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英雄》下《英雄有泪》
倾国英雄之英雄有泪 by 星宝儿
文案:
段舜杰不过是一颗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将他放在身边总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但就连轩辕熙城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段舜杰宁可背负叛国骂名宁可忍受他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恶意也要待在自己的身边。
说服自己这只是逢场做戏用一个比一个更残忍的理由打击段舜杰的心。
为什么他不会退怯?为什么他仍然可以喜欢自己?
“那是我自己要喜欢上你的我永远也不会恨你。”
这样不顾一切专心致志的爱情是否真能永远维持下去
第一章
月渐高升,夜色已浓。
段舜杰独自坐在帐中,一个人盯着面前的烛火发愣看着一只呆头呆脑的小飞蛾,似乎被闪烁的烛光所迷,煽动着孱弱的翅膀想要冲入火焰中去。他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轻轻挥动衣袖,想将飞蛾扇退几步
“舜杰。“熟悉的声音让他停住了动作,等回过神来,只来得及看着那小飞蛾一头栽入火中,挣扎了几下便化作一团焦黑落在了地上,消逝在这个世间。
“怎么,还不睡么?“虽然在段舜杰面前早已揭破了大同皇子的身份,轩辕熙诚展露的笑容却仍带着不经世事的清纯,看在段舜杰眼中,止不住搅起一阵心动又复一阵心痛。
暗暗咬了咬牙,段舜杰试着用平常的表情面对轩辕。
跟随轩辕熙诚攻打占据西南要地的起义军蒋荣已有近月,也把蒋荣围困在这小小天南城中将近十日,眼看胜利在望,他的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在大同军中的自己,无论如何都只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走到何似乎都可以感觉到身后投来的异样目光,在大同军的心目中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贪生怕死、卖友求荣的平南叛将。
虽然以欧阳思琦的安危作为借口留在轩辕身边,却总觉得他的心似乎会离自己越来越远。段舜杰一天比一天对这段感情更加绝望,却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诉说那种孤独和凄凉。
大概是看出了段舜杰眼神中的凄伤,轩辕熙诚不再多言,只是缓步踱近,轻轻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去睡吧,明天午后我会下令攻城,今晚我们"说到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细长白皙的手指羽毛般轻拂过段舜杰的颈间,让他止不住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轩辕熙诚被他的敏感逗得轻笑起来,索性整个人趴到他的背上,双手亲热地绕过他的颈间,道:“你是在害羞么?快睡吧,我都困了”
段舜杰再迟钝也感觉得出他言语里的挑逗意味,想要拒绝却又心跳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任由他扯着朝一边的床榻走去。
“熙诚,明日要攻城,今晚"不敢太过用力推拒拉扯着自己衣带的轩辕,段舜杰还试图用言语拒绝,然而未出口的义正辞严都在湿濡的口沫交缠间变成了一片混屯。
理智好像一锅粥般被捣混了,落在颈上、胸前的亲吻让他仿佛发了高烧般浑身虚脱,只能紧紧拥抱着轩辕任凭他将自己的身体弯扭成诡异的姿势。
从侧面进入的体势让段舜杰痛得几乎冒汗,但自尊让他选择紧抓着床单忍受轩辕的粗鲁。也许没有润滑的男人的身体实在太紧难于进入,只听见轩辕熙诚粗鲁地诅咒了一声,将只插入三分之一的性器猛抽出来段舜杰忍不住为之闷哼了一声。
冰凉的香油很快被不知怜惜的手指一直推到了身体,轩辕只是粗鲁地捣弄了几下后便挺身直接插入。
两人连接的地方火热地仿佛要烧起来,段舜杰的心却仍是凉的。这种接触怎么看都只是轩辕在行军中无法找到女人的泄欲行为而为了挽留两人之间这种程度的联系,自己却已经赌下了人生的全部。
在这个注定输得精光的赌局里,自己所能赢得的充其量也只是延长留在这个局中的时间而已。不敢去想象当必须要离开的那一天到来时自己会怎样,只要还有眼下这种在一起的机会自己就甘心掷下手里的全部筹码。
听着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渐渐粗重,段舜杰因为被不断地顶到体内再也忍不住地呻吟起来,喘息中快感掺杂着痛苦将他淹没在欲望的狂潮中,手臂已渐渐无力负担体重而只能整个人完全伏倒,任凭轩辕熙诚不断用力撞击着,在近乎哭泣的痛苦呻吟和喘息中感受着高潮的来临
快感的潮水仍未完全抽离,轩辕熙诚却已经无甚留恋地抽离出他的身体。听着身后传来"悉索"的穿衣声,段舜杰却没有勇气回头张望他害怕看到轩辕冷漠的表情,更害怕再面对两人之间只是自己单方在付出感情这个事实。
“明天攻城时你可要表现好些。“轩辕穿好了衣服,用被喂饱了的猫般心满意足的声音嘀咕着,又拍了拍段舜杰赤裸的背脊,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看着帐幕上被昏暗烛火倒映出的颀长身影渐渐缩小直至消失,段舜杰慢慢把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似乎这样就能抵挡住心底慢慢泛上来的凉意。
蒋荣军的最后抵抗并没有想象中惨烈,已经被饥饿折磨了将近十日的起义军在大同军的疯狂攻势甚至没能支持超过一个时辰,而曾雄踞一方多年的蒋荣也在眼看局势无可挽回之时自尽,轩辕熙诚再以无可比拟的战绩证明了他是大同朝无可替代的战神。
捷报传入同安城中,奉宗的喜悦自然无可比拟。从平南军的溃散开始,国内势力较大的反叛军都已被一一扫平,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大同王朝的统治似乎一下子牢固起来。七皇子令人侧目的战绩使奉宗倍加思念起这个儿子来,连下了数道旨令召他回京共度新春佳节。
连年征战的大同军队听到可以暂时修整的消息自然欢呼雀跃,连裴晋天这些老将也为能与家人团圆而暗自欢喜,也许整个大同军中唯一不愿意听到这个消息的就是段舜杰一人而已。
“怎么,可以见到欧阳思琦你不觉得开心么?“能够暂时从绵延的征战中脱身,轩辕熙诚却看不出是否高兴,仍是那种淡然的表情。从庆功宴回来后便进了段舜杰的帐篷,他似是无意闲闲提起了那个让段舜杰伤感的名字。
知道自己露出痛苦的表情只会让这个恶劣的男人更开心,段舜杰只能苦笑着沉默欧阳思琦确实已是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血亲,然而他真的不想去面对怀着轩辕熙诚之子的她、不想面对还对自己怀着恨意的她。
“看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啊?不想见她么?“轩辕随口饮尽手中的酒,继续用戏谑的口吻道,“听说她和我府里的女眷得不怎么样,大着个肚子脾气倒不小的样子。”
无法忽略心在听到"府里的女眷"这个词时掠过的激烈痛楚,段舜杰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嫉妒,却仍然无法抵挡心头泛起的酸涩感觉。
对轩辕的感情就像一杯外表灿烂的毒酒,刚入口时甜蜜到让人融化,入腹后却越来越苦越来越涩,到最后终难免为之肠穿肚烂,为曾经经历的甜美付出代价。
“放心吧!你和她们的滋味不同,到了同安说不准我也会有兴致找你。“轻薄地捏着段舜杰的脸颊,轩辕熙诚难掩口气中的微微讥嘲。
知道他是在讥笑自己随他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低贱,段舜杰却连半句反击的话都说不出口在轩辕面前,自己只能像个稻草人般随便他如何逼迫欺辱也沉默着不还击,苦苦承受直到被彻底击散化为败草为止。
虽然轩辕这么说,但从军队拔营回京开始他就没有再碰过段舜杰了。两个人遇见时他的眼光也会很快从他身上滑过,清楚地感觉到随着同安的接近轩辕变得愈加疏远,段舜杰却只能选择沉默,每天只是机械地跟着大部队行进,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才敢偷偷用目光搜寻着那个外表看去只觉无以伦比尊贵的男人。
段舜杰心里明白,轩辕熙诚并不爱他,也许也不爱任何人。和自己发生关系一开始是出于战术的需要,到后来则掺杂了战时方便泄欲的因素,而他回到同安后这种需要将不复存在,那些曾让自己痛苦欲死的亲密接触也会变得梦境般遥远,他会找到新的目标,然后把自己彻底遗忘。
自己注定只是大同七皇子灿烂生涯中的一个过客,根本无法留下什么痕迹虽然轩辕熙诚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存在的全部理由,但毒皇子本人也不会为此多投给他一个注意的眼神。
经过数十天的跋涉之后,大军终于顺利进入同安城。
很快,段舜杰便发现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作为叛军的降将,他并无机会遇见轩辕熙诚的家眷。奉宗在潦草的接见后赐给他位于外城的府第和平南将军的称号,而身为七皇子的轩辕则住在内城靠近禁宫的王府中,两者之间隔了数道厚厚的宫墙,除了少数大规模的赐宴他甚至不会有机会见到轩辕。
无法和轩辕见面的日子仿佛死一般的沉寂,但段舜杰自觉并无立场去打搅他与家人久违的重聚。每天只是一个人呆在冷清的府第中发呆,想要和轩辕见面的欲望越来越浓,他却只能拼命克制着自己。
日子如此难熬,却转眼已是除夕。不忍看府中仆人企盼与家人团聚的眼神,段舜杰早早即让他们离府回家,除夕夜将军府里只剩下书童和几个无家眷的老仆伺候。
到弥漫着欢乐的气氛,同安城里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团年饭。段舜杰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新春的气氛,冷清的空间里甚至感觉不出人的气息,他还是只能和平时一样选择坐在书房里发呆度过佳节。
“将军"小心翼翼的声音,破开了周围大而冷寂的空间。看真了,原来是书童伏月在叫自己伏月是个和昶儿有些相象的孩子,常会用好奇而又带着担忧的眼神偷偷看他。
“将军,七皇子府的欧阳王妃过来拜访您。将军?”
乍听欧阳王妃四个字段舜杰还想不起是谁,转念明白了心却跟着剧跳起来,难以言喻的心虚和紧张让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要来的终归会来。虽然并不情愿甚至有些畏惧和欧阳思琦的会面,段舜杰却还是积聚起了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
“将军,您要不要用些点心再去?“伏月又在用那种忧心忡忡的表情看着自己了。段舜杰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头心情坏到极点的时候似乎食欲也会跟着消失,虽然今日他粒米也未曾下肚,然而心却似乎早已被各种无名的感情塞满了,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快请王妃进来吧。”
即使已经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大腹便便的欧阳思琦仍然在视觉上给了段舜杰难以承受的冲击。往昔钟灵清秀的少女完全消失了,出现在面前的欧阳思琦一身绫罗绸缎、左右有侍女跟随搀扶,然而表情却生硬而带着怨艾,连带原本姣好的五官也显得扭曲而苍老起来。
“如果不是轩辕熙诚硬逼我来,我不会来见你。“坐下身来挥退了左右,欧阳思琦的第一句话就是生硬而冷漠的。
知道她不会对自己友善,但欧阳思琦充满恨意的言辞仍让段舜杰的心一阵抽痛。
“好久不见了他轩辕他对你好么?“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询问她和轩辕熙诚之间的感情,段舜杰自己都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显得无比讽刺。
“你说呢?“欧阳思琦的表情更加险峻,“进了王府之后我见他的数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论资排辈的话我算是他第十七个侧妃。除此之外他还是我的杀父仇人,你说他会不会对我好?”
除了沉默段舜杰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妹妹的伤痛,他连自己的伤口都怕掩饰不住,哪里还有余力再去安慰别人。
“思琦,求你不要怪我"沉默了半晌,段舜杰最后也只能诚心祈求她的原谅。伤害了身边的人,然而也换不来自己的幸福段舜杰觉得自己大概是这世间境最可笑的人了。
面对段舜杰的祈谅,欧阳思琦的回答却是用力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随即冷冷言道:“段舜杰,你在开什么玩笑!居然还有脸叫我不要怪你!你串通外人杀我父亲毁我平南基业,又指使奸细欺骗我的感情我的一生已经完了,全都毁在你这个伪君子的手上了!!亲爱的哥哥,就这样你还敢叫我不要怪你!啊哈哈哈"笑声尖利,仿佛一把把尖刀捅在段舜杰的心头。
欧阳思琦终于停住了笑声段舜杰本来以为她会哭泣,然而当年那个爱哭爱笑的女子却似已彻底消失了,她的眼中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有的只是叫人毛骨悚然的仇恨与鄙夷。
“思琦,你不要这样”
脸上火辣辣的痛,但又如何及得段舜杰心中的痛楚,本以为让她成为轩辕的妻子可以让她快乐些,但现在看来这却似乎把她推向了更悲惨的境地,“逝者已逝”
“段舜杰,你给我闭嘴!你出卖亲人换取荣华富贵,还有什么脸谈及逝者!段舜杰,你这无耻小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冷冷地抛下一句恶毒的诅咒,欧阳思琦随即大声召来侍女扶她离开,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独自失魂落魄地坐着的段舜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远传来的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将段舜杰从失神中惊醒。环顾四周,黑夜中四都是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甚至连伏月都不知哪里去了。
缓步离开书房走向隔壁的卧室,段舜杰的脚步显得异常沉重。往年除夕,他都会和终南王一起度过,虽然没有父母陪在身边,然而师傅的疼爱和师兄弟间的友爱却足以让他忘却身为孤儿的不幸。
再没想到竟会在完全长大成人的此时今日,才体会到何谓孤身一人的凄凉。
“熙诚,我好想你"一个人走进同样投着孤独凄凉气氛的卧室,段舜杰走到桌前点起烛火,满腔的思念终于在烛光亮起的瞬间如水银泻地般迸裂开来,化作一句禁忌的低语四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第二章
再想不到,这样的奢望竟能得到实现。
“段舜杰,你是在叫我么?”
一句心底的思念出口,窗口居然传来应答的声音。段舜杰顿时吃惊地转过身去却见穿着一身华丽礼服的轩辕熙诚正坐在窗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段舜杰此刻激情澎湃的心绪,在理智反应过来前身体已经失控地冲过去拥住了他。
“熙诚!“这一刻段舜杰比何时都清醒地感觉到,虽然有欧阳思琦这个妹妹在,自己的心中却早已把轩辕熙诚当作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出现在自己觉得如此孤苦的此刻,只要与他有这一刻相聚之前所受的苦楚都能遗忘,哪怕是即刻死了也绝无半点怨言。
比起段舜杰的激动,轩辕熙诚却显得游刃有余。拍着段舜杰的背脊,他的声音中隐含笑意:“怎么,看见我就如此高兴么?不是跟你说过,等我有了兴致也会来找你么。”
事实上,轩辕自己也解释不了为何会在父皇赐宴后不顾众妃的挽留独自赶到这个冷清的将军府,然而从态度上却看不出他有半分迷惘,显得自然洒脱到无懈可击。
或者就当作收买人心的一个小手段吧,而且段舜杰的身体滋味也确实不错他开解着自己有些反常的行为。
眼神邪恶地瞄向段舜杰棉袍下些微起伏的臀线,他用登徒子般的轻浮态度用力摸了一把,凝视着他道:“原来你还真是在想我!今夜可要卖力些伺候相公”
不出意料的,段舜杰的脸瞬间涨红了,却不像往常般回避着他的目光,而是勇敢地直视着他。
“熙诚,我好想你!“晶莹的水珠泛上了他无比虔诚的双眸,段舜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这孤独的除夕之夜的缘故,又或者是被欧阳思琦的言语所刺伤的关系,他已无力负载心中满满的对轩辕熙诚的痴爱,就算明知会受到伤害仍想把自己的所有奉上。
即使老神在在如轩辕也被他的表情激得心头微悸,他定一定神,恢复往昔的洒脱表情,将段舜杰将床上带去,又试图用玩笑的态度稀释空气中的肃穆。
段舜杰显得异常的柔顺,甚至没有和往日一般坚持要吹熄烛火。摇曳的光线下他焦急地想要扯开身上的衣物,却被轩辕熙诚用力按住了。
“让我来。“没有去管被段舜杰脱了一半的长衫,轩辕熙诚的手直奔主题,把他的长裤和小衣一起扯了下来,扔在床边,“今晚不许你闭上眼睛,我要你好好看着我进去”
邃的眼神迫得段舜杰根本无可逃,只能选择默默地点头,任凭轩辕熙诚将自己扶坐起来,斜靠在床一侧的墙上,又在他的腰后放了几个软垫这样的坐姿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赤裸的下体,而轩辕却仍然穿戴整齐,整个情形望去极是淫猥。
“把腿再张开些。“轩辕熙诚的声音冷静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段舜杰强忍羞耻照他的意思做了,看着他挪动身体更近地挤入自己腿间。
轩辕熙诚又将段舜杰的腿用力朝两边推至可以清楚看见肛门裸露出来的角度,那颜色微的皱褶因为被空气和轩辕色迷迷的视线刺激得收缩了一下,让段舜杰看得有些头晕目眩。
他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想要收拢双腿,却被轩辕熙诚用力打在大腿内侧的嫩肉上。
“用手扳住腿,不是叫你好好看着的么!”
