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情人
作者:小十四
楔子
水阔青山远,秋日气霜寒,在夕阳余晖之下,一名身穿蓝布衣的男子立在绝峰之上,挑望远方残阳,近看他的年龄已然不轻,但是眉宇间仍然是风采翩翩,气度闲雅,刀削的下巴留有三尺白须,寒风吹来,宽袖飘飘,甚有仙风道骨的气质.虽然容颜仿如神仙人物,但是他却不是什么明门正派中的仙翁道长,反而是事心狠手辣,所有正派人物欲除之而后快,众所公认为魔教的“日月教”教主绝尘子.在他的身后十步之外伫立着一个垂首向地,体形瘦削,同样身穿蓝布衣的稚龄男童.抬头静观天边片刻之后,绝尘子回过头去,用慈祥而辽阔如海的声音向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的男童问话.“徒儿,你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带你登山吗?”
男童一动也不动地垂首看地上的小石子,仿佛根本听不到绝尘子的问话,直至绝尘子欲再启唇相询,他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看着绝尘子沉吟了好半晌后,才用淡薄的声音回答.“徒儿不知道.”男童抬起头来后,露出在乌丝掩盖下巴掌大小的脸孔,一如他冷淡平缓的声音,那是一张平凡的脸谱,五官尖削,肌肤苍白,只有一双细长如剑的眸子在缺色的脸孔上闪闪生光,发出夺人心魄的冷冻光芒.听着着男童温吞的声音,差点就要耐不住性子的绝尘子,为自己的修为不足叹一口气,接着招手呼唤男童到他跟前,男童只踏前了一步便垂手不动了,绝尘子只得放弃,再回头,左手轻扫长须,同时用右手指着在迷蒙橙晕中的一座高峰说.“你看到面前的那一座山峰吗?是否比咱们踏足的此峰更高,更远,更雄伟?”语毕,四周的空气倏地沉默下来,事实上绝尘子也没有指望他那一个天生就冷冰冰的徒弟会出言回答他,只有自顾自地说下去.“师父今日带你上来,就是要你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作为一个攀山者必须穷一生之力不断地挑战更高的山峰,而习武之道就如同登山,你每进步一,就是征服了一个高峰,而下一个出现在你而前的山峰将会更加难征服,更加有挑战性.”绝尘子转身以潇洒的步伐向男童行去,一路上他悠扬动听的声音仍然没有半点停滞.“而要攀上武学的极峰就需要专心一致,所谓『坐这山望那山,一事无成』,特别是为师授你的『寒冰绝心诀』,必定要有一颗八风吹不动的冰冷之心,清心寡欲,不妒不求,不忧不恨,你……做得到吗?”
丝亳不见皱纹的双掌搭在男童肩头,在绝尘子一双鹰扬的眉头下孕育着睿智的双眸,凝视男童寒光炯炯的冰睛.在他带着期许的眸光之中,男孩微启唇瓣,用不冷不热的声音缓缓地吐出有如冰珠的誓言.“吾今向师尊立誓,此生将忘情弃爱,舍弃一切杂念,除武之外,再无他物,以至武之颠峰.”
第一章
万里无云,细雪轻飘,到湖畔游览的游人大都因突如其来的茫茫白雪而狼狈,只有一行九人的游人不为所动,静静地伫立于满天银雪之中.“主人,下雪了.”一名年约四十,嘴上无毛,作家仆打扮的中年男子,躬身踏前两步,恭恭敬敬地替正沉醉于碧波之间的白衣公子打起油纸伞,他也不怕细雪沾身,尽将手中纸伞往白衣公子的头上挤去.“唔!”
白衣公子点下头,看着细雪如针,在水面上做成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破坏了本来无波的水镜,他也知道今天的游湖应该结束了,沉着应了一声后,终于从湖的方向转过身来道.“回去吧!”
转过脸来的白衣公子,正是年青,头上戴着束发嵌珠紫龙金冠,一头墨色长发,随性地散落在宽阔双肩之上,身穿纯白丝绸长袍,袖口锈以金龙为饰,腰挂纯黑皮绳,系着一块碧绿美玉.其脸相尊贵,天庭饱满,流有胡族血统的五官刻,双眉有若刀裁,鼻如悬胆,锋利的单眼皮下生就一双炯炯有神的鹰眸,厚唇总是轻轻勾起,带着一抹傲视众生的笑容.威严尽露的眉目,配上古铜色的肌肤,高大壮硕的身形,令这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奴才命人驾马车过来.”俊朗的白衣男子一挥手打断了仆人转身的动作,满溢威仪的声音由喉头流泻而出.“不用了,这儿距离宫不远,在茫茫细雪中漫步亦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难得有机会游踪于山水之间,他还想再留恋一会,细细回味.“遵命.”一声令下,所有人就跟在白衣公子的身后向茂林中步去.踏着悠闲的步伐在林中穿梭,如毛细雪穿林打叶,奏成一曲动人的琴曲,闭目陶醉于动人的曲调之间,一阵隐约传来的杀戮之声将男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是……?”
浓密的眉峰疑惑地向上一挑,夹杂在曲中的杀意吸引了本来就不愿意离去的男子洒然地一展轻功,丢下身后从人向林中更寻声而去.颀长的身影在密林中几番穿梭后,眼前的景色突地开扬起来,两排高耸入云的梅树伫立在茫茫银雪之中,天地的春色仿佛都被锁在一望无垠的梅林之间,而为茫然天地加上点缀的除却无垠的梅林外,就是那一道在雪中穿插不断的翩然身影,伴随一道寒芒,在万点落梅之中,如天上轻雪,翩然旋转.身轻如烟,穿梭风雪,而雪不沾身.罗袖从风,玄色衣裾有若回雪,掌中寒芒如日光高照,一动如电光四闪,瞬间就在围攻他的敌人身前添上道道红痕.明显地,玄衣男子的功力远在围攻者之上.定睛看着那一道潇洒的身影在血中旋转,白衣男子在心中肯定了这一点.围攻的四名黑衣人似乎亦从伤痛之中了解到此点,其中一人长啸一声,将同伴聚集到身边.“漠左使,『融血火丹』乃是教主命属下寻觅之物,如果你再出手抢夺,就休怪尔等冒犯了.”玄衣男子不屑地冷一声,似是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他堂堂日月教左使,哪是他们几个小卒所能对付的人物?
“交出火丹,饶汝一命.”冷冽无情的声音,叫众人都是一震,其实黑衣人又何尝不知道双方的力量差距甚远,可惜上命难违,只有咬紧牙关拚命了.不过,他们也不是全无胜算.为首的黑衣人暗地里抓紧了一个皮袋.教主英明,早知他必会前来抢夺火丹,临行前,提示此物在危急之时或可逆转乾坤,此刻正是不能不用了.四人甚有默契地同时颔首,朝玄衣男子抛出手上皮袋后,运起最顶尖的功力,引剑向中心的玄色身影刺去.潜藏的劲度,令皮袋在空中爆破,大片红雾在半空散开,迎面扑向静立不动的玄衣男子,玄衣人脸色一变,身形急地晃动,只是,时机上毕竟迟了,鲜红的血腥终是沾上了身上,腥风扑鼻,热气随体而入,玄衣男子体内的经脉随之紊乱,气息一沉.见他脸色倏变,四名黑衣人心中都是暗喜,听教主说漠左使修的“寒冰绝心诀”最忌腥荤热血,果然不差.四人打个眼色,藉这天赐良机聚力出击,如浪拍石,一时间倒也不可轻忽.玄衣男子咬紧牙关,强忍体内翻腾血气,手中三尺寒芒当胸一横,准备正面迎击.玄色身影不动如山的举动,却令旁观的白衣男子为之担忧,他虽看出玄衣男子的功夫极高,但是在围攻者孤注一掷的最后一击下,不避其锋而硬接,却难免会有所损伤,再者,看他刚才在血雾之下身形晃动,可能是血中有异,令他着了道儿,这样下来,他未必挡得了这个攻势.眉峰一聚,无故而来的担忧令本来只打算隔岸观火的白衣男子运起内力,足尖一点,跃然半空,身如龙翔,拳重如雷,虎虎生风地向围攻者打去.但是他善意的举动,却只是换来玄衣男子冷冷的一瞥.多管闲事!
突然瞥向自己的剔透冰睛,令白衣男子的心弦一颤,矫如游龙的身形在空中一顿.就是此一顿之间,三剑已齐至玄色男子的身前,就在众人都以为玄衣男子必死之际,却见其形一晃,白的手心翻旋,寒芒一划,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就为地底阎王殿添上了四道冤魂,在尸首落地之时,跌出正方形的玄铁小盒,小盒落地,铜锁松开,从中滚出一颗红光万丈的圆珠.好俊的功夫!
哀心赞叹一句后,白衣男子停留在半空中的矫健身形硬生生地向后一翻,洒脱地落在布满薄雪的地上,看着地上四道首身分离的躯体,白衣男子俊朗不凡的脸上不禁勾起一抹感兴趣的笑容,对眼前能以轻轻松松地一敌四的能人起了结交之心,当下拾起地上指头大小的红珠,向背对他的玄衣男子一抱拳.“在下轩辕……”语犹未休,白衣男子握着红珠的掌心突然传来阵阵炙热,男子心中一惊,连忙张开手掌,俯首一看,只见手中红珠竟然化成一团赤色焰火,在掌心燃烧,正想运起内力熄灭,焰火却突然往下消退,尽数收进他的掌心之中.男子心中惊奇,正想向玄衣男子询问,哪知嘴唇一张,千言万语就被玄衣男子突然倒下来的身体打断了.“兄台?”
健臂展开,眼明手快地接住玄衣男子倒下来的身体,换来炙手冰寒,令白衣男子惊讶不已.他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会倒下来?如电的目光滑过对方整洁的玄衣,白衣男子满目不解.“放开……!”
一面强压体内凌乱的气息,玄衣男子一面歇力抬起头来,以仅存的力气推开扶着自己的结实铁臂.随着推拒的动作,玄衣男子的脸孔清晰地展现于白衣男子的眼前,在尖锐瘦削的脸孔上,两道向额角飞扬的尖削黑眉下镶有一双冷而无情的细长眸子,挺直的鼻梁,冷硬而太过单薄的嘴角线条,苍白得不见血色的肤色,比起白衣男子身边无数出色的俊杰,宠儿,堪堪称得上平凡的脸庞却令他的心头无由地一颤,尤其是镶在苍白脸颊上的一对剔透晶子,更是亮丽得叫白衣男子移不开眼来.“放开……”无暇理会心头奇异的感觉,玄衣男子一声声的推拒令白衣男子的眉心再蹙紧.随着玄衣男子不断推拒而传上身上的颤栗,令白衣男子下定了照顾他的决心,大掌一翻,双指搭上对方的脉门,感受其中不寻常的脉动.脉象缓慢凝聚,奇寒似冰而且忽强忽弱,隐约是走火入魔的征兆.想必是适才黑衣人所撒的鲜血对他的影响.说不定是血中渗入了毒物,白衣男子定睛凝视雪地上的血迹陷入思潮.男子只忖血中有异,却不知道玄衣男子的异样只因血中热气而起,而随着白衣男子搭在他腕上手指带来一股热火,顺着脉搏一直传至他全身,玄衣男子的身子因从未有过的热度而发颤,表情渐异起来.溶入白衣男子体内的『融血火丹』,传来的暖火令他浑身舒缓下来,但是随着热流的退去,下一波的寒意更盛,玄衣男子不由得痛苦得眉心紧蹙.怀中人明显的不适令白衣男子浓眉紧拢.此出来,御医没有跟在身边,看来要先带他回离宫再请大夫了.“啊……”一直颤抖不断的玄衣男子再也忍受不了身上的煎熬,奇寒如冰的身躯不停地在白衣男子壮硕的胸怀中来回扭动,火红了的脸颊也忍不住向男子温暖的脸上贴过去,只有被他融化入体内的融血火丹可解凝聚的内劲,他必须想办法取回.玄衣男子突兀的举动,令白衣男子为之一愕.这家伙在干什么?发春吗?
愕然很快就变成了对玄衣男子放荡举止的不悦,一蹙眉心才刚要发力推开,男子哀怜的星眸却在霎时间刺入他刚硬的心房.“啊……”由白衣男子身上传来的火丹异热游走全身,为玄衣男子苍白的双颊添上了两抹红云,镶在尖削眉下的冰睛,慢慢地溶开,化成迷人的水雾,在玄衣男子平凡的脸蛋上散发出难得一见的风情,色泽艳丽如的唇瓣则为了解除身上的热气而在白衣男子菱角毕现的脸上来回游移.放肆地在自己唇上移动的温热唇瓣微微勾起了白衣男子的欲望.锐利的鹰目由玄衣男子以布带束起的如墨发丝,落到噙着水的星眸之上.虽然样子是平凡了一点,但是……由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珠子射出的迷蒙艳光,令白衣男子下腹兀地一紧,他没有再推开玄衣男子的亲近,只是张开干渴的唇瓣,用低哑的嗓音问了一句.“你的名字?”
“漠……漠然.”以最后的理智,从抖着的唇瓣内以粘稠的声音吐出名讳后,漠然再也控制不了体内的渴望,如抹胭脂的唇本能地向最叫他舒畅的地方贴去.“好名……”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赞美,都被意识不清的漠然主动贴上的唇瓣所覆盖了,青涩的浅吻诱惑了男子尝的欲望.男子俊朗的脸上拉开了一抹邪气的笑意.“让我教你什么才叫做亲吻.”厚实的双掌托起漠然光滑的双颊,男子虏获了青嫩的朵,舌头滑入了娇嫩的腔襞之内,吮取其中的蜜汁.及时的亲近舒解了漠然身上的寒意,由白衣男子的气息中吸取的火丹热能产生的舒适感令他不自主地勾动丁香响应男子的热吻.生涩的回吻却令男子瞬间疯狂起来,柔软的丁香令两人间的气温倏然升高.在不知不觉之间,男子的手已经探进了漠然的衣襟之内,在结实的肌理上肆意探索.虽然意识迷糊不清,但是在男子粗犷的掌心抚上灸热的肌肤时,漠然的身子立刻下意识地绷紧了.“不用怕,我会好好疼爱你.”掌心上传来的跳动,惹起了男子的怜爱之心,放轻了威严的声音,安抚怀中人的不安.不知是他的说话抚平了漠然的心乱,还是冷热交煎下褪去了他的心慌,令他再放下理智顺从男子的抚慰.拉开玄衣的衣襟,展现出一身苍白但结实的肌理,在焚身的热火中,红粉之色沾染了漠然一身苍白的肌肤,白衣男子大掌肆无忌惮地在漠然的胸口游移.属于武人的身体,布满了细细的伤痕,摸上去带来一种有别于女子或娈童的粗糙触感,而且漠然的身子瘦骨嶙峋,肌肉又紧绷,摸上去都是骨头,可以说完全引不起早就尝尽佳人的男子半分兴趣.白衣男子扫兴地一摇首,就将兴趣放了在漠然身前的一对红梅之上,男子的指尖刚碰上红梅,它们就主动地尖挺起来迎合男子的揉弄.见此情景,男子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弯下身子凑上漠然结实的胸膛上,爱怜地以舌尖逗弄.“啊……”
早已硬得生痛的红梅,得到男子唇舌的温柔疼爱,令漠然薄唇微启发出了娇媚的吟声.吮弄红梅的同时,男子的手也滑入了漠然的腿间,沿着修长结实的小腿探向他早已抬头的欲望.男子用手掌包裹着通红的茎干,轻轻套动,顶端上渗出大量透明的液体,令他的动作更加畅顺.“唔……唔……啊……”
覆在欲望上的薄皮被男子灵巧的指尖上下拉扯,带来微弱的刺痛,但是套弄茎干的动作却又令漠然舒适得弓起腰身来.“啊……唔唔……”男子轻笑地看他主动贴近身子的媚人模样,就更加快速地抚摸起来,漠然的欲望在他掌中贲张,血脉突出,不一会已至顶点.“唔啊!”
男子却在此时残忍地松开手,冷眼看他在薄雪上扭动嫣然的身子,受尽煎熬的模样.男子的温暖的大手一离开,寒意就再袭上漠然身上,噙着水光的眸子抬起,哀怜地勾在男子脸上.“想要舒服吗?”笑看眼前泛满红晕的脸孔,男子大手一伸,就让漠然趴跪在他的身前.“来……”撩起下摆,露出巨大的昂扬凑近漠然的唇边,漠然将水汪汪的眸子由男子挂着一抹邪笑的俊脸,移到挺立的欲望上,眼帘低垂的冰睛之内,不悦的寒芒一闪而过,半晌后,漠然顺从地张开艳丽的红唇,将赤色的柱体含进口中.“唔……乖孩子……”大手赞赏地在漠然的背上轻轻扫动,男子还不时出言指正他的动作.“再含进一点,牙齿别碰到了……好好地利用舌头……”
青涩的唇舌,听从他的命令而活动,温暖的口腔令男子享受地眯起双目,心中为漠然的温顺而满足.适时,白衣男子的一众从人亦寻迹而至.“主人.”虽是惊讶于突然出现在主子怀中的身影,但是训练有数的随从脸上却不见丝毫诧异,必恭必敬地跪在白衣男子的身前静待差遣.白衣男子也不理会他们,只是专心地享受漠然的侍候.几个随从左右看了一眼,交换眼色后,竟从包袱中取出了大幅明黄绢子,背对地上纠缠的两人,拉起绢布分站八个方位,将迷人春色锁了在方寸之地.“啊啊……”
含糊不清的呻吟突然由漠然吞吐男人欲望的红唇中流窜出,原来男人悄悄地将指头潜进了漠然的后蕾内,阔粗的指节令漠然全身绷紧,男子的手指为了松懈狭小的后蕾,而开始在紧凑的肉襞内缓缓转动.青涩的蕾相当紧缩,男子故意弓起指节强硬地开拓柔软的内襞,有节奏地前后抽动起来.“唔……啊呀……”
在指头粗暴的抽动下,狭小的蕾仍然没有盛放的打算,只传来阵阵痛楚,修长的身子不堪折腾地颤动起来,漠然再也含不住口中的欲望,发出微弱的哀呜,将赤色的肉块吐了出来.男子不满地抬起他小巧的下巴,才想出言斥责,但在看到他的眸子内波光盈盈,潮红的脸上流满了泪水,红唇在喘息下微启,下颚还沾染闪闪银丝的模样,怒意倏然成了熊熊欲火.“啊……!”
身子倏然被反转,漠然惊叫了一声,修长的双腿被男子分开,折起,压在胸口上.两团玉丘间的秘地在男子凌厉的目光下羞涩地发抖.灼热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害怕地抖动着的美丽红,男子将贲张得生痛的欲望抵在娇小的蕾上,用力挺进.“哇啊------!”
发出一声哀呜,小巧的蕾被迫绽放,漠然在痛楚下弓起上身,就连小腹上的分身亦软了下来,在刺痛下双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地上的落雪,在掌心溶化的刺骨冰冻稍稍减去了后庭传来的剧痛,但是漠然仍然浑身绷紧,内襞的媚肉不安地紧紧缠绕住男子的欲望,束紧得男子的欲望更加胀大,生痛.“好紧……”
灼热的内襞,为男子的欲望带来强烈的快感,不理会漠然的痛苦,男子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开始摆动腰干,强行将巨大的楔子完全打入漠然娇嫩的体内,直至双方密合得没有一丝空隙.“好热,感觉真棒!”在赞叹之后,火热的坚挺开始大幅度地在蕾进出,巨大的肉块将小巧的蕾襞被扩张到极限,肉襞在男子的欲望抽插之下裂开,流出艳丽的液体.“痛……啊呀……!”
在体内剧烈移动的欲望,不单止撕裂了狭小的蕾,入媚襞的硕大顶端更残忍地挤压着脆弱的身体内部,漠然的五脏六腑在欲望的抽动中,被顶弄得仿佛要移位.“啊呀……唔……啊呀……”
为了吸取男子体内的火丹,漠然决心咬紧牙关忍住撕裂的剧痛,虽然如此,随着男子的律动而在他体内膨胀得更大的欲望,仍然令他痛不欲生.“啊……痛……啊呀……”
身体仿佛被男子的欲望从内部撕裂开,漠然轻声啜泣着,满头黑发散乱,尖削的眉头痛苦地拧起,红唇被忍痛的贝齿咬得出血,这难得一见的柔弱姿态,出现在他平凡的脸上,却半点也不令人觉得突兀-至少正在他身上抽动着的男子不觉得,他甚至认为眼前人的表情可爱极了,令他忍不住想要疼爱.突如其来的疼惜叫他做了一件从来未做过的事,男子暂时停止欲望的挺进,弯下腰,温柔地贴近漠然汗湿的额角,用舌头轻轻地舔吻着,呵护地哄道.“乖……没事的,很快就过去的了……”

男子的手开始温柔地抚弄起漠然萎靡的分身,但是在太过剧烈的痛楚令到分身毫无生气,任他如何抚弄也是软绵绵地抬不起头来.男子极有耐心地用手指在柔软的分身上游移,中指爬上顶端的铃口用指腹轻轻摩挲.“唔……别抚了……快点……”
对男子温吞的动作感到不耐烦的漠然蹙起眉心,出言催促着,他一心只希望男子快快完事,令他可以得到解脱,为此,漠然用指甲掐紧掌心,忍受体内巨大的钝器带来的彻骨痛楚,主动地在男子胯下轻轻扭腰.“唔……你这妖精……”
漠然的主动,令停竭在他体内的欲望再不受控制地贲张起来,男子舒适地叫了一声,鹰目对身下的肉体迸发出灼热的火光,边在漠然的脸上落下轻吻,边激烈地摆动腰干.蕾内艳丽的媚肉随着欲望的抽动而向外翻出,血红鲜艳的颜色亦随之流出,在雪白的双腿内侧划下一道道夺目的痕迹.“啊呀……啊……啊呀……”
痛苦的呻吟声再由漠然的口中吐出,潮红的脸上满是湿意.一个武艺不凡的男子被他彻底地占有,在他的抽弄下啜泣,颤抖,这些念头更加刺激了男子的占有欲,令他的抽插的动作更加激烈.“哇啊……呀啊……呀……”
双膝被男子的手压得更贴近精瘦的胸膛,男子的欲望在每一下抽动中完全没入白的双臀,欲望根部硕大的玉袋拍打在臂瓣上,传来阵阵淫靡的声音,将两人间的气氛带动得更加火热.“啊啊啊------!”
终于攀上顶点的男子,喷洒在体内的白液带着一股奇妙的热能,烧得脆弱的媚襞一阵痛苦抽搐,漠然火热被的痛楚烧得嘶叫起来,但是在痛楚中仍然不忘将手压向丹田,暗运内力,受伤充血的媚襞倏然忘记了痛楚贪婪地紧缩,吸取体液内的精华.“唔……”
乖巧地缠上来的肉襞令男子的欲望渲泄得更加舒畅,窜进脑海的满足感,令他留意不到漠然的异样.发泄过后,男子缓缓地将欲望自漠然体内抽出,其间带动出来的红白交织,勾起了男子淡淡的内疚,他似乎是太粗暴了.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后,搂紧了怀中那一具昏迷过去,而且渐渐发冷的身躯,蹙眉的白衣男子只是下了一个简单直接的命令.“驾马车过来,我要立刻到离宫.”※※ ※※ ※※ ※※ ※※ ※※“唔……唔……”
坐在床边的黄梨小圆鼓上,岸伟的白衣男子蹙眉看着枕在床上不断呻吟的苍白男子.虽然已经上药了,但是伤后的发热却是不可避免的.受伤男子光洁的额上布满黄豆大小的汗珠,单薄的唇瓣干涸裂开,幼长的眉头向内蹙得紧紧的,炙人的热度令本来不见血色的双颊上泛起红晕,为那一张平凡的脸孔上添上几份惹人垂怜的艳色.只可惜看不见那一双震撼人心的晶莹珠子.白衣男子将厚实大掌履上昏厥的男子脸上,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上男子单薄眼皮上.缓缓合上精光焕发的黑眸,想起刚才手下睛子波光流转的冷冷一瞥,男子的心中仍是禁不了震荡.除了幼弟和好友外,能够令他动心的事物一向不多,而最近更是连半件也碰不到,想不到一双睛子却能叫他心颤.指尖稍稍用力压下柔软的眼眶,感觉到其中血脉流转,危危颤动,嘴角不知不觉地向上一勾,白衣男子俊朗不凡的脸上现出一抹邪气的笑意.如果能把这一双珠子挖出来,放在掌心缓缓旋动,看清楚其中奥秘,想必能令他愉悦万分.“唔……”
眼帘上的痛楚传到昏厥的男子身上,尖梢的眉头蹙得更紧,自喉头中吐出的哑然呼声令沉思中的白衣男子回过神来,敛去嘴上的笑意,收回指上残忍的力度,改为怜惜的轻轻抚摸,他的想法虽然有趣,但是他却未必舍得.比羽毛还要轻柔的拂动,松解了男子紧聚的眉心,凉爽的掌手为火热的脸额降温,舒畅的感觉令男子一直辗转的身子放松,冷硬的薄唇上隐隐泛起一抹甜笑,忘却身上的痛楚,沈进梦乡之中.※※ ※※ ※※ ※※ ※※ ※※一只雪白的小手拿着一方微温的方巾小心地抹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脸上,方巾才碰触到男子的脸颊,男子兀地睁大双眼,浑圆的珠子无神地瞪紧床顶.“呀!”
毫无先兆的清醒,死寂的表情,将刚好替他抹脸的丫环吓得尖叫了起来,刺耳的叫声令漠然缓缓收回虚无的目光,不起波纹的眸光在身的寝室内了转一圈.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过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在细长的眼角略过身上时,站在角落的几个宫女都不期然为其眼中的沉沉死气打个冷颤.狭长的眸子在身的寝室中溜了一圈后,众人皆以为他会出言询问,甚至有宫女已经半张樱唇准备回答他的疑问.但是,漠然只是敛下眼帘,收回如冰的眼光,掀起盖在身上的软衾,就要从床上下来.此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几个宫女的不安,她们都受了主子的严令要小心看护这一位客人.“公子……你有伤在身,不可以起来的……公子……”
有大胆的宫女就上前一步,伸出手来,试图阻上漠然的举动,但是,还未曾碰到他的身子,就被他毫不客气地推开了.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手腕用力一挥,全不怜惜地将上前的俏丽女孩推开,不过动作之后带来的痛楚,却令漠然冷硬如冰的脸上忍不住现出了一丝裂痕.过大的动作牵动了下身还未痊愈的伤势,突兀出现的痛楚叫他尖削的脸容扭曲了一下.但是早已惯于忍耐痛苦的漠然,只是一瞬间就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修长的双腿套上放在床畔的靴子,不发一言地向房门行去.房间中的宫女都被他适才粗暴的举动吓坏了,再也不敢上前阻止他的离去,只有胆怯地缩在一角,在口上装模作样地阻挠一番.“公子……公子不可以的……公子……”
如麻雀般软弱无力的声音当然入不了漠然的耳际,他的心思全都放了在踏前的每一步上.重伤未愈的身体正在向他随意的移动,作出严厉的控诉,鲜红的血液从臀间的伤口缓缓泌出,不过几步,身上单薄的白绢衣上就出现了沾稠的血迹.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漠然暗地里已咬紧牙关,迫使自己忘记身上的痛楚,一步一步向寝室的大门前进.拖着沉重的步伐,好不容易到达与大红桧木房门仅只一臂之隔的距离,苍白着一张瘦削的脸孔,漠然无视锥心的痛苦,抬起修长的手腕就要推开厚重的房门.才刚碰上雕满蔓草的门框时,精巧的房门却被人从外拉开了.力量聚会的一点,突然失去依存,漠然虚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一双强而有力的臂弯,在漠然软弱的身子将要吻上地衣之前,及时将他搂了进怀中.“没事吧?”
伴随体贴的关心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微笑的刀削俊脸.“你有伤在身,要小心一点,别乱走.”关心地劝说着,男子轻轻松松地抱起和他身高相差不远的漠然,小心地将他放在床榻上.“你受了伤,暂时还不可以离开……”
男子一出现,漠然的心思突然清醒起来,对了!他还未从男子身上完全将融血火丹吸取,又怎能随便离开?任由男子将他抱上床榻后,漠然运起内劲探究体内的经脉流动.见漠然听话地躺在床上休息,男子开始自我介绍.“在下轩辕求绝,今年二十有一.”轩辕求绝?
蓦闻此名,漠然半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剔透的眼珠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天下间叫轩辕求绝的人只有一个.“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冰睛之中带着的淡淡讶异,令到轩辕求绝满意地轻笑起来,声音中带着皇者的傲气,意气风发地吐出自己的身份真相.“朕就是当今天子.”早就猜到的答案并未有为漠然带来多大的意外感,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继续转运内劲,被鲜血沾身而引起的一时经脉紊乱已经平伏下来了,流通体内的真气在吸取了少量火丹精华之后,变得更加顺畅,『融血火丹』真不愧毕世珍宝,只是少量的吸取就轻易减少了他在三年前走火入魔之后所产生的真气郁结,如果能够完全吸取,必能令他的『寒冰绝心诀』功力更上一层楼.“虽然是你先诱惑朕的,但是,在林中的事,朕始终都有几分责任,你就好好在此离宫休养,朕会照顾你的.”见漠然仍然闭上眸子,仿佛视他如无物,轩辕求绝中突然升起了一阵不悦之感.“看着朕!”心头不快的轩辕求绝用修长的手指掐住漠然的下颚,厉言之下,漠然才抬起眼帘,冷冰冰地看他一眼.在乌亮的睫毛扇拱护下无波无纹的眸子清澈如水,冷冽如冰,赞叹地注视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眸子,轩辕求绝的语气不禁轻柔起来.“这双眼睛真美!就好象是用冬日寒梅上最晶莹的初雪所凝……”
对他的赞美,漠然并没有觉得特别高兴,每一日都在水盆中看到的平凡脸孔上,哪有什么美丽的眼睛了?
轩辕求绝修长的手指怜惜地抹上漠然苍白的脸颊上,瘦削的脸蛋上一片冰凉,脸皮单薄得摸得到凸出的颚骨.“真是惹人怜爱……”
手底下传来的粗糙质感,令轩辕求绝怜惜,这么清瘦的身子,满是伤痕,还有在林中穿着的粗布玄衣,他的生活想来不是过得太好,而且之前还承受了他那么粗暴的对待,想起来他也是做成漠然脸上苍白的凶手之一,轩辕求绝心中不禁有点儿内疚.“朕会负起责任,以后好好照顾你.”闻言,漠然不禁怀疑轩辕求绝的眼睛是不是被纸糊了?心中暗忖,说不定帝王的爱好都是如此与众不同.莫说惹人怜爱四个字与他的一身冷硬扯不上关系,他堂堂日月教左使,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也不需要他好好照顾.不过,轩辕求绝自以为是的想法正可以让他好好利用,方便吸取他体内的火丹精华.立定决心之后,漠然苍白的脸上出现了轩辕求绝见到的首抹笑意.
