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BY:sm82115
序
武林录,由自称女太史的蓝冰儿所著。
为保证其权威时效性,每年修订出版一期,共分兵器谱,逸事谭,生存手扎三大篇目,实乃我辈武林中人行走江湖必备之宝典。
兵器谱,详列天下各大高手之武功排名,招式门派,铁血江湖,本就纷争不断,新旧交替,快如流星。故时有变更,唯碎梦楼主云暗天自五年前创碎梦楼以来,始终稳据榜首。
逸事谭,涵盖了当年武林排得上位的各大势力、门派所发生的大小事宜,上至掌门更迭,下至弟子嫁娶,当真事无具细,娓娓道来。
生存手扎,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若不能做到百会而横通,而惹上什么杀身之祸,那可就冤枉了。故本书中对各难惹人物忌讳的概述,向来是其精华所在,表达之精准,分析之精辟造就了蓝冰儿女太史之名,足与百晓生之流立分高下。
节选,生存手扎之第一章――武林三害。
蓝冰儿卷首总批:虽江湖中能挡碎梦楼主云暗天一掌的屈指可数,但因其自视极高,一般人等不屑动手,故其对绝大多数武林同道尚不会构成极大威胁。但以下三害,请务必防之。
何谓三害?
龙天翔的狗,吴烟的笑,云遂影的毒。
排名第三,云遂影的毒――批注:此君名号医圣,却无半分医德。他有三必救,即容貌秀美者必救,英俊潇洒者必救,气质绝佳者必救。三必不救,长相抱歉者不救,身材不佳者不救,年长者不救。至于是否杀人放火丧尽天良,还是乐善好施万人敬仰,均不在其考虑行列。他长于毒术,下毒时间,对象却全凭心境,鉴于中招者定是歪瓜烂枣之流,故奉劝武林人士每见其踪影,请先揽镜自照,若是长相抱歉,速速避之。
排名第二,吴烟的笑――批注:补天教教主,自诩天下第一美人,一笑倒也倾城,当真是人人仰慕,见猎心喜。只是奉劝各位有意人士,虽说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这位教主,保不准上辈子是螳螂投胎,喜欢在交颈缠绵后取人性命,所以一夜欢好的代价请想清楚才是。吴教主生性风流,好美人,且不拘男女,白道名门,绿林豪杰,身受其害者不计其数,但多半是死了也是枉死城的鬼。
排名第一,龙天翔的狗――批注:云遂影的毒再可怕,吴烟的笑再勾魂,倒底还是比不上龙天翔的狗。此君何许人也,碎梦楼副楼主。他武功极高,在兵器谱上排行第四,配名剑太阿,剑术已达极高境界(详情请见本书之兵器谱。)只是,他却有个特别的爱好,每犯到他手上的,必不会一剑毙命,而是被封去全身大穴后,活生生的拿去喂他所豢养的西藏獒犬。此君之口头禅“拉出去,喂狗”。铁血江湖,本不在乎性命,但若落得如此不名誉之悲惨死法,岂不让人想之遍体生寒。
……
第一章
兰舟初发
夕阳西下,雾影迷蒙。
一艘大船在江面上迎浪疾驶,江水湍急,这船行却是极稳,周围闪烁着落日溶金的涟漪。
水晶珠帘,隔绝出了一方天地。
暗香浮动,窗口飘着淡淡蓝色的软烟罗,轻舞飞扬,就如倾国绝色的美人,飘零间可见夕阳淡金薄红的影子。
珠帘内,象牙软塌上倚着个白衣素服的青年,眉目中顾盼流彩,掩不住的绝世风华。
美人多娇,犹胜西子三分色。
此等容貌,自然是补天教主吴烟方才拥有。
塌边半跪着个美少年,正在他腿上轻轻揉捏。吴烟看了会书,略微有了些倦意,正待小歇片刻,舱外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什么事?”
“启禀教主,前方不远有艘座舟,以船头悬挂的标志看,应是碎梦楼主云暗天亲临。”
“有意思……”
吴烟的眉宇间神采异扬,“就让我会会传说中的碎梦楼主。”
江中棹帆如梭,瞬间即逝,操舟的,都是内家高手。船体虽大,却是轻灵地侧转船舷,下锚定帆。转眼间,碎梦楼的巨舟已是迎面而来,二舟相搁不过几十丈余。
吴烟走出船舱时,正对上卓傲船头的云暗天。
那个人看上去很年轻,修长的眉毛,丹凤眼,挺鼻朱唇无一不是妙到极点。江风骤起,涛生云灭,他却负手傲立船首,整个人纹丝不动。
此时的距离虽只让人堪堪看清外貌,吴烟却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扑面而来,是要将整个大地践踏的捍扬。何谓气吞山河之势,今日,终是见到了。
江水纵然奔腾汹涌卷千堆雪,那气势与他相比却只能臣服。
果然是,美人啊……
那该死的武林录怎么就漏写了云暗天是如此让人无力的美人啊。
早知道,说什么也要一会。
吴烟不愧为补天教主,尝遍天下美人,眼光果有其独到之――虽然云暗天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但在他这阅人无数的电眼中,还是去伪存真,看到了共赴巫山的光明前景。
再感受着那修罗般的冷酷,吴烟的眼睛里立时冒出一串串粉红色的小心心。本着博爱天下的精神,他一定会用自己的似水柔情融化这座冰山,光想到美人满面春色,媚眼如丝的躺在自己身下的无限风情,他就……
“教主……教主……”
“什么事?”
他不耐烦的一眼瞪过去,居然敢妨碍他看美人。
手下甲送上了手帕一块,“您留鼻血了。”
什么?>_<
吴烟手忙脚乱的接过了手帕镜子,一瞬间整妆敛容,确定又是一张如似玉绝世佳颜,然后继续眸如春水,向对面瞟去……
云暗天此行原是闲来无事,游江赏景。适才看到前方有一船在江心停锚,似有专候他之意。天下虽大,能让他动容的却是绝无仅有,若有人敢主动约战,倒也可以打发一些闲暇时光。
等近了,看清对方船上情形,却是让他,募然起了杀意。
堂堂七尺男儿身,却做搔首弄姿态,本已让人有反胃之感,再加上那粉红色的目光。大凡常人见到云暗天,多是不敢正视,就算偶有几个能常态相对的,也就称得上是英武之人。平生第一,被这般‘热情’到无所顾忌,越来越明目张胆,带着挑逗意思的目光上下切割……
很好,敢对我用这种恶心的眼神,也算有勇,就留你一个全尸
云暗天心中杀意一起,俊挺面容倏现阴森。
当下长声一笑,低沉的声音穿过了浓浓江雾,“阁下似对云某甚感兴趣,不如切磋一下如何?”
话音未绝,排山倒海的掌势已随迅如闪电的身形,向吴烟笼罩而来。
吴烟心知大事不妙,闪身暴退,倏地朝后滑开数丈。
身未尽退,劲气已到,刹那间,漫天冰寒锁舟……
云暗天的掌势如其人,式式以攻代守,雷霆万钧,霸道至极。他既已动了杀念,必要将对方毙于掌下才休。
吴烟虽是教主,却并非全凭武功夺得此位,靠得是心计沉,行事阴狠。在云暗天这般的掌势面前,平时所擅的暗器毒术,一时无半分可用。
武学之道,讲究的是寻对方招式破绽,伺机破之。云暗天武功的厉害之,就在于式如泰山压顶,让人只能顾得勉力支撑,哪有半分反击的余地。
吴烟自是清楚这个道理,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毫无胜算,但是,全身的力量,都只能用来,守!
只觉得哪怕分了半分力,就会立时被这令人窒息的攻势灭顶。转眼间,两人交手数十回合,吴烟左支右拙,已是险象环生。
“啊……”
吴烟在促不及防下,被云暗天一掌扫过胸口,一口鲜血喷出,内腑已然受了重创。
云暗天正待再补一掌,猛感脑后劲风狂飚,他头也不回,一掌向后拍出,攻势的稍滞,让吴烟终有机可乘,指尖一弹,一阵翠烟飘过后消失了踪影。
云暗天掌风一扫,翠烟被劲气全数反震到突施暗算的对手身上,身后传来一声惨叫,那人顿时化为了一滩血雨。
让他溜了?
对于有人能从自己掌下逃生,让云暗天脸色更是阴沉。
瞥了一眼舟上剩余的人,冷冷对龙天翔道:“毁舟,不留一人”
说罢,一个纵身,已然跃回自己的舟上……
数里外的扁舟上,吴烟不动声色地听那连绵惨叫,看着属下和刚刚尚且温存的美人伏尸江中,端的心狠手辣。
重伤后脸色苍白,嘴角的冷笑却出奇得艳丽诡异。
云暗天,你是第一无视我,敢如此伤我的人。
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折翅断翼,在我身下辗转哀怜,求死不能。
两日后,西湖
吴烟从云暗天手中逃脱后,不甘心就这么回天山总坛。他乘着小舟溯江而下,打算看
看还有什么艳遇。
顾盼流情间,正好看到了岸上驻足饮马的英挺青年。
风家大公子,风凌?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近几年,风家在他的带领下日益壮大,与本教时有冲突,
但一时也奈他不得。
再看那风凌容貌,与云暗天也有三分相似。念及那人,吴烟心中一恨,计上心来。
湖波轻荡,碧水涟漪,弥散着水气,为远山拢上了淡淡的薄纱。那青年的眼睛,也不知觉的映入了一船一人一物。
船是寻常泛舟之物,小桥流水乐逍遥。人是风月佳话等闲客,嘴角勾勒出七分妩媚三
分慵懒。
风凌心头微微一叹这份神情倒与湘宛有极为神似。
念及未婚娇妻,他心头泛起几分甜蜜几分苦涩,纵然已是举案齐眉相约白首,却总有人在咫尺心在天涯的错觉。
风凌还在伤感之际,却见那少年手一滑,白玉萧落入湖中,那份楚楚生怜,益发像及了湘宛。不忍见他为难,就自己先跳下去。待他游到了船边,少年已送上了手巾。
“多谢公子,船上备有干净的衣裳,您不如上来换一身?”
他左右无事,本对这少年也有几分好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天晚上,细雨缠绵,两人对坐着赏景,诗酒风流。
“取今年初绽的桃,配以去年蜡月的雪水,不过是三日的新酒,那娟t清冽的风雅已然在其中了。”
吴烟信手揭开封泥,桃清远的香味暗暗弥漫。
“你尝尝看,合不合意?”
风凌轻抿了一口,果然醇香甘美。
“过了今夜,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吴烟伸手,一把抱住了风凌。5EAC暖伫年:)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怎么了?”
“既然以后不会再相见……”吴烟咬咬牙,似乎难以启齿:“至少,让我们珍惜今晚。”
潮生,浪涌……
碎梦楼 杭州分坛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穿过了格,碎碎的落在一袭淡蓝轻衫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擦着
太阿剑,也算是浮生偷得半日闲。
“笃笃-”门外传来恭敬的扣门之声……
看着手中的密信,龙天翔的唇边,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很久没见到湘宛,不知她信
里会说些什么。
待他看完信,眉头先是一皱,随后又展颜,上面很短不过区区几行字。
既已相逢,何忍相离。
前尘往事,汹涌如潮
魂牵梦萦,几时能消
……
天荒地老,比翼今宵。
整整齐齐的小楷一如湘宛的心音。
从小时候起,她就一心痴恋着云暗天。奈何落有意,落水无情。因为是自己妹妹,所以云暗天拒绝的干净彻底,也保留了她继续寻找幸福的权力。
现在听到湘宛要出嫁的消息,他松了口气。毕竟小妹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以那风凌的人才家世,也算配得起妹妹。
龙天翔正想得入神,又有属下来报:“副楼主,您要查的吴烟下落已有眉目……”
他走到中厅,看到杭州分坛坛主正心惊胆战的报告分坛的状况。自那日舟上被吴烟逃脱,云暗天的心情就一直不好,原本骇人的气势更是阴森。
“启禀楼主,那人妖近日在西湖出现,我吩咐手下详加追查,相信几日内必有佳音。”
“好。”云暗天赞许的点了下头。
龙天翔又继续道:“楼主,那只人妖不仅平日作恶多端,此竟敢冒犯楼主虎威,实乃我碎梦楼上上下下之公敌。楼主要杀他,必是手到擒来,我们也算为武林除一大害。”
旁边的分坛主一滴冷汗额头滚下,心道:副楼主,您老大好像是排名第一。若论为武林除害,好像该……
不过,此心思万万不能让他看出一分。否则,>_<
云暗天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龙天翔,道:“今日天气不错,龙天翔,陪我出去走走。”
雨后的西湖,比平日里略有不同。岸边树上的嫩芽儿被洗的鲜亮晶莹,水灵灵的,让人看着平添几分舒服。湖面上雾气蒙蒙,笼着一层纱细皱纹般的波纹微微荡漾。天空是干净的灰色,格外一种杳渺,犹如一幅写意山水一般。
两个人绕着临江楼,落堤信步闲走,不知不觉竟走了大半个湖面。过不多时,他们面前出现一,只见凤尾森森,古木苍苍,比别更清幽。
远亭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龙天翔定睛一看,那不是……
卿卿我我的两个是人妖和我准妹夫?!
很好,风凌,今天我不杀你。但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回去喂狗。
人妖,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
你今天自个撞在楼主手中,省得我到找你。
他正准备冲上去,亭中的吴烟已心知有异。
与风凌一夜春宵之后,原想伺机取他性命。他拉着风凌来到此,本就是为着这里人烟稀少,方便下手。他正假意与风凌缠绵,指间已扣了枚蓝汪汪的细针,突觉一阵杀气掠过。他只见前方冷厉残虐的风吹舞,两人眉目间萧冷的肃杀,空气在周围自形成天地,凝窘住所有气息。
是云暗天!吴烟心中刚小小兴奋一下,立时省及自己的境。他心念急转,开始盘算着如何脱身。看对方的眸子里隐隐一片红莲血海,若再不先发制人,就算有风凌助他,到时也下场堪虞。
此刻风凌也有一丝察觉,未及转身,吴烟轻柔一笑,一下揽过他,吻了上去,唇舌交缠间,剧毒已入。
吴烟的所作所为,云暗天看在眼里。他在见到吴烟的那瞬间,已是下定决心这必不能让他再溜了。如今一见这幕情景,反而让沸腾的杀意完全的冷静下来,吴烟这番行为,必是有诈。
他还未出手,身边龙天翔已按耐不住,太阿剑出鞘,如电光划过……
龙天翔剑势其实是向风凌而来,他想着吴烟自有楼主亲自料理。而风凌也已转身,没曾想,还未等龙天翔靠近,吴烟竟然一掌打在风凌身上。龙天翔微微一讶间,风凌的身体已化作了漫天血雨,向他罩去。
原来,吴烟在刚刚电光火石间已生毒计,竟以风凌血肉为媒,想先除龙天翔,再利用这含了剧毒寒烟翠的血雨,阻云暗天一下,自己好乘机而遁。这血任何人沾上一滴,自是必死无疑。
云暗天身形一晃,一股气壁已将满天血雨挡在二人身前,等血雨散去,吴烟又是不见踪影。
龙天翔见楼主脸色不善,想到方才有自己部分缘故让吴烟遁走,神色微尴,忙道:“多谢楼主相救,谅这人妖也没逃多远,我马上回去吩咐,把江南沿岸封了。”
云暗天沉声道:“他身为补天教主,也非无能之辈。这算了,我们回碎梦楼。等我将来灭补天教之时,他自然逃不出。”
补天教,京都分坛
嗖……
一道人影轻巧的窜入敞开的窗户,当空几翻至卧榻跟前。
“属下参见教主。”
吴烟睁开眼,左手撑着欲摆个舒适的坐姿,早有美人敬上浓茗,捶肩敲腿、梳发擦拭……
他就着美人的手品茶,边笑道:“出了什么事,要急成这样?”
“这……”
“说吧,我不怪你。”
手下脸色苍白,“公主已经练成了乾坤八阵。”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吴烟笑着挑起块刚出笼的杏糕咬了口,道:“你下去领赏吧。”
手下不敢置信的抬头,教主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却又不敢多问。
吴烟此刻却是心情甚好,搂着佳人,倒在卧榻上,笑看着窗外银封千里。
姐姐既然练已成了乾坤八阵,自己若去求她为本教除一大敌,想来也没有不愿的道理。
到时候,他就能……
只是如何能让云暗天入阵,前面看来还需要费点周折。
开两朵,各表一枝。
洛阳,昔鹤楼。
江南水乡的丝竹声声,带着独有的灵气。柔婉缠绵,殊同与北地燕赵悲歌的高亢清越。
山野小乐,自成于天地之间。若说那讲究宫、商、角、邸⒂鹞逡舻墓庭正统是波涛汹涌的瀑布,这吴越小曲则是悠游于名山峻岭的一汪溪泉,南腔北调,却也各有动人之。
正堂前的台上,有着一老一少,唱得虽好,可惜衣衫破旧,满经风霜,看来景况可怜。
云遂影坐在靠窗的位子,悠闲品茶。他瞥了眼了无生气的店堂,最近还真是无聊。江湖上有名的美人闺秀,他都已经看了个遍,却没什么让人惊为天人的。看来,是考虑发展一下塞外风情了。
稍时,台上一曲歌毕,响起疏疏落落的掌声,少女托着盘子走近,欲讨些赏钱,过了几桌,她绊了一下恰好倒在了云遂影身边。
云遂影并未转头,只随手丢了锭银子在她的盘子上。
比及北地的艳丽牡丹,秦淮河畔的楚楚动人,这朵宛在风中摇曳的小雏菊倒也清新秀致。只可惜,称不上美人。
云遂影小小叹口气,正想替自己倒杯茶,却看见前方有名秀丽少年,微笑着走了过来。
“相逢既是有缘,我可以坐下来吗?”
“请坐。”既然对方有几分秀色,他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
“在下慕容寻,我爹有要务,想请医圣过府一叙。”
“哦,不知是府上哪位有恙?”
“我姐姐慕容孤芳。”
看弟弟清秀可爱,那位孤芳小姐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不过,还是要先行确认,免得再重蹈上在南宫家的覆辙。
云遂影从怀中掏出了那本独家武林秘笈,迅速的翻了起来。
慕容孤芳,年二十八,取孤芳自赏之意。声如洪钟,其貌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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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遂影擦了把汗,还好有这本独家秘笈,不然险些铸成大错。下蓝冰儿来找他要药的时候,就不捉弄她了。
他合上书,微笑道:“在下还有要事,所以不便前去,公子请回。”
“但我爹有令,务必要请回医圣,不然我也不用回去了。”
“有没有听说过在下的规矩?”
“我姐姐芳龄二八,长相可人,沉鱼落雁闭月羞,完全是在云神医救的范围之内。”
“可惜据在下所闻并非如此……”
他还在说着,慕容寻的手上寒光一现。
云遂影身形一晃,落在另一张桌边,拿起杯子,替自己倒了杯茶,一动不动的看着利剑迎面而来……
一,二,三,倒……
他笑眯眯的蹲下身:“你这样才乖,喊打喊杀的,实在是不适合你啊。”
“你……”
慕容寻出身名门,剑法也是不错。从来没受过如此教训,又惊又怒,只恨不能将对方生吞活剥了。
“有缘再见,我走了。”
云遂影一个燕子翻身,随风飘出了酒楼,再看看天色已晚,他随意挑了家客栈,倒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清晨,他起了个大早,准备由太行山的小路,转往北方。
看着满山的落叶枫红,云遂影不由起了几分借景抒情之意,正想一展胸中诗才,前面突如其来的冷兵交锋,打断了云遂影难得的悲秋灵感。气愤之余,也生起了几分好奇,想去看个究竟。B611B那天再东旧:)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竹林停了顶软轿,湘妃竹,柳眉叶,似乎是洞庭君家的人。几年前,他也曾应邀去君家一行,只记得君夫人长得不错,她女儿就实在抱歉了点,完全没继承父母双方的良好血统。看场中的形势,该是洞庭四绝阵。当年君家称霸长江水系,这四人可说是居功至伟。尤其他们各自的独门兵器,分开来各有各的威力,一联起手却又是相辅相成,浑若一体。
粗估一下,那名左伎右拙的白衣人最多还能支持十招。
救是不救?
此时,白衣人一招横空出世,恰好与云遂影打了照面。那双勾魂的桃目一转,小云神医顿时心朵朵开。
可以打九十五分!天可怜见,最近二年都没看到超过九十分的说……T_T
君夫人跟他比起来,最多只能算徐娘半老。
决定了!
洞庭四绝阵虽如传说中的乾坤转移,滴水不漏。但不知从何方飞来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不大,若放在地上,躺个十年八载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原本心意相通的阵法,这块小石子,就像是平空而过的第三者。
那名白衣青年也是极为聪慧之人,玉骨扇轻点裂空,四老中最弱的一位立时倒下。本来还能一斗,但四老对望一眼,他们毕竟是成名英雄,联手打一个就已经很不光彩了,若再赖帐,那以后老脸还往哪搁?他们心意相通,不需言语商量,齐齐住手,“我们输了。”
洞庭君家,来的很快,退的也很快。
白衣青年抱拳往四周道:“不知是何方高人,何否出来一见。”
“呵呵……”
他只见林中走出了十五六岁的少年,粉雕玉琢的娃娃脸,甚是纯真可爱。
两人静立三秒钟,四目相对,放出了点点火。
(插播一下当时心理活动:
小云神医:果然是美人,近看更出色,看来这没白救,姿色值得我吃一下豆腐。
风大色狼:很可爱的少年,就是稍微小了点。泡他的话,别人会不会认为我恋童啊)
风飞扬整装敛容,摆出了个极完美的姿势。轻摇手中玉骨描金扇,露出了能迷倒上至八十岁老太,下至三岁女娃的性感笑容。
“在下风飞扬,大恩不言谢,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美人,我叫云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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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遂影,传说中的武林三害。当初从武林录上看得此人事迹时,就颇有引为知音之感。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语言表达能力好像有问题,我哪里是美人了,明明是风流潇洒武林头号金枪不倒小郎君。看来需好好教他一下语法修辞,让他提高文学修养,也算我报了救命之恩。
当下,风三公子欣然提议:“我们不如现在就去临江茶楼畅谈。”
这是小云神医与风大色狼的初会面,风三公子不愧是武林柳界第一高手,对于小云神医的武林秘笈上的各类美人还有拾遗补缺之,两人从此形影不离,转战大江南北,感情好到足以穿一条裤子义结金兰生死相许情意相交。
不过,小云神医不是好泡美人,他只是喜欢欣赏美人。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过比一般人执着了那么点。就像别的文人雅客好的赏山赏水赏字画,他好的是赏赏月赏美人。
当然,就像那些书法名家遇到绝世书画,会忍不住捧在手中细细欣赏。他看到真的能让他心动的绝色美人,还是忍不住想吃点小豆腐,不过,也仅限于此。
可没过多久,这种友谊就崩溃了。本来两人也没有冲突,但众美女一见他们来,都只对着风飞扬星星眼。几后,小云神医还是觉得自己小小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因妒成恨,在心有不甘的情况下屡下药坏人好事,从此两人势成水火不共带天相约决斗。
这种决斗还不是寻常的文斗武斗,小云神医为证明自己不是泡不到,而是不想泡。所以与风三公子定下了赌约,比谁泡到的美人厉害。至于赌注,天知地知他们知,就连消息最灵通的情报贩子也打探不出来。
第二章
通往洛阳城的官道上,大雪纷飞。
两骑飞驰而过,为首的一人披着纯黑貂裘,丰俊俨然,端华谨穆,不怒自威,正是那
碎梦楼主云暗天。他身后半丈,紧紧跟着碎梦楼头号战将原舰。
一日前,他理完手头的事情,离开洛阳城没多久,就得报洛阳分坛主离奇身亡,既
然不远,自然要去看个究竟。
这等虽不是小事,也不值得他亲自动手,回到洛阳分坛后,他就派原舰去了据闻与此
事有关的齐家堡。没曾想,两个时辰后,原舰脸色灰白得出现在门口,还未及说一个字已
然倒下。
云暗天见原舰人事不省,皱了皱眉,一搭脉搏,已然极是微弱。竟然有人敢动他碎梦
楼的人,这点让他心生杀意,不过当务之急,先救了原舰再说。他真气一吐,内力缓缓注
入原舰体内,片刻后,发现他的情况反倒更糟了,眉目间已经隐隐浮现了一层死色,显然
是中了极厉害的剧毒。
洛阳分坛新任的坛主是个极精明能干的人物,他一见原舰模样,不待云暗天吩咐,已然或请或抓,把洛阳当地最好的大夫齐聚分坛,但他们群诊之后,个个摇头,束手无策。
这时,突然有手下想起,医圣云遂影好像在附近出现过。
云暗天虽然从不屑看什么武林生存手札,但对云遂影也有几分了解,知道此人成名极早,十五岁就扬名天下,乃是公认的神医。传闻中,只要还有一口气,必能救得活。他看了一眼恭立在侧的分坛主,觉得此人办事算是麻利,就吩咐了他去相请。
云遂影的确正在洛阳,他也是闲来无事,听说会宾楼里来了个绝色的魁。兴冲冲从京都赶过来,一见之后,大是失望。
坐在会宾楼窗口边,他默默的看着冬景。雪过后,是万里无云的晴,似乎融入了所有的蓝,容不下一丝杂质。到了及至,反倒显出另一番韵味。湖边的几株残柳,在风中舒展着枝条,舞着。几朵未知名的小,开得正艳。迎着风,美得灿烂。
身边的女子,还比不得这些蓝天素景的雅致,最近江湖人的品位真是越来越低了。
云遂影还在郁闷的时候,就被人打断了思绪。
“敢问阁下可是医圣云遂影?”
他转过头,瞄了一眼,长得不错,可以打七十分。勉强来了点兴致,问道:“你是谁?”
“在下乃是碎梦楼洛阳分坛李锋,想请云神医去救个人。”
唉,人长得不错,名字还真是俗的可以,再减十分。>_<
“哦,不知是哪位有恙?”
“我们堂主,原舰。”
原舰?
谁啊?没听过,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原舰看来在江湖中地位不低,怎么会没印象呢?
云遂影努力回想着,一边从怀中掏出武林秘笈,一阵猛翻。
上面果然写着:
原舰,二十岁,碎梦楼头号战将,长相朴实,浓眉大眼……
原来如此,不是我记性差。
云遂影吐了口气,他看人不管家世背景,只注重长相气质。无论世家公子,还是路边乞丐,在他眼里没有差别。这种属于平凡行列通常是被他自动屏蔽的,难怪左想右想也不知道是哪根葱。
这个人完全不符合他相救的标准,不用考虑了,不去……
李锋见他拒绝的干脆,微微一笑道:“我们楼主也在洛阳,这是他亲口下的命令。云神医若是不去,只怕事后不好交代。”
碎梦楼主云暗天?
