怎么表演了急火功心,企图跳河的举动,全都被身后的机器清清楚楚的拍了下来。
谁叫他太投入,太乍眼,小记者还等着拍结果呢,何年把魏熙全力一抱,小记者手就抖了,接下来的事显然超过了友情的界限。
但专业人士就是敬业,那情相拥,悲情一吻,全都如数纪录下来。
那档新闻节目在黄金时段热播,省内观众不少,何年的爹何老板就是这档节目的忠实粉丝,播车祸新闻时,何老板正喝汤呢,当即呛到晕迷不醒,光荣的成为第二个小布什。虽然最后的镜头一闪而过,但被忽略的背景还是让人过目难忘,何年的脸此前又太过清晰,何老板都无法催眠自己看到的不是自己儿子。
当晚就接了无数好友的热线电话,何老板连夜给马非他爸打电话,透过关系,把第二天一早重播的那段镜头删了。
于是何年被抓回了家,于是马非知道了事情经过,提前通风报信。
何年傻站着把录像看完,心已如明镜,相对的,心里也踏实了。
“大桥上接吻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他只是你的朋友而已?”何老板开始逼供。
“不是普通朋友,我们现在在一起,我也一直住在他家里。”何年勇敢的抬起了头,直接承认,“爸,我喜欢这个人。”
“啪”何老板跳起来朝着何年的脸就是一巴掌,打得何年头一歪,愣住了。
他抚着脸,有些不敢相信,他长这么大,他爸第一打了他。
何老板压抑一整夜的怒气终于爆发了,“我就知道你这混小子早晚得闯祸!搞什么不好?你竟然跑去搞男人?!让我的脸都丢尽了,你就不嫌恶心?!我就不明白了,那个人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你就跟他走了?你现在马上去,去跟他说,要多少钱都行,让他拿了钱赶快滚离你远远的,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何老板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短,从小何年跟别人的打架,那一定是对方的错,何年伙同别人打群架,那一定是同伙教唆的。
“爸,不关魏熙的事,是我主动的,是我强迫他要他跟我好的,是我喜欢他,是我……”脸上又重重的挨了一耳光,何年的耳朵嗡嗡直响。
“小混蛋你给我闭嘴!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去和男人鬼混,眼看着就要送你出国留学,你之前怎么放纵我都忍了,但就这件事不行,他会毁了你的你懂不懂?你懂不懂?!”何老板气得混身直颤,他满屋找手机,“魏熙、魏熙是吧?我自己去问他,凭什么糟蹋我儿子!还得找到他父母,让他们给我一个交待……”
“你别找他,我说了跟他没关系!”何年噗嗵一声跪了下来,抱住他爹的双腿,“爸,我知道是我没出息,你怎么打我出气都行,别找魏熙的父母,他爸会打死他的,他不能、不能再受那种苦了。”
“那你就不怕我打死你?”何老板双拳轮圆了一个劲的往何年头上、身上招呼,“那你听我的,马上跟他分手,快去!”
何年跪直了,死活也不动,何老板连踢带踹,踹得何年的肋骨一抽一抽的疼。
“我不分手,我不是玩玩就算了,我要和他过一辈子,我说过了要跟他过一辈子的!”
“你放屁!”劈头盖脸的打,何老板气得大脖筋蹦起多高,“他是个男的啊!他能给你生孩子,能跟你结婚吗?你们能有天长地久吗?”
“能。”何年咬牙,“就算不能结婚,没有孩子,也无所谓,但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爸,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他是个老爷们,即不妩媚又不温柔,看着我总没有一句甜言蜜语,揍人还特别的疼,可我就是觉得他可爱。他做的饭好吃,他的笑特别温柔,看不着他时脑子里全是他,他在我眼前时我就看不着别的,我就想跟他过一辈子,到老了也在一起,我没想过别的,我不分手,绝对不分手!”
何老板说:“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怕失去他,我想了一整晚,如果他死了怎么办?我这辈子第一这么喜欢一个人,爸,我爱他,我爱魏熙。”
何老板看着这样的儿子,眼圈早就红了,他根本打不下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何年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万箭穿过般的痛。
他知道他爹最疼他,从懂事就坐在他爸脖子上,他小时候胡闹不睡觉,他爸背着他,在地上当马一爬就是一整晚,最后累得直接睡在地板上。
这些年他爸怎么宠他,怎么纵容他,他不是不清楚。可是何年不明白,为什么想要爱情,就得冒着失去家人的风险?他不甘心。
“爸,对不起……”何年将脸埋进手掌里,当初的魏熙是不是也是这样,他不知道,他的心疼得都没有知觉了。
他跟魏熙在一起,一直都很快乐,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痛苦一下子就把幸福撕碎了。
何老板叹气,手抚摸着儿子的头,父子俩都想说服对方,结果都把自己弄得很累。
说了几个小时,嘴都快要磨破了,但谈判的结果,却是何年留下身上全部值钱的东西,被他老爸扫地出门……
何年下了楼,站在路边,柏油路两边汪着雨水,映照着他毫无生气的脸,他觉得像被主人丢弃的狗,无可去。
儿时的记忆,欢笑着的家人,像瞬间破碎了似的。像是失落了很多珍贵的东西,心里变得空荡荡的。
他垂头丧气的往前走,直到一个人把他拦住。
魏熙扔掉了手里的烟,表情很严肃的看着他的脸,很虚幻,看起来有点遥远。
何年失落的心,像有安慰涌了上来,又仿佛彻底裂开般,疼得钻心。他有气无力的问:“是马非给你打的电话吧?”