第二章
领受了轩辕求绝好意的漠然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留在房中静养了三,四天.这日黄昏时分,一群打扮亮丽的宫女打破了平日的宁静,雪白的素手捧着几盘子簇新的衣服和鞋袜,以婀娜多姿的姿态步入西厢.“公子好,奴婢等奉皇上命请公子到偏殿进膳.”盘膝在床上打坐的漠然正要摇头拒绝,却突然想起他另有要事要请教轩辕求绝,才木然地点一点头.为首的宫女见他颔首,立刻捧了衣饰,亲亲切切地行近几步.“公子,请让奴婢为你更衣.”漠然却不领情,头也不抬地坐在床上说.“放下,出去.”那名宫女也是了得,漠然如此冷淡无礼,她也恍如不觉,还陪笑道.“那奴婢们就在门外等候公子了.”说完就躬身领着一众宫女退下去,待房门关好,漠然才慢条斯理地从床上站起来,随手拿起放在粉彩锦纹长方盘上的衣服细细打量.长方盘上放着双龙夺珠玉冠,珐琅蝶发钗,百碟穿大红洋缎袄,盘金间锈外挂,五彩飞鱼玉带,翠鸟纹锦履等衣饰,一件比一件奢华的衣饰看得漠然眉头打结,好不容易从大堆巧的衣饰之中,找出一件比较简朴的滚边暗锈蓝袍,从衣物中撕出一条布带将满头乌丝束在脑后,套上小朝靴,再挂上从不离身的宝剑,以温吞的动作出门去.外面的宫女早已等得焦心万分,门一开,忙化忧为喜,但抬头一看,见他装扮得如此平凡,心中都是一惊.“奴婢敢问公子是不是不喜欢那些衣饰?怎么……”漠然冷眼睨她,那名宫女也不敢再说下去,心中只忖,公子这样穿着,皇上见了怕会不高兴.她一面为漠然领路,一面还偷偷地窥视他,心中着实奇怪,不知道漠然到底是如何在大堆美不胜收的衣饰中,找出如此不起眼的衣服,不过……宫女半掩嘴角轻笑一声,暗道:看他那张平凡瘦削的脸孔与身上不起眼的衣饰,倒是相称.她沉醉在心事之中,连连偏头向后,连前路出现了一道肉墙也不察觉.“哎呀!”
粉额撞了在坚硬如铁石的肌肉之上,痛得宫女娇呼了一声,柳眉倒竖,正欲作叱,抬头见得眼前白衣乌发,头带紫金冠,龙眉凤目的俊朗男子.长相俊朗不凡的男子利眉一扬,目光如电地向宫女瞪了一眼,吓得那宫女魂飞魄散,双膝一软跪拜下地.“奴婢该死.”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众人已至偏殿之前,一时之间,满园皆是高呼万岁之声.响彻云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漠然缓缓环视四周矮了一截的众人,正在思索要否也跪下去的同时,轩辕求绝已行近他身侧,笑着携起他的手,上下细细打量.打量的目光由暗绣的蓝长袍,移到束在漠然乌丝上的长布条,在轩辕求绝英挺眉目间的笑意不禁一敛.“不喜欢朕送去的衣饰吗?”
想不到他会这样问的漠然,怔忡片刻,再偏起头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太美了,不适合.”听到他在认真地蹙眉思索后得出的结论,轩辕求绝爽朗地笑了两声.“你真是可爱……不喜欢就算了,明天朕命人再做一些合你心意的衣裳送给你……对了,还痛吗?”
轩辕求绝边问,手边按上漠然的臀部,他本来坐在偏殿以逸待劳,在久候不见人影之后,突然想起了漠然下身的伤势还未痊愈,要他走这么远的路程,只怕会受苦,心中一急正要往西厢探视,想不到一出偏殿就看见他了.轩辕求绝的指尖一碰到身上,漠然就扭腰避开,过大的动作带动了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痛的伤口,漠然痛得拧起眉心.漠然一蹙眉,轩辕求绝就心痛地用指尖抹上眉间陷的嫩肉上,温柔地揉散纠结的线条.“别蹙眉,你已经不漂亮的了,加上皱纹就更不能看.”如此大言不惭的语气,如果是其它人可能会气得打开他的手,但是漠然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伫立着,随他在眉宇揉搓,轩辕求绝用指尖揉了几下,看他毫不动容也失了兴趣.“来,进去吧!”沉声说了一句,便拥着他进了偏殿去.偏殿内挂上紫金大匾,放满瓷器的条几下方放一张八仙桌,两边摆两把黄梨木圈椅,殿内早已站满了伺候的宫女,见两人进了来,又是一阵叩拜之声.惯以为常的轩辕求绝随意挥手着他们起来后,就将漠然带到右边的圈椅坐下,轩辕求绝也是细心,故虑到漠然身上带伤,之前还特意命人在椅内放上织锦软枕,务必要漠然坐得安稳.扶漠然坐下后,轩辕求绝也坐了,宫女鱼贯捧了食盘出来,一名脸容福泰的中年男子勒起衣袖为他们布施.漠然见他进羹的手上指骨凸出,筋肉贲张,似是外家高手的手腕,抬头看他一眼,那男子接触到他诧异的目光,向他微笑着点一点头,轩辕求绝看见了就说.“他是待侯朕多年的人,叫福来,宫中太监总管,以后你有事可以吩咐他办.”漠然不感兴趣地点点头,就捧起玉碗,浅尝汤羹,他生性寡然沉默,一路上进饭也不闻半点声音,倒是轩辕求绝不耐沉默,一直向他劝食,缕的银箸夹着香味四溢的肉片轻轻放进漠然手持的玉碗内.冷眼睨向碗内的一座小山,银箸夹起上面的肉片随手向桌面一丢,漠然半点也没有留意到轩辕求绝瞬间铁青的脸色.“为什么不吃?不喜欢朕为你布施吗?”
相对起轩辕求绝义愤填膺的声音,漠然的回答就冷静得多了.“日月教众茹素.”此言一出,轩辕求绝立刻想起在梅林中,确是听到几名黑衣人称漠然为漠左使,想来他就是日月教左右双使之一,日月教有教规言明,教众不食荤腥,难怪他将肉食丢掉.轩辕求绝谅解地暗暗点头,还来不及息怒,福来已经满脸讶异地插话了.“日月教不就是魔教吗?”人所皆知,当今武林中有一日月教,其教义源自波斯,源远流长,教众行事鬼秘莫测,凶残逆伦,被正道中人视为魔教.“福来!”
轩辕求绝立刻放声斥喝,福来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忙不迭地跪地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胡说八道!”
轩辕求绝用眼角扫视漠然仍然平静地低头吃饭,似是毫不介怀,也不便对福来斥责,便冷言命令.“算了!你出去.”“奴才遵命.”福来出去之后,殿中又恢复了一室的宁静,轩辕求绝看一眼对面专心进食的漠然,忍不住提出话题.“你在林中抢夺的那颗红珠到底是什么?为何朕一拿上手,就溶化得无影无踪?”
轩辕求绝期待地看着垂首进膳的漠然,在他等得浓眉不耐地飞扬,以为漠然不会回答时,漠然才不急不缓地说.“『融血火丹』,遇人体即化.”他将一字一语说得极慢,而且毫无节奏起伏,嗓音冷硬,极是不动听,但是轩辕求绝听来却觉悦耳,只希望他多言几句,于是又问.“融血火丹有何功效?你抢来何用?”
“强身暖体,解玄寒郁结.”听了漠然的解说,轩辕求绝奇道.“哦?为何朕完全不觉得身体有什么改变?”
漠然心忖火丹之能,只对修炼玄阴功力的人起作用,对轩辕求绝这等修习玄门正宗内功的人,当然没有作用,但是要他详细解释未免太麻烦了,所以他只是摇摇头,不再多言.轩辕求绝并不在意,反而笑着说.“既然是朕误取你的火丹,等回宫后,朕命人在民间搜括,赔你十颗,八颗,外加各式金银珠宝.”闻言,漠然仍是摇头,他可不认为自己有随轩辕求绝回宫的必要.任轩辕求绝说得天乱坠,漠然那一颗如冰的心仍然没有半分动摇,他只是用那一双冷淡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面前俊朗绝伦的男子,眼中既没有动摇,也没有不屑.漠然在想,如果他向眼前人坦言,不需要他赔他另外一颗火丹,也不想要金银珠宝,只是想尽情吸取他身上的『融血火丹』,他会不会答应?

……想来不会,眼观轩辕求绝眉目间的凛然傲气,漠然下了定论,想取火丹,还是靠自己努力好了.轻轻放下手上半空的玉碗,银箸,漠然挺直身子,直视轩辕求绝,一面正经地问.“你什么时候抱我?”
“你……”漠然语出惊人,令正在品酒的轩辕求绝一呛.漠然宛若不觉轩辕求绝的震惊,尖削的脸蛋上一片木然,只有薄唇微启,继续追问.“什么时候?”
漠然的追问令轩辕求绝有如刀裁的浓眉蹙起,斟酌着用词.“你……很着急吗?”
“是!”
漠然点头,他的确很着急,急着吸取火丹的效能,以解身上血气郁结.浓密的乌丝随着他颔首的动作,如瀑布般从肩头向前轻轻散落,一双水光盈盈的冰晶满载期盼地看着轩辕求绝,眼前美景令轩辕求绝古铜色喉咙上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起来.“但是……你的伤还未痊愈,迟点儿……好了.”轩辕求绝非常艰难地才说出拒绝的说话来,漠然虽然不美,但是,对他却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魅惑力.“是吗……?”洋溢在苍白脸上的失望,差点儿就令轩辕求绝要出言反悔了,但是他到底是心思坚定的人,念及漠然的身体,终于还是摇摇头,匆匆结促晚膳回房去了.※※ ※※ ※※ ※※ ※※ ※※漫天星子,层层黑纱垂下,笼罩着华丽辉煌的离宫,只有莹莹孤灯在轩辕求绝的寝室中闪着美丽的光芒.轩辕求绝为了此出游,特地将他的青梅竹马的好友,平西将军雷震天召了回京主持大局,本来,他以为可以好好轻松一下,想不到雷震天那不甘劳苦的家伙竟然派人以六百里加急将朝中的半数奏折送过来离宫.晚膳后,回到寝室的轩辕求绝看到满桌面的折子,苦笑一声后,也只有点起晚灯,坐在红木案桌前认命地批改.轩辕求绝为求专心,早就屏退了左右,但是,三更将至,一直寂静无声的空间中却突然响起了珠帘摇晃之声.“福来吗?朕不是叫你先休息的吗?”
轩辕求绝边问,边抬起头来,那卷起珠帘的素手主人,却不是他一心以为的近侍福来.披散着满头黑瀑,身穿单衣的漠然就如一道清静无垢的清流冉冉流进轩辕求绝眼内.“你……”怎样进来的?
轩辕求绝还来不及问,声音就被漠然突然举起的手打断了.系于腰上的衣带一拉开,浅色的单衣就如秋天的瓣从削肩上轻轻抖落,漠然经过了长年艰苦锻炼的身体当然不会有苞的美丽,所以,轩辕求绝在此刻仍然显得很冷静.“你不冷吗?”
站起身来,随手拿起一旁的貂裘披风,轩辕求绝蹙着眉行近漠然身前为他披上披风.轩辕求绝不为所动,令存心引诱的漠然不禁有点儿不知所措,只得暗地咬一咬牙关,毅然伸手搂着在身前为他系披风的轩辕求绝,将赤裸的胸口贴在他壮硕的胸膛前细细摩蹭.“抱我……”沙哑的嗓音不单止没有令轩辕求绝失去理智,吹在耳声的微熏气息反而令轩辕求绝觉得他太过放浪,神采飞扬的龙目内如凝寒冰,威严的声音不悦至极.“朕还要朱批,你快回房里去.”漠然一心从他体内吸取火丹精华,当然不愿意就此罢休,魔教中人向来鄙视世俗伦常,事事喜欢反其道而行,漠然身为魔教左使,多年来虽因醉心武学而未尝荒淫之事,但在耳濡目染之下,早就不将逆伦之事放在眼内,这时为了勾起轩辕求绝的欲望,他竟然主动伸手向轩辕求绝下身摸去.轩辕求绝想不到他如此胆大包天,脸色一变,正要发作,胯下要害已经在漠然手上跃跃欲试,他脸红耳赤地向漠然瞪去,却见他用洁白的贝齿轻咬唇瓣,两弯墨色的睫扇在水漾双眸上颤抖抖,柔柔乌丝间散着几缕清香飘入鼻头,轩辕求绝的心思不觉一动.漠然感到他的身体一僵,以为他仍然不愿意与他交合,心中不禁暗暗着急,如果不尽快与轩辕求绝合体交欢,只怕他身上的寒气郁结会无了期地持续下去,如果师弟在此时找上门来,他就要坐以待毙了,他虽然不惧一死,但是不能相博,未免不甘.原来自上代日月教教主绝尘子在三年前突然暴毙,其座下左右双使,就开始反目成仇.日月教双使其实都是绝尘子的弟子,右使舒行文生性狡猾善变,算无遗留,在绝尘子暴毙之后,乘其身为左使的师兄出游在外,以雷霆手段夺了教主之位,左使漠然却是个武痴,一生只知追求武术最高境界,对权势地位全不放在心上,而且他和其师弟向来不合,在绝尘子仙逝之后,也无心再回去与其相见,毅然仗剑四海问武而去,但是,舒行文手段毒辣,明斩草除根的道理,多暗中派出杀手,刺杀漠然,但因漠然武功高强,多刺杀下来,杀手都是无功而返,双方的私怨结得更.两人虽然不和,不过为保教中和平,在教众面前一直都隐而不发,漠然仍然居日月教左使之尊位,在数被刺杀后,漠然亦曾起心回总坛清理门户,只可惜其时修习的『寒冰绝心诀』,突然因一时心乱,以至体内寒意凝聚不散而走火入魔,虽然得保性命,但是自此再无寸进,而且一近腥荤热血,就会引起体内经脉紊乱,令他忧扰多时,再也无心与他师弟计较.后漠然闻得在百年前由神医解问心所炼的『融血火丹』能解天下玄寒,但是舒行文为了与他为难,竟先一步派人寻找,漠然遍寻不获后,才得知火丹已被他师弟所得,只好在运送途中出手抢夺,好不容易成功了,想不到……千辛万苦得来的火丹竟然被懵然不知的过路者吸纳了.想到此漠然不禁抬起眼帘恨恨地白了身前人一眼.都是他多管闲事,令他只能用教中下九流的采补之术,在合体之时,将火丹精华由他身上吸出.而且……漠然轻轻地一拧眉头,他向来修练的都是上等武功,不入流的采补之术他虽然学过,但是并不精通,只怕要多做几才可以完功,早知如此,当日就在此法门上多下功夫.漠然沉醉在思索中,当然不知道欲火已经被勾起的轩辕求绝在他轻拧眉尖时,因着他秋波内流转的嗔意而倒抽一口凉气.“哎……”
突然悬空的身子令漠然惊叫了一声,抬头见得轩辕求绝俊朗无双的脸上神色火热,目光灼灼,了然于中的美丽眼眸中不禁射出混杂了喜悦和惊惧的光芒,喜的当然是目的将达,惊的却是交欢时的刻骨剧痛,那种剖割内脏的痛楚,比起平日受的刀伤,剑伤,更叫人难以忍受.但是……漠然自命一介武痴,自他随师父习武的第一日已立心抛却世间人情,立下誓言,忘情弃爱,除武之外,再无他物,以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既然与轩辕求绝交合能解令他停滞不前郁结,助他在武学上有所进境,衡量之下,区区一副臭皮囊上的痛苦又算得甚么?在暗地里咬紧牙关,为了吸取火丹,他决定忍受.欲火高升的轩辕求绝将他抛上床上,见他紧张得牙关打颤,浑身绷紧的样子,不禁好笑.“怕甚么?不是你主动勾引朕的吗?”
坐上床沿,压在漠然身上,细看镶在他尖瘦脸蛋上的眼眸,害怕得抖个不停的美丽睫扇,轩辕求绝忍不住心中的欲望将唇压了上去.丰厚的唇瓣先轻柔地吻上漠然单薄如纸的眼帘,再移到薄唇上,微凉的肌肤,稍微干燥的唇瓣,令轩辕求绝疼惜地伸出舌头,在唇瓣上温柔地舔弄,舌尖小心地抹过红唇上的每一道幼纹,闪闪银丝润泽着淡薄的唇色,锐利的牙齿含着娇嫩的唇瓣,将薄唇啃咬得红肿不已,满意地看着被咬得肿胀艳丽的红唇,轩辕求绝厚实的嘴唇再移动,沿着漠然尖尖的下颚,修长的脖子,落到结实的胸口上,唇舌时而顽皮地吸吮两颗微红的珠子,时而轻咬凸出的肋骨.不一会,漠然苍白精瘦的身上就布满了鲜红的吻痕,轩辕求绝宽大的双手怜惜地扫过瘦削的侧腹,落在稀松的草丛上,掌心轻轻扫平粗糙的毛发,捉起漠然秀丽的分身,用指尖揉搓,很快分身就勃起,露出鲜红娇嫩的顶端.“唔……”逐渐升起的欲望令漠然轻声呻吟了出来,娇嫩的铃口在抚弄之下泌出晶莹的液体,湿透了轩辕求绝的掌心.同样情欲沸腾的轩辕求绝,突然将手伸到漠然腰下,小心翻转他的身子,再将他的双膝立起.满头乌丝散乱在明黄的绸子上,漠然扭动着腰身,想用手肘支撑起上身,轩辕求绝牵起厚唇,扬起一抹浅笑.“不许用手……”漠然趴伏在床上,全身只有两团雪丘高高抬起,修长的手腕被轩辕求绝强行拉在身后,双掌被迫贴在自己冰凉的臀瓣上.“自己分开.”尖眉因轩辕求绝的命令而紧蹙,心中犹疑了一下,漠然最终还是选择了顺从.羞红的指尖在轩辕求绝炙热如火的目光下缓缓拉开紧合的雪白双臀,露出薄红色的蕾,轩辕求绝伸出手,用手指抚上紧凑的绉纹上,轻轻拉开.“嗯……”
蕾被手指残忍地拉开,漠然忍不住叫了一声.从外向内窥伺,隐约可见鲜艳的媚襞内还留有之前受伤的痕迹.“啊……唔唔……”
轩辕求绝将指尖一寸一寸地埋入紧凑的蕾内,轻轻抽动,另一手则圈着漠然的分身缓缓套动.“唔……嗯……”
细细的哀鸣由红唇不断流出,任轩辕求绝的动作再细心,入侵体内的指头,为漠然带来的也只有异物入侵体内的痛楚.“唔……啊呀……嗯……”
为了稍减痛苦,漠然细白的臀瓣左右扭动,炫目的白光在轩辕求绝而前诱惑地摇晃着.“别扭……你再扭,朕就等不及让你习惯的了.”目不转睛地瞪着在灯火映照下,充满诱惑性的肉体,口干舌燥的轩辕求绝更加卖力地转动插入漠然身体的指头,欲令蕾尽快松弛.“啊呀……唔……嗯唔……”
指头虽然殷切地抚弄,但是固执的蕾始终紧紧把关,不愿意放松,漠然狂乱地晃动着满头乌丝,痛苦地呻吟不已.“啊啊……呀……”
螓首痛苦地向后弓起,白修长的脖子拉成一道紧绷的美丽弧线,难受得眉心蹙紧的漠然扭腰摆臀地向身后的轩辕求绝哀求着.“快点……”
本来冷清的嗓音内盈满了讨好的媚意,漠然希冀着轩辕求绝进入他的身体,令这种叫人难以忍受的羞痛尽快过去.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绝这样淫靡的邀请,轩辕求绝当然也不例外,镶在刀削斧凿的俊脸上,锋利浓眉之下的一双龙目,赤红如火,高大挺拔的男子瞬间化为凶猛的野兽.猛地拉开长袍的前襟,火热坚挺的欲望顶端抵在双臀间美丽的红上,用力一挺.仿如撕裂布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狠狠顶入体内的钝器,令漠然脸上一白,紧咬着唇埋首在软衾上呜咽.“唔……唔啊……啊呀……呀……嗯……”
火热巨大的钝器在狭窄的蕾内凶猛的进出,每一下移动都带出艳丽的血丝,漠然称不上俊美的脸孔扭曲,修长的身子因异物带来的剧痛而颤抖.“啊呀……啊唔……”
细碎的哀鸣,无间断地由痛得发白的薄唇吐出,因异物进出的痛楚,而抖动不已的身体,为轩辕求绝带来更强大的满足感,益发胀大的欲望势如破竹地抽动着,偌大的寝室中充斥了肉体交合的淫靡之音.“唔唔……啊……呀啊……”
斗大的泪珠从美眸滚落,抵在床铺上的脸蛋体重的挤压下生痛,漠然想要收回身后的手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那知道,手才一离开双丘,就被轩辕求绝用力向后拉.“啊……不……啊呀……”
轩辕求绝单手抓紧漠然双腕,用力拉扯,迫使他从床上抬起上身.“啊呀……啊……不要……不……”
向后弓起的身子,背项贴在轩辕求绝健硕的胸肌上,交合的姿势由趴伏,变成背坐,漠然坐在男人的欲望上,体重令硕大的坚挺进入得更,受伤的蕾连欲望的根部都被迫完全含住,漠然痛苦地啜泣着,尖削的脸蛋被痛苦的泪水濡湿,浑身无力地抽搐起来.“乖……小宝贝……再忍耐一下……”
抱着漠然的身子,轩辕求绝温柔地在他精瘦的胸口上轻扫,安抚的手四游移,还不时捉起漠然在痛楚下萎顿的分身,轻柔地抚弄着.“很快就完了……乖宝贝……”
持续抽搐的身体,带动了蕾的收缩,充血的内襞就如一张贪婪的小嘴,不停吸吮轩辕求绝的欲望,不需要大幅度的移动,淫靡的收缩就令轩辕求绝的欲望贲张到极点.“啊唔……”
炙热的体液不断地洗刷着收缩的媚襞,运起采补之术,软绵绵地坐在轩辕求绝怀中尽情吸取精华的漠然,汗湿的脸上露出交合之后,首个满足的表情,身体上所有的痛苦,都比不上火丹带来的妙用.慵懒的气息弥漫在两人间,轩辕求绝并未将欲望抽出,而是继续埋在温暖的肉襞中,享受被湿热的媚肉重重包裹的感觉,手也温柔地在漠然汗湿的身上轻扫,厚实的指尖爱怜地轻抹骨感身子上的每一道细碎伤痕,在温暖的气氛中,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放开.”轩辕求绝不觉一愕,正要点上漠然脸颊的唇瓣也停滞在半途.“……什么?”
看到紧搂自己身子的强壮臂膀,漠然忽然不耐烦起来,也不再多言,伸手推开轩辕求绝温暖的双臂,霍地从床上站了起来.“你……?”
不明所以的轩辕求绝诧异地看他蹒跚地下床去,拐着脚拾起地上的单衣慢条斯理地套上身,蜿蜒的血痕随着他的移动,由受伤的双丘冉冉流下修长的小腿.看得心疼的轩辕求绝也翻身下床,拉好衣衫,从后搂着漠然双肩.“怎么了?不高兴吗?”
漠然只是摇摇头,继续垂首,专心地束好腰带.“你受伤了,躺回床上休息,好吗?”
看到绵延不绝地流下的鲜艳液体,沾满苍白的腿侧,轩辕求绝锐利的龙目内闪过怜惜,连声音也尽量轻柔.“乖……你受伤了,朕抱你上床.”贴在晶莹耳珠旁,吐出的动听嗓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双手轻轻抚着漠然清削的肩头,连轩辕求绝自己也不明白他的温柔所为何来?在宫中,就算是最受宠的妃子受了伤,也从未令轩辕求绝如此心疼.漠然仍然摇头,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就丢开轩辕求绝双手,缓缓向外行去.“你要到哪儿去?”
二度被扔开,轩辕求绝的脸色变得有点儿难看了,厉言叱喝起来.“说!”

在轩辕求绝不死心的追问下,仿如珠落玉盘般冷而无情的嗓音终于如愿响起.“回房休息.”“在此休憩也是一样.”自认忍气吞声的轩辕求绝,没有留意到他的语气已经接近命令了.“我不惯有别人睡在我身旁.”嫌弃的口吻,气得轩辕求绝的脸上瞬间转了几个颜色,伸出铁铸双臂,强行将漠然抱了起来然后抛到床上.“睡!”
粗声命令的同时,轩辕求也弯下身上了床,近在咫尺的炙热气息喷上身,漠然不觉凝眉.并不是不悦,他只是不明白既然已经交合完了,为什么轩辕求绝还要将身子贴上来?
蹙眉的动作入了轩辕求绝眼内,顿时令他手脚一僵,俊朗的脸孔更是黑得透彻,厉然瞪着漠然,见他尖削的眉目间浮泛桃红,犹带情事余韵,但是春寒料峭,神态却如冰霜.轩辕求绝虽是气涌如山,但是看着那双清明同冰镜的眸子,满腔怒气却怎么也发作不出来.只有将盈胸气焰发泄在手边物品上,手猛地一抖,扯下金丝布幔,轩辕求绝气得赤着脚,拂袖而去.漠然看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只觉奇怪,他本来还想从轩辕求绝的床上起来回厢房去清理好身上的秽物,再打坐,将从轩辕求绝体内吸过来的火丹精华完全溶入体内,但是,酸软无力的身子一碰到床榻上柔软光滑的绸子,就舒坦得起不了身来.拉高明黄的软衾,温暖的被窝打消了漠然回房的念头,反正轩辕教求绝也大方地让出房间了,在此休息也没什么分别.轻轻打个呵欠,将身子调整成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漠然合上一双冰睛,慢慢进入温暖的睡乡中.这边厢,漠然睡得安逸,那边厢的轩辕求绝却是气得要命.“该死!”
轩辕求绝突然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守在游廊中的侍卫见了,都吓得一拥而上“砰砰啪啪”地跪在地上.轩辕求绝那里理会他们,只管瞪着那一道紧闭的雕红木大门,气冲冲地在嵌的青石砖路上转了几圈,赤红的目光瞪得一道大门都快要烧起来了.任他的目光再锋利,精美的大门仍然静悄悄地紧闭,一心期盼漠然追出来道歉的轩辕求绝气得踢翻了地上的盆栽.跪在地上的侍卫忙不迭地叩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气在头上的轩辕求绝瞪了他们一眼,又在门前来回踱步了一会,才停下来,恨恨地说.“朕要到书房,你们进去将朕案上的折子都搬出来.”侍卫都觉奇怪,夜已临,皇上好好一间寝室不待,搬过书房做什么?而且皇上在夜时分,仅穿单衣在自己的寝室前拚命踱步,又踢倒几盆栽栽的目的,就是要命他们搬运折子么?他们心中虽然满是疑惑,但是面对轩辕求绝那一张带煞的俊脸,当然不敢问,只得齐声领命.“遵命.”“还有……”
欲言又止地抬头,看一眼从窗中透出的朦胧灯光,想起独立在孤灯中的清冷影子,轩辕求绝邃的眸子之中不觉掠过一抹柔情.“……把灯吹熄,放轻手脚,别打扰到睡在床上的人.”尽管恨得牙痒痒,但是轩辕求绝仍然控制不到他对漠然的关心,连他自己都不明其中的源由.侍卫难掩惊讶,他们一直守在门外,皇上寝室内另有他人,他们怎会不知?
早就气得七孔生烟的轩辕求绝见此,也没气力动怒了,只是冷淡地骂了一句.“蠢材!”
※※ ※※ ※※ ※※ ※※在一片烟雾迷离之中,颀长的身子缓缓行近,冰凉的手脚缠上来,晶莹剔透的眸子半眯,薄红的唇瓣微启,吐出一阵兰香.抱我……
飘渺如烟的声音令伏在案前小睡的轩辕求绝倏地惊醒,犹有余悸地左右相顾,发现自己仍然是于宁静的房中才稍为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看满天星斗,算一下时辰,他也应该来了.果然,他的念头才起,就见窗外白影掠过,清瘦冷淡的身影如电光一闪伫立在他面前,沉默寡言的男子踏着平稳的步步为履,越过缕蔓的红木桌缓步行近坐在太师椅内的轩辕求绝.骨肉匀称的手指有如彩蝶不停地在胸前舞动,轻易地将衣襟上的盘钮尽数解开,露出精瘦的身体,苍白的肌肤毫不羞赧地贴上轩辕求绝一身精致的织锦袍服,冰冷的手心放胆滑入衣衫下,抚上轩辕求绝结实有如山丘的胸膛,冷香扑鼻,软玉满怀,一如之前几夜,轩辕求绝再也抵抗不到漠然感性的诱惑,将厚唇抵了在他微凉的唇瓣上.在昏暗的书房中,干柴烈火,烧得炙热,几番纠缠,密合的身影才分开来.修长五指将落在额前的发丝向后梳拢,轩辕求绝伸出左手拉住站在床前穿衣的漠然.“你到底在想什么?”
从后温柔地握紧漠然的手掌,拇指在武者圆润的掌心轻划,轩辕求绝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令他疑惑多日的问题.扣上最后一颗盘钮,漠然将螓首微微偏后,用勾起的眼角对身后的轩辕求绝投以一抹不解的眼神,轩辕求绝也知道他是问得太突兀了,只得再仔细地再问一.“与朕缠绵的理由?你……并不感到舒服吧?”
眼光怜惜地掠过漠然双腿内侧的混浊的体液,轩辕求绝没有自恋到认为漠然有从他身上得到快乐.轩辕求绝认真的表情令漠然犹疑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是说实话,还是……
漠然脸上的犹疑令轩辕求绝不快,他位极至尊,自然有皇者的霸道,当下厉言叱令.“回答朕!”