示意他自己用双手固定住大大张开的双腿,轩辕熙诚一边不断用视线抚过段舜杰身上那些最隐秘和羞耻的部分无论是荫部的毛发或是已经微微兴奋挺起的性器或者那个不断颤抖的蜜穴都不放过,一边将整个右手在取出的香油罐子中极尽猥亵地转动抽插,直到看到段舜杰的性器因为受不住湿润的声音刺激而完全昂扬起来,才将沾满香油手取出,直接用力将二根手指刺入了小小的窄穴。
“嗯"过于强烈的刺激和疼痛让段舜杰忍不住闷哼了声,想要别开视线却被轩辕熙诚出声制止,只能硬生生地看着他的手指不断在自己体内转动入。
感觉到狭窄的甬道在自己的手指刺激下渐渐松散开来,轩辕熙诚很快又加入了一根手指。
“熙诚"段舜杰颤抖着声音呼唤着,轩辕熙诚也已经按耐不住体内开始燃烧的欲火,迅速扯脱了腰带,把自己已经完全坚硬如铁的欲望解放出来。
很难用言语描述段舜杰眼睁睁看着男人用性器刺入自己身体时的感觉,那种自尊被完全践踏的痛楚混杂着找到归属感的甜蜜,让他全身忍不住阵阵颤抖着。
被男人扶住腰用力摇晃抽插着,段舜杰觉得自己的灵魂几乎将要脱离这耽溺欲海的身体。扶在自己膝下的手已完全僵硬,全部的意识似乎都只剩下那个正在被男人的凶器用力折磨蹂躏的地方。
只能在轩辕熙诚抽退时呼气,在他插入时吸气,唯一的感觉与动作就是不断地哀叫呻吟颤栗直到男人在他身体里释放出滚烫的热液为止。
高潮之后,段舜杰可以感觉到七皇子的性器在自己的身体中慢慢疲软,但他似乎并无退出的意思,双手仍扶在自己的腰间,一双被欲望催成浓黑颜色的眸子紧紧盯在自己脸上却已经没有避开他那灼热视线的力气,就算知道此时的自己狼狈不堪也不剩半分闪躲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个人的喘息都慢慢平复下来,轩辕熙诚才慢慢将性器从段舜杰的体内退出来,随着抽出的动作浓白的体液从无法闭合的肛门中溢了出来,段舜杰羞怯地想要将腿闭合起来,却因为被轩辕拥紧在胸前而无法动弹。
只感觉得到轩辕修长的手指从背后滑入那个充满着粘腻液体的禁忌之穴,在黏膜之间暧昧地转动着,让那些欢爱的证据慢慢流出自己的身体,缓缓濡湿了床单
段舜杰为这比交媾更亲密的瞬间几乎停止了呼吸,只能任凭轩辕的手不断在自己体内抚触转动,即使爱液已几乎完全清除他仍无停止这种亲密游戏的意思反而随着肠道不断地扩张松软而依递增着手指,直到整个右手都完全进入段舜杰的体内仍在不断向前缓缓推进。
“轩辕你"段舜杰被他的意图吓得几乎停止了呼吸,“不要!不要!你疯了!“知道这时若是挣扎只会让自己受伤,他只能试着用言语和目光将自己的拒绝传达给轩辕熙诚,而不敢胡乱扭动。
" 别怕!舜杰,你是我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举动已经脱离了常规,但那包裹住右手的温暖却不断引发他向前探索的欲望。一边用力吻住段舜杰的唇试图抹去他的恐惧,一边摸索出衣襟中携带的香油尽数倒入段舜杰的甬道内和右手仍露在外面的部分,随即借着香油的润滑又用力向前插入了些许
“啊"段舜杰惨叫起来,轩辕熙诚连忙以唇封缄住,左手也牢牢箍在他的腰际钳制住不让他挣扎,右手却并不留情地又向前挺进了一寸。
段舜杰的双腿簌簌颤抖着,他无法用言语形容被他人侵入体内如此之的感受,轩辕熙诚的手指几乎已超过了肚脐的度,括约肌因为被极度扩张而痛楚到麻木的程度,被推到难以想象位置的手指却在微微搔动着,给他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疼痛与快感。
大概是感觉到段舜杰已经不再挣扎,轩辕停止了动作时间仿佛凝固了,两人维持着诡异的姿势片刻,轩辕终于试着将手轻轻往后抽离
“不要"轩辕的动作带给段舜杰无法言喻的疼痛和羞耻感,轩辕却似乎已经从初尝试禁忌游戏的生涩中恢复过来,脸上重又带上了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开始用若有似无的幅度将手臂轻轻在段舜杰体内抽动旋转。
段舜杰却是怕得连喊叫都不敢了,只能僵硬地躺着,拼命想要忍过此刻非人的煎熬空气里只有皮肉和香油融合在一起微妙的摩擦声微微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熙诚终于将右手猛地一抽,在段舜杰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的极短瞬间就抽离了他的身体。
“疼死我了"段舜杰的眼角泛着泪光,仍然维持着双腿大开的姿势躺着,似乎任何一个挪动都会勾起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不敢去看自己此时的情形,只是眼角瞥到轩辕在用丝绢轻拭右手就让他羞愧得想一头在墙上撞死。
“知道么,你的里面很热吸着我像是不想放开那样"轩辕熙诚的笑容有说不出的诡异,他的手指游戏般地轻轻按压段舜杰完全洞开的红肿媚肉,不意外地看见只是羽毛般的抚触就让他浑身漾起一阵阵战栗。
“今晚就到这里吧,莫忘了明天还有父皇的赐宴。“俯下身轻轻在段舜杰唇上烙下一吻,他姿态轻松地整理了衣裳便潇洒地从窗口离开了。
段舜杰却仍然无法从混乱的境地中清醒过来,只能僵硬地躺在一片凌乱的床上,度过了他此生最最难熬的一个除夕之夜。
按照大同宫中惯例,初一晚皇帝会例行赐宴百官。规模宏大的宴会一般开在皇宫的正殿,届时宴开百席,皇帝皇后与皇子皇妃都会共同出席招待,算是大同规模最大的皇家宴会。
对于新封的平南将军段舜杰,奉宗皇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显现大同宽宏大量的好机会,特意将招待他的席位摆放在了与他实际地位不符的内殿之中,可以近距离地见到大同宫内的最高统治者们。
经过昨晚难以想象的折磨,段舜杰几乎连路都无法走,只能放弃了骑马而改为乘坐便辇到达正殿,几乎耗尽了全部气力才让自己顺利端坐到席上。
“段将军,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离他最近的席位属于大同名将裴晋天,同样跟随七皇子征战四方的他算是百官中难得与段舜杰相识的人。看他无限辛苦的模样,忍不住出言询问。
“可能是昨天吃坏肚子了,不太舒服。“段舜杰自然无法说出真相,只能淡然答道。
裴晋天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内殿侍卫却已走出大声宣布皇室众人即将莅临,裴晋天忙止住话头跟随众官员起立,段舜杰也强自支撑着站起身来。
也许是新年与皆来而来的胜利的关系,奉宗皇帝看上去分外精神,在他两侧按长幼坐定的各宫皇子与皇妃也都衣着光鲜、神采奕奕。
虽是万般团锦簇,看在段舜杰的眼中,坐在皇帝左侧第三个席位的轩辕熙诚却仍特别显眼。他今日改穿明黄色礼服。越发衬得面白如雪、唇色如。
无法把视线从那个男人身上移开,即使免不了要连带望见他身边美貌的七皇妃,仍然强忍着心痛想把他的样子镌刻在心头。
也许是感觉到段舜杰的视线,轩辕熙诚将视线向他这边转来。两人眸光相遇的瞬间他忽然邪邪地微笑起来,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做了一个旋转的手势,顿时让段舜杰羞得低下了头,也不敢再放肆地盯着他直看了。
酒过三巡,奉宗皇帝从席上站起身来,伸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原本喧闹的大殿瞬时安静下来,众臣都知道奉宗如此郑重其事必定是有重要消息宣布。
" 众位爱卿,今年我大同的国运非比寻常的顺利,今天也是我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平南欧阳法德、西南蒋荣、北方黄宗开多年威胁我大同国运的反贼都在今年被我大同军一一扫平"说到此,他微微一顿话头,众臣忙齐声高呼"万岁”,宏大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气势甚是宏大。
“大同昌盛,要感谢祖宗保佑,也要仰仗朕的七皇儿勇猛善战。熙诚!“奉宗将视线转向左侧,只见轩辕熙诚应声起身,走到殿中跪下。
“七皇子熙诚,战功显赫,护国有功。朕今日封你为世袭摄政亲王,统筹天下兵权,今后可与朕同殿共议朝政。”
奉宗出人意料的荣宠却并未让轩辕熙诚有所动容,他态度依然淡定,只是平静地躬身谢恩:“谢父皇。”
此令一出,整个殿上顿时哗然。论辈份,轩辕熙诚排行第七,本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奉宗却将兵权交给他统筹,使得他隐有凌驾于东宫太子之上的权势,不免令太子也为之色变。
望着晚风中衣带抚动隐有权倾天下之势的轩辕,段舜杰心中却五味杂陈轩辕能执掌更大的权力自己原应为他高兴,然而眼看着越走越高的他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大,他离巅峰越近自己的利用价值也就变得越小。
原本以为已经绝望的感情在除夕夜的意外造访之后似乎隐现转机,然而今日两人间的距离似乎又再一被拉大,这峰回路转间,两人的纠扯究竟会如何结局?
第三章
原本以为此回京过年会是个悠长平静的假期,然而正月十五未到川陕都督何传林竟又举兵反叛,西北军情连连告急。新受皇封的轩辕熙诚自然无法袖手旁观,向奉宗请了命便拔营离开都城,重新迈上了征战之路。
刚刚与家人重聚未久的众官兵自然是怨声载道,直抱怨这何传林造反也不挑日子。而被点为中军副将的段舜杰大概是唯一为这战事由衷欢喜的人自初一晚宫中赐宴之后便再未见过轩辕熙诚,想也知道他必定是和娇妻美妾沉醉温柔乡乐不思蜀,而这突如其来的战事竟仿佛是天赐的良机,让他可以重新获得与轩辕亲近的机会。
众人虽然埋怨,却不敢贻误军机。大军很快集结,然而出了同安数百里之外,天气却转变为异常恶劣,雨雪交加之中,轩辕熙诚虽心急如焚也无法在这样的天气下强令大军行进,只能吩咐就地扎营。
将军务安排妥当之后,轩辕熙诚匆匆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主帐,摸到了段舜杰的营帐。
时近夜,段舜杰却仍未睡下,摇曳的灯火下他独坐在桌前,望着空气中的某点出神。
“怎么?这么晚了也不睡,是在等我么?“轩辕熙诚自然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却假装不知,故意问他。
段舜杰早已习惯了他的恶劣,也不答话,只在眼睛里微微露出几分欢喜,柔顺地让轩辕熙诚牵了自己上床,各自解开衣裳,便有默契地滚在了一起。
一阵狂乱地亲吻抚摸跟着有些粗暴的交合之后,轩辕熙诚终于觉得因战事和恶劣的气候而生出的几分情绪得到了宣泄。轻轻抚着段舜杰散乱在枕上的长发,轩辕的心中也不免有些感触。
原先也绝想不到自己和这男人的关系会持续如此之久。虽也阅历过不少男子,轩辕熙诚却是将他们作为抱多了女人的调剂品来用的,所以对男人多数是宠幸过一便算完事。
抱男人的滋味虽然也不错,但自己毕竟是喜欢女人温软香甜的身体超过男人他一直这么觉得。
不可否认段舜杰的痴情与顺从让他有强烈的征服感和新鲜感,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对段舜杰会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比起无法随军的姬妾,这是一个在战场上可以为己所用的将才,也是一个不会带来麻烦的泄欲工具这应该就是他在自己心中的定位了。
然而除夕那晚莫名的冲动的之下自己却用从未使用过的方式拥抱了这个男人,这不免让轩辕熙诚有些动摇。如此入他人是自己不曾想象过的,那晚却毫不在意地对着段舜杰做了心里清楚自己应该不会再对其他人做这样的事情,轩辕熙诚也只能将这解释为是段舜杰的痴心刺激了自己。
看着那属于男性的平凡眉眼与身体,轩辕熙诚对自己的思绪冷笑了怎么会怀疑自己对这么一个寻常男人抱有不同一般的感情的,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么。
这一晚,为着向自己证明对段舜杰并无甚特别之,毒皇子几乎是下了狠劲地往死里折腾他。段舜杰一开始是咬紧牙关承受他的粗暴,到实在受不了时则完全失去了意识,就这么往复几,日他几乎起不了床,只能乘坐马车随队行进。
饶是如此艰难,大军也终于进发到了蜀都城,蜀都是离有何家军驻扎的庆安城最近的郡城。郡守自然早早得知七皇子大军驾临的消息,收拾了郡守府作为临时的帅府,让轩辕熙诚和一干地位较高的将领安顿下来。
这夜,轩辕熙诚却令人意外地穿了一身夜行衣裳来见段舜杰。
“熙诚,你这是打算"望着一身黑衣的轩辕,段舜杰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色。
“我想跟你一起去何传林府内探视一下。“轩辕熙诚语出惊人,语气却好像刚说的只是去散散步一样轻松。
段舜杰听得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忙道:“熙诚,这不妥吧。孤身入敌营过于冒险,乃战中下策啊!”
轩辕熙诚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若不愿同行我便一个人去,何必谈及什么战策。真要论什么策略高低,你可别忘了平南一战"说了一半,他看段舜杰的脸陡然转为惨白,终于停下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被轩辕熙诚无心的话刺得心头剧痛,段舜杰只觉满心不甘。
轩辕熙诚啊轩辕熙诚,若不是你三番四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平南绝非如此容易攻破,事到如今你却又要将此事当作功绩在我面前夸耀,你何其残忍!