“回去!”魏熙冷淡打断他的话。
“什么?”何年没听清。
“现在马上转身上楼,跟你家人认错,无论是跪下也好,被打也行,什么都听他们的,说你愿意跟我分手,马上去。”魏熙的语调很冷淡。
何年惊呆了,他不可思议的瞪着魏熙,他的表情认真的不像开玩笑,何年连呼吸都忘记了,“为什么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他冲过去,一把抓起魏熙的衣领,眼睛里全是受伤。
魏熙抓过他的手,使劲往下拽,声音却十分平淡,“你要知道,你现在往前走一步,还是往后退一步,关系到你的一生。呵,现在怎么冲动,也总有一天要后悔,娶妻生子继承家业,看着孙子出生,就那样活到老,到死吧,何年。”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到过去,一辈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可以和爱人手挽手逛街,可以抱着儿子吃麦当劳,可你往前走一步有什么?冷眼,不能见光的爱情,没有保证的未来,被人嘲笑,我也没什么好,何年,你是个聪明人……”
“你TMD给我闭上嘴!”何年一拳打上了魏熙的肚子,他气得额上的青筋跳得老高,“对,没错,老子是个蠢人,老子没有你聪明,你当年被你爹打的吐血的时候,怎么不妥协?怎么不放弃?如今你叫老子往后退一步,我就那么不可靠吗?我可以为了你……”
“我不需要你为了我!”狠狠的回击了一拳,魏熙冷笑,嘴角全是嘲弄,“我也不会因此感激你,你只要为了你自己就够了。”
何年愣住了,魏熙的声音很低的传来,“我曾经以为我那样做是为了别人,我既然做了,为什么那个人不做?因此更加憎恨,更讨厌,可是最后我知道是我错了,不是任何的付出都会得到对等的回报,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我只对我负责就行了。你还年轻,什么叫万劫不复都不懂,与其将来后悔,不过现在放弃……”
如果我现在不伤害你,我怕你终有一天会伤害我。
“何年,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只是在利用你,我想谈一场完整的恋爱,我想证明我的信仰不是奢望……”他想要的天长地久,始终都太虚幻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何年打断了他的话,揽过他的肩,眼睛直直的看着魏熙,“……是我自己,要和你在一起。”
魏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推开了何年,把头扭去了一旁,憋着气拔腿就走,“简直就是个傻瓜,不可理喻!”
“是啊。”何年咧嘴一笑,赶紧跟上,手搭上了他的肩,“你说过我像你。”
倒栽葱 正文 第二十一章
288 8-8-7 9:57
被资本主义腐蚀了的小少爷何年,一夜之间成了无产阶级群众。跑车没了,信用卡停了,名牌衣服不见了,骚包的资本没有了,要不被魏熙领回家落脚,他只能住流浪宠物中心了,用他自己的话说:“靠,这年头傍大款也不容易,金主真是翻脸无情啊。”
说这话时一边啃着烤鸡翅膀,一边狠喘马非于一丁熊霖几个,鸡骨头一个个点过去,“你,你,还有你,下回来蹭饭自己带菜,小爷我破产了。”
好在之前有不少衣服都留在魏熙家,魏熙不用他出饭钱,也饿不死他,感动的何年没人在的时候一个劲的往他怀里蹭。
“魏熙,咱们去风景区办个小农家院吧,就上回去的那种,我拉客你收钱,我收拾屋你钓鱼,你挑水来我浇园……”
魏熙一脚踹过去,“滚一边待着去,我才不要你这么丑的七仙女。”
魏熙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由着他胡闹任性,何年因此揩到了不到油,没几天脸就乐开了。
等他论文弄好了,他娘也从欧洲回来了,约了他出去自然是哭天抹泪,哭天抢地,痛哭流涕,何年每回来,都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他终于知道他爹为啥没把手机收回去了,信息时代啊,手机是策反的必备工具,爹娘前赴后继游说,好话说尽,坏话说绝,软硬兼施,软磨破泡,那劲头跟当年八军路游说日本翻译官似的,真是说破了嘴,磨破了腿,身板差点没累毁。
何年毅然决然当起了久经考验的革命战士,如狂风暴雨中的岗岩,纹丝不动,坚定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让何老板的危机意识节节攀升。
终于,精明如狐狸的何老板出了损招。
魏熙的父母从农村来了儿子家,之前一个电话也没打,魏熙和他们关在房间谈了很久,出来时,脸色很不好看,嘴唇咬得通红,但什么也没说。二老提出要住儿子家住几天,天经地义,何年知趣,卷起衣服行李,去几个兄弟家打了地铺,又回长了毛的学校寝室住了几天。
这日子没过安稳多久,就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家。何老板呵呵一笑,“何年啊,这才刚开始,你扛得住,姓魏的也得扛得住,你老子我有得是时间。”何年一颗心一路往不见底的渊里坠,他不怕魏熙扛不住,就怕他太能扛了,他才心疼。
何年终于知道了,何老板就是个奸商!表面上无动于衷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拿把锥子专往最疼人的地方扎。
他气得眼眶都红了,把家里的电视电脑砸了个稀碎。
魏熙家回不去了,和那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遥远,一起吃饭,看电视,躺在一张床上的日子,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
他滚到床上给魏熙打电话,“靠,小爷想你。”
那边魏熙低低的笑着说:“不用担心我。”
☆☆☆☆☆☆
革命前辈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人民群众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何年说:我靠,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魏熙和何年仍找机会偷偷约会,比起同居时整天黏在一起起腻,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更好。
可是渐渐的,两人都发觉,在甜蜜和喜欢背后,却没有了从前无所顾忌的快乐,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家人的痛苦上,隐约都有种负罪感。见不了面时心里空荡荡的,见面后指间从对方掌心滑落的那刻,心又像被剜走了一样失落。
眼看着天越来越热,何年几个人就要毕业了,四人组约了魏熙去酒店喝酒,何年喝得高了,马非却有点郁闷,“我老子叫我考公务员,我答应了。”
“就你?”何年挑眉,拍桌子吼:“隐藏在人民内部的恐怖分子?这根本就是腐败的根原,社会的蛀虫啊。”
马非一脚踹在何年椅子上,魏熙举着杯子笑,笑容有点模糊,一顿饭吃下来,气氛很是伤感。
中途马非上了趟厕所,看到何年正杵在包房外头抽烟,上去拍了拍肩膀,“什么时候跟他说?”
何年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眼神根本没有焦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今天。”
马非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又进去喝了几瓶,马非提议撤了,拉着于一丁熊霖K歌去了。
何年和魏熙走在最后,干脆车也不叫,走路回家。
晚风吹过,空气中有烤肉串的香味,天有些阴,看不清月亮,眼前的世界灰朦朦的,魏熙走得慢,何年一直沉着脸,默默无语,气氛有些低迷。
魏熙走了一会,停下了脚步问:“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憋了好几天,不就想跟我说吗?”