本来就不善言词的漠然搜索枯肠,怎么也想不出话来,看了轩辕求绝越来越沉的脸色,漠然也不禁有点儿着急,好不容易将火丹吸纳得差不多了,他可不愿在最后关头出什么意外,急切间,脑海中电光闪过,他突然想起了昔日随师父在日月教总坛学武时,他那一名风流倜傥的师弟对教中女教众说的绵绵情话,其中有一句好象是……
“……有时候,爱不需要理由.”以前他师弟说这话时,女教众们都会露出痴痴迷迷的表情,软在他怀中,而漠然说这话时,声调虽然没有高低起伏,但是,仍然成功地迷惑了轩辕求绝的心思,一簇火焰倏然从小腹上升,轩辕求绝用力一拉,将漠然拉进怀中,性急地压上唇瓣,扯下单衣,将两人间的情欲再点燃起来.“不……”蓦然被拉下的身子触动了下身的伤口,刺痛令漠然不快地推开轩辕求绝.“不许拒绝,你不是说爱朕吗?”
霸道地收拢搂在漠然腰间的手臂,轩辕求绝用力得仿佛要将他瘦削的躯体揉进怀中.“……?”闻言,漠然满腹疑团地偏起螓首,冰睛浮起蒙蒙光彩,爱他?他说了吗?
乌亮如上好黑丝的长发随着他偏头的动作而在白的脖子流泻,漠然轻蹙尖眉,银牙咬着唇瓣的疑惑表情,看进轩辕求绝眼内却是娇憨可爱,令他不能自持地吻上纠结的眉心.“乖宝贝……让朕好好疼爱你……”
狂热地吻着稍嫌冷硬的眉目,轩辕求绝最爱就是看平常冷淡的漠然在他的疼爱下啜泣着溶化成轻柔春水的模样.他不禁在心中忖度,这就是爱吗?或者这就是爱……心动的感觉虽然来得突然,但是却如此实在……眼前人是如此的直接,单纯和惹人怜爱,即使后宫佳丽三千,亦比不上眼前人清冷眼睛的一个回眸.可能,他就是他要追求的一生一世……想着想着,他的吻落得更急更重,更加炽热如火,炙热的气息熏得漠然头晕目眩,手脚酸软无力,只得任由轩辕求绝摆布.加上他想起了轩辕求绝身上的火丹-忍着痛再陪他一就可以吸取更多的火丹精华,对他倒也不算是坏事.想到其中好,漠然顺从地在轩辕求绝怀中放软了身子.如火的热吻不停地落在早就布满吻痕的身子上,雪白的肌肤上添上新鲜艳丽的色彩,魅惑的艳色令轩辕求绝双目赤红,在情欲的喘息间用双手掰开漠然紧悄的臀瓣,硕大的顶端抵在触感有如丝绢的瓣之上,缓缓地将欲望送入湿润的朵内.贲张的欲望被朵内温暖湿热的襞腔紧紧包裹,轩辕求绝疯狂地摆动腰肢,在激烈的摇晃中,赤色的性器于雪臀不断进出,传出湿润的声音,而除了淫靡的交合声外,偌大的房间内亦充满了男人温柔的爱语.“……可爱的宝贝……朕也爱你……乖宝贝……”
第三章
细雪消溶,晨光初现的大清早,精巧典雅的庭园内却不闻鸟语香,只有武者声声喝令.“叱!咤!”
闪闪如银河星子的银光是宝剑在空中挥动的锋芒,持剑者的双手肌肉精紧,武者的眼神合一,带着无比的专注.握在古朴剑柄上的双手异常白而且优美,每一根指头的长短都显得完美无暇,洁白如雪的肌肤伴着剑上银光流落出月光华彩,玄色的衣摆一挥,园中万物仿佛都随之而动,落叶飞从空中飘下,持剑的手心旋转,修长的指尖在剑锋轻轻一弹,敲出铿锵的音韵,有如梦幻的银晕从剑上散开,划出一波又一波的涟漪,穿透空中每一片落叶.“好!”
波光敛尽,一直在旁静看的轩辕求绝也忍不住鼓掌叫好.他大早起来,想邀漠然出外游玩,想不到才踏入西厢庭园就看见了这么精彩的一幕.早就发觉了他存在的漠然,也不看他一眼,缓缓弯下腰,拾起地上的叶子,漠然的脸色微微一沉.轩辕求绝的目光随之移过去,落在漠然掌中仍然完好无缺的树叶上,立刻明白过来的轩辕求绝摇摇头笑道.“你的功夫已经是万中无一的高明,何必要求太高?”
漠然看着他带笑的俊朗眉目,淡然道.“这不算是要求……”只是武者的本能,穷一生之力,追求武学至高境界.镶在漠然苍白脸上的一双晶莹星子在倏忽之间闪着耀目的光华,吸引了轩辕求绝的目光所在,刻傲然的五官上立时泛满了柔情.“算什么也好,别练了,朕是专诚来带你出市集游玩的.”“我要练剑.”漠然想也不用想,一口就拒绝了轩辕求绝的邀约,正欲收敛心神,只感腰间一紧,早被轩辕求绝搂了进怀中.双手亲热地搂在漠然腰际,菱角毕现的厚唇抵了在乌亮如丝的鬓际,轩辕求绝柔言软语地道.“漠然乖,陪朕出去……”语还未休,漠然已经摇起头来拒绝.“不!”
“那……这样好了,朕先陪你练剑,你再陪朕出去,好吗?”
漠然还是摇头,转念又想起了轩辕求绝在梅林中稍稍展现过的身手,确是一流,不禁雀跃欲试起来.单看眉目,轩辕求绝也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漠然,只见他松开了搂在漠然腰间的手臂,退了两步,洒然地撩起袍襟掖在玉带内,双手开弓,作了个起手式.嗜武如狂的漠然那里还按捺得住,左手握起剑诀,右手剑尖朝下.“请.”闻言,轩辕求绝扬起浓眉,发出一声响亮龙吟,运劲聚于右掌上,衣袖充气鼓起,踏前一步,疾拍而出,击向漠然胸口,漠然立刻弯起腰肢,向后挺仰,以毫发之差避开了轩辕求绝的掌力,接着左掌横空挥舞,宝剑向轩辕求绝横腰一斩,轩辕求绝双足交错,不慌不忙地旋身闪避,右掌顺势打出.漠然冷眼一瞥,也不退避,剑尖在空中急掠,发出刺耳的破风之声,面对锋利剑芒,势高人胆大的轩辕求绝不闪不避,以一双肉掌直迎利刃,掌剑交锋,竟发出铁器交击下才有的铿锵之声.好!
眼见轩辕求绝的硬功如此了得,漠然暗赞一声,棋逢敌手的兴奋感觉,令冷硬无情的薄唇牵起,拉出一抹淡淡笑意.足尖一点,漠然修长的身形有如飞禽般凌空飞起,剑身往前送去,剑尖化为点点寒芒,剑芒有如漫天星子带着彻骨奇寒,形成一张美丽天网,铺天盖地向轩辕求绝压下去.轩辕求绝铁双目锐利有如鹰隼,铁掌精准地抑按在剑芒交会之.“蓬!蓬!啪!”气劲交击之声在空中不断响起,轩辕求绝的掌气虽然减缓了寒芒的速度,但是剑网在漠然无坚不催的内劲催动之下仍然渐渐收缩.看着笼罩在头顶上的寒芒,轩辕求绝不觉困扰地蹙紧眉心,他虽是有能力一拚,但是硬碰之下,必有损伤,他自问未能对昨夜才肌肤相贴的枕边人狠心施为,只得摇摇头停下掌势,将双手交负于身后,朗声对漠然说.“朕败了.”轩辕求绝如此轻易收手,有心大展拳脚的漠然虽是隐隐不快,但见他如此洒脱,也难掩赞赏之意当下点点头,剑锋收敛,才踏步地上,就感劲风扑脸,左脸颊际一热,一直运行自如的内气突然如冰般在血脉间凝固起来.“唔……!”
轩辕求绝见他突然一颤,跌坐在地上,连忙赶了上前,手掌才搭了在漠然身上,传过来的彻骨寒气就令他大吃一惊.“漠然……?”
漠然只专心运功,打通凝聚的经脉,好半晌,才张开眼睛,看着轩辕求绝满是关切的俊脸.“没事.”安抚的声音中减去了昔日的严寒,由轩辕求绝壮硕的身上传来的热度,似乎也温暖了漠然一身寒霜.“为什么会……?”
修长的指尖轻轻抹上脸颊,看着沾在指腹上的一点鲜血,漠然冷然道.“有人暗算而已.”只恨尚未完全吸纳融血火丹的精华,他身上郁结未能全解,只是小小的血点沾肤,就教他身上血脉如冰凝固.倏听此言,轩辕求绝龙眸一睁,游目四骋,只见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除了几个穿绫袄的宫女外,哪还有闲杂人影?
“不用找了,他早就离去.”舒行文必然是接报得知火丹已失,故特来试探,既然已经知道他功夫恢复的程度了,当然不会留下来让人捕捉,师弟脚底抹油的功夫,绝对不输任何人.漠然站起来,用衣袖拂去身上尘埃,就大步向前行去.“走吧!”
“……?”看着漠然颀长的背影,轩辕求绝满腹疑惑,到哪儿去?

“不是到市集去吗?”
漠然扬起尖眉转过头去,对轩辕求绝停步不移同样感到疑惑,到市集去是他提议的,不是吗?
“是!是!”
轩辕求绝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拥着他走出了园.“先去更衣,好吗?”
漠然抬头看去,见他俊眉朗目,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沉默地点点头,顺从了他的意思.※※ ※※ ※※ ※※ ※※ ※※按照轩辕求绝的意思更衣,漠然换上了一身白底绣金丝百蝶交领长袍,外着素色狐裘,腰束金丝革带,用玉质蝶形带钩将宝剑挂于腰后,下穿横[长裤,足蹬小朝靴,在华衣美服的烘托之下,本来只称得上平凡的漠然顿时成了一个翩翩公子.绕着漠然的身边转了一个圈子,轩辕求绝却还是不大满意,修长的指头轻轻拉起将漠然满头乌丝束于头上的白布带向待侯在身后的宫女责叱.“这是什么?”他早就命人送了多式发簪过去,怎可能还用布带为他的宝贝束发.宫女连忙跪在地上.“回皇上,是公子他不……”
眼见宫女还敢出言将责任推卸在漠然身上,轩辕求绝横眉向她厉声喝道.“大胆!”
宫女吓得浑身一震,不停地向轩辕求绝叩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轩辕求绝扬起一双刀子眉,锐利的龙眸之内满是冰寒,向左右吩咐一声.“拖下去.”左右齐声应是,惊惶的宫女将青石道叩得更是砰砰作响,配上惨烈的求饶声,吵得一直默不作声的漠然蹙起了眉头,低嚷一声.“别吵了.”不过是一条布带而已,有什么好吵嚷的?漠然摇摇头,留下满园凌乱,径自向外行去.“漠然!”见状,轩辕求绝也顾不得惩治那名宫女,连忙追了出去.离宫外早就备好了马车,轩辕求绝并不张扬,只领了福来和几名带刀侍卫骑着马在四周护卫.一直跟在漠然身后上了马车,轩辕求绝虽然不作声,但是一上马车,就立刻解下头上的紫龙冠,抽出横贯椎髻的鎏金偃月U,拉下漠然头上的布带,为他绾发.突然梳上乌丝的五指,令漠然微微吃了一惊,头一摆正要推拒,轩辕求绝的款款柔言就传入耳内.“漠然……别动,乖……”宠溺地嗅着迷人的发香,轩辕求绝以笨拙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舞动指头,将手中的鎏金偃月U穿过柔滑如丝的乌发,束成发髻.“这样好看多了.”傲游在U尖的金龙,在漠然一头如墨发丝上妆点出夺目的光采,形容淡薄的脸孔,在金光闪耀下,锋芒毕露,再用指头在发际小心地勾出几绺乌丝,垂在苍白的额角,为锐利的锋芒添上几分柔情,在金光之下,黑白交映的脸蛋,看得轩辕求绝如痴如醉,一直到下了马车,那一份蜜意都在心中凝聚不散,轩辕求绝忍不住贴在漠然耳边轻语.“以后朕都会为你绾发.”可以感动无数佳人的绵绵情话,却只换来冷淡的一瞥,漠然用清冷的眸子看着在他耳边低语的俊朗男子,薄情的唇角微牵,不置可否.很动听的说话,就不知道他用来骗过多少情人?
“……为什么不作声?”
见漠然的反应如此冷淡,轩辕求绝的面色未免挂不住,正要发难,又见漠然一双冰睛在光芒下闪闪生光,好不迷人,心中一醉,也忘了愠怒,反而一面温柔体贴地携着漠然的手,在大街上信步.两人动作亲密加上身后跟着一群剽悍的带刀侍卫,当然换来街上民众的惊异目光,但是轩辕求绝向来自命不凡,自然不会将众人诧异指点的目光后在眼内,而漠然生性冷淡,对一切视若无睹,只用眼角随意地打量路旁的摊贩,故一路上倒也相安无视.只苦了他们身后的侍卫,在一路上承受无数异样的目光和咋舌的声音,令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一点尴尬的表情.两人在街上游览,漠然虽然生性冷漠,但是始终是一个人,人总有好奇心,在摊贩上偶尔见到奇异有趣之物也了会抛下一,两个波光,只要是他眼角掠过的对象,轩辕求绝都会立刻买下,故仅逛了半条街,身后的侍卫已将对象抱了个满怀,在心中连连叫苦.突然,漠然悠闲的步伐停了下来,墨色的睫扇抬起,晶莹的眸子呆望前方,轩辕求绝的目光随之而转,两人的眼睛同时落在人山人海的前路.一个头发散乱,尖头鼠目的男人,拖着一个小孩子在路上叫嚣.远远看去,男人手舞足蹈,不停地拉扯垂着头的小孩,轩辕求绝浓密的眉头轻蹙,甚是疑惑.“他在做什么?”轩辕求绝到底久居宫中,对民间风俗并不熟悉,故有此一问.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福来连忙上前回话.“回主人,是人贩子在卖小孩.”出了市集,众人都用隐讳,以免张扬.乍闻福来此言,轩辕求绝霍地挑起眼角,炯炯有神的龙目之内掠过一抹火热怒气,怒骂一声.“混帐!”好一个大胆狂徒,在他治世之下,光天白日竟敢作此勾当,轩辕求绝不悦地竖起浓眉,正要上前干涉,却发现漠然早已越过他身侧,身如飞禽向前掠去.漠然身于半空之上,在织锦衣袖下修长白的手如电光一闪,五指如勾,爪着男人正欲扯起小孩头颅的右手.“哎呀!”
手腕上传来骨折的刺耳声音,其貌不扬的男人杀猪似的叫了一声,脸容扭曲地转头来,咬牙切齿地骂道.“他XX的王八羔子!是谁在多管……?”
满口的脏话,在男人一双细长的三白眼看到漠然一身狐裘锦绣,金腰带,还有头上耀眼鎏金偃月U时突然静止.“嘿……公……公子是想买人吗?……请高抬贵手,先放小人下来再说……”
闪闪发光的金U迷惑了贪婪的眼睛,男人似乎忘记了手上的痛楚,脸上堆满了诃谀的丑陋笑意.这时轩辕求绝也带着从人赶了上来,漆黑的眸子在两人身上一转,停在相连的手腕之间,白无暇的手指放在男人黝黑的手腕上,轩辕求绝看上去,只觉碍眼极了,锐利的眉头一蹙,就向漠然道.“漠然,你先放下他.”漠然正要摇头拒绝,升起妒意的轩辕求绝已伸出手,捉着漠然玉手,硬是将两人分了开来.“你……!”
看着那双霸道的铁臂,漠然冰睛之内闪过一抹不快,但到底也任轩辕求绝将他拉了进怀中.好不容易解脱开来的男人抬头一看,见又来了位俊朗不凡的年青公子,一双三白眼不禁一亮,轩辕求绝今日穿了黑底绣金袍挂,外面加穿貂皮坎肩,脚踏六合皮靴,头上的紫金冠虽然解了下来,但是以红缨将乌漆长发松散地束在肩后,反而更添野性的魅力,衬在他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浓眉利目,气宇轩昂,真是英俊得叫人移不开眼睛来,最重要的当然还是那一身不用看也闻得出来的富贵之气,男人的眉目不自觉地笑了开来.“嘿……两位公子好……是要买人吗?”
男人挂起奴颜婢膝的脸容,只令轩辕求绝恶心,那会纾尊降贵地与其交谈,福来忙不迭地上前几步,抬头挺胸地大声说话.“放肆!谁与你这莽汉买人了,光天白日竟做这贩卖人口的勾当,我家主人乃是路见不平,要仗义执言已.”知道来者不善,男子一改适才卑躬屈膝的姿态,态度嚣张地啐了一口.“妈的!本大爷在卖儿子与你们何干?”
福来先是一愕,后又摇摇头.“儿子?!我看你蛇头鼠脑,其貌不扬,怎么也生不出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出来.”那小孩应该有十一,二岁了,虽是衣衫破旧,鬓发枯黄,但是长得浓眉大眼,极是讨人欢喜,怎么也不像是这长相卑琐的男人的孩子.“妈的!……总之就是与你们无干,识相的快点儿走开!”
见他说得无礼,轩辕求绝眯起凌厉的鹰眸,冷一声,福来已知其心意,左掌在男人肩头上略按,就将男人的身子强行压低了一截.“他妈……”男人边骂,边双手举起,用力掀将福来压在他肩上的左手,当然,任他用尽平生之力也掀不起福来久习武功的铁掌,抬头对上围观者脸上的冷笑,男人突然意识到对方的强大,身体开始害怕地抖动起来.就在男人忍声踯足不敢言的同时,一直不作声的漠然轻轻巧巧地推开了轩辕求绝的臂膀,缓步行到垂着头的小男孩面前,弯下腰,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刻意放柔了的清冷嗓音,入了轩辕求绝耳中却极不是滋味,怎么就不见漠然这么温柔地与他对话?
虽然难掩冷硬,但是感觉得到的温柔传入孩子的耳中,一种暖和的感觉由此而生,男孩怯生生地抬起头来,颤抖抖看了漠然一眼“……战……青.”童稚的声音抖颤不定,镶在小脸上的眼睛害怕地回避着生人的目光,漠然晶莹如冰的双眸内闪过怜意,抬起绣功精致的袖口,小心地抹去男孩脸上的污垢.轩辕求绝连忙捉住漠然的手.“别弄脏了.”听得轩辕求绝此言,漠然的眉头不快地拢起,轩辕求绝看了,知道他心中不高兴,连忙从唤过身后侍卫,取得他带在身上的锦帕,讨好地送到漠然手上.“用帕子,别把衣裳弄脏了.”明白轩辕求绝的好意,漠然这才松开纠结的眉心,修长的指头接过轩辕求绝递上的锦帕,沿着战青方正的脸蛋儿,脖子和小手,细心地擦拭着.百无聊赖地伫立在漠然身旁的轩辕求绝,边把玩着手上的马蹄袖,边用眼神在跪在地上的男人和孩子间打量着.“他是你父亲吗?”越看越觉得两人没有半点相像之.“……”
轩辕求绝低沈而威严尽露的声音令战青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漠然用手背轻扫他抖动的项背,安抚地道.“别怕……”
洁白无暇的手掌在粗布上游移轻扫,看了漠然温柔如水的动作,轩辕求绝更加不耐地挑起锐利的刀子眉,沉声催促.“到底是不是?”
威风凛凛的声音,令战青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感到他的害怕,漠然想要出言安抚,但他到底不善言辞,只得抬起浓密的睫扇,不满地白了无端大耍威风的轩辕求绝一眼.“……到底如何?”对漠然和孩子的亲近非常不悦的轩辕求绝,即使发觉到漠然眼内的不满,仍然视而不见地继续追问.声音中隐藏的不快之意,又令战青的身子抖了起来,漠然蹙眉,正要出言请他收口之际,一直瑟缩着的孩子,却仿佛立下了决心地掐紧小拳,抬起头来.“……他不是!”
战青脸上一双乌亮的眸子内闪着小小的火苗,嘶叫着否认.“我……家乡闹瘟疫,父母都……都死了……这……这男人是村子里的酒鬼……他……他将我还有几个孩子都带了出来……打我们……要我们乞食为他……讨钱……一路上……其它孩……孩子都被他陆续……卖掉了,我……是最后……他不是……父亲……不是!不是!不是……”说到最后时,战青拚命地摇着头,储在眼眶内的莹莹水珠随之滑下脸颊,看得众人都是一阵心痛,连轩辕求绝也摇摇头,对孩子的遭遇极是同情.倒是漠然表现得不为所动,只是用清冷的嗓音对孩子说了一句.“……闭上眼睛.”轩辕求绝见他双目赤红,知道他动了杀意,连忙出言制止.“漠然,将他移交官府就可以了.”一语未休,已闻一声清朗剑鸣“铿!”寒光闪过,眼前泛起大片红雾,那男人还来不及惨叫,双手已被剑刃卸了下来.“啊哇-!”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云霄,腥血的液体急湍如箭地由伤口射出,男人疯狂地在地上扭动起来,挣脱了福来制衡的手,失去双臂的身体在地上如葫芦翻滚,本来抱着看热闹的意思围观的路人都一窝蜂地尖叫着逃了开去,霎时间,大街上一片混乱.漠然剑势极快,入肉削肩只在一瞬,乍现男人身上血如泉涌,来不及阻止的轩辕求绝只得瞪大两眼,吼了一声.“漠然!你──!”声音中满是责怪之意,要杀人也不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地上的滚地葫芦露出一抹不屑,漠然在轩辕求绝的吼叫声中再舞起剑,银白的光芒在空中旋动,迅雷不及掩耳间,削去了地下男人的头颅.剑寒如霜,杀人不沾血,漠然冷眼一扫地上残肢,镇静自若地将晶亮的宝剑回销.他伸出洁净的双手抱起地上的战青,见他果然依自己所言一直掩着双眼,冰冷的五官不禁为孩子的乖巧而柔和起来.抱着战青向前行了几步,远离地上的血腥,漠然才将他放在地上,轻声对他说.“可以张开眼了.”微凉的手掌同时碰上孩子停在眼帘上的手背,冰凉的肌肤令漠然突然发现战青的体温竟然比练玄寒之功的他更低,漠然的眉尖先是不解地挑高,再看看孩子身上单薄破旧的衣裳,才恍然大悟,连忙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在战青身上.虽然披上了狐裘,但是孩子的身体一时间还是暖和不起来,漠然刚蹙起眉,轩辕求绝就铁青着脸上前来了.“我不是要你停手的吗?杀人也该挑个地方,怎么……”斥责的话还未说完,漠然突然转过来的脸蛋就叫他一怔.微微偏过来的尖削脸蛋上一双眸子内闪着晶光莹莹,薄唇轻巧地勾起.“我饿了,咱们上饭馆去吧!”好让孩子吃饱了,温暖身子.溶化冰雪的笑靥落入轩辕求绝眼内,震撼得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愤慨,不满都一扫而空,呆若木鸡地在漠然期待的眼神中点点头.“好……!”
忘记了身后的凌乱,轩辕求绝着魔似地随漠然向前迈进.“主人……此事该如何理?”福来见此,立刻赶上前躬身阻挠,放眼看去,已有大队官差赶来,他不得不向轩辕求绝请示.“随便!”随意挥手,打发福来,轩辕求绝的心思全都放了在漠然身上,那有心情理会这些闲事.福来甚是灵巧,知道主子不愿多费心思,连忙代为置,留下两个侍卫应付从后而来的官差,就带着余下的人手,匆匆跟在与漠然平行的轩辕求绝身后.一行数人,横过大街,上了一座门面华丽的“八宝楼”,肩上搭着布巾,头带方帽的店小二,见他们一行人尽皆衣饰华丽,气度不凡之辈,忙不迭地赶上前招呼.“几位客官,请坐.”轩辕求绝,漠然与战青同桌而坐,其它人则比邻而坐,轩辕求绝转过身体对伫立身后侍奉的福来道.“你也坐下来,别太张扬了.”“是,谢主人.”福来躬身称谢,也在同桌坐了下来.店小二见众人都落座了,脸上拉起殷勤的表情,弯腰躬身地笑道.“不知道几位客官想点什么菜式呢?本店有最出名的樱桃汤,八宝全鸭,金华玉树烩胶,石上红梅,清汤燕菜等.”听店小二源源不绝地介绍菜式,轩辕求绝微微一笑,偏颈向坐在他左侧的漠然说.“漠然,就由你作主吧?你想吃什么?”
店小二连忙将头转向漠然方向,向他展开一抹讨好的笑容.“敝店应有尽有,只要公子说得出名堂,敝店也做得出来.”漠然想了半晌,才慢条斯理地回答.“……一碟素菜和馒头.”“馒头……?”众人都讶异地瞪大眼,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漠然不急不缓地点点头,不理会其它人的注视,用柔和的眼神看着坐在他右侧的孩子,伸出雪白的指尖轻扫战青发际.“你饿吗?”
抬起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战青怯生生地环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漠然身上,冷芒之内隐现的慈祥助长了他的胆量,战青才有勇气,微张唇瓣,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道.“饿……”点下头,漠然用冷淡的声音对店小二再点菜肴.“再要碗鸡汤,小碟牛肉和四式蜜饯.”小二听了吩咐,躬身离开,不一会儿,饭菜都送了上来,鸡汤,牛肉和四式蜜饯都放了在战青面前,他向左右看了数眼,就在漠然温柔的眼神鼓励下,拿起汤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漠然也伸出手拿起一个雪白的馒头,夹住素菜,小口地吃起来.轩辕求绝吃惯了天下美食,看着桌中心的馒头碰也不碰,主子不动手,身为下人的福来自然也不敢起箸,两个人四只眼就那样看着桌上的馒头,呆若木鸡.漠然抬头,碰上轩辕求绝凝滞在半空中的目光,难得关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吃?”说罢还伸出手拿起一个馒头,送到轩辕求绝面前.一直怔忡的轩辕求绝乌眸骨碌地一转,停在眼前雪白得两相辉映的手和馒头上,停顿的思维突然灵活起来,扬起浓中见清的刀子眉,受宠若惊地接过馒头,忙不迭地送进口中.“吃,当然吃.”虽然他一心讨好漠然,但是用民间的粗面粉打成的馒头,入了他馔玉尝金的尊口里,却令他写满俊脸上的笑意一滞.“吃不惯吗?”看着轩辕求绝一面为难,漠然拢起单薄的眉心,缓缓地摇着头,他向来吃得清淡,倒忘了轩辕求绝是富贵中人,这些粗茶淡饭只怕他吃不惯.“不……当然不是.”为了证实他说话的可信性,轩辕求绝连忙多咬几口,将手中的馒头吃掉,再抓起另一个馒头送进口里.见此,漠然才再垂下头,继续进膳,不时还用木箸将食物挟到战青碗里.轩辕求绝在一旁看得又妒又恨,暗忖,漠然太偏心了,让那小鬼吃香喝辣,照顾周到,他却要在一旁吃馒头,干瞪眼.恨意绵绵的眸光如箭从一双炯炯有神的龙目射出,刺在垂着头吃得津津有味的战青身上,年幼不懂事的孩子不知道,而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漠然当然也察觉不到.全无所觉地安静用膳的一大一小,令轩辕求绝为了气结,大大地张开口,将怒气发泄在手中的馒头上,一下子就将放在碟子上的馒头吃过清光,惹得坐在他身旁的福来,邻桌的几个侍卫口定目呆,只有漠然仍然专心地进膳,对轩辕求绝的异样全然不觉.用过午膳后,各怀心思的众人再没有游玩的心情,直接就回离宫去了.漠然对孩子的关心,甚至令他忘记了自从入住离宫后每一夜的习惯,等得心浮气燥的轩辕求绝,气冲冲地出了房门,穿过庭园,游廊,一脚踢开西厢大门.墨色的发丝如瀑散在瘦削的肩膀上,透窗的月光如一层轻纱打在尖削的脸蛋上,被光晕映照得温润如玉的脸上,两颗仿如晶莹冰珠的眸子内孕满柔情,洁白如玉的手掌在浅眠的孩子胸前用柔和的节奏轻轻拍动.柔和慈爱的表情入了轩辕求绝眼中,只觉眼前乌发白衣的人儿竟与一座美到极致的白玉观音无异.在宁静的气氛影响下,轩辕求绝放轻了脚步行近坐在床沿的漠然身后,连威严的嗓音也放得轻柔.“你……这么喜欢孩子吗?”如果是,还真叫人难以想象.缓缓收回哄孩子入睡的手掌,为已经进入梦乡的战青拉好软衾,心情显得不差的漠然微笑着反问.“觉得奇怪?”