云遂影一听,顿时双眼放光:“你家楼主也在?”
“我家楼主当然在。”
小云神医立马换了种态度,拉着李锋道:“我去,我去。”
李峰一见他与方才态度大不相同,心中暗道:哼,怕了吧。
大凡以清雅出名的宅子,最多的也就是小桥流水,将自然之景以人工之力改造。亭台楼阁,要是能加上美人,那才是好事。
云遂影走在石子路上,满怀期待。他与云暗天,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当年,他母亲爱上了有妇之夫,愧对闺中好友之下,远走他乡。他对云家那边的人,本无半分感情,但对于这个兄长,却一直怀有好奇之意。实因曾看到武林秘笈中,形容过云暗天外貌,当时他就很想看看这师妹评点的武林十大美人之一,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还未踏过九孔桥,就见不远的亭中,有名青衣人端坐着喝茶。
阳光下,那个人的脸有若极品的玉石,光华清浅,完美无暇……
只凭这一点,就称得上绝色啊!
眉目间阳刚气十足,充满了男性的魅力,怎一个俊字了得!!
若仅是以上二点,终究不过人间凡品。但加上那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度,天人啊!!!
一百二十分!!!!
终于见到了同时符合他三大标准的美人,不容易啊,还以为今生无望的说……T_T
师妹呀,你那本秘笈有错,要赶快修订,云暗天怎么也该排第一!
心潮澎湃下,尽管小云神医熟读武林生存手扎,知道云暗天的行事作风,还是两颗心心眼冒出,飞扑了上去,“美人……”
(作者忍不住批注:小云神医终于跨出了历史性的第一步错误……)
云暗天虽始终未看他们这方向,但自二人一踏入园,从脚步声中已然知晓有人到了。
一个是比较拘谨,自然是李锋,另一个轻功看来不弱,应在江湖十名以内,看来是那个什么医圣了。接下来的一声美人,却让云暗天喝茶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
什么?美人?叫我?……
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向自己飞扑了过来。
一来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气,二来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大胆,敢在他云暗天面前放肆。所以这一,他并没有直接一掌拍出,只是将真气凝在掌中,身子一侧,闪过了来人。一股阴寒之气同时笼罩了整个园,杀气,在空中流转……
看看面前的人,年纪看来甚小,外貌气质看上去还算舒服,听他的吐息,此人无半分内力。
不过,竟然如此放肆……
云暗天上下打量了一下云遂影后,手中劲力微吐,已准备一掌拍出,取他性命。
此刻,云遂影全然不顾对方骇人的气势,眼睛睁得极大,热切道:“为了你,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需要我救原舰,没问题,我马上去。”
再注视了一下眼前之人,云暗天收了掌劲。暗忖,此人虽出言不逊,眼里倒没半分邪意,想来只是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再看他的外貌,大概只是要表达单纯的崇拜之意,既然如此,就不与他一般见识了。
(作者再批一下:云大楼主啊,您这一收手可是成了千古恨……)
云遂影飞快的转过身,一把拉起了石化的某分坛主,“原堂主在哪里,快带我去,我要救人。”
房内,原舰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他的脸色如墨染,泛出了诡异的青色。当云遂影得知毒是齐家堡下的时,不由吃了一惊。没想到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竟还能用出如此厉害的毒。不过,难不倒我。^_^
他右手指起如刀,纤纤指尖向原舰左手掌心狠狠刺了下去,刹那间,那青色丝纹如同受到什么的召唤,飞快地向掌心聚拢收缩,最终凝成指甲大的一点。18C8E迹离听琶:)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云遂影正准备从怀中掏出药瓶,转念一想,按目前情况看,只要他治好了原舰,碎梦楼的人定会将他迅速的扫地出门。T_T
那个云楼主,他光坐着不动,静态的已然极是赏心悦目,若是能再见见他动态的……
(口水呀……)
心随意转,他立刻找来了李锋,一脸严肃道:“你家楼主在哪里,我要见他。”
那分坛主刚刚受的打击不小,心中对小云神医已是极为愤恨,心道你方才自己想死,触怒楼主,差点殃及我这无辜,现在你竟然还敢去见我家楼主,你既然这么想死,我自然送你一程,只是我这要吸取教训,万不可出现在楼主的视线中……>_<。
“原舰中的是七日凝魂。不难解,满街满铺都常见的头七,红,黄莲……偏偏最主
心的药引仙灵草少见。”小云神医作权威状,煞有介事得说着。
云暗天微一沉吟,“哪里有?”
“南宫世家,离洛阳城三十里。”
云遂影嘴上答得极是诚恳,心想:我就是想起南宫世家有这两株草,所以才这么说的。
上他们骗我去行医,结果见到美人六十年后版,害我倒胃了三天。T_T
云暗天冷冷看了云遂影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云遂影忙道,“等等我,这仙灵草与寻常草药不同,有我在,也可方便辩识。”
当下,匆匆跟了上去。
算起来,南宫家在白道中也是排名前位。像这种名门世家,自然眼界是高到了天上去。不过,在听到碎梦楼主来访时,当家不敢怠慢,亲自出门相迎。
云暗天也不客套,直接说明来意。南宫家长南宫明楞了一下,有些为难道:“实不相瞒,在下家中的确藏有两根仙灵草,乃是祖辈重金求得。”
云暗天没有说话,客厅却立时笼罩了一层杀气,功力稍弱的,已是汗透重衫。南宫明擦了擦汗道:“这样吧,只要云楼主能过三关,在下自当双手奉上灵药。”
“好。”
南宫明拍拍手,从后堂涌出了十二名劲装大汉,手持天罗网。网上倒钩曜曜生辉,不用细看也知若被缠上身,定够从头到脚扒下一层皮。
“第一关,铜网阵。”
云暗天负手而立,对于自己要对付这种阵仗实在有点提不将成,身影一闪,青衣过,连串金属敲撞碎响。急促的风声随着青影呼啸,数声过后,当人影分开,十二名壮汉已是僵立不动,全身血脉已被冻僵。所有人的目光定定落在云暗天的右手的铜网,虽然倒钩遍布,却未能伤他分毫。
这铜网一阵,最耗内力,南宫明原也没准备伤的了云暗天,只希望能损他内力。却没想到云暗天性格如此霸道,在网成的片刻破绽中空手抓上――此法说来简单,但真要面对那汪蓝如水的利刃,普通人都会犹豫,宁肯多费力气周旋,总好过鱼死网破。
“第二关,铁甲阵。”
南宫明暗地咽了一口唾沫,手一挥,早有人将那些不中用的壮汉拖下。隐在暗的铁甲人登场,他们全身都包裹在铁甲衣里,只露出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行走间,仿佛地动山摇。
云暗天眉一皱,对南宫世家的做法已生厌烦之意。掌风过,那些铁甲人只觉剧痛自胸口骨骼传向全身,连串脆响后已然骨骼尽碎。
眼见云暗天杀意大盛,南宫明已知今日事无法善了,趁云暗天尚未完全破阵,手一晃,暴雨梨钉已虚空射出,去势非凡。
这暴雨梨钉本是当年武林第一巧匠鲁道子穷半生精力所制,机关发动后,一百零八根细如牛毛的毒针瞬间齐发,专破内家真力。
云暗天神色一凛,内力瞬间提升到极至,体内寒冰和烈炎两股真气同时在掌间流转,形成一股气旋,将暴雨梨钉硬生生全部逼了回去。
一片惨呼声中,十几个人随之倒下,瞬间化做了枯骨。
敢对我用暗器偷袭……
云暗天目光森冷得看着南宫明……
无视着满地的血,云遂影懒懒靠在精雕琢的门柱上,近距离欣赏着美景。都说老虎猎杀时的样子是最帅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当年的武林录中,南宫世家除名。
补天教,京都分坛。
“消息打探得怎么样了?”大厅中,补天教吴烟坐在正位,见传信之人进来,不悦地问道。
“启禀教主,据闻碎梦楼主灭了南宫世家,医圣云遂影在旁。”
有云遂影在,看来原舰死不了。但以云暗天的性格,无论原舰死与不死,他必去齐家堡,想到要晚了几日,吴烟心生厌倦,传信人未及反抗,立时断了气。
有些不爽地看了眼,他挑眉向旁边伺候的人道,“拖出去。”
“是。”
齐家堡外,五绝谷。
云遂影跟着云暗天,甚是兴高采烈,又能见一场了,爽啊……^_^
谷口很平凡,像是寻常的峡谷绝壁。但他一进谷,就觉事情有异,平静中暗藏杀机,绝不寻常。还在研究之际,云暗天已入谷中,他急忙跟了上去。
云暗天对于此事件,早已存疑。先是分坛主,再是原舰,其中看来大有蹊跷。多半是存心冲着自己而来,而原舰中的毒也极是诡异,自与擅长用毒的补天教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齐家堡非去不可,倒要看他们能玩什么样。
他的武功早以难逢可堪一战之敌,内力之,更是达到百毒不侵的境界。天下间,越是凶险之地,反是越有兴致。
云暗天进得谷中,走了一会,突觉心情越碓礁≡辏一股莫名的心火正在上升。耳边隐隐回响着乐声,随着那曲的勾人心魂,气血翻v,越是运功强压,越是难受。
此时,云遂影好不容易才跟上云暗天,只见他眉头微皱。
在短短瞬间,他发现此阴阳颠倒,太极混沌,竟似传说中的乾坤八阵。当年补天教教主吴心就是凭借此阵,大破正道群雄,白道名门因此势微。可惜天妒英才,就在他即将入侵中原之际,运功过度,走火入魔而亡,否则现在武林也不知是怎样翻天覆地的局面。吴心死后,补天教群龙无首,记载了阵法的小册子也不知所踪。云遂影想不到,在百余年后,竟然还有人能重现当年的辉煌。
看情形,此应是火阵。八阵中的火阵K非真火,而是会扰人心神的意火,来者的功力越,越有可能受到牵引而失去本性,在火阵中迷乱发狂至死。
看云暗天的状态,只怕是中了心火。云遂影立刻取出金针,本来是想替云暗天压下真力。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大凡是武林高手,都会有个警戒范围。纵然云暗天清醒过来,及时收手,但掌风过,依旧把云遂影打飞了出去。
一口鲜血喷出……
(作者暗叹:云楼主最后一错过了拨乱反正的机会,如果是打实的话,就没有神医这锅问题了。)
明知对方是好意,却被自己失手所伤,以云暗天的个性,也说不出什么道歉的话,只是默默的扶起云遂影。同时,对此地完全收了轻视之心,没想到他们用了阵法,不简单。
“此金木相克,应是乾坤八阵的火阵。往东半里,不要停。”
云暗天闻言抱元守一,心神专注,当下顺利的穿过了火阵。
刚刚走了几步,云暗天发现树林中安静异常,一点鸟鸣s躁都]有。前方不远,隐约还有爬地之声。竹叶青五步倒大王蛇,黑的红的绿的蓝的,七色虹霓般的蛇群红信伸缩,膻气逼人,看来都是不好惹的,在它们后面,还有根身高不过数尺的小蛇,通体翠白,乃是传说中天山密宝,白灵。
云遂影的脸色惨白,在很小的时候,他曾被一条寸长的竹叶青攻击过。那双绿荫荫的眼睛,是他心底的最的恶梦。现在,居然有那么多的同类,偏偏此刻他们又后退无路。不知哪位先贤说过:不是在沉默中暴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
云遂影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完全不顾佛经中当年佛主舍身喂鹰的精神,剧毒的化尸水喷出,被溅到的蛇皮开肉绽,现出青白的软骨,扭弯长长身躯,在地面上不断磨沥翻滚,若蛇也能语,已经哀声震天,大骂云遂影没有丝毫动物保护主义精神。动物的灵性让他们攻势渐缓,但那条白灵却突然立起身,两眼幽光一闪,只觉阴气逼人。受蛇王怒意所驱,稍停的蛇群又开始蠕动。
云暗天身形一动,直接对上了蛇王,几下纵身,已准确得抓住了蛇王的七寸。运气于掌,蛇王的躯体瞬时冰封。云遂影一面叫好,一面又撒过了一大把的毒末,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人类美德,当真让他贯彻到了十成十。
失去了首领的蛇群逐渐退去,云遂影重新测算距离,此应是木阵。这木阵中遍布机关,若真是什么巨石枕木毒水飞针也还好,就怕遇上了火药,那可真的欲哭无泪了。想他一代名医,命丧五绝谷,世间又少一赏人,这会让天下美人们痛哭的。不过,他也不算亏,至少还有武林第一美人陪他共赏彼岸。^_^
“你笑什么?”云暗天对于云遂影诡异的笑容有点不甚明了。
“云楼主,我们如果死在一起,算不算殉情啊。”
_<……刚刚问了个愚蠢问题。
云暗天很想一掌劈死他,不过一来自己不精通阵法,此人颇有助力,二来他看来还是语言表达的问题,罢了,勉强收回了功力,继续往前行走。
“云楼主,那边是……”
话音未落,他们已觉身体渐渐下陷,泥泞中带着回旋,让他们无借力。云暗天知道云遂影并无力自救,他一向自负,此刻云遂影勉强算他同伴,自然不容他死于敌手,至于这泥潭,若能困得了他云暗天,还真是笑话了。想也不想,一掌将云遂影送到了对岸。当云遂影落到实地,挥出袖中天蚕丝,他微一借力,也顺利脱险。
虽然云遂影看淡生死,但真在那周边打了个轮回,还是觉得心有余悸。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云暗天一眼,在前面千钧一发的关头,云暗天完全可以丢下他,独自踏潭飞跃,以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为对方身陷险境的地步。所以,刚刚有一瞬间,云遂影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伸手指向右方,“狼,狼来了……”
“什么狼来了?”怎么感觉像小时候听的故事。>_<
云暗天转过头,正好对上了狼群绿油油的眼珠,几百只巨狼像是久经训练的战士,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二人扑来。他一扬眉,电光火石间十几头巨狼已翻滚倒地,皆是头盖骨被一掌震碎,眼中已是战意如火。
(作者一怒插:刚才云遂影的那锅杀蛇也就罢了,本人不好爬行类,但你云暗天此番做为,身为犬科保护主义者的某只与你誓不两立,你等着……)
云遂影早已跃上树梢,他若是用毒,那狼群也是奈何他不得。只是,这美景能多看一出是一出。
美人,您是天下第一高手,这点小狼,想来是不放在眼里的。^_^
云暗天的掌风过,挡者不披靡,半个时辰后,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站在满地的残尸碎骨间,那清朗的轮廓,刻的眉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眼前之人,云遂影有过刹那的失神,他突然想到,传说中的东海龙帝,也是这般高傲,冷酷,然后带着寒风的肃杀消除世间万物的吧。
见云暗天抬头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云遂影连忙跃下,讨好道:“云楼主果然英明神武气宇轩昂……在下对您的敬仰有若涛涛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云暗天听得耳熟,似乎楼里面的某只,也是每日晨昏三省,念念不忘此句,默,果然天下见狗腿。
又过了一段路,前面小溪环绕,两岸苍树翠林,桃渊水,落英缤纷,倒不也失为人间仙境。云暗天见暂时没什么危险,眼前的溪水又甚是清澈,正想解决口渴问题,却被云遂影拉住了。
“不要喝。”
“为什么?”
“那是忘川水,稍一沾唇,便能消尽前尘往事。水阵算是乾坤八阵中最祥和之所,有四rr果,同r却无任何禽兽,正好能终老于此,喜乐一生,所以又名桃源。云楼主,我倒不是不介意在这里住下。^_^”
“……”
云暗天已经不知道第几的后悔,当初怎么没有一掌打死这个祸害。
忍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
云暗天在心中默念清心诀,以免不小心前功尽弃。
云遂影又很快开口道:“云楼主,只可惜今天是十四日,拆成九五,正合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之荩以我们目前来看,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出谷了。”
“飞龙,难道要从上面出?”
云暗天抬头,在几百尺上有着一块突出的悬壁。一个极细长的突口,向榷赶鳎以至数十里]有其他可攀援,纵然他轻功盖世,但这种高度……
“五绝谷的阵势,每隔三个时辰更换一,谷鹊匦⒂芯薇洌大型的地震,会更换地形,那r,地下水⒓烦沙逄炫缛,正好可以送我们上去。”
地形更换?有这种事?云暗天有点难以置信,即使是沧海桑田,也非朝夕之功。
“所以,桃源,又称白骨林。”云遂影淡淡一笑,“这虽是出谷之径,但只有一机会,如果不能萆戏澹非摔下不可,这种高度,云楼主,我就靠你了……”
_<
此时水面已开始微微震动,两个人急忙跃入其中,身旁的水波逐步滚荡,越碓。
习武之人,最讲究的就是敏锐的感觉,更何况是云暗天这样的高手,然他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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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秒不差,他足下使劲,而泉水正适时爆出,狂猛的上冲霄。一尺,二尺…十尺……百尺……
待他发现水菀落,却见山壁还远离自己数尺。不暇多想,他双手一P,攘Φ酱Γ水飞溅。借力一翻身,他稳稳的落在了崖旁。
云暗天缓过神,终于有心力去对付身上的八爪章鱼。
他低头冷冷道:“现在可以放手了。”
“啊……”
本来还想趁机多赖片刻的――T_T
一阵琴音传来,云暗天一把拎起了某只……
第三章
尘土飞扬间,他们所立之地,化成了一片焦土。与此同时,云暗天只觉许久未有的兴奋感来临,终于出现了可堪一战的对手,实在难得。
云遂影不懂武功,他行走江湖,凭的是冠绝天下的毒术,而江湖人敬他医术通神,也是诸多礼让,通常都是胜负已分后让他过去治伤。
现在居然能看现场版的高手秀,爽啊――^_^
只见一名白衣人坐在树梢上,因为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伸指在弦上一捺一勾,沉郁的琴音顿时如风雨来前的黑暗一般染出,渐渐拉长,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如同闷雷阵阵,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随着暴雨序幕的急雷轰然声响,白衣人御气于琴,内劲如同骤如密雨般冲出。
云暗天运起内力,压下了自己的心跳,一掌拍出,两道劲力在空中相抗,难分伯仲。
……
在僵持片刻后,二人各退数步。
云暗天笔直的站着,一缕血水从唇边溢出……
“云楼主……”
云遂影急急的跑到云暗天身边,金针过穴,替他护住了心脉。又从怀中摸出了一只翡翠瓶,倒出几粒药丸。
云暗天服下后,自身的攘u渐平复,随着血气的流尤身,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对手。此时若要杀她,正是天赐良机。
不过……难得有人能与我一战……
云暗天一言不发,转身,继续向前。
“云楼主,别丢下我……T_T”
云遂影刚想跟上,诶?不知道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美人啊――又能弹出上古绝唱天地无情,死了可惜。反正他也算是认识云楼主了,下总有机会去碎梦楼的。而且根据师妹的武林秘笈,碎梦楼里,还有另一大帅哥的说……^_^
等云遂影料理完白衣人的伤势,再赶到齐家堡时,云暗天已然离去,堡中上下无一活口。
冬去春来,两岸开。
三月初七,大凶,诸事不宜。
碎梦楼,后院
刚刚结束每日一的训狗,龙天翔心情很好的跨出了院门。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正想回房休息,手下甲禀报道:“启禀副楼主,门外有个少年,坚持要见楼主。”
“我们英明神武的楼主也是能想见就见的,快点去给我打发了。”
“是。”
手下甲转过身,走了没几步,却突然楞住了,吃惊的像是看到了一只怪物。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以碎梦楼的防卫森严,那个看起来像是乖宝宝的少年居然能这么轻易就闯进来,而且还是他带的路。默――可怜他上有高堂,下有妻儿――T_T
“我是医生,而医人跟药人本为一家。普天之大,能拦住我的地方也实在不多。”
想到马上能见到美人,云遂影心情不差,好心释疑。他跟云暗天相的时间虽是不长,但对方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度,却让他心仪不已。而小云神医向来属于心动不如行动的人,所以,在离开齐家堡后,他马不停蹄赶来了碎梦楼,
不过此刻,他全部心思,都被眼前的美人所吸引。
龙天翔的个子很高,最引人注意的则是他的头发--长可及腰,光可鉴人,那种光是隐隐的幽蓝色的光,犹如暗夜中的狱火。他还有着一张极为英俊的脸,一双修长有力骨骼铮铮的整洁的手……
蓝冰儿的秘笈果然精准,武林十大美人中最帅的一个……^_^
可惜,他手中拎着一个巨大的食盒,这在无形中削弱了他的酷劲。
(作者为小龙抱屈:米办法,最近都没人上门挑衅,害小龙浪费了不少狗粮的说。)
但不管怎么说,帅哥就是帅哥,所以云遂影一如既往得扑了上去。
“美人……”
龙天翔一时楞住了,被云遂影抱了个正着。虽然他是很帅,但这种崇拜还真是与众不同,居然敢叫他美人,他立下决定,继续节省狗粮。
此刻,云遂影眼一转,又看到了带领着一帮手下经过的云暗天。
“云楼主,我又来了……”
当下,他借口特来为云暗天疗伤调养,顺利得在碎梦楼住了下来。看着云遂影兴奋不已的神情,云暗天有些奇怪自己对他的容忍。
那日在乾坤八阵,短短时间相,已是断定云遂影无任何恶意,现在,云遂影不请自来,为自己疗伤,看起来也甚有诚意,但能由得他住下,自己今天是有点不寻常了。不过,既然他要在碎梦楼待一段时间,虽说认为他无害,还是有必要派人去调查一下。
就在云遂影为每天能见到美人心怒放时,忘了碎梦楼其中一人,在武林三害中排名他之上,而且是出了名的会记仇……
一个阳光春暖的下午,云遂影穿过回廊,恰好看到云暗天闲来无事,与龙天翔喂招。
他虽然不懂武功,但本着美人共欣赏的原则,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只差没捧着包瓜子边喝茶边看戏。
好有气势,云楼主出掌,果然是我最看中的美人――^_^
好帅,龙副楼主运剑,果然是帅哥――^_^
今天没出门,果然一大英明决定――
突然,龙天翔手中血芒闪动,剑气后发先至,裂风而去。这个人,早想杀了,碍于是为楼主疗伤,不宜动手。
现在,他既然偷看楼主和自己练功,实是武林大忌。
如此时机,怎能不好好把握。
事发突然,云遂影来不及闪避,他几乎已经可以感觉的到那刺入自己肌肤的痛楚。却只见云暗天手掌一合,一瞬间,剑势顿住,太阿剑已被他控在了掌中。
“龙天翔,大丈夫有些事就不要耿耿于怀。”
云暗天虽然没再说话,眼中已有责备之意。龙天翔追随他多年,对他的性格自然是十分清楚,身为碎梦楼的副楼主,为了一点小事,去暗算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委实有些不该。
龙天翔默默撤回了剑,心中对云遂影的仇,又添了一笔。
云遂影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道谢,只是的看了云暗天一眼后,转身离去。
龙天翔要杀他,虽然意外,也在情理之中。但云暗天的做法,却全然不在他的计算之内。一个是手下心腹,一个不过点头之交,本以为他会袖手旁观龙天翔的作为,而自己临死前的还击,则必会遭到云暗天的阻拦。所以,他不会用寻常的剧毒,龙天翔的剑刺入他体内的那一刻,会顺势引出师门禁术梅雪,任一个人武功再高,断逃不过方圆百里内瞬间寸草不生的绝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既是暗算在先,他不百倍报复回来,九泉之下,岂不愧对药王谷的列祖列宗。
何况,这寂寞黄泉路,人越多越热闹。要屏蔽的歪瓜烂枣是多了点,但有他欣赏的两大美人在,过忘川河也不会无聊了。就在他已经开始想象彼岸的艳丽时,云暗天出手了,第二,救了他。
看着云暗天,云遂影猛然发现,在刚刚的生死瞬间,自己心中竟还是存在着小小奢望的,所以才等着最后一刻。而他,也终究没有让自己失望。
云遂影的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温柔,这抹安定、安心,甚至是安全的感觉,是从来没有人能让他感觉过的。眼前的男子,如山如岳,如水如天,包容万物,吐纳千秋,让人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依恋。
他吸了口气,平静下微微波动的情绪。他以为他能忘记的,他以为可以做到的,却在对望一瞥间,被击中了心底最脆弱的一部分――那是遥远到早已零落成泥的前尘往事,那时的自己,就算哭到泪干,也不会有人回头,不会有人来保护,来安慰……
不是软弱的人,他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要活下去,唯一能靠的,终究还是自己。
这的事,他欠云暗天一条命。看在他的面上,不跟龙天翔计较。但有句俗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后院的那群狗,个个膘肥体壮,偶尔吃多了,撑死也是正常的……
乱,渐欲迷人眼。
是夜。
始见乌云卷聚,须臾,竟如墨汁泼翻,天边暗了大片。
云遂影停下笛声,倚了窗,凝望云。
碎梦楼已非安全之地,他又不愿与云暗天翻脸,就只有走为上策。但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件东西没拿。
月明星稀,隐约能见室内布置。书房的布局大小总不离桌椅几柜之类,云暗天又是崇尚简单之人,云遂影在书房里翻了一阵,似无所获,正准备离去。
“你在找什么?”
门外站着的,是他最熟悉的一个人,也是此刻最怕看到的一张脸。既然事已败露,还不如索性说清楚。
“可曾听过云晟这个名字?”
“听过。”
云遂影的身世固然神秘,但在他进入碎梦楼不久后,云暗天还是从某种渠道得知了他们的关系。可他一直按兵不动。一方面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对方应无恶意。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我母亲死前还惦念的那幅画像。”
果然是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云暗天有点默然,不过,隐隐松了口气。他对云遂影有
几分好感,的确是不想杀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随我来。”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不需言明。但云遂影还是忍不住问:“难道你就不怀疑我另有目的?”