何年苦笑,要说这个人敏感的让人想揍他,这话真是不假。他又继续往前走,背对着魏熙,思考了许久才说,“魏熙,我想好了。”
“嗯?”魏熙的脸色涌出了血色。
“我要去留学。加拿大,去两年。”何年的背在风里僵硬了,他一直不敢回头。
魏熙也不开口,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走着,身体很快就超过了何年,声音很淡的与他擦肩而过,带着笑意,“嗯,很好啊,你这么做才是对的。”
何年拨腿就追,拉紧魏熙的胳膊,魏熙转头,表情让人不寒而,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拒绝的非常明显。
何年立即就急了,“你听我说,听我说――”
心里头堵得满满的,可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们对视了好久,何年才说:“你等着我,就两年,两年后我肯定会回来,到时候,我们还在一起,这不是走弯路,魏熙,我肯定会回来的。”
魏熙把头扭了过去,不看他灼烧着的眼睛,语气平静,可是嘴唇却开始颤抖,“那就等两年后再说吧。”
“我不!”何年一把抱住了他,往路边的树林里拖,他想解释他想说,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也知道魏熙这些天过的日子不比他好到哪里,脸上连伪装的笑容都没有了,人瘦的厉害,他不要他们像现在这样过,他懂他爸的意思,就这样折磨他们,拖着时间,看谁先坚持不下去了,累到倦了,主动提出分手,他害怕,怕他们再这样下去,就再也不能见面了,“我爸他,去找的你爸……”
两个人都沉默了。魏熙什么都明白了,他咬了咬嘴,舌尖破了,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说了我挺得住……”
“可是我不忍心!我不想放弃。我知道我爸瞧不起我,我现在离了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就是个窝囊废。”何年将脸埋在他的脖窝,声音有些破碎,“我爸那人有的是钱,而且说到做到,让他不高兴,他就让所有人陪他不高兴,你,你家人,你的朋友,所有人的工作,学习,出路,未来……”
他想要真正做个男人,有担当,有事业,能顶天立地,他想要和魏熙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
魏熙摇了摇脑袋:“你别说了。”
“我舍不得离开你。”有热热的水流流进了魏熙的脖子里,慢慢流进了前胸,何年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我走了,你们才能安静的过日子。”
魏熙咬嘴唇,唇上鲜血淋Γ“我说过不要为我做任何事。”
“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何年咬着他的脖子,恨不得把他咬碎了吞进肚子里,“两年,换一辈子,我觉得特值。”
魏熙觉得自己痛得都快要麻木了。
“两年后,你要是没遇上更好的人,就跟我一起,就这样过到老、到死。”何年求他,“行吗,魏熙?行吗?”
魏熙把脑袋扎进他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栽葱 正文 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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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年点头同意出国,何家父母立即停止了对魏家施加压力,并且开始快速的办理起付加留学的相关手续,何年拿到了毕业证,紧接着申请学校,办签证。
何老板跟加拿大很熟,送儿子出国的事又早有准备,更有天然的资金优势,出国手续办的也比别人顺利许多,何年的英语不错,毕竟是从小念双语学校,学校早就组织过考过托福雅思,何年分挺高,又给他的留学扫清了阻碍。
与此同时,何年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手机被没收,他老妈二十四小时行影不离,就等着亲自压送他上飞机,甚至已经做好要陪读完这两年的准备,学费和生活费,都在他老妈手里,换句话说,等于被变相软禁了的何年,失去了一切可以和魏熙联系的机会。
他无事可做,就坐在地板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夏天了,不知道魏熙家会不会太热,早知道当初弄房子,就给他安空调了。
比起魏熙家,这里真是大啊,大得让人心里发虚,他才知道,跟魏熙两个人过平平常常的小日子,吃点萝卜豆腐,喝着啤酒看NBA,其实他也挺知足。
何年常常不吃不睡,就这么一坐就是一天,时不时把脑袋往墙上撞,把他妈吓得魂不附体,时时刻刻不敢放松警惕。
何年觉得他妈那样特可笑,“妈,你不用这样吧,说不定魏熙这就不要我了,你紧张个什么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爸是个守诺的人,他不担心魏熙以后会受到攻击。其实他特TMD懦弱,还自私,何年常把自己骂到苦笑。
这么就妥协了,真不是条汉子。但是,他爹答应他,只要他能拿得回硕士学位,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和魏熙在一起,他们不会再干涉,也不会再打击。
这个诱惑太大了。何年一下子就被击倒了。
其实何年心里也明白,就凭他那点水平,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真能把学位念下来,毕竟那是个挺有名的大学,不是杂牌军,他爹用的还是时间战,让他们见不了面,慢慢的放弃对方。时间是折磨彼此的毒药,总有一天,一个人会被杀死。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失去了魏熙,他现在就得死。
他想证明给他爹看他是有出息的,他想让魏熙看到他的真心,也想做给自己看。
直到他上飞机的前一晚,他仍胡乱的想着这些事,过去,未来,魏熙和他。
还没有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何年什么也没说,自己却慢慢悟出一个道理,如果说刚认识魏熙时,他只是中了毒,那现在,已是病入膏肓。
☆☆☆☆☆☆☆
这天晚上,有人敲响了何年家的门。
马非笑得灿如星,熊霖白净的小脸格外可爱,于一丁笑得特别憨厚诚恳。
“阿姨,您瞧,我们和何年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明天他就走了,我们想请他再喝顿家乡的酒。”
总之用温情的话把何年妈骗得热泪盈眶,答应让何年外出几个小时,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跑了可以上老朋友家去要去。
何年坐上了他们的车,一路出神的望着久违了的霓虹,车开到酒店了,才回过神来。
马非从熊霖手里接过酒瓶,打开来,倒了四杯,递到何年的手上时,何年还有点发傻,“你的车啥时候改成酒店了?”
马非强迫他一起干了杯,一口把酒灌下去了,“难得有机会出来,你有更想去的地方吧。”
三双眼睛照得何年的胸口发烫,他仰脖把酒灌进去了,眼睛里也热辣辣的。
“御弟此去,山遥路远,日久年,饮下这杯酒,宁爱本乡一捻土,莫贪他国万两金啊。”马非同志语重心长。“御弟此去,几时才能回来?”
何年眼神认真,捶了捶他的肩,“陛下放心,贫僧只需两年之内,一定归来,到时再喝陛下一杯水酒。”
马非开车门,一脚把何年蹬了出去,“走你的吧。”
于一丁的大肉手掌探出车窗,正砸在何年的胸口,没轻没重的“咣”的一声,把何年打的趔趄好几步,“兄弟铁不铁,到时喝出血!”
熊霖吼:“于一丁你给我闭嘴,非哥说了咱要浪漫!”