“唔!”轩辕求绝倒也老实,看着漠然乌亮的发旋坦然地点下头来.这些日子相下来,漠然冷淡的性子他早已得知,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有任何喜欢小孩子的理由.“其实……他的遭遇,我曾经亲身经历.”短短几个字,却令轩辕求绝惊讶不已,倒是漠然显得非常平静,他轻巧地从床沿站起来,踏着无声的步伐出了屏风,伫立在精致的桧木窗前,看着窗外清风明月,向紧随其后的轩辕求绝淡说往事.“不过,卖我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也是一个酒鬼,我的母亲早逝,他本来是一个做卖买的小商人,家中也薄有田产,可惜,他嗜赌如命,在几年间将家中田产如流水散尽,一无所有之后,他的好赌的性格仍然没有改变,就将主意打了在当时不过八,九岁的我身上,就好象这孩子一样,他将我带到街上,扯住我的手脚,任人观看,仿佛是畜生一样叫卖……”话到伤心,漠然冷然的背影微微一颤.“漠然……”察觉到漠然身子在一刻间的抖动,痛心不已的轩辕求绝从后张开臂膀,将漠然收进宽阔的胸膛内.“我没有事.”伸手轻推轩辕求绝,漠然的语气一如以往的不愠不火,没有半点起伏,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他自命早已能淡然之.轩辕求绝没有松开臂弯,反而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七巧玲珑的心令他感到漠然隐藏在心湖中的不平静,如果不是战青的遭遇令漠然感怀身世,冷淡的他绝不会如此多言,无论漠然装得多么平静,也瞒不过他的心思.由紧贴的肢体上感到轩辕求绝的坚持,漠然也不多作推拒,眉尖轻扬,就随他搂抱了.“……后来,遇上了正在外挑选传人的师父,他带走我,传我毕世武功,任我为日月教左使……”看着窗外一轮明月,悠悠的嗓音继续诉说往事.“你很感激他,喜欢他?”听出漠然话中的尊崇,轩辕求绝的语气不禁酸溜溜起来.漠然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对师父他的确有说不出的感激,如果不是师父,他可能只是某户人家内的仆役,绝对不会是今日武功卓越的他.漠然的默认,令轩辕求绝乌漆的龙眸内掠过一抹火光.打翻了醋坛子的他,用力地将背对他的漠然转过来,缓缓凑进头,鼻尖贴着鼻尖地用霸气飞扬的嗓音宣誓.“朕会比他做得更多.”随着说话而落下的吻激情而霸道,狠狠地占据了微凉的薄唇,任性的承诺,带来从未有过的情感交融,漠然冰冷的眸子内冉冉泛起一层叫人难以察觉的迷蒙,身上的冷淡都被男人炙热的气息所吞噬.房内只余热气氤氲……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四章
天气渐寒,细雪飘飘,在贫苦农家长大的平民从来都不会期盼下雪,因为冰冷无情的寒雪会令衣衫单薄的他们手脚冰冷,令他们农作物失收,饥寒交迫,但是,在富家贵族眼中,美丽无暇的雪却能为他们丰裕而枯燥的生活增添欢乐.在富丽堂皇的离宫之内,勤快的奴仆早就为有兴致赏雪的主子在细雪飘飘的庭园中布置起来.红柱金龙顶的六角凉亭四周都挂上一层轻纱,每角各置一黄铜团寿火盘,凉亭中心有两只小圆石鼓椅,石桌上铺白虎皮,石桌上置八式蜜饯,玉壶美酒,配着蒙蒙雪景,美不胜收.“葡萄美酒夜光杯,来,漠然陪朕喝一杯.”轩辕求绝的酒兴甚浓,不断向漠然劝酒.漠然摇摇头,伸出白的手,平稳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尝一口香茗.滴酒不沾的习惯,令他持剑的手永远稳定,而且,比起能乱人心性的烈酒,他更喜欢茶水的清澈淡然.“来,只喝一杯.”轩辕求绝仿佛看不到漠然的拒绝,带着一脸笑意,举起酒杯,送到漠然面前.“不!”冷冷地应了一个不字,漠然抬起皓腕推开眼前的酒杯.“乖……尝一口……”轩辕求绝那愿轻易罢休,铁臂一展,勾着漠然的肩膀,将他拉到怀内,强行把酒杯抵在他粉色的唇瓣上.漠然眉心一拢,晶莹冰睛内掠过不快,白如玉的左掌疾地拍出,不客气地打在轩辕求绝坚硬的胸膛上.“嘿……乖宝贝,要谋杀亲夫吗?”轩辕求绝倒也了得,中招之后,旋动内息,再吐一口白气,在谈笑间用气功将漠然带有四成内力的一击化解.眼见轩辕求绝表现得如此轻挑,漠然脸色微显不悦,左掌再拍出.“打得这么轻,朕就知道你不舍得……”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漠然素手,轻挑地伸出舌尖在雪色的掌心上舔了一下,掌心酥麻一片,温热湿润的气息令漠然冰凉的身子抖了一抖,轩辕求绝藉他分神的瞬间,将酒杯微倾,把杯内的琼浆玉液都送到了漠然口中.“你……”烈酒流过雪白的贝齿,仿如一团烈火穿过敏感的咽喉,漠然呛起来,眼眶内浮起一片水雾.“再尝一尝.”得势不饶人的轩辕求绝笑着含了一口酒,凑近漠然脸颊,唇贴唇地将暖在口中的美酒渡进漠然唇中.随着潺潺美酒,灵巧的舌头亦钻进了粉唇之内,宽大的舌头在满溢芳香的唇内游移,掠夺,吸吮温热襞腔内的甜美蜜汁.“好酒!”停下贪婪的唇舌,松开被吮得红艳的樱唇,轩辕求绝牵起锐利的唇角,俊朗如神的脸上挂着一抹满意的笑意.柔顺的乌丝散落在光滑的额角,总是苍白的脸颊上在烈酒的催化下浮起两朵美丽的红晕,尖削的眉头化得柔软,平常总是清冷无情的眸子内满是盈盈水光,在一双睛珠上散发出静寂的光芒.魅惑的眸光令轩辕求绝下腹倏地一紧,本来耍戏的心思突然转化成炙人的欲念.“……玉骨冰肌疑似雪,孤高洁净暗流芳;冰睛流转何皎洁,惊鸿一瞥牵梦魂.”低沉的嗓音吟诵诗句,轩辕求绝伸出因欲念而颤抖的手掌,缓缓地贴近眼前雪似的容颜,修长的指尖在单薄的眼帘上沿着美丽的冰睛,用轻柔得仿佛抚弄着鲜的力度,一瓣又一瓣地抚动.“漠然呀漠然,你是否对朕施了妖法?为什么总令朕觉得你如此迷人?”
面对轩辕求绝的痴迷,漠然抬起两弯卷长的睫扇白了他一眼,在微之下难得娇嗔地撅着唇瓣道.“才没有!”是你自己瞎了眼,与人何干?

斜眼看过去的眸子中,波光潋滟,眉梢之间的过人风韵再度勾去轩辕求绝的魂魄,抵受不了诱惑的他弯下腰,将厚实的唇瓣压上身下人.“唔……唔……”娇嫩的口腔被反复瓒,酥软的嗓音细碎地自红唇流泄而出,轩辕求绝拉开漠然雪衣的前襟,将蒲扇大的手掌探进精瘦的胸口,摸索着凸起的胸骨.在胸前抚弄的手掌透露了轩辕求绝炙热的欲望,漠然蹙着眉,轻轻地推拒起来.“唔……不,不要……孩子……战青……在这……”透过轻纱,可以看到守在外面的侍卫,宫女,最重要的当然是在左方的红木栏前堆雪的孩子.“怕什么?乖……听话.”兴在头上的轩辕求绝哪里停得了手,轻轻呵哄的同时,探入漠然衣裳内的手更放肆了,修长有力的指头压着敏感的绯樱,来回磨蹭.“我说不要.”铿锵有力的声音,终于迫得轩辕求绝停下手,眉心一蹙,被打断的不快在他笔挺的鼻梁上画出数度感性的纹理,正要发作,却惊觉漠然一脸冷如冰霜,薄唇紧抿,似是动了真怒.始终不愿意就此罢手的轩辕求绝只得扬声叫唤守在外面的近身.“福来!”
“奴才在!”一直守在亭外的福来连忙应声.“命所有人退下去,你也带着那小鬼回房去.”漠然就是不想让那小鬼看到吧?
“奴才遵命.”福来领命后,挥手屏退了一众侍从,自己也携着战青肃然退下.轩辕求绝扬起刀裁的利眉,转过身去问了一句.“这样可以了吧?”也不待漠然回答,就将整个人压了上漠然身上.见他一脸志在必得的急色模样,漠然也懒得再拒绝,虽然是痛了一点,但是事后却是获益无穷,算起上来,忍一时之痛,倒也不枉.见漠然沈默,轩辕求绝迫不及待地扯下一身衣饰,展现出一身精干的躯体,铁臂一展,扫下桌上的糕点,玉壶,将漠然平放在铺着温暖虎皮的桌面上.“会不会冷?”解开漠然衣袍上身的缕盘钮,将散开的衣领拉下肩头,再拨开水牙纹的下摆,低温的肌肤触感令轩辕求绝有点担心.漠然摇摇头,一直冷冰冰的表情在关切的问候中柔和了下来,轩辕求绝怜惜地用指尖在他冰凉的肌肤上轻轻滑动,揉搓两朵在寒风中挺立的美丽红梅,再用热唇温暖缺少血色的身子.“唔……”热烈的唇舌一寸寸地暖和苍白的身躯,漠然星胖迷蒙地在轩辕求绝的身下扭动身体.“啊……啊……”两朵红梅被强而有力的指尖揉得发痛,身体在冉冉升起的温热中,散发出飘渺如兰的香气,助长了轩辕求绝的欲火,卖力地用唇舌舔遍精瘦的身子的同时,手亦伸向漠然最私密的地方,修长的指头板开两臀白玉,露出内里的美丽蕾.手指抹遍羞涩菊蕾上的每一片娇嫩瓣,再进入复的折,指腹按在小巧的蕾内襞钻探,搓揉.紧缩的蕾内襞在粗糙的指腹压迫下带着如火的热烫紧紧地吸住修长的手指,轩辕求绝终于忍不住这种紧缩的感觉,霍地将指头自柔软的肉襞中抽出,一柱擎天的欲望顶端抵在美丽的红前磨蹭了几下,一挺腰,猛地将粗大的欲望送了进狭小的蕾内.“啊--!”突入的欲望几乎贯穿了漠然的内脏,他倏地仰起尖削的下颚,瞪大睛亮的眸子,发出激昂的哀呜.“呀啊……唔!”在痛楚下紧缩的秘道,令轩辕求绝的欲望更加胀大,强壮的手掌抓住漠然瘦削的腰肢,激烈地摇动起来.密被巨大的欲望强行撑开,身体内部每一寸都被塞满了,漠然只能张开唇瓣,发出“啊唔!唔……”的啜泣声.灼热的肉块不间断地动作着,激烈的进出令两人相连的私传出暧昧的声响,在轻纱包围的亭子内尽是呻吟和炙人的热度.沉醉在欲望中的两人尽情旖旎,却不知远屋檐上,在一双锐利的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 ※※ ※ ※※ ※ ※※ ※ ※※ ※ ※※云收雨歇,轩辕求绝体贴地将倦得失去了意思的漠然抱回厢房,用暖巾为他抹身,更衣后,也不敢打扰,静悄悄地拉下床帏就离开了.轩辕求绝不知道的是,他前脚一踏出,漠然一双紧闭的眸子就倏地张开来.下身的痛楚令他的眉头蹙起,拍尖轻轻扫过身上刚刚由轩辕求绝为他换上的洁净单衣,柔滑清爽的触感,令他纠结的眉心稍稍松开.用双手手腕支撑起上身,慢条斯理地交缠双腿,闭上眼帘,缓缓吸一口气,在床榻上盘膝打坐.将白得毫无血色的双掌掌心相对,平放在小腹三寸之前,徐徐贴合,漠然猛地运起功来,由轩辕求绝身上吸来的火丹精华由他的小腹开始向四肢流动,灼热的火舌伴随身上的真气运行全身,“融血火丹”的异能流遍身上经脉,一点点地打通他身上的玄寒郁结,将身上的功力运转三周天后,体内的火丹精华渐渐化成暖气,与他身上的冷冻内息缓缓融合,最后,再流入丹田,成为他体内真气的一部分.倏然增强的内息,在丹田流转,漠然苍白的肌肤上泛起耀目的晶莹华彩,浑身都仿佛可以被人用手穿越一般,白得透明,这正是漠然修练多年的寒冰绝心诀更进一步的征兆.张开单薄的眼帘,吐出一口寒气,看着金丝的床帏在他吐气之下,结上一层薄冰,漠然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不禁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只要再多做一,两采补,昔日走火入魔的冰寒郁结就会从他身上完全消失,到时他又再是那一个孑然一身,四问武的日月教左使.想起与剑为伴的日子,漠然圆润的眸子倏地晶亮起来,但转念间,脑海竟然浮起了另一张浓眉鹰目,朗如星子的俊朗脸庞,漠然不觉沉吟.而在茫茫雪景之中,心满意足地回到寝室的轩辕求绝,在浴沐净身之后,踏着沉稳的步伐出了浴池,站在案几前,正欲拿起案上书卷的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应,令他龙目之内精光倏现,全身戒备起来,徐徐地转身向后看去.在大开的精致窗框前,一道颀长蓝影,带着无比的潇洒伫立在轩辕求绝凌厉的气息下.来者身型挺拔,雄姿英发,脸如冠玉,剑眉飞扬,长相英俊绝伦,他作儒生装扮,头戴青丝巾,蓝袍上以金丝在衣摆绣日月辉映图,手摇纸扇,嘴角含着一抹自得笑意,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洒脱自如.“日月教教主,舒行文?”从来者一身卓越气质,衣上的日月绣图,轩辕求绝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来.“正是劣者!想不到当今圣上的目光如此锐利.”舒行文的声音亦如他出众的外表一样,十分动人,不急不缓的音调中带着迷惑众生的力量.当然,被迷惑的对象,并不包括轩辕求绝,舒行文在语末的赞扬,只是令他勾起了一抹冷笑,自与漠然相遇,他就命人将所有与漠然,与日月教有关的事禀告上来.舒行文在三年前继任日月教教主之位,魔教就在中原迅速扩展开来,此人虽生就一张英俊倜傥的皮相,但是,手段狠毒,是个必需小心提防的可怕人物.“只是……在下奇怪,以皇上如此锐利的目光,又怎会看得上在下的师兄?”
舒行文果然不简单,说话中的嘲讽仿如冷箭,毫不客气地向轩辕求绝刺将而去.“不过,看了师兄刚才在皇上胯下的娇艳媚态,倒是令在下有点意外.”舒行文出言不逊,轩辕求绝冷一声,心内愠怒不已,想到此人不但偷窥漠然在他身下承欢的美态,而且挂在口边调笑,脸上虽然不声色,但是脑海中早已掠过几种杀人夺命的方法.“皇上不想知道当皇上将在下的师兄送回房后,他在做甚么吗?”看出轩辕求绝眉目间隐现的杀意,舒行文不慌不忙地丢出一个轩辕求绝必定会感兴趣的问题.“哦?”听出舒行文话中有话,而且事关漠然,轩辕求绝暂时压下杀机,感兴趣地挑一挑眉头.“他在练功.”闻言,轩辕求绝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在那样激烈的情事后,漠然竟然还在房中打坐?是甚么理由令他如此勤劳?
“不单止今天,就连之前的每一天,在交合之后,师兄都会在房中运功.”轩辕求绝心中的疑惑更甚,眉心轻轻地蹙起.心知自已成功地勾起了轩辕求绝的兴趣,舒行文微微一笑“皇上,可以伸出手,让在下一探经脉吗?”
如此放肆的要求令轩辕求绝目光如炬地瞪着舒行文,好半晌,才缓缓伸出右手来,他实在想知道舒行文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甚么药?
“皇上不怕?”眼见轩辕求绝如此大方,早就盘算好如何说服他的舒行文也微感讶异,合起掌中纸扇,言语之中带上了之前没有的真挚敬佩.“你以为你可以对朕做得了甚么?”轩辕求绝飞斜入云的浓眉一扬,锐利的唇角轻勾,俊朗的眉目之间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轻点下颚,舒行文也不多作辩解,撩起衣袖,伸出两根修长的指头轻轻搭在轩辕求绝脉冲之上,运气探息,倾耳细听,英俊的脸孔上带着无比的专注.而轩辕求绝则抬高头,状似闲适地左右探看,表面轻松自若,事实上就如置身林中的猛兽,浑身都在警戒之下绷紧了每一道肌肉,准备随时反扑.在缓慢的时间流程下,舒行文终于收回手指,闪亮生辉的眸子满有意地看了轩辕求绝一眼后,缓缓张开纸扇.“融血火丹果然在皇上身上!难怪……”舒行文刻意一顿,用潇洒的动作将手中纸扇合了又开,在胸前轻摇几下,才慢条斯理地说出下文.“……难怪,以师兄冷冰冰的性子竟会与皇上如此亲近……在下已经在暗观察了数天,发觉师兄在每一交合之后,都会在房中运功打坐,天奇怪的是,他每打坐之后,所吐出的内息都比之前更加稳定,心中早就疑惑不已,现在一探皇上经脉,在下可以确定师兄是用了敝教的采补之术,在交合之中,暗暗吸取皇上身上的火丹,以疗己身.”“你的意思是……?”半眯乌眸,看着舒行文,轩辕求绝眼内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在下的意思是,师兄留在离宫与皇上燕好,只是为了吸取皇上身上的火丹精华而已.”手中纸扇轻摇不休,在轩辕求绝锐利的目光笼罩下,舒行文仍然显得洒脱自如.语犹未休,轩辕求绝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舒行文话中的意思他听得明白,被欺瞒,利用的愤怒,在他漆黑的龙眸之内点起两簇炙热的火焰.“依师兄他现时吐纳的气息看来,他身上的旧患只要再做一,两采补就会完全痊愈,到时……”舒行文微微一笑,停下说话,留给轩辕求绝一个思考的空间.而不需要舒行文说下去,轩辕求绝也想象得到,既然他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对象,依漠然的性子,在痊愈后,必定会一走了之,掐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双目火光盎然,轩辕求绝的脸色显得异常可怕.不!他不允许!他绝对不允许漠然随意离开他.看出了轩辕求绝的执着,舒行文满意之极,他要的正是这一个反应.“如果要留住师兄,在下倒可以为皇上提供一个好方法.”倏闻此言,轩辕求绝抬起眼帘,精明锐利的眼睛紧紧看着舒行文俊雅的脸孔. 再大的愤怒,也冲不出本性的干练,舒行文的不怀好意,轩辕求绝绝对感觉得到,不禁质疑.“你有甚么目的?”
舒行文勾起优美的唇角说.“在下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日月教左使永远不会回到日月教.”漠然于他而言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如果可以令漠然成为皇帝的禁脔,他就不需要再担心在某一日会收到他的战帖了.轩辕求绝看着红色的地衣,沉吟片刻,当他再抬起头时,铁青的脸上已经恢复成一贯的傲气横溢,一双龙目炯炯有神地直视舒行文.“不需要你说,朕亦不会让漠然与尔等魔教中人有任何牵连.”舒行文亦用他那一双光华流溢,孕满智能的眼眸直视轩辕求绝,同样举世难寻的两人目光相对,同时相视一笑,已有了默契.※ ※ ※※ ※※ ※※ ※※ ※※ ※※ ※※ ※※ ※※ ※明月高悬,星光点点,夜静楼空之时,清冷的白影伸出一双无暇的手腕,推开月下之门.明窗净几,灯火通明,而且熏满香气的室内,俊朗挺拔的男人早已张开臂弯,带着傲气的笑容迎了上来.仿如百芳香的芬芳由三脚云纹小金鼎内源源飘出,看一眼长形四脚条几上的金鼎,漠然不禁奇怪,之前轩辕求绝的房中从没有熏香的,为什么……他的疑惑还未成形,就被轩辕求绝热情的拥抱所打断了.“漠然.”轩辕求绝的热情一如以往,才将漠然搂进怀内,就在那片冷唇上落下了热吻.“唔……”缠绕的唇舌,强烈的吸吮,在满室迷离的香气中,漠然满脸潮红,软倒在轩辕求绝怀中.松开纠缠的唇舌,轩辕求绝轻柔地将漠然搂了在怀中,坐在螭纹红木桌前,看着膝上双颊嫣红,眼眸之星的人儿半晌,柔声说道.“漠然,明早随朕回宫吧!”
轻柔的嗓音随入耳中,漠然震了一下,迷离的眸光开始凝聚起来,贴在轩辕求绝胸前的脸蛋微微抬起,清明的冰睛静静地凝视满脸认真的轩辕求绝.“朕已经留在这儿太久,应该回京城了……你随朕回去,可好?”
在柔和如风的嗓音之中,漠然用酥软无力的指尖在轩辕求绝襟前轻轻抓着,抿紧薄唇,默不作声.过了今夜,他身上的玄寒郁结便可全解,再没有必要留在轩辕求绝身边,再者,京城之于他,实在是太过华了,他不会习惯的.“乖宝贝……随朕回宫,宫中有的是奇珍异宝,你一定会喜欢的……而且,朕每天都会伴在汝身侧,踏青,赏,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在漠然的沉默之中,轩辕求绝继续用充满魅力的嗓音编织他的美梦.清澈的眸子定睛看着轩辕求绝情的俊容,漠然的唇瓣终于轻轻蠕动,可是,拒绝的声音到了唇边,却始终吐不出来.从沉默中看出了漠然的拒绝之意,轩辕求绝那双温柔的眼睛兀地变得黯淡,他抿紧唇瓣,暗暗掐紧拳头后,伸出宽大的手掌取过桌上精致的紫砂茶壶,挑了一只茶杯,倒出热腾腾的香茗,送到漠然唇边.“喝口茶,润一润喉咙再回答朕.”正感窘困的漠然当然乐于拉开话题,微启唇瓣,他在轩辕求绝的侍候下,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清茶.眯起龙眸,看着漠然小口地将香茗送进口中,轩辕求绝的左手也不闲着,悄悄地从衣襟探进漠然胸膛内搓揉起来.起初,漠然懒洋洋地倚在轩辕求绝的胸前,尝着清茶,完全不理睬轩辕求绝的挑逗,但当强而有力的指尖开始狠狠地掐弄娇嫩的乳尖时,他不禁压下尖眉,微微地挣扎起来.“……别……会痛……”掌心抵在强壮的胸膛前意欲推拒,才一发力,倏觉双臂酥软无力,竟然抬也抬起来,漠然吃了一惊,连忙运气,只觉四肢酸软,身子一片酥麻,真气游走之,不单未有带来舒适之感,更是绵软无力.惊惶之际,更加倍回动真气,见漠然不死心地运转功力,轩辕求绝摇摇头,淡然道.“别白费气力了……昨天,朕见过你的师弟舒行文,他交了两样你们教中的厉害毒物给朕,一是金檀香,二是醉仙散.”金檀香本来只是上等的香料,而醉仙散则是无色无味可以溶于水中暂时化去内功,但是,将这两样事物加起来则变成魔教最厉害的散功毒物,能够永远散去武人的内力.“你……”一双冰清凤眼震骇地瞪圆,漠然本已缺少血色的脸蛋在惊惶下更加苍白,仿如透明.“真美……”轩辕求绝赞叹不已地抚上眼前雪也似的容颜,抬起漠然尖削的脸蛋儿,勾起嘴角,缓缓地说.“没有功力也不打紧,以后朕会好好照顾你的,朕会为你换上最美的华衣,抹上娇媚的香粉,养在华丽的宫……”轩辕求绝边说,手还边轻薄地沿着漠然苍白的脸颊磨蹭不已,漠然一生最重视的就是他一身功夫,闻得自己竟中了教中能化去功力的毒物已是血气翻腾,震骇之极,当下再被轩辕求绝轻挑的态度一气,一口乌气郁在喉头间,顷刻间气不过来,双眼发白,竟昏了过去.看着失去意识的漠然,脸无表情的轩辕求绝用手打翻了条几上的香炉,熄灭火光后,将软绵绵的漠然抱上床榻,修长的手指,爱怜不已地在漠然尖削的脸蛋上轻轻抚摸.耳畔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轩辕求绝猛地拉下床帏,挡去来者目光,缓缓站起身,转过去,直视身后潇洒脱俗的人影.“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目光锐利的舒行文早已窥到床上人影,心知计谋大成的他将纸扇插于腰带上,微笑着向轩辕求绝一福.轩辕求绝既不应声,也没有自鸣得意,只是冲舒行文一笑,翻开精致的紫砂茶杯,伸手倒了两杯香气四溢的热茶,将其中一杯递予舒行文.“朕要谢过你的金檀香和醉仙散.”一抬手,轩辕求绝先干去手上香茗,舒行文也不疑有他,洒然一笑,同样喝干杯中香茗.“舒教主感觉如何?”眼角一扫桌上空杯,轩辕求绝看着伫足眼前的舒行文,眼神邃不已.接触到轩辕求绝漆黑的眸光,舒行文的心思蓦然凝重起来,悄然一探内息,只感五内空荡荡一片,内力竟去了一半.“你……?”任他如何镇定,脸色也不禁一变.“贵教醉仙散的滋味如何?”轩辕求绝微微一笑,他的笑容非常好看,衬上俊颜,竟似能颠倒众生.“不可能……在下只是交出一人份量……师兄他……”得知体内所中之毒物,竟然就是他昨日交出的醉仙散,舒行文在惊吓之余只觉诧异之极.“朕后来想想醉仙散加上金檀香的药力未免太霸道了,用在漠然身上实在不妥,所以就更换下来了,朕再想,既然醉仙散用不上漠然身上,就不如留下来让舒教主品尝品尝.”轩辕求绝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意,缓缓地解答舒行文的疑惑.身为一教之主的舒行文何等了得,不一会就压下了心中的震惊,表面上回复了一贯的镇静,洒脱.“在下与皇上近日无仇,昔日无怨……”单只醉仙散一物的功效虽然能暂时化去内力,但是远逊于加上金檀香后的药力,而且舒行文内力厚,适才一探得知身上仍然留有五成功力,自忖仍未立于必败之地的他,如冠玉的脸上重新挂上笑意,看似风轻云淡,实则上在全神戒备,屏息以待反击的良机.“就是因为舒教主与朕无仇,朕才会好意地熄灭了鼎内的金檀香,独留醉仙散,就当作……是你偷窥漠然的教训.”轩辕求绝娓娓道来,语末,声调一沉,带上几分肃杀之气.听了轩辕求绝的理由,舒行文不禁苦笑起来,他那想到居然会为此招至杀身之祸,不过,也是他太大意了,竟然忽略了眼前人正是那一个以严刑峻法,行雷霆手段治国的皇帝-一名帝王的手段自然厉害.“原来如此,皇上还真的是”海量汪涵“.”在心中忖度片刻,舒行文摇摇头,竟不顾眼前的凶险,出言挖苦轩辕求绝.轩辕求绝也不答话,冷一声,运起内力,双掌向前一拍,见轩辕求绝终于出手,舒行文双目一亮,竟然不闪不避地踏前两步,挺起胸膛迎了上去.双掌打在舒行文身前,发出一声闷响,轩辕求绝才觉不妙,舒行文已借他的掌力向后飞越,穿过窗而去.临去前还向轩辕求绝抱拳,笑着说.“谢了……”得意洋洋的声音远远传来,轩辕求绝却不动气,也无意追赶,反而微微一笑,张开菱形的厚唇喃喃地道.“当你逃出离宫后再谢好了.”他早已调动了三百刀斧手,封锁离宫,布下天罗地网,能否活命,就要看舒行文的本领了.敛下笑容,轩辕求绝转身,徐徐地向漠然所在的黄梨架子床行去,抬手揭开床帏,软衾中的人儿早已清醒过来,他脸色因气愤而潮红,镶在尖瘦脸蛋上的一双剔透睛子内盈满寒冰,恨恨地向轩辕求绝瞪去.虽然从轩辕求绝与舒行文的对话中,知道了自己身上中的并不是醉仙散,但是漠然仍然感到四肢酥软,手脚上如绑沉雷,怎样也抬不起来.如箭的眸光,只是令轩辕求绝耸肩笑了一下,抚上眼前的娇颜上.“朕在茶中放一颗软骨丹,可以令你暂时动弹不能,很气吧?……不过,小宝贝,朕更生气呢!你竟敢利用朕的宠爱,计算朕,对朕行采补之术……”粗糙的指腹在漠然脸蛋上磨蹭着,那柔软的触感,激起了满溢在轩辕求绝心中的凶猛怒涛,脸色兀地狰狞起来,邃漆黑的眼睛内迸发出灼灼烈焰.“最不可以原谅的就是……你竟然要离开朕,你到底将朕当作什么?要朕如何咽下这一口气?”说罢,竟用指尖狠狠地掐住漠然修长的脖子.漠然痛得锁起眉心,脸上满是痛意,但他始终咬紧牙关,不发一言,漠然从来没想到轩辕求绝的心思竟然如此沉,而且他现下正是怒气冲天,作出求救也只会招自折辱,漠然把心一横,也不呼救,就紧闭双目,任他施为.轩辕求绝气得双目赤红,双手不受控制地收拢指头,漠然被掐得唇瓣泛白,身子开始抖动起来,轩辕求绝垂目一看,见漠然脸色发青,眼角挂了两颗水珠,才惊觉他的暴行,忙不迭地松开双手.“啊……咳……咳……”看着在枕在床上痛苦地吸着气的漠然,轩辕求绝俊朗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既爱且怒,最后还是悔意占了上风,他缓缓地伸出手扶起漠然,在他背上轻轻抚弄.“好点没有?”感到怀中人的呼吸回复了平静,轩辕求绝停下为他顺气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漠然放回床上歇息.漠然抿着薄唇,不言不语,轩辕求绝也不介怀,用手指心疼地抚过在他脖子上的红痕后,沉吟了一会,转身从左侧的梨木柜子取出药物,在漠然脖子上的一环嫣红轻轻抹拭.收好药物,再将房中的黄梨八足小坐墩移到床沿,轩辕求绝坐在上面,温柔地为漠然拉起软衾后,握着漠然露在衾外的右掌,轩辕求绝柔声说.“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朕就带你回京.”** ** ** ** ** ** ** ** ** ** **冬风凛如剑,白雪风中飘,紫陌路上的数十G悍骑士毫不畏惧寒风冷雪间骑着上好的战马,护着中央的漆金红木马车朝京城疾驰而去.漆金雕,仿如一个长方形宝盒的车身,由八匹大宛良驹在前拉动,日行千里的宝马加上仆夫优越的驾车技术令车身在疾驰之中仍然没有半点动摇,雕车内铺上厚重的毛毯,柔软的被衾,漆黑如墨的发丝散落在比羽毛更软的织锦堆中,一双宽阔的手掌在裸裎的玉白身子上肆意游移.头带紫金冠,身穿紫绣团胸锈长袍,浓眉鹰鼻,俊朗不凡的男子嘴角微牵,一手悠然自得地把着白玉酒杯,一手在眼前精瘦苍白的身子上肆意轻薄.漠然身上的衣裳早就被他扒了下来,苍白的身子毫无遮蔽地呈现在轩辕求绝锐利的目光下,蒲扇大的手掌在瘦削的身子上肆意游移,粗糙的指尖在其上每一道旧伤痕上抚动着,亦抚遍了漠然每一个敏感的地方,两朵淡红的小巧蕾,被揉弄成艳丽的颜色,挺立在苍白的胸膛上,轩辕求绝又将手覆在漠然男性的部位上,小心揉搓着,任他上下其手,漠然却始终如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星眸半闭,冷冷地枕在衾上.掌中的男性软绵绵的没有半点生气,肌肤亦冷得如冰,冷淡的反应令轩辕求绝俊脸上泛起愠色,他停下手,冷一声,狠狠地灌下杯中美酒.“回宫后,朕就将宫中的媚药都翻出来.”漠然的身子这才抖了一下,冰雪双眸倏地张开愤恨地瞪着下流之极的男人,这一瞪,却令轩辕求绝高兴起来,伸出铁铸的臂膀,温柔地将漠然搂了进怀中.“朕的小宝贝也在期待了吧?”
清楚知道对方的不可理喻,漠然再闭上眼帘,硬是将心中的怒意压了下去,重新带上冰冷的面具.“你……!”冷漠的反应令轩辕求绝为之气结,看着再平静无波的尖削脸庞,一股怒火蓦地升上了轩辕求绝心中.他拿起精致的玉质酒壶,用指尖捏着漠然苍白的双颊,硬是将芳香四溢的酒液由壶嘴灌进漠然口中,漠然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一掌打上他身上,可惜他身上的穴道都被轩辕求绝用重手法封死了,根本就动弹不能,只得狠狠地用眼睛瞪着他.隐藏着倔强的美丽眼睛,令轩辕求绝笑了起来.“喝点酒,感觉应该会比较好吧?”