“你既已说明来意,我信你。若真有什么,我量你也不敢。”
云暗天瞥了一眼云遂影,对于这只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的兔子,实在是感觉不出什么威胁感。
他们在云遂影的房门停下来,然后云暗天在某人不敢置信的眼光中,开启了机关。果然,前人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云遂影还没自怨完,眼前骤然大放光彩。
梦里楼_高锁,酒醒帘幕低。去年春恨却r,落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颦初见,两字心重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r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这是家父生前的密室,连我母亲也不曾进来。临终前,他吩咐我,如果有一天,我弟弟找上门了,就带他来这里。”云暗天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
难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云遂影会被安排在这间房,父母辈的那场恩恩怨怨,纠缠不清。他不想管,情之一物,本是个人自念。胜负之说,虽有天意,也是人为,母亲输了,怨不得他人。他看着云遂影进入密室,一转身,离开了此。1FCBD699:)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数百个画中人对着他盈盈地笑,因为实在太多,云遂影只好从身边的几幅画看起,有一个孩子,站在满天的落中,意态悠闲。
这个是……
他童年孤苦,也造成了他早熟的天性。连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样天真的时候。整人闲散地靠在梅树旁,然后似乎听了笑出清脆的声音似的。不只是一树梅,似乎所有的、所有的阳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随着那一笑淡淡地传o了他眼前的人。
究竟是怎样刻的感情,才让他的一A一笑酆捺脸斩寄默地成了那个人心里的千百幅图。
依稀听到孩童稚气的啼哭声,拨开眼前迷蒙的烟雾,看到一个小娃娃正蹲在草丛中哭泣。
那不是幼时的自己吗。
受人欺凌的云晟独自躲在比他身子还高的草丛中偷偷落泪。
“你为什么要哭呢?”
一把关切的声音温柔地钻入他的小耳朵里。
“呜……”
听到声音,云晟抬起泪痕狼藉小脸,哭得红肿的大眼睛一点也没有了平时的漂亮。
一个俊朗青年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他们……呜……他们说我是野孩子……”
含糊不清的娇声涵着浓浓的鼻音。
“什么?”青年不解地问着。
“我……哇……”抽咽声猛地转大,化作倾盆雷雨,“他们说我是没爹的野孩子,所以不陪我玩。”
“是这样啊。”青年这才明白原委。
“噢……”涕水泗流地点着头。
“不要哭了。”青年蹲下身,温柔地用袍袖抹去他脸上交纵的涕泪,“我来陪你如何?”
“真的?”哭声立时打住,本来就够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骗你。”青年笑着。
“你是谁啊?”他好奇地问,又大又圆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动,好生精灵可爱。
灿烂的阳光照在那名男子身上,飘然出尘,俊美如仙。
“你可以叫我云叔叔……”
男子顿时有些忍俊不禁,没想到,他的孩子,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
“好啊,好啊……”胖胖的小手拉扯着男子的衣领,直囔囔着,“我们快走吧……”
除了母亲,还没有人对他这么温柔过,他决心喜欢这个叔叔。
那年,他仅四岁。
原来他的生命里还曾有过那么些温馨的细节,那么些琐碎的幸福,是他自己没有用心去铭记,任它被岁月的灰尘蒙垢,被意识的麻木所遗忘。
忽然背后感到傻烙挠牡哪抗狻
转过头,那种感觉是来自于数步一个密闭的空间。
“那是什么?”
刚一打开,他就呆住了,不知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仿佛他踏进那里就是一种罪恶。他就这样呆呆地站在房T口三步远出,完全傻在那里。
一个穿著白色单衣,倚在塌上看书的女子,只见她低头翻着书页,M头及地的青丝优雅地垂落肩膀和胸前,清丽的娇颜,一双抚着书页的素手,修长悠闲的体态……彷芬磺凶蠲篮玫亩西都长在她身上一样,不管是谁看到这幅画,都会以惊为天人来形容。
而从画的角度来看,似乎是作者偷偷的躲在一角,默默为之。但仔细一看,却不竟然,原砼子并没有在看书,她的眼神默默地,移转到为他作画的人的角度,款款凝视着男子。
他们也许没在看,却又比谁都看得,看的苦,他们的恋情是一场苦恋,s又执意不悔地付出一切。
踏凌波,倚清风,望明月,谁错过,一世风?景无双,人无双,情亦无双。春秋月,难解寂廖。物是人非,只影向谁去。此心依旧,人淡如菊。纵使定需相e,不免一时垂泪,但求片刻心交。
他轻轻的合上门,让一切随风而逝……
春和日丽的季节,云遂影又重新来到了那座山篱。
这一,他要送母亲来到父亲身边。
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踏上第一阶,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第二阶,他知道了那种情愫叫做怀念。第三阶,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来这里的情景。第四阶,脑海里出现了那个他刻意去忘记的身影。第五阶,父亲的名字已经占满了他所有思绪。第六阶,第七阶,第八阶……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很多已经被埋在记忆里的东西又翻了出来。
微笑着坐在父亲的坟前,仰望着天空。
似乎飘落了什么……
春雨绵绵,静静的演奏着熟悉的乐音。
山上的一切都像是感染了仙气。山,本身是不动的。但是瞬间雨水的奇袭后却把新的瞬间改变了。他仿佛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树的摇曳,云的袅袅。
风过无音,带来一片虚无,天地间满是空茫。
雨,似乎下小了呢……
黄昏时,云遂影回到碎梦楼,准备向云暗天告别,顺便道个谢。
一个人,慢慢的走在通往倚天阁的路上,身边,是大片的苍青翠竹。晚风吹过竹叶,拂过万千萧瑟。
百余步后,只见一座有别于江南园林精巧的院落,浑然大气。
(心:果然符合我家哥哥的性格。)
中厅是间极宽敞明亮的房子,四壁如雪,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除了一只翠锈鲜明的三代铜鼎正徐徐燃香外,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
云暗天懒懒靠在躺椅上,显然已是睡着。墨一样浓黑的长发散落,衬托出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平时冷光厉射的眼眸微合着,低剪的长睫在眼睑下渲染出两道青色的弯弧……
要是把这副美景画下来,去卖给那些无聊到每年华山论帅的小姐侠女们,自己恐怕立马就可以成为天下暴发户的典型范例,前提是他没被云暗天追杀到死的话。
对了,今天的药引是安神汤,看来某只老虎打了盹。
口水^_^千载难逢的机会。
反正要走了,不吃点豆腐好可惜啊,这样心仪的美人以后再也无缘见到的说。
心动不如行动,云遂影扑到了云暗天身上……
(作者揭露马赛克场景:小云神医第一成功的吃到了豆腐,但是,还有一位先贤说过:一切,都需要等价交换,从那刻起,就此奠定了他永受不得翻身的位置。)
按蓝冰儿名震武林大作耽美之定律,所谓攻受。
第一,身高为攻,而我们的小云神医虽然已经超过了江湖群侠标准线,但很不幸的,他还是比云暗天矮很多,T_T
第二,武功高为攻。云暗天何许人,碎梦楼主,天下第一高手。而很不巧的,若以常规武学而论,云遂影只能算是江湖末流。
第三,气势强者为攻。关于这个……一只君临天下,一只不过好赏美人,默……
同时,蓝冰儿附注:江湖中也有攻君星星眼受君猩猩男,鉴于此为特殊爱好,不在本定律的讨论行列。另外,各位有志之士若想使用春药迷香类,请务必关注对方是否防备及智商问题。
综上所述,我们英明神武云楼主具备了攻所有的完美条件,所以在极端不情愿的情况下,他还是有了龙阳之好。
(鉴于云楼主此行为的起因比较别致,作者友情释疑他当时的心理活动:居然敢吃我豆腐,我先上了你!)
云遂影看着对方的神色,终于知道自己不小心摸到老虎尾巴了。还来不及反抗,就已经既成事实。
哭,他只是想吃吃豆腐,完全没有打算后续发展的说。
这刻,有两个选择……
一是与世上唯一一个心动的美人同归于尽,二是被这个美人上。
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们的小云神医为恶多年,总算替江湖做了一件好事,用自己的牺牲,亲身验证了一个公理,老虎是不能惹的,即使睡着了,他也不可能变成一只猫。
当他在云暗天身下时,实在很想奉劝广大想要尝试此道的武林朋友,如果是第一,还是找个身经百战温柔体贴耐心够好的,不然对于在下面那方,就绝对是个恶梦。果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在即将被席卷而来的浪潮吞没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事,师妹蓝冰儿不是还总结了一个耽美常规定律,攻君通常会技术熟练到让人欲仙欲死飘飘然不知何为以,其上床过程绝对惊天地泣鬼神……
原本这就是所谓的惊天地……
怒,蓝冰儿,我回去拆你招牌……
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云遂影终于陷入了昏迷。
就在他为自己的色心受苦受难的同时,有另一个人,握着剑,在他的踏雪阁外等了一夜。可怜武林头号酷哥龙天翔,顾不得雨天树滑,蹲在一杆高枝上,摆出了极完美的姿势,准备一击即中。
他向来记仇,尤其是敢着他的面叫他美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知道,就算真的杀了云遂影,楼主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但还是不愿让云暗天不高兴,所以就不拿人喂狗了,直接毁尸灭迹。从门卫得知,云遂影在黄昏时已回到碎梦楼。对方虽说不懂武功,毒术却闻名江湖。小心起见,他还选择了最佳的埋伏位置。
不过……
“啊湫……”
在龙副楼主的第一千零一喷涕中,天亮了。
一动不动的蹲了一夜,就算他武功再高,也觉得头昏昏然。
再这样下去,不等对方回来,他就自己倒了。龙天翔终于决定放弃此行动。身体不适的回到自己院中,正想回房休息,手下甲脸色苍白,颤抖道:“副,副楼主……”
“什么事?”龙天翔有点不耐烦。
“请您节哀……”
“啊?”
“后园的狗……死了一半。”
“什么!”
手下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知为何,它们好像全是撑死的。”
T_T
龙天翔急怒攻心,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他知道自己不行了,要缺席今天的例会,但还是应该和楼主告个假……
第四章
话说可怜的武林第一帅哥脸色发白,脚下虚浮,来到了倚天阁外。他刚想敲门,见到云暗天走了出来。52CAB间:)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龙天翔只觉一阵眼,看来他的确病重,竟然感觉楼主的神情也有点恍惚。
“楼主,我……”
云暗天挥挥手,打断了他,淡淡道:“今天的例会取消。”
“是。”
“龙天翔,你脸色很不好。”
“多谢楼主关心,我好像病了。”
病了?大夫?
“龙天翔,云遂影在我房里,你去找他吧……”(请各位原谅咱们云楼主此刻神志不清,要明白,一个没龙阳之好的人上了一个男人后――>_<)
“是。”
云遂影在楼主房间?难怪一夜未见,只不过,为什么?
龙天翔有些脚步踉跄,走进了云暗天的房间,他还没有看到云遂影,就见满地的碎衣,明显属于某类的罪案现场后,呆立了整整一盏茶时间……
楼主――竟然强迫了一个男人!!
我家英明神武的楼主呀!!!
不可能,这绝对是幻觉!!
天怎么突然暗了……
清早起来,云遂影就极端郁闷。
这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社会伦理道德,放眼天下,估计也没那个道学敢挑他跟云暗天的不是。只不过,同样是男人,为什么他就是在下面的一个。
哭,想他赏尽天下绝色,却不曾雨露均沾,连吃豆腐也是偶尔为之。到头来却失身给个完全不懂温柔体贴为何物的人,难道真是他以前太过坚持原则的报应?
云遂影终于,小小,小小的反省了一下……
正当此时,他听到有人进入房中,脚步虚浮,明显不是云暗天。他杀机顿起,本来心情不好,浑身疼痛。再被人看到满身的狼狈,怒……
无论是谁,都别怪他不客气……
云遂影左手轻弹,剧毒的蚀骨钻心散已然弥漫了整个房间。但等了半饷,不见来人进入里屋,然后扑通一声传来……
他强忍着疼痛下床,悄悄探出个头,那昏倒在地的人,居然会是龙天翔。这可真是意想不到,从他的脸色看,应是刺激过度,急怒攻心,没个三五天的调养绝对下不了床。
看看外屋自己散落一地的碎衣,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以这只小狗腿对他楼主的奉若神明――^_^
云遂影当下决定,不走了。
不过,安全问题还是需要解决的。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踏雪阁,他开始大兴土木,外竖一牌,“三丈之内,有靠近者,化为白骨,概不负责。”
内中,机关遍布,穷他毕生之所学。在连续几个倒霉者被化为血水后,小云神医所住的地方便被大家自动列成禁区,再也没有人敢擅闯。
因为龙副楼主在病中,而且因为狗死了心情不好,没有哪个敢打扰他静养,也就不知这般巨变。所以待他三天后能起床,头一事情还是去杀云遂影。
楼主向来英明神武,怎么犯错,绝对是那妖人下了什么迷药。
他要清君侧……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龙天翔正奇怪着,为什么云遂影院外不见守卫?
但这样也好,方便他毁尸灭迹……
云遂影房中烛火早灭,龙天翔提着太阿剑,小心的推开了院门。
刚走了没两步,身后院门无风自闭。他心一惊,又很快镇定下来。小园中,晚梅早已凌落,枝残叶散,在暗夜里竟是美的有些诡异。
半空中,嗡嗡之声隐隐传来,千军万马的蜂兵宛若熟识兵法般,骤然分开左右包抄而来。龙天翔立即挥舞着太阿剑,将全身护了个密不透风。
一个时辰,他总算清完了所有的毒蜂,刚松了口气。
“扑……”
机关射出,饶是他避的再快,衣袖还是一轻,已有半截袖子被毒水侵蚀。短短数十尺,每踏前一步,都会被各种机关所偷袭。虽然以龙天翔的武功反应,未曾受伤,但向来齐整的衣衫却已褴缕,堪与丐帮的九袋长老媲美。
那么大的动静,就是再嗜睡的人也醒了。云遂影披了件外袍,笑吟吟的靠在房门口道:“龙副楼主,您是第一个在我的机关下没有受伤的,果然不愧为碎梦楼主手下的头号心腹。在下对你的敬佩之情有如涛涛江水,只是您此刻的形象,未免有损您武林第一帅哥的美誉,当真让人心生惋惜。”
龙天翔顿时大怒,他正想冲过去,却无意中擦过了什么。
哗啦一声,踏雪阁的小湖,多了只与鱼兄鱼妹亲热无间的‘帅人鱼’。
“龙副楼主,那是我特制的寒泉,您一路闯关辛苦,就在里面好好泡泡,我先回去休息了。”云遂影伸了个懒腰,回去继续补眠。
“好冷啊……”
破碎的叫声中有着出乎算计的懊恼―他太小看云遂影了,光知道他毒术厉害,没想到机关也如此精通,那个蓝冰儿真是没职业道德,漏写了那么多。怒……被他遇到,一定拉她去喂狗。(作者插一下,蓝冰儿并非没有职业道德,只不过云遂影很不巧的,正好是她师兄。两人狼狈为奸多年,对方的弱点一清二楚,要是她把……T_T)
龙天翔好不容易才从湖中爬出来,他也不敢再往前闯了。这只是冰水,要是化骨散就惨了。
回到自己院中,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想温杯暖水喝,那手却抖得厉害,一杯水尽数洒在地上,他原以为是冻着了,遂调息驱寒了一阵后,沉沉睡去。
翌日,艳阳高照。
按惯例,该是有例会的。手下在门外左等右等,不见副楼主出来。进去一看,龙天翔面如土色,浑身却是滚烫,连忙去请医生。谁知,大夫来后,把了半个多时辰的脉,却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支支吾吾,提起笔,不敢擅然开方,最后一句“老夫不才”竟掷笔而走。
如此折腾了两日,不光是碎梦楼里,就是附近的大夫也请了个遍。却没人瞧得出这是什么病,又不敢胡乱用药,把个好好的武林第一帅哥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连云暗天都惊动了。
原本云遂影是挂出了实验中闲人免扰的牌子,打定主意看热闹。可如果玩的太过火,只怕哥哥也饶不过他,反正几天的教训也够了。龙天翔那日落下的冰水并不寻常,那是他精心所配的剧毒踏雪寻梅,毒发极慢,症状却肖似了寻常的伤风,连求解之方也不过多了一味而已。
所以龙副楼主好的很快,但有句古话,不知道大家听过没有,良药苦口,这多加的好东西,通常就……
待他完全康复,已是一周后。
龙天翔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云暗天,说是想练无形剑气。
云暗天甚是奇怪,问道:“龙天翔,你以前不是讲究以剑御气,怎么突然换了。”
龙天翔道:“属下多年来目睹楼主神威,这几日卧病在床,有空暇时间得以静思,终于醍醐灌顶,悟出以气御剑才为正道。”
(作者揭露某龙卑鄙心理:我就不信我练成御剑术后,进不了那院子,所有的仇,我们一起算。)
这种说法,云暗天自然不信。不过龙天翔与他自小相识,多年来随他创碎梦楼,打天下,早已视为亲兄弟,他懒得去研究龙天翔的心思,想来又是要对别人玩什么招,当下,将自己的内家心法倾囊相授。
龙天翔从云暗天那里出来,路过中庭,正巧与某神医擦身而过。后者当着他的面,进了云暗天的房间。
片刻后,那种暧昧的声音,让龙天翔辗转反侧一个晚上。
楼主向来英明神武,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只小强。
不对,这绝对不是楼主的眼光问题,而是小强的错,他绝对使了什么妖法……
可恶……
龙副楼主跳起身,苦练剑法中……
这种日夜苦修,使得龙天翔在若干年后,成为继风铭后第二个习成御剑术的人,这里暂且不提。
第二天,两人再度碰面,云遂影的脸色很差。但看到龙天翔的黑眼圈,他还是觉得心情大好,再痛也值了。
两人鹬蚌相争,偏生也没那个渔翁来得利。云楼主倒是遭了无妄之灾,他本来没龙阳之好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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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冰儿接过手下的报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碎梦楼主云暗天与医圣云遂影过从甚密,有断袖分桃之嫌。
师兄,几日未见,你居然这么厉害了。泡上了云暗天!?……
不行,我要去看看,亲自求证,万不能让这本武林录有任何不实之。
骄阳如火,蝉鸣声声。
来时,蓝冰儿已致信于云遂影。碎梦楼不是叙话的好地方,两人遂约在虎丘旁的醉生楼,边赏边谈,两全其美。
那醉生楼的小二一看是常来的云公子和他的朋友,岂敢怠慢,慌不择地请上二楼雅座。
云遂影吩咐店小二,“上几个可口小菜即可,一坛女儿红。”
蓝冰儿略一沉吟,“再沏一壶六安瓜片吧。”
不多时,茶、酒、菜具齐,两人开怀畅饮,尽吐重逢之谊。
酒饱饭足,蓝冰儿从怀中掏出一本武林秘笈最新版,递给云遂影。此副录只为某人独家专有,详记天下各门各派中人之容貌。
“师兄,听说你与云楼主过从甚密,让小妹甚是佩服。”
云遂影闻之,颇有几分洋洋自得。
蓝冰儿瞄了一眼他,“不知你与云楼主谁上谁下?”
顿了一下,她又道,“师兄也不必回答,小妹已可猜到。”
见云遂影的笑容古怪,有发飙之嫌疑。想起此人心胸狭窄,样百出。蓝冰儿连忙陪笑道:“恭喜师兄得到武林人士梦中第一攻君。”
“啊,什么东东?”
“我最新一期的武林八卦排行榜。特设了武林梦中攻君排行榜,云暗天第一,龙天翔第二。可惜,我一直无法定梦中受君排行榜,不知该以美貌论还是以气质论……”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当然是云暗天……”
“啊?”
可怜自许气质绝佳的美女蓝冰儿平生第一很没形象的摔倒在地。
“为什么?”
“所谓梦中,就是最不可得。你想想武林中谁最不可能为受……”3B3记谁:)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蓝冰儿受教的点了点头,挣扎着掏出纸,奋笔疾书中……
八月桂香,红蕉妖娆,燃了石榴,醉了樱桃。
湖里碧浪连横波,荷叶红水云间。
云遂影漫步在二十四孔桥,伸手一弹,一粒石子划出道弧线,坠入湖中,泛起满天涟漪,游鱼四散。
“公子,买么?”
抬眼时,是卖少女的盈盈笑颜。
“这骨朵放水养着,几天就开了。”
云遂影浅浅一笑,随意拈起一枝,清香弥散。
以此含苞待放,承欢佳人,倒也别致。
“就这枝吧……”
他又摸出些许碎银,塞与那少女。
古诗有云,“细雨润无声。”
润雨居的大小膳食,具是用水煮,如浸雨中,因此得名。而其特有的雨果,更是远近闻名。入口清甜,如同细雨拂面,爽口可人。佳肴,名茶,倒也浮生偷得半日闲。旁边有几名公子,瞧着该是世家的,可巧提到了染翠阁和凝露坊。新来了两名天仙绝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鸨母见他的出手,就知是贵客,那有怠慢之礼,慌不迭地请进门来。
过了染翠阁的牌门,方知其内别有洞天,过了百米的园林,有一雅轩,上书“流光”二字。穿了门,才知“流光”两字的玄机,原来轩内栽的,尽是墨菊,待到重阳之时,流光飞溅。
鸨母道一万福,道,“梅姑娘今日身上不好,不方便见客,若公子体恤,她愿在帘后献曲。”
风起帘动,暗里香撩乱。
琴声起时,四面寂然。
细细听去,却不是一曲《汉宫秋》?
汉皇重色思倾国……上穷碧落下黄泉,升天入地求之遍……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曲散云收,幽恨未绝,满座皆潸然。不知是怎样的国色,才能弹出这泣血商音。
云遂影掀帘一窥,果是佳人,可惜,近日与哥哥久了,品位有所提高。光是姿色,已远不能让他心动。
他叫顶暖轿,回了碎梦楼。
正门不远,是龙天翔的所住的霁晴阁,院门开着,某人难得没有练剑,似乎在欣赏着什么。除非必要,小云神医是绝对不会轻易的靠近龙副楼主的。但看这种情形,好像……
龙天翔见他过来,也没有收卷。
画上少女眉心一点红痣,低头浅笑,慵慵懒懒,乖巧纯真,十分明艳不可方物。旁边以小楷题了一首词,却是后主的水长东:
林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此人好生眼熟,咦,不是风家的未亡人,武林第一美女楚湘宛吗?
这里怎会有她的画像,莫非……
龙天翔见他神色,已知他心中所想,“这是我妹妹。”
啊?
他还以为又是什么才子佳人劳燕分飞的故事,正准备让蓝冰儿去挖幕后絮,既然是兄妹,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云遂影失望的转身,想要回去补眠。
身后又有人淡淡道,“湘宛可称的上是才貌双全,尤其是拥有一手好厨艺,当年,她做的水煮莲心,连楼主吃了都赞不绝口,高兴之下,还亲自指点了她武功。”
嗯?做菜?
哥哥喜欢美食,怎么他以前不知道。再看那龙天翔神色,摆明了就是在嘲笑他。
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云遂影占领了厨房,引起碎梦楼的一片恐慌。可怜伙房总管兼主厨老杜屈于武林三害之恶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遂影每天快乐的忙前忙后……
某日,云暗天心情极佳,召集了所有的堂主,打算聚在一起半公半私的吃顿团圆饭。
当所有人在桌边坐定后,云暗天有些讶异地看着身边大部分的人都挂着忐忑不安的表情。他不知道老杜每都会重做两份正常的偷偷地和云遂影做的那份互换送到他和龙天翔那里去。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大家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恭恭敬敬,但从未在正常的情况下被吓到如此神色,转头看看龙天翔,也是一脸迷茫。
上菜完毕,云暗天自然地拿起了筷子,却发现除他之外只有龙天翔跟从着他的动作。
看到楼主和副楼主神色未变,所有筷子一齐上了桌。
果然……今天不是云公子的手艺。
云暗天看着一桌人几乎有些狼狈的吃相――他转过头,看看龙天翔,你是怎么管内务的。
此刻,龙副楼主也在反省中,奇怪,我虽然克扣了点粮饷,但让他们应该吃饭不成问题啊。
(插播现场人物的真实想法。
堂主甲:老天终于开眼了,正常的饭菜啊……
堂主乙:果然每天向菩萨祈祷是对的,我明天记得跟老婆去城郊的安国寺还愿。
堂主丙:好好吃,不知道一会可不可以打包。
……)
等到所有堂主都打着饱嗝,放下筷子,拿起侍女们准备好的手巾漱口时,桌上早已像被秋风扫落叶一般被一扫而空。
龙天翔瞄了他们一眼,怒,这群人居然这么快就把菜吃完了,我还没吃饱呢。T―T
当夜,云暗天召龙天翔商量要事,时至更,就差小侍去伙房拿些夜宵来。小侍偷懒,见桌上摆着些点心就立即捧了过来。云暗天他们也没看,随手丢了块进嘴里。只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还以为是新口味……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没有爬起来。
纵横天下,武林第一大派碎梦楼,最高的两位领袖居然被一盆点心整趴下,其威力也算是前所古人后无来者。
云暗天百思不得其解,这点心感觉没毒啊。就算有毒,自己也百毒不侵的说。刚想派人把老杜抓来,手下人脸色一阵发白,吞吞吐吐道,“楼主恕罪,因为……”
我们的龙副楼主,躺在床上第一道命令就是,把厨房所有人,拉出去,喂狗……
……
十月的江南水乡历来多雨,苏杭之地更是如此。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夜半开始,润物无声,直至天明方止。
当云遂影睁开眼时,天色还尚早。
秋雨已收,水溅枯竹,台前阶下绿无荫。
他披衣下床,打开门,只见满园枯枝残叶。抬眼,碧空如洗。不远,云暗天正在练掌。秋风萧瑟,卷动他身上翻飞衣角,衬着那挺拔匀称的身影,竟是说不出的飘然潇洒,风采翩翩。
云遂影看着他,思绪澎湃。
他自幼行走江湖,孤身飘泊四方,极少在同一地停留如许长日,不知觉间,一年多过去,竟不知觉将这里当作了归宿。
那夜,他委身云暗天,虽非自愿,但事后想来,却无半分恼意。以他的骄傲,换了其他任何一人,就算再怎么倾国绝色,也不可能让他甘心屈于身下。
后来,他留在碎梦楼,告诉自己的理由是为了气死龙天翔,不过,真是这么简单吗?