跑车屁股冒着烟跑了,何年抬眼看了看某扇点着灯的窗户,喘了口气,上了楼。
☆☆☆☆☆☆☆
敲开那扇门,门里站着那个让他思念到骨髓里的人,很安静,拿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瞅着他,何年的心都被揪紧了。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魏熙看了他好半晌,把他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什么时候的飞机?”问得很平静。
何年的心就像烧滚了的沸水,一点也不平静,“明天。”
“我要上班,就不送你了。”魏熙笑了,很轻微的,“到了那边,自己要多保重,不联系我也……没关系。”
何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也笑了,笑得很苦,“我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
魏熙拉着他的手进了屋,坐在了床上,“那就说吧。”
这一晚他们并排躺在床上,说了很多话,没头没尾的。说小时候打架的事,说不及格自己偷着改成绩结果被老爸揍,说当初怎么暗恋过校,说自己成长中的每一点小事,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时不时有笑声和惊呼,但谁也没有说到分别,说到未来。
何年渐渐兴高采烈,天快亮时,眸子失去了光彩,垂下了头。
魏熙抚摸着何年的手,目光悠远。
“很久以前,我在电台广播里听到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女孩通过电台的写信交友栏目,认识了一个男孩。他们做了一年多的笔友,相得很愉快,男孩在信里说,我想给你打电话,行吗?女孩回信说好,可是……我不会说话。男孩说没关系,我说,你只要敲敲话筒告诉你在听就行了。于是男孩给女孩打了电话,他跟她说,你知道吗?我爱你。女孩想了想,在话筒上敲了三下,告诉他她听到了。之后男孩常打电话来,他们也不写信了,聊得相当愉快,虽然在不同的城市,但女孩觉得很幸福,距离不是问题,她不会说话也不是问题,恋爱了的她每男孩打电话后,都会剪一只蝴蝶收起来,她开始积极的治病,一年多以后终于治好了嗓子,女孩很兴奋,她觉得自己太快乐了。她想着,等到她收齐了一百只蝴蝶,就跟男孩说话,到时一定把他吓一跳。等她有了九十九只蝴蝶时,她激动的拿起了电话,在话筒上敲了三下,男孩沉默了许久后,在电话里说,对不起,我不能再和你恋爱了,你不会说话让我很累,我想要一段正常的恋爱,末了他说,我爱你,如果你会说话就好了。但女孩不会说话,开始和结束都是男孩在说,女孩放下听筒,把九十九只蝴蝶全都剪碎,烧掉了。到死,女孩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其实她那天想告诉男孩的第一句话是:我每敲的那三下,都是一句我爱你……”
何年默默的听着魏熙说,“看得到开始却猜不着结尾,其实等待很容易,但有很多人都吃不到糖葫芦上的最后那颗果子,肉串上的最后一块肉也总是没耐心烤熟。你说是爱情走的早了,还是爱人来得晚了?……两年是吗?何年,如果你遇到了更好的人,你可以不回来;如果我遇到了更好的人,我不会等你。”
上午十一点半,和他们相遇的那个冬日一样,太阳光芒四射。一架客机从邮局的上空划过,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于天际……
魏熙对着电脑,在密密麻麻的地址中盯着那三个字,第一计算起出发地和收件地的距离,这么近,又那么远。看得见,到不了。
-全文完-
倒栽葱 正文 伪・后记
165 8-8-7 23:9
22章+2篇番外,《倒栽葱》就此完结,魏熙和何年的故事,告一段落。
在此我要特别感谢CCTV、MTV、KTV……你们这半年实在无趣得很,导致我填坑速度快了好几倍。
感谢我家太后,在我高调宣布要写男人和男人的故事后,这位伟大的母亲说:写色一点啊,这年头太清水的没人看。于是我写得很H。(被抽!)
感谢俺的小电,虽然你这几年被我从贵族傲娇受操成民工受了,但是你内壁紧窒火热的程度真是让我万分感动。(但你是不是太热了?都烫手了TAT)
感谢每一位在红jj,绿jj,鲜网留言或投票支持大屁的同学,也感谢那些看了文但没有留下脚印的同学。(全体拖过来OOXX一百遍啊一百遍~~)
撒,献吻,手舞足蹈兴高采烈,36度前空翻外加5度转体曲膝手拽窗帘表演意大利吊灯……
咳,打住,以上均是心理描写。
在打上[完]后,我只是满脸通红,小心肝激动得直抖的――坐了起来。
是的,在此之前我一直是趴着的TAT
因为腰肌劳损,连带从左肩膀到屁股全都在痛,一动就像老牛拱地,伴着惊天动地的惨叫,高难度动作完全不适合我,这番外一章也是趴在床上完成的。
说到完稿,其实喜悦廖廖,心中甚至有些失落,有些伤感,有些意犹未尽(我不是故意用排比句。)
我很想写尽他们这一辈子,从青春少年,变成美貌大叔,最后变大爷。
魏熙退休后,和何年“移民”到山里开小旅馆,每年长假都特别的忙。何年口若悬河游说拉客,魏熙下厨做菜没事钓鱼。就这样活到七老八十,何年老得做不动了,某天偷偷买来X玩具,兴奋的想再看看魏熙忍耐的小表情,被魏熙一脚踹飞出去,你都不行了,我才不要自己爽,滚一边去。然后何年傻乎乎的抱着他笑。直到再几年,生命的最后一刻,何年了无遗憾,如愿以偿地死在魏熙怀里,魏熙坐在湖边等待着,直到夕阳落下,抱着鱼杆一睡不醒的那天到来……
一想到此,我的眼泪就哗啦啦的往下流。不愿再写那些令人伤感的离别,只好收笔。是的,他们最终还是会分开,但那已经是好几十年以后的事了。用几十年的时间相爱相守,已然足够。不忍心虐他们,只好虐我自己,这些情节在肠子里纠结得要死……我果然还是亲妈(被殴飞!)
所以故事最终停在了最甜蜜最幸福最圆满(排比–)的时刻,因为我坚信,他们两个是存在于现实中的,很真实的在我们的周围生活着。
也许你哪天看到街边有两个男子贼兮兮的牵着手,一个白净斯文带着眼镜,一个开朗帅气笑容灿烂,不用问,那肯定是何年和魏熙。
你也可以去中国邮政下属某间邮局找寻魏熙的影子,也许在下班时刻邮局门口,会看到抱着邮筒探头探脑的何年。
走在步行街上,超市排队结帐时,坐在餐馆吃饭时,你身边一个兴致勃勃谈天说地,一个眉眼含笑温柔聆听的也是他们。躲在小巷子里,一人煽情的拉住另一个人的衣领,将自己的唇凑上去……不用问,肯定又是魏熙在捉弄人了。
至于此文中的配角们……
陶然?