知道若今日自己不陪轩辕他也必会单身涉险,段舜杰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的安危,只能暗自咬牙:“罢了,就陪你走这一遭吧。”
“本来就是么,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多罗嗦。“知道段舜杰终究还是拒绝不了自己,轩辕的心里自然也满是得意,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便率先离去。
今夜当得上是月黑风高。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蜀都城,冬日的城郊满眼荒芜,四下完全看不到一个人影。两人趁黑各将轻身功夫展到极至,向着庆安城飞驰而去。
无论是段舜杰或轩辕都可称为当世的高手,只是一个时辰功夫已可隐隐见到庆安城高耸的城墙。见轩辕停下身形掩入护城河旁的草丛,段舜杰也忙跟着掩近他的身边。
趁着城墙上的卫兵将视线转开的瞬间,轩辕熙诚猛拉段舜杰的手腕,两人飞身而起,数运气飞纵后已越过护城河贴到城墙脚下。
卫兵听到轻微的动静忙转过头来,然而一片漆黑里自然无法看见两人所站的死角,搜寻了一会便不再在意。
段舜杰跟着轩辕熙诚悄悄绕到城墙侧面,看轩辕如此熟练地贴着城墙向上游动,心里不免嘀咕这七皇子竟如此擅长偷鸡摸狗之术,手上却不敢怠慢地跟住他向上行进。
将近城楼时轩辕一个翻身已如猫儿般轻轻落地,卫兵却完全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只顾紧盯着城门的方向,段舜杰暗呼侥幸忙跟在轩辕身后迅即离去。
随手抓了个何家军士兵问明了何传林的住所,轩辕熙诚一马当先直向何府飞纵而去,段舜杰虽总觉有些不妥却也只能尽力跟住他。
何府应是原先的庆安城郡守府,虽比不上同安皇城的气派却也规模不小。两人尽量缩小身形伏在院墙上,轩辕稍稍度量四周的形势后便选择了其中一仍亮着灯的宅院。
段舜杰见他如此托大,心中忧虑却却消散不去。然而既来之、则安之,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尽力护得轩辕周全。
小心翼翼地蹲到轩辕身边,从他掀开的屋顶瓦片往下看去此应是何传林的书房,虽近夜,房中的人却不少。
上首坐的是一个衣着甚是华丽的男子,约摸四十岁模样,应该就是何传林本人,客座上约坐了七、八人模样,除二个穿着将军服色的应是何家军将领外,其他人都穿着一色的黑色服饰,衣摆绣着金色饰纹,似是隶属于同一组织。
段舜杰见状顿时心中一凛,看这服饰竟是如今江湖上势力极大的平天教。这平天教相传系西域传入,在大同已建教多年,虽说在江湖上占有绝对优势,却素来并不参与朝廷政事,没想到何传林此起兵竟会与平天教有关。
再看身边的轩辕熙诚,表情已非初时的漫不经心,显然也意识到何传林与往昔的反军都有所不同,今日自己的探营举止竟是托大了。
两人心中都感觉到隐隐的不对,再看书房中的众人竟都无一人发言,似是在凝神等待什么的模样,刚暗道要糟却已不及,只听身后一声尖啸,一朵灿烂的烟腾空而起,顿时将两人的藏身之照了个清清楚楚。
段舜杰第一反应便是扯住轩辕熙诚的手往府外方向飞奔,眼前整个何府似乎在瞬间喧闹起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灯火通明,无数条黑影从各个房内涌出,向两人奔逃的方向追来。
段舜杰心中暗暗叫苦:难怪这庆安城守卫如此松懈,原来何传林有江湖绝顶高手保护,难怪胆子如此之大,只怕今日两人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再看身边的轩辕熙诚表情也是无比凝重,两人却连交谈的间隙都没有,只能拼了命地向城外方向飞奔。
若是寻常以两人身手定然早就甩脱敌人,然而平天教高手却不是易相与之辈,如影随形般追在两人数丈之外,只听身后用来传令的烟不断飞天爆裂,段舜杰和轩辕熙诚心中都是暗暗叫苦,知道今日实是办了错事。
“熙诚,你先走!我帮你挡他们一阵!“看这架式今日恐怕不能善了,而以轩辕的身份若被擒则断无幸理,故而虽说以自己的身手对如此之多的天平教众并无胜算,段舜杰还是想尽力为情人多争取些时间离开险地。
“别说话,快走,小心泄了真气!“轩辕的王者风范在此危急之刻显露无遗,先前的惊慌已完全收敛。他似乎并无抛下段舜杰的意思,只是纵情向前飞奔。
看他如此,段舜杰虽然忧心,却有一股异样的甜蜜流过心头,激起他胸中无限对生的渴求,拼命将轻功施展到十成十。
眼看庆安城墙已在眼前,城楼上却灯火通明,站满了手执兵刃和弯弓搭箭的何家军,令两人心中都是一凛。
身后是穷凶极恶的大批平天教高手,若被追上更是一场恶战,两人只能硬着头皮朝城楼侧面敌军最少的方向冲去,一边将随身兵刃拔在手中,决心豁出一切决一死战。
看两人的身形已进入射程,何家军中响起一声号令,密集的箭雨顿时向两人飞射过来,两人忙运起真气在身体外形成一个屏圈阻挡飞来的利剑,然而此种耗用真气的功夫却让两人速度减慢不少,与身后追兵的距离越缩越近。
看两人对着自己的方向冲来,守城的兵士纷纷试图阻挡,却被两人用贯注了真气的兵刃一扫顿时倒下一片如此一来,虽然两人已经凌空冲到接近护城河的一侧,身后的平南教高手却都已追到近前,纷纷摸出随身兵刃冲向两人,眼看一场血战已在所难免。
事到如今,段舜杰再也顾不得其他,将全部真气都集中到双掌之上,用力凭空拍在轩辕脚前位置,原已成腾空之势的轩辕再得外力之助,顿如翅生双翼般飞越过城墙,而散去护体真气的段舜杰却瞬间被数支利箭射中,被利箭未尽的去势带得整个人翻过城墙笔直摔落护城河中。
几乎是同一瞬间平天教高手都已赶到城墙边上,却只来得及看到段舜杰落入河中的那个瞬间,而轩辕就似在空气中蒸发了般无影无踪河水甚,等了半天众人也没看到已受重伤的段舜杰浮起。
“快给我点起火把四去找!“为首的平天教高手气急败坏地吼叫起来。没想到竟被大同的细作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如此一来平天教的实力必定会被何家军小瞧,失面子事小,若因此使得何传林原先答应分给平天教的好减少则太不上算。
一干人喧喧嚷嚷寻了大半夜,却连两人的一片衣角都不曾找到,使得平天教主和何传林都大发雷霆,差点大吵起来何传林知道轩辕熙诚素有战前派细作探营之好,仗着自己麾下有武林高手便安排下此局,没想到竟连一个细作都没抓到,自然恼怒非常。
轩辕熙诚借着段舜杰一托之力平安越过护城河,仗着特殊修习的水功返身潜入河底想利用河流藏身,不想却意外接住了随之落水的段舜杰。匆匆掏了身上的续命神丹给段舜杰服下便扯着他沿河底潜离危险地带,轩辕换过几气后才敢在远离城门的地方偷偷上岸。
回想起这命悬一线的逃生经过连轩辕熙诚也有些后怕,背在背上的段舜杰苍白如死又始终昏迷不醒,看了看周围陌生的地形轩辕决定还是不要冒险乱闯以免撞到追兵,寻思再三还是决定先找个藏身之所安顿下来再说。
此虽然荒凉,好在山高林密,背着段舜杰尽量往山走了一段时间后他才选了一干净的山洞将他放下来检视伤势。
只见原先简单包扎过的伤口都已崩裂出血段舜杰中箭时没有真气护体,伤口都极,右肩更是穿出一个透明窟窿,若不是大内珍贵的续命神丹吊着命只怕早就一命呜呼。
看着气息微弱的段舜杰轩辕真有些心烦,若照他平时的脾气早就不管段舜杰的死活抛下他一走了之,然而想到最后一瞬段舜杰是那样毫不犹豫地想要拼命保护自己,心终于还是微微一软。
罢了,就当还你的情吧。
替段舜杰重新包扎了伤口,从怀中又摸出一颗续命神丹喂他服下,轩辕熙诚解开段舜杰的衣服将双掌按上用真气替他将药力行开。
有了号称能起死回生的续命神丹,又有轩辕熙诚的真气助力,等轩辕功行圆满时,段舜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看着在睡梦中微微瑟缩的他,轩辕熙诚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他上身的斑斑吻痕上那是前几晚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他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解下外衣盖在他的身上。
结果段舜杰从漫长的昏迷中醒来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历来最重视衣着的大同七皇子仅着肮脏的中衣蹲在火堆旁翻动着猎来的野味,凌乱的模样似乎已有几日不曾认真梳洗了。
寂暗的夜色中,火光辉映着轩辕专注的神情,狼狈的衣着也掩不住他高贵的气质段舜杰只能呆呆地望住他优雅地动作着,心头一阵阵悸动。
情根早已种,就算明知他对自己的感情及不上自己对他付出的十分之一,就算明知这情路再走下去自己更是泥足陷无法回头,但他仍然愿意用全部的未来换取和轩辕熙诚多共度一分一秒。
就算是下了这样的决心,段舜杰仍然无法阻止心头的酸楚感觉,眼角又热又痛,他只能拼命咬住唇,不想让轩辕熙诚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
也许是感应到了他的气息,轩辕熙诚回过身来,火光映照下,眸中竟似有如真如幻的喜意。
“你醒了?” 听轩辕开口,那似真似幻的喜意却似乎是段舜杰的错觉,轩辕的口气依然生硬,似在责备,“居然一睡就睡了三天,不知贻误了多少军机。”
说老实话,段舜杰还搞不清状况,看轩辕走过来扶起自己,他忙想坐起身,却发现右手几乎完全不听使唤。
“我的手”
看到他慌乱的表情,轩辕熙诚只是淡淡撇了撇嘴:“伤得有点重,可能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行。”
握剑的右手是武人的生命,段舜杰却怕再为手伤多纠缠会惹得轩辕嫌烦,忙转移话题道:“那我的衣服呢?”
“衣服上都是血,早扔了。“在他身边盘膝坐下,轩辕似乎也不在意他转开话题,只顾摆弄着手中的野兔。
“吃一点吧。“看段舜杰还想开口问什么,轩辕撕下一块兔肉塞入他的口中,成功阻止了他继续罗嗦。
看段舜杰嚼着食物,轩辕熙诚将现下的情况简单说了下,道:“过几天裴晋天会派人来接应我们,到时你伤也该好些,我们再一起回蜀都。”
虽然有点想问在如此情况下轩辕如何还能与裴晋天联系,但转念一想这应是大同军的机密之一,段舜杰也不好开口再问。
吃完东西后两人静默了会,轩辕便弄熄了火堆走到他身边躺下。开始时两人还保持些许距离,渐渐却因为寒冷而越靠越近。轩辕一伸手便从背后将段舜杰拦腰抱住,又扯起宽大的棉袄盖住了两人。
身体各伤口仍然痛得不断抽搐,腰际那坚实的手臂和萦绕着的气息却让段舜杰心中一片温暖。闭上眼睛,他任由轩辕熙诚灵活的手指解开自己裤子的结扣,替他将长裤褪至膝下。
轩辕的呼吸之间透着掩不去的欲望,段舜杰自然知道他是个重欲的男人,熬了这两天只怕已是极难受了,故此拼着会让伤更沉重也甘愿充当他的泄欲对象。
将段舜杰的一侧腿抬起,下一秒钟却并无他想象的那种撕裂的痛楚轩辕只是将自己已坚硬如铁的欲望夹入他的大腿根部,就着腿侧的夹缝前后用力抽插起来。
吃惊之下,段舜杰只觉得这般的欢爱姿势比真刀实枪的插入更让自己羞怯,而轩辕的性器更是不断摩擦到他囊袋的后部,引得他也周身如火焚般无法停止喘息,伸出左手便想摸上自己的性器
却被轩辕的手挡开了。一边用力摇动身体,轩辕熙诚一边开始前后撸动手中段舜杰的性器,寒冷的山夜中两人却似乎连身上的薄棉衣都盖不住,热得快要燃烧起来。
一声闷哼过后,段舜杰再也忍不住将热液尽数泄出,而轩辕熙诚则多坚持了片刻才把Jing液都射入段舜杰的腿间,大量的白液从腿根滴落下来,几乎将他的大腿全部淋湿。
段舜杰十分尴尬地想要起身擦拭,却被轩辕硬按在怀里不准他动弹。
“记得么,我们的第一也是在个山洞里"轩辕的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配合着此时暧昧的气氛,简直让段舜杰全身为之震颤。
“嗯,那条什么七步乱蛇"呼吸了几下,段舜杰的声音总算没有颤抖得太厉害。
“呵,你还真信了?那些都是编了骗你的。“轩辕熙诚却轻笑起来,很干脆地打断他道,“我战前探营,发现你就是平南的主帅,也看出你似乎对我有些情意,便就安排了个局等你上当”
风吹过来,有点凉。段舜杰只觉得糊满双腿的Jing液已渐渐冷却,那黏腻而冰冷的感觉真像粘在自己的心上透骨的凉,却甩不脱也擦不去,像是一个会烙印一生的痕迹。
“现在你都知道了,一切只不过是个局,你会恨我么?“也许是这山中之夜陌生的气氛,让轩辕熙诚问出了不像他会问的问题。
段舜杰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恨你。”
我会一直爱你,直到生命尽头这下半句,段舜杰却没有说出口。只觉得那滚烫的感情淌满胸口,沉甸甸的几乎无法负荷。
这段情路悲苦如斯,走到如今自己已是满身伤痕,属于两人的欢愉却终究少少。如今夜这般与轩辕短短的交流,都是自己永志不忘的快乐回忆。
那你呢?你对我有没有一点一点点喜欢呢?
虽然问题在段舜杰胸口滚了千遍,他却终于没有问出口早知道答案将残酷地撕裂自己,又何必逼迫别人将刀刃往自己胸口里插呢。
苦涩地咽下对想象中轩辕的爱人的嫉妒,段舜杰比谁都清楚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也许不久之前在庆安城中为轩辕死去才是自己最好的结局,那样的话,也许在某一天轩辕还会在闪念间想起自己。
感觉到轩辕温柔的唇落在自己颈间,他的声音轻道若有若无:“那些事情我确实对你不起。只是大丈夫既生于世,自当志在四方。我生于大同皇家,为皇室扫清阻碍就是我的天命。如此日后若还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也请你看在今日的份上一起包涵了。”
认识轩辕如此久,这段却似乎已是他最真心的说话。段舜杰面对轩辕难得的认真却无言以对,只是更清楚地看见两人注定的无望结局。
若我生为女子,轩辕你可会多怜惜一些?
满脑子都是如此这般自虐的想法,段舜杰终于抵不过沉重的伤势和欢爱的疲倦带来的睡意,在轩辕熙诚的双臂中沉沉睡去。
第四章
虽然心中诚心祈愿这样和轩辕熙诚单独相对的日子可以永远持续下去,但段舜杰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个可怜的梦想而已。裴晋天派出的大内高手很快找到了两人,护送他们顺利地回到蜀都城。
按照原定计划轩辕是准备立即攻打庆安城的,但平天教的意外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因为仍有伤在身,段舜杰被禁止列席每日的军事会议,整天只能无聊地呆在自己的营帐中,只觉得自己都快闷得发疯了。
身上的伤势慢慢好转起来,右臂的伤却始终不曾痊愈。虽然遍求城中名医,但每个大夫都说箭矢已伤了手臂神经,手虽然不会彻底废掉但肯定会变得不太灵活。
对武士来说无法握剑意味着什么段舜杰自然清楚。在不曾遇到轩辕之前他也许不会如此在乎受伤,然而能为他而战似乎已是轩辕会留下自己的唯一理由,若连这个用也失去只怕自己迟早会被抛弃。
无法对别人言说的惶恐一天天占据了段舜杰的心,他渐渐变得连人都不太敢见,生怕有人会将自己的情形告诉轩辕,每天只是拼命地锻炼手臂想要恢复原来的灵巧,结果却是一比一更加沮丧。
然而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会发生,这一日,轩辕终于在重返蜀都城之后第一出现在了段舜杰的帐中。
“熙诚"乍看到那美丽的脸孔时段舜杰忍不住惊喜,随即便醒起自己此时的状况而止住了话头。
轩辕看上去略有疲态,看了段舜杰一眼后便走到床边坐下。
“听胡大夫说你的右手似乎有些问题?“轩辕开口的第一句话却直戳中段舜杰的伤口,让他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哪有只是恢复得有些慢罢了,过些时日一定会完全好的。“嘴上这么说,段舜杰的右臂却下意识地有些瑟缩。
“是吗?“电光火石间,轩辕已走过来扭住他的左臂,右手扯下他悬在颈间的玉高高举起,“没事的话就伸手来拿啊!”