他知道自己,冷心冷情,注定他寂寞孤独,可是他偏偏害怕寂寞,怕不快乐,渴望温暖。他难动真情,一旦动情,则永难磨灭。
这古语一见钟情果真没错,只不曾说了,若有一方先动了情,该如何是好。
云遂影静静立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了玉笛放到唇边,幽幽吹了起来。笛声清亮干净,一曲《清平乐》声传幽远,良久不绝。
初时起调平和,可吹至半途,竟不知觉间合上了云暗天的掌势,商调蓦然被拔了个高,穿云破晓般直奔宫调而去。
越到后来,指法越是无力,曲调渐不成音。
云遂影心头一颤,再这样勉强下去,非被震伤了筋脉不可。他吐气养神,重归平和。
音由心生,这心念一宽,笛声中倒也能与云暗天的内劲无语相和,一股霸道阳刚,一道阴柔绵软,如天雷勾动地火。始终不离不弃,幽幽相随……
时光易逝转眼已是腊月里的天气
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都要早,秋天的步履尚未袅袅走远,弥望净是白茫茫一片的天地。
云遂影早年也曾来过苏州几,对那香雪海极是喜欢。只是当时身边没有美人相伴,如今……^_^
当他说动云暗天和他同往后,刚想去准备一些赏景食物。突然想到一事,那香雪海梅开时节,游客颇多,其中自然避免不了几只歪瓜劣枣。往年常常为此大扫兴致T―T
今年,万万不能重蹈覆辙。难得美人在侧,怎可让外人打扰……
对了,要理此类事宜。那位龙副楼主看来是最佳人选……
半盏茶后,霁晴阁来了个不速之客。
“云神医,稀客,稀客,不知是何事让你大驾光临。”
龙副楼主笑得阳光灿烂,一片热诚。
“龙副楼主,不知道你家楼主有没有吩咐过你,明日香雪海,方圆百里不得任何人进去。”
小云神医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哦,倒是未曾听说,我等一会亲自去问楼主,多谢你传话了。”龙天翔皮笑肉不笑道。
哼……楼主真要封香雪海,自然会直接和我说,你假传圣旨也要看看对象啊。
“不用客气,我在碎梦楼打扰多日,应该的。明日,我和云楼主同游香雪海,正是要表达我的感谢之意。”云遂影不请自坐,靠在椅上,神情悠然。
嘿嘿……我就不信你会不去封香雪海。
“我知道了。”
龙天翔拼命忍住,才没拔剑。这只小强,要和我们英明神武的楼主同游香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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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只能去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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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雪阁
推窗,居高而望,映目即是一片疏影错落的白梅。穹庐浩瀚,天地化为茫茫虚无,皑皑晶莹笼罩蒙蒙寒光,仅存清白一色。雪轻舞,风微撩,又飘摇直上,最终还是挣不脱命运的归宿,与她的同伴一起委身大地。
云遂影手伸出窗外,让那晶莹的纯白落在了自己的手心,又缓缓的化为水气湮灭。
往年,他也数临此地,雪净梅清,年年不变。但如今,身边却多了个赏人。有他在,只映得梅别样清华。
好希望能留下这一刻,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得走着,一直踏过了地老天荒……
欢喜之余,突然心生感慨。
这所谓缘,便是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更樵催敲,意迟迟。
细水长流固然是好,怕只怕最终也不过一场空。
云暗天看着眼前裹在厚厚貂裘的云遂影,对他赏梅的爱好实在有点不能理解,明明冻得脸红鼻赤的,方才还硬生生晃遍了整个香雪海。这梅,哪不都一样。
看情形,怕是冻着了,偏偏还在此悲雪吟梅得……
心念一动,竟觉得有点不舍,拿起桌上一壶清酒,真气流转间,酒已是温热……
云遂影正暗淡间,眼前递过一杯温酒。他抬起头,不由得展眉。
那个人虽还是一贯的少言,能这么做,已然足够。
那夜,一霎落雪,别样相思,两地闲愁。
第五章
一年,转眼过了大半。果然浮云聚散,流光最易把人抛。
春入夜,烟卷柳慵,东风破。欲歇,莺语缠绵。
云遂影拈起一粒白子,举棋不定,盯着棋盘琢磨了半晌,突然……
“哈嚏哈嚏――哈……嚏!!”
一连串的喷嚏让原本严肃的气氛多了几分啼笑皆非。云遂影头也不转地自一旁顺手扯了条手绢掩住口鼻,再顺手扔到后方早准备好的竹桶中,动作优雅技术纯熟,绝非一朝之功。想他好歹一代神医,居然连这点小伤风都没法搞定,还真丢脸。
“云遂影,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不要……”云遂影有些恼羞成怒,顺手再抽了条手绢擦泪水。“难道哥哥信不过我的医术?”
这个……云暗天无言地看着后方堆得快满的竹筒,再看看弟弟的脸,红眼红鼻子的,怎么看都像只兔子,哪还有半分说服力。
“我……”
云遂影很是郁闷,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为什么下午会一直打着喷嚏呢?还一身恶寒,毛毛地让人坐立不安。
呜……该不会有什么坏事要降临吧?
他突然机灵灵地打了个嗦,之后,又是一连串震天响的喷嚏。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掌灯时分,两人正想出去用晚饭,刚巧遇见了龙天翔。虽然武林第一帅哥平时就很酷,但云遂影总觉得他的眼神中,比平时更添了三分杀意。最奇怪的是,竟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楼主,属下正想来找您。”
“什么事?”
“属下新得了本好书,想请楼主一观。”
云暗天接过他手中的书,翻了起来。
武林梦中第一攻君,云暗天。
那帮女人在想什么啊,我又没有龙阳之好,云遂影只能是例外。
……
再翻了数页后,他瞄到了另一行字,瞬间石化……
武林梦中第一受君,云暗天。
(蓝冰儿附注,感谢某知情人士友情赞助,我们向他表示敬意。)
某知情人士?谁啊,被我知道灭了他。
云遂影看着那熟悉的封面,再看看哥哥脸上青气大盛。
恶梦啊……原来之前的不祥预兆竟是为此而来!
他偷偷的转身,刚想溜,但逃跑的通道却被龙副楼主不动声色得给占领了。
“楼主,您想想看,现在跟您有关系的,会是谁呢?”
跟他有关系的,云暗天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某张做贼心虚的脸。
“云,云楼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云遂影还未及迈步,已被云暗天凌空一指定住了穴道。
龙天翔在旁边凉凉道:“楼主,云公子身为神医,想必有很多的过人之……”
他还特地强调了神医两字,看着云暗天铁青着脸,把云遂影拎回房去。顿觉心情大好,下午初看此书时的郁闷一扫而空。他原来是想自己报仇的,但思及当年,某个不知死活的人得罪了云暗天,楼主曾用两仪真气,把那人身上每根骨节震碎,云遂影就算能逃得此刑,想来也会被分筋错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走出院门,准备回去通知各地分坛。此书严重诋毁楼主形象,凡再有传阅,翻印,刻录者,一律抓起来喂狗。
空无一人的院中,那本八卦周刊被孤零零遗忘在了地上,倒未被毁尸灭迹。
晚风吹过,书又翻了一页。
梦中受君第二名,赫然正是龙副楼主。
云暗天拎着云遂影的衣领,一路来到自己房间后,“砰”得一声踹开了房门,手一拂,解开了他的穴道。
“哥哥……”
云遂影瞄了一眼对方铁青的脸色,干笑了一下。话音未落,身子已被凌空提起,扔到了房间当中的红木大桌上。他心知今天大大不妙,一边陪着笑脸,一边身体慢慢向桌边滑去,腿刚刚放下了桌沿,整个身体已经被云暗天居高临下,完全控制。
云暗天手中掌劲微吐,一瞬间,身下的人已经身无片褛。冷冷看着那在晚风中微微有点颤抖的身子,右手一引,房门随之砰然关上……云遂影看到房门关了,轻轻松了口气。反正今天是难逃一劫,忍忍也就过去了,但如果被人看到的话,真的死了算了……T_T
他也不再反抗,只是将腿主动缠上了云暗天的腰,想着若是主动配合,也许还能少了几分苦楚。闭了眼,把手像往常一样伸向了自己的欲望,有些事,别人不肯做,自己还是不能亏待自己的……
没想到的是,他双臂突然一软,已然被点了穴道,只能无力的垂在身侧。下一刻,要害已经被云暗天的右手握住……
怎么回事,哥哥该不会想废了他吧。平时云暗天就不曾用手为他解放过,现在这个动作实在让他无法往好的方面想……还没等到有其他的思路,云暗天的左手已经点上了他的促精穴……
身子猛然一颤,感觉一股劲气缓缓注入自己的穴道,随之而起的是滴着晶莹泪珠的玉茎。当欲望逐渐涨大,就要决堤之时,源头被卡……
一边,是不断高涨的狂潮,一边,是紧紧卡住的堤口……难受的感觉涌动在云遂影的全身。
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被憋死时,岸堤突然被撤,于是,一泻千里……
高潮的来临,没带来任何的快感,只有,无尽的疲乏……
云遂影瘫软在桌上,还没回过神来,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今天,我让你这部分用个够。”
又是一轮……
没有任何间断,一轮接着一轮……
无休,无止……
云暗天看了看身下的云遂影,软绵绵的趴着,虚弱已极,甚至感觉不到呼吸的存在。皱了皱眉,“云遂影,不想死的话,告诉我哪瓶药能救你。”
“那,那瓶……”声音轻得好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云暗天打开瓶盖,塞了一颗在他口中。云遂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得吞咽了下去……
他毕竟不负医圣之名,片刻之后,脸色已经和死人有了一点区别。
“药不错。”声音仍然没有一丝起伏。
云遂影艰难得笑了笑,“谢谢哥哥夸奖,这是我的专长。”
“很好,那你应该能挺过下面的,我对做死一个人没兴趣。”
“啊?”
哀鸣一声,云遂影认命得闭上双眼。
蓝冰儿,你这没职业道德的,竟然透露消息来源!!龙天翔,我饶了你我不姓云!!!
云暗天一把掰开如雪的臀瓣,看了一眼紧紧闭着的菊穴,眉一挑,二根手指已经直插了进去。
云遂影闷哼一声,努力适应着异物的入侵,已经被开发过的身子,立刻就紧紧吸纳了他。那指尖,没多经过几弯路,就抵达到了敏感的一点。
随着指尖的挑按,云遂影断断续续发出了呻吟,干涩的甬道也是流出了蜜汁,随着指尖的抽动,发出淫靡的声响。哥哥要做什么?身体的快感却让云遂影陷入了更大的惊慌,云暗天平时就不是一个在床上注重前戏取悦身下人的好床伴,但现在?
下一刻,他知道了答案……和现在的惩罚相比,刚刚让他险些精尽人亡的确只能算是前奏……
哥哥,竟然在里面用上了寒冰真气!!
身体最敏感的部位被刀锋般的冷冽之气刮着,痛楚的感觉通过神经末梢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地方,而这,加起来也比不上密穴里痛苦的万一。
尖叫一声,早已没了一丝力气的身体竟然又弓了起来,云暗天掌一拍,他再也动弹半分不得……
“哥哥你的寒冰果然极高境界,我佩服得滔滔江水”断断续续的声音随着打战的牙关溢出……
“好,不愧是我弟弟。”
“啊……”
该死的,又换烈炎真气了……
去年雪夜,他还觉得这门武功甚是好用。但真轮到了自己身上……T_T
云遂影不由对云暗天的师父痛恨起来,谁发明的两仪真气这门武功,被我知道,我挖他的坟!!!
地狱的烈火,烤灼着最柔嫩的地方……
身体,止不住痉挛起来,眼一黑,云遂影终于昏了过去……AC97DB5幼:)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抽出手指,看着那苍白的容颜。云暗天叹了口气,算了,也给了他点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不知死活。伸手取了放在旁边的瓷瓶,云暗天又喂了一颗给云遂影……
人,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好冷……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亮。
踉跄着走去,那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是云暗天!
“美人,我来了!”^_^
……
当他醒来时,悲哀得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地狱……
“云遂影,你果然是欠教训。”
哥哥的声音好像又凛冽了几分……T_T
被一举贯穿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巨痛已不可想象的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下身,随即直冲脑门。密密的细汗一下便渗了出来,在他额头颈间汇成豆大的冷汗。
身下的痛楚越来越大,――随之紧接而来的大力抽动,竟比这之前所受的冰火二重天更加难耐,那时,还只是意识昏沌,可现在,神智却清醒到辩得出体内每一潮涨与起落。
云遂影浑身颤抖着,但天生的傲性,让他不愿开口求饶,只是死死的咬住了下唇,一缕鲜红的血迹蜿蜒而下。
渐渐的,转为了悄无声息。
云暗天抽身退出,面色阴沉地将他抱回了床上。
抬眼看看天色,已是夜半时分。
今天,龙天翔那点借刀杀人的小打算,他洞若烛火。只不过,云遂影竟然敢对他心生
妄念,又怎能不对他加以严惩,让他明白不但此事绝无可能,就算有这等念头,也是绝不容赦。
他看人,一向只是关注对方武功如何,容貌美丑对他而言全无区别。
对色,他无欲。
只是作为正常男人,有必须的生理需要。
他,从不是一个克制自己欲望的人,自然会适当解决,每隔一段时间,龙天翔会挑选绝色的清倌送到他房里。
身下人个个姿容绝顶,他没有半分留恋,只是解决需要罢了。
至于男倌,他从未碰过,无其他原因,只是对上一个男人没任何兴趣而已。
那天,云遂影胆大包天,敢对他非礼,一怒之下,决定给他个刻的教训。若换了其他任何人,早被他一掌打死,唯对这个人那几分难得的好感,让他选择了那种方式。
在房事中,他非常确定,男人的身体抱起来没女人舒服,只是进入他的时候,竟比平时多了几分快感,想来,是多了那几分好感的缘故。
事后,一贯的冷情让他没打算再和那个人发生关系,后来的发展的确出乎他的预料,那个人成为了他唯一固定的床上人。
一段时间下来,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今天,自己的确动了真火,云遂影应已得到教训。他的伤势,自己不必看就知道,几
天里是下不了床的。若是任他留在自己房中,只怕会有一点麻烦。
等到天明,以龙天翔的个性,必会想尽方法乘自己不在的时候来探个究竟,好借机嘲讽。他应会猜到自己会对云遂影用刑,只不过多半以为会直接折磨致死或用分筋错骨什么的。的确,自己方才的所为是有违了平时常性……
云遂影素来脸面极薄,若是让他人知道被这般对待,只怕也无颜见人。自己给他教训是一回事,怎能让他被人羞辱。
云暗天一把抱起了云遂影,准备趁夜送他回踏雪阁。以他轻功之高,自是悄无声息的避过了守卫。
正想进门,怀中却传来了一声低唤,“慢着……”
低下头,他有些奇怪的看着云遂影,“什么事?”
“那,那院里……都是机关……”
云暗天无语,他终于明白,为何近些日龙天翔刻苦修练御剑术,怒……那两人要互斗也算了,为什么把碎梦楼变成战场。
云遂影原就是半昏半醒,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指点着进院的路径。好不容易进了房,他眼一黑,再昏迷过去。
烛火忽明忽暗,映照在云暗天清朗轮廓上,在墙壁上投下巨大黑影。
坐在床边,他静静的看着云遂影,半天冷冷不动。
乌黑的发丝已不复平顺,散乱在低垂的额前,早被汗水浸透,狼狈地贴在了面上。身后伤自是不必说,唇边的血丝也早成了血沫。想来内脏也受了伤害。
紧闭的双目,锁的眉梢……
云暗天暗叹了口气,抬掌运力,按在云遂影的后心,一股柔和的劲道流遍了全身。
……
身子犹如在沸水滚炉与百尺冰窖中反复煎熬,有时冷彻心骨,有时却又如在火狱。
似乎有人喂自己喝水,又有温暖的气息流遍全身,仿如幼时母亲见自己生病时所做那般。但他口中吐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胸口烦恶渐渐消减,云遂影睁开了双眼。刚想动,一股巨痛从全身骤然袭来。这疼痛唤回了之前的记忆,如潮如汐,尽数涌来。
全身上下的痛楚无一不提醒所受的非人折磨,尤其是下体的私。
勉强转头,却再是一动也不能动。
那人……居然没走?
几近贪婪地细细凝望那英俊的面容,虽是剧痛缠身,全身不能动弹分毫,他的唇边,不知何时仍有了丝浅浅笑意。纵然再有酷刑加身,但第一眼能看见他,还是真的欢喜。
云暗天默然注视了他半晌,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药瓶丢到了云遂影身边,就转身离去。
又躺了大半日,云遂影只觉得伤痛渐渐可以忍耐。他微微试着移动,金针刺穴,终于艰难地坐了起来。慢慢在身后伤涂了灵药,片刻后清凉之意渐起,痛楚慢慢消退。
这般折腾下来,没个三五日是下不了床。好在房中诸物齐全,待他出去之后,又是完好无整的一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学医,还真是方便。
诸多意念划过,有如惊涛拍心,最后全数汇成了一点。
今日之事,的确是他有错在先,所以,也甘心受罚。只是,没想到竟是以那种方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种莫大的羞辱,远胜过被分筋错骨。
但他还是忍了,一退再退,几乎将自己逼到了极限。
或者,早在第一眼初见时,便已情丝暗缠,情根重。
若对方真是全然无意,那他也可以死心离去。
若对方真是有情,那他也能甘心等下去。
偏偏就是这种若有似无的不确定感,让他的心始终飘乎在半空中,悠然不定。
再这么拖下去,怕是情难自抑,害人害己。
该是确认一下的时候了……
三日后的正午,他与云暗天在吃饭,龙天翔办完事回来了,云暗天就招呼他一起用。因为所办之事颇为复杂,都未曾好好休息,所以龙天翔吃得甚为香甜。
云遂影在旁边看着,只觉十分不爽,他故作不经意道:“龙副楼主,你难道没发现今日有道菜十分特别,肉质与一般不同?”
龙天翔一听,顿时明白了。
刚刚一回来,就有手下禀报说后园的狗狗全都不见了。他还在怀疑,没想到罪魁祸首自己先招了。
但当着楼主的面动手,似乎有点……
他也无心再吃,拱了拱手,“属下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云遂影满意的喝了口汤。
今日的菜的确不错,好吃。想必中庭的那些曼陀罗也是这么认为的,有西藏獒犬化作的泥,明年定能开的更艳。
一灯如豆,窗外云影沉。春雨绵延,声声断人肠。
琴声如水,自指间飞泻流曳,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金戈铁马,折戟沉沙,回首,残阳如血。
只听一声裂帛,弦断。
云遂影一看,那手上切口足有寸余长,顿时血流如注。他本是神医,这点子小伤哪会放在眼里,只随意的撒了些药粉。
落柳残枝,晚春空自赏,照影暗成双,落寞难掩藏。
小窗外的沙漏滴答作响,像是流过了漫漫长夜似水年华。
烛影明灭,摇曳出许多幻象来。弦断缘尽,许是天意如此,他又是极高傲之人,不愿强求,就赌云暗天是否真有一分情意。若是有,就算再跟龙天翔如何,他也留下来不走了。
云遂影瞧着外面的雨势,倒是越下越狂了,看情形,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他随手撑起天青流竹伞,无视着雨水溅落如线,径直去了云暗天所居的倚天阁。
见他推门进屋,云暗天略抬了抬头,又专注于手中的书卷。
屋里,倒是静得可怕。
两年多的痴恋缱绻,终是敌不过那人之冷心。
真的……有点不甘哪……
云遂影从身后抱住了云暗天,把头埋在他的颈部。
“哥哥……”
“我要走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随你……”
预料之中的回答,云遂影微微笑起。
烛火下,云暗天的脸上有浅淡的光芒流转,连绵不绝。他默默凝视着哥哥,刻的轮廓英挺秀美,就是这张脸令他有了第一眼的好感,之后便留连缠绕再难忘怀。
而那一时的起意,也令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云暗天并不算是个特别温柔的情人,他的强势在床上表现的很彻底,偏偏云遂影也拉不下脸开口求饶,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以他的昏迷而告终。不是沉溺于欲望的人,一颗心却实在贪恋那如火的激情,因为只有这种时刻,他才能触碰到那个人的灵魂,虽然短暂,但至少他的人生不再荒凉。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太过于投入的结果,就是在朝夕相对弄假成真。既然对方无意,他也唯有在即将陷入的那刻抽身离开,免落得个心碎神伤的下场。
真的,最后再放纵自己一。
吻,流连在云暗天的发际颈侧。
再注视着他,那瞳,如海……C38D7B小:)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的确很美,却也,无一丝情……
云遂影心里一阵苦涩,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真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哥哥这样的美人哪。”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抓住,身子被牢牢跨按在了哥哥的腿上。
云暗天的动作一贯简单霸道,就像他紧接着侵入的唇齿舌尖,充满了攻击性……
身上的单衣因为刚才的冲击而松散了开来,白皙而有光泽的肌肤若隐若现。一种淡淡的体香漫漫的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刺激着每个感官。
云暗天的眼底渐渐波涛汹涌,一把扯下了云遂影的衣裤……
我要走了……
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了他刚刚说的话。
眼眸,重归冷冽无波。
“你想要的话,自己来。”声音,无一丝起伏。
云遂影的心一颤,也罢,既然是最后一夜,以后再也碰触不到他了吧。
想着,他慢慢用手扳开自己的臀部,将那欲刃对准了自己的入口……因为一切由自己来控制,身体的敏锐度登时提升好几层。他清楚的感受到异物一寸寸被吞入干涩密穴的不适。还没有完全将云暗天的分身纳入体内,他白晰的肌肤上已冒起晶莹剔透的汗珠……
云暗天皱了一下眉,双手一按,已经将自己的欲刃埋而入……
云遂影随之闷哼一声,一缕血丝蜿蜒而下……
他的手撑在云暗天的肩上,慢慢的移动着腰部。狭小柔软的穴收缩着,本能的想要排出入侵者,但在鲜血的润滑下,却只是将云暗天的欲望紧紧的包裹住。身体被占有,被支配,他那被汗水浸湿的青丝如黑色的波浪般散落,摊开一席幽泽,象牙色的肌肤泛出了浅浅的粉色,青嫩欲滴。
空气中有一点淡淡的腥味,随着欲望的澎动,而隐约流转,浓浓暗暗,弥漫着一股淫靡而香艳的气息。
“啊……”
体内的分身摩擦到了某个敏感点,云遂影只觉眼前一片白雾,自己的欲望喷洒而出。
他的穴经过反复的摩擦已经非常红肿充血,甬道中娇嫩的肌肤变得十分敏感,每一哪怕是最轻微的磨蹭也会令他内壁神经得到最彻底的刺激,已不见疼痛而是完全欢愉的快感波动在他身体内部窜动,令云遂影几乎就这么虚脱在云暗天身上。
云暗天气息已是有些不稳,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云遂影,双手扣住了他的腰肢猛地往上拉,就在云遂影快要把巨大灼热的分身排出体外时,手上再一用力,将他的身体重重地按了下来。
“哇啊啊……”
他的欲望就这么直直的顶撞入云遂影身体的最,快速的摩擦让他的内壁得到最大限度的火辣刺激,又痛苦又欢愉的感觉席卷了他的神智,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孪著。
云暗天抓住已经无力再挣扎的云遂影的腰肢,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按着他往自己分身坐下,同时也运动着自己的腰部。上下的夹击让云遂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急促地喘息着,任由哥哥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张开眼,是熟悉的白纱帐顶。云遂影微微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偎在云暗天怀里。他只觉浑身疼痛,每根骨头都在抗议,后穴更是有如火烧一般。转头看看哥哥,似乎好梦正浓。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即使是一晌也好,他也不愿再做悲哀的外流莺,为着冬日梧桐上虚妄的朵盘旋至死。
第二天,他告别云暗天离去,开开心心,正是出门的大好心情。
情意两字,本就你若无意我便休,情到浓转薄时。
第六章
静室里,暗香浮动
琴台书案,暖塌软椅,历历如昨。
窗外的桃,不知赏人去,盈盈含苞,朵朵枝头颤袅。
云暗天独自一人,坐在云遂影的房内,若有所思。
在他面前,是与那个人眉眼有几分相仿的画中人,画中人微笑着,眼神是那么温柔,仿佛可以望尽一天一地的执着情。那眼里的情万种以前也在另一个人眼中看到过,湘宛……
只是,当时,我不需要――既然要得是纵横天下,又岂能容得了半分儿女之情,因为感情的存在,只是让人出现弱点而已……
所以那一刻,当湘宛出嫁的消息传来时,心,无波……
这一,换了这个人……
却为何,有了憾……
也好……
云暗天,怎可有一丝感情,哪怕他,还没成为弱点……
当云暗天离开静室,已是日薄西山。
回到大厅,他派人去叫龙天翔。
此刻的龙副楼主,正蹲在云遂影院外的某棵大树上……
以龙天翔的个性,杀狗之血海仇,怎可不报。
他昨夜是下定了决心,怎么也要将云遂影等回来。在凄风苦雨一夜后,又是整整一日。 他此番耐心极佳,纵然等着头晕目眩,也是一动不动。看着月兔又西沉,龙天翔心中一阵哀鸣。
“龙副楼主,龙副楼主……”
“嗯,谁在叫我?”
龙天翔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向来极重仪表。故忍着腿酸,仍然保持着完美的姿势。
“什么事?”
“楼主有请……”
“龙天翔,今天云遂影已经离开碎梦楼了。”
啊?白等了?
龙天翔只觉手足一阵冰凉,而云暗天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郁闷难消整整月余。“我希望你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若要对付云遂影,我不饶你。”
“是……”
龙天翔对云暗天了解极,自是知道云暗天说出的话,绝无让任何人违背的余地。想他还有大好人生尚未享尽,就只能放弃报仇的打算了……T_T
接下来的几日内,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龙天翔的狗全死了,经武林中人奔走相告,未久,上门单挑的人已呈现直线上升之趋势。
龙天翔对此烦不胜烦,好不容易,听说新买的狗送到了。当他兴冲冲的着人将狗牵出,
准备训狗时,却见二十只京巴涌出。一时间他楞住了,片刻后强忍面部抽搐问道:“这是什么?”