魏熙:谁啊?不认识-_,-
熊宝宝:谁说我和于一丁整天搂在一起就有奸情了?谁说我要是腹黑攻于一丁就得是忠犬受了?反过来是强攻X纯情弱受也能接受的?
马非:是谁说兄弟就非得有一腿?还纠结到底是桃诱攻X小白兔受,还是年下阴险攻X女王受的?
马路:我只出场说了十个字,放过我吧TAT
于一丁:强攻忠犬都没我的份,其实我是路人甲(这可怜的娃)
虽然马家兄弟的故事被暂定名为《XXXXX》,熊宝宝那篇名为《XXXXXXX》,虽然已经在做民调,但不代表我真的会写他们好不好?(喂!)我就想自己纠结着玩,你们能把我怎么着吧?
以上。某某人下台一鞠躬。(身后飞来一堆土豆冬瓜蕃茄小黄瓜老玉米……)
某屁:唉呀呀不要浪费,魏熙你快收着点,回头给我做个素烩。
何年砸西瓜:给小爷滚!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
倒栽葱 番外 今熙何年
6621 8-8-7 23:1
三年后。
高考月,天气又闷又热,整个城市像个大蒸锅一样,人走在里面,被捂得密不透风,像极了正在被蒸的包子。
早上九点,魏熙颇有些兴趣的梳洗,打扮得干干净净利利整整,出门去了超市,买了一车肉蔬蛋菜面回来。十点半,正式下厨,又洗又切又炒,忙得团团转,火上酱着猪蹄,电锅里焖着牛腩,魏熙上网玩了一个小时游戏,十二点,将切好的菜放在火上炒,热气腾腾的菜刚上了一桌,门铃响了。
魏熙去开门,马非笑眯眯的进来,就是一顿慰问,“魏熙同志你辛苦了。”
于一丁五分钟后也来了,大嗓门进来就吼:“魏熙我带了两个西瓜,今天瓜特甜。”
再三分钟后,熊霖闯了进来,直奔厨房,直扑锅盖,途中烧着两缕头发,魏熙情急之下,一碗冷水兜头盖脸就泼了过去。
下午一点,数数人头,齐了,开吃。
聚会的理由很是充分,比如暴风雨后终于看见彩虹啦,隔壁小猫下崽啦,说白了就是来蹭饭,但今天的理由有点伟大,熊霖兴奋的敲桌子。
“咱们众所周知的马非同志经过党和人民的长期考验,终于不用再在某局给某局长擦桌子端茶递水了,凭着自己不懈的努力,当然有9%的原因是凭着他爸不懈的努力,终于调任市委宣告部,当了一名伟大的,科员。大家鼓掌。”
掌声响起,马非同志起身,微笑点头致意。
于一丁吼:“马非这小子全身上下就那张嘴最本事,活人都能给说死了,神仙都能说得动,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工作,合适啊。”
熊宝宝激动了,“人民啊!纯洁朴实宽厚的人民啊!以后的社会舆论就掌握在这个人面兽心人的手里了,你们说,你们怎么可以放心?探知神奇世界的光明被他捂住了耳朵,挡住了眼睛……”
马非赶紧说:“打住,我成沙尘暴了我。”一个一毕业就留校当了老师的家伙,还有脸说别人,当年熊宝宝可是让魏熙眼镜都滑下来过。
“靠,就我最TMD不顺心。”于一丁拍桌子,变身祥林嫂,“接我爹的破班搞什么图书策划,老子从小看书脑袋就疼,看得我眼睛都抽筋了,现在都近视多度了,我以前夜夜打游戏,两眼还5。2啊。我以后可怎么活,熊宝宝啊~~连你这个可人儿也抛弃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当时我劝你也申请留校,你不肯啊。”熊霖替他苦恼,小脸皱成一团。
“你以为留校是人人都行的啊?”于一丁熊吼:“全系那老些人,你门门成绩第一,我门门倒数第一,有可比性吗?”
“呵呵――”熊霖傻笑,“就魏大哥不是官迷,可在咱里头他官最大。”
魏熙正啃排骨呢,一抬头,笑了,“别提我那个副主任了,我今天才知道,新调的那局九个人,有八个是副主任。”官撩主义害死人。
“魏大哥你别郁闷啊,我跟你说嘻嘻嘻嘻……”熊霖凑过来,乐颠颠的说:“我昨天摸到一个特黄色的网站,下了好些特黄色的小电影,哎呀那内容市面上绝对没有,特别黄,看得我那叫一个兴奋,等我刻成碟晚上给你送来哈,哎哎……非哥你别拉我裤子啊……”
“还为人师表呢,瞧你那形容词贫乏的。”马非直接往熊霖嘴里塞西瓜,免咀嚼直接递送至嗓子眼,噎得熊霖直翻白眼,“你虚火旺盛,来,消消火。”
聊过天吃过饭,三人正客气着谁留下刷碗,门铃响了,魏熙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阳光明媚的大男孩,二十出头,身材挺拔,比他高了半个头,五官漂亮,眉眼柔和,气质温文,皮肤白皙,看见他腼腆的抿唇一笑。
“魏大哥你好,我找我哥。”
不认识。没头没脑的话,让魏熙有些愣神,马非走到他身后,看见来人也是一愣,紧接着撇了撇嘴,“是马路啊,你怎么来了?”