那玉是轩辕送给他的信物,自那之后段舜杰就不曾离身,被突然拿走他心中有说不出地焦急,然而不管怎么挣扎右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越是着急就越是不行。
看着段舜杰急得额上汗都冒出来了,轩辕的目光一凛,随即松开了束缚他左臂的手,看着段舜杰迅速用左手取下玉,有些尴尬地塞入怀中。
“当啷"一声,轩辕已将自己的佩剑抽出扔在段舜杰的面前,冷冷道,“拿去,随便舞上几式给我看看。”
瞪着那明晃晃的长剑,段舜杰却许久也不曾伸手去捡他自己知道自己眼下的情形,手指都不太灵活又如何能够舞剑,更别说右手根本就没有能够持剑的力气。
轩辕见他如此,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既然如此,那明日你就先回同安待命吧,大同军不需要连剑都拿不了的将军。”
“熙诚"虽然知道轩辕一贯冷酷,可真的面对他如此冰冷的一面,段舜杰仍然有些无法承受。
轩辕熙诚俯身拾起了地上的长剑,又冷冷看了段舜杰一眼,转身便准备离去。
“你先别走!“段舜杰不假思索地闪身拦在门前,想要阻止他离开。
他无法接受两人的缘份就如此终止,虽然心里也明白自己在轩辕熙诚心中的地位不过如此,然而要生生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却还是让人痛到无法接受。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轩辕熙诚的表情却是一贯的淡然,看在段舜杰的眼中更是无限凄苦。
“不要让我回同安,如果大同不需要无法拿剑的将军,那就把我当是个普通兵士好了,鞍前马后总还能有些用"说着这话,就连段舜杰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悲可怜到了极点,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弃,若是真就如此离开,等轩辕回到同安只怕两人已成陌路。
轩辕熙诚冷笑一声道:“段舜杰,你说这话自己羞不羞!你也算曾是个八面威风的人物,如此死乞白赖又有何意思?此何传林起兵不同往常,你拖着这一身伤只有死在庆安城前的份。”
“那就让我去死好了。若要我离开,倒宁愿那一日你不要救我,让我淹死在那护城河里算了。“想来想去都是无限伤心,段舜杰也无法再理智下去,竟把在心头萦绕的真心话冲口而出。
轩辕的神情顿时险恶起来,口气也甚是狂暴:“你以为我想救你么?若非看在你曾舍身助我的分上,我根本不会管你死活!但现在我既如此拼命救了你,你也休想给我随随便便死掉!”
“你"原先确实对轩辕出手救人这节隐隐怀着幻想,现在知道他会做如此不像他做的事情竟只是缘于不想欠自己人情,段舜杰顿觉心口狂痛,却偏偏笨嘴拙舌说不过轩辕,只能恨恨盯着他看却无法开口辩驳。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无理那就莫再多说了。正巧我也要回同安一趟,便和你一起走罢。“轩辕熙诚皱了皱眉,伸手推开段舜杰,径自离去了,却平白留下一头雾水给段舜杰。
如是惴惴过了一晚,第二日清晨果然有轩辕的亲兵悄悄领自己出门,一行十数人竟在如此危急的战时离开前线,自然不能让众人知晓,轩辕连乘坐的马车都选了完全不带皇家徽志的寻常便车。
与他同坐在车中,看着轩辕沉默的面容,段舜杰只觉对自己的前程已经越来越迷惘,完全无法把握。
车队一路往同安的方向行进,轩辕熙诚却始终没有透露他要回同安的原因,只是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似乎绝非高兴的样子。
如是将近数日,一行人终于到了同安城外。奇怪的是轩辕却并未回去自己的七皇子府,而是悄悄地住进了一在同安城外的宅子。
这宅子估计是轩辕偷偷置下的私产,规模并不大,修建得甚是雅致,门前却连块额匾都没有,若不明说谁也想不到会是权倾天下的摄政亲王住所。
“你既跟我一起回来了,就一起在这里住着吧。要记着千万不能将我已回同安的消息泄漏出去,就是欧阳思琦也别告诉。“安排了段舜杰在厢房住下,轩辕熙诚有些古怪地叮嘱道。
这厢房的隔壁就是轩辕自己的住,看他似乎并无打算就此抛弃自己,段舜杰虽有疑惑更多却是意外之喜,自然不打算刨根究底,便柔顺地应承下来。
接下来几天轩辕的行动更是古怪,白天时大多不在宅中外出至傍晚才归来,偶尔有人来宅中拜访也是鬼鬼祟祟行踪隐秘。段舜杰曾偶尔撞见一个来拜访的便服老者,仔细一想竟是朝中极有权势的左丞相王其中,也是轩辕熙诚正妻王氏的父亲,是他在朝中最有力的支持者如此看来轩辕匆忙离开前线必定是有极重大之事发生。
段舜杰自然是有些担心的,然而他也知道轩辕不会喜欢他过问此事。只是轩辕仍会在晚上到他房里已让他喜出望外,自然也不会想要探究以免惹得轩辕不快。
也许是体谅到段舜杰伤势尚未痊愈,轩辕在床第之间比往日温和了一些,两人见到面也会简单交流些日常琐事,细想起来这段日子竟仿佛是两人相识以来共度的最平安喜乐的时光。
大概住在这郊外别院有十数天的时间,轩辕便领着段舜杰和众人一起回了摄政亲王府。其实也不能说是邀请,只是轩辕熙诚至始至终也没让他离开,段舜杰也就理所当然地解读为跟着他行动就行。
一进王府,中堂上黑压压的一群宫装丽人就让段舜杰狠狠吓了一跳。在为首的端丽女子率领下众女齐声向轩辕熙诚问了安,原来这一大堆的美人竟都是他的妻妾。
自古皇室男儿皆风流,轩辕熙诚更是个中翘楚。段舜杰虽说早知道轩辕已经娶妻的事实,然而知道和亲眼目睹他和妻子们在一起的情形却是两回事,看着那些女子娇柔的脸孔与身段,他自己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熙轩辕,我先到外面等吧。“看轩辕熙诚的亲随都鱼贯走出中堂,段舜杰觉得自己也是跟着离开较好。
轩辕熙诚却是摆了摆手,沉声道:“你又不认识路,不要到乱走,就坐着吧。”
段舜杰还想说什么却感觉到堂中众女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顿时觉得十分不自在起来,也不想再多争辩惹人注目,便随意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耳朵里只听着那个端丽美人忧心地在问轩辕:“王爷,听燕王妃说思琦妹妹的事情似乎甚为棘手,不知现在如何了?”
听到思琦二字段舜杰顿时紧张起来,想到在这满堂女子中确实不曾见到欧阳思琦,本以为她即将临盆身子不便,现在看来却似是另有隐情。
轩辕熙诚的语气仍是一贯的淡定:“有岳丈他们帮着说项,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了。只是父皇的意思,欧阳氏的血脉不宜留在皇家,让我等思琦生下孩子后就送她到大理寺去。”
大理寺是大同朝贵族犯罪后的审理机构,思琦是叛变的欧阳法德的女儿,按律例当诛九族。虽然她是皇子的侧室,但进了大理寺仍恐怕是凶多吉少。
又简单交谈了几句,轩辕熙诚侧眼看到段舜杰已是脸色煞白盯着自己,便以刚赶了长路回来十分疲倦为由让女眷们先离开了。
“熙诚,这是怎么回事?思琦她"看中堂上只剩自己和轩辕,段舜杰再也按捺不住忧虑冲口问道。
轩辕熙诚却做了个"住声"的手势,轻声道:“这里不方便多说,你跟我到书房吧。”
跟在轩辕身后进了书房,段舜杰更感到事情似乎不太妙,只是求着轩辕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自己。
原来轩辕熙诚屡立战功又获封摄政亲王让朝中拥护太子的一干臣子心下着慌,以右丞相为首的太子党四搜寻他的罪证,虽然没有找到什么摆得上台面的却把欧阳思琦的事情挖了出来。欧阳思琦是大叛臣欧阳法德的独女,轩辕熙诚却收她做了妾侍,此外她是大着肚子进七皇子府的,此事原说不上有多么重大,然而经过太子党众人的渲染却隐然变成了轩辕熙诚心存叛意的明证。
敌不过众臣的再三请奏,再加心中对轩辕熙诚竟将如此要紧的事瞒着自己感到十分恼怒,奉宗皇帝紧急下旨召回出征中的七子,改派太子出战以给他建功立威的机会。
接到圣旨后轩辕自然知道就这么回京直接面对父皇的怒气极为不智,便假托仍在路上暗地里提前在别宅内布置左丞相等帮忙说项,将轩辕熙诚会娶欧阳思琦完全归于为国谋利的原因,结果这几日奉宗的怒气终于稍微平息,松口说只要轩辕等欧阳思琦生下孩子后送她到大理寺候审便不再追究。
听轩辕熙诚淡淡将事情道来,段舜杰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兹事体大,可说直接牵连到自己和思琦的未来命运,若轩辕真将思琦送到大理寺,只怕以思琦倔强的脾气万无幸理,若思琦出了事,又叫自己如何能够袖手旁观。
然而看着轩辕熙诚那胸有成竹的表情,段舜杰的心里却顿时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熙诚你你莫不是真要照着你父皇的意思办吧?“段舜杰无法想象他竟能对自己未来孩儿的母亲下这样的狠手。
“事到如今,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若不牺牲她,无论你我,在这同安城里都势难再有立足之地。“轩辕熙诚的语气极为冷静,显然已对其中利害早已分析过无数。
" 熙诚,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如果实在躲不过去,就让我带着思琦离开同安,你只把罪过推到我的身上,说是我劫走了思琦便好 “段舜杰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焦急,虽说欧阳思琦对自己心怀恨意,但她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要自己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推上绝路更何况她与轩辕的相识纠缠自己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她有了孩子,只怕早就被赐死了。还有你怎么这么天真,让你带她离开,就算我说自己并不知情但谁不知你是我手下,父皇必定疑心是我徇私放她离去,结果和我拒绝交出她来又有什么两样!”
原来说来说去轩辕熙诚竟都是为他在朝廷中的地位打算,无论如何也不愿损及自己在奉宗心目中的地位。段舜杰只觉得仿佛被人用冷水从头淋到脚般寒冷透心,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所爱的竟是如此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看到段舜杰的表情轩辕熙诚也知道他有些寒心,但事已至此为保全自己和他这也是唯一可行之策。拍了拍段舜杰的肩,轩辕知道只能让他自己慢慢去接受这个事实。
“我这就要进宫去,你的住我已经吩咐管家安排了,你好好休息吧。思琦的事情我自会设法,你就莫管了。说来你也算对得起她了,若不是你,她早就被当作乱党斩首了,又何来机会进我王府的门。“简单交代了数句,轩辕便匆匆离去了,留下段舜杰一个人呆立在书房中。
看自己一臂残疾后轩辕却并未如原先料想的那样立时遗弃自己,段舜杰本以为自己只要像这样肯委曲求全就能求得留在他的身边。然而看来命里注定自己和轩辕不会有长相厮守的缘份,刚在这份感情中看到一线曙光自己就已必须与他决裂。
这样的境况下,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帮助思琦?一想到她会被所爱的丈夫当成牺牲品贡献出去,段舜杰已是一刻也无法再在这里逗留,满心都是要如何带思琦离开同安的念头。
第五章
出了书房,果然有王府的小厮伺候着,引段舜杰去见了管家。
管家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态度甚是和气。在王府呆了多年的他自然知道千万莫随意得罪人的道理,更何况段舜杰是平南的名将,归顺大同是轩辕熙诚的一件大功,而轩辕对他的关照又让管家感觉到此人与王爷关系实非一般。
看管家对自己甚是恭敬,段舜杰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看他给自己安排了住后准备离开,忙出声叫住了他:“先生,请稍等一下。”
管家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段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想跟你打听个人,不知欧阳夫人现在可住府里?”
管家有些疑惑,想了一想问道:“是不是原是平南的那位欧阳小姐”
“是,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男子打听人家府里的夫人似乎有些怪异,段舜杰又忙解释道,“我与她原是旧识,这有她的友人托我捎信给她,想和她见面一叙。”
管家自然不会知道段舜杰和欧阳思琦的渊源,闻言似乎也并不怀疑,只是面上仍是相当犹豫:“段将军要见别人倒是无妨,只是这位欧阳夫人因为将要临盆,王爷特地给她安排了僻静的住,不太方便见外客。”
“那也没关系,或者拜托先生让我见下负责照顾欧阳夫人的丫鬟也可以。“段舜杰怕追得太紧惹人怀疑,忙表示不与欧阳思琦直接会面也可。
“这"管家沉吟了一会,似乎觉得段舜杰的要求并不过分,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我会捎信给欧阳夫人屋里的丫头,让她过来见你,不知这样可否?“段舜杰自然满口应承。
等着欧阳屋里的丫环出现有些无聊,段舜杰也忍不住走出屋子在这轩辕指定给自己的院子里四转转。院子不大,倒还清幽,除了正屋外两边各有一间厢房,门前的庭院里种了些叫不出名字的草树木,倒也有些风雅之意。
若是没有欧阳思琦这件事,也许自己会乐意在这小天地里住下去,就像轩辕熙诚的那些妻妾们一样每天只是等待着他出现。
想着想着心中却渐渐起了一阵凉意。
记得自己初下终南山时,是何等踌躇满志,誓将推翻大同暴政视为己任,一心想要解救天下苍生,如何会料到数年后的自己竟会如此没有志气的屈就在大同王爷府中的别院,把全部的希望都依附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
如此这般独坐着胡思乱想,段舜杰眼看着天色渐黑,却无人出现,心道若轩辕从宫中回来只怕难以行事,想着要四再打探打探便走出门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身量高挑的美丽女子进了院门。
“请问段将军在吗?“女子进了院门便扬声询问。
段舜杰忙迎过去:“姑娘,我就是段舜杰。姑娘可是欧阳夫人院里的?”