旁边手下甲(新人)讨好的笑道:“副楼主,这是京巴犬,您看多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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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怒气,都被他释放到了某刚刚出现的寻仇人士身上,冷冷对手下甲道:“你若想不出办法让他被京巴咬死,你就是下一个。”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园的哀号声整整持续了三日,闻者无不掩鼻,听者无不掩耳。
武林录上,碎梦楼史上,最残酷的刑罚终于诞生……
不过很可惜的,龙副楼主最想送去喂狗的某只,早已身在相隔万里的京都,看不到这幕人间惨剧的说。
云遂影自出了碎梦楼,不知该行往何方。只是沿途慢慢的赏景,排解心中郁气。不知不觉,已是到了京都。
天子脚下,本是华盛地。他也无心再走,一个人吃馆子,听评书,倒也逍遥快活。
这日,他先到暖梅斋用了早茶,然后就在琉璃厂一路闲走。京都三绝,宝月坊,信远斋,八大胡同皆在此附近。
云遂影走了一阵,心念一动,踏入了百年老店宝月坊,这北地京缎与江南苏绣的比起来,自然算不得精巧,却是别有几分雍容。至于那极品朝贡的料,自然更好,价钱也是高到了天边去,而且还是整匹起卖。他先一眼挑中了匹天水碧青的蓝,然后选了匹浓云遮天的墨。
云遂影信手在上面撕了两条,余下的丢在原地。然后在老板不敢置信的眼神,拍拍手,转身离去。
心道:幸好,美人都是出自豪富之家。^_^
不觉间,夕阳西下,晚风凄凉。京都的街道上沙土滚滚,紫陌落英,卷起千载红尘。
云遂影连忙避在了路边,身旁是个测字的小摊,一个老道佝偻着身子,那手上的布条,在风中猎猎地翻涌。瞅着他,满脸堆起谄媚的笑,道:“这位公子,算个命吧。”
云遂影摇摇头,他本身精通星相杂学,只是这命由天定,就算能洞晓天机,也不过徒增烦恼,所以他向来不好此道。
正待离开,却被一把拉住了,“不妨试一个吧。”
云遂影没有动,那人却恍若触到了什么,飞快的缩手,“这位公子,你近日将会有一大劫,避不过,就是个死字。”
哦?倒要看看他弄什么玄虚。他闻言,倒是真坐了下来,淡淡道:“道长若是要算,烦请以本来面目相见,这副模样,让人瞧着好生不爽。”
“呵呵……在下方才得罪了。”
人皮面具下,那人一双斜眉长飞入鬓,面清气朗,倒也当得丰神如玉四字。
勉强能打个八十分。刚刚放眼过去,满街的芸芸众生,尽是歪瓜烂枣,现在能看见美人,让他的心情好转不少,算算也无妨。
“不知您是要算前途呢,还是算姻缘?”
“姻缘。”
上古有奇石,名唤三生,司掌天地姻缘。
那密麻的掌纹,可曾是轮回的引线?
“这位公子,瞧您的手心,本是大好的姻缘线,只可惜当中的伤痕,成了道坎,避不过,便生生断了情分,倒是想多问一句,这伤是他人弄的,还是……”
云遂影笑着收手,“是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那岂不是自扯了红线,毁了姻缘?”
“这情由心定,该分的,也长不了。”
“依我看,这伤也不是全无幸理,只要您肯回心转意,总能……”
云遂影轻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丢了锭银子,转身走了。
“这位公子……”
那道士正想追去,却突然发现在命盘上还留了个通体翠绿色的小瓶。他微微一笑,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后事如何,端看天意。
琉璃厂外,正对着京都三绝中的另一绝信远斋。
云遂影在顶楼要了一间正对着梅林,暗香浮动,疏影清浅的雅室。点了坛女儿红,又叫上几个京城名菜,片皮鸭,鱼头……最后是碗酸梅汤开胃。8225寂一:)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他瞥了眼窗外,晚灯初上,街上行人渐少。这些时日,一个人虽是自由自在,却已少了当年游走四方,笑看天下美人的洒脱。每见着美人,总不自觉的与那人相比,是以都失却了颜色。黄昏那道士,装扮极是巧妙,自己见他貌丑纠缠,自是下了点手。
但越到后来,便觉得那气息熟悉,想来是有什么人在打听他的行踪,师妹担心,又怕坏了行规,所以才以这种方式前来提醒。
不过,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人生终归一场大梦。
云遂影从怀里掏出了方才在宝月坊买的京缎,一根湖蓝,一根墨色,拨云弄巧,没几下就成了个精致的手环。正想套在手上,一抬眼,瞥见自己掌心斜着那道伤痕,面目狰狞,禁不住苦笑。
原本就不曾伤筋动骨,区区小事,偏生他也无意再消。该断的,本就是浮云散尽,开谢堪折枝。他叹了口气 正要起身结帐,却听梅林中的传来一阵琴声,曲致缠绵,正是首相见欢。
春庭月午,摇荡香醪光欲舞。步转回廊,半落梅婉娩香。轻云薄雾,总是少年行乐。
此曲虽是不难,但能奏到这般清冷无情的,怕是极少。又选在这等时间,应是冲着他来的。云遂影好奇心起,丢了锭银子在桌上,飞身出了窗子。
日,云遂影就随着迟含儿出关,前往补天教一游。一则对方保证他的安全,二来他对自己的毒术也十分自信。而且,根据武林秘笈所评,补天教主吴烟,乃是天下第一美人。若能有缘一见,也是桩美事。
两人一路行去,逐渐由沙漠到了草原,又渐渐接近了天山。可到了天山脚下,明明不远就是补天教的分坛,迟含儿却恍若未见,寻个隐秘的地方寄了马,又去买了一大袋干粮和清水,外加两件貂皮袄。
云遂影在一边看得有趣,他也是跑遍南北的人。不是不知道那高山气候,子午乱穿衣。只是对于补天教两大首领的关系很是羡慕。
同样是称霸一方,但为什么碎梦楼的两位领袖关系就那么好,不然我可以早就报仇的说。T_T
忽生一念,云暗天跟龙天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关系吧。
不对,我家攻君不好男色,想来他对龙天翔最多也只有兄弟情。再说,以他的个性,他真的要上龙天翔也不会掩饰遮瞒。至于那只小狗腿,若是他有这种想法,早被我哥哥灭的说。
算了,庸人自扰一下,既然今生不再相见,何必自寻烦恼……>_<
迟含儿自不知他的心思,只待行头都制备齐全了,便带他从小路上山。
最初的山势并不十分陡峭,之后,行到一半的时候,周围的景观便渐渐开始变了,不但植被大有不同,气温也越来越冷。不但早就人烟绝无,连飞禽也极少,四周是满天冰雪,终年不化,甚至连呼吸也不甚通畅。
云遂影原本体弱,畏寒怕冻,撑到后来,已是要靠金针渡穴,方能度过难关。但却不以为苦,这山,爬得越高仿佛就离尘世越远,在山下所萦绕的种种烦恼,似乎也都随着汗水一起留在了途中,心头越来越空明宽广。再险的山峰,也终有到顶的一天。他跟着迟含儿一路经历各种艰难,终于攀上了这座高峰,然而,站在峰顶,却只觉天地苍茫,人之渺小。
一个人纵然武功再高,权势再大,百年之后,终究不过一丕黄土。反倒是这冰山雪峰,穿过了漫漫的万古洪荒,永世不变。
迟含儿任他看了一阵,方开口道,“跟我来。”
两人又走了一阵,天色渐渐暗淡了,一轮明月伴着万点寒星闪烁在苍穹中。原本在山
下,觉得星星也就是山顶可触及的距离。但真到了上面,却是离的更远了。
不远,是两座平地拔起的冰峰。在夜色下,呈现出一种湖蓝,映着月颜星辉,却又
淡淡泛着银光。那峰顶积着厚厚的千层雪,底部却又相互连接,其中的缝隙恰好可以让一人通过,仿佛一座天生的关隘。云遂影不由得想起,传说中的那些名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是何等的气势。
可在那入口临空望去,云海茫茫,不见有路。他转头微笑道:“含儿姑娘,您千里迢迢把我带来,该不会就是来跳崖的吧。”
迟含儿淡淡道:“公子可曾注意,这每隔四丈,便有一平台,供人踏足。您若是不行,待妾身过了,自然会抛索相应。”
“不必……”
云遂影再举目,心中也生起了几分好胜之意。这茫茫云气,想来都是由阵势引动,机关重重,方位变迁,生死易位,全在计算之中……身边的这名女子还真是不一般。
“我来之前,已吩咐他们停了机关,公子大可放心。”
“姑娘说这话就见外了,您先请,在下自当跟上。”
迟含儿心知,在短短的时间里,这里的机关已被云遂影瞧出大半。不过她本也是抱着探讨之意,当下,不再说什么,先跳入了云海中。
过了几个平台后,便是视野极阔的一个山洞。走了一阵后,眼前骤放光芒。他们正对着的,乃是一池碧水,仿佛天成,倒映出了冰山的影子。虽然洞外白雪垲垲,千里冰封。但在这天然的谷地,却有四季常青之树,夹岸桃,落英缤纷,恍若闯入了靖节先生的桃源。
那池边还有几名少女嬉戏,见着两人进来,娇呼一声,都围了过来。“公主,你回来了。”
“嗯,暗涛人呢,怎么没看见他。”
“教主召他出去办事,公子说几日后即可返回。”
“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医圣云公子,给我伺候好了,不许怠慢人家。”
“是。”
迟含儿又转头,对云遂影道,“云公子,这里是妾身所住的翠羽湖。您远来辛苦,不妨先去休息。有什么要求,只管向他们提出。”
“如此,多谢姑娘了。”
云遂影虽未再说什么,心中却甚是满意。那些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个个伶俐可人。
果然小姐绝色,伺候的人也沾了灵气。
看来,在翠羽湖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了。
是夜。
云遂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心乱,始终入寐不得。又听得风声恼人,轻叹一声,起身掌灯。
烛火摇曳,他坐在桌边,看着手上的结环。嘴角却泛起苦笑,这根发带,怕是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送出了。
红鸾星动,终归也只是缘薄情浅。
他回身熄了灯,重又躺下。欲阖上眼皮,却无半分睡意,只得起身,胡乱披了件衣服,抱膝静坐。
窗外,突有风雷之声大作,他心道,“两年过去,含儿姑娘的内力倒是更了些,但天地无情却不见长进,实在可惜了。”
云遂影下床,打开门,寻着琴音而去。
迟含儿见他走来,住了弦,起身相迎,“云公子,你这么晚还没休息,莫非是有什么地方怠慢了?”
“您客气了,在下只是闻得姑娘天音,所以特来叨扰。方才姑娘弹得可是天地无情。”
“正是。”
“这上古禁曲,姑娘已得其中精妙,可惜,却少了一味主引。”
“哦,没想到公子对音律也颇有研究,不知您能否小示一二。”
“那,在下献丑了。”
他略一调弦,朗声道,“自古世间情难诉,辗转无定数,劝君相思莫相负。”
随著吟诗声缓,清灵之乐已自指与弦中流泄而出,琴音柔和,如妙语连珠。其声清越,满溢情动,如憧憬,如仰慕。思思念念,情真意切。忽然柔情胜水,忽然和缓如风。有时可以感到烈焰的悸动,有时可以感到冰山之清高,比之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更遥远的距离,及更切的想念。
迟含儿微一皱眉,天地无情,其意首重无情两字。现在却……
她还正狐疑间,琴音陡降,几至不可闻,此r,另一支曲音陡然高昂,重重地,如一个人忧愤之极,呼天抢地的长啸。
只见云遂影十指翻飞,琴声险急如暴雨惊雷。渐渐拉长,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迟含儿只觉一阵气血翻腾,自己的心跳随著琴音忽快忽慢,不听指挥,连忙暗运起内功相抗。
“人生无真蒂,万事转随空。”
淡如墨染而逐渐晕的话语一出,天地无情进入了高潮。翠羽湖的水时而喷起,时而回旋,时而形成宽广的水幕,倾头倾脑盖下,四下乱溅。
迟含儿气壁张开,挡住了散落而下的漫天飞。但白晰的额头冒出了点晶莹的汗珠。
此时, ‘铮铮铮’数声断响,如同撕帛裂石。琴音嘎然而止,弦上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公子果然高明,妾身佩服。”
单凭琴音,便能惊起千堆雪。看来,这就是书中所说的至上境界。迟含儿不禁有些灰心,她苦练数载,竟还比不得个全无内劲之人。
云遂影见她神色,已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微笑道:“天地无情的典故,想必姑娘也很清楚。当年琴圣正值新婚大变,百念俱灰。功成之时,天地为之动容。其所以特别,就在于它没有一定的乐律,端看各人发挥。所谓无情非指无情无欲……”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是,情到浓时转薄。姑娘玉洁冰清,未解个中滋味,自是不会明白何谓缘尽情散,饮恨天涯。”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嘛,在下不知。不过情之一字,伤人非浅,若是可能,还是不知情为何物的好。
夜已沉,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慢走。”
看着云遂影远去的背影,迟含儿又坐了片刻,想到自己怕是终生成不了这天地无情,心中生出几分了不甘。但这人世际遇,悲欢离合,其中种种起承转折,岂是常人所预料的?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虽然迟含儿下了十二分的小心,带云遂影自小路上山,又严令封锁消息,不准泄露医圣在翠羽湖,但在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保密的。
当恋双回到听雨轩时,还是日上三竿,守卫在外面,见着他,下跪行礼。他挥挥手,刚推开门,就闻得厅内一阵阵欢声笑语,莺转燕啼,杂夹着教主吴烟的笑声,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八大胡同的回春阁。
再进一进,果然,吴烟身边环绕着数女,也不知道是第几批的美人了。偏偏教主样貌绝美口才又好,逗得众女笑不成声,几乎都忘自己的身份,还有此人是出了名的心狠。
“双儿,你回来了。”看到弟子归来,吴烟笑着伸手,立时就有人为他送上白玉杯,“来来,陪我喝一杯。”
恋双接过玉杯,眸中波光涟滟,不自觉便迷惑了在场的诸人。“教主,不知您是否听说了,向来冷傲的迟含儿,在翠羽湖藏了个人,每日甚是逍遥快活。”
“哦?这本座倒不曾听闻,什么样人,比得过我身边的这些绝色吗?”
“教主……”
美人娇声细气,惹得他哈哈直笑。
“当然,能让我们眼高于顶的长公主看上,自然不会是庸脂俗粉。”恋双神秘的笑笑,凑到了吴烟耳边小声道,“而且根据我收到的情报,连碎梦楼主云暗天,都跟他有那种关系。”
“有意思。”吴烟顿时来了兴致,“不知是哪方高人?”
“云遂影。”
“上在齐家堡,就是他坏了我们的好事。”吴烟扯开挂在自己身上的美人,像是丢掉一片无关痛痒的破布,“就让本座亲自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医圣。”
垂柳依依,微吐嫩芽,寒湖凝烟,宛风如舞。
湖边的柳树下,云遂影正闲适地据案挥毫。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开谢。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舒云展。”
写完看了看,又摇摇头,撕个粉碎。既已身在局中,最多也不过是自飘零逐水流。
“难得姐姐这里有贵客临门,这位想必就是云遂影云公子吧。”
“见笑,”云遂影心中暗骂,师妹,你这个女太史怎么当的。怒……
你那本耽美定律与实际情况已然大大不符,念在你没有实际经验,我就没和你计较。可是,可是!你竟然把这条蛇排名在我哥哥前面!我饶不了你……
不过,他还是保持微笑道:“久闻补天教主绝色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吴烟柔若无骨般偎了过去,“早听说云神医风流美名,既然来了补天教,怎么也不到我哪里一叙。”
默,我虽然好吃一口绝色的豆腐,但是,您老大只是让我浑身鸡皮疙瘩,毫无半分兴致的说。“吴教主,请自重。”7FD3F离弹谁的:)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那日江上,我与云楼主初会,相谈甚欢。西湖柳畔,共赏美景,让我对他甚是想念,传闻,你与云楼主关系不错,不知他何曾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他看云遂影,外表也只能称的上是清秀,哪及的上自己美色。云暗天居然会喜欢他,该不会是因为他恋童吧。
云遂影神色未变,淡笑道,“这倒不曾提起过。下我见到云楼主,定会向他转达您的思念之情。”
(心:哥哥,你还真是强人。这种美人蛇,连我看了都想跑的远远的,你居然还上
,武林第一梦中攻君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吴烟,你既然和我哥哥有过一腿,我怎么能放过你,今天在你地头上,我先服个软,下江湖再见,嘿嘿,咱们比比使毒的功夫罢。蛇蜕皮,也是自然现象的说。)
“唉……”吴烟再倾入他怀中,“云神医长得也甚是可爱,您可有兴趣……”
辗转交错间,云遂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下了剧毒,无论吴烟之前跟云暗天是什么关系,此地已非安全之地。
适时的示弱,也方便日后的行事。
“放开他。”
迟含儿回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因为顾及云遂影,所以她并未弹出气劲。只是以玲珑血音中的余音绕梁,稍做警醒。
吴烟松开手,“不过是开个玩笑,姐姐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
迟含儿没有作声,她们姐弟感情虽淡,但吴烟怎么也算是教主,对她平日又诸多礼让。既然他放手,那也不好太过追究了。
两人错身而过,她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光。
……
第七章
数日后,有一纸书签送到云暗天手中。
“云楼主,上一会,妾身尚未完成天地无情。如今此曲已然功成,特邀君于十日后,在雁门关外的落英谷一战。”
原来天地无情尚有更高境界,能有缘一闻,极好。从何时起,畅快淋漓,倾力一战竟已是奢求。迟含儿虽是补天教之人,武功气度却皆非凡品,也算值得再战的人物。那日她摆的乾坤八阵,确是夺了天地变化,若没有那人在场,想必是无法轻易脱身。
“云楼主,我们如果死在一起,算不算殉情啊。”
“云楼主,我倒不是不介意在这里住下。”
……
想着那日的情景,云暗天的嘴角微露了一丝笑意。
那人的语言表达能力,还真是……
这一生,想必除了他,再也无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说。
这一生,想必除了他,不会有人能活着对自己说这些话。
……
也罢,既然仍念着他。
与迟含儿一战后,就寻他回碎梦楼吧。
天山 翠羽湖
一夜雨过天青,远雪峰清澈倒映,只见水天共蓝一色。阳光撒在湖面,笼著一团团明艳瑰丽的彩晕。空气清新而冰冷,依稀有些雪莲的甜香,只令人心旷神怡。
湖的西面,亦是风景最佳的一角,上面龙飞凤舞的提了“雪逸轩”三个大字。一张琴案临窗而置,案上摆着蟮血青瓷瓶儿,斜插一枝雪莲,似睡还醒,只绽了半边。
迟含儿正坐在琴塌边,手里,是一封信。
纸极普通,上面的字铁笔银勾,龙飞凤舞的狂草,墨浓而重,霸道之下,勾连之间内蕴理智,细品中依稀有着王者高傲自负的气象。
“云某闻得云遂影已在贵盘桓多日,我与他尚有一事未了。还望贵教于十日后将其送到雁门关外的落英谷。逾时不至,云某当亲往贵派接人。”
她思索了一阵,起身出门。从小婢得知,云遂影一大清早起来,就去了忘我溪钓鱼。
那忘我溪,是天山上极奇特的一所在。常年不冻,水流潺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见一斑。云遂影虽不嗜鱼,却极喜欢垂钓。闲暇之余,就会在忘我溪设竿,一边看书一边打发时日。只是每每专心过了头。到天黑归来,竹桶里往往是一尾猫鱼也无。
这日,他一个人独坐在溪边,春寒料潲,纵然他穿的再多,也觉得凉意袭人。思及在碎梦楼,便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也不觉着如何的冷,心中一酸,不由地想起了云暗天。
那人虽是少言,床第之间也不甚温柔。但每每相依过后,总有温暖的怀抱可依靠,让他的整个身体都妥贴起来。现在想来,或许,哥哥也不是全然无情。只是,自己等得累了,怕再难自抑,终害了那人。
罢了,有那两年的温馨,也就不枉相思一场。
突然,背后传来了声响,却是迟含儿走了过来。他微一颌首,没有起身相迎。
相了多日,两人以琴会友,再斗尽了百家杂学。彼此已有惺惺之意。迟含儿也不拘礼,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话,只如此静静的坐著,淡看眼前雪岭,心中自是安详。过了一会,迟含儿方开口道:“公子今日可有收获?”
“呵呵,让姑娘见笑了,在下尚无所获。”
“鱼,自然还是江南水乡的好,不知公子岂有意乎?”
“这……”
云遂影心念转的极快,片刻间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既是如何,那就多谢姑娘招待了。”
“公子离去时,烦请还是从来时的小路下,妾身不在身边,还请您多加小心。”
“在下省得,也预祝您一路顺风。”
送走了迟含儿,他收竿,准备回屋收拾东西。
眼前却多了个笑吟吟的美人,柳眉朱唇,眉目极是秀美阴柔。
根据武林秘笈中所载,他该是吴烟的弟子恋双。嗯,轮容貌的确可打九十五分,名列十大美人也有其道理。对了,他师父是吴烟!……
小云神医只要想到那只曾上过某虎床的某蛇,怒!取消刚刚评分,出身不佳,扣一百二十分!
不过,这条小蛇来此所为何事?看来兔尚未拟订伤蛇计划,蛇倒先挑上门来!
云遂影皱皱眉,他早料到了吴烟会下毒手,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但本人却未出现,仅派了他的弟子,一方面是因为自己那日有意的示弱,另一方面……再加上迟含儿的离开,他心中有了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如何摆脱这条小蛇,现在还是在蛇窝附近,不宜动手的说……
他微微笑了一下,“美人,所谓名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小生身无长物,只有一曲相赠于你。”
云遂影迎风而立,手中玉笛轻响,呜呜幽鸣,如怨如慕,似泣似诉,终是那曲《清平乐》。
曲毕音散,两人也不急着动手,对面站着,似笑非笑,心里都在暗加盘算,一时间,情景十分有趣。
过了半晌,恋双笑盈盈道:“云神医,你我动手,你占了地利,我则得了人和。若要以寻常武功斗,未免不雅,我们就来比比使毒的本事吧。”
云遂影神色不动,问道:“怎么比?”
他之所以闻名天下,就是因为一身旷古绝俗的毒术。江湖中人相传相戒,闻风而避路,不敢走近他身边百里者亦大有人在,他见恋双神色,有如猫戏老鼠,就知他会向自己挑战‘毒’。要折辱人,必是要选他最擅长的东西。补天教,也是以毒称绝。
“世人之所以谈毒色变,以为其是下九流的玩意。乃是因为有些不肖之徒,随意做些毫无新意的猛药,把受害人临死前弄得血肉模糊四吓人。我们比,自然不能如此粗俗,就试一试,何谓天下第一奇毒。”
“好。”
云遂影专精此道,对于毒了解极。恋双这番道理,他自是赞同不已。不过眼前的少年能说出这等话,修为倒是在其师之上了。他想了想道:“如何定输赢呢?”
“简单,能毒倒对方的,便是胜了。”
他们一个是补天教主的首徒,一个出身药王谷,身上的奇毒也不知有多少,见血封喉,无药可治,无影无形的都有,但要能毒倒对方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忘我溪的四周人烟稀少,雨后更是清静,四周的木叶上的雨珠被阳光一映,颗颗晶莹灿烂,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景色十分优美。
良久,云遂影突觉一阵眼晕,坐倒在地,苦笑道:“美人你的毒果然高明,小生佩服。”
忘我溪,遍地皆是一种小草。那天香草本来无毒,仅起宁心定神之效。可与兰心子合在一起,就可以无色无味,操人心神。再加上凝魂露和贞落散,合成了奇毒的枉凝眉。只是它却有个致命的缺点,毒性浅和发作的时间刚好成比。要想让它发作得瞬雷不及掩耳,无形无影,也不是作不到,但毒性却会因此而大大降低,不能一举置人生死。若要加重药的力量,时间却是大大拖长,对于真正的方家来说,痕迹自显,效果更是大打折扣。
“这毒,本来也难不到云神医……”恋双笑着,神色中颇有几分自得,“可惜,您心中却存了个药引,才会发作得格外厉害。”
“引子?”
“是……在下听闻了您的雅音,似是郁结难解,这才有了下面的赌约。”
“没想到美人也精通音律,小生今日栽的不亏,不知此毒可有名字。”
“相思。”
他的声音虽轻,云遂影却微微一震,此刻,他也不在乎生死,心中反反复复,上上下下的,只有那一句话。
“似是郁结难解……”
生平不识情滋味,才懂相思,便害相思。
想他以毒扬名天下,人皆言他冷心绝情,到头来还是断送在个情字上,实在可笑。
“云神医,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恋双压在了他的身上,巧笑倩兮。
“我只希望美人你看在我这么乖,这么配合的份上,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给我留个全尸。”
“呵呵,你真有意思,要是你肯从了我,在下也许也放你条生路。”
生路?
云遂影眼睛一转,“你就这么相信我?”
“只要你肯服下万蛊之王的凤皇,在下怎会怀疑云神医你的诚意。”
够毒,只要有那个东西,他便终身只能由恋双操控,无法可解。但这蛊却有个问题,必要用蛊之人甘心服下,否则无效。从恋双的眼神中,他已然读出了那种不甘久居人下的野心。能收纳一切可用之资源,乃是上位者之根本。可惜,他不在其列。
“我生平最不好他人强迫,只能感谢美人错爱了。”
身上的衣物已被撕开,手也越发的放肆,眼看着即将成为他人到口的美食。
恋双却突然顿住,挫败地看着他,“在下太小看了你了。”
云遂影微笑道,“我若不这么做,恐怕今日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手。对于贵派的武功,我向来都是极为钦佩的。”
他之所以故意取那首清平乐,情意意切一番,是料定对方会以此为引,配合忘我溪周围的天香草,以控制住自己。如此下来,恋双自是反被他定住。
不过,能在吴烟手下活那么久,也非等闲之辈。虽然已为鱼肉,但恋双脸上瞧不出丝毫的惊惶。“云神医,在下心中有一事,不知您可有兴趣。”
“哦?”
“我若说了,就请您前事不咎”118DE寞很圆就叶:)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好。”
看这条小蛇,分明脑后生有反骨,留着他,有助自己将来除那条大蛇的计划实现。^_^
“我师父吴烟,冒迟含儿和云暗天的名,让他们于十日后约战于落英谷。而他自己带了镇教四大长老,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什么?”
云遂影闻言,不由得大惊。原来之前不祥的预感,竟然是真的。当下,他连东西也来不及收,急急的冲下山去,可还是与迟含儿差了前后半日的距离。
落英谷,在雁门关外百里。
北地多沙漠,这谷中却生满了梧桐,秋过冬至,满地的残叶,是名落英。
迟含儿抱着琴,走进了落英谷。她邀云遂影去翠羽湖,纯粹是切磋技艺,并无留难之意。但以她高傲的性格,自也不会和云暗天解释什么,今日之战,虽是凶多吉少,但她仍是来了。不过无论是生是死,也与那云遂影无关。
进入谷后,看到正中的梧桐树下负手而立着一人,春风过,吹动青衣翻飞,风神俊朗,却也难掩浑成天然的王者气度。
“云楼主……”
云暗天点点头,“请……”
两人均是武林的绝顶高手,相争往往不过一瞬之间,眼观眼,鼻观鼻,空气,仿佛就此凝固了似的。一阵风过,掠过树梢,泠泠作响。
迟含儿左手一勾,暴雨惊雷般的琴音倾泻而出……
这两年,双方的功力各有进益。但迟含儿却始终没有通晓天地无情,所以她还是比云暗天逊色一筹。百招之后,她被云暗天的气劲击中了肩部,这琴,是弹不下去了。
云暗天内腑也被他的琴音所震,只是没有对手伤得严重,看了看委顿在地的迟含儿,云暗天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他此本求的是一战,本就无意杀这难逢的对手。
他转身,正准备离去。迟含儿却唤道,“云楼主……”
“什么事?”