“哥……”那孩子看到马非,怯怯的叫了一声,手足无措的低下了头。马非出了屋,反手把门关上了。
魏熙回头,推了推眼镜。
熊霖笑了,一口小白牙,“马非他弟。也不怪你不认识他,那孩子很早以前就不跟咱们一块玩了。要说这哥俩也挺奇怪,这么多年了分了合,合了分,好的时候粘乎的像一个人似的,吵起来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看得人老郁闷了。”
熊霖这回的故事讲得很短,归根结底一句话,那两兄弟反差大着呢,别看都是老马家出品的木头,马路那可是栋梁之材,相比之下他哥只有被劈了烧火的份。
说完拉着于一丁一溜烟的跑了。
☆☆☆☆☆☆☆
魏熙坐在桌子边上,待了好长时间才站起身,把菜收了,然后去洗碗。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硬塑的拖鞋划在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魏熙洗好了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喝冰镇啤酒,一边当电视土豆。
北方的夏天火烧火燎的热,魏熙体温低,很少出汗,但坐久了,意识也有些涣散,他望着电视里的人,出了好半天的神。
正看着电视,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那头,传来含糊不清的何年的声音。
“魏熙……”
魏熙身体一震,手紧紧抓着话筒,“何年?你不是说今天要回来?我坐了一桌子菜等你。”
电话里的人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说:“……你别等我了,我不回去了。”
“你说什么?”魏熙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魏熙,我们分手吧。”
魏熙后背窜上阵阵凉意,他愤怒的把手机往地上狠狠的摔,手指不停的颤抖,冷汗顺着头发丝往外冒……
桌上的西瓜都热透了,风扇呼呼的转着,电视也停止了演出,屏幕一片幽蓝,魏熙缓过神来,看看时间,已过午夜。
好半天,才捡起地上的东西,吐了口气,原来是遥控器。
魏熙苦笑,竟然是梦。
那么真实,何年的声音就贴着他的耳朵对他说话;那样暖昧,却又寒冷的让他发抖。
他想起来了,他不用手机很久了,家里电话也只接父母家的号,一年前他就开始做这样的梦,梦见何年打电话给他说:别等我了,我不回去了。
魏熙把脸捂进掌心,或许是因为马非他们过来了,让他又看到了何年的影子,也许是因为时间流逝的太过缓慢,让他一直静止在过去。
他的床如今还是并排放着,他一个人躺在上面,心里空荡荡的。那个小屁孩不在这里了,没有人光着屁股从屋里跳出来,没人洗完澡就往他身上蹭,也没人抱他搂他。多安静啊,多好啊,他以前不也是这样生活的吗?是啊,他还指望什么呢。
自己一个人虽然是孤单的,但也并不是过得很糟。
魏熙伸了个懒腰,回房睡了。
☆☆☆☆☆☆☆
夏天很快就要过去时,全城的老百姓翘首以待的地铁项目终于批下来了,他家这片老旧危楼很快就要拆掉。魏熙也计划着等拿到拆迁款,就添些钱买个新居。
临近中秋时夜里已经有些凉。这阵子魏熙特别爱睡觉,睡一个好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只是每天太阳落下前,他都会长时间的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的小区入口,看着往来人群中那些归家的身影,都是很陌生的人。
他第一清醒时跟自己说,或许真的,等不到那个人了。
他去看过了一个新开盘的小户型社区,回来把自己的家打扫得很干净,把被子晒得松柔轻软,也拿出了厚一点的衣服,把不看的书打了包,装在纸箱里,风扇拆了收好,他做完这些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了,肚子很饿。
懒了半天才蹭进厨房,正炒着面呢,门铃响了,他关在厨房里油烟声太大,好半晌了才听见,他跑到房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阳光灿烂的漂亮女孩朝他热情的笑着,薄薄的红唇一掀,“查煤气。”
魏熙让她进了屋,女孩利落的查看了煤气表,“89个字,欠费了啊,27块5,本周要交了。”
“哦。”魏熙关了门,继续回厨房炒菜。一分钟后,门铃又响,魏熙皱眉,问都没问就打开了门,“又有什么事?”
门外站着的换了一个人――高高的个子,健壮的身材,风尘仆仆的拎着行李,似曾相识的脸,明亮的眼睛,热情似火的看着他。
魏熙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他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眼睛。手再度打开门,那个身影没有离开,只是眉头拧了起来,魏熙手里的锅铲“锵”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个人将魏熙推进门里,按在墙上,没等他说话,就吻了过来,魏熙的手刚触上他的腰,双脚就软了。
他正隔着衣服抓着自己的背,他有劲的手抓得他疼的直抖,唇也被咬的生疼,一股湿意直往眼眶里冲。
来人像疯子似的吻他,魏熙觉得自己像是缺氧的鱼,就快要断气了。他以为自己快要晕过去时,那个人停下了动作,捧起他的脸,热热的呼吸喷在了他的脸上,看着他的眼光满是坚定,声音低哑的问:“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我马上就走。”
是那个梦里的声音。魏熙一愣,他咬了唇,不讲话。
“我走了,就再也不会见你了。”他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他的眼睛,“你要让我留下来,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魏熙血气翻涌,他垂下了眸子,搭在他腰上的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有形状,有热度,不是幻觉,真的是那个孩子,回来了。
“告诉我答案,魏熙,你想让我怎么做?”
那双火热的眼睛盯着他,霸道的,淘气的,赖皮的眼睛,经过时光的打磨,变得沉稳重了许多,可是眼底那令人绝望的沉的爱,却和分手前一样灼热。
魏熙觉得,这双眼睛早晚会烧死自己。
他一直咬着唇不讲话的样子,让何年浮燥起来,他握紧拳,一拳砸向魏熙身后的门板上,“给我说话!”
“说……什么?”魏熙开口,觉得吐出几个字很难,他的胸口仿佛有块大石头,压在那里。
“说什么都行,说你有伴了,有家了,有爱人了也行,说何年你他妈的给我滚也行,说何年我爱你,也行。说何年失约了,错过你了,叫我再也不要来了,也行。”何年咬着牙,眼眶都红了。
魏熙看着他,仍是没有说话,眸光却越来越邃。
“你不说那我走了。”何年的心像塌了个大洞,天寒地冻,他一把拉开魏熙的身体,手握住了门柄。
“我知道了,你一点都不想我。TMD,我在外国过的不是人的日子,我老子除了学费,就只给我一点生活费,他怕我偷着跑回来找你,我过的日子,就算差到都可以给北京人在纽约写续集了,我也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想着快点回来,我吃不惯西餐,又怕做饭耽误时间影响念他妈的那个书,能凑和就凑和,每天省下给你打电话的钱走路去学校,可是你呢?不接我的电话,我还以为,以为你……那些外国课难念到要死,我刚去什么都听不明白,跟傻子似的,但我想魏熙能做到的,我怎么就做不到。跟那些洋鬼子拼了!就想着快他妈的念完那个鬼硕士,等过完发配的日子,老子回来了能看到你的笑脸,吃你做的菜,跟你一起生活,结果你……你给我看这副要死不活的鬼脸。”
声音不停的颤抖,“魏熙,你残忍,老子斗不过你,算你狠!”