“奴婢是服侍欧阳夫人的翠环,奉命来见段将军的。“见到段舜杰,女子忙低头行礼,随即跟他走入房中。
“我是你们夫人在平南的旧识,这里有她的好友稍给她的书信,麻烦姑娘代为转交。“段舜杰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信函递给翠环。
翠环收妥当了,看段舜杰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忙道:“段将军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不知你家夫人现在可好?“段舜杰忙将态度调到一个旧日友人应有的关怀上去,轻声询问道。
“夫人身体还好,只是快要临盆,不方便见客,也请段将军见谅。“这翠环虽是丫环,态度却比寻常的小家碧玉更加大方得体些,显然七王子府藏龙卧虎,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可以比拟。
自然这感慨段舜杰也只能放在心里,看也问不出翠环什么便起身送客。
翠环彬彬有礼地告辞离去,走出院门甚远还不忘回头张望,看无人跟着才放心继续前行。
施展轻身功夫的段舜杰心中暗笑:若自己的行踪能被这麽个不谙武艺的女子识破那自己也真对不起在终南山苦练的那十多年岁月了。
欧阳思琦的住似是离得甚远,段舜杰跟在翠环身后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见她闪身走入一相当僻静的小楼。
蹑手蹑脚地跟上将身形在小楼的屋脊上藏好,就见翠环正在与小楼前一名守卫打扮的男子交谈。
“没什么,夫人怎么样?“前面一段来不及听清,可能是在说与自己见面的情形。
就听守卫模样的男子说:“没怎么,老样子,就是不大肯吃东西。”
那翠环一脸的愤愤:“就是这个主爱折腾,都落得如此田地了还要拿主子的架子,明知道她若有个好歹王爷自然拿我们开刀。”
“是啊是啊。“守卫的男子也是一脸苦相,“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女人,王爷也只叫我们一定要看着她,没说可以不拿她当主子活该她把气都撒在我们头上了。”
翠环摇摇头便和守卫的男子道别进屋子里去了,段舜杰自然不将这武艺寻常的守卫放在眼里,随意施展功夫便跟着潜入屋内。
大概是轩辕熙诚看欧阳思琦挺着个肚子也无法逃跑,屋内并未安排守卫,段舜杰进了内堂,就听见翠环说话的声音。
“夫人,您多少吃些东西吧?您不饿孩子可顶不住啊。”
却并没有人应声,似乎欧阳思琦采取的是拒不合作态度。
“夫人"翠环又唠唠叨叨地劝了半天,欧阳思琦就是一声不吭。
“那奴婢先告退了。晚膳给您放在这里,若要用时就召唤奴婢服侍好了。”
见翠环要出来,段舜杰忙闪身藏在帘后。看翠环一脸不快地走出来,待她经过时伸手点在她颈后的睡穴上。翠环连呻吟都没发出一句应声便倒,段舜杰忙将她拖入帘后藏好,自己则闪身掩入房内。
正坐在床边的欧阳思琦才看见一道黑影便张嘴要喊,段舜杰忙冲过去捂住她的嘴,看欧阳思琦摆手示意她不会喊人才放开。
“怎么是你!“欧阳思琦现在已完全是一副孕妇的模样,除了高高耸起的肚子,脸也微肿起来,虽然有些憔悴狼狈态度却依然咄咄逼人。
段舜杰自然知道欧阳思琦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只是眼下的情势也容不得他在意,只是尽量压低声音道:“思琦,我只求你信我这一。你快跟我走吧,我送你到终南山我师父那里去。”
欧阳思琦的表情一变,轩辕熙诚让她搬入这僻静的小楼时只跟她说临盆前莫到走动,然而前几日她说想到后园散步守卫却紧张地不让她离开,似乎已将她软禁起来,就是她用绝食抗议也并无人理睬,她早已隐隐感到情势不妙,现在段舜杰如此一说她更是印证了心中不祥的预感。
然而脸上却不能向段舜杰示弱,冷冷道:“你现在来装什么好人?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段舜杰心急如焚,却只能一五一十地将情形交代了,说到轩辕打算等她生产后便送她到大理寺,欧阳思琦的脸色已几乎转为死白。
“思琦,是我对不住你。你便先跟我走吧,等你到了安全之再来怪我不迟。”
劝了半天看欧阳思琦还是一脸恍惚没有反应,段舜杰几乎都快给她跪下了。“思琦,就当哥哥求你这一了。你不爱惜自己也给孩子想想”
也许是"孩子"两个字刺激了欧阳思琦,她的脸上恍惚之色顿时消失,支持着站起身来,道:“走吧!不过日后这‘哥哥’两个字你可千万莫再提起,也别以为帮了我这我便会在终南王面前给你说什么好话。”
被以为是想借此向师门求得宽恕,段舜杰心里真有些委屈。然而天色将晚他怕轩辕回府察觉,也不敢再跟欧阳思琦纠缠下去,只能扶着她从后窗离开。
欧阳思琦拖着个行将临盆的身子根本无法施展轻功,段舜杰只能扶着她专捡府里僻静的地方走,见人便躲进路旁的僻静,实在躲不过就尽快打倒对方,好不容易才算挨近王府的后门。
说是后门,也有两个兵丁把守。段舜杰让欧阳思琦躲起来自己上前搭话。认识段舜杰是王爷的友人,守卫自然恭敬地上前答话,却被段舜杰迅雷不及掩耳地放倒在地。
如此拖着欧阳思琦总算出了王府,段舜杰立时往最近的市集买了辆马车让欧阳思琦坐上自己充当车夫往同安城门赶去。
还是靠着平南将军的衔头顺利出了同安,段舜杰自知若被轩辕发现定然会率众追赶,只能放弃大路不走专捡僻静小道,拼了命地往终南山赶。总算轩辕熙诚可能顾虑到两人的身份敏感,没有发榜通缉,才让段舜杰还敢不时到市集买些食粮、衣物。
这日将晚,两人已到了奉城郊外,再赶一天的路就可进入终南山域。欧阳思琦却直嚷着肚子痛不肯再前行,段舜杰也只能找了个无人的破庙安置下来,想说热些食物让她吃了休息休息再走。
谁知欧阳思琦却是越来越无法支持,看她那极端痛苦的模样段舜杰再无知也知道她怕是要生产了。瞬间慌了手脚的他忙冲入城内四打探有经验的稳婆,好不容易找到了那稳婆又说要配些必需的药物才行,万般无奈下段舜杰只能跟稳婆说了详细地方自己先赶回去照顾欧阳思琦。
等他赶到,欧阳思琦已是痛得意识不清。紧抓住她的手,段舜杰只能看欧阳思琦不断翻腾呻吟,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直急得几乎掉下泪来。
等了许久也不见那稳婆赶来,段舜杰已隐隐感到有些不安。然而欧阳思琦的痛苦模样已完全搅乱了他的心神,他只能紧紧搂着不断抽搐的欧阳思琦,想要为她减轻些痛苦。
“快,快去烧些热水!你你来帮我接生"大概意识到自己已经撑不到稳婆到来,欧阳思琦挣扎着做出了令人吃惊的决定。
“我"然而此时的情势已容不得他推辞,他也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四捡了柴煮起开水,按着欧阳思琦的示意铺垫下干净的白布。
还没等煮开的水灌满陶罐,寂静的破庙就响起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段舜杰已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用在火上烤过的剑刃割断了婴儿的脐带,再看欧阳思琦却已脱力晕厥过去。
他忙脱下外套,撕成布条浸湿后替小婴儿和欧阳思琦收拾干净,又取出包袱里替换的白色中衣裹住小婴儿充当襁褓,小婴儿仍在不断啼哭,然而这响亮的声音却已遮不住四周响起的马蹄声。
早已心乱的段舜杰这才发现情形不对,抱着婴儿冲出破庙才发现此竟已被从一里外团团围住,身着大同军最精锐军团服色的士兵们还在不断策马推进缩小包围圈 自己被欧阳思琦生产一事搅乱了心神竟完全没有发现追兵的到来,段舜杰明白此时的自己拖着一个无意识的女人和一个初生的婴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顺利逃脱。
事到如今,许是天注定我们兄妹只能死在一起了。
情势如此绝望,段舜杰心里却异常平静起来。
不去关心四周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他走入庙内, 把孩子放在欧阳思琦的胸前让他自己吸吮母乳。
轩辕熙诚走进来的时候,眼前就是这副光景段舜杰背上背着吃饱后一脸满足睡去的小婴儿,仿佛守护神般挡在欧阳思琦身前。
“你别过来。“看轩辕并无停步的样子,段舜杰弯腰用左手拾起了一旁的长剑,剑尖直指轩辕。
轩辕熙诚的脸色顿时一凛,停住了脚步,声音似比万年玄冰更要冷上三分:“若有不知情的,看了你这样子,大概还真以为你是这孩子的父亲了。”
和轩辕熙诚在此种境况下决裂,段舜杰的心仿佛都在滴血。然而纠缠在这段孽缘里,自己已经一错再错。事到如今,若还放任轩辕把欧阳思琦当成讨好父皇的工具,他自己恐怕也不能原谅自己。
若是昔日的他也许还有机会和轩辕放手一搏,然而要护着一个初生婴儿、一个孱弱妇人,右手不灵便的他心里也明白今日就算豁出命去也未必能够讨好,但是要他抛下欧阳思琦独自逃离又无论如何也不忍心。
心头剧痛,段舜杰只能拼命忍住那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要抓思琦的话,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把手中的剑捏得更紧一些,段舜杰努力想要忽视左手握剑的那种违和感。
轩辕熙诚的反应却是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他神色一肃,双眸中杀气陡现。
“段舜杰,你也太天真了吧!你以为就这副模样能从我手里讨得好去吗?还是快些放下剑让开路,念在往日旧情我不为难你。”
眼前的这个轩辕熙诚已经撕下了那些柔情的面具,变回了那个在平安城外指挥千军万马的毒皇子,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轩辕熙诚段舜杰为这个体认微微一凛。
早就知道那柔情万种的言西城和此后那个会对自己说甜言蜜语的轩辕熙诚只是个骗局是个幻像,前者是为了利用自己击破平南,而后者是为了笼络自己让自己为大同效力,说来说去两人之间自始至终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以致落得今日这种下场。
正想开口叫轩辕莫再做梦,一边的欧阳思琦却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孩子我的孩子把孩子给我"段舜杰忙转过头去,思琦已经清醒,正对着自己背上的婴孩伸出手臂。
段舜杰忙扶她坐到一边,蹲下身让她托住背上的婴儿自己则解开胸前的绳结。眼角余光里轩辕熙诚似乎并无借机偷袭的意思,而是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和那个襁褓中的婴孩,忍不住放软了语气:“熙诚,思琦她对你情意切,现在又刚生下你的孩子,你就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放过她们母子吧”
轩辕熙诚却毫不动容,眼神变得更加不可测,半晌才开口道:“放过他们好让你做我儿子的便宜爸爸么?”
此言一出,段舜杰和欧阳思琦顿时都不能置信地抬头看住他。
“轩辕熙诚,你你这个畜牲!“欧阳思琦已经忍不住痛哭起来。
段舜杰看她如此伤情,想要安慰几句,心里却也是空落落似乎被捅了个大洞,只好拼了命地忍住心头痛楚。
“哼!谁不知你们在平南就是郎有情妾有意,段舜杰你为了欧阳思琦甚至不惜"话冲到口边,轩辕熙诚总算及时停了口,看了看左右,他道:“你们都出去,我不传你们一个也不准进来。”
看手下都乖乖离开,轩辕熙诚才冷笑着续道:“欧阳思琦,你情哥哥对你可说是情意重,为了你他”
“住口!“已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的段舜杰忍无可忍地叫了出来,他无法置信地看着一脸得意的轩辕,不相信他居然会想在欧阳思琦面前说出两人的秘密。
欧阳思琦也不是笨人,看两人的神态自然猜出他们之间有个天大的秘密瞒住自己。
“段舜杰,你告诉我,你们究竟"大概是以为段舜杰是为她出卖了平南,欧阳思琦的脸色一下惨白起来。“不会吧”
看出欧阳思琦在想什么,轩辕熙诚哈哈大笑起来,“别乱想,那是在灭了平南之后的事了。”
“轩辕!你要敢说出来我"无法想象若欧阳思琦知道两人之间的真实关系会如何痛心绝望,段舜杰宁可自己即时死了也不愿将自己对轩辕的真实感情暴露在她面前。
直到此刻他才如此刻认识到自己的情感有多么低贱、多么见不得人,只要被别人知晓自己就再无颜面见人。如是悲哀绝望的感情自己竟还妄想可以给自己带来幸福,越想心口越是像结冰般冻结,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已丧失,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轩辕希望他还能成全自己最后的尊严。
然而轩辕的眼睛里却仿佛结了冷酷的寒冰,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沉声道:“段舜杰,只要你乖乖让欧阳思琦跟我走,我保证我们的事情永远是个秘密。你若是不从,我也只有把真相告诉思琦,让她自己判断是不是要跟你一起走。”
以思琦的性子,若知晓自己与轩辕的关系又怎会再接受自己的保护。可是段舜杰如何还有选择,就算最后一点尊严也要被夺走,他也无法说出放弃妹妹独自离开的话来。
看段舜杰满怀忧愁的表情,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涌上了轩辕熙诚的心头。在金陵时,他就知道段舜杰与欧阳思琦的私交甚好,看如今段舜杰豁出一切也要保护欧阳思琦的架势更是让他满心不快。
狠狠皱了皱眉,他冷笑一声开口道:“段舜杰,你自己也该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形根本谁都保护不了,搭上你一条命欧阳思琦也一样要跟我回同安!”
段舜杰自然知道他说的确是事实。若是手未受伤之前,自己也许还能与轩辕放手一搏,然而现在倾尽全力也只能挡他一时半刻,外面还有轩辕麾下的亲卫队在虎视眈眈,如何计量也无幸理。
“不过看在你曾和我同床共枕的情分上,我也不赶尽杀绝,只要你留下欧阳思琦自己离开,我也不会为难你。“知道自己的攻心计策奏效,轩辕熙诚沉声续道。
“同床共枕"四个字顿时如一块巨石般炸落在段舜杰和欧阳思琦之间。
“什么!“欧阳思琦无法置信地惊叫起来,“轩辕熙诚,你胡说些什么!”
不敢相信轩辕熙诚竟能如此若无其事地将两人间的秘密抖落出来,段舜杰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耳边也嗡嗡作响,似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面对欧阳思琦的责问却连半个字也答不出来。
只听得轩辕熙诚一字一顿缓缓道:“不然你以为平南如此强势怎会被我在数月内攻破?若不是段舜杰在蟠龙山和金陵城之役接连放水,又怎能助我立下如此大功!呵呵,只可惜你不曾见过他在我身下那温顺娇柔的模样,比你还更要妩媚三分呢!“恶毒的语言如刀箭般指向段舜杰,空气似乎也在瞬间变得险恶起来。
“你轩辕熙诚你"段舜杰又羞又怒,几乎连剑都握不住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轩辕熙诚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只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口血气翻涌,几乎要气得吐出血来。
“我?我怎么了。你敢说在蟠龙山的时候没有主动向我投怀送抱?敢说金陵城破之时没有和我在床上翻云覆雨?还有归降大同难道不是为了想我和你继续亲热?”
听到身后的欧阳思琦在激烈的喘息,段舜杰自己也被轩辕熙诚说得有些意识模糊起来。
是这样么?原来这段铭心刻骨的感情在轩辕心中自始至终就只是自己的肉欲作祟么?那些无数伤心瞬间都仿佛变成不堪回首的记忆,段舜杰心痛到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呆呆看着轩辕脸上得意的笑容。
一瞬间,几乎希望自己就这样化作微尘,可以消散在空气中而不必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段舜杰,他说的是真的吗?“不知过了多久,欧阳思琦才开口,声音却似乎被人绞过般干涩刺耳。
如何才能向欧阳思琦解释清楚这些事中的细节曲折,段舜杰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是自取其辱,只能维持着沉默,将目光挪开一边。
“我再问一,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再不说话我就当是真的啦?“欧阳思琦的声音越抖越厉害,显然无法相信世上竟会有如此离奇的事情存在。
也许是感应到了大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欧阳思琦怀中的婴儿忽然醒了过来,放声大哭起来。
欧阳思琦的泪水也跟着一起涌流出来,她却一边流泪一边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世道!世上竟会有如此离奇之事!段舜杰,如此你竟还虚情假意地要带我逃离同安?天,段舜杰,我真服了你。若是父亲泉下有知,知道那表子给自己生了个这样的儿子,亲手葬送了他辛苦建下的基业,还把他的妹妹推进火坑,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表子生的儿子就是天生的娼妓!“欧阳思琦疯妇般狂笑着,眼角却有血滴不断滚落,落在那雪白的脸上分外惊心动魄。
心早已被轩辕残酷的话语捣烂,看欧阳思琦如此伤心段舜杰却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来,只觉得意识渐渐恍惚起来原来自己竟是错了么?
只是爱一个人,用全部生命去爱他,这段情却如尘泥般只能遭人轻贱,到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是男娼却连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意外得知了段舜杰的身世,轩辕熙诚有些吃惊。但他是何种样人,立时镇静下来,柔声道:“思琦,你知道了这些还能若无其事地要段舜杰保护你么?不如和我回同安去,我自会请求父皇宽待你,毕竟你是他孙子的母亲。”
被轩辕一语惊醒,欧阳思琦顿时看向怀中的婴儿,散乱的目光渐渐流露出一份柔情来:“宝宝乖,他们都是坏人,宝宝跟妈妈一起走吧,我们到永远都能开开心心的地方去。”
感觉到情势不对,段舜杰再也顾不得伤心,飞身扑上却只来得及接住她用力掷在地上的婴儿,欧阳思琦已抽出怀中的匕首用力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思琦!“眼看着唯一的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段舜杰再也受不住打击,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立时失去了意识。
已来不及去看这世上唯一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的表情,欧阳思琦颓然倒下,终于离开了这个让她无限伤心失望的世界。
原平南王之女的死并未掀起轩然大波,轩辕熙诚对外宣称欧阳思琦系死于难产,奉宗对他的不快也自然迎刃而解,还下了圣旨以正妃之礼厚葬欧阳思琦,七皇子的危机算是迎刃而解。
奉命攻打何传林的太子军却遭到了意想不到的重创,太子更在平天教的暗杀行动中被刺成重伤,回到同安后未久便过世了,朝野为之大乱。
临危受命的轩辕熙诚大胆启用江湖势力,用奇袭之术击破平天教与何传林军的合战,只用了三个月便正式击溃何传林军,收复西南要地,再立下世人瞩目的显赫功勋。
在如此的形势下奉宗破格将七子轩辕熙诚立为太子,虽然其他几位年长的皇子心中都不服气,却苦于谁也没有盖得过他的功绩而无法反对。
轩辕熙诚身兼太子与摄政亲王双重贵重身份,风头权势在朝中一时无两,即使奉宗有时也要看这个儿子的脸色行事。
忙碌于在朝中扶植自己的势力,轩辕熙诚自然无暇他顾,听到随从禀报被秘密收押的段舜杰逃走的消息时,也只是有些不高兴地挑了挑眉,吩咐将负责看守的侍卫革职查办后便未再多做反应。
第六章
时近夜,一道高高的宫墙将禁宫从同安城中隔离开来,墙内是灯火明亮的金粉世界,墙外却已是漆黑冷清,连盏灯火都很难看见。
已是春末夏初时节,早晚凉意却,禁城高墙下只听得见风声呜咽,黑暗中却有一个落寞的身影在不断徘徊。
“相见争如不见"极低的男音仿佛叹息般地在一片寂静中轻轻响起,话音未落,一道淡淡的黑影却已腾空而起,从墙外跃入了宫城之内。
这黑影自然就是不久前从软禁中逃脱的段舜杰,独自一个人辗转流离数月,最终他还是无法抗拒心中的渴望,想要再和那个无数伤害过他的男人再见上一面。
不要谁说段舜杰自己都知道这么做肯定是错的,只是对一个天下之大已无容身之所的男人来说,做得再对也已没有意义了,他一心所想的只是希望能再和轩辕最后见上一面,至于后果会如何,此刻的他已无暇顾及。
依照常理说他应该对轩辕熙诚恨之入骨才对,毕竟他欺骗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父亲、妹妹的死都和他脱不了干系,然而他直到现在也无法对轩辕燃起恨意,只是心里明白自己该对再留在轩辕身边这个奢望断了念头。事情到了此时此刻,两人再见能够不必白刃相向可说已是最好的结局。
把身形施展到十分,段舜杰努力将自己的情绪放在虚无之中,然而即将见到轩辕却让他心怀激荡,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万千思绪涌动。
跟在一队从御膳房取夜宵的宫人身后,段舜杰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轩辕熙诚所在的太子寝宫。
极力轻巧地藏身在书房屋顶上,他呼一口气才敢轻轻挪动瓦片,从一点点缝隙内向下看去。已经无数告诫过自己要冷静,可是直到那个尊贵优雅依然的身影映入眼帘的瞬间他才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控制不住的眼泪瞬间奔流满面,段舜杰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两人之间隔着永远无法逾越的障碍轩辕的身份、两人间的仇恨
还有轩辕不曾爱过自己这个事实。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偷偷潜入轩辕的住所,只是那自己是为了刺杀他,结果最后却变成自己承诺向他归降虽然这只给自己换来短短数月与轩辕和平相的时光,然而那段时间里的每一分一秒都是自己生命里最美好的回忆,虽然短暂,他却半点也不后悔为换得这段时间所付出的一切。
只是现在的自己,已经再没有轩辕愿意用时间来交换的东西了。他早已背弃自己的出身、彻底身败名裂,而手臂残疾后唯一能帮助轩辕的才能也已失去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残废,还能有什么可以拿来换取贵为太子的轩辕的关注?