“您不用去天山找云遂影了,妾身在来之前,就已经放了他。”
“云遂影在你手上,什么时候的事情?”
“怎么,不是您写信约我来此送人的吗?”
“云某是接阁下的挑战书,依约而来……”
两人都是极聪慧的人,一对比,立时明白了其中真相,只怕与吴烟脱不了干系。
迟含儿只觉一阵凄然,她与弟弟虽然感情不睦,但却从未想过他会下此狠手。这一箭双雕之计,果然是好的很。她缓缓站起身,抱起寒玉琴向谷外走去,此刻心灰意冷,她自是不愿再回天山见那个人。
云暗天在原地调息一阵,准备直接上天山去找云遂影。依迟含儿的性格,既然说了放人,就肯定没有留难。但云遂影孤身一人,要出补天教的总坛……
云暗天不由自主想到了吴烟。那人,既然设了计,让迟含儿来此,只怕放不过云遂影。
气血一阵翻涌,他真气逆转,强压了下去。心里明白,这伤,怕是又重了几分。不过,这点伤势算的了什么,吴烟,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就算你躲在天山,我也放不过你。云暗天的人岂容他被他人所伤。
未走出几步,云暗天神色一凛,阳光下,吴烟一身绿衣,更显得骨秀神清,容貌绝丽出尘。他轻笑道:“云楼主,自上一别,本座就对您甚是想念。”
“是吗?”
云暗天森冷的看着他,
“云某本也有意上天山一行,现在既然遇到了,倒也省事。”
“云楼主是要找医圣云遂影吧,我可是一直不太明白,那云遂影外表极是生嫩,怎么就能让云楼主动了心呢,不过,本座以前只知您功力厚,没想到床上的功夫也是不错,云遂影的容貌虽不是上品,身子尝来却甚是可口,足见云楼主调教有方。”
听着吴烟的话语,云暗天只觉一股痛楚流窜在身体的每一,他此刻眼中神情虽是平
静。暗流却在最剧烈的涌动,带着从未有过的恨意和杀意。以吴烟的狠毒,那人现在自是凶多吉少。既然如此。今日若再无法杀了吴烟,我枉称为人。
至浓的杀意,让情绪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再也不看吴烟一眼,只是对着林中沉声道:“各位武功不俗,何必藏头露尾。”
密林,四个人已鱼贯走了进来。这四人都穿着纯黑色的麻袍,走动时,袍子连一丝都没有波动。他们的身形,缥缈如幽灵。
这四人容貌极象,俱是瘦骨嶙峋,宛如骷髅。每个人颧骨高耸,脸上的肌肤枯黄干皱,
象是贴在骨上,那眼,仿佛如鬼火。他们手中各握了一柄剑,每柄长短不一,形式各异。剑虽没有动,森严的剑气已使周围数丈内温度骤然降低,忽然变为寒冬。
吴烟眼波流转,笑吟吟道:“云楼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补天教的四位镇教长老,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得他们几位前辈的大驾。”
云暗天长笑一声,眼底已是战意冲天,“不错,看来值得云某一战”
他身形一动,已直攻敌人中央。刹那间,掌影剑光,交织如网。
这四人以每人的武功而论,比之云暗天颇有不及。但他们这套剑阵发动时,威力却增加了五倍有余,相当于二十个绝顶高手将所有的精、气、神聚在了一柄剑上……
云暗天纵然武功天下无敌,也是落了下风。
云遂影自下了天山后,买了匹据说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宝马,匆匆赶往落英谷。连续十日,夜宿荒郊,吃干粮,食冷水,待他遥遥望见落英谷的谷口,头一件事就是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跟马混成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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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见到哥哥,自己却变成了人马,那也太丢脸了。
终于顺利赶到,他跳下马,顺手的解了鞍,顿觉满身的疲惫,还剩半口气挂在嗓间,三魂仅剩一魂,七魄也就余了一窍,真想找个地方瘫下来。不过,密林,已然能隐隐听到掌风剑泠之声。云遂影取出九转大还丹,服了几颗,再加上金针过穴。片刻后,他的脸色已与常人无异。
穿过百丈梧桐,那四个黑衣人团团围住的,不正是……
哥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原来,想忘的,也终不能忘。
场中局势已是到了关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云暗天渐落下风,支持不了多久。云遂影这一生,还是第二,这般恨及了自己的无力。
时光倒流,十五年前,他也是这样,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而无法阻止。从那刻起,他就发誓,要习成无人可及的功夫,强到足以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但待他历尽千辛找到药王谷时,却被告之他生就九阴绝脉,药石罔效,必命不久长。就在即将绝望的时候,千年一的还魂香出炉,须得要有人去试练。横竖是一死,他去了,也顺利的改变了天命。虽说还是筋脉消薄,不能承受大量内力,但至少能活着,看朝起日落,赏尽天下美色。反正他的毒术足以保护自己,他的医术足以让他生存下去,有没有武功也就不重要了。
此时,哥哥和他们混战一团,若是寻常剧毒,只怕无效。但几味最厉害的,却都是一损俱损……
当初的想法,终究,还是错了。
不远全神观战的吴烟,嘴角已满是胜券在握的冷笑。虽然与此人仅有一面之缘,但从他的话语中,已是能瞧出他的心思。定是想要擒住哥哥,将他好生折辱一番。
哥哥一生自傲,怎容得如此羞辱,若是有个万一……云遂影暗自下了决心,只要败局一成,他就发动体内的梅雪,将这方圆百里全数消溶。
之前与恋双的那场比试,言及天下第一奇毒,所谓的相思,不过是个玩笑。世上诸毒,皆有破法。唯有这药王谷代代相传的禁术,以使毒者自身的血肉为引的梅雪。即使是要以性命为代价,可能为哥哥做这最后一件事情,也好。
生不能举案齐眉,但求死能同穴,共赏彼岸。
而吴烟已是踌躇满志,云暗天即将落入他掌中。这么难得的猎物,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需得防他自尽。他开始暗自盘算,如何才能顺利与云暗天共赴巫山。一想及能将此人压在身下,随意凌虐,便觉痛快不已。听雨轩里闲置多时的工具,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至于一旁的云遂影,吴烟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双儿八成是大意了,才会让他逃脱。待云暗天被抓后,他自是也逃不了。说不定还能派点用场,不过此刻实在没闲暇理会。
此时,身陷重围的云暗天也看到了弟弟,原来他还活着……
云暗天和四大长老交手未久,已知今日难胜。以他的武功,若拼全力逃走也非难事。他虽然不知吴烟心思,但他一生行事,只可以死,不可以退。纵然身死,他也不容得自己败。方才他已然决定用天魔解体与敌同归于尽,必要杀了那吴烟,此刻,见到云遂影,心头一松,突然觉得就是死了心头也无撼事,那个人终究是好好的活着……
想到此,云暗天冷哼一声,眼中精光突然大盛,周围十丈内空气突然形成了一股旋涡,仿佛要将一切吞入。补天教四长老的脸本来腊黄,此刻却殷红如血。麻袍全都鼓了起来,便似为疾风所冲。云暗天大喝一声,单手抓住一柄剑,剑身同时覆上了一层薄冰。
“喀……”的一声,剑碎,但劲气却丝毫未阻,顺着握剑的手,瞬间碎了那人的身。
一人死,剑阵破。余下三人却来得及反应,千钧之势已然压到……
吴烟见阵一破,心知要遭,不再看其他三人情况如何,纵身向密林掠去,未等他逃出百丈。身后如地狱般寒冷的掌风已到,这劲道,竟比上相拼时不知强了多少倍。此时避无可避,他只能转身勉力还击,两人双掌刚刚相递,他已被排山倒海般的掌势震断了臂骨。来不及惨呼,面门已被下一掌打陷。
瞥了一眼吴烟那具半是寒冰半是焦土的尸体,云暗天突觉四肢百骸都痛了起来,似有着千万枝钢针在全身上下内外扎着,不但肌肉痛,周身几百道经脉更是有如刀刮火烩,整个身子又麻又酸,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咽喉腥甜之气上涌,却被他强制压下。看来是散功的时候到了,看着一脸焦急的云遂影,云暗天忽然有一阵恍惚,眼前人的影像好像在飞速的变幻着……
是出现时,向自己飞扑而来的热切……
是在自己身下时的痛楚和迷乱……
是吹那曲清平乐时的意相随……
是香雪海中赏梅的欢喜无限……
罢了……
云暗天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独自向前走去。
两人穿行在梧桐中,云遂影几伸手欲扶,又缩了回来。从云暗天方才的动作,他心中已是明白了,哥哥定然是用了邪派中最为狠毒的天魔解体大法,可以把全身精力都凝聚起来,作雷霆万钧的一击。但相对的,自身精血败坏,必死无疑……
以云暗天的骄傲,纵然死,也要站着走完这最后一程……
鲜血一滴滴的落下……
染红了满地的苍青翠叶,也染红了云遂影的心……
一直都知道,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只是为何在即将见到黎明的那刻,要将阳光撕扯的支离破碎,一天一地。
泪水,终于涌出。
一大颗水珠滴落在手指上,滚烫滚烫的,疼痛无比。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怀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第八章
这燕门关外,漠漠万里黄沙,都是补天教的地盘。
云遂影站在密林中,看着谷外的一片宁静。此刻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补天教主一死,
只怕杀机立至。好在这梧桐可算是天然的屏障,只要略作修改,也没几个人能闯进来,还是替哥哥疗伤要紧。
他回到云暗天身边,探探鼻息,虽然微弱,还有一丝生气。不得不佩服云暗天功力
厚,换成寻常人,早是过了黄泉彼岸。但,这也已是极限了。以哥哥此刻的伤势,便是九转大还丹也只能吊住心脉。若真想固本培元,保住元气,就只有……D6F5397没曲用:)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沉思了一会,他从怀中掏出了个小盒子。里面放了株碧绿的小草,碧波流动,正是他
师门的圣药还魂香。一时间,少年时的旧事又如潮水般涌上了心头。
当年,若不是小师妹帮忙,他早已化作了飞灰。所以此药功成时,他自己留了一株
,另一株则是给了她,所求的,也不过是一片相濡之情。没想到,如今倒有这么个用。将碧草放入了云暗天口中,他取出小刀,划破了手腕,殷红的鲜血滴入了云暗天苍白的唇,妖艳异常。
大约一个时辰后,还魂香总算全数化开。他草草替自己包扎一下。从怀中取出了金针,
先封了云暗天心口附近的血脉,准备替他金针过穴,将紊乱的真力一点点的导回。说来简单,可耗时极长,需不间断的操作,而伤者的真力也会反侵入施用者的筋脉。
这对于很多武林人士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好事,能收归他人的内力为己用。可云遂影就
是因为天生九阴绝脉,承受不了强大的内息,才不能修习药王谷的绝学。他一边救人,一边还要承受来自云暗天无意识的折磨。稍有不慎,就是两人同时身亡。
好不容易结束了工作,已是月转星稀的第三个清晨。
他只觉得满身僵硬,骨头无不痛,似乎都快散了架。又想喘气又想吸气,最后尽化
为叹气。
哥哥倒是舒服,一睡百了。等他醒过来,一定记得吃够豆腐,讨回这笔利息……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按时间来算,此刻补天教应该已在沿途重重戒备,他
要带着昏迷的云暗天逃回关内,看来需要上一番脑筋。
若是两个男人,就算三尺幼童也会查个遍。可如果是……
还好先前他为了预防万一,采购了全套的易容用具。一柱香过后,云遂影直起身,满
意的一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原本纯男性的阳刚邃,全数化为了倾国的柔媚,七尺挺拔的男儿身躯也用缩骨丹转
作了女子的娇小可人,云遂影多看几眼,就觉得心神荡荡难以自制,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云暗天衣领上,扯开了第一道绳结。但总算省及现在身在何,逃命要紧。
叹了口气,抱起人,继续上路。
(心:现在终于明白,英雄不是好当的。看别人的动作潇洒,似乎毫不费力,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完全变了味,什么怜香惜玉都米了,好重……)
(作者也叹:小云神医,好吃豆腐到你这份上,也不容易呀……)
云遂影到青阳镇的时候,天还蒙蒙亮。那里地方不大,卖马车的也只有一家。大清早
的,掌柜伙计都还在熟睡。突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有人在吗?”
“来了。”
一个伙计披衣下床,嘴里还犹自念叨着什么。打开门,只见一名蓝衣俊朗青年,满身
风尘,形容憔悴。
“请问,你们这里卖马车吗?
他走进门,小心的将怀中人放下。也不知从哪里取了粒金珠子,塞到一旁看美人傻眼
的伙计手里,微微一笑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动作快,我有紧要的用。”
那伙计原是小心偷瞧着那绝世的病美人,却没想到蓝衣公子这么大方,一下子就给了
他一粒金珠子,下意识地收紧手,感觉珠子在掌心里的热度,突然想到这等于百两银子,等于百贯铜钱……一下子血压高升,奔得比兔子还勤快。
还不等蓝衣青年动手,早有人替他送上香茗,他也不客气,优雅的喝了一口,看着急
急赶来的掌柜笑道:“我想要辆马车,你们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这……”
蓝衣青年从袖中取出了一百两银子。
“一个时辰……”
青年又从袖中取出了一百两银子。
“半个时辰……”
这,干脆凑足了五百两。
掌柜的立马双眼放光,“这位公子,我一看您就是出身名门,出手不一般。您在这里宽
坐片刻,马车很快就准备好,包您满意。”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先不管了。
云遂影冷静的盘算目前的形势,吴烟和镇教四大长老死了,迟含儿也不知去向。现在
的敌人,该是恋双或司空暗涛。谁能抓住云暗天,足以成为他们登上教主的宝座的一个重要法码。
那两人为求迅达,必是平均分成多路守侯。这样实力分散,只要自己不是运势糟到直
接撞上恋双或是司空暗涛本人,应无大碍……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他还在思量间,已经有一群补天教众闯了进来。吆吆喝喝着
也不管室内是什么人,马上四下搜索。随后的走来的人相貌清俊,正是迟含儿的师弟司空暗涛。
“你们这里有没来过两名男子,一个伤重待死?”
司空暗涛的目光在云遂影身上转了几圈,又看向了别。募然,双眼放光……
只见桌边半倚半卧着一名白衣女子,眉目如画,唇t齿白,宜喜宜嗔的一张俏脸,清
灵秀雅到了极,像一不留神便会生生化去的微雪。她的双眸虽不曾睁开,却也能想像的出是何等的剪水灵动。但唇色苍白,看起来带了三分病态。
“这位是……”
“噢,这位是舍妹。她自幼身子骨脆弱,”云遂影陪笑道,“我们是听说了医圣曾在此
地出现,所以特来求助。”
司空暗涛本来也不好色,只是情意两字,又岂是能轻易说清的。对于这病美人,他是
一见倾心,只恨不能替她受了这病苦。他突然想到,等杀了云暗天,再将云遂影抓过来替这美人治病,到时候……
云遂影察言观色,立时明白他心中所想,“英雄,只要您能救得了我妹妹,她就是您的
人,我替她在这里先准了。”
司空暗涛顿时大喜,事不宜迟,他动作要快了,要是被恋双那小子先得手,不仅教主
之位,连美人都没了。当下拍胸脯道:“大舅子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将云遂影带来,你们在这里千万别走开。”
看着远去的背影,云遂影唇角轻弯出一抹,温温存存,悠悠冷冷的笑容。
暗涛老弟呀,你眼光是有的,不愧是迟含儿的师弟。只不过,想要娶我哥哥……
泪……
我都没敢想过的说……T_T
第九章
过了青阳镇,云遂影又躲过了几追兵,当夜宿在同林城。
在众人又慕又妒的眼光下,他抱着云暗天下了马车,进了最常见的悦来客栈。伙计引
他去上房,云遂影也无心点什么菜,随意叫了几道,丢给小二一绽碎银,然后是一个男人都明白的眼神,知道今夜小二会识相不来打扰。
坐在床沿,他低头看着云暗天微微颦起的眉端,伸出手,挑开沾在他额际一绺汗湿的
黑发。叹口气,他转而握住云暗天搁在被外的手。探探脉,已无性命之忧。
“哥哥,有的时候,我总在想……”云遂影的嘴角上弯,“也许我上世真是欠了你的,
留到这辈子来还。”
静默了片刻,他急急捂住唇,却止不住鲜血冲喉而出。整手的血腥滴滴滑落,五脏已
然错位,筋脉大损。若现在放手离去,及时调理,或者还能活得长久。只是……
看着罪魁祸首,他苦笑。越是薄情的人,一但动心,便海枯石烂天长地久。他可以不
管天下人的死活,但眼前之人,又叫他如何舍得。
“师兄……”
云遂影回头,只见一名白衣少女坐在窗边。一头如夜青丝散落,凌乱地披撒在肩后,
可爱俏皮中带了三分妖丽。
“你来了。”
他松了口气,之前的飞鸽传书,原也是抱了一试之心,现在小师妹及时赶到,那今晚
的化血诀成功把握又高了三成。
蓝冰儿走近了床塌,看了看云暗天,大笑起来,“师兄,你真是恶趣味。不过云楼主这
么一扮,还真是个绝代佳人,难怪补天教的那群人认不出来。”
“师妹,你平时从我这里刮的东西也不少了。拜托,就饶了我吧,上那本书,差点
没被你害死。”
“要我不说也可以,不过,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吧。”
“一个人若被震伤了奇经八脉,五脏移位,还能不能活?”
“……”
云遂影楞了一下,又笑起来。都是聪明人,他原也不指望能瞒过与他艺出同门的小师
妹。
“此病最忌劳心,如果找一山青水秀之所仔细调养,或许还有十年八载的阳寿。”
“原来你知道啊。”蓝冰儿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云大神医沉溺爱河,智商降为零了。”
云遂影走到桌前,替自己倒了杯茶,微带惆怅,“我以为,你会懂我的。”6D5E9B87:)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星相之说,你该比我清楚。这是个死劫,你们的情缘已断。”
“我明白,可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他爱不爱我,已经不重要了。只要
能留在他身边,日日相伴,足矣。”
“你为他做的还不够吗,已经赔去了半条命,别忘了用化血诀的代价是什么。”
“使用者会全身血液俱干,受尽烈焰焚心之苦,最后成为一具枯尸。”
“云暗天已无性命之忧,只要他以后不用真力,当可与常人无异。”
“哥哥向来自傲,若是如此,他定然生不如死。”
“那你自己呢?”
“就算现在离去,也是青灯古卷了此残生,还不如助了哥哥。反正所谓的化血诀,就
是将自己的精气注入对方体内,也算某种程度上的相伴终生。”
“看来,我是劝不动你,有几成的把握?”
“六成,也值得一试了。”
“那好,我成全你。”
蓝冰儿向来了解师兄的个性,外和内刚,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更改。化血诀虽是师门
禁术,毒发之日,连还魂香也只能延十日性命,可若能找到上古神兽雪蛤……
“多谢,就麻烦小师妹你替我护法。”
云遂影坐到了云暗天身后,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但奇怪的是,流出的并不是血,而是
雾气。血雾逐渐包裹了两人,颜色红的越来越艳丽,云遂影的神情也越来越萎顿。
正当此时,蓝冰儿在手腕上一划。鲜血喷涌而出,化成诡异的青莲,溶进了那血雾中,
艳光大盛。云遂影只觉有一股阴柔之力加入,这满身的炎气顿时清凉不少,他睁开眼睛,心中一惊,却无力阻止,“师妹,你用天水碧助我,虽说成功机率高了一成,但若运功失败,我固然是一死,却还要赔上你一条命。”
蓝冰儿也颇为吃力,勉强一笑,“这药王谷的禁术,本就讲究同生共死。你我少小相识,师父死了,我在这世上的亲人也就你一人了。若能助你得偿所愿,也不枉了这十五载的兄妹情意。”
云遂影不再说话,只是加速了施法,顷刻间氤氲血雾弥漫整个屋内。
一柱香后,总算大功告成。两人皆是汗透重衫,虚弱不已。蓝冰儿功力,盘膝调养
了一阵后已无大碍。她正准备离去,向云遂影最后望了一眼,此刻,他斜靠在床头,低垂着眼,不知为何,显得如此平静而安详,像是个过尽千帆后,终于归家的游子。
师兄,你还来得及吗?
还来得及,跟那个人,在仅存的幸福错落如过眼云烟前,完完全全得,完完全全得再
厮守一。
……
几天的赶路后,某兔终于拖着某病老虎,来到某山脚下,准备进行有益身心健康的登
山运动。
不过事前的休息是必要,看天色已晚,他就先找了山洞安身。那个洞也不大,几丈,估计曾是蛇鼠的乐园。他拂开蛛丝蔓草,清出一片地方好坐下,然后将云暗天小心地放置在较为平坦的地面。
干柴在火堆上霹啪作响,明灭不定的火焰照映在云暗天的脸上,益发衬出了他的国色
无双,望之有若谪仙。云遂影托腮看得津津有味,如此佳人在侧,就算逃一辈子也不错。他拉过云暗天的手,替他把了把脉。眉头一皱,又很快松开。已能感到微弱的内息在云暗天的百脉流通,离哥哥完全清醒的日子不远矣。留恋的看了一眼美人,他微叹口气。若是被哥哥知道一路上是怎么过来,只怕自己之前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当务之急,是赶快毁灭罪证。他刚替云暗天解开了缩骨丹,又换好了衣服,还来不及
擦去脸上的妆容,重伤的云暗天已经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不知现在身在何。
身边,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没想到,黄泉路也能看见他,还真是无不在。
不过,如此也好……
他刚想动,却觉得浑身上下无不痛。这种感觉,莫非,他还没……
用力眨了眨眼,这才看清弟弟手上还拿着件女衫,云暗天不由得感动道:“委屈你了。”
(作者插:可怜的碎梦楼主,他完全没想到弟弟会有那么大胆子。同时,我们也要感谢古代镜子这个东东不普及。若云暗天看见自己的脸,那可就是两人同归于尽的下场。)
云遂影脸一僵,急忙将罪证丢的远远的。他小心的半扶起云暗天,又从怀中掏出了九叶灵露,“你别再说话,静心调息将药化开。”
云暗天依言闭目养气,只觉一股清凉的药流随着真力流遍全身,缓缓重归气海。他发觉虽然胸臆间还是阻闷得紧,真气难通,伤势却没有想象中的重。
云遂影拿起旁边的酒囊,将水送到云暗天唇边,山泉甚为甘甜,润足干涩的咽喉,此时饮之,可比琼浆,周身似也不那么痛了。云遂影从怀中掏出了手巾,蘸了点水,微笑道:“哥哥,我帮你洗把脸吧。”
(心:还好,趁这个机会赶快擦干净,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告诉了哥哥,会死人的说。)
云遂影慢慢的擦着,正对上云暗天的那双眼眸,遂似海,极是迷人。
刹那间,心,泛起涟漪。
手一颤,晶莹水珠顺着云暗天清俊的脸颊,划过他的锁骨直流而下。再加上那半敞的衣襟,小云神医突然有种流鼻血的冲动。
“哥哥,我帮你也擦擦身子吧。”
那日,既已说了要讨回利息,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说话不算。只是这一路上,他都忙着躲避补天教的追杀,好不容易哥哥醒了,此时不讨,更待何时^_^
看着弟弟的色狼面目,云暗天平生第一,承认自己的判断有点失误,之前,还以为他是只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的兔子,现在看来,是只不折不扣的色兔子。
云暗天暗叹一声,算了,也就任由他在那里上下其手。
(插播小云神医此刻的心里状态,反正也快死了,不多吃点豆腐好可惜,以前在碎梦楼,做这种事的结局会很惨。现在,老虎不能动说。^_^)
云遂影越想心情越好,继续吃豆腐中……
某虎被其骚扰,不胜其烦,好在他定力够,在没被气昏之前想起一事,“我们在哪?”
某兔望天,做努力思考状,手上的动作始终未停。
“这里是祁山,翻过山后,有三条路。一是绕远路,自宁夏转草原,此途虽远,却是最安全之路,但耗时甚长,一条是冒险过京都,那里是魔教最大的分坛,另一条就是走这祁山的小路,高陵背丘,绝山依谷,马车不能通行,可也最近。”
云暗天沉吟一会,开口道,“遂影,我此出关,龙天翔和原舰都跟来了,再过几十里,就是碎梦楼洛阳分坛,龙天翔在那里等着。”
啊?龙天翔在?
到时吃豆腐就没这么方便的说。
为什么此人无不在……T_T
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安全的过祁山。他们一路行来,都是乔装改扮,云暗天既已清醒,这招就不能再用。沿绵数十里的山路,追兵随时有可能赶上。以他现在的状况,要继续抱着云暗天上路也不大可能,只能赌一赌了。
龙副楼主,你家偶像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看着眼前的竹林,恋双沉默了一会,“你们确定是在这里发现的吗?”
随着他的话落,林中传来一声轻笑。
“诸位来的还真快。”
定睛一看,正是他们苦寻不着的云遂影,他飘飘然坐在竹枝上,眉目笑得风流,“美人
啊,劳你这般穷追不舍。累坏了身子,小生可是会心疼的。”
恋双微微一笑,对他的打趣毫无反应,“上一别,能重见医圣风采,在下感荣幸,
只是为何不见云楼主?”