漠然当然不会回答他,但是,不胜酒力的身子却是诚实的,慢慢由冰冷转为温热的肌肤已经回答了轩辕求绝.烈酒由小腹冉冉上升,仿如一团火球烧灼全身,身上的水份都被蒸发了,感到口干舌燥起来,轩辕求绝俊朗的脸上勾着一抹浅笑,刻意地用粗糙的掌心在漠然发热的肌肤上徐徐磨挲.在细致的抚弄下,漠然全身都泛起一种说不出的奇痒,身子的感觉慢慢地敏锐起来.“唔……”兀地吐出的娇媚声音令漠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轩辕求绝却早一步捏着他小巧的下颚,将手指探进他微张的樱唇中,放肆地瓒起来.“嗯……唔……”指尖捉住娇嫩的丁香耍戏地按弄着,轻轻地向外拉动,盈满的唾液由唇角流出,闪亮的银丝爬满了形状姣好的锁骨,胸口上两颗嫣红坚硬地挺了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淫靡气息兀地充满了漠然身上.“啊……唔唔……”身体的温度不断上升,苍白的肌肤红得仿佛被猛火烧灼了,动弹不能的身子,在粗糙的毛发覆盖下的欲望,在男人的左手温柔的抚弄下缓缓地挺立起来,粉色的顶端滴下大量无色的体液.轩辕求绝的右手沿着漠然姣好的侧身缓缓下滑,抚过坚硬的欲望,润泽的手发,探向紧合的臀瓣,粗大的指头在美丽的蕾上磨蹭了好一会儿,猛地将中指顶入被欲望之水沾得湿漉漉的蕾内.“啊呀……啊……”突如其来的刺激,令早就饱满的玉袋一阵抽搐,洁白的精华竟然就这样射了出来.“唔……唔嗯……”第一在男人的玩弄下射出体液的感觉,让漠然羞惭得浑身颤抖,连脚指尖都红透了地发着抖的可人儿令轩辕的心中倏地升起凶猛的情欲,他撩起下摆,解放出赤红的欲望.毫无挣扎能力的漠然再被平放在锦衾上,优美的足踝被压在胸口,精瘦的腰身浮在半空,在无着力的情况下,粗大的欲望强硬地刺进狭小的蕾内.“啊啊……不……呀啊啊……”硕大的欲望硬生生地撕裂了脆弱的肠襞,漠然痛得难受地嘶叫着,粉色的欲望再萎靡起来.“……啊呀……啊……”感到漠然的痛苦,轩辕求绝伸出手,在漠然的双乳上轻轻揉搓,希望减轻他身上的痛苦.“唔……嗯……”温柔的抚弄,令漠然的啜泣稍减,眉头纠结着,瘦削的身子在轩辕求绝身体下抖动着,楚楚的美态令轩辕求绝欲火高烧,不停地摆着腰,鲜艳的颜色由两人接合的地方不停地渗出,炙热的筒在痛楚下缩紧,紧凑地包裹着胀大的欲望,轩辕求绝狠狼地将欲望打入肠道的尽头,炙热的情欲令漠然叫得声音都沙哑了.“啊呀……呀……”沉重的喘息声,充满了华丽的车厢,在缠绵中轩辕求绝身上的衣裳也都褪了下来,健壮的铜色身体和浑身泛着情欲的粉红身子如两条蛇在重重的软衾中纠缠着.轩辕求绝铁铸的身躯上满是细细的汗珠,结实的肌肉随着他每一个冲刺而贲起,凶猛地侵占身下的肉体,他坚硬的欲望仿佛是一道永不言休的铁柱,无止境地进入漠然的身体,在一又一抽插中,漠然连叫也叫不出来,只能在他每一个进出间啜泣着抽搐身子.大量的蜜液充斥在体内,在炙热如火的温度中,漠然数度失去意识,又再在激烈的摇晃中清醒过来,终于,在他再一昏迷过去时,轩辕求绝低吼一声,射出欲望的证明,将软了下来的阳物缓缓地抽出漠然身体.在激烈的情事中马车早就停了下来,用貂皮披风将漠然包裹得密不透风,雕饰藻纹金边的红木门左右推开,从俯伏在鲜红厚毯的臣仆一直向前看,呈现眼前的正是红砖黄瓦,华丽庄严的京城风光.
第五章
“小李子,你知道吗?听说皇上从外带了一个男宠回宫呢!”
“听说是个其貌不扬,四肢残废的废人.”“……听说皇上还让他进住干清宫,夜夜宠幸,连昨夜梅妃娘娘去求见皇上,也不得其门而入.”“听说……”自从十日前,位极至尊的皇帝纾尊降贵地将一个被包裹得看不见面目的男子抱回寝宫后,各式各样的流言就在华丽的宫中传扬开去,尤其是这些天来,皇帝未曾宠幸过一位妃嫔,更是令宫中人心惶惶.不过,最惶恐的只怕都是在干清宫侍候的奴才了,自从干清宫住进另一个主人后,他们的日子可说是如履薄冰,惶惶不可终日.“公子,请……请用膳……”双膝跪在地上,举案齐眉的俏丽宫女,却换不来倚在龙床上的墨发男子一瞥.“公子……”宫女颤抖的嗓音中甚至带上了哭调,围绕在床沿的十数太监,宫女都哭丧着脸,跪了下来.“请公子用膳……请公子用膳……”夹杂着哭声的响亮的声音,吵得男子心烦,乌发如丝的螓首偏了过来,清冷无垢的眸子看一眼跪在床下的众人,再看着放在剔彩长方托盘上的精致小菜,苍白平凡的脸上没有半点波纹,缓缓扬起右掌“啪!”的一声,就将托盘打翻了.“公子……”一时惊呼声四起,漠然懒得再多看众人一眼,又再垂下两弯黑色的睫扇,朦的眸光滑过身上穿着的纱衣,停了在洁白如雪的双腕上.纯黑的玄铁仿如一双墨色的玉镯子,紧紧缠在苍白的双腕上,拇指粗的铁b向下延伸,连着同样以玄铁炼制的足镣,再穿过镶在墙上的铁环,身上软骨丹,还有被封的穴道虽然被解开了,但是每夜被折腾得酸软身子,加上精炼的玄铁却控制了他的行动,令他不能够随意离开床榻.轩辕求绝仿佛将他视仿是一头不听话的宠物,带上项圈再用锁链锁住,想到这儿,漠然淡色的薄唇轻轻勾起,形成一个苦涩的弧度,或者他应该感激轩辕求绝没有顺便将他关在笼子内.手腕轻轻摇晃,铁链就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使用玄铁所铸的锁镣,除了用锁匙外,没有宝刀利剑根本就不可能砍开,即使有厚内力也是没用,可惜,他随身的宝剑早就被轩辕求绝取去,要不是……漠然闭上眼帘,摇摇头,早就过去的事,想也没有用,以轩辕求绝那样沉的人又怎会犯这样的错误.沉思之中的人儿,眉笼轻烟,两颊含愁,闲静如雾中黄,见之忘俗,正是退朝回宫的轩辕求绝眼中所见.恐惊动了佳人的轩辕求绝放轻了脚步,在漠然身边坐下,才软言问道.“……朕的小宝贝,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潜心思的漠然这才惊觉轩辕求绝已在他身边,眉心不悦地向下一压,白玉似的掌心泛起一股寒气,“霍”地向轩辕求绝打去.“又来了.”轩辕求绝不愠不火地摇摇头,笑着接下了凌厉的掌风.被疼爱过度的身子早就酸痛无力,更加上铁镣的负担,速度明显缓慢下来的手掌,轻易地被包裹在轩辕求绝宽阔的掌中,无色无形地化去其中的内力后,轩辕求绝稍一用力,将软绵绵的可人儿扯了进怀中,顽皮地用利齿轻咬在乌发下露出的雪白耳朵,指尖则隔着薄如蝉翼的纱衣,抚摸怀中瘦削的身子.“为什么又不吃饭?”看着打翻在地上的菜肴,轩辕求绝厚实的眉心纠结起来,漠然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仍然自说自话.“你两天没进膳的了,再不吃点东西可不行……小宝贝心情这么差,又不想吃饭,一定是这些奴才笨手笨脚的惹你不高兴.”拥紧冰雪似的人儿,噬咬着单薄的耳朵儿,看着漠然侧面的温柔目光,在扫过跪在地上的奴仆时倏地变得阴霾.“都是废物!连侍候主子进膳这种小事也做不到.”他的贴身太监福来立刻就明了了他的心意,向外喊道.“传敬事房!”他身旁的太监将话一声一声地传出去,不一会,就见有敬事房的人提着刑具行了进来.“打!替朕重重地打!”轩辕求绝向那名托着破盘子的宫女,还有帮忙她收拾的小太监随手一指,敬事房的人立刻提起笞具,将两人按在地上,重重打去.“一,二,三……”“啊……奴才……啊呀……饶命呀!”夹杂着惨叫的报数声在寝宫响起,轩辕求绝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贴在漠然耳边说.“漠然你看他们多可怜,想不想帮他们?”说罢,由太监手中取过另一盘饭菜,挟了一箸青菜,送到漠然唇边.“来,吃下去.”漠然紧抿着唇瓣,别过头去,连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轩辕求绝,心中忖度,他喜欢打他的奴才,与人何干?他为什么要同情他们?
“漠然……”眼见苦肉计果然没用,轩辕求绝的唇角黯然垂下,片刻又提起精神,柔声哄道.“乖宝贝,你两天没有吃过东西的了,来,张开口,吃一口也好……”漠然还是不理会他,轩辕求绝的笑容有点儿挂不住了,俊颜一沈,阴冷地说.“乖乖地张开口,你别迫朕用其它方法……”威胁的同时,他伸出左手打开了放在床头上的四方小银匣.“你……”漠然看到匣子内泛着珍珠彩泽的粉末,仿如两颗冰珠的眼睛竟在一瞬间湿润起来,苍白的脸孔上两弯墨色蝶翅颤抖不已,单看到粉末,他的身子内部就酥痛起来.“只要你把这碗饭都吃下去,朕今天就放过你.”不服气的想法和这几天来在身体抹上粉末后不堪入目的痴态交互在脑海中出现,漠然紧咬着唇瓣,不发一言.“来……”温柔如水的声音,将食物送到他面前的大手,幻化成在他身体上舔弄,抚摸的画面,今早才被允许休憩的身子再痛楚起来,粘稠的感觉在脑海中旋绕,只要想到可以逃开这种疼痛,他差点儿就要顺从轩辕求绝的意思了.“乖,吃吧!”轩辕求绝见他的唇瓣微微张开,俊脸上泛起了胜利的笑意,正将香味四溢的菜肴送到漠然唇边,却见黑白相映的影子一扬,手上碗筷都被打了下地.“你……”轩辕求绝气得“霍”地站起来,昏暗的眸子俯视倚在床头的人儿,见他仍是一脸冷淡,怒火倏地上升.“你……好……很好!”从齿缝中迸出咬牙切齿的嗓音,轩辕求绝的脸色可怕得仿自冥府而来的阎王.“你们都退下去!”铁掌一扬,众人都肃然退下,就连趴伏在地上的两人也被拖了下去,偌大的寝宫只剩下轩辕求绝和漠然两人.轩辕求绝那双漆黑的龙眸阴沉不定地瞪了漠然半晌,猛地将他扑倒在床上,用壮硕的身子压制漠然的挣扎,撕去他身上单薄的纱衣.敝体的衣物一去,漠然修长瘦削的身子就呈现在轩辕求绝眼前,瘦得见骨的身子上布满了紫紫黑黑的吻痕,本已称不上完美无暇的肌肤,现在更找不到一片完好.“真美……你身上都是朕的印记……”轩辕求绝却是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大掌爱怜地磨挲着他在情爱中刻意留下的痕迹.徘徊留恋的抚弄,令本已敏感之极的肌肤彻底发热,单薄的肌肤产生的疼痛传到体内,漠然的眉尖不禁难受地拧起.不适感令他聚起仅有的力度举起双手,以锁在手上的铁镣作为武器,向轩辕求绝头颅打去.轩辕求绝忽觉劲风从后脑拂来,不慌不忙地弯腰避过,接着左手一抬,五指如勾,擒拿了漠然双腕,高举过头.“真不乖!”仿如斥责小孩子的轻快语调却令漠然抖了一下,他早就认清了轩辕求绝的表里不一,果然,轩辕求绝表面说得轻松,实际上,再也不敢对漠然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将他双手的铁镣打开将漠然修长的手重新束缚在床头上高高举起.“不乖的孩子要好好罚……”确定了对方再无挣扎之力的轩辕求绝勾起了一抹邪气的微笑,温柔地翻转漠然修长的身子,镶在俊朗坚毅脸孔上的一双漆黑龙眸,精光灼灼地看向眼前勾魂夺魄的清丽身子.漠然雪白的腰背上同样满布了轩辕求绝的吻痕,特别是在腰下翘起的雪臀上更是红得发肿,双丘间的秘地在连夜的情事下肿了起来,令两片饱满的臀瓣合不拢地呈现在轩辕求绝眼前,看到被折磨得红肿瘀黑的秘地,轩辕求绝叹息一声,伸出指头爱怜地在蕾上轻轻抹弄.“啊……”伤口被赤裸裸地撩触的感觉,令漠然抽了一口凉气,脆弱的蕾在轩辕求绝的指尖下痛楚地收缩着.被折磨了几天的秘地,褶微微松开,仿如一朵开到糜烂的茶,翻弄出艳丽的肉襞,在灼热的眸光下惹人爱怜地徐徐蠕动.强壮的指尖缓缓地抹过受伤的媚肉,鲜艳的体液随之渗出,漠然痛得不停地颤抖着身子,尖长的眉头落下重重愁锁.“……放开……”颤抖抖的嗓音由洁白的喉头吐出,轩辕求绝微微一笑,压了在漠然身上,贴着那红透了的耳朵儿轻轻吹气.“只要你答应朕以后都乖乖的,朕今天就放过你,好不好?”
那温柔的嗓音传入耳内,反而令漠然体内的风骨瞬间醒了过来,螓首微偏,不似世俗的眸子抬起,冰冷的视线如箭向身后人疾射而去.缺乏血色的唇瓣微微蠕动,漠然用清冷的声音骂了他在人世中的第一句脏话.“下流该死的王八蛋!”
毫无起伏的声音将他多日来所受的乌气都吐了出来,一时的快意,换来的却是轩辕求绝澎湃的怒潮.他也不再多言,伸出手将漠然翻转过来,用铁链将修长的小腿和大腿绑起,在腰下塞入软枕,将双腿大大分开,不单止暴露出平坦优美的小腹,连臀后的蜜穴也彻底展现.取来床头上的银匣子,再拿起一根细长的空心竹管,吸起银匣中的粉末后,移向盛开的朵,小心地探入竹管,将泛着彩光的粉末吹入美丽的蕊内.温暖的气息吹入受伤的肉襞,粉末粘着在粉嫩的媚肉上,温暖的感觉瞬间转化,火炙的高热仿如一把烈焰在体内烧灼起来.“啊……”早就作好心理准备,咬紧牙关承受的漠然也禁不住呼叫起来,体内翻起一股猛烈的奇痒,酥痒的感觉就好象有无数的毛虫在娇嫩的肠道内蠕动着.“嗯……啊唔……”任他拚命地咬着唇,悠长的呻吟声仍然不受控制地在唇角泄漏出来.被铁镣牢牢钳制的身子上泛起了细细的汗珠,轩辕求绝的俊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大手一翻将匣中的粉末都倒了在漠然身上.幼细的粉末一沾上身子,混和晶莹的汗珠,立刻消溶起来,居高临下,可以清楚看到肌肤上的毛孔瞬间放张,将晶莹的液体吸收入体内,本已发红的身子,在吸入液体后变得更加艳丽,肌色嫣然如抹胭脂,特别是胸前两朵红更是艳丽得快要滴出血来,看得轩辕求绝食指大动,禁不住俯下身,揪起两颗美丽的珠子,夹在指腹之间狠狠地揉搓起来.“唔啊……啊呀……”漠然的唇瓣颤抖着吐出媚声,结实的指腹反复着扯起,掐紧和松开的动作,充血的双珠被抚玩得疼痛不已.“嗯……唔……不……”秀丽的性器在药力下早就挺了起来,贴在平坦的小腹上,红透的顶端滴出大量蜜液,把小腹弄得一片湿润,肌肤都发亮起来.“啊呀……啊!”勃发的欲望很快就涨满了,轩辕求绝却在此时停下手来,濒临发泄的欲望被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漠然胀红了脸,他体内的血液在媚药的作用下都沸腾起来,再烧进脑海里,他痛苦得眉目扭曲起来,被束缚的身子用尽力气地向轩辕求绝抵在他小腹的手掌挺去.“啊……”火热的欲望被粗糙的掌心摩挲的感觉令漠然舒适得仿如一头幼生的小猫一样眯起细长的眼睛,嘴里不住吐出媚声.“真可爱……”漠然主动地扭着腰,媚丝细眼地恳求疼爱的模样实在诱人,轩辕求绝英俊得有若刀削的脸庞上满是赞叹,笑了一下后,疼爱地加重了掌心的压力.“啊───!”出乎意料的压力令欲望受压,洁白的体液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快感令漠然倏地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摊在床上,见状,轩辕求绝厚实的唇瓣勾起,伸出修长的双指沾起小腹上的白浊,指尖不觉意地掠过软下来的欲望,单是这样,秀丽的欲望就再抬起头来.轩辕求绝也不多看一眼,将手移向漠然的臀瓣,用沾湿的指头在蕾上摩蹭.“唔……呀啊……唔……”抵在后庭的指头勾起了漠然体内的酥动,更猛烈的热度升了起来,体内被噬咬的疼痛再侵袭起来,轩辕求绝带着一脸的笑意,用指尖慢条斯理地抹遍朵上每一道美丽的褶,缓不济急的动作令炙热的身体焦头烂急不已,艳丽的媚肉在媚药的催化下成了有生命力的软件动物,一开一合地蠕动着,将粗大的指头吸入滚烫的体内.“很喜欢吧?小宝贝……在吸朕的指头呢!”
轩辕求绝的俊脸上满是邪气,对漠然身体的反应满意之极,正要将指头送入漠然体内,屏风外却响起了一道大煞风景的声音.“皇上.”如此不及时的打扰,气得轩辕求绝利眉一挑,恨不得立刻将来者杀掉,他粗哑着嗓子向外喝问了一声.“何事?”
福来的回话也极是精简.“禀皇上,雷将军求见.”如果求见的人不是皇上最器重的“平西将军”雷震天,就算上天多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打扰皇上的兴致.闻得求见者之名,轩辕求绝心中的不快稍减.“请他在御书房稍候片刻,朕立刻就去.”“喳!”福来忙领命而去.听到他退下的脚步声,轩辕求绝再将注意力放到躺在床上的漠然身上,只见他迷蒙的双眸一片水光荡漾,身子嫣红如上好新荔,下腹的湿润的玉柱高高举起,分开的双臀正在软衾上努力扭动,看那朵红的盛开程度,想来他体内必是酥软难当.轩辕求绝看了他的诱人媚态,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好好疼爱,只可惜,雷震天怕不会有等他太久的耐性,他是一定要离开的了.难舍难离地看了一眼,漠然星眸漓水,扭腰摆臀的美艳姿态,令他在顷刻间生出一个主意来.漆黑的龙眸倏地掠过一抹狡狯,轩辕求绝行到寝宫左侧的紫檀八宝柜前,从一个剔彩云纹的长方盒中取出一根对象来,再回到床沿,将手中的对象在漠然面前耀武扬威地扬了几下.镶满珍珠的玉制男形,令漠然朦胧的瞳孔瞬间害怕地收缩起来.见状,轩辕求绝万分得意地勾起嘴角,将手往下移,缓缓地将玉棒放进在两团白玉间盛放的红中.“啊呀……唔……”预料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在药性催动下的激烈欲望将一切的痛苦转化成妖异的快乐,在药力下盛放的秘地渗出鲜艳的血液,润泽娇嫩的肉襞,欢欣地迎上粗大的玉棒,凹凸不平的柱体令早就充血发麻的肉襞愉悦地抽搐着,紧紧地含吮着可以满足他空虚的粗大.“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将玉制的男形完全送入漠然体内后,轩辕求绝俊脸之上满是得意之色,在他腮红的脸上香了一口,沉沦于征服欲中的轩辕求绝完全忽略了在漠然眸子中一闪而过的不忿.“乖宝贝,朕很快就回来……”说罢又不舍地看了一眼,猛地拉下金纱床帏,留下被他挑逗得七荤八素的人儿转身离去.※※ ※※ ※※ ※※ ※※ ※※ ※※ ※※ ※※ ※※ ※※“臣雷震天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御书房中等候多时的男子,一见轩辕求绝步入,立刻行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宫礼.“平身.”看着自小相识的好友,轩辕求绝脸上露出笑意,立刻挥手叫起.“谢皇上.”闻声而起的雷震天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他的身材高大,壮硕非常即使隔着朝服也可以看到在胸膛上贲起如山的肌腱,脸容剽悍英俊,浓眉利目鹰勾鼻,都放在脸上最适当的位置,长年的军旅生涯令他气势迫人,随意一立就如渊s岳峙,令人不敢轻犯。
“雷,有什么事?”两人名为君臣,实则亲如兄弟,轩辕求绝对他自是和颜悦色.“皇上很着急吗?不是为臣打扰了什么吧?”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再舒适地坐在圈椅之内的雷震天冲催促他的轩辕求绝调侃一笑.“有话快说!”没好气地朝雷震天挥一挥手,轩辕求绝只想尽快回寝宫去,那有心情与雷震天谈笑.雷震天见他形容焦急,也不再多作调侃,左手托着下颚,正经地说.“这几天来,臣的府第突然多了很多同袍来访……李太师,赫连尚书,公治将军这些老臣子都成了臣府中的座上客.”雷震天停了下来,他相信轩辕求绝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是因为漠然的事吗?”轩辕求绝眉心一蹙,声音中含着不悦.“哦!叫漠然么?还真是个冷冰冰的名字……不过,皇上也是的,那样光明正大地将男人抱回宫,也难怪那些老顽固紧张.”雷震天的表情从容,嘴角甚至挂着一抹微笑,不过,语气中却带上了斥责之意,宠幸娈童和男子,在贵族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轩辕求绝这也表现得太光明正大了,还害他被朝中的老臣缠扰,被迫出面劝谏.他表现得无礼,轩辕求绝却也不气,他早就习惯了雷震天的不客气,反而好笑地摇摇头.“他们最紧张的不是朕宠幸男子,而是朕不宠幸他们的女儿吧?”李太师,赫连尚书,公治将军全是宫中妃嫔的父亲,想必是要为他们被冷落的女儿出头来了.“不理他们想什么,臣都是烦扰不堪,就请皇上随便找一位贵妃去宠爱一下吧!”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最重要是别再让他被打扰了.轩辕求绝沉吟着,默不作声,雷震知他已经听入耳中了,而他也有要事在身,匆匆离去,轩辕求绝随后踱步出外,侍从早已躬身静候.“敢问皇上,要摆驾哪一位娘娘的宫殿?”福来早将两人的对话听入心中,顾有此一问,闻言,轩辕求绝摇头.“先回干清宫.”将漠然单独留在寝宫,他总有点不安.“乖宝贝,朕回来了.”回到寝宫的轩辕求绝,兴致勃勃地掀起床帏,一心以为会看到一张淫媚春宫图的他,在嫣红之中,愕了下来.刺鼻的铁锈味传入鼻头,轩辕求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散乱着满头乌丝,被束缚着的清冷人儿,为了保持自己的神智,竟然咬着了自己瘦削的双肩,眼看艳丽的红色如一道道蜿蜒的小河爬满了苍白的身体,轩辕求绝只觉心头一阵剧烈绞痛.“漠然……”在震惊的声音中,一双冷漠如冰的眸子缓缓抬起,对上邃的龙目,沾染艳色的唇瓣轻启,在轩辕求绝的注视下,吐出一块碎屑来,又去咬另一边的手臂.这轻描淡写的动作吓得轩辕求绝抢前搂住了他,手摸上了血肉模糊的双臂上,单看沾上手心上的血液,轩辕求绝就心痛得浑身颤抖了起来……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爱惜?这到底是一个冷情得怎样的人?
“放……开……”兀自颤抖的唇瓣,艰难地吐出嗓音来,利用肉体上的痛楚强压下去的火热,在轩辕求绝炙热的气息中再复苏起来,在高升的火热中,漠然再想去咬自己的身子,却为轩辕求绝强而有力的手腕所阻.抓着漠然的轩辕求绝脸色白得可以,心湖吓得砰砰啪啪地跳过不停,连声音也是颤抖抖的.“乖……别这样……”漠然\自挣扎着,不看轩辕求绝一眼,身上的媚药快要再烧去他的理智,他需要利用痛苦令脑海再清醒起来.他讨厌在药物下产生的那一种麻木的快感,更不喜欢苦苦去哀求别人的怜爱.“漠然……漠然,乖……别动了……漠然……”眼看漠然完全不理他的劝阻,拚命地伤害身体,轩辕求绝快要急疯了,焦灼的眸子左右看了一眼,手一扯,猛地从身上撕下一片碎布,堵在漠然嘴里.“唔……唔……”散乱的螓首不断摇晃,堵在嘴内的布块瞬间湿透了,怎么也吐不出来,身体被紧紧束缚着,连唯一的发泄途径都被阻塞了的漠然似乎死心了,缓缓地停止了一切的动作.“乖宝贝,这就对了……乖……”怀中人终于停止了挣扎,轩辕求绝不觉松了一口气,放松了如铁的臂膀,大手温柔地为漠然梳理一头凌乱的乌丝.在柔顺乌丝之下的是一张如抹胭脂的脸庞,随着两弯墨色睫扇的抖动,一双清灵的冰睛和轩辕求绝漆黑的眸子对上,在颤抖下冉冉蒙上一层薄雾,晶莹的泪珠无声无色地滚了下脸颊.除了在情爱中的啜泣外,轩辕求绝从未看过漠然的泪,滚滚而下的水珠竟是如此地清澈无垢,晶莹剔透的泪滴仿如一枝利箭直刺入轩求绝心湖中,无言地诉说主人的委屈,抚在玉脸上的手掌兀地停在半空.“……”善于巧言的舌头就像被猫儿咬掉了一样,说不出半句话来,漆黑的龙目与盈盈冰睛相互凝视,半晌,轩辕求绝叹一口气,手放了下去,用指尖在漠然湿润的脸颊上轻抹.被痛苦压抑下去的媚药在带着热气的指尖下冉冉高升,修长的身体渐渐地酥麻起来,失控的感觉令眼角的泪珠落得更急,无声的泪在轩辕求绝眼中是多么的惹人怜爱.漠然明明是一个男子,以他的容貌莫说是美丽,就算称赞他英俊也只是一种恭维说话,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外表毫不出色的人,令他如此心动,美丽得令他心痛.克制不了的痛心,令乌眸变得更加邃,轩辕求绝摇摇头,将堵在漠然嘴里的布块取了出来,又解开了他双手的铁镣,松开脚镣,手指碰触到的肌肤一片炙热颤抖,几丝火热艳丽的液体亦由双臂源源流下.“朕命御医前来……”“不……”忘记了身上的痛楚,酥麻,漠然扯住轩辕求绝的手臂,过大的动作令双手上的血液流得更急,轩辕求绝急忙拥着他.“怎么了?”纠结的浓眉间写满了不解和焦急,漠然的眉头同样纠结,艰难地将轩辕求绝的手拉到下腹,放在股间令他饱受屈辱的硬物上.“抽……抽出来……”抖动的唇瓣吐出微不可闻的嗓音,在羞涩下红透了的脸蛋低垂,乌亮如扇的眼帘紧合成一道颤抖的线条.轩辕求绝垂首看去,越过高耸的芽,饱满的臀瓣,目光落在仅露出末端的异物上,手抓住了湿透的末端将玉棒抽了出来.“啊……唔……”急速的拔出,令男形上凹凸不平的表面磨擦娇嫩的筒,漠然娇吟着,身子抖了两下,白浊的体液就射了在轩辕求绝身前.轩辕求绝也不介怀,只是用手背抹去衣服上的白浊,就俯下身,在漠然耳边问道.“还是很难受吗?”见到浑身沾染艳丽颜色的身子在床上不停抖动,爱怜的欲望充满了轩辕求绝的心.“不……别……别接近……”疼痛稍减的身子,在贴近的强烈气息中颤抖着,意欲维持清醒的漠然一面推开轩辕求绝,一面悄悄地将左手移近右臂上的伤口,咬紧牙关后将指甲重重地掐了下去.眼看已经开始干涸的伤口在他的刻意伤害下再度流出血液,轩辕求绝吓得脸色大变.“漠然,你……你……朕……传御医.”“不用……”在痛楚之下,脑筋瞬间清明的漠然摇摇头,不理会轩辕求绝的关心,只专心地伸出酸软的手腕,无力的指头在床上不停抓着,努力地将软衾拉到身边.“漠然?”不解地看着漠然的动作,轩辕求绝蹙紧眉头,为他拉过厚重的衾子.用轩辕求绝递过来的软衾,紧紧地包裹着敏感的身子,似乎想用此隔开两人间的距离,令满是媚药的身子冷静下来,轩辕求绝看了之后只觉哭笑不得.“乖宝贝,这是没用的,朕叫御医来为你中和药性,再冲去身上的媚药,就会好受多了……还有,你肩上的伤口也要御医医理.”想起被咬得模糊的双手,轩辕求绝的声音倏然一沉.漠然置若罔闻,十指紧紧地抓着软衾将兀自发热的身体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水气氤氲的眸子来.本想强行将他扯出来的轩辕求绝在那一双含泪的眼睛下摇头叹气,信誓旦旦地保证.“把软衾松开,朕保证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漠然仍然不理踩他,只管紧抓着软衾,咬着唇瓣努力地抵抗身上的媚药,臂上的痛苦带来的清醒已经开始失效了,在软衾包裹下的身子越发嫣红,肌肤火烫一片,才软下来的分身,再高举,空虚的后庭传来阵阵酥麻抽搐,恳求着异物的进入,漠然拚命地咬着唇瓣,就怕会再屈服在欲望之下.轩辕求绝等了半晌,自忖已是百般忍让,漠然仍如此不驯,也是心中有气,他向来霸道,这时双目火光,也不管漠然的意愿,放声向门外说.“传御医!”说罢,又将目光放了在漠然身上,瞪眼看着将身子卷成一团的人儿.御医不一会就来到了,房中叫人窒息的气氛和一室的凌乱,叫他和几个带领的小太监都是战战兢兢,轩辕求绝看见御医来了,也不说半句话,就强行将漠然拉了在怀中,强按着在怀内挣扎不休的身子,让御医为他受伤的双臂清洗,上金创药后,宽大的手掌捉住漠然雪白的足踝向左右分开,命御医治愈.清凉的膏药抹遍火烫的肌肤,媚药所带来的酥痒热度缓缓退去,在舒适的凉意中,意图侵入受创体内的苍老指尖,又令瘦削的身体难受地颤抖起来.“不……唔……”羞怕地抖动着的肌肤,高高地扬起的尖削下巴,令轩辕求绝的心再度软下来.取过御医手中的药膏,挥退众人,轩辕求绝放软了声音在漠然红透的耳畔轻哄,亲手为小巧的密上药.“不……别碰……唔……不……”早就被折腾得意识模糊不清的漠然表现出柔软的蒲柳之姿,依偎在轩辕求绝怀中,不停地啜泣.“别怕……乖宝贝……”抱着仿如孩子般一直啜泣的人儿,难言的爱怜溢满了心中,轩辕求绝疼爱地抚弄着粉红的肌肤,搂着漠然软绵绵的身子,藉他的神志惘然,用小匙喂下易咽的燕窝粥后,大手在他的背项上轻拍,哄着倦透的人儿入睡.“不……别碰……讨厌……走开……”听着清冷人儿蹙着眉的不安梦呓,轩辕求绝无奈地摇摇头,凑在雪白的耳朵儿旁边轻轻细语.“好……不碰!不碰……以后都不会了……”不知是不是他的温柔细语传入了耳内,画在漠然脸上那两弯锁紧的墨色弯月,在温暖的气息中缓缓地松解开来,沉沉地进入令人安心的梦乡.** ** ** ** ** ** ** ** ** ** **“漠大哥,你想看的书有人送来了.”在寒风凛冽,白雪纷飞的午后,踏着轻快的步伐步进干清宫的小男孩头带青布巾,穿着水纹圆领短襦,狐毛边青缎背心,方正的脸上带着明朗得有如阳光的笑容.“漠大哥.”男孩恭敬地将手中的书卷举在漠然身前,身穿貂毛白长袍,托着下颚,慵懒地倚坐在搭青绸云纹靠背躺椅上的漠然缓缓抬起头来,接过战青手中的书卷.手腕一抬就带动了一连串清脆如铃的响声,玄铁的锁炼虽然放长了,令他可以在寝宫内自由活动,但是紧锁的铁镣仍然令漠然感到不快,即使他没有办法改变,那一份不悦仍然刻地写了在蹙起的尖眉内.“漠大哥……”战青抬起头,稚气的脸上满载担忧地看着习惯性地蹙起眉黛的漠然.被带到到干清宫来已有好几天了,眼看宫中各人对漠然皆是极好,宫女太监小心侍奉,必恭必敬,唯恐不周,就连皇上也是轻言细语,柔情款款,但是……他总觉漠然眉梢间蕴着轻愁.“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因为手脚上的锁镣?