任凭冷风把眼泪完全吹干,段舜杰只觉得心头仿佛有无数把钝刀在慢慢割剐。已经不知多少告诉自己已经见过轩辕应该死心离去了,但身体就是不听命令。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终于合上了最后一本奏章,吩咐宫人铺设被褥。片刻后,宫人熄灭了大部分灯火便都告退离去了。轩辕熙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忽然沉声道:“你要在屋顶上呆到什么时候?快给我下来。”
猛然发现自己心中竟是有些期待轩辕可以发现自己的,段舜杰被自己竟抱着如此卑贱的念头吓住了。可是既已彻底绝望他的态度也变得豁达起来,没有再犹豫,他努力用尽量自然的姿态跃入了房内。
“就知道是你!“轩辕的语气有说不出的讥诮,“段舜杰,你就不能换些新鲜的样么,总是这么偷偷摸摸的出现,腻味死人了知道么?”
早已经被伤害到麻木,段舜杰发觉自己居然已能对轩辕如此的侮辱之泰然,完全没有半点想要回击的意思。
“段舜杰,我也真服了你!我应该是你不共戴天的仇敌,你居然还能这么平静地出现在我面前,跟没事人一样用这种眼神看我。天,段舜杰,你到底要多贱才够?“轩辕熙诚却似乎不满意他如此无动于衷,话锋越行尖刻起来。
段舜杰却发现自己居然有想要微笑的冲动。如果有人把自己和轩辕之间的故事传述出去,只怕所有人都要被自己在里面扮演的可笑角色笑死。
若是过去自己绝不会相信世上会有人愿意将自己轻贱如此,但是这一切轮到他头上时,他才知道世上真有让人心甘情愿毁弃一切也要追随的感情存在。
是啊,自己究竟要多贱才够?
他也好想问自己这个问题,他真的不知道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被轩辕用如此刻薄的语言践踏却仍然无法减少半点对他的爱意。
段舜杰清楚自己早已病入膏肓,生死更是置之度外这个对任何伤害都已麻木的自己根本就像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失去了亲人、事业和爱情,他就像是一艘无帆无桨的船,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在这红尘欲海中航行下去。想要再见轩辕一面的念头也是心头仅余的一点不甘使然,对于和轩辕之间的纠缠他已丧失了理智也不想再用到理智,因为只要用心想一想这一切的一切会让他痛苦得恨不能立即死去。现在的他只是全凭着本能在行动,即使本能要把他直引入地狱他也早已丧失了回头的气力。
抱着这种感情的自己又怎会在乎这一点语言伤害,只是这心情他不想向轩辕解释也无法解释,段舜杰只能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呆呆地站在轩辕几步之外望着他,似乎想要多记住些他的模样。,
看段舜杰对自己的侮辱全无反应,轩辕似乎也甚觉无味。他有些兴致索然地走到桌边坐下,懒懒地给自己斟了杯酒。
“好吧,那么你究竟有什么事,段大将军?”
“可以可以让我握握你的手么?“段舜杰却忽然冲口而出,随即就被自己给吓住了。
轩辕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房内的气氛瞬间僵住了。段舜杰显然自己都想不到竟会冲口提出这种请求,一瞬间呆在了原地。
可笑自己抱着只见轩辕最后一面就立时离开的鸿愿而来,到头来却始终还是希冀能多从他这里多寻得一丝温情,可谓可笑可怜至极。
看到轩辕的嘴角慢慢流露出一丝冷笑,段舜杰几乎想立时转身逃走,可以不必面对他接下来的残酷言语。
“好啊。“没想到轩辕的反应却大出所料,“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站起身从房内上锁的屉柜里取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粉末倒了一些在面前的酒杯中,将酒杯放在段舜杰面前缓缓言道:“这个叫做真贞散,是宫内的密药,专在帝王长期离宫时给留守的妃嫔服用,服了此药后的半月内若与人交合则必死无疑,是确保妃嫔贞洁的不传秘药,只要你喝下这杯酒"轩辕熙诚将酒杯举到段舜杰唇边,意思已是不言自喻。
对上轩辕熙诚不可测的双眸,段舜杰对他在想什么已是心中镜明。心头却瞬间变得异常平静,几乎没犹豫地他已就着轩辕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他喝尽杯中酒,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掠过轩辕熙诚的眸子,放下杯子他伸手握住了段舜杰:“我们到床上去吧。”
那温热的手奇异地传递给段舜杰一线温柔,抒解开他胸口始终郁结的痛楚,段舜杰异常柔顺地跟着他走向隔壁的寝室。他自己都想为这段滑稽的关系大笑三声,可是心中异常的悲苦却让他任何反应都做不出来。
虽然一点也不在乎服下毒酒,可是如何也想不出自己竟会以如此离奇的方式离开这个世间。没想到此生竟还能有与轩辕Zuo爱的机会,他都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被按倒在宽大的寝床上,看轩辕伸手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段舜杰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用手掩住了襟口。
“上衣上衣可以不用脱么?“虽然努力想保持平静,眼神中却流露出无限的哀恳,似乎这件事对他十分之重要。
轩辕熙诚淡淡一笑,手指改为伸向他腰间的带结。扯脱带结后,段舜杰的长裤和小衣很快被褪了下来,下半身裸裎出来。
异常柔顺地任凭轩辕分开自己的双腿,段舜杰沉默地望着轩辕灵活的手指熟练地探入自己的身体,努力想要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快感似乎比往日更加炽烈。
有些恐惧自己竟能在如此的境况下还对轩辕的爱抚有如此大的反应,段舜杰拼命想要克制自己,到后来却再也无法忍耐身体内骚动的情潮,难耐地呻吟扭动起来。
轩辕熙诚却仍是那般似笑非笑的表情,游刃有余地将手指在段舜杰的体内抽插转动着,低低地在他耳边耳语着:“舜杰,若是我要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就这么留在我的身边一辈子,你会答应我么?”
段舜杰的身体顿时为之颤抖了一下,一丝痛苦的情绪掠过他的双眸能够留在轩辕身边的确是他最甜美的梦想,然而这个梦想如今已再无实现的可能。
慢慢摇了摇头,他已逐渐无法控制体内汹涌的快感,声音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不不会你杀了父亲还还有思琦我没有办法恨你,但是我们已经再也没有可能呃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
事实就是如此可悲。撇除轩辕不爱自己的事实不提,即使两情相悦,自己也早也没有了和他一起共度余生的立场。段舜杰知道自己无法背弃这最后的底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和杀父、杀妹仇人一辈子甜蜜相守。
也许没能得到轩辕的爱情反而是自己的幸运吧。如果能得到他的爱却要被迫与他分开,只怕自己会比现在更痛苦万倍被轩辕炽热硬挺的下体进入的瞬间,段舜杰的脑海中忽然掠过如此的念头。
疼痛翻扶着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汹涌而上,段舜杰的理智已经渐渐混乱。轩辕熙诚似乎也有些失控,比往常更狂热地掠夺着身下的男体。
“慢些求你慢些"段舜杰似已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快感,用快要哭出来般的声音乞求着。
轩辕熙诚却似乎并未听见他的哀求,仍是纵情在他体内冲撞着,就在段舜杰以为高潮即将来临的瞬间,轩辕忽然猛地伸手撕开了他的上衣。
“不要!“段舜杰惨叫一声,想要用左手掩住自己的胸口,却绝望地发现轩辕的瞳孔已在瞬间收缩了一下。
“不要!不要看!求你别看!“眼泪几乎无法控制地涌流出来,体内却是一阵无法忽略的湿热轩辕在他的身体里面She精了。
但他似乎并没有从段舜杰体内抽离的意思,而是表情险峻地将段舜杰的手扳向体侧,让他胸口上那一堆交错的伤痕完全显露在灯光之下那些都是用匕首划出的伤痕,一致的得几乎入肉,再多一分就会伤及要害,疤痕色泽却有新旧,似乎不是一造成,交错得十分丑陋却仍可清楚地看出字形:
熙 诚
那是除了段舜杰自己,不可能再有别人会在他身上刻下的名字。
“傻瓜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这么傻?“轩辕熙诚的表情是段舜杰从未见过的,如此的迷惑与混乱。他自言自语似地呢喃着,忽然又用手扳过段舜杰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段舜杰,你看清楚!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不爱你的男人!骗了你的感情和身体,杀了你的父亲和妹妹,为什么这样你还要把我的名字刻在身上?你是不是疯了!”
无法直面轩辕激越的斥责,段舜杰痛苦地抽搐着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开去。轩辕说得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只是离开的这段日子,每到夜一想起他就会痛苦得无法入睡,那种痛苦似乎只有拿起随身的匕首用力在自己胸口刺下才能抒解一点。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刺成轩辕的名字,无数他都怀疑自己大概已经疯了,然而想到轩辕时那彻骨的痛与绝望却让他知道他还仍然清醒。
那些无法回顾的伤痛一瞬间在轩辕面前被揭开,血淋淋丑陋的思念似乎把段舜杰身上最后的一点自尊也给剥离了,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僵硬着身体等待着轩辕发出更恶毒的嘲笑。
“傻瓜你是个傻瓜”
然而轩辕却没有像平常般说出刺耳的话语,只是叹息般地低语了一句,随即便俯下身将唇印在了他左边的乳首上。
感觉那湿热的舌尖蓄意挑逗着自己,又慢慢沿着胸口那纵横的笔划游走,段舜杰的下体几乎立刻不受控制地勃起了,同时也清楚感到轩辕仍埋在自己体内的性器也坚挺起来。
" 啊"感觉到轩辕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胯下,段舜杰几乎快要不受控制地瞬间达到高潮,却被那双灵活的手指阻止了,身后柔嫩的内壁可以感觉到轩辕开始前后抽插,已经被完全湿润的体内不再干涩疼痛,荫茎的摩擦都似乎唤起了体内一种无法言喻的酥麻与快感,让他无法克制口中的呻吟。
“叫我,叫我的名字!快些!“轩辕熙诚似乎也比往日更加兴奋,放开了对乳头的攻击他用力吻上了段舜杰的唇,那久违的热情几乎让段舜杰快要窒息。被轩辕用力吸吮着舌头,他只感到无法咽下的津液沿着颈项一直流下,却被轩辕用力握着手而无法擦拭。
“熙诚,我爱你!”
终于等到轩辕放开了他的唇,他挣扎着说道。眼泪一直顺着眼颊往下流,这是他第一在轩辕面前哭泣,可是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就快死了,而轩辕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人,虽然注定此生已没有机会再和他相守,但能用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他已觉得非常幸福。
“我知道。“轩辕也沉声应道,声音因为欲望而低哑。他开始用力加快胯下驰骋的速度,更更用力地撞击着段舜杰,让他因为无法承受的快感而不断颤栗呻吟哭泣。
沉浸在极致狂爱中的两人竟完全不曾没有注意到他人的接近。
“夫君,夜了,怎么还不睡天啊"宫装的美人带着体贴的微笑推开了寝宫的门,却在看见房内极尽火热的镜头的瞬间用力尖叫起来。
眼中已几乎只剩对方和对方的肉体的两人被尖叫声所惊,轩辕抬起头来却只来得及看见妻子王氏的背影,想要跳起去追却发现身上不曾穿着半缕
第七章
事情很快发展到了失控的程度。发现两人间情事太子妃王氏吃惊过度竟毫不考虑后果地就将此事禀报了奉宗,于是大同王朝宫廷最严重的一桩丑闻瞬间爆发开来。
在东宫服役的宫人都被叫醒齐集起来,护卫则全部换成由大内高手组成的近卫队,整个东宫灯火通明。宫中的人都知道东宫出了大事,只是不知究竟怎么了。
左右丞相也被紧急召入宫中共议此事,匆匆梳洗整装的两人被引入太子寝宫后就被现场的情景震住了。
衣着有些凌乱的轩辕熙诚正带着一脸不可测的表情地跪在阶下,他身后是被五大绑着的前平南降将段舜杰。段舜杰披散着头发,衣物也同样凌乱不堪,太子寝宫中更是飘散着无法言喻的暧昧气氛。
“畜生!畜生!你要怎么给我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奉宗的脸色是铁青的,先前他赶到东宫时两人虽已穿上衣服,但空气中浓烈的Xing爱味道却无法掩饰。太医也已替段舜杰验过身,确实有与男子交合的痕迹,轩辕熙诚在这种无可抵赖的情况下只能默认了两人间的亲密关系。
“混蛋!”