“美人,难道有小生陪你还不够吗,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我可是会吃醋的。”
恋双虽是笑里藏刀,亦一时哑然。少顷,温柔拍掌。
“也罢,你在也一样。”
“美人,你若要想会我……”云遂影似欲再说下去,却猛然反翻三尺,踢在一根竹上。
机关触动,以木为搁,补天教的飞针被倒弹而回。众人没想到他的机关如此厉害,顿时阵脚微乱,纷纷闪避,唯有恋双不动不惊,冠冕剑出鞘,飞针在他身前一尺之外尽数落地。等他们兵荒马乱完,云遂影的身形已没入了竹林。
“追……”
恋双对阵法也算有涉猎,带着一群手下在林中转了半天,已能确定此阵是以两仪八
卦为主,因为时间仓促,不尽完美,只要破了阵眼就可解局。但这一路却得先成功闯过护关阵法再说。
可机关也太多了,陷阱遍地开,顾得了上顾不了下,顾得了下又顾不了上,随可
闻惨叫之声。身后,突有劲风凛冽,锐气逼人,一堆的竹叶向他们逼来,手下正欲挥剑去挡,恋双神色大变道,“不可。”
来不及阻止,咬牙运劲,偏离了数丈,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几个手下连同那些竹叶
一同化成了飞灰。恋双只觉满身冷汗,有劫后余生之感。
他正待前行,却只见不远是龙天凤舞的几个大字,“无边落木潇潇下。”
可恶,他一掌击出,将竹枝连同纸条一起震碎。片刻的安静之后,真有无数断竹从天
而降,前后左右各方也自地底横七竖八地冒出凌乱尖竹。虽不是极复杂,但一霎间想冲出也是不可能的事。避无可避下,他几乎是贴在树杆上才避开刮面而过的巨竹。
但这阵势一引动便一发不可收拾,竹枝一根根的断落,也不知受了什么力量控制,攻
势漫漫,全无止境。
“轰……”
破碎的巨响,碎木屑间,恋双似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竹枝上,冠冕剑横扫,竹木纷
纷而碎,有些甚至还未接近,只为他的剑气所挡,便已碎散。在他的大肆破坏下,倒也闯出了一条生路。
随着木阵告破,天雷声响,似乎整座竹林都在轰鸣震动中,四体平衡失却,涛天的大
水,有若不尽的黄河,滚滚而来。明知这是幻像,恋双也只能先退避三舍。待林中完全没有了动静,他重新分派人手,在重重的包围中,就连只鸟都逃不掉,可那两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似乎从未存在过。
正中的竹枝上,又挂了张纸条,端端整整的几个大字。
“美人,这身有负累,未能共谐鱼水之欢,下定当奉陪到底。”
恋双铁青着脸,正对上了某不知死活的在偷笑。一掌挥去,立刻就让那名手下杀身成
仁以身殉职。
握拳而立,某小蛇仰望夕阳,誓要把那只兔子剥皮烧烤。
不过,依此刻的情形看,那两人必已逃过了祁山,再过没多远就是洛阳。碎梦楼在那里的势力……还是先让司空那小子去碰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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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副楼主果然不负众望,及时赶到护驾,在他的接应下,某兔带着某虎顺利翻过了祁山,晚间先到山脚下的一小镇休息。
“云神医,楼主的伤究竟怎么样?”龙天翔念及这只小强救楼主有功,当下决定不与他计较了。
“有我在,自然没事,”云遂影瞄了一眼龙天翔道:“不过至少要调养半月,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了。”
“这就交给我了。”
龙天翔一脸的慷概激昂,英雄就义状,“我家楼主英明神武,气宇轩昂,此略负小伤,必是一时大意。等楼主伤好,我必追随楼主灭尽他小小补天教一草一木。现在,有我在此护驾,那些小喽就交与我来应付,谁要进此房门。就让他踏着我的尸体过。”
躺在床上云暗天本是闭目养神,听了这话差点岔了气,心道:我竟然把这只狗腿当了二十年的兄弟,默――
云遂影大是佩服:龙副楼主,强人啊……真不愧是武林侠女梦中情人排行榜的第一位,小生自叹不如。
知道两人有事要谈,云遂影替他们合门,退了出来。
等龙天翔从云暗天的房里出来,已经是辰时。正准备回房休息,一群黑衣人当空而至。他清叱一声,太阿剑在空中削出完美的银弧线。来者纷纷倒下。
玉芒微闪,一道劲力悄无声息的袭来,龙天翔堪堪避过,却不慎被划伤了后背。
龙天翔一看今日之局,恐怕不死不休。但拼着同归于尽,他也断然不会让司空暗涛靠近云暗天。
此时,看到熟悉的身影飞奔而至。
“这里交给你了,我去保护楼主。”
龙天翔走到云暗天的门口,正准备替自己止血,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自己表现的大好机会,难得有机会护驾的说。于是他一把推开了房门,踉踉跄跄的倒了进去。
(作者感动ING,果然忠心耿耿:他此刻的动作,请参考国破家亡之时,某忠心护主之大臣满身鲜血,对皇帝道,“陛下,您先走,我殿后。”)
“楼主,有敌来袭。不过原舰已经赶来了,以他的武功,应该没有问题。我怕会有宵小之徒伤害楼主,所以先在这里守着。您放心,就算拼着一死,我也会护您周全的。”
此时他后背的伤口裂开,鲜血淋漓,倒颇有几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味道。
云遂影擦汗,你当我这神医假的。我哥哥看不出来,你以为我会看不出那不过是小伤。不过,既然跟哥哥没几天日子可过了,还是暂时跟他休战的说。
于是,他走到龙天翔身边,假意要替他包扎伤口,然后惊呼一声,道:“龙副楼主,你的伤果然很重。”
某兔某狼(注:银狼非色狼)摇摇尾巴,相视一笑。
龙副楼主心道:这小强也不是全无是,够知情知趣,我家英明神武气宇轩昂……以下省略形容词一百个的楼主果然有眼光。
一柱香后,原舰也走了进来。行动举止不比以往那么干净利落且面带憔悴,显然是受了内伤。他与司空暗涛交手百余回,不分胜负。对方担心龙天翔会再度出手,而手下也死的差不多了,所以一阵烟雾弥漫后,已不见踪影。
龙天翔见他气息不顺,假意关心道,“云神医,快替原舰看看伤势。我说小原啊,对付那种人你也会伤成这里,实在有点学艺不精,回碎梦楼可要好好练练。否则要是楼主有什么闪失,你担待的起吗?”
原舰闻言,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出。心道:我回碎梦楼,的确会勤加练武。但功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单挑你这只狗腿。
云遂影也默然,拜托,龙副楼主,你别增加我无谓的工作量好不好?
……
第十章
龙天翔和原舰既然都到了,他们自然顺利的回到了碎梦楼洛阳分坛。云暗天的伤势不宜在碎梦楼长途跋涉,就在洛阳暂住了。
云遂影刚到分坛时,有一日漫步园中。突闻狗吠之声,不觉大奇,这碎梦楼总部里养狗,怎么连分院都有。拉住路人甲,方才得知真相。
只见那名手下回忆起往事,也是苦不堪言,“西藏藏獒本就难找,可怜我们当手下的,为了找这些狗狗,也不知生出了多少白发,这十只还是用碎梦楼的快马专递而来。”
云遂影满脸黑线,敢情他们千里逃亡历尽劫难的时候,龙天翔那小子还在悠闲的训狗,>_<
接下来的日子,快如流水般滑过。云遂影每日陪在云暗天身边,端茶送水,侍汤煎药,偶尔还能吃点小豆腐,委实过的逍遥。
一天中午,他打了把紫竹伞,先去药铺补了几味缺的药材。正考虑着去哪里用膳,眼神一转,瞄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一笑,跟了过去。
走进那家酒肆,正对着的,不就是补天教的迟含儿,她旁边的那个人,从侧面看,身材不错。^_^
“含儿姑娘,久违了。”
冰美人居然不带面具了,有意思。
“云公子,久违了。
迟含儿嫣然一笑,淡淡对旁边的男子道,“铭,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云遂影。”
风铭虽然不太行走江湖,但对于武林三害的事迹也是有所耳闻。不过,一方面是因为自身的修养,一方面也因为心上人,既然是含儿的朋友,他当下也有礼的微笑。
“原来是医圣,久仰久仰。”
“哪里,您是?”
“在下风铭。”
风铭,很熟的名字,对了,师妹的武林录中有提到,风飞扬的哥哥,风家二公子风铭。为人严谨有礼,在大哥死后专心理家族生意,少现人前。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还是巧。再仔细瞧瞧那风铭容貌,五官极是清晰,英挺如万古洪荒的明朗,唇虽薄,但嘴角的微笑,让人整个心都是暖和起来……
论气质,虽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但在常人眼中绝对跟我家攻君各有千秋。
论英俊和男儿气概,也绝对有的一拼。
论美貌,还是我家哥哥大胜。
小小满足一下,我的人果然是最好的……
不过,在临死之前,能见全了武林秘笈中的十大美人,上苍果然待我不薄……^_^
而且根据师妹的兵器谱,这风铭排行第二,是风家百年最强的高手,若是能让哥哥跟他打一场,不知该是何等美景。不过,看看他旁边兵器排行第三的迟含儿,二比一,汗……只能放弃这个念头……T_T
此时,诸般菜色已然上全。
云遂影提起酒壶,先替对方加满,又自己倒了一杯,举杯向迟含儿道:“含儿姑娘,自上一别,能在此相见,也算是缘分,我且敬你一杯。”
迟含儿还未接话,风铭已是拿起了酒杯,“含儿不胜酒力,我替她谢云公子了。”
还真是温柔体贴啊……再加十分……^_^
果然不愧为师妹私下评论武林的头号好老公人选,想到自家攻君,默……要指望那个人温柔,真的是只求来世了,小小哭一下。
不过看那两人眉目间隐隐流转的情意,再想及他们的身份,云遂影暗叹了口气。自古正邪不两立,一个是白道领袖风家的掌权人,一个是补天教的长公主,恐怕也是情路坎坷,恩怨纠缠。
不过,姻缘天定,他连自己的情路都走不好,如何还有心力替他人费思量。
当下,云遂影也不复再言,与风铭两人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
告别那对有情人,云遂影带着五分醉意回到了分坛。
踏过绿波九孔桥,只见影单形只,寂寞其华,不愿再看,快步进亭。碧漪琴前,不由思及了方才的神仙眷属,缣堞情,心一颤……
庭院锁清秋,寒霜弦拨音尘绝。
一声……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二声……
开落堪折枝,但愿惜取眼前人。
三声……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转轴拔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意。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人生几度寒暑,终究是要风雨燕归去。
不悔以身相替,忘川渡彼岸。
不恨伊人冷心,无情终难改。
不怨造化弄人,比翼难双飞。
只叹时光飞逝,生命凋零如昙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捂住唇,云遂影轻轻咳了几声,只觉胸腹中一阵火灼。衣袖散下,触目间,一朵鲜艳的血莲,待瓣完全盛开,就是他的大限已到。此刻,已能见到心那点忧郁的青。再拖,也不过两天了。
某兔正感怀心事,突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想他一生赏遍天下绝色,真论到自己,最后却是变成一具枯尸,好难看。而且那只小狗腿也在,必是会被他笑死,不要啊……T_T
他身为医圣,在血干魂散前自尽是极轻易的事。奈何师门有严规,凡药王谷弟子,均需遵守十大戒律。对于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教条,云遂影向来不能理解。不要他们医德天下,普渡众生,尽是些无聊条款。
现在看来其中最可恶的一条,就是不能自尽。>_<
云遂影还在郁闷的时候,省及怀里好像硬硬的,摸出一看,是白天顺手买回的书。
《武林耽美传说录》?
什么东东?
师妹那家伙,出书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难怪最近越穿越哨,口袋里富的流油。不过写的十本有八本是耽美,她明明是女人,为什么特别好一口啊。>_<
但愿她还有点良心,下来替他上香的时候买高级的,顺便烧几副美女图给他。
云遂影翻开书,瞄了一眼,嗯,武林传说,只要能让一个人对你恨及,再让他杀了你,下辈子就能再相遇……
举例来说,天朝年间……
……
云遂影纵观此书,立有茅塞顿开之感。师妹呀,你终于出了一部好书……
若是能让哥哥恨绝了我,再死在他手上,那岂非……^_^
(作者插:我们要原谅小云神医的迷信想法,当时的人,还是普遍相信轮回转世的说。)
不过首要问题,是怎么让云暗天杀他。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书,买了武林传说,还附赠了这本副录,师妹果然服务周到。^_^F1CC6:)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第一页
让受君恨你的十大方法
……
完全不具有参考价值>_<
继续往下翻……
让攻君恨你的十大方法
一:拒绝他。这个,每都是我挑的说。擦汗……
二:勾引他手下。哥哥手下两大得力助手,龙天翔,虽然也是美人,不过……>_<至于另一只,长得不好看,自动屏蔽。
三:上他。似乎,有点可行性。
云遂影不由想起当年,自己还没这种想法,只不过祸从口出了一下,就被整到死去活来。若是……定能死在哥哥手里……
还可以顺便赌一赌,哥哥对我倒底有几分真情。若仅是将我一掌打死,可算对我有情,那我也能含笑九泉。就算赌输了,被用酷刑折磨,以目前的身体状况,也撑不过两下。
所以,哥哥,不要怪我。
请让我在临死前,最后的,自私一。
想到临别在际,只能指望那轮回转世的虚无缥缈。云遂影素手就琴,七根丝线上忽然发出了一声高亢的铮响,泠泠地琴音宛如流水从迅速挥动的指间奔泻而出,每一个音符都象是由操琴者无法说也无说的心事化成,连绵不绝,痛彻心扉。
那一天下午,所有人都听到霖泠榭传出一阵继一阵高亢的琴音,音阶扶摇直上,响彻云霄,久久徘徊在碧落苍穹之间。
那种天地苍芒的痛感,几乎逼疯了所有的人。
幸好,琴声终于停了……
第十一章
掌灯后,云遂影换了身方便的素衣,手中捧了碗药汤。在一路上,手,曾经有过一丝的颤抖,但当他即将进入云暗天的房间后,一切,如常。
房门极轻极轻,极缓极缓地推开。摒住气,才刚放入一只脚,在卧榻上盘膝运功的青年已睁开眼。云遂影耸耸肩,放弃自己的努力――算了,他要是能被自己侵入三丈之内而无所察觉,就不是天下第一高手云暗天了。
“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已经恢复了五成功力,看来不出一个月,应该能痊愈。”
他注视着云遂影,顿了一下又道:“这段时间当真辛苦你了,谢谢”
“能为英明神武的云楼主效劳,小弟荣幸之至。”
云遂影努力得摆出一副玩笑的神情,终于掩饰住了刚刚一瞬间的颤动。
咬了咬牙,他将药碗递了上去,“这是我专门为你配的新药,效果应该不错。”
云暗天接过药碗,也没怀疑,一气喝了下去。他闭上眼慢慢吐纳,刚想将运气调息。
不料眼睛方闭上便是一阵昏,他连忙睁开眼,伸指疾点神府,玉堂二穴。但只感到全身发冷,手脚冒汗,甚至连心脏的速率也古怪地缓慢下来了。随即而至的是,身体的每一个肌肉,每一根脉络,都象失去了作用,脱离了控制,不能牵动,无法移举。真气,无法聚积一分……
云暗天的眼睛里掠过一刹那的不敢置信后,他的眼神凝结成了冰点,冷冽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我不相信你会背叛我,我绝不会看错你。
云遂影笑得很是坦然,“哥哥,等你的武功完全恢复了,自然不会把我这点小伎俩放在眼里。现在,我下的醉烟落,你至少要四个时辰才能解开。放心,不是毒,对身体也无害。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不现在做,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时间,不剩多少了,
我不甘心,在你的心里刻下我的印子前就离开。
既然此生无法相守,但求来生能再相遇。
云遂影抽开云暗天束发的发带,长发散下,半遮着脸。漆黑映着洁白,黑者若缎,白者若冰,浓黑的眸子彻骨冰寒,苍红的唇几无血色。他的手指顺着衣领向上移动,勾起一络长发,在手指间慢慢旋转。“哥哥……”
声音附耳,低低细细,“放松些,我不会伤害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云暗天没有说话,看着那个人为自己解衣,就这么森森冷冷的看着。
他要做什么,心里已然是明白了。
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遂影,你该清楚这么做的后果。这世上,我最不愿杀的人就是你……
随着衣衫尽解,云遂影呼吸一顿,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俯下身去,触到了哥哥的双唇。柔软,冰冷的感觉依旧未改,却没有了往日的回应。叹了口气,他含住了云暗天的耳垂,舌尖逗弄着那个柔软的地方,双手在他的身体上慢慢移动。那是男人的身体,没有女性的丰美,却柔韧有力。他的手滑过他宽阔的胸膛和平坦的腹部。
离开耳垂,他开始转而攻击胸前的红点,渐渐地,两粒果实已经不再柔软了。 这醉烟落的好,就是身体虽全然无法控制,感觉却是更加灵敏。(作者脸红插:云大楼主,你身为小攻,前戏功夫却根本米法和你家小受比得说……小攻当到你这份上,还真是……面对天下那么多功夫好得让小受能由虐生爱,一夜大战几百回合的同仁,你云大楼主的男性尊严,就不受伤么?……)
云遂影的唇顺着完美的曲线逐渐下滑,然后抬起头,正对上了黑耀石一样的眸子,在暗夜里闪着光,他们默默的对视着,漫长的透过了前世今生。
然后,他继续自己的动作。
“云遂影,我不想杀你。”声音,森寒得仿佛来自九幽的最黑暗。
这是云暗天在那过程中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我知道,可是我想死在你手里,真的很想。
云遂影笑了笑,手,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指尖不断的按压着菊穴周围的肉壁,感受着眼前的身躯,在穴壁的皱折徘徊,抚弄,为了怕给这身体的主人带来一丝痛苦,不敢更往忍饺搿M蝗幌肫鹆艘谎东西,在自己凌乱的衣袖间掏掏弄弄了一会儿,找出一个胭色的药盒。旋开盖子,一阵冰龅南闫,淡淡的扑鼻而怼
他身为神医,有些东西自然是随手制来。在有一疼昏过去的事件后,也曾怨念之下制了此药。只是,他家攻君每起意,多半是被他触怒,也不存在前戏这锅东西,直接就上……T_T(这个问题虽然刚刚作者已经批判过了,小云神医还是忍不住埋怨一下……)他反正都痛习惯了,后来也就罢了。但现在是他们的最后一夜,无论怎样,他也不愿哥哥有丝毫不适。
他着药物的润滑,手指毫不费力的直接滑入了原本难以进入的穴中。几下挑按后, 云遂影知道,是时候了,他抽出手指,将液体抹上了自己的分身,然后进入了云暗天的体内。再怎么事先的准备,入水的瞬间,还是会有片刻的紧张。他停在云暗天的体龋一手撑高云暗天的腰,一手厝岬母弄着他的分身,一心只想尽快的带给云暗天的快感,以缓解自己入侵带来的不适。
云遂影接下的动作也极是温柔,在抽动时,他痴痴看着他。虽是隐隐失望,却毫无意外的,在整个过程,始终也没有从云暗天的眼里看到一丝情欲或其他任何与生理反应相关的感情Se彩。
那片冰海里,始终只有淹没一切的杀意……
高潮过后,云遂影的额上满是薄汗,原本身体不好,现在还要主动,尤其是在那漫长的前戏耗了大气力。所以,他只做了一,就浅尝辄止。任务完成后,他小心的替哥哥清理完善后,下床收拾好衣物,又帮云暗天盖好被子。
(作者涨红了脸再插一下:小云神医,你身为受,具备了小攻所有的良好品德,难得呀。云楼主和你一比,默,偶都不想提了……)
然后,浅浅笑道:“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也不劳烦云大楼主等会亲自动手了,我现在就去地牢里待着。哥哥若有空闲,就到那找我吧。”
哥哥,我本想就在这等你杀我,也算干脆。
现在看来,不马上进行金针过穴的话,怕是撑不住了……
云遂影强撑着,在看守奇怪的目光中,自行走入了地牢。在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人的时候,靠在墙壁上,再无力支撑自己的身子。
原本就已经油尽灯枯,偏偏他还要自找苦吃,去完成一件几乎完全不可能的事。喘息着在各个大穴插上金针后,他瘫坐在地。他咬紧了牙关,不断的喘息着,只觉前尘往事如眼烟云,飘飘然而不知何所终。
当日,在这里初见哥哥,就此种下情根。
当日,他们同闯乾坤八阵,云暗天掌碎群狼,顶天立地。
当日,冬游香雪海,哥哥递来的一杯酒,瞬间温暖了他的心。
当日,落英谷内,见哥哥用天魔解体时的痛澈心肺。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心里,一片平静和安宁……
再过一个时辰,哥哥的药力一散,就会来杀他了吧。
哥哥为人极是骄傲霸道,一生高高在上,常人对他稍有不敬已是难逃一死。方才的事,必是他此生最大的羞辱。
哥哥一向自负武功绝顶,天下间毒术暗器之类,在他眼中,皆是旁门左道,不值一提。此番,他乘哥哥内功未复,让他为己所制,必是让他极为愤恨。
哥哥对他应是有情,一向对他极是信任,这一突生剧变,虽然他无意伤人,但终究是暗算了哥哥。以哥哥的为人,又怎能容得自己信任的人有一丝的欺骗。
无论是哪一条,今日,都是必死之局。
只盼了哥哥心中有情,直接将他一掌打死,那他也死能瞑目了。
云遂影穷极无聊之际,突然想到当年那本将他害的奇惨无比的书,曾言及武林梦中第一攻君和受君,他现在这样,算不算是两者皆得,受尽武林同道的羡慕啊。^_^
他微微笑了笑,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压抑在手指间,血迹斑斑。
第十二章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
云遂影转过头,微笑道:“哥哥,你终于来了。”
云暗天脸色铁青得看着他,眼中幽至极,盯着那灿烂的笑容半响,哑声道,“云遂影,告诉我,你为何要逼我杀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象哥哥这样的美人,我当然忍不住想尝尝味道。”
杀气在牢房中凝聚,云暗天缓缓伸出右掌,荧白如玉,却蕴藏着天下最可怕的力量……
闭上双眼,云遂影握住云暗天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摩挲……
云暗天低沉的声音哑哑传来。
“你虽然救我,却又暗算于我,我,该杀你。”
嗯,哥哥的手很温暖呢,好想再多握一会。
“你虽然对我有情,但你让我承受如此屈辱,我,该让你受尽痛苦而死。”
我知道……如果你现在一掌打死我,就说明你对我也有几分真心,够了。
“可是我终究舍不得杀你,就算你这么做,我也,舍不得杀你。”
哥哥……
云遂影浑身一震,睁开了眼睛。在即将生离的时刻,他终于读懂了那个人藏在心底的如海情。
以哥哥的骄傲,尊严远胜生命。要他能忍身下之辱,自是比要他为自己出生入死难了千倍万倍。
情之所衷,虽死无憾。
虽然已经临近生命的终点,但有一种感情,上九天下黄泉,缠绕在千世万象的轮回间,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他心头一松,忽然一大口血喷了出来,直喷得面前的云暗天身上衣襟班驳,绚烂如点点红梅。
云暗天吃了一惊,连忙拉过他的手把脉。在医术一道,他自认不算精通,但基本的总还是知道。脉象虚浮,五脏俱损,气血断绝,已是不治之症――1DF责:)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怎么回事?”
云遂影懒懒的笑着,“我天生九阴绝脉,能活到今日,已经是上苍的厚待。”
“你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也超不过五日了。”
好不容易才明白哥哥的心意,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惟今之计,就只有用九幽搜魂大法,能暂缓血莲盛开,延数日性命,但每天将会有一个时辰受尽烈焰焚心之苦。
在两心相许的同时,又无天堑相隔,人生还能被他们走到这般惨淡。他对自己和哥哥的佩服之情真是有如涛涛江水……不过,哥哥,谁让你平时种种行为,愣米让我看出半分感情,我是该叹一下自己命苦,还是该赞云楼主定力高,果然一代武林霸主的说……
这一,果然赚到了……^_^
师妹,我感激你,能写出那本指路明灯,我死后的一切财产,归你了!……
师妹,你好这口果然对了,称得上一个资权威人士,我小看你了……
为什么我早没看到那本书呀,以后师妹一有新作,务必记得烧一本给我,我在黄泉也好研究,下一世再碰到这只老虎,说不定有机会翻身的说…… ^_^
云暗天注视着云遂影惨白的笑颜,看着那里面的藐视生死,看着那里面的欢喜无限。
刹那间,云遂影方才所为的原因已然明了。
原来,他直到死,也只求死于我的掌下。
原来,他直到死,也不强求自己的感情。
……
云遂影,你我今生虽然无缘,但我绝不再让你遗恨……
(作者感动中:小云神医,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容易呀,我都快写了6万字的说……>_<)
云暗天一把横抱起了云遂影,走出了牢门。
偎在哥哥怀里,云遂影已全然打消了要让云暗天杀他的念头。
师父,你徒弟一辈子都是乖宝宝,临死前破一例,您老人家想必也不会反对吧。在九泉之下,你我师徒相见,我却成了具干尸,实在丢尽我们药王谷的脸。
哥哥,既然这样做你都不恨我。我就只有在黄泉等你了,我长得这么可爱,那孟婆一定不舍得强灌我忘川水的。
不过麻烦您还是英年早逝,虽然男人越老越有味道,但若是七老八十,红颜见白头的,不要。>_<
日清晨,更樵才打五更,时光尚早。
云遂影睁开眼,恰好对上了云暗天的睡颜。凌乱的青丝散落,眉目清淡俊秀,精致绝伦,当真称得上是美人如玉。他还在感叹着自己的品位独步天下之际,忽然想及一事。四年前的今日,自己曾与那风三公子风飞扬立下赌约。相约在洛阳城郊昔鹤楼各自带着美人一会,看谁泡的美人厉害。
这段时日把全部心思尽扑在哥哥身上,竟然险些忘了此事。瞄了瞄云暗天,小云神医顿时心怒放,我哥哥位列武林十大美人,凭此一点,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再论比厉害,天下谁敢和碎梦楼主比啊。^_^
真没想到,他在临死前还能出口多年怨念,一挫那只自诩风流天下第一人的色狼锐气。只是,想要让哥哥答应陪同赴约会,这用词却是万万要恰当了。
“哥哥……”云遂影轻轻推了一下云暗天。
“嗯?”云暗天睁开眼睛,伸手将云遂影揽在怀里。
“哥哥,你今天能不能陪我去一下昔鹤楼,我有件极重要的心愿未了。”云遂影窝在云暗天怀里,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
“好,你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和风家三公子风飞扬交情甚好,当年曾相约今日各自带心爱之人一聚。”
再观察了一下云暗天的神情,看来属于欣然应允了,云遂影又小心道,“不过,哥哥,我当时和他打了个赌,看哪一对更是天作之合,赌注是……”
“几时?”云暗天暗叹一口气问道。
真是无聊的赌约,不过,既然是云遂影的心愿,那也就随他了……
第十三章
两个时辰后,昔鹤楼
风飞扬轻摇手中玉骨扇,他身边端坐着位相貌极是清秀绝俗的白衣少年。
“小小,等会你见到云遂影,那小子出手向来宽绰,你可千万别露出平时的神情。”
“知道了。”
鱼小小白了一眼风飞扬,真是的,自己虽然爱财,这点镇定功夫还是有的。
风飞扬松了口气,正准备帮自己倒杯茶,所有的动作却在看到眼前的两个人时停滞。
云遂影带来的人是碎梦楼主云暗天?!!老天爷在开玩笑吧!!