看到战青眉目间的真档墓鼗常漠然摇摇头,浑身隐隐作痛的小伤,还有被束缚的烦躁,令他失去了一向冰清之镜的持平之心,连这样的一个小孩也可以看出他情绪的变化,倏然惊觉的漠然忙收敛心神,抹去眉梢眼角间表露的不悦.脸容再平静如镜的漠然,看着眼前满是忧心的战青,不发一言地携起他的小手,拉到身边,细细打量.这孩子虽然不是特别伶俐之人,但是他朴实纯真极是讨人欢喜,这几天有他陪在身边,心中欢喜,倒也算是轩辕求绝做的一件好事.想起轩辕求绝总是勾着一抹得意的俊脸,漠然摇头,将他抛出脑海,将心思放回在眼前人身上.战青正不解地睁大一双乌眸看着他,疼爱地伸出手在孩子稚嫩的脸颊轻抚,身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令他向来就慢条斯理的动作变得更加细致,温柔地抚摸间,游驻在战青身上的细长眸子突然窥见在麦色的脖子和圆领间一截五色彩带,其上的柔和光泽令两弯墨色的睫扇抖了一下.漠然只觉眼前的彩带很是眼熟,偏头想了一会儿,偏又想不起来,洁白的指头拉着五色彩带,将覆在衣裳下的对象取了出来,那是一块白得透明的长方玉牌,牌面上刻着古朴的日月古篆文,镶金角,四角各有一麒麟异兽,造形巧夺天工.漠然一眼就认出手中华光璀璨之物,正是日月教的教主令牌,眉心不觉蹙了起来.“青儿,这面令牌是从何得来的?”这可是教中号令教众之物,怎会落在一名小儿手中?
“这……”在漠然清冷的眸光中,战青怯生生地咬着唇瓣,说不出话来,他不希望有事隐瞒漠然,但是,他又答应过那人不会随便告诉他人……“……罢了.”漠然从来不是会追根究底的人,看出战青有难以启齿的理由,只是轻摇螓首,就将令牌放回他的衣襟内.“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将漠然的洒脱看成不悦,战青将犹疑抛了在脑后,急急吐出心中的秘密.“……这面玉牌是住在离宫的时候,有一个晚上,……一个很俊秀的哥哥送给我的,他说就当是报答我把他藏起来的……救命之恩……我看它漂亮,所以……就挂在脖子上.”闻言,漠然暗地点点头,难怪轩辕求绝提过他安排的人捉不到舒行文,原来他逃进了战青房中.歉令牌的来历,漠然也没有多作解释,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一块令牌你要好好保存……”除了令牌本身的价值外,它亦代表了日月教的无尚权力.“是!”顺漠然的意思,将令牌重新收进衣领后,战青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点一点头,这玉牌子他本来就十分喜欢,加上漠然的叮嘱他更会好好珍藏.看着小心翼翼地将令牌贴身收藏的战青,漠然显得冷硬无情的唇角也微微弯了起来.正静默地看着战青的动作之际,忽闻外面令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看来你们很高兴呢!在聊什么?”只见身穿金丝龙袍的轩辕求绝,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气宇轩昂地步进来.“叩见皇上.”战青忙不迭地跪拜行礼.“起来吧!”轩辕求绝笑着叫起,步履不停地向慵懒地坐在躺椅上的漠然行去.无视轩辕求绝的接近,漠然垂首开始翻阅手中书卷,轩辕求绝也不动怒,亲亲热热地坐在漠然身边,凑近隐发淡香的蝉鬓.“在看什么?”
漠然闻而不应,专心地看著书上的蝇头小字,薄唇抿起,眉弯轻压,用志凝神的表情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一人一书的存在,轩辕求绝连问了几声,他也全然不应.轩辕求绝拿他没有办法地摇首,随意挥一挥手,着战青还有其它人退下去.他安静地看了漠然仿如石雕般专心一致的侧脸好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亲近的念头,从后搂住了他的腰肢.“想不到你会也喜欢这等神怪奇谈.”其实漠然的一举一动早在他掌握之中,今早,他着战青去取书,也早有人向他请示过,所以不用看书皮,轩辕求绝也知道漠然手上的正是一部百妖记.“你是首看吗?翻阅的时候手臂会否生痛?”
“最喜爱那一段?”
“这书朕小时侯也看过,最有趣就是在中段书生和神的相遇的一幕……”轩辕求绝的脸皮足有一尺厚,对方不理不睬,他竟也能喋喋不休,本来立心充耳不闻的漠然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想不到他竟然露出一个欣喜若狂的表情来.“漠然呀漠然!你总算愿意看朕一眼了……”语中竟似有无限唏嘘,但是,也难怪他有此感叹,毕竟这可是他将漠然放下床后,七,八天来得到的第一个顾盼,如果他知道当日的纵情欲望,会换来漠然的彻底漠视,如果他早点了解到在漠然骨子里的高傲倔强,或许他的做法就会有所不同.不过……他相信现在改变也不会太迟,看漠然对战青那孩子的态度就可以知道,在用寒冰雕成的面具下,他始终是个有情人,只要多用水磨功夫,这块冰块一定会溶在他轩辕求绝的掌心.看到轩辕求绝眉宇之间的晴暗转变,漠然再冷着脸孔别过头去,心忖,这人不愧是能掌天下大权的皇者,不但心机沉,而且能屈能伸,知道前几天用的硬功失效了,立刻就改弦易辙,整天嘻皮笑脸地对着他,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令他动心,随意轻拢披散在肩上的如瀑乌丝,漠然清瘦的脸孔上现出一抹冷然笑意,可能这正是古人所谓的不达目的誓不甘休.那抹不经意的冷笑落了在轩辕求绝眼里,化成叫他心炫神迷的美丽,宽大的手掌抚上低温的脸颊,吐出迷蒙的低沉嗓音.“再笑一好吗?如果可以经常看到这么美丽的笑容,朕真是死也甘愿了……”闻言,漠然感兴趣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将带着两只玄铁镯子的手腕举在他面前,张开线条冷硬的薄唇,说.“解开.”莫说是一抹笑容,即使要亲他一口也可以.轩辕求绝明白他的意思,俊脸上的迷惑稍减,摇摇头.“解开了,你可会留下来?”
空中的气息倏地停顿下来,两人同时相视不语,半晌,漠然不与置评地垂下眼帘,将视线放回手中的书卷上.“漠然,你真是如此讨厌朕?……朕知道前几天是做错了,朕绝对愿意道歉.”轩辕求绝英俊的脸上泛起淡淡的苦涩,漠然听了他死气沉沉的说话,本来不打算回答,但是,当低垂的眸子掠过轩辕求绝搂在他身上因不安而微微抖动的手腕后终于开口了.“本来就是我欺骗你在先.”言下之意也不知道究竟是说是他有错在先,怪不得轩辕求绝,还是别有所指,但是淡淡的一句说话就已经令轩辕求绝俊脸上灿开了明朗如日的笑容,铁臂一展,霸道地将漠然搂了起来.在猝不及防之下,漠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昏脑胀之后,人已坐在在轩辕求绝身上.背上顶着坚硬的胸膛,手中的书卷也落了在轩辕求绝手上,漠然才不悦地拧一拧眉,耳边就传来了轩辕求绝沉着温柔的声音.“你身上的伤还在,别动手了,朕为你翻阅,为你诵读……”漠然本欲相拒,但觉轩辕求绝搭在他腰上的手臂竟如一道铁箝,怎么也推不开来,左手在半空中俐落地一旋,想要打他,却看到他用漆亮的乌眸情地看着他,仿如雕琢而成的俊脸上挂着打骂由他的宠溺表情,顿觉浑身上下都没气没力起来.别与一个疯子计较!
漠然摇摇头,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就垂下了手,也不再挣扎.轩辕求绝见他眼帘半敛地静坐着,知他心软下来,邃的龙眸内飞快地掠过一抹笑意.“松落落秋萤之火,魑魅争光,神怪纷乱,世途变幻无常……”在抑扬顿挫的动人嗓音中,漠然星眸慵懒,不觉沉醉,枕藉而卧竟不知日光流逝,再回神过来,寝宫内已点起紫檀宫灯,在万点光华静旋间,漠然倏觉一片神炫,耳畔的早就不是朗朗的诵读之声,而是不知道述说了多久的童年往事,由过身的双亲到一同长大的好友,娇憨柔弱的亲弟,悲欢喜乐所有的事迹如一曲折子戏一一活现眼前,仿佛与之冥合为一的晕眩之感,令漠然心中一惮,枕卧的修长身子兀地轻颤.“够了!”突然响起的尖锐斥喝,驱散了满室如初春降临的温暖,看着怀中人一双如凝寒冰的眸子,轩辕求绝苦笑一声.“何必动气?不喜欢朕就不说好了……”忍让的态度令漠然瘦削的双颊一红,倏忽觉得自己似是无理取闹了,看见轩辕求绝隐现脸上的苦涩,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点内疚的感觉,但是,他到底是淡薄之人,不一会就将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安丢了在脑后.留意到漠然脸上一瞬间的涟漪再回复成平静的镜面,轩辕求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不露半点形迹,反而微笑起来,用轻柔的语气对漠然说.“天色已晚,你应该饿了,朕命他们在此传膳,好吗?”

漠然薄情的唇瓣轻轻蠕动,正要说不饿,不吃的时候,轩辕求绝又开口了.“把战青也叫来一起进膳吧?昨天,他不是说御厨做的那个金燕盏很美味的吗?今夜,朕命御厨再做一盘.”闻言,漠然不禁想起了战青那张挂着朴实笑容的孩子脸,一时沉吟不语,轩辕求绝洒然一笑,也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就扬声下令.立刻就见寝宫内外的侍从忙碌地进进出出,张罗布施.眼看众人将座位都安置好了,轩辕求绝就伸出强壮的臂膀,将漠然连同几斤重的玄铁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行前几步,安放在凤纹红缎靠背的圈椅内.背靠温暖柔软的厚缎子,传入翘起鼻子内的食物香气,再看看在太监的带领下,笑着从外步进来的孩子,漠然拒绝的意图如风中的浮云缓缓消散.一直在细细打量他的轩辕求绝到此才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忧心同样的手段用了七,八天会否还可以生效,现在看来……笑着扶起了跪在他身前行礼的战青,轩辕求绝暗忖,难得漠然这么喜欢小孩子,过两天,一定要将他的宝贝皇弟带过来,他家的骄雪天真可爱,说不定可以为他在漠然面前说上两句好说话.
第六章
余霞绚烂,缓步踏雪影,在冬日斜阳之下漫步庭园的轩辕求绝,只顾沉醉在佳木余光之中,而无视身边佳人的幽怨眸光.佳人约十八,九岁,头上梳坠马髻,带珐琅双凤钿,斜插金步摇,身穿攒珠罗襦,平金织锦坎肩外罩大红镶边披风,踏珠履,体态窈窕,凤眼朱唇锦面妆,两弯蛾眉远如山,横波斜盼是风情,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因为这份美丽,她被选入宫中,享尽荣华,因为这份美丽她被封为梅妃,父兄皆列朝堂,但是,现在她的美丽对身侧的挺拔男人不再有吸引力,一双哀愁的明眸紧勾男子英挺气扬的五官,她不明白,她的男人到底有甚么要紧的事,她千盼万望才得到的宠幸,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匆匆离去.不!不能够让他就此离去!
整洁的银牙不忿地轻咬红唇,梅妃鼓起勇气用出谷黄莺的声音向男子问道.“皇上到底有何要事?何不先在臣妾用过晚膳才……”“不用了!”轩辕求绝简洁地打断了梅妃的请求,凌厉的龙眸不悦地横扫了梅妃一眼,他已经来过了,她还想要求甚么?
在眼神下怯懦地退后一步的美丽女子,令他不屑地了一声,他到底喜欢性格倔强冷漠的那人,如果不是怕朝中的老臣子唆,他才不会离开有漠然所在的干清宫,在此白白浪费两个时辰.抬眼看着满天银雪,脑海中浮起了那一个如白雪无异的清冷人儿,轩辕求绝恨不得丢下随侍的众人,拔腿就跑回干清宫去.再看一眼垂首不敢再说话的梅妃,轩辕求绝心中也有点儿内疚,他既然给予不了真情真爱,倒也不必故意难为她,便柔下了声音说.“过几天,朕再来看你.”语犹未休,忽见彩石路多了数道人影,未及细看,一道月白色的娇小身影就扑了在轩辕求绝怀中.“皇帝哥哥……”随着妮哝的童音仰起头来,正是一位叫人眼前一亮的小公子,他身穿月白色的牡丹百蝶袍,左襟白狐马挂,貂皮小靴,脖子挂紫金盘龙缨络项圈,头上戴着明珠点翠簪子,满头青丝用金丝带编成小辫如瀑布般泻下削肩,如月未弦的眉头下镶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唇红齿白,肌肤晶莹如玉,吹弹可破,虽然年幼,但眉目间已成雏型的美丽已经叫人移不开眼睛来.看着攀附自己身上的娇小男孩,轩辕求绝威严英挺的脸容立刻就柔和起来,厚唇上灿开一朵溺爱的笑容.“骄雪.”屈膝下地,与小巧玲珑的轩辕骄雪平视,宠爱地在爱弟的粉颊上香了一口,连声音也是轻柔如水.“怎么跑过来了,会不会气喘?”
怜惜地在轩辕骄雪沾着小水珠的额角轻拭,这孩子身子一向柔弱,却总不会爱惜自己.“谢皇帝哥哥关心,骄雪没事.”轩辕骄雪笑着摇头,束着金丝带的乌亮发丝随之在风中曳动,画出炫目的光华.“骄雪,你怎会到梅妃的宫中?”皇宫占地极广,骄雪住的瑞雪宫和此翠鹏宫相距甚远,他不会无端到此的……不会是梅妃刻意将他请过来的吧?疑惑的眼神投过伫立一旁的梅妃身上,对方沈默地垂首,令他看不清她的脸色.“是梅妃娘娘派宫女请人家来用晚膳的,她亲手做了她家乡的甜糕……”想起入口即溶的糕点,轩辕骄雪一双大眼立刻闪闪发亮,白嫩嫩的小手扯着轩辕求绝的衣袖就向翠鹏宫的大门跑去.“骄雪,骄雪……”怕他拉得辛苦,轩辕求绝边随他走着,边叫他的名字.小小的身体停下来,转过螓首,可爱地瞪大眼睛问.“怎么了?”
“骄雪乖……皇帝哥哥不进去了,你叫梅妃陪你吧!”弯下腰轻声哄着,轩辕求绝心中始终记挂着在干清宫等候他的漠然.“不要!”粉脸上甜丝丝地笑着,轩辕娇雪一口就拒绝了他,又拉起轩辕求绝的袖子向前跑去.这轩辕求绝没有迈开脚步,拉了几下也拉不动轩辕求绝后,轩辕骄雪蹙起眉心,转过头去,竖起眉头向轩辕求绝瞪眼.“皇帝哥哥!”仿如两颗乌亮宝珠的眼睛内孕满了嗔意,轩辕求绝看了不觉心软,差点儿就要一口答应了,但又想起了在他眼中另一个同样可人的身影.“骄雪乖,有人在等哥哥……过两天到干清宫来,朕再陪你.”看着那高高撅起的小嘴儿,轩辕求绝虽然心虚,但是也没有忘记将轩辕骄雪带到漠然跟前讨欢心的如意算盘.转眼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罪魁祸首看去,用低沉的声音下令.“梅妃,好好陪三皇子!”说罢,也不敢再多看撅着粉唇的轩辕骄雪一眼,就匆匆逃去.“三皇子……”轩辕骄雪因为年龄尚幼,未有册封故宫中上下一概以皇子尊称,梅妃一面轻呼,一面蹑手蹑脚地行近轩辕骄雪身边,偷看一眼他阴霾不定的脸色,垂下眼帘,悄声向轩辕骄雪说.“不知道皇上在忙甚么呢?忙得连三皇子也没有时间陪伴……有人在等皇上,难道……那个人比三皇子更重要吗?”
闻言,轩辕骄雪没有震怒,反而用纤细的指头缠着青丝轻旋,抬起雪白的小脸,朝梅妃灿开了一朵如笑靥.“嘻……女人就是喜欢挑拨是非.”皇帝哥哥急着去见的人,他大约都猜得到,毕竟这件事在宫中传扬甚广,也早有人在他跟前嚼舌根,何需这女人多事.倏闻此言,梅妃美艳的脸孔变了几种颜色,心中怒涛翻涌,不过,面对地位比她更高的小人儿只能忍而不发.“本王还是不进去了,派人把甜糕送到瑞雪宫去.”轩辕骄雪看着梅妃糟透了的脸色,孩子气地笑起来,转身就在贴身太监的簇拥下离去,只是,明媚如春光的笑容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微微一沉.※※ ※※ ※※ ※※ ※※ ※※ ※※ ※※ ※※ ※※ ※※“喝……啊……”头束青丝巾的战青将衣袖推上肘子上,眼神专注地凝视指尖,一拳一掌地在寝宫的正中央演练起来.“手肘再抬高一点,双指成勾.”身穿翠色长袍,将墨色的螓首倚在软枕上,漠然没有高低起伏的嗓音由线条锐利的薄唇中吐出,为孩子的动作作出指正.“不对!重新开始.”战青一错再错的姿势,令漠然蹙眉,几天前,战青央他传授武功,他想,反正在宫中待着也是无聊,就教他一些武功招式,以消磨时间,想不到教了好几天,除了入门的吐息功夫外,战青都没有甚么进展,其实他教的每一招,这孩子都一板一眼地照做,却总领悟不到其中的精髓.练武最讲究资质,要心领神会,战青的思虑纯朴无邪其实应该修练比较阳刚的正派招式,可惜他出身日月教,招式多走偏锋,精妙复,他教十招,战青也未必领会到一招.静看战青笨拙的举动好一会后,半睁的细长眸子内闪过一抹不耐,漠然伸出玉白的手朝战青一扬,轻声说.“青儿,你也累了,先去休息,迟点再练.”看来他并不适合当孩子的师父.“是!”战青咬着唇瓣退了出去,乌亮的眼睛内满是难过,只恨自己不伶俐一点,令漠然失望了.战青脸上的难过,漠然也看得出来,可惜他不懂得说抚慰的话,只有沉默地目送战青的身影离开.轩辕求绝知道漠然爱静,早就命干清宫内的太监,宫女全退出寝宫外,未得传召不可内进,轩辕求绝不在寝宫时都由战青留下来陪伴漠然,这时战青退了出去,偌大的寝宫内就只余下漠然孤身一人.环视幽静的四周一眼,漠然在躺椅上盘膝坐了起来,垂下冰冷的眸子凝视手脚上玄铁半晌后,闭目吐息,在悠悠鼻息之间,六神清明一片,顽强的内息缓缓地在丹田聚结成一团寒气,放在膝上的双掌一翻,运功提气向四肢迫去,顷刻间只见绣功精致的衣袖,袍摆之上皆凝寒气,特别是纯黑的玄铁锁镣上,竟凝一层薄冰,玄铁被冷冻得发出刺耳的迸裂之声,漠然倏然睁眼,双臂如电一展,以手腕上的玄铁为中心,猛地向身后红砖墙打去,倏闻一声巨响,锁镣上薄冰碎落,玄铁却闻风不动,反而在身后红砖墙上留下了一道凹痕.正巧轩辕求绝走了进来,龙目一看墙上红的凹痕,叹一口气,对漠然说.“想不到你还没有死心.”漠然不应,徐徐收敛气息后,张开眼来,冰冷如箭的眸子狠狠地瞪紧身上的锁镣,恨不得在其上刺出几个箭孔来,只恨当日师父传授他的是以玄寒为主的『b冰绝心诀』,如果是他师弟练的『昊阳烈炎诀』这可恨的玄铁早就被他溶成铁水了!
“你手上的玄铁除非有断铁削金的宝刀利剑,否则……”轩辕求绝摇头,温柔地搂着漠然寒气迫人的身子.“……别再白费气力了,好不好?”冷得触手生疼的肌肤令轩辕求绝心痛不已,这样的功夫一天练几,难怪漠然总是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强壮的臂膀将漠然搂得紧紧的,宽大的掌心将寒凉如玉的素手包裹起来,温柔地磨挲着,用心地将身上的暖意传过去.垂下眼帘静看轩辕求绝为他暖手的动作,漠然沉默不语,倚在轩辕求绝胸膛上的身子却觉越来越温暖,暖流由身体外部流入心内的感觉,是自幼就淡情的他从来未曾领会过的,背倚身后结实炙热的肌肉,从未在意过的胸膛,现在却令他舒适得快要昏睡过去.“想睡吗?朕抱你到床上去.”传入耳内的嗓音如一曲清幽的乐韵,异常柔和,漠然清冷的脸容上露出慵懒的表情,不经意地轻点下颚,仿如两扇羽毛的大手温柔如风地抱起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柔软的床榻上,覆上轻柔的软衾后,缓缓收手.倏然离去的温暖,令漠然睁开了眼睛,若有所失地看向前方.“睡吧!你睡了朕才离开……”温柔地的眸光停驻在漠然身上,明明有心亲近,轩辕求绝却克制着爬上床榻的冲动,他知道漠然不喜与人同榻而眠,也没有自信在枕藉间的肌肤相贴下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欲望,不想令漠然反感,只有忍受了.默不作声地敛下墨色的眼帘,适才升起的慵懒睡意已经烟消云散了,但是,漠然仍然放软了身子枕在床上,静静地让情的眸光笼罩自己冰冷的身躯,偶尔……他纵容自己的软弱.※ ※※ ※ ※※ ※ ※※ ※ ※※ ※ ※※ ※ ※※ ※“让开!本王要进去,哪到你置喙?”
一向清静的宫门外传来微弱的争吵声,惊动了坐在桌前看书的漠然,立在宫门一看,只见本来在庭园中练功的战青正在与一名穿着彩衣狐裘的小孩子在寝宫外的游廊对峙.“本王要你让路!”那孩子正是轩辕求绝的亲弟轩辕骄雪,自那天午后,他就对轩辕求绝带回来的人起了好奇心,这天就摆脱了侍候他的太监和宫女,藉轩辕求绝早朝的时间,偷偷地潜入干清宫来,难得一路上毫无阻碍,眼看目的将要达成了,却又突然走了个小鬼出来,阻他好事.“讨厌鬼!快让路!”
“你……你不可以进去.”战青初入皇宫,自然不知道轩辕骄雪的身份,但见他气焰嚣张,当然不愿让开,当下两人就伫足在游廊中互相瞪眼.“快让开啦!”
用了好一番唇舌,那小鬼都如一根木头阻在他身前,直把轩辕骄雪气得七孔生烟,他向来娇贵,在宫中横行霸道,那容别人反抗,一气之下,就伸出右手来狠狠地推开战青.“滚开!”
战青心中一慌,自然就向要后退避,耳中却突然响起不着边际的清冷嗓音.“拂擒拿手.”简洁的嗓音中带着叫人不可抗拒的力量,战青反射性地照此施为,衣袖一挥,十指疾地张开如萼,在空中旋动翻飞,抑按在轩辕骄雪皓腕之上,用力一扯,左肩飞耸,右足一弯,旋身就将轩辕骄雪压了在地上.定眼看着身下轩辕骄雪的背面,战青的双目瞪得老大,这招他练了十多遍,初施展成功后,不禁怔忡.“放……放肆……!”
手臂被扭紧,又被战青的体重压在地上的轩辕骄雪痛得粉唇发白,用抖动的声音斥骂战青.战青仿如石头般压在他身上毫无反应,痛极的轩辕骄雪气得大喝一声.“放手!”他出身皇家,自然带有皇族的气势,凛然喝令之下,战青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松开手,跳了起来.轩辕骄雪坐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用青葱的指头颤抖抖地指着战青.“你……坏蛋!大坏蛋!”左手按着生痛的右腕,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从未被人欺负过的轩辕骄雪初尝苦果,委屈和痛楚令眼眶内盈满了泪水,摆出嚎啕大哭的姿势.战青立即慌张起来,不停地弯腰躬身.“对不起!对不起!”
由滑下的衣袖,露出青葱藕臂上的一圈红肿,像在诉说下手者的残忍不仁.生性淳厚的战青,见了更是内疚,浑然忘了是轩辕骄雪招惹他在先,连声道歉之余,更捉起轩辕骄雪纤细的手腕在掌中揉搓.轩辕骄雪看战青态度诚恳,笨手笨脚地揉着他的小手,又凑近红痕吹气,心中的愤怒兀地平静下来.心忖,他的心肠倒也不错!以他皇子之尊,宫中众人自然对他竭力讨好,只是眼前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却仍然对他如此真诚,真是少见.“对不起!请你原谅……”抬起眼角偷看轩辕骄雪一眼,见他双目水汪汪地抿着嘴,战青以为他要哭出来了,想不到轩辕骄雪知道他在偷窥,突然破涕为笑,粉色的唇角缓缓勾起,朝他展开了一抹明媚笑意.那一笑就如春暖开,百媚顿生,战青首发现眼前娇滴滴的小男孩竟是长得如动人,令他看得傻了眼睛,魂魄都不知朝哪儿飞去了,轩辕骄雪看他傻呆呆的样子,更觉愉悦,莞尔一笑,亲亲热热地凑近头.“教人家好不好?”
没头没脑的说话,本已呆滞的战青当然听不明白,只不知所措地张开嘴巴.“笨蛋……”轩辕骄雪娇嗔一声,雪白的手掌在空中轻扬,示意战青将他扶起来.呆呆地将轩辕骄雪扶了起来,轩辕骄雪又将身子贴在他身边,撒娇地摇晃他的手臂.“本王要你教本王将人压下地的方法.”原来,适才战青使的一手姿势优美,轩辕骄雪早就放了在心上,现在心情大悦,自然就缠住战青要他教授,他到底是孩子心性,现在一心只想着学打人的方法,早就将找漠然的念头扔了在脑后.“我……”战青一怔,功夫是漠然教他的,可以随便授予其它人吗?他还未拿定主意,轩辕骄雪已连声催促,他的声音娇嗲柔软,仿佛是枝头上小鸟的歌声,看着战青的眸子晶莹有如宝石,内里满是殷切期盼.“教人家好嘛……”战青不知不觉地点头答应了轩辕绝雪,轩辕骄雪兴高采烈地转起圈子来,束成小辫的乌丝空中回舞,绣在衣摆上色彩斑斓的蝴蝶在柔和的光芒下纷纷活了过来,扬翅飞翔,艳丽的翅膀映照美如冠玉的双颊,带出淡淡的红粉,眼前的孩子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就隐隐散发出倾倒人世的绝世风姿,不止战青看得呆了,连一直站在门边观望的漠然也不禁摇头.看他一身难以掩饰的美态风情,双眸隐藏的精灵狡黠,长大后只怕又是一个将众生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红颜祸水.缓缓回到桌前,继续翻阅书卷,在孩童稚嫩的声音中,清晨的时光飞逝,回过神来,已是午间.“怎么了?”尖锐的眼角扫过安静地站在身旁多时的战青,方正小脸上一如所料地布满了青瘀红痕,漠然的嘴角轻轻勾起.“你的朋友离去了吗?”
“唔!”战青点点头,涨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地看着漠然,手指拨弄着沾满泥巴的衣摆,又踌躇了好半天后,才喃喃地吐出声音来.“漠大哥……你可以教青儿更厉害的招式吗?”