虽然大同王朝最著名的静宗皇帝所宠幸的也是一名男子,然而自静宗之后宫中都将此事讳莫如、无人敢再提,如今宫中又爆出如此丑闻。奉宗虽然慑于轩辕熙诚在朝中的势力而未敢立时宣布废立太子,却已决定把全部的气都先撒到段舜杰身上。
" 启禀陛下,这段舜杰虽也算为太子殿下立过汗马功劳,但据臣所知,他的真实身份是大反贼欧阳法德的私生子,臣以为万万留不得。只是念在他也算对我大同有功,赐他全尸那便是吾皇恩德了。至于太子殿下,臣以为应只是一时遭奸人所惑,陛下可责令其闭关思过,以观后效。“忌惮左丞相借助太子势力对自己的排挤,右丞相如今被奉宗问到如何置此事时自然千方百计想要打击轩辕熙诚。
“那王丞相意下如何呢?“奉宗显然对右丞相的建议相当满意,转而询问左丞相。
左丞相是太子妃的父亲,自然不会对段舜杰手下留情,也难得地与右丞相保持了意见一致:“臣以为左丞相的提议甚是。”
此言一出,轩辕熙诚心头顿时一凉。照今日的情形已足够让奉宗决定杀死段舜杰,现在右丞相更扯出他身为欧阳法德之子的事实,只怕今日段舜杰已难有幸理。
“如是甚好。“奉宗早已决定必须要除去段舜杰,毕竟太子身边绝不适宜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赐段舜杰鹤顶红酒一壶,身后厚葬。”
虽早在意料之中,轩辕熙诚却仍是皱了皱眉头,一抹有些复杂的神色掠过双眸。
奉宗没有忽略他的表情,转向儿子,他的表情也有些莫测高。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七儿从不曾为任何事任何人而动容,当日自己要求他交出已有身孕的妾室欧阳思琦他也面不改色地同意了,再没想到素以狠心辣手著称的他竟会犯下如此荒唐的错误。
方才轩辕熙诚私下也承认与段舜杰的亲密关系由来已久,开始时是为平定平南、收降段舜杰这员将才,但在问及为何天下已定段舜杰也已不再有利用价值的今日,他为何还要在太子寝宫中和他作出如此荒唐之事、另外以轩辕的身手竟投入到未察觉王氏出现时,轩辕熙诚的反应是支支吾吾,无法明确说出个所以然来。
“熙诚,你也算和段将军相识一场,这酒便由你喂他喝了吧。” 思量来思量去,奉宗感觉到这段舜杰在轩辕熙诚心目中的地位绝非一般,若不能完美解决此事只怕甚至可能动摇大同的统治,便示意内侍将酒捧到轩辕身边,他却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看轩辕不肯接旨,奉宗皱了皱眉头,终是不便发作,自寻台阶道:“既然你不愿,那还是由内侍行刑罢了。”
“父皇,还是我来吧。“轩辕熙诚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猛地站起身来,接过内侍手中斟满毒酒的杯子,慢慢走到段舜杰身边。
两人目光相对,望着轩辕复杂的眼神,段舜杰却微笑起来虽然直到此时才体会到轩辕心中也会为自己迷惑似是已晚,但能够在最后离别之际知道他对自己也非全然绝情已让他幸福到连死亡也变得毫不可惧了。
“别忘了玉贞散"看到轩辕熙诚迟迟未向自己喂酒,段舜杰吃惊之余忍不住想提醒他自己本来就已命不长久,现在喂自己服下毒酒也不会让情况变得更坏。
他已无惧死亡,能由最爱的人亲手送自己离去更是一种幸福,更何况这么做多少还可挽回轩辕熙诚身为太子的尊严。
“傻瓜!“轩辕熙诚却低低嗔责了一句,表情带着一线段舜杰从不曾未见过的温柔,让他看得有些呆了,“你这个傻瓜怎么什么都信?这世上哪有什么玉贞散,那不过是普通的春药罢了!”
段舜杰顿时呆住了,回想起方才自己在他身下放浪形骸的模样,忍不住脸也红了起来,心道难怪方才自己会变得如此敏感。
“轩辕熙诚,你在干什么!“两个人暧昧的态度让奉宗的怒意瞬间燃到沸点,他紧紧盯住轩辕熙诚,不敢相信这个温柔地轻语着的男人竟会是那个素以狠心著称的毒皇子。
轩辕熙诚却似乎反而因此下定了决心,他手一歪,竟将那装得满满的毒酒全都泼到了地上,顿时众皆哗然。
奉宗的眼睛几乎瞪了出来,无法相信这是那个面不改色向自己承诺会将欧阳法德之女交出的七子要知那欧阳思琦当时还怀着他的骨肉,无法相信这样的他竟会作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父皇,段舜杰是臣儿的救命恩人,也曾为我大同立下汗马功劳,臣儿恳请父皇饶他不死。“洒掉了毒酒,轩辕熙诚似乎瞬间恢复成那个冷静的毒皇子,言语之中透出一股下定决心的坚决。
“熙诚,你"段舜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中听到的话,他无法置信地看住轩辕熙诚,想要阻止他继续说出日后会为之后悔的话来。
“若朕坚持要杀他呢?“奉宗似乎也同样不能相信竟会听到儿子为别人求情,更是肯定了段舜杰的危害性,暗自决定此事绝不能手软。
“恳请父皇饶他不死。“跪倒在了奉宗身前叩下头去,轩辕熙诚知道自己大概是在做这辈子最大的蠢事,可是一股无以言喻的冲动却支持着他不愿让段舜杰就此死去。
被轩辕不同寻常的态度所激,奉宗顿时变了神色,大声吩咐道:“众侍卫听命,格杀段舜杰者我重重有赏。”
大批禁卫很快赶到,将轩辕熙诚和他身后的段舜杰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碍于他太子的身份不敢上前。
“父皇!“轩辕熙诚的声音益发沉静,似是在进行最后的恳求。
“都给我上,延误时机者依律法斩立决!“奉宗无法接受一贯表现得有霸主之风的爱子会为了一个男人与自己相抗,语气变得毫不留情,厉声喝令着。
看出奉宗是动了真火,禁卫们也不敢怠慢,纷纷拔出兵器一起向段舜杰身上招呼过来。
轩辕熙诚皱了皱眉,飞快站起身来,也不知他如何动作,已夺了一把长剑已在手。挑断了段舜杰身上的绳索,轩辕熙诚将他掩到自己身后,自己出手逼退了一众禁卫们的进攻。
见他竟然出手,奉宗的怒气瞬间变得更加无法控制起来:“轩辕熙诚,你若再不住手交出段舜杰,我大同皇家从此再无你这等忤孽子!”
“皇上!“一直在一旁呆呆看着的王氏顿时被吓得哭出声来,看奉宗毫不动容,她只能转而央求轩辕,“夫君,求你!即使你不念父子之情,不念你我夫妻之情,至少看在孩儿们的份上”
轩辕熙诚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手上招式并不曾停下。他武功远比这些禁卫们高超,再加上禁卫们无人敢对他痛下杀手,片刻间竟无人能够近得他身。
望着拼命护住自己向宫外退去的轩辕熙诚,段舜杰心中的感觉可说是复杂到了极点,他不敢相信那个绝情绝爱的轩辕竟会为自己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心中的激动难以形容,他不断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甚至用左手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却忍不住痛得轻哼了一下。
“做什么呢?“看到段舜杰有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轩辕熙诚皱了皱眉,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长剑递给他,“拿着!”
段舜杰接剑在手,虽然左手使将起来比右手要迟钝许多,但毕竟也是当世有数的高手,配合着轩辕出招,顿时将围困两人的大内高手们又击退丈许。
事到如今,轩辕熙诚也知道在奉宗面前自己已无回头之路了。奇异的他心中却并无憾恨,反而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与坦然,似乎有一些能体会段舜杰当日宁愿舍弃所有也要追随自己的心情。
眼看已无人能拦阻自己,他长剑一挥,已握着段舜杰的手凌空而起,只是几个起落,人已经去得远了。
奉宗气得浑身发抖,过了好一会才发得出声音:“传旨下去,太子忤孽不孝,着即废东宫之位,贬为庶民。”
“为什么要这么做?”
跟在轩辕身后向着同安城外的方向飞奔,段舜杰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刚刚发生在东宫的一切。以轩辕熙诚的行事作风他不百般将过错都推在自己身上已是留情,为自己出手与父皇相抗绝对不像他会做的事情。段舜杰怎么也不敢自恋到以为他对自己是情有独钟,然而心头的疑惑却如何也无法开解。
一丝似是尴尬的表情掠过轩辕脸上,今日的他似乎比往常多了许多奇妙的表情,让段舜杰几乎快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了。
“别问了!要是我一直追着问你为什么要在身上刻我的名字呢?“被段舜杰探究的目光看得有些着恼,轩辕熙诚反唇相讥道。
段舜杰一惊,随即便醒悟过来,难道轩辕的意思竟是竟是
停下了脚步,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轩辕熙诚,“熙诚,你是说”
看到晶莹的水光瞬间浮上他的眸子,轩辕熙诚也忍不住有些着慌。停下脚步走到段舜杰身边,他将他扯到路边的暗巷中将他按在一边的墙上,慢慢将唇印上了他的。
“对不起"极度亲密的唇齿相接间,段舜杰似乎听到轩辕口齿不清地呢喃。天亮前的短暂黑暗中,两人在僻静的城中角落忘情拥吻着,全然忘记众多大内高手正在满城搜捕两人。
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两人才终于分开,再也想不到本以为只有在梦中会奢望的梦想竟能在现实中实现,段舜杰的唇边忍不住慢慢浮现出一丝轻轻浅笑,却冷不防被轩辕在掌心狠狠拧了一下。
“蠢笑什么!快走!”
眼看前面已是同安城墙,轩辕知道出了同安城自己就不再是大同的太子了。先前数年为争得这无上的地位所付出的努力瞬间就将付诸流水,但心中却是如此的平安喜乐,没想到自己竟能如此坦然地放下曾执著过的权位之争。
风驰电掣间,两人已跃过城墙。此时天色已经微亮,初升的曙光下一夜未睡的两人都是神情疲惫,然而眉梢眼角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似是快乐也似是满足。
“我们去哪里?”
一切都美得像一场梦,段舜杰真怕自己会猛然醒来发现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跟在轩辕身后一路行走,他终于忍不住出言询问。
“别再多问了,跟我走就是。“似乎已经从先前的尴尬中恢复,轩辕熙诚又变成那个霸道十足的男子,拖着段舜杰不断在田间飞奔。
行了大半个时辰,先前段舜杰去过的那间轩辕在城外的别院已在眼前。这里是轩辕的秘密产业,即使奉宗也并不知道,所以并未派人搜查。
在别院取了些衣物细软,又叫仆人牵出两匹骏马,轩辕换下了原本的皇家服色改成寻常儒生装束,然而即使简单的衣着也无法掩盖他高贵出尘的气质。
微笑注视着面前的段舜杰,轩辕扶他上马后自己也翻身坐上马背,爽朗地大声道:“走吧!段舜杰,和我一起闯天下去!”
奉宗突废太子之举引发朝野上下一片哗然,知内情者无不嘘然,都觉得这无论如何不似素以心计沉闻名的七皇子所为,被抛下的王氏等人更是终日啼哭,很是热闹了一阵。
然而奉宗派人找了数月后,轩辕与段舜杰两人却仍仿佛人间蒸发般毫无踪迹。奉宗终于相信这个素来最看重权势的儿子竟真是放下唾手可得的天下第一人的地位离开了。死心的他在三个月后改立了二皇子仲诚为太子,并称原废太子轩辕熙诚已在流放途中身亡,算是给这段皇家丑闻写下一个结局。
又过了数月,欧阳思琦遗下的婴儿却突然从原先的七皇子府内失踪,顾着自己伤心还来不及的王氏妃等虽也着人四找寻,但毕竟早已心力交瘁,找寻了一段时日后渺无消息也就放弃了。
蟠龙山中一座原已荒废甚久的宅子却变得突然热闹起来。不知从何来的一户人家迁入其中,带着的众多随从很快便将宅子重新翻修布置完毕,俨然成为这一带最为富裕的人家。有好事者去打听只说主人姓言,是新近从外地迁来的。
这所谓的言姓主人自然就是那数月前反出同安的轩辕熙诚。他素有算计,早在还是七皇子身份时就已在江湖中培植起了自己的势力,前顺利击败蒋荣也是借助了这股势力。如今褪去了太子身份,他就仗着原先植下的根基理所当然地在民间做起土霸王来。
没了太子的显赫身份,轩辕熙诚发现自己并无想象中那般伤心。反而不再需要遵守宫廷文缛节的生活带给他从未体会过的新鲜感,每日只需尽情游山玩水挥霍累积的金钱更是十分惬意。
从来不敢奢望过的与轩辕熙诚每日双宿双飞的日子竟能成真,段舜杰要很久之后才敢相信自己竟有如此的好运。
本想用自己的双手让所爱的人获得幸福,但轩辕熙诚显然强大到根本不需要他操这份心。没有了太子的显赫地位,只是他秘密敛起的财富已够两人生活一辈子。
而要问段舜杰如今唯一的遗憾是什么,大概就是已完全不必为生活操心,浑然变成了一只活脱脱的现世米虫。
第八章
“记得么?好像我们第一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夏天的晚上?”
满天灿烂的星光下,山中的夏夜并不显得燥热,不时吹来的凉风赶走了白天郁结的暑气,让空气中充满了舒适而温和的气息。
用一种怡然自得的姿势泡在温泉中,轩辕熙诚闲闲地跟身边的段舜杰搭着话。
“是啊,我还把你当成女人了呢。“露出因为甜美记忆而温柔的神情,曾经在段舜杰身上盘踞不去的绝望气息似乎已完全消散了,现在的他已经回到了那个初见轩辕熙诚时的明朗男子,清澈的眼神让他平凡的容貌也显得真诚动人。
和轩辕一起住在蟠龙山里已一年有余,两人早已习惯了这种有彼此陪伴的生活。平时会常常离开山庄到各旅行,而回到蟠龙山的家中时就不会忘记到这个温泉一起享受独的快活时光。
一年前的自己是想象不到自己和轩辕竟能像这样的在一起,那些在梦里都知道不会成真的甜蜜都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现实中,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被这种沉甸甸的幸福压到无法承受了,然而轩辕却仿佛天经地义般地宠爱着他,似乎要为自己曾经的绝情作出补偿。
“如果一年多前有人告诉我还有机会像这样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不会相信。“走到轩辕熙诚身边,用一种熟练的姿势开始帮他清洗长发,段舜杰一边继续闲聊着。
“你那时是不是恨死我了?“轩辕的表情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温和,如果不是他异常美丽出尘的五官未曾变过,任谁也无法想象这个一脸居家表情的男人会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毒皇子。
段舜杰轻轻摇了摇头:“没有。那时每想到你心里都很难受,但是等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又觉得有说不出的快活,虽然知道不应该再喜欢你,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
比起现在,曾经在苦恋中挣扎到几乎没顶的自己是如此的痛苦,然而即使是那时自己心中的爱意也不曾有半点淡漠过,支撑着自己坚持到最后。
"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最后你为什么要帮我?“轻轻叹了口气,段舜杰开始为轩辕将湿发擦干,“老实说,我到今天都觉得这事不像是真的。你前一天还对我那么"撇了撇嘴,段舜杰终于没把"绝情"那两个字说出口,他知道轩辕十分厌恶自己研究他那时的心态,但是总有隐隐的不安让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轩辕在那时作出不惜与奉宗对抗也要保护自己的决定。
其实段舜杰在这一年中已经无数想要和轩辕谈及此事,但每都被他顾左右而言他。被段舜杰再一将问题摆在面前,一丝不自然的尴尬重又浮现在了轩辕的面上。
感情这件事,并不是一朝一夕间发生的。也许对段舜杰,早在两人初识时自己想要逗他的那瞬间就已种下情根,而此后的局更是给这段情一个发展的契机与借口。说穿了,自己半是胁迫、半是色诱地劝降段舜杰时动机就已不纯,在蜀都城时他救了自己和山洞中的数日独更是让这感情泛滥到自己也不得不正视的程度。
也许就是惧怕自己会真的爱上这个平凡的男人,自己对他的态度就转而变为异样的绝情。本来是想留他在身边自己一个人时慢慢理清的,嫉妒却在见到他舍身也要护住欧阳思琦时焚毁了理智,几乎亲手毁灭了两人间初萌的小小爱苗。
本来在得知段舜杰已逃离时轩辕曾规劝过自己就此放下、忘却他的,但是偏偏不死心的段舜杰竟又带着那样悲苦的表情想要再见自己一面,也许直到那刻才让自己确认了心中对这个男人确乎存在一点与众不同的感情,答案更是在那无限甜美的造爱中变得昭然若揭。
然而才确认了自己的心情,就要面对奉宗死段舜杰的旨意。以自己的才智本来可以完美地保住太子的地位和段舜杰的性命两者的,但慌了神的自己居然失措到举剑与父皇硬争,彻底把自己原已拥有的权势亲手抛下。
虽然不能达成君临天下的愿望不能不说确实有些遗憾,但如今惬意的日子实在也并不坏,轩辕熙诚并无意追回自己所失去的,虽然以他目前在江湖中的势力为自己重建一个王朝也并非不可能,但如今的他已明白了什么才是一生中最应该追求的,也就不再打算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地位与权势了。
这些心情是在与段舜杰这一年的相中才慢慢厘清的,但轩辕熙诚一点也没告诉段舜杰的打算。
就让这个呆瓜自己一个人乱猜乱想、越想越乱去好了一抹坏笑慢慢浮上轩辕的嘴角,渐渐化成了一个属于毒皇子的经典表情。
看到轩辕露出那坏坏的表情,段舜杰自然知道自己是休想从他口中听到什么像样的答案了,但他并不在乎。毕竟,以轩辕的性情肯如此闲散地陪伴自己度日就已经够能说明问题了。
有情,并非一定要宣诸于口,不是么?