何年气极了,怒不可遏的咆哮了一堆,拉开门就要往外冲。
寒风扑面,他刚冲出门,就感觉后背有个人撞了过来,何年给他撞的差点滚到楼梯下去。
“靠,你恨我也不用推我下楼吧……”他想要回头继续开骂,可是魏熙却把他死命往回拖。
他只好由着劲被拽了回来,一双手从他的腰侧伸过来,关上了门,腰上的力量一松,何年转过头,一双微凉的唇已死死压住他的嘴唇。
那双熟悉的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自己自己怀里拽。尽管何年身强力壮,也差点让他拽到摔倒。
魏熙的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舔着他的唇舌,他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鼻息间,有水流顺着他的脸淌进两人的嘴里,魏熙的鼻子都在哆嗦,唇瓣抖个不停
我说过不等你,可你叫我去哪找比你更好的人。
“MD,老子发过誓不让你哭。”何年搂住魏熙的腰,鼻头泛酸。“你这个妖精,想死老子了!”
魏熙也不抬头,就一个劲的把脑袋往他怀里拱。
何年激动,转换了两人的位置,将魏熙死死按在墙上。他的手伸进他的围裙里,将他的衬衫整排扣子都扯掉,解开他的裤带,连内裤一起往下褪,魏熙也没闲着,也把何年扒了个精光,两个充了血的器官被何年一把握在了手里,魏熙腰一挺,连忙推他,“我的围裙还没……”
“我等不及了,老子等了三年,天天都想着这样对你。”何年低下头,将他吻的气喘吁吁,魏熙腰软绵绵的,很快便在何年的揉弄下在他手里泄了出来。
他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润,何年啃着他的脸颊,一边啃一边把他喷出来的液体,抹向魏熙的后臀,魏熙把腿分开,感受着他的手指一根两根的进入,起初的不适令他皱眉,但很快被滋润了的部位就习惯了此人的入侵,变得松驰柔软了。
何年拉过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围裙的下摆上,他让魏熙自己掀着碍事的围裙,自己则弯下腰,将双手从他的腿弯抱住,魏熙以为他就要这样抱着自己回房间去,正想要挣扎,可随即进来的粗旷器官一下子充满了他,魏熙觉得后背一冷紧贴向墙壁,何年毫不留情的动了起来,他们就这样站着……
魏熙瞪大了眼睛,何年却轻车熟路的找到他的敏感点,一下下势大力沉的攻击都涌向那里,他抓着自己的臀,往上抬又狠狠的落下,魏熙每下都以为自己快要掉下去了,吓得他紧紧用双腿盘住何年的腰。他的身上甚至还穿着可笑的围裙,何年就隔着那薄薄的布料,含住了他胸前的突起,下身更是加快了速度,魏熙的身体不停的起伏,眼前一,高潮轻而易举的袭击了他,他搂紧何年的脖子,挺起了上身发出类似哭泣的喜悦呻吟……
何年那里还胀得硬硬的,又热又沉,一点也没有堰旗息鼓的意思,他将魏熙扛起来,走回卧室,将魏熙的身体放在床上,转动过他的大腿,何年跪在他的身后,又一举贯穿了他……
“啊……哈……”挺着上半身的魏熙手上抓着床单,全身都不自沉的颤抖。
这样进入的方式太过入,仿佛每下都能顶上他的内脏一样,魏熙的臀完全被他捧在手里,他进入的又急又快,魏熙被冲撞得差点昏死过去,一下下被撞击的那一点再也无法忍耐,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啊……啊……”
他高潮时欢愉而破碎的泣音,打动了何年,他抓着魏熙的臀,狠狠的冲击了无数后,感受到怀中的爱人已然到了顶点。他也被他夹得受不了,何年抚着他胸前的两点突起,沙哑着嗓子问,“现在还想要我走吗?”
魏熙快要晕过去了,他颤抖着求他停下来,“别、别走。”
滚烫的热流灌入他的紧窒,魏熙的身体紧接不停的抖动着,他身前再度僵硬起来的坚挺,也跟着整个身体一软,泄了出来。
何年从他的身体中抽出,伸手抚向魏熙废倦的器官,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这样做着做着就自己出来,还是第一呢……”
魏熙无力的倒在床上,身体卷成一个团,脸上满是红润,他凶狠的瞪着何年,“你给我滚!”
他这样是谁害的?!这个精虫冲脑的小人。
“不滚不滚。你既然让我进门了,怎么舍得让我滚。”何年嬉皮笑脸的搂他。
魏熙懒得跟他斗嘴,直接抬腿踢他,可这一动让他倒抽一口气,刚刚欢爱的那里流出一些混浊的液体,顺着大腿不断往下流,他呻吟一声将脸埋进了床单里。
“这没什么好丢脸的嘛。”这个样子真是迷人呀。
何年扛起他,往浴室走去。想当然的,在迷迷糊糊的被清理到一半,魏熙又被某个欲求不满的色狼强迫了一回。
虽然刚开始时严防死守,但色狼太会甜言蜜语,调情手段也非常厉害,他在半推半就间,又让他得逞了。何年一直在他的体内纠缠不休,又紧紧抓住他的分身不让他释放。直到他丢脸的差点被弄到哭出来,颤抖着连说“不要了……”色狼才放开他,一边的吻着他一边让他得到高潮。
之后的事魏熙就不知道了,等他清醒过来时,已经被人洗得干干净净的,擦得清清爽爽,像宝贝似的抱在了怀中,他头枕着的这个人,面容成熟了许多,但睡象还是个孩子,连四肢都紧紧缠着他,生怕他跑了一样,下巴非要搁在他的头顶不可。
心里的空缺仿佛一瞬间被填满,魏熙手臂圈过他的腰,很轻微的,抿起了嘴角。
原来爱情就像迁徙,候鸟总会在固定的时间,飞回筑好的巢穴,如果某一年错过了季节,那么此生,就不会再遇见了。
为什么还固执的等在这里不肯离开?他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更好的未来还要回来?他也不清楚。或许何年说的对,他们俩,是一对傻瓜。
-完-
倒栽葱 番外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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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何年在做晨间运动。地点是床上,陪练是魏熙。滚烫的体温,灼热的亲吻,肉体撞击摩擦,发出令人脸红的淫糜声响,凌乱的大床上,何年在魏熙白皙修长的双腿间进出,抚着他红润的皮肤,魏熙心急的样子让他很是心疼,“别急,我这就给你。”
魏熙跪在床上,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身体被他冲撞得颤抖不停。
“你都给了我多少了,快点做完滚下来,我要睡觉!”