一口气说了出来,战青的脸庞红得快要出血了.轩辕骄雪何等聪明伶俐,他在庭园中比手划脚地教了一会儿,轩辕骄雪就领悟了七,八分,两人试练起来,他又不敢对那娇滴滴的玉人儿动手脚,便成了肉靶子被扔来丢去的,幸好轩辕骄雪始终年幼,没甚么力气,才只跌他一个脸青口肿.轩辕骄雪玩了半天,见战青毫无还手之力,大呼无聊地撅着小嘴,战青为了讨好他,约定了明天教他其它招式,轩辕骄雪才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轻巧地合上掌中书卷,漠然语重心长地向战青劝勉.“明天别见他了.”练武的人耳目灵敏,战青和轩辕骄雪的约定早就传入了他的耳中,早就猜中战青会来求他教他其它本领.“教你当然可以,只是……你学会后,教了他,你也只会被他打伤.”莫说战青的资质远逊于轩辕骄雪,单是他不忍心还手,就已经注定了受伤的命运.“太好了,漠大哥.”听到漠然头一句答应的说话,战青就高兴地笑起来,他心中只记挂着与轩辕骄雪之间的约定,害怕会失约于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自己身上的痛苦都忘记了,当然也听不进漠然语中的含义.漠然暗地叹一口气,澄澈无垢的眸子轻轻垂下,似乎已经预见了不久将来战青的苦恋.暮色苍苍日已落,寒风凛凛明月现,坐在紫檀木太师椅内,把玩着手上精巧的白铜錾九连环,漠然清瘦尖削的脸蛋上带有难以隐藏的烦躁,握紧雕如意纹的手柄,抿着薄唇把玩了几下,勾起的眼角不经意地掠过满桌子光华辉煌的精致小玩儿,一把火登地从心上冒起,衣袖猛地一挥将满桌的玩意儿狠地扫下地上去.环视一室的金碧辉煌,除了脸上的烦躁不耐之外,细长尖锐的眸子内亦泛起了淡淡的惧意,他还要留在这个黄金鸟笼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生一世?最令他害怕的还不是肉体的拘束,而是那一颗渐渐动摇的心,轻垂眼帘看着散落在鲜红地衣上的金银玉器,薄唇勾起一抹苦笑,从前的他从来不会有这一种迁怒的举动,现在……昨天,战青向他说,他看上去有一点不同了,但又想不出什么不同来.其实不需要战青提醒,他也知道自己正在一点一点改变中.以往除武之外,再无其它的想法,在另一个人的温柔中渐渐瓦解,他的心越来越不能抱守清明,年少时立心绝情的誓言,师父教的忘情弃爱以求武道最高,他一直都奉为圭臬,心清如水,明如镜,皎洁如雪,视五蕴皆空,物我无分.现在,水起涟漪,明镜留痕,心如冰雪的本领练了十多年,终遇险阻,这一种撼动心灵的阻碍不是多练几遍功夫就可以消除的,眼角斜睨刚进门来的轩辕求绝,清冷的眸子内兀地闪过一抹杀机.炯炯有神的龙目扫过地上的凌乱,轩辕求绝不急不缓地向漠然行去.“漠然,朕准备了好东西给你看……”半句不提满地的凌乱,轩辕求绝一弯身就勾向漠然胳膊.漠然待他行近身前,五指紧紧着掌中九连环,不发一言就向他左目刺去.白光疾飞如电,轩辕求绝险要中招,总算他本领了得,及时低身一弯,漠然立时变招,只见他上身晃动,掌中九连环化成炫目光华,带来刺耳风声,朝轩辕求绝连刺七下,轩辕求绝匆忙闪避间眉心一压,计上心头,狠着心将左臂迎了上银光之前,漠然见他不退反进,心中一怔,手慢了下来,电光火石间就被轩辕求绝夺了钝器,搂了在怀中,牢牢制.“朕现在才知道……玩具也可以杀人.”随便丢开铜制的九连环,轩辕求绝决定明天就命人将这些小玩意都换成木制的,以免他随时丢了性命.“狠心的宝贝儿,你心情不好也用不着要谋杀夫君吧?”险死还生的轩辕求绝脸上竟没有半点愠色.会喜会怒,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他笑着亲上漠然气红了的腮帮子,粉红的肌肤上传来的热度,比起平日冷冰冰的感觉好得要多了.“来!朕带你去看点东西.”搂着漠然到了床边,按下墙上的机关将铁链放长,就小心翼翼地将漠然抱了出门.其实从他的动作中,漠然一路上也找出了不少可以攻击的破绽,只是杀人的心意刚歇,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也就随他摆布,反正,他也想知道轩辕求绝要带他到哪儿?
这两天来,外面停了雪,但仍然是寒风凛冽,在月落乌啼的晚上,寝宫外庭园的大片空地,铺上了金纹红底地衣,中央放高脚铜烧瓷大火盘,猛烈燃烧的火光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庭园四周人影幢幢,都是奴颜屈膝的太监,宫女,朱红栏栅的游廊前方置黄梨木方桌,桌上有各式蜜饯,佳肴数碟,两旁安放紫檀木圈椅.两人分坐左右,轩辕求绝向漠然展颜一笑后,拍一下手,就见两个带尖帽画猴脸的人,手舞镶金边大锦旗,一连翻了十几个跟斗出来,身后还跟了数十穿红着绿的人在z鼓声中气势磅R地涌了出来,有梳双髻,着红袄玩空竹的小丫头,转盘子的男孩子和掷彩球的少年等,站满了空地好不热闹.叠罗汉的汉子一连叠了十层高,衣衫单薄的美艳胡姬身缠手舞红绫,将姣美的身子屈曲成各种不可思议的姿势,肥胖得有如皮球的侏儒摆出不同的惹笑表情,从未见过的精彩表演,令漠然的一双冰睛情不自禁地随之移动.他自幼生活艰苦,跟随师父学武后又只顾专心于武术,从未尝闲暇去玩乐消遣,轩辕求绝精心安排的杂耍表演只看得他双目炯炯生光,嘴角勾起淡淡笑意,连席间轩辕求绝刻意逗他说话,也和颜悦色地应了两句.当压轴的俏丽女郎,仿如一只小鸟在枪尖翩翩起舞时,漠然忍不住低声喝采.“好!”
轩辕求绝见他看得高兴,俊朗的眉目之间也是欢欣,当下就重重打赏了杂耍团.轻扬右掌,令众从人悄悄退下,看一眼不自觉地微笑起来的漠然,轩辕求绝神秘地伸长手腕,手指天空.看他一脸神秘的表情,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漠然仰起头来,向天空一看,只闻雷声炮响,一道道炫目白光划过天空,眼前爆开万丈光芒,在暗夜中开出一朵又一朵七彩缤纷的灿烂朵,一时间,漫天星火,将黑夜映照如昼日.尖削的脸蛋上泛起了惊喜的表情,在万丈光芒中漠然偏头看着轩辕求绝,细长的眸子内溢满了难以形容的复杂波光,一直以来这人为他动了多少心思?以他卓越不凡的气度,傲视世人的俊朗面孔,迫人的霸气,还有温柔多情的心思,加上举世无双的身份,这样的男子必定可以令很多女子轻易倾心,但是,他偏偏……是轩辕求绝识人不清,还是眼光太差了?
心思翻腾之际,轩辕求绝已行近他身边,刻的外族五官在璀璨的烟火光芒映照下,黑白分明,仿如完美的石刻雕塑,两人脸对脸地缓缓贴近.“漠然,你……喜不喜欢朕?”良辰美景之下,轩辕求绝终于将心中团积多时的疑问提了出来,他一向威严沉着的声音隐隐颤抖,情的眸子在惶恐中带着期待地注视漠然苍白的脸庞.定睛着轩辕求绝刀削的俊朗五官,沉吟半晌后,漠然几不可觉地点点头.“……你确实是一个叫人动心的人.”轩辕求绝确是人中麒麟,情温柔而外在条件又完美无暇,实在令人找不出不动心的理由.他是魔教中人,那管惊世骇俗也从不在掩饰自己心中所思,赞扬轩辕求绝的说话得清晰可闻,脸上毫不见腼腆之色.凝视轩辕求绝瞬间不可置信以至欣喜若狂的脸蛋,漠然容颜静如止水,就仿佛昔才惊人之语非是出于其口中,薄唇微启,轻淡的嗓音缓缓吐出但书.“可惜……我已立心忘情.”情如苦海潭,无边无际,沉醉其中,他永远不能够在武艺境界中达至巅峰,他练的功夫叫做『寒冰绝心诀』要的正是绝心绝情,以无情对有情,即使动情亦绝不留情.轩辕求绝正喜出望外,现下漠然的说话就如一盘冷水倒在他头上,刻的脸孔上掠过痛苦的神色,心灵在希望和绝望间挣扎徘徊,宽大的手掌握了又放,最后十指捏紧掌心,将铁臂勾在漠然腰肢,强行将他搂入怀中.“朕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你愿意爱朕,反正……来日方长.”粗鲁的举动扯得锁在漠然手脚上的铁链叮叮作响,停留在柳腰之上仿如铁的手臂也令漠然生痛,但是,他却默不作声,只安静地任轩辕求绝搂抱.“来日方长”只是轩辕求绝自以为是的想法,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再是那一个海阔天空,心清如镜的漠然.漠然期待一个离开的机会,还他一片清明,只是,连他也想不到──机会竟然来得这样快.
第七章
晨,漠然从床上醒过来,游目四看,只见一片静寂,放在床沿的圈椅早就失去了主人的温度,孤寂地伫立在地衣之上,心中隐然有烦闷之情.或许是忧惧他会有所不悦,自轩辕求绝承诺绝对不会再对他无礼的那一夜以后,轩辕求绝从未有在本来就属于他的寝宫中留宿,总是坐在床沿,待他熟睡后便即离去.动也不动地坐在床上半刻,就见四,五个宫女棒着梳洗的衣裳,水盘鱼贯而至,冷淡地挥退了上前伺侯的宫女,漠然自己清洗眼脸,换上一件素色的箭袖袍子,束金丝腰带,再用白玉簪将墨发随意地束在头上.梳洗好后又听见一阵脚步声,这是长相福泰的太监总管福来托着食盘将早膳送了进来.面对向他行礼的福来,漠然也不打一声招呼,就缓缓地迈开步伐越过他的身边向房门行去.伺候了漠然多日早就熟知他脾气的福来,笑着从地上起来,轻手轻脚地在桌面布施早膳.穿越两道屏风,珠帘,漠然颀长的身子倚在门边,蹙起的眉心始终没有解开,幽的眸子投向同样暗淡的天色.可能要又要下雪了……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远传来一阵环佩鸣叮之声,正在满腹疑惑,只见两名满头金簪珠的美丽少妇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渐渐行近.那些女子或高或矮,但都是肌肤丰腴,艳丽无双之辈,漠然看了两眼就知她们皆是轩辕求绝后宫中的嫔妃,汹涌而至的娇艳女子,正是昔日最得轩辕求绝宠爱的梅,李两妃,自漠然入住干清宫以来,轩辕求绝大大减少了临幸后宫嫔妃的时间,虽然继续有宠幸她两人,但是,都是一,两个时辰就匆匆离去,态度亦是冷淡如水,梅,李两妃向来亲密,私下商议了几,都觉问题是出在由宫外进来的男宠身上,两人虽知轩辕求绝下了严令不许人随意进入干清宫,仍放胆约好了这天早上一起来探视敌情.生就一双丹凤眼的李妃停在漠然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容貌平凡,心想应该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只怕是那人的下仆小厮,仰起下巴便问.“你家主子在哪?”
漠然只是淡淡一笑,不作理会.那李妃脸色一变,她身后的宫女察言观色,指着漠然骂道.“你这狗奴才,竟敢对娘娘无礼?还不快点叫你家主子出来!”那宫女说话无礼,漠然向她抛了一个冷眼,转身就回室内去了.行走之时,铁链响起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那梅妃的心思机敏,垂首一见漠然手脚上的镣锁,立刻就起了疑惑,忙急行几步,挡在漠然身前.“好姊姊,咱们特意来访,怎么不与妹子亲近亲近.”漠然明明就是男子,但她存心侮辱,硬是将他称为姊姊.听出梅妃话中暗藏轻蔑,漠然利眉一扬,心中不悦,身后的李妃也移步到了他面前,不可置信地瞪眼.“他……?”尖梢飞扬的眉头配上狭长的眼眸,冷硬的薄唇,苍白得不见半点血色的脸蛋上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凡,再加上高挑颀长的身形,一看已辨雌雄,全没有半分男宠该有的脂粉之气,这样的人怎配迷惑皇上的心思?
梅妃细细打量后,也是难以置信,抿着红唇不发一言,如果轩辕求绝是因为一绝色佳人而冷落她们也就算了,但是,眼前人……除了平凡二字外,她当真想不到可以用什么辞藻去形容他.梅妃是个沉着温柔的大家闺秀,心中虽气也不愿扯破了自己的颜面,那李妃却是泼辣放诞的外族女子,想起争宠之恨,口中骂一声.“狐狸精!”一个耳光就随之掴了过去.漠然一身神功,只要有所防备,就算是轩辕求绝出手,又未必打得上他的身上,何况她一个女子身无武艺的弱女子?只见漠然脸上勾起一抹冷笑,不急不缓地伸出左手来,也不见他用了多少劲道,中指在李妃腕上的“劳宫”,“神门”和“合谷”三穴各点一下.“啊呀──!”只听李妃在倏忽之间惨叫一声,抱着右手跪倒地上.“娘娘……娘娘……”一众宫女目睹李妃突然惨叫,立刻大惊失色地赶了上前.“李姊姊.”梅妃也忙不迭地弯下腰,扶起李妃,见她姣好的容貌扭曲,额上冷汗斗大如珠,右手软垂在地上,素手关切地摸上去就见李妃痛呼一声.“呀!痛……啊!好痛……”梅妃在红肿上摸了两下,才知她的腕骨竟在顷刻间截成了数截.“哎呀!两位娘娘怎么来了?”一直在宫内布施的福来闻得门边声浪大作,也跑了出来,见两位后宫嫔妃在此,便知不妙,又见李妃脸如死灰地倒在地上,只道她与漠然一言不合,被下了杀手,也顾不及礼数,单膝跪在地上,边察看李妃的伤势,边向站在他附近的宫女喝令.“还不请御医过来.”那宫女惊云稍定,正要领命而去,却闻一把清冷的声音.“慢着.”漠然才发声,就见众人又惊又怕地看着他,只道他对两妃恼恨在心,有什么毒计要使出来,梅妃更是身子一震,紧紧地握紧了李妃的肩膀,漠然冷眼一扫两妃惊恨交杂的脸孔,也不屑多言,只有两个字.“离开.”莺莺燕燕越看越是碍眼,漠然只觉讨厌不已,他从来不会费功夫掩饰自已的心思,立刻就对她们下了逐客令.见漠然如此不通人情,众人又是一阵愤怒,梅妃霍地站了起来,端出后妃的威严,向漠然竖起眉头说.“好一个横蛮无理的刁民,你以为干清宫是你的地方吗?本宫和李妃都是皇上亲封的嫔妃,你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男宠,本宫向皇上说一声,就请皇上将你这刁民拖出去斩了.”梅妃脸如春晓,长得美艳如,眼下虽是满脸不善,也自有一番迷人风情,漠然冷眼看她娇艳欲滴的樱唇开开合合,再听她悦耳如铃的嗓音,一直盘桓在心中的烦躁突然升上最高点.“你就去向轩辕求绝说吧!不过……我怕他舍不得.”朝刺眼的美丽女子吐出冷冽如冰的嘲弄后,漠然垂下眼帘将眸光投向跪在地上的福来.“走.”冷冻的嗓音过带来一阵寒流叫人颤栗,福来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朝漠然行礼.“遵命,公子.”他知道漠然身为魔教中人,手段必然毒辣,能不招惹自然最好,何况漠然在轩辕求绝心中地位不轻,现在恩宠正浓,他对漠然自然极为尊重,立刻就使唤宫女将李妃扶起来,又转身向梅妃说.“奴才请梅妃娘娘离开.”梅妃本来就怒气冲天,闻得福来此言一张粉脸更是铁青,狠狠地向福来瞪眼,福来对她的怒目置之不理,只管垂首看地,左手向宫门平伸,口中重复着一句.“请梅妃娘娘离开.”“你──!”梅妃怒不可遏,但福来是宫中太监总管,又是轩辕求绝的亲信,她也不愿得罪,向挂着一抹冷笑伫足一旁观赏的漠然怒目相向后,重重地跺一跺脚,便仰起头,怒气冲冲地随众人离去,福来向漠然行礼后,又肃然而去,还漠然一室清静.冷眼目送众人离开后,漠然垂首呆看纹精致复的地衣片刻,想起适才两名美艳娇娆的女子,倏觉无名火起三千丈,随手就扯下腰间的金丝腰带,左手双指掐成剑诀,由右手虎手之上,一直画向金丝带的尖端,沛然真气随着指头掠过,将柔软的金丝带扯成笔直如剑的一道长条,漠然右手一挥,剑尖直指天边,闭目屏息片刻,待神元充足,霍地张开双眸,目光如电,房中舞起剑来,运上了真气的金丝带左右挥舞,气势如虹.他的功夫本是飘逸洒脱,如若无物,这下添上了几分肃杀,只见墨发素衣,袍袖飘扬,雪白的手腕轻颤,五指翻飞疾走,变幻莫测的剑起落不定,在空中划出灿烂金光,仿如无数金色的蝴蝶在半空徘徊,金芒在旋绕发光,化成奇寒的剔透冰晶,铿然相撞,发出夺人心魄的清脆声响,铿锵之声过,一道华丽金芒将室内的家俱尽皆破成碎片,漠然不单将剑法耍得淋漓尽致,剑姿更是飘逸如仙,好不醉人.屏息收剑之际,门外响起一阵热烈掌声,一个束宝珠金冠,湖水绿缕百蝶袍,彩凤外挂,青缎珠面六合靴.唇红齿白,脸如博粉的玉人儿进了门来.“好哥哥,你的剑舞耍得很漂亮,教人家好不好?”轩辕骄雪见漠然耍的一套剑法飘逸,光芒闪烁如星,好不漂亮,与他的皇帝哥哥那些走阳刚路子的招数大不相同,立刻见猎心喜,粉唇牵起一个美妙的弧度,玉脸如,睛若秋波,嗲声嗲气地向漠然撒娇.听不入孩子的娇言侬语,漠然脑海中只映满轩辕求绝俊朗傲然的脸孔,倏忽间又化成女子娇艳如的容貌,说不出的懊恼愤恨孕满腹中.那人明明有娇妻美妾,后宫佳丽三千人,何苦来招惹他?气恼之余,倒忘了是他别有用心在先,才惹起轩辕求绝万缕情丝.“好哥哥,教人家吧!好哥哥……”轩辕骄雪当然看不出他千回百转的复杂心思,行近漠然身旁,伸出与白玉无异的小手摇晃着素色的袖子,左右一声好哥哥,苦苦地哀求起来.勾起的眼角斜睨轩辕骄雪娇柔的脸蛋,见他刻意表现出来的娇憨表情,隐藏眸子内的狡黠善变,只觉讨厌之极.心忖两兄弟都是一般模样,只会言巧语,欺诞世人.漠然心中不悦,对轩辕骄雪自然是不假词色,薄唇微启,冷冷地问一句.“你将青儿骗到何了?”
“嘻!不告诉你.”听漠然提起战青,轩辕骄雪灿烂一笑,神情得意之极.原来,他与战青玩乐了几天,突然又想起轩辕求绝收在干清宫的神秘人来,他嫌战青碍手碍脚,特意约了他到御园相会,自己则偷偷潜了进来,只怕……战青还在御园中等候他呢!
早知道这孩子满脑子都是坏主意!漠然冷一声,将手中的金丝带重新束回腰上,看也不看轩辕骄雪一眼.轩辕骄雪再娇声求了几,漠然都是置之不理,轩辕骄雪出身皇家,众人向来对他千依百顺,养成了任性骄纵的品行,从未尝被人如此轻忽的滋味,当下扁起小嘴道.“干什么不理人家?”见漠然一脸冷如冰霜,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圈,一个主意生了在脑海中,粉脸上带上几分恶意地说.“你想不想知道皇帝哥哥昨天临幸过哪一位嫔妃?如果你教本王,本王就告诉你.”飞扬的凤目一直留意着漠然的表情,在细致的窥伺之下,轩辕骄雪确信那张如冰的面具在瞬息间出现了一道裂痕.“前天,大前天,还有大大前天皇帝哥哥都没有留宿在干清宫吧?要不要本王告诉你,他到哪儿去了?”脸上牵起春色明媚的笑容,轩辕骄雪暗想,这下还不气死这该死的男宠?他根本不知道轩辕求绝的去向,只是气恼漠然高傲冷淡的态度,刻意提出话柄子来气他.听了轩辕骄雪的刻意挑衅,漠然垂下螓首,晶莹剔透的眸子朝满脸得意的轩辕骄雪射出两道电芒.“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
轩辕骄雪也不推诿,大大方方地点头说.“这当然.”不待他收口,漠然已冷一声,左手倏出,伸得笔直的食指在轩辕骄雪雪白的额心轻轻一点.“你做……”什么两个字未出,已觉额前一股巨力顿生,娇小玲珑的身子,硬生生地向后飞了出去.娇嫩的玉背撞击在紫檀缠枝屏风上,发出砰然巨响.“啊……”稚嫩的孩子痛呼着在倒地的屏风上爬起来,玉脸上血色顿失,明亮的眸子瞪得老大,怔忡了好半晌后,卷曲的睫羽抖了两抖,晶莹的泪珠才开始落下来.“呜……好痛……好痛……呜呜……”浑身的痛楚说明了被打的事实,盈满眼眶的泪珠越下越急,仿如一场倾盘大雨,沾湿精致雪白的脸庞.无视他的痛苦,漠然仅以皎洁的眸子掠过他抖动不已的背项,就转身向寝宫行去.“好痛……呜呜……哥哥……骄雪好痛……皇帝哥……哥……”声声凄切的呼救,令漠然的步履顿了一下,飘逸无情的背影静止下来,耳中除了孩子用稚嫩的嗓音向最爱的亲人发出的求助之声外,似乎还响起了轩辕求绝凑在他耳边,夸耀自己可爱皇弟的柔和声线.漠然心中暗暗后悔,可能出手太重了.“……呜……皇帝哥哥……唔唔……呜……”轩辕骄雪更加用劲地放声大哭起来,孩子脆生生的泣声回荡空中.踌躇了好半晌,漠然终于转身过去.“别哭了.”清冷平淡的嗓音响起,漠然单膝着地,俯身与轩辕骄雪平视,轩辕骄雪却不理他,只顾哭过不停,哗哗的哭闹声吵得漠然不耐地抿嘴,衣袖一飞,运指如飞,将轩辕骄雪点倒.点了轩辕骄雪的晕睡穴后,漠然还不放心,伸手在轩辕骄雪身体上的骨胳探索,确定他没有受伤后,不觉松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什么伤也没有,哭什么?”当年他随师父学武时,一天都不知道比他要多摔多少?又不见他会哭泣叫喊?
摇头叹息之际,眼角余光倏然映入一抹光华,只见昏睡过去的轩辕骄雪身边,竟有一把镶嵌宝石,半尺长的小匕首,只怕是在轩辕骄雪身上掉下来的,漠然见匕首上饰满了七彩宝石,知道必是轩辕骄雪装饰在身上的小饰物,但想轩辕骄雪贵为皇族,用的必是上佳妙品,当下拿起匕首,拔鞘一看,果见虹光闪见,刃口寒气迫人,漠然忍不住喝采一声.好一把断铁分金的利器!
右手握着匕首,静视拖曳地上的玄铁半刻,怀着忐忑的心思挥舞匕首,只闻几下刺耳的金属交击之声,匕首在漆黑的玄铁上划出几道口子,却不足以削断玄铁锁镣,漠然再运起内力,挥刃如电,猛地再削,利刃配上无坚不催的劲力,手足上的铁镣啷啷地裂成几段掉到地上.眼见寒光将上好的玄铁破开,漠然反而怔忡下来,重获自由是他期盼已久的事,但现在……压下心中淡淡的怅惘,漠然从衣襟内取出一本武功秘籍,随手放入轩辕骄雪衣襟之内,这是他在闲暇时默写,本来打算交给战青的,现下给了轩辕骄雪,就当是取去匕首的酬劳.垂下眼帘扫视掌中锋芒毕露的匕首,清澈的眼睛掠过一抹寒芒,在他离去之前,必先解决一件事!

通往御书房的彩石小道上,两道难分轩昂的健朗身影正并肩而行,谈笑风生.头顶双龙夺珠冠,身穿金丝龙袍,浓眉修目,唇角挂一抹傲视世人的微笑,高视阔步的不用多说,正是当今天子轩辕求绝了,而并立在他身边的人,高鼻鹰目,身穿白虎黑底的正一品武官朝服,形姿威武不凡的自然是轩辕求绝的挚友“平西将军”雷震天。
“最近宫中的流言似乎都平息下来,托臣劝谏的老臣亦减少了”.雷震天的嗓音低沈沙哑,带着叫人着迷的磁性.“是因为朕再踏入后宫吧!”响应雷震天的声调中隐藏不悦,那些老不死,又不见他们在国事上多用心思,偏爱管他的闲事,只恨他们都是曾助先皇南征北讨,手握重权的功臣,他暂时只有委曲求全,待一,两年后,将他们手上的权力削得干干净净,再行计较!
“其实美人在怀,正是一件风流妙事,有何不好?”早就名满京城的雷震天实在不解,软玉温香,不亦乐乎!
“以前朕也觉得很好,现在才发觉后宫的所谓美人不过庸姿俗粉,哪及朕带回来的雪地寒梅,幽芳逸致,玉骨冰清.”轩辕求绝神智远扬,想起漠然孤高冷漠的风姿来,雷震天见他神情痴醉,禁不住也对他口中的雪地寒梅感兴趣起来.“如此美人,臣必要一见!”从轩辕求绝的形容推测,漠然必是绝色佳人,雷震天却忘了,古人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日相见必大失所望.“你这风流种子,朕才不会让漠然见你!”轩辕求绝轻一声,这丛老手想见他的漠然?别妄想了.“臣的红颜知己不过十数,怎及皇上后宫佳丽三千.”雷震天反唇相讥,更挑起鹰眉,捉挟地问.“皇上连夜流连在众妃宫中,那一株雪地寒梅不会不悦吗?”男人妒嫉起来,只怕比女人更可怕.轩辕求绝摇摇头,朗声说.“他根本不知……”接着又叹息一声.“如果……如果他会吃醋倒也是一件好事.”雷震天的说话勾起了轩辕求绝心中的感慨,连真情都未得到,漠然的妒意他连想也不敢想.沉吟之间,已到御书房门外,正要迈步而进,雷震天却出言告辞.轩辕求绝停下脚步,看着雷震天.“雷,不陪朕进去?”他不进去,可少了一个助他批阅奏折的苦工.“不!臣答应了骄雪陪他用午膳.”雷震天似乎早已看穿了轩辕求绝的坏心思,摇摇头,神情坚决地拒绝了轩辕求绝.轩辕求绝抬头看一下天色.“时辰尚早.”言下还有挽留之意.“早点见面,予他一个小惊喜.”想起娇小可爱的玉人儿,雷震天勾起薄唇展开一抹温柔笑意.“随便你.”雷震天脸上的甜蜜令轩辕求绝受不了地叹一口气,雷震天和他的宝贝皇弟间亲昵得连他这个大哥都要吃味,如果他和漠然之间有雷和骄雪一半的亲蜜,就真是……于愿足已.心神不定地目送雷震天离去,随手摒退侍从后,轩辕求绝单独踏入御书房内.显得心事重重的轩辕求绝,垂首踏上朱红台阶,脚步刚抬,心中倏然升起一种奇异之极的危机感,惊觉地仰望横梁,只见眼前白影一,还来不及反应,一道冷锋已抵在他咽喉之上.“漠然?”墨发雪颜,一个不应该出现,但偏偏出现在眼前的人,令轩辕求绝俊朗无俦的容颜上出现震惊不已的表情.“你怎样逃出来的?”
漠然偷袭成功,将刃口紧紧抵在轩辕求绝咽喉之上,用力之重,在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痕,只要轩辕求绝有任何异样,匕首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将他的头颅轻易割下来.“这是骄雪的匕首!”轩辕求绝垂下眼角,一眼就认出漠然手中利器正是他送给轩辕骄雪的匕首,当下脸色剧变.“你……你将他怎样了?”质问的声音颤抖不已,漠然手上的那一把匕首是三旬前他在各地上贡的礼品中特意挑出来送给轩辕骄雪的,刃口吹毛断发不在话下,剑鞘和剑柄均由白金打成,其上镶嵌七彩宝石,华丽精致,骄雪十分喜欢,经常带在身边.现在匕首落在漠然手上,只怕骄雪……想到武林盛传魔教中人做事的手段,轩辕求绝不禁颤栗,他双亲早丧,与幼弟感情实在厚,情切之下完全忘了自己身险境,连声向漠然追问.“说!你把他怎样了?”轩辕求绝厉声质问,漠然抿着嘴,不作响应,轩辕求绝心忖,必是骄雪到干清宫找他的时候遇上漠然了,漠然知道骄雪是他的弟弟,恼恨之下,出手伤害.轩辕求绝越想越怕,表情悲愤之极.漠然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哀恸的神色半晌,终于开口,说的却是一件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你昨夜何在?”
轩辕求绝虽然沉睿智,但是此时正忧患之中,听了漠然的说话只是一呆,立即又将心思放了在生死未卜的幼弟身上.漠然见他眼角微红,神态紧张地不停追问,他看了只觉烦躁不堪,终于用冷冰冰的声音回答一句.“他没事.”轩辕求绝听了,一颗悬空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在大占上风的此时,漠然是绝对没有必要说谎的,他心神稍定,漠然已压下眉头不耐地再问一.“你昨夜何在?”原来轩辕骄雪刻意用来气恼他的说话,他一直都放在心上,现下忍不住追问起来.“小宝贝,原来你是如此关心朕的,真是令朕非常高兴.”轩辕求绝刚放下心头大石,言语立刻就轻挑起来.“说!”漠然不悦地将匕首在轩辕求绝脖子上轻轻一拉,划出另一道血痕.火辣辣的刺痛并没有令轩辕求绝害怕,他微笑着低声音问.“小宝贝,你为什么想知道?”看来是给雷震天说中,他的寒梅学会吃醋了.“我……”漠然为之语塞,其实他亦不知道为什么要轩辕求绝回答他,只知道此事不得到证实,他的心中总有疙瘩.想罢,恨恨地瞪了轩辕求绝一眼,眸子接触到由轩辕求绝龙目之中射出的邃眸光,却令他的脸颊倏然一红.轩辕求绝到过何,宠幸过什么人实在与他无干?他问了又可以如何?想到此,漠然的清冷得仿如两颗冰珠的眼睛内掠过一抹惶惑,他开始不明白他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就只是轩辕求绝有没有与其它人……亲热吗?