看着目瞪口呆的风飞扬,小云神医心中暗爽,努力控制住仰天大笑的冲动,转过头,对云暗天微微笑道:“美人,坐。”
美人?
算了……
云暗天看了眼云遂影,怜他时日无多,也就不做计较了,二人当下坐在了风飞扬的对面。
云遂影满意得看着刚才一句美人的震憾性效果――风飞扬将茶倒在了那少年的身上仍恍然未觉,而那少年在看到云暗天的第一眼起已是失了常态,一副想逃又不敢逃的模样,此刻更是全然不知身上泛滥成灾。
风三公子终非常人,在一壶茶见底之前及时收手。他干咳一声,将空壶以极优雅的姿势置于桌上,抱拳道:“这位想必是云楼主,在下多年前曾有缘见过楼主一面,今日一见,楼主风采更胜当年。”
不会错,这个人是云暗天,云遂影的易容术固然巧妙,天下间也绝无人能彷得了眼前人君临天下的逼人气势。不过,云遂影,你别以为自己稳赢,我最起码是在上面的那个,你呢?……
云暗天看了一眼风飞扬,微微颌首示意。
此时,伙计又送上了一壶极品碧螺。
云暗天想到云遂影力有不怠,这一路而来也是靠了自己真气相撑,斟茶只怕又耗精力,当下执壶为云遂影倒了一杯茶。
风飞扬茫然看了看窗外,有点怀疑天将大崩。
转回头,拍了一下手中扇,微笑道,“小云兄弟,借一步说话。”
片刻后,昔日的两兄弟在确定云暗天听不到的地方,相叙旧谊中……
“小云兄弟,碎梦楼主既然亲到,愚兄只能甘败下风,只不过,咱们的赌约好像是泡,而不是被泡……”
小云神医瞥了眼笑得有点奸诈的风大色狼,挺了挺胸膛,头扬得极高道:“我和他第一见面,我就扑了上去。至于其他,虽是个人私密,但为了让你心服,我只说一件事,昨夜,我疼爱了他一个晚上。”
“啊?”扑通一声,风三公子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云遂影弯下腰,戳了戳石化的某色狼,“我以我药王谷历代祖师的名誉发誓,刚才的所言非虚,怎么样,风兄,我们的赌约现在是不是该清算了。”
……
当月的那本武林八卦周刊销得极好,究其原因,是里面头版头条的,风家三公子风飞扬千娇百媚女装像――^_^
因为前夜太过兴奋,辗转难眠,所以当云遂影醒来的时候,已过了午时,可天还是灰
蒙蒙的。窗外下着雨,密密的雨点不停地敲打着滴水檐,一声声,一缕缕,绵绵不绝。
身边,枕衿微凉,显然哥哥早已离去。他勉强的起身下床,略作梳洗。打开房门,一
股春风吹过,几点微雨从天幕飘下,沾在他的衣襟上,瞬间化了。
云遂影伸出手,雨珠温柔地落在他的手心。
开落,梦里梦外,那个孤傲的影子却跨过了经年的岁月。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纠缠不休。
聚散总有时,绵绵无绝期。
突然,他的眼神定格在了某。
云暗天撑着伞,站在雨中,默默的看着他。
风声……
雨声……
还有……心跳的声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哥哥……”
抱着扑到自己怀里的云遂影,春风吹得飘零洋溢的雨滴如丝而来,云暗天却恍若未觉,
看着他那笑得弯弯的眉眼,这一刻,终是,看痴了……
云遂影靠在云暗天身上,看柳叶翻飞,飘飘悠悠地散落到水面上。叶落无声,碧水微痕,泛起了几丝细碎的涟漪,惊破了九孔桥上的倒影,袅袅然地晃动着。
犹记当年,也是在此初相见,惊鸿一瞥,已然情丝暗绕。
如今,冬去春来,心愿终得偿。
亭中,是早已备好的棋局,那冰凉石凳,换做了铺裘锦榻。还有他最喜欢的梨醇,倒在白玉杯中,生生漾出了开落的几世情愁。
“我持黑,哥哥持白。”
云暗天点头,让他先下,只见云遂影思量片刻,修长手指捏起一子,放入棋盘中。
一来一往,棋子逐渐增多。
“哥哥,我们赌一局吧,赢得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他见云暗天神色一僵,笑
道:“这件事,断不会让哥哥为难。”
云暗天看了一眼手中的棋子,下一刻,伴着他斩钉截铁得一个“好”字,棋,定于盘
上。
除了那事,他无论要求什么,我都应了……
云暗天武功霸道,弈棋也是如此,讲究的是以攻为守,咄咄逼人。而云遂影天性平和,5927B6浪见叶:)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两人的棋力相去不远,平时胜负只在五五。
不久,云遂影的心思转到了身后温暖的怀抱上。想着难得现在能顺理的吃尽豆腐,又
不用担心某人秋后算帐,当然是机不可失。 ^_^
默然看着那只不安分得手,云暗天对他的那份执著实在有点佩服。目光,掠过怀里人
消瘦的肩胛时,心,不由一软。
搂着他的力道,紧了一分,探衣入怀,轻抚那单薄的身子。
……
手一颤,云遂影几乎拿不住棋子,心神荡漾间,已不知该子落何。
耳畔,传来低沉的嗓音。
“遂影,今日一局,无论胜败,除了那事外,天下任何难事,我都应了你。”
心一震,这棋子,终滑落手中……
随着云暗天的手在胸腹间游移,云遂影气息纷乱,瘫软在哥哥怀里。这棋局,早已是顾不得了。看着怀中人通红的脸颊,云暗天心念一动,左手往下,探入了他的裤中。
云遂影浑身一颤,清瞳中迷漫了一层迷雾,朦朦胧胧间,只觉得雨势越发的大了,吹动听雨轩四周悬挂着的水泠珑,一阵清响。
“遂影,该你下了。”
云暗天的声音多了丝几乎不可辨的沙哑,右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后,转而揉捏起了那已然绽放的蓓蕾。
第一被哥哥如此温柔得调弄,云遂影整个身子已然蜷缩成一团,迷乱得让上下身同时被一波波的快感侵袭。
恍惚间,听到哥哥让他落子。啊,哥哥,你……
终于确信,云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恶劣因子。
云遂影紧紧咬住下唇,努力吸了口气,掂起一颗棋子,还未能拉回一分神智以落子时,最脆弱的顶端沟堑被人已轻轻开采。
“呜……”
软倒的身子被人扶住,手中棋已落在那人掌中。
棋局一如他,心甘情愿,任江山去,迷乱间,溃不成军。
……
一声春雷响, 天际那道白光,在他眼里闪烁了无比灿烂的光华……
(作者本文最后一出现:云楼主,恭喜,你终于改进技术了……望你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上一层楼。以后,一定要达到让小受扭腰迎合的水准,才算过了耽美小攻初级班的说……^_^)
高潮的冲击,让云遂影倒在云暗天身上久久不能回神。努力想坐直身子时,手无意间碰触到了一灼热。对了,哥哥也是正常的男人……
云遂影抬起头,正对上云暗天幽的眼眸。
脸,烫得更红了,细如蚊吟的话语断断续续溢出:“哥哥,你如果想的话……就在这……也可以……”说着,他准备解自己零乱的衣衫。下一刻,云暗天低哑的声音传来,“你身子弱,怕是受不住,算了,没关系。
“哥哥……”
同样是男人,云遂影明白云暗天此刻的感受。在这种关头,勉强忍住也是伤身。他爱及了云暗天,自是不忍他受半分不适。
不过,哥哥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不会继续下去。
怎么办?
他素来脸面极薄,性子又傲,在过往的房事中,有些事不愿,也从未为之。
但现在,罢了,也就这么一回……
因为是第一,他有些不甚熟练的吞吐着火热。那里的肌肤很柔软,尝起来像是最上等的丝缎,滑嫩,致,含入喉间则像是吞进了一快烧t的烙铁,烫嘴的热度让人拼命想吐出,但那细滑的口感,又让人想一遍一遍的反覆含入,吸吮……
绵密的雨帘,挡去外泻的春光,却留下了缱绻情长……
第十四章
再怎么浮华暂借,终有消散的一天。若能寓情于画,百年之后,也不至形单影只,寂寞忘川河。
书房里,徽墨,湖笔,宣纸,伏虎镇纸都是全了,以云大楼主的个性,自然也不可能做红袖添香的雅事,小云神医当然只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蘸了浓墨,却不落笔,思考着该画云暗天什么时候的神态。
哥哥在他心底,早是留不去。过过往往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就在他左思右想,还定不下的时候,云遂影脸先是一红,咬咬牙,突然问了云暗天一
句。
“那日,若不是我,换了其他人,哥哥会怎么做?”
云暗天见他神色,已是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冷冷答道:“换了其他任何一人,自然一
掌打死。”
同样,若非是你,我自也是与那人同归于尽。
云遂影在心中默默的补了一句,有了这个答案,先前悬而未决之事可定。哥哥与人对
敌的样子固然英武,但最喜欢的,终究还是他与自己两心相知的那一刻。
一笔一笔,落在鲜白的纸上。
一划,勾出了小亭初会时的惊艳
二划,勾出了俯视天下时的霸气
三划,勾出了香雪赏梅时的温情
……
云暗天静立在他身后,看着弟弟缓缓描绘出自己,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竟还有这般
温柔的神色。
多年来,他都认为,情之一字,只是令人软弱。现在看来,他云暗天动情,只是想对
人好。身边这人,又怎会成为他的弱点,不过是一个值得他珍惜的人罢了。
或者,以前当真是自己想错了。
很快的,云遂影最后一笔朱砂点上,濡湿了画中人的唇,一幅人物画卷完成了。在他
的妙笔丹青下,栩栩如生,就连那天地江山尽在掌握的霸气也跃然纸上。
画完后,他微笑道:“哥哥,你现在可愿践约?”
“什么事?”
“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提首李煜的清平乐在这副画上。”
李煜?
亡国之君的诗词他向来不屑一读,更别说是提字。不过,既是云遂影想要的,那他也
允了。当下,提笔,“你念……”
云遂影缓缓念道:
“清平乐
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浮了一身还满。
燕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云暗天字如其人,铁笔银勾,极是霸气。南唐后主的词在他提来,多了几分刚烈,倒
也颇能与画相称,若是他人提来,只怕是会失却了颜色。
待玉纸风干后,云遂影笑道:“我是否也画一副自画像送于哥哥,将来哥哥百年之后,黄泉路上也好记得弟弟。”
云暗天注视着云遂影,缓缓说道:“我死之后,自然与你合葬,要画何用?”语调虽没有一丝起伏,却是斩钉截铁,绝无还圜。
……
一直不敢相信,永远有多远。
做梦似的偎在云暗天里,看着景物在四周飞速变幻着,没有夜风的春凉,只余下发丝
柔和的流动,诱惑如同开的香气,触抚到嘴唇,触抚到眼帘。将身体贴得更紧,想要从那不灭的温暖里获得些许力量,用它挡住命运的旋转。这也许是痴,是奢求,可他又怎么说服自己的心,不要留下这一刻的喜与悲。
海水般莹澈的喜悦充溢着他的胸膛,这是之前与哥哥在一起时,从未感觉过,这般的
平静,安详,幸福,或者,是只有相爱的两人才有的吧……
时光啊,请你再流慢些,再慢些……
“我们到了。
云暗天停下身,似乎不过须臾片刻。
隐隐的流水声在四面回淌,远,是柔和平静的青色山峦,近,是沿绵数里桃源,
醒在草叶里的露珠和虫鸣,因为生人的接近,先是探一探头,后来便一股脑滚出来,继续它们的天籁之合。
没想到,这五绝谷撤阵之后,竟是这般的美丽。
此刻,他们身原来木阵的桃林边,缓缓滑过的,是晶莹如梦幻的忘川河。微光从
林子中游出来,顺着溪水移动,一点点,一缕缕,如同星笑眨了的眼睛,聚成亮的世界。
吸一口,不仅有着桃的香气,还夹着一丝热腾的人间情暖。手指轻轻的伸出,
指尖上留下了细微的磷光,竟是一只萤火虫停在上面。
眼前的一切,真的恍若桃源仙境,如何能不去喜爱,不珍惜?
尤其,还是在哥哥的怀中,与他同看这流光飞舞灼灼其华。被真爱包围的感觉甜蜜如
饴,让他全然忘记了过去未来,只愿微笑,只是微笑……
“那,我们把这放了吧。” 他从怀中掏出了两盏小灯,细巧的莲心,绽放的雪莲,显9629:)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然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点燃灯心,他递了一个给云暗天。
“哥哥,许个愿吧。”
烛火明灭,随着微风的轻舞,跳出了绚烂的光波,融在一起,将一种莫名的安慰和
希望注入心头。
看着身边的人,他还能许什么呢?
双手合十,默念着不可能的企求,天上的仙人们啊,请让我,再留得久一些,跟哥哥
相知……相爱……永不分离……
云暗天看着在痴迷着虔诚许愿的云遂影,正用那眼底眉梢的幸福,召告天地他的心愿。
他一生对景物风光全不在意,天下万景,在他眼里只有清静与否。今夜,他陪了云遂
影来到此,终是有点赞同了那些文人墨客的触景生情。
当云遂影提出放灯许愿时,心中虽觉得此举过于小女儿态,仍是允了。
云暗天弯下腰,把莲灯放入水中,掌劲微吐,那烛光顺水漂流了去。
许愿?
人生在世,自是命运自掌。天地间纵有鬼神,又岂能定我云暗天之事。
转身,看了眼身边的人。
若你求的是今世情,信我……
若你求的是来世相逢,信我……
云遂影打开眼帘,哥哥似乎也许好了,辗转间,竟是淡淡的一笑。
云遂影微微一楞,眼眶竟有些湿润。这是他第一,看到哥哥温柔的笑颜,虽然只是
清风拂过,却那么好看,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两点荧光顺流而下,渐渐的,消失在了远方,或者,它们永远都不可能到达天之尽头,
但这光明的使者,却是最好的见证,承载着他的梦想。
真想蜷伏在哥哥的怀里,什么都不做,只贴着胸口数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两颗心仿佛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容颜。
幸福,能爱他,也被他爱,真是太好了。
云遂影拿出玉笛,笑问了一句:“哥哥,你可还记得我当年吹的清平乐。”
“记得。”
“这一曲,专为哥哥而吹。”
珠圆玉润般的笛音流泻在山间,这,不见伤悲,终得万千喜乐。如清风拂面,淡咸
清香沁脾醒神,如阳光春暖,登高望秋水共长天,上下一色,又如纵情宇宙,翱翔天际,飘飘乎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云暗天闭着眼睛,听着笛声缓缓流过,心中掠过云遂影那句话,“这一曲,专为哥哥而
吹。”
此时,他猛然醒觉。自己认识云遂影多日,竟从未主动替他做过任何事。
想一想,一时也想不出能做些什么。
看来他甚是喜欢这曲,也罢,我就学这首曲子送于他吧。
待云遂影一曲终了,正准备把笛子收回。云暗天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沉声道:“这首曲
不错,我今日学了吧,也好留个纪念。”
哥哥要学《清平乐》?
云遂影小吃一惊,但转念一想,自己在这世上也没留下多少东西。以后哥哥若有闲暇,
吹这一曲,也算是睹物思人了。当下,他自是极高兴的又吹了一遍,算作示范。
云暗天从小只注武道,这音律杂学从不放在眼里,认为是旁边左道,不值一顾。他想
着自己虽是不懂那些初级乐理,多听个几遍,也就学会了。
看着云暗天专注的动作,云遂影只觉淡淡的柔情涌动在心头。虽然平日里少有风雪
月的浪漫,但,却不能说他不懂温柔。
只可惜,他的时间所剩无已。不然,说什么,也要让师妹将那武林情人的排行改了。
笛音和着月光,应着夜色,伴着薄雾,洋洋洒洒的流泻一地。
轻轻敲击的声音,是神风清响的舞蹈,柔一点,再慢一点……可别惊醒了……
奈何,好梦难留人。
启明星起。
云暗天站在听雨轩,看着东方既已白。
他突然想到,昨夜,云遂影在言及洛阳风景时,落霞山的遍地牡丹,也是一个奇景。
他虽未明说,但心中恐怕也是有意。
云暗天停下玉笛,唤来了龙天翔,淡淡吩咐道:“一个时辰后,落霞山方圆百里,有一
个人进,杀无赦。”
……
卧听红阑等闲过,一夜闻笛风雨声。
不知觉间,那悠悠的乐音竟是响了一宿。
吃力的撑到了琴案前,手指抚过琴弦。尘烟轻扬如雾,细细蒙蒙,拢在指尖,随着袅
袅的余音,渐渐消散。
云遂影忽然觉得胸口郁闷难当,忍不住捂住了口,一丝腥热的液体自喉间溢出,顺着
嘴角流下,滴到莹白的琴身上,染出了一瓣绯红的血痕,妖丽的好像他臂上盛开的红莲。
原想琴瑟和鸣,可惜,天不假年。
若再不撤金针,怕是再无力压制体内的毒性。他一生好美色,岂容自己死如枯尸。
缘断,终难续。
不经意间,他瞧见掌上伤痕。多日未曾注意,竟是淡去不少,几近不见。
看来,这鬼神之说,果然当不得准。
一滴水珠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覆到一点血痕上,那艳丽的绯红竟是逐渐的淡了……
恍惚间,有一个人温柔地抱住了他,熟悉的气息,融融的暖意一点一点地由肌肤渗入,渗到血脉里,渗到骨头里……
清明五日,牡丹华。
洛阳春日取荣,红绿丛中下万家。
这中之王,本是一绝,清明才过,满地的诧紫嫣红。百园红霞,墨蝶戏金,皆是千
层百叠,迂回委婉。
靠在云暗天怀里,看着窗外的一地落英。云遂影只觉这满山的春色,还比不上哥哥一
人的秀色。
这一生,能与他执手,虽不得共老,足矣。
喜欢之余,心中突生了几分不舍。几日的相,他已是极明白了哥哥的感情。这一去,
哥哥怕是终生不会再开颜。他的个性,要是得不到的,自是捏碎了也不会松手。但真的放在手心,反倒不愿如此。
当纷飞往事全数烟灭,何忍再让哥哥无人相伴,寂寂流年。
忘了吧……
忘断天涯路,忘却情绵长……
主意已定后,云遂影抬起头,对云暗天道,“我死之后,哥哥若是再娶嫂嫂,我看不到
了,也与我无关,只是现在,我想先跟哥哥喝一杯交杯酒。”
云暗天看着他,心里明白,弟弟死后,自己自是不会再另行娶妻,只是他这么说,也就应了他此事,让他今生了无遗憾。
暖阁内,酒杯茶具都是全的。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多说什么。起身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云遂影手中。
云遂影举起了杯子,轻轻酩了一小口,笑道:“哥哥,今日之酒,也是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杯,须得有个特别的喝法,你先喝一口,我们再换过来。”
他此时虚软无力,动作自是比不得平时利落。所以方才他指尖的动作,又怎能瞒得了云暗天。
没想到,云遂影这个时候还想……
云暗天暗叹了口气,“遂影,你不要用药了,你知道,我做不到被任何人压在身下,但我保证,我会让你很快乐。”
云遂影手一颤,半杯碧水已然倾出。他对床第间的上下关系本不执着,上之所以……也只是想死在云暗天的手里。此时此刻,更不会有心力去做那等事。
果然,有些伤口,一但造成了,就会一直横在他们中间,不再流血,但疼痛依然。
也罢,反正结果都一样。既然良机已失,他也不打算明说,只淡笑道:“过往的事,都是由哥哥作主。现在这酒要怎么喝,就您说了算吧。”
云暗天默默的看着他,苍白的脸颊,虚弱的笑容,心在那一瞬间,悔了……
若是当初对他能有更多的怜爱哪怕多一分也好……
若是能更早得抱紧他哪怕早一刻也好……
虽然,他终将离开……
却可以让他的笑容,多一分的真心,早一刻的欢畅……
云暗天这一生,终是有了悔……DCE183你清却:)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云遂影你让我,今生有悔……
微叹口气,他取过云遂影手中的酒杯,随手一抛,玉杯坠下,声清绝。然后执起酒壶,灌了一口,低头吻住了那几乎已经没了血色的唇。
这一,不再是单方面的侵占。
唇,紧贴着如心,不再有一丝缝隙……
舌,纠缠着如情,不再有一刻相分……
他细细,温柔的吻着,探索着每一分的温暖,品尝着每一点的甘美。当如火的情欲在带着特有幽香的唇齿间点燃时,衣物,成了最想要除去的阻隔……
手指,解着扣,挑着衫……
一吻结束时,云遂影的身上已是无了片褛……轻喘着,云遂影看着自己雪白的身体被哥哥紧紧压着,而他,衣物完完整整。微微红着脸,双手替他解着衣扣,却被他流连在耳畔颈侧的碎吻浅啄,颤抖了手指这扣儿,怎么也是解不开了,想要扯,身体里本已是没了力气。
云暗天轻轻拉过了弟弟的手,阳光下,白得有点透明……
左手执着它,怜惜得从一根根指尖吻过,右手缓缓解去了自己所有的衣物。
遂影的身子很瘦,比记忆中越发瘦了。手掌,从颈子一路抚下,沿着那曲线滑过了锁骨,抚过了乳珠,掠过了玉臀。流驻在了他的大腿内侧。
云暗天一手支撑自己的身子,一手掌握着云遂影微微颤动的欲望,轻轻揉捏,套弄着。齿尖,轻轻攻向了已经开始绽放的蓓蕾,舔弄着,吸吮着……
感受着它们的涨大和挺立,挑逗着它们的主人所有的欲望……
抬起头,看着弟弟的清瞳让迷乱充盈,他的身子被情欲染色……
如同自己想要的,在一阵急喘后,他的欲望,尽数落在了自己掌中……
高潮的余波让云遂影瘫软在床上,他闭了眼睛,静等着接下而至的惊涛骇浪……
“遂影,看着我。”
云暗天低沉的声音传来。
哥哥的眼睛极是邃,最,是自己的影子,被困着,无奈着,却也是欢喜着。
再也是舍不得移开一丝视线,痴痴得看着,真的很想一直留在里面。
恍惚间,后穴开始被调弄着,有了先前落在手中的液体润滑,云暗天的手指轻易得滑入了他的菊穴,早已被开垦过的媚,此刻更是随着一的挑按,吸附着,开合着……
欲望,又开始颤抖着慢慢抬头。另一种情欲,已完全被在身体点燃。他在床上脸皮向来是薄的,此刻只能咬着唇,让腿张得更开……
云暗天看着弟弟的迷乱神情,心知时候已是差不多了,抽出了手指,将自己的欲刃推入了那媚穴中……
依然,是的埋入,只是这一,侵占的方式却是换了。如午夜潮涨,力量一如既往让人无法抵抗,却又是温柔的浸满了每一幽怠
对于这个身子,早已是熟悉了,所以,当到达最时,潮水在那最敏感的地方冲击着,流连着……
“呜……”
止不住的娇吟刚从云遂影口里溢出,下一刻,全被吞在了云暗天的口里……
纵然这一世注定绝情,也留了此刻的意乱。
就用这一宵,让你魂魄烙下我的印记。
就用这一宵,让我魂魄牢记你的所有。
就算今生无缘,我也要定了你的来世情迷。
浪平潮退后,鲜红的血不受控制的从云遂影的嘴角丝丝流下,云暗天拿起一旁的手巾,
轻轻替他擦着,雪白的丝绢渐渐被染红……
云遂影吃力道:“哥哥,帮我……把手上的环取下。”
云暗天依言解下了手环,却不知有何用。
“哥哥,这是我……在宝月坊买的发带,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给你了。”
听了云遂影的话,云暗天将手环一分而二,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那根,将墨色的系上。又小心的扶起云遂影,轻轻的为他梳着发,一丝丝,一缕缕,长长的青丝,仿佛可以一直牵扯着,相伴到老。
结发受长生,恩爱两不凝。
离漫漫,愁依依……
束完发,云暗天抱着他走出了房门。
“外面天气甚好,我带你出去看看。”
阁外,春光正好,恰是山烂漫。
云暗天掌风一扫,地上已空出一片,两人在海中坐下。他取出那管玉笛,对云遂影微笑道:“这曲子我送你的。”
绵绵意起,悠悠笛吟。
耳边,是清亮悠长的阵阵笛声,眼前,是延绵不断的海,一天一地的壮阔。虽然自己也曾不只一的来过,但当万般情意润色其中,则另有一番独到的韵味,就连那馥郁诱人的香气仿佛都散了浓艳,脱了华贵的造作,随着悠悠的笛音变得自然清雅起来。
云遂影静静的品着那其间寄予的浓情,这是为他……飘散的心意……
笛音流淌在漫漫的海间,染了牡丹一般高傲的丽色,染了牡丹一般清雅的芬芳……它默默的飘散着,寂不可闻,又浓烈的绽华一地……
终于,是要离开了啊。
他微微的笑起,阳光灿烂,无限明媚,随意的好像要与那人一同赏梅,饮酒,下棋……一如他们曾共度的无数个日夜。
怎么舍得放手啊。
他是那么,那么的努力爱着。
可惜……世上没有永远……
但求魂与君梦同,生生世世,比翼双飞……
在渐离渐远的笛声里,云遂影似乎看到了漫天的飞,在风里碎碎的落下来,一片,一片,又一片………温柔的盖满了两个人的身……
然后,和着那不可闻的尾音归于,平静。
怀中的气息逐渐冰冷,云暗天恍若未觉,笛声依旧悠扬,一缕血丝沿着笛身蜿蜒而下……
燕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END
后记
当初写这篇文的初衷,为了纪念我第一的失恋。想着就算在现实中得不到,文里我至少拥有了完完整整的爱情。
执着于悲剧的结局,是因为我的爱已到尽头,再也没办法坚持下去。所以让云遂影死在了云暗天怀里,因为对我来说,那就是永恒。相知,相识,不相守,世事难得几回圆满。
终此一生,能遇到一个让自己倾心相爱的人,我觉得很幸福,在不在一起都不重要了。
但愿来世,不要再让我追你追的那么辛苦。
※※※※※※
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影乱,莺声碎。飘零疏酒盏,离别宽衣带。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
忆昔西池会,g鹭同飞盖。携手,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