这个混蛋说就要搬走了,不能辜负见证了他们爱情的老房子,要求在客厅,卧室,浴室,厨房,阳台(!)各做一以便留念,搞得他一晚上都没睡。
于是何年加快了速度,于是魏熙连叫都叫不出来,于是他滚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于是何年上班就迟到了。
何年刚回国那会,曾恶霸似的抖着学位证明笑,“魏熙你看这是什么?全是鸟文啊,你看这章,货真价实啊,绝对不是大萝卜刻的。”
魏熙躺在床上问:“你要找工作,还是去你爸公司?”
“你不知道,那老头看我成了,竟想毁约,死扣着我证件不让我回来,我都差点准备偷渡了,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谁去他公司受那份苦,小爷拒绝被人包养,要自己赚钱!”
挺有志气。魏熙满意的点点头,“但他非要你回去怎么办?”
“想要?让他求我啊!”
何年眼睛放亮再度扑了上去,又是吻又是摸的,在他的胸膛上寻宝,半晌才沮丧的说:“他要是不那么坏,你能瘦成这模样么,肋骨一根一根的,跟红烧净排似的。”
魏熙说你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弄点吃的去?
后来的事实证明,奸商果然要能屈能伸。
何老板求人的态度特别诚恳,何年和他爸谈了一夜,君子协定达成,握手言欢,做了公司人事部门的副主管。
魏熙是换班制,五天工作日和双休日里各有一天休假,换言之,一周总有一天魏熙休息时,何年得上班。
何年到这天就特腻歪,一会要亲一口,一会要做点坏事,一会又要撩拨人,讨早安吻不成,被困得要死的魏熙以让国足羞愧的临门一脚漂亮的射出门外。
上午九点半,何年开始一天的工作,脑海里全是魏熙包在被子里睡觉的样子。
十一点,把人事档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想着公司年轻化精英化,在几个人名上画了圈。
十二点,吃午饭,两荤两素玉米汤,米饭让人想到塔克拉玛干沙漠,炒菜则像大庆油田,何年流着口水想着魏熙做的炒膳丝,想给他打电话,想想时间还早。
下午开完会,何年玩手机游戏半小时,其余时间偷着给魏熙写短信,就是一条也没发出去,都存着呢。
终于忍到下午三点,何年下定决心给魏熙打电话,整张脸都笑开了。
“你醒了?睡得怎么样?吃饭了没?你想吃什么?……方便面?!我靠!那东西哪有营养?想吃也不行啊……啊!你没忘我昨天跟你说的吧,六点,约好了的。忘了?都怪我不该在那什么的时候说,我再说一下那地方啊……你先吃饭吧,别饿着了,要不你放两个鸡蛋,冰箱里还有虾仁,你再搁点紫菜,放点油菜芯,再搁点鸡汤啊……嫌麻烦?那你就别吃方便面啊!锅里有小米粥,你热那个吃吧,再放点红糖……”
魏熙说你当我做月子呐?哪儿凉快滚哪儿去,挂了。
被魏熙刺儿得舒坦了,何年一下午精力充沛,进度不错,想起要给何老板提几条金光闪闪的建议。找何老板谈话时,在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何老板打电话呢,嗓门特高。
“我儿子那是海龟!海龟懂不?那绝对不是旱龟!你侄子现在还泡妞打牌乱钱呢吧?哼……我家小年昨天给我买东西了,你猜是啥?是玉棋盘,明天下棋杀不死你……”
正兴奋的语调突然安静下来,好半天才边拍桌子边说:“那孩子怎么了?那也是正经孩子,我儿子现在能变这样,还不多亏他!再说我跟你翻脸……你儿媳妇好?大屁股圆脸,我还看不上呢……瞧你那点觉悟,跟个出土文物似的……”
护短的何老板,尽管还没给过他好脸色。何年在门外,咧着嘴乐。
六点,准时下班。
直奔某商业区,离老远就看见正等在那的挺拨身影,立即屁颠屁颠跑过去,“你来啦?”
魏熙说我不来能站这吗?你这人怎么废话越来越多。
何年嘿嘿一笑,“靠,小爷这不是关心你吗?”这人跟体贴、浪漫一点都不沾边。
两人逛品牌店,买冬装,何年笑眯眯的看魏熙试衣服。
魏熙就是衣架子啊,就是两片塑料布披身上都特有型,跟男模似的,他激动的赞美,“我还是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这么说的结果自然是被那个特帅的人一手肘戳出试衣间。
晚上八点,魏熙说饿了。
何年赶紧找了间川菜馆子,点了魏熙最爱的芥末鸭掌,夫妻肺片,香辣蟹,毛血旺,辣肚丝……
看魏熙吃得香喷喷,辣得脸上全是汗,嘴唇红艳艳的,何年既心痒又心疼,如果不是大庭广众,真想啃上那水片灵灵的嘴唇。
魏熙是越吃越饱,何年是越看越饿。
十点半结束晚餐。商业区的人渐渐少了,走出华的闹市,霓虹彩灯没那么亮了,走到阴暗,何年悄悄的伸出手,拉住了身旁人的手。
十指并拢,并肩散着步,起初那人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放弃了,到后来,他的五指也微微用力,十根手指纠缠在一起,何年笑咧了嘴。
初秋的风凉爽而清新,真TMD舒服。何年想,就这么一路往前走,能走到哪里?
会不会是世界的尽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酸得牙直疼,何年发觉自己特别不适合煽情。
十一点,两人站在路边等计程车。
魏熙的另一只手冷得要命,何年牵过他的两只手,揣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魏熙的脸一下子贴得很近,“装修公司打电话说让咱们去收房。”
他和魏熙说好了,虽然首付是魏熙交的,但房贷由他来供。
“嗯,都弄好了我们就搬家。”他的发顶到何年眼睛,眼镜片上被何年呵的都是雾气,魏熙偏过头,狭长的眼睛闭了起来说:“把我眼镜摘下来吧。”
何年的手指滚烫,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搂着他的腰,吻住了他的唇。
魏熙口中还留有酒香,何年呼吸到他灼热的气息,已是醉了。
两个人拥抱着站在柳树下,与树影渐融成了一体。
十一点半,到家。洗澡。抱在一起睡觉。
心里特别踏实,一夜睡得好,第二天准时起床,没人迟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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