“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好像有点胖了?“看泡得差不多了,段舜杰转身准备上岸穿衣,却发现轩辕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腰间,然后发表了一句让他十分胸闷的观感。
是啊,得到心爱的人在身侧陪伴,每日又光是吃喝玩乐就行,这样的自己怎么还能不胖呢?这两日浸温泉时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似乎两颊是丰润了不少,忍不住有些嫉妒地看了看轩辕依然结实颀长恰到好的身形,段舜杰实在受不了他怎会如此得天独厚。
“是啊,每天什么也不事也不做,光是吃喝,我大概很快就能和赛孟尝老爷子有得一拼的。“赛孟尝是轩辕手下的一员大将,人六尺高腰围却有三尺有余,远看一如一座肉山。
差点被段舜杰沮丧的口气逗得笑出声来,轩辕努力克制住自己让声音显得甚为凝重:“舜杰,你知道么?虽说你长得一般,但原来腰挺细屁股挺翘还算蛮可爱,要是你再胖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红杏出墙”
“你"被他腰啊屁股啊说得有点脸上挂不住,段舜杰努力想要忽略羞怯,双臂撑住岸沿半跪上岸边的沙地想要离开,却被轩辕一把从身后抱住。
" 要不要我帮你减减肥啊?“轩辕笑眯眯地用手轻抚着段舜杰的臀,不意外地感觉到他身体变得僵硬起来,“知不知道在高温下交合很能消耗力气啊,像是在温泉里面这样多做几一定会瘦下来的"慢慢将手指探向他的下体,轩辕忍不住为在野外调情的快感而暗爽着。
“见鬼!“有些受不了轩辕能把什么话题都引到性事上这项特技,但说实话早已习惯了宠爱的身体被如此前后夹击让他难以保持镇定,只能保持着这个有些暧昧的姿势。
看他如此,轩辕更是得劲,干脆用和段舜杰同样的姿势将手臂撑在岸沿上,将下腹的硬挺直接贴上了段舜杰的臀。
“你干什么呀!会被别人看见的!“不知道是该羞还是该恼,在被轩辕用手包覆住前端性器的姿势下似是挣扎也会变成挑逗,段舜杰有些难堪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开去。
却听到身后的轩辕似乎倒抽了口凉气他本来确实只是想逗逗段舜杰的,但这么一来二去却似乎真的唤起了体内的欲火,变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 不会的,没有我的吩咐他们自会挡住闲人"“他们"自然是指蟠龙山庄的护院们,老实说段舜杰也看不出这些人究竟是轩辕何寻来的,个个身手都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却甘心在轩辕手下做个小小的护卫。问过他,轩辕却只说是从前招募的心腹,看他没有想要谈的意思段舜杰也未再追问。
既然有一批高手为两人掠阵确实没有被他人发现的可能,但毕竟从小所受的教导不会让他容许自己在野外让一个男人拥抱,怎么说心里都有些障碍存在。
段舜杰虽然为难,轩辕却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两人在浸浴时本来就只穿了长裤和小衣,湿透了的长裤几乎无法掩盖什么,轩辕轻揉了两下便已解开了段舜杰腰间的绳结,轻而易举地将衣物褪到了他的膝盖。
“不要这样会很难看"维持着趴跪的姿势,这么光着腚又撅着屁股的样子让段舜杰难堪已极,但轩辕细长的手指已用熟练而淫猥的姿势开始在自己的臀上逡巡,那种瞬间燃起的快感几乎让段舜杰话也说不利索了。
“偶一为之,你就让我做嘛"轩辕是越来越谙与段舜杰相之道,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始撒娇他就会变得手足无措。
“这唉呀,你在干嘛呀?好脏!你"轩辕竟俯下身,开始用口湿润自己双丘之间的窄穴,更不时将舌头探入菊蕾之中用力舔弄,那又热又湿的感觉让自己忍不住腰际轻颤,下体也情不自禁地坚挺起来。
轩辕并非没有对自己做过这种前戏,但此刻是在野外他也实在太乱来了吧
感觉熟悉的酥麻感觉开始从小腹蒸腾起来,段舜杰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扭得过轩辕,索性也就停止了挣扎,开始随便让他对自己上下其手。
灵活的手指不断在段舜杰已坚挺勃起的下体上捋动着,眼看着渐渐充血的前端开始溢出透明的汁液,两人的喘息声也渐渐粗重。天地似乎都只剩下彼此,早已浑然忘却了此时是在幕天席地的造爱。
再也无法忍耐下去,轩辕熙诚将自己胯下的坚挺抵在了段舜杰身后的入口。却不立时插入,而是轻轻在入口打着圈,任凭铃口溢出的湿液将段舜杰的后蕾弄得又湿又黏。
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段舜杰自己都可以感觉到体内某的肌肉在不断收缩抽搐着,似在呼唤轩辕的进入与蹂躏,他几乎想要张口请求他停止这种甜蜜折磨,仅余的一些自尊却阻止他出口如此羞耻的言语,只能无力喘息着地等待轩辕的进入。
终于,后庭传来一股无法言喻的胀痛和酥麻,在经过长时间的松弛与挑逗后轩辕终于将自己已无法等待的欲望推入他的体内。那缓慢的进入让段舜杰几乎可以感觉到炽热的肉块与自己体内每一个皱褶摩擦的细节,可以感觉到轩辕是如何一厘一厘地抵入自己直达体内的。
将自己完全埋在段舜杰的体内,轩辕熙诚却并不急着大力抽插,而是双手扶住他的臀部用极小的幅度将下体不断向前顶动,似乎要更地将自己顶入他体内般地不断抵到他敏感的肠内,直到听到段舜杰忍不住开始轻哼时才慢慢加大进出的幅度,那摩擦带来的强烈快感几乎让段舜杰为之失神。
射了一精后轩辕熙诚却并无转移战场的打算。在野外交媾似乎更能唤起他的感觉,将性器抽出后他很快将浑身酥软的段舜杰摆弄成面对自己的姿势,然后抬起他的双腿再进入他的体内。
“舜杰,知道么?你里面好热!我是不是弄得你很舒服!怎么,是不是很棒?!“看段舜杰紧闭双眼满脸潮红,轩辕心中浪潮涌动,浑然忘记他要比自己年长不少,开始以情人哥哥自居起来。
因为害羞而不敢看轩辕在自己身上驰骋的模样,段舜杰却没办法忽略轩辕如此大声的言语挑逗。羞怯仿佛催淫剂般让自己的身体倍加敏感,被轩辕揉捏过的乳头、小腹这些敏感的位置都烫热的吓人。
伴着一声低吼,轩辕又将大股体液释放在段舜杰体内,那又热又粘的感觉其实并不舒适,但段舜杰无法忽略那种极度亲密的感觉,仿佛自己与轩辕在这瞬间已连接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种甜腻到化不开的幸福感是从前不曾体味过的。
两个人此时置身在潭边的沙地上,虽然身下垫着轩辕的外衣却仍不免沾了一身的沙土,粘着砂粒的身体被手指揉捏抚弄着,些微的痛楚却更唤起体内的性感,让两人都因无法言喻的冲动而微微轻颤着。
如是纠缠着往复,两人足足交缠了四、五个回合才算鸣金收兵。轩辕向来精力旺盛倒还支持得住,段舜杰却是已有些迷迷糊糊了,轩辕扶着他慢慢走了一段路索性将他背起,就这么一步步走回离温泉不远的蟠龙山庄。
第二日,轩辕一早便跟着来请的赛孟尝离开山庄,段舜杰也难得偷到半日余暇,打算在山中四逛逛算作消遣。
随意走走,却不意竟行到了去惯的温泉池边,一个人在昨晚曾荒唐过的池岸边闲步,段舜杰心中又是羞怯又是欢喜,终于还是红着脸走入池边的山林小路。
这条道路自己虽然知道,却不曾多走。一路行来,地势渐高,路旁树木葱郁朵盛放,竟是美景如斯。想着明日定要带轩辕也来看过,却被眼前骤然出现的人影给吓了一跳。
“参见段庄主。“定神一看,却原是庄内护院之一秦师傅。
“秦师傅,你怎么会也在此?“含笑点头招呼过,段舜杰却讶异地发现秦师傅的眼神竟有些飘忽,似是不好意思直视自己的模样。
心中迷惑,却听那秦师傅答道:“回禀段庄主,此地势高,是常设暗桩的地方,日夜都有人看守。”
段舜杰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祥的预感,忙转身向身后看去,这一看顿时惊得几乎晕过去这里地势极佳,可以极为清晰的看到下面的温泉潭,再联想到昨晚明亮的月光和这秦师傅躲闪的目光
心中暗叫不好,声音已忍不住有些发颤了:“昨晚这里”
秦师傅黑黑的的脸似乎也发红起来,有些讪讪地接口道:“是傅师傅负责看守,今早交班时他也提过昨晚见着两位庄主"话说到后来,已渐小声,大概是被段舜杰一阵红一阵青的面色吓住了。
心底暗操了明知上面有人把守还强迫自己与他幕天席地交合的轩辕两万,段舜杰什么游山玩水的兴致都没有了。无法想象自己和轩辕之间的关系在庄内已被传成怎样,至少眼下他已经丧失了再和这秦师傅交谈下去的勇气。
几乎是逃走般地匆匆向秦师傅告辞,一路上踉踉跄跄地下山,行到半路,段舜杰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用力一拳打在身边的树上:“该死的轩辕熙诚,等你回来我一定要给你好看!!”
虽然一心要找轩辕熙诚算帐,然而负责看顾素儿的婢女却来报告孩子突然发高烧,段舜杰忙匆匆赶过去。虽说请了大夫来看病,素儿的烧却一直不退,让他顿觉六神无主。
素儿就是轩辕与欧阳思琦的女儿,大名言素琦。当初轩辕曾强烈反对将她接来,但段舜杰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坚持的结果是轩辕让了步,派人将小素儿从同安接到蟠龙山庄。
对这个身世可怜的孩子,段舜杰总是有一份说不出的愧疚。如果没有自己与轩辕的相识,就不会有她出生到世上受苦,然而若没有自己与轩辕相识,现在的自己又不可能体会到如今的幸福。
因为自己过度幸福而生出的内疚,段舜杰都化作了万千宠爱给了小素儿,虽然只是他的外甥女,段舜杰却比她的亲生父亲更疼惜她。
“段庄主,言庄主回来了。“身为习武之人粗通医理的段舜杰看得出素儿的病不是寻常风寒如此简单,正手足无措间,听到轩辕回来,自然喜出望外。
“到底怎么了?“仍穿着外出服的轩辕出现在门口,显然一回家就赶来这边。
“素儿一直发烧,吃了大夫开的药也不见好,现在神志都不清楚了。“段舜杰忙跟他报告,把他引到孩子床前。
轩辕看了看孩子通红的脸,皱了皱眉,便伸手替素儿把了把脉,又翻看了她的眼皮,走到桌边提笔写了个方子交给下人,“去山下市集按这方子抓药。”
“行不行啊?“虽然知道天下好像没什么事能难住轩辕,但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还会治病,段舜杰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轩辕笑起来,一掌拍在他肩上:“拜托!别用这么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行吗?是不是天下第一神医我不敢说,总比寻常民间大夫强些。”
“你可别乱来啊"段舜杰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素儿是我女儿啊,我怎么会乱来。“轩辕瞪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不信任十分不满。
“天晓得,你在同安不是还有一子一女么"段舜杰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提到轩辕的妻子儿女总会让他有无限愧疚,然而他实在舍不得放下已握在手中的幸福,哪怕因此会给别人带来不幸他也舍不得。
“别担心!你用过晚膳了么,我陪你一起吃吧。“轩辕的态度却似乎全不介意,吩咐了仆人准备晚饭,便拖着段舜杰到一边坐下。
两人草草吃完晚饭,药也抓来煎好了。喂素儿喝了药后,半个时辰便退了烧。看着她仍透着病色的苍白双颊,段舜杰坚持要留在她房中陪伴,轩辕拗不过他也只好跟着留了下来。
半夜时分,睡不着的段舜杰偷偷起身看素儿的情形。见她脸上已有了微微的红晕,呼吸也平稳,这才相信轩辕自称的医术高超不是吹牛。
走到和衣睡下的轩辕身边,看着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仍然清晰存在。无法相信自己已经和他生活在一起,也不敢相信两个人会就这么一直厮守下去,然而不管将来会是如何结局,拥有了这真正相伴相守的一段时间,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憾了。
轩辕的睫毛轻轻扑闪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黑夜中他的眸子亮得出奇,照在段舜杰的脸上顿时让他一阵心颤。不管过了多久,段舜杰总觉得自己似乎无法习惯这个男人。
“怎么了?睡不着?“轩辕微笑着坐起身来,轻轻打了个呵欠天杀的,怎么有人打呵欠也能显得这么优雅。
“还好。“走到窗边站着,段舜杰假装看风景掩饰自己的脸红心跳,心底暗咒自己有够丢人。
轩辕也走了过来,和他并肩站在窗前。夜山中的凉风把暑气吹散开去,天空星点点倒影在不远的池塘中,有一种不知天上人间今夕何年的美丽。
“想什么呢?“如果奉宗能够见到此刻的轩辕熙诚,一定不会相信他会露出如此的表情。从前的轩辕熙诚,是一把内外皆利的剑,锋芒毕露;如今的轩辕,虽说气度不减,然而举止间却有一股沉稳之气散发出来。
“在想"老是被轩辕一迷就昏头,段舜杰自己都想痛骂自己一顿,“在想从前的自己怎么都不会相信可以和你像这样并肩站在一起,像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像这样”
“傻瓜!“轩辕却一下笑出来,完全破坏了气氛,“刚开始你没真实感就算了,现在素儿都快周岁了,你还一脸云里雾里的表情,太蠢了吧!”
“就是无法相信嘛!“段舜杰有些懊恼,像这样和轩辕有如寻常夫妇般地生活着实在让他太没有真实感了,怎么都觉得幸福得有些太过分了,“就是不相信你会你会”
“不相信我会怎么样?“轩辕眨眨眼,一脸无辜的表情。
“不相信你你会喜欢我。“段舜杰的声音越说越低,到后来几乎轻不可闻。
轩辕微笑了一下,似乎并不打算和段舜杰争论这个问题,却用手指着窗外浩瀚的星空:“舜杰,你看,很多星星吧。”
段舜杰抬头看去,只见蓝色的夜空中镶嵌着无数亮点,望之令人心胸陡然开阔起来。
" 我自幼就觉得男儿在世自当逐鹿天下、以求青史留名,在轩辕皇家的二十多年也是为此四征战,不愿有稍许松懈。“轩辕轻轻诉说,语气却极为郑重,“可是你看对浩瀚长空来说,即使你的基业雄伟到占据半册史书,也不过是数十页纸而已。若是为此耗尽一生,到最后终究要悔不当初。我虽生在帝王家,身边每个人追求的都是那一顶至高无上的冠冕,然而亲眼见到的拥有这顶冠冕的人却都不快活,至少没有我现在快活”
轩辕微笑起来,续道:“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再强求下去,就算至高的权势已然唾手可得,但如果要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我宁可放弃这种机会”
他娓娓道来,段舜杰心中却听得无比激动,正想开口,一旁的素儿却被两人交谈的声音吵醒,啼哭起来。
段舜杰无奈,只得快步跑去抱起襁褓中的婴儿,轻轻拍哄起来。轩辕也跟着走过来,动作熟练地检查素儿的状况。
“好像是尿湿了"轩辕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奈和无措,对这个总觉得天下无事可将他难倒的男人来说,换尿布却可说是世上难事一桩。
有点好笑地替素儿换完尿布,望着一旁专注看着的轩辕,段舜杰觉得胸口猛然涌上一种柔柔、暖暖的情绪。轻轻伸手紧握住轩辕的手,他只觉得眼眶瞬间发热
“傻瓜!“轩辕微笑起来,缓缓凑过身,将情一吻印在段舜杰的唇上。
“哇哇"段舜杰怀中的素儿却似乎受不住挤,居然放声痛哭起来。
“见鬼”
听见轩辕低声诅咒,段舜杰忽然再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多少伤心事,已尽付流水。莫留恋伤怀,自勇敢去爱,幸福就是如此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