“漠然……告诉朕,当你知道朕昨夜做了什么后,心里是不是好象有一把火在烧,烧得熊熊炽烈,令你浑身都烦躁不耐,说不出的难过……”漆黑的眼眸似乎看透了漠然的内心,轩辕求绝用沉着的声音缓缓地对迷惑中的人儿循循善诱.“平常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想起朕,恼朕将你关了起来,但又觉得朕对你有千般的好,怎么也恨不起来……漠然,漠然,你的心跳得很快……”宽阔的手掌不知何时已探上漠然身前,轻轻抵在左胸上徘徊,探索.“你……”惊觉轩辕求绝暧昧地放在他胸前抚摸的手,漠然尖瘦的脸蛋儿显得更是嫣红,握着匕首的右手颤抖抖的快要拿不稳了.“漠然,乖宝贝,告诉朕……你是不是爱上朕了?”轩辕求绝一双龙目精光炯炯,垂于身侧的右手悄悄握紧,暗地里紧张莫明地等待漠然的回话.惊人之语令漠然心旌摇动,一个把持不住,匕首“当!”的一声跌了下地,轩辕求绝立刻眼明手快地将他扯进怀中.“朕说中了,是不是?”炽热的气息紧紧贴在漠然脸孔之上,氤氲的呼吸熏得漠然脑海一片混乱,冰雪容颜之上满是迷茫,爱……?日思夜想就是爱?烦躁不安就是爱?
“漠然……漠然……”漠然脸上迷茫的神色,极是惹人怜爱,轩辕求绝一面用温柔的声音唤着漠然的名,一面情万种地亲下去.火热的吻沿着尖梢的眼角,笔挺的鼻梁,瘦削的双颊和单薄的唇瓣一一落下,细长的眸子无力地半睁,眸光如同乱成一团的思绪,涣散在遥不可知的远方.“漠然……”大手已悄悄地从衣襟探入瘦骨嶙峋的胸膛,回旋在耳边的嗓音充满了情欲,长了厚茧的指腹爬上一颗红珠的顶端揉搓,如电的感触透彻入心脏之中,如暮鼓晨钟,敲响了混乱的理智,茫然的眸子缓缓凝聚,墨色的睫扇眨了两下,冰睛瞪圆,一直无力地垂在身侧的左手悄然提起,中指倏忽疾舞,将沉迷于情欲中的轩辕求绝制伏.倏然巨变,令轩辕求绝乌黑的龙目不可置信地瞪大,冷如玉石的双手用力地将穴道被制的轩辕求绝推在地上,镶在苍白脸蛋上的两颗冰珠看着轩辕求绝英挺俊朗的脸孔,凝结的冰冷眸子内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寒光.在平静无波的脸孔下,漠然的内心挣扎不休,错综复杂的眸子看着轩辕求绝半晌,他自幼已是一个静默的人,自随师尊习练『寒冰绝心诀』之后,更惯于以冷淡的态度事.但自从与轩辕求绝相遇之后,却总是心神不定,他自然将这帐算在轩辕求绝身上,爱?这个男人竟敢说他爱上他了,他以为他是甚么人?他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笨蛋,用来吸取『融血火丹』增进功力的容器.但是……如果不是爱,那盘旋在他心中的忐忑到底是甚么?不!不会的,他是漠然,是早已立誓忘情的日月教左使,他不会爱上人,根本不会!不过……他的确认为轩辕求绝是一个好人,英俊,细心,风度不凡.在乱成一团的思潮下,脸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心思转变不定,突然,漠然重重地跺一跺脚,狭长的眸子射出锐利的冷箭,弯腰屈膝伸出修长的双指拿起被弃于地上的匕首,将剑尖抵在轩辕求绝凸出的喉头之上.“轩辕求绝,可能……我的确是有点儿爱上了你.”暗含寒意的嗓音缓缓吐出,似乎在表白刚刚领会的爱意,只是轩辕求绝听了之后,却不显得特别高兴,反而苦笑起来.“所以呢?”轩辕求绝的英明令他早就看穿了漠然心底里的想法,但是,他不单没有在暗地里运气冲开被制的穴道,甚至没有呼救的打算,莫说远水不能救近火,而且外面的侍卫都不是漠然的对手,没有必要叫他们进来受死.他只是用平静情的眼睛看着漠然,似乎想要将那一张无情的脸孔地收入脑海中.“杀了你,还我一颗剔透冰心.”随着冷泠泠的嗓音响起,右手缓缓抬高,修长的手指拢紧精致的把柄,用力得五指上的指骨全都发白凸起,剑锋静止于喉头前几寸,沉重地呼出一口气,美丽的瞳孔倏然收缩,清澈的眸子内映出一道虹光,锋芒如电,疾地划破空寂.在刺目的光芒之下,轩辕求绝的表情依然是如此从容不迫,唇角上挂着一抹浅笑,与记忆交迭的温柔笑意,令漠然的心脏剧烈跳动,杀人的凶器在最后一刻偏了半寸,只在轩辕求绝喉上多添一道血色.左手抚上不停动弹的胸口,掌心重重地压住剧跳的心脏,漠然平凡的五官不知所措地扭曲起来.为甚么?为甚么杀不了他?他是世人称魔教的日月教中人,为甚么连杀一个人都会手软?轩辕求绝不死,他的心就永远不会平静,轩辕求绝死了,他又可以回到那一个“除武之外,再无其它”的漠然,好象以前一样……心平如镜,不会有任何事情可以令他动容,只是随便一想,都可以找出要轩辕求绝死掉的理由,他明明是想致轩辕求绝于死地的,为甚么?为甚么要在最后偏离剑锋?凌乱的眼神在轩辕求绝身上不停移动,脑袋拚命运转,想要从中找出一个饶过轩辕求绝性命的理由来.逃过一死的轩辕求绝,亦在打量着漠然,眼眸中是了然于胸的自信.“漠然,你果然舍不得.”英挺的脸庞上泛着笑意,低沉的笑声衬托着身逆境仍然迫人的自信,轩辕求绝一如以往的耀眼.刺耳的笑声,令漠然不悦地将眸子眯成两道细长的线条,眼帘上两弯暗影投射在轩辕求绝炯炯若火的龙目时,倏地一顿,思潮恬然开朗起来.对了!轩辕求绝还不可以死……要杀他都要先将他身上的“融血火丹”尽数吸出来.自觉已经找到一个完美无暇的理由,漠然冷硬的唇瓣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释然笑意.匕首再抵在轩辕求绝喉头上,轻轻巧巧地向下一划.那匕首确是上佳利器,只见锋尖过,黄明的锦袍连着里衣呈直线裂开,坦露出贲起的古铜色肌理.“漠然?”眼见漠然突兀的举动,轩辕求绝自是满腹疑惑.“漠然,你……想做甚么?”冰凉的掌心放上炽热的胸口上,由底下传来的暖意,令漠然舒适地眯起了眸子,雪白的手腕在坚硬如铁的肌肉上轻轻摩挲,凸出的肌肉仿如巨鹰的胸膛,一块一块的胸肌条理分明,修长的指颈停在左胸上褐色的凸起上,好奇地一按,就令轩辕求绝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强壮的胸膛在指头下弹动起伏,身体的欲望一点点地苏醒过来.“……漠然,快住手!”轩辕求绝的声音变得沙哑,漆黑的眼睛亦被情欲而熏红.对轩辕求绝的反对充耳不闻,顽皮的指尖在结实的胸膛戳刺得酸疼后,掌心贴着结实的肌腱缓缓地下移,抚过小腹上排列整齐的肌理,再从紧束的裤头探入,毫不羞赧地握紧硕大的欲望.“漠然……你到底……?”轩辕求绝显得异常地疑惑,断续的疑问由被欲火烧得干涸的喉头吐出.他的疑惑依然被漠然忽视,指头轻巧地拉下亵裤,直接坦露出轩辕求绝半挺的欲望.攀在茎柱上的白五指在巨大的柱身上下套动,指腹压着凸出的血脉旋动,直至欲望完全挺立,晶莹的体液自顶端滴落.粗嘎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漠然勾起唇角轻轻一笑,放开手中的欲望用优雅的姿态站起身,修长的指头在腰间轻轻一拉,拉开束于腰际的金丝带,白的指头更移上衣襟,一颗一颗地解开襟前精巧的梅盘钮.素色的云裳散落于结实的小腿旁,露出一具苍白瘦削的肉体,即使在阳光之下,漠然的身子仍然苍白如纸,只是这张白纸并非无暇,肌肉精瘦的上身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旧伤痕.但是,这一具不完美的身体仍然牢牢吸引了轩辕求绝的目光,炙热如火的眸子紧紧追逐着眼前颀长瘦削的身影.在轩辕求绝的炽热的眼神下,美丽的眸子内飞快地掠过一抹羞涩,漠然屈膝跨坐于轩辕求绝的欲望之上,雪色的双臀对准肉刃缓缓落下.“啊!”干渴的蕾被撕裂的痛楚和紧束狭窄的肉筒令两人同时叫了出来,漠然脸色痛得发白,忙不迭地抽身而起,轩辕求绝也脸如土色地向漠然吼道.“漠然解开朕的穴道,你不会的……解开朕,让朕抱你.”突然被弃之不理,轩辕求绝胀红了脸,显得痛苦之极.漠然素着脸,俯视轩辕求绝巨大的欲望显得不知所措,又试了几,都是在剧痛下失败下来.“漠然,太干了……进不去的,乖……放了朕,让朕来……”坚挺的欲望一又一地错开迷人的秘地,轩辕求绝受不了地瞪大眼,眼眸赤红如血.“漠然……乖宝贝……”“闭嘴!”受不住轩辕求绝的吵嚷,漠然蹙眉不耐地轻叱一声,看着巨大的肉刃,不忿地咬紧银牙,将如云的乌发拨到脖子后,俯首于赤红的欲望之前,缓缓地,羞涩地吐出粉色的丁香.“啊……”紧绷的欲望,稍稍得到安慰,轩辕求绝略为放松了表情,舒适地呻吟出声,仿如初生小猫的柔软小舌,细心地舔舐巨大的凶兽,闪亮的银丝润泽兽身上的纹理和凸出的血管,舌尖尝到欲望的腥膻似乎感染了漠然,淡淡的红晕由脸颊散落于素白的身躯,瘦削的身子在微热下不安扭动.柔软的薄唇含入肉刃,巨大的物体充塞得小嘴没有一丝空隙,泛满嫣红尖削双颊微微鼓起,吞吐着坚挺的赤红,涨大得可怕的欲望沾满了湿润的唾液,吐出泛着亮光的巨大欲望,水光盈盈的眸子看着怒张的物体踌躇了半晌后,漠然一手扶着巨兽,再用颤抖的手拉开雪臀,小心翼翼地沉下身子.“唔啊……”在身体的重量和唾液的润滑下,狭窄的蕾一寸寸地张开,将勃起的肉刃收入体内.“唔……呀啊……呀!”随着异物的强横挺进,娇嫩的肉襞立刻充血红肿,好不容易将肉刃完全收进体内,身子己簌簌发抖,无力地倒在轩辕求绝身上.成功地将欲望收入体内后,漠然反而不知所措起来,晶莹的眸子不自觉地向轩辕求绝投以无助的眼神.将漠然的无助看进眼内,轩辕求绝苦涩地干笑两声.“别看朕,朕可帮不了你.”他一个魁梧的大男人,被点了穴压在另一个人身下,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强暴的一种?
用结实的手腕再度支撑起精瘦的身躯,漠然咬着唇,捏着拳头开始不顾一切地摇动起来.“啊……啊呀!”蜿蜒的鲜艳小河,随着没有技巧的抽插流满雪色的丘壑,细碎的啜泣令男人的性欲更加高涨,挺起的欲望在不受主人自主意识的支配下贲张到极点,呈现紫红的狰狞色泽,狠狠地撕裂青涩的蕾.“啊啊……唔……”察觉出底下男人的身体已至欲望的边缘,漠然强忍着下身的异样,巧妙地收缩肌肉,运起采补的功夫.媚襞如柔软的蔓藤层层缠住巨大的欲望.“啊!”强大的吸力令轩辕求绝脸红耳赤,他此时也开始明白漠然的意图了,真想不到漠然到现在还是对他身上的火丹念念不忘,只可惜他已经没有办法阻止漠然了,兴奋到极点的欲望,在火热的媚襞间吐出大量的白浊,这和以前的发泄很不相同,漠然用劲之强,连充沛的内息似乎都随着欲望被不断收缩蕾吸出,轩辕求绝顿觉手脚无力起来.“唔……”功成之后,漠然呼出一口气,蹒跚地自轩辕求绝身上站起身,勾起地上的衣裳用颤抖的手指扣上盘钮,拉好衣襟,将自己打理整齐.在吸呼后,回复清冷的脸庞缓缓偏侧,细长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地上的轩辕求绝,他合上了眼,强壮的胸膛起伏不定,由饱满的鼻头呼出的气息异常之凌乱.他不会精尽人亡吧?漠然自忖采补的功夫他向来练得不到家,该不会一时控制不住,令轩辕求绝虚脱了?漠然神色踌躇了半晌,终于俯身在轩辕求绝身边,优美的指头搭了在轩辕求绝右手手腕上.“漠然……”关心的指头被收入了另一个人厚实的大掌中,漆黑的眸子不知何时已张了开来,情地凝视漠然.“你倒也本事.”突然被捉住,漠然的表情依然是冷冷淡淡的没有甚么起伏.“只能动一下而已.”轩辕求绝摇摇头,漠然的点穴手法精妙,他暂时只能冲开右手前臂的血气而已,要不是,他就不会只抓着他的手了.“放开!”冷声一叱,漠然用力扭动手臂,却未能从轩辕求绝手中挣扎出来,恨恨地伸出另一只手,用运上内劲的中指在轩辕求绝臂上的穴道戳刺,轩辕求绝痛得脸色铁青,却仍然拚死抓紧漠然.“放开了之后呢?”知道一放手可能就是永别,轩辕求绝拚尽意志也不愿意稍为放手.“无论如何朕都不会让你离开的!”
“你不放,我就把你的手斩下来.”不悦地挑起利眉,漠然的眸子内添上了一点不耐.“朕知道你不舍得的……就好象你刚才不舍得杀朕.”“!我只是……看在你助我吸取火丹的功劳上,放你一条生路.”语犹未止,轩辕求绝已笑了起来,漠然的脸颊也微微一红,似乎觉得理由太牵强了,反而显得他在为放过轩辕求绝而找理由.“漠然,这幺大个人,就不要再说谎了,朕爱你……你也是吧?”英俊的脸孔上是说不出的温柔,轩辕求绝直接地揭穿漠然的谎言.他才不会说谎!咬着唇,漠然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的确爱你……可惜……我一定要离开,皇宫并不是属于我的地方.”他不可以不走,越留在轩辕求绝身边,他的心思就越凌乱,长此下去,对他没有任何好.“为了朕留下来.”轩辕求绝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情的眸子漆黑乌亮,似乎能将人的心思都吸入其中.“为了你?!……现在你只是一时的迷惑,很快你就会发现你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比我好看,比我更会讨你欢心.”想起在轩辕求绝后宫中千娇百媚的女子,更加坚定了漠然离去的决心.语声一落,轩辕求绝灵敏的耳朵就听到远传来有人用轻功急速奔驰的微弱声响,来者的功夫非常之高,而由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中,可知道他的心情异常焦虑.轩辕求绝立刻从熟悉的脚步声中就知道来者是他的好友雷震天,必是雷震天找到轩辕骄雪后,发觉有大事发生,第一时间找来此地,英挺的眉目闪过一抹兴奋,只要雷震天再快一点,漠然就插翼难飞了.可惜,漠然同样听到急驰的脚步声,亦知来者绝对不是平庸之辈,飞快地将正要张嘴呼救的轩辕求绝哑穴制住.修长的身子徐徐伫立,在轩辕求绝的眼光中行到窗前,转过头来,用不冷不热的声音说.“我要走了,你不要找我,亦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敢出现,阻我清修,见到你,我会──杀死你!”向满脸痛苦的轩辕求绝投下最后一抹复杂的眼神后,漠然疾飞而去.墨发素衣在刚下的白雪中绝尘而去,成了轩辕求绝眼眶中的最后一个影像,直至雷震天进来,解开默默地淌着泪的轩辕求绝,整个皇宫都可以闻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咆哮.“漠然──!”
第八章
叶落秋满山,尘土拂面来,在僻静的小道旁边,幼长的竹竿高高地举起一个茶字,飘扬的旗帜下置四张简陋的木桌椅,招待过路的旅客.清晨,来往的人客并不多,只有中年的店家和一个十来岁的黝黑小伙子在打点茶水.突然马蹄声响起,在尘埃之中,八个着官服,佩大刀的官差勒着马头,翻身下马,大马金刀地坐满两张木桌.“小二,各打两斤白干,二斤牛肉,一碟馒头.”那肌肤黝黑的小伙子立刻用木盘将碗筷,食物都捧上来,接着又转身去打酒,店东见他们身穿官服也迎上前,打恭作揖.“几位官爷不像本地人,是来当差的吗?”
一个满脸麻子的官差,用力一拍桌面,粗声粗气地说.“废话!我们是京城来的,不是身有差事,谁来这种鸟不生屎的地方!”其它人听了也连连和应.店东忙不迭地点头.“是!是,官爷说得对.”那麻子官差见店东一脸讨好,大笑几声,从包袱里取出一幅画像来.“我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店东抬头细看,画中人身穿素衣,体形高挑瘦削,黑眉尖梢,眸子细长,眼角锐利,眼波冷而无情,鼻梁笔挺如剑,颊骨显着,唇线冷硬单薄,下巴尖巧,气质冷如寒冰.“看清楚一点,这人你见过没有?”众官差脸上都带着莫明的紧张,皇上亲自悬赏缉拿的人物,谁找到就是高官厚禄,一生富贵无忧.“好象……没有见过.”长得满脸麻子的官差大喝一声.“什么好象?给官爷认清楚一点!”
“真是没有见过.”店东还是摇摇头说不认识,虽然画中人的脸容是冷了一点,但是这种既不英俊也不丑陋的人,真是到可见,即使见过,他也记不住.眼角偷偷地瞄了凶神恶刹的官差一眼,暗想,如果是你这种满脸麻子,脸上找不出一点平滑肌肤的丑八怪,就一定认得了.“果然没有……”那麻子脸的官差气馁地叹息一声,拿起酒杯将烈酒狠狠地灌进嘴里去,为了寻找画中人,多年以来,朝廷都不知派了多少密探和捕快,单是他们这一行八人都找了两年有多了,但是,画中人就好象平空消失了一样,朝廷给他们的压力一年比一年重,听说很多同僚都治罪了,而他们再找不到,怕也是失职之罪.坐在他左侧三十来岁,长得浓眉大眼的汉子安慰地勾着他的肩膀说.“先吃早膳,咱们再找吧!”其实他自己的心中亦是非常之不安,左手悄悄地摸上挂在脖子上的寿字玉牌,他叫常问兴,本来是『平西将军』雷震天麾下的一名校尉,离家时,妻子亲手为他带上祖传的玉牌,希望他能从战场上平安归家.想不到,他确是从战场上生还了,但是立刻又被派遣出京寻人,一找就是两年有多.能够在战场上为国损躯亦算是一件光荣的事,但如果是因为寻人不获而被皇上降罪,则是叫人死也不瞑目了.“只要他未死,总会找到的.”声音刚落,忽听身后传来一把清冷嗓音.“店东,上一壶清茶,一碟馒头.”转头看去,但见一人头戴竹笠,身穿玄色长衣,左肩提一个青布包袱,腰挂长剑,慢条斯理地在他们身后坐下.在茶肆出现过路的旅客本来不出奇,奇就奇在这人的动作很慢,非常缓慢,单是看他将馒头放入口中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常问兴就觉得他一定是个很悠闲的人,而且他的一双手非常之优美,指骨修长匀称,指头洁白,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常问兴心想,会将一双手保养得如此美丽,他必定是一个剑术高手,因为用剑的手即使多一块厚茧,也会影响用剑者的剑招,所以一个剑手,一定会小心保养他们的一双手.好奇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玄衣男子,常问兴很想知道在竹笠的掩盖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孔?对方似乎也察觉了他无礼的目光,在竹笠的阴影下,两道寒光炯炯的眸光向他射了过去.刺目利箭令常问兴浑身冷飕飕,突然而来的惧怕令他垂下了头,心忖真是可怕的眸光,一接触到就有如堕冰窖的感觉,但是那种冷却令他生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每一日都会见到的感觉,满腹疑惑之间,垂在身侧的手不觉意地碰上放在包袱上的画像,常问兴倏地站起来,指着玄衣男子.“是你了!”他兴奋得连声音也在颤动,坐在他身旁的同僚起初还不明白他在叫什么,听他连叫了几声“是你了!是你了!”也霍地站了起来,脸上都是惊喜不已之色.众人紧张地握紧腰间的刀柄,眼前都同时浮现了活捉眼前人后的富贵荣华,利欲熏心令他们忘记了受命追缉时,长官给他们的忠告『极度危险人物,一经发现不得打草惊蛇,立刻跟踪并联络京城』“咱们是公门的人,你最好束手就擒,别浪费大爷的力气.”店东和小二早就躲了起来,茶肆里就只余下八名官差将坐在木桌旁的玄衣男子团团围住.“不想死,走!”
头顶竹笠的人丝毫没有将围捕他的人放在心上,惜言如金地抛下四个字后,继续小口小口地咽下手中的白馒头,手中的馒头在他眼中似乎比众持刀的官差更加重要.满脸麻子的男人向左右看了一眼,第一个拔出刀来,大喝一声后向悠闲地坐着的男子冲过去,其它人在他的带领下,也猛地拔出刀来,一拥而上.待他们迫近身边,在竹笠之下突然传来微乎其微的一声冷笑,放下手中馒头,左手迅捷如雷地向前伸,从竹筒里抓起一把竹箸,掌心一翻,以漫天雨的手法将竹箸射了出去.喀啪几声就见三人倒了下来,常问兴拥着其中一名同僚,见他眉心一片血红,痛苦地抽搐了两下之后,就什么声音也不闻了,只觉悲愤莫明.抬头又见那人已拔出剑来,在耀目银光之中,他的同僚一个又一个倒下来.凝成冰块的鲜红血滴滚到他的身边,常问兴还未才得及站起来,就见那人握着最后一根竹箸的素白左手扬起,随着破风之声,耳中传来刺耳的迸裂声响,喉心剧痛,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得向后翻滚.在朦胧间,只见那人掀起了竹笠,墨发飞扬,露出一张苍白尖削的脸孔,晶莹如冰的细长眸子.十指痛苦地抓紧地上的泥沙,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常问兴突然想起苦候他归家的妻子,如果……可以回去,他一定会永远留在她的身边……永远……※※ ※※ ※※ ※※ ※※ ※※ ※※ ※※ ※※雕梁画栋忆情,曾与情人别此,八年苦觅心已倦,问谁与共鸳鸯枕?
每当在御书房批阅好奏章之后,那道冷绝身影便即浮现眼前,八年!足足八年了!当年还是孩子的战青和骄雪都已经成为出众的少年人,他亦变成一个二十九岁的老头子了,外表可能还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内心早已历尽苍凉.八年了,大内精英尽出,去的人不是空手而回,就是变为尸体被抬回来.一剑封喉,冰寒三日,单看尸体上的伤痕,就可知漠然剑术上的造诣高明至何等地步,他亦多偷空南下寻找,只是人海茫茫,却不知伊人何?
沮丧地托着前额,那人于他明明着情而又为求一颗清静之心,立意超然于情之外,情到即近无情,离开他竟然是因为爱上他,难怪魔教中人行事为世所不容,亦只有魔教才教得出这样的一个乖张的人物来.在他垂首沉思之间,一名小太监急步进入禀报.“奴才叩见皇上,亲王和雷将军有事求见.”“传!”抬起头来,轩辕求绝已抹去伤痛,回复一贯的自信,在炯炯有神的目光下,一高一矮的两人在太监的引领下步入御书房,身形较高的一人立即跪地行礼.“臣雷震天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弟哥哥.”在雷震天行礼的时候,轩辕骄雪早就踏上阶梯,笑着依偎进轩辕求绝怀中.昔日稚嫩的娇美,在八年后的今日脱变成倾国倾城的美丽,颜如红眉如画,冰肌玉指柔且软,乌丝柳腰莲步移,云裳翠袖娇欲滴.仿如天上谪仙的容姿,叫人不得不疼,轩辕求绝一脸宠爱地将轩辕骄雪搂了进怀中,轻声说.“乖骄雪,怎么有空来找皇帝哥哥?你不是忙着与雷卿卿我我的吗?”
疼爱地在轩辕骄雪柔顺如丝的发际上抚了几下,轩辕求绝转过头向雷震天笑道.“不是你这风流鬼又惹朕的宝贝皇弟不高兴吧?”
在这八年间变得更加沈威严的雷震天但笑不语,只是轩辕骄雪已急着为情人说话.“才不是呢!皇帝哥哥你别冤枉人家的雷大哥,我……我们是有事才来找你的.”“意思是没有事就不会来见哥哥了,是不是?”看着疼爱万分的皇弟,轩辕求绝挑起刀子眉,俊脸上带着刻意的捉弄.“皇帝哥哥!”轩辕骄雪娇嗔一声,粉色的樱唇吊得半天高,妙目顾盼美如秋波,轩辕求绝立刻就摇头投降了.“好!好!有什么事就说吧!皇帝哥哥什么都答应你.”“真的?”终于听到合心意的说话,镶在飞扬眉头下的宝石双眸立刻瞪大,骨碌碌的非常可爱.“君无戏言!”轩辕求绝言之凿凿地作出保证.一句君无戏言,轩辕骄雪雪白的脸蛋上立刻灿放开一朵迷人笑靥,片刻又害羞地垂下头,双颊红粉霏霏地用蚊蝇般轻细的声音说.“人家要嫁给雷大哥.”轩辕骄雪的嗓音又轻又细,说的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轩辕求绝一时之间还以为出现了幻听.“什么?”
轩辕骄雪羞赧得脸红耳赤,但是仍然将自己的要求向轩辕求绝重新说了一遍.“臣弟说,要嫁入雷家,做平西将军雷震天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回轩辕求绝听得清清楚楚,浓眉下一双形状英伟的龙目不自觉地睁得浑圆.“你……在开玩笑吧?”
“当然是真的.”轩辕骄雪笑着点点头,似乎半点也不认为自己的说话有什么不寻常.“雷?”向自动地坐在圈椅上的雷震天抛下一个疑问的眼神,见雷震天也抿着薄嘴点点头后,轩辕求绝才开始认真地思量起来,当然,最后的结论只有一个.“……不可以!”
“皇帝哥哥……”轩辕骄雪不依地摇晃着绣金龙纹的衣袖,撒起娇来,看着撒娇撒痴的爱弟,轩辕求绝一脸无奈,但仍然坚决地摇头拒绝.“皇帝哥哥,你答应了人家的,君无戏言.”“其它什么都没问题,唯独这件事不可以.”轩辕求绝叹一口气,这种事他怎可以答应?平日他们喜欢人前人后亲热也算了,住在一起相亲相爱也罢了,让堂堂亲王光明正大地嫁入雷家,简直就是惊世骇俗,他答应了之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果面对天下臣民.轩辕骄雪听了,登时脸色一变,剑眉飞耸入云,粉脸上添上几分蛮意.“皇帝哥哥!”
而对无理取闹的轩辕骄雪,轩辕求绝的语气也开始严厉起来.“骄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轩辕王朝的亲王,是……是一名男子,你要『嫁』出去,这……这要朕如何答应?”
接着,又转过头去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雷震天斥责.“雷,骄雪年纪小,不知道也算了,难道连你也和他一起胡闹吗?”
雷震天还未答话,轩辕骄雪已竖起剑眉,化身成一只小刺猬,用清脆的嗓音反驳.“皇帝哥哥,你最喜欢的人也是男子,凭什么去责怪我们?”一提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漠然,轩辕求绝五官坚毅刻的俊脸在瞬间失去血色,轩辕骄雪也发现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刺伤了最重要的亲人,立刻闭上嘴巴,手指紧张地扭绞着衣袖,姣好的脸容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对……对不起……哥哥……”“傻孩子,皇帝哥哥不会介意的.”爱怜地轻拍爱弟圆润的肩膀,轩辕求绝刻意敛去脸上的失意,再展现笑容,就在此时,沉默多时的雷震天终于发言了.“皇上想不想见到朝思暮想的那人?”
雷震天是一个从来不会言之无物的人,低沉的嗓音一响起就带着强烈的震撼,轩辕求绝霍地站了起来,震惊的声音倏忽之间响彻宫殿.“你说什么?”
“臣问皇上,想不想见那一个人?”雷震天的表情一如以往地沉着冷静,连眉头也不挑一下的冷酷俊容,更加突显出轩辕求绝的激动.“你……你知道他在哪儿?”由齿缝迸裂出来的声音,在桌面上捏成拳头不断颤抖的指节,完全表现出轩辕求绝内心的激动翻滚.“还记不记得皇上派到湖南去找漠然的那一行八人?”雷震天不慌不忙地提问之后,轩辕求绝连忙在记忆的海洋中搜索起来.“都死光了,不是吗?”他派了五队人到湖南去,只有其中一队为数是八人,而且早在上旬于湖南一个茶肆前变成尸体了.轩辕骄雪听了,仿如白玉的脸蛋上泛起一抹如笑靥,凑在轩辕求绝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其实……还有一个人未死,他叫常问兴,是雷大哥的旧部……”轩辕骄雪脆生生的声音,立即勾起了轩辕求绝的兴趣,他瞪大漆黑如墨的龙目全神贯注地听着轩辕骄雪的说话,唯独遗漏片言只语.“……他的娘子挂在他脖子上的一块玉救了他的性命,只是他却失掉了胆子,在伤愈之后,偷偷地回了家乡,与家人团聚,人家和雷大哥努力了很久,才把他找出来的呢!”
轩辕骄雪一脸得意洋洋地说到此,却突然闭上嘴巴.“那又如何?”
拢起浓眉,轩辕求绝脸上淡淡的泛起了不解之色,常问兴未死,而且抛下公职逃回家又如何?他的逃窜之罪日后查出,自有刑部问罪,与他何干?又与漠然何干?

“常问兴在受伤昏迷之前,隐约听到皇上朝思暮想的那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说话.”不同于轩辕骄雪刻意绕圈子吊人胃口的说话方式,雷震天一开始就直接了当.“什么话?”知道他接下来的说话必与漠然所在有关,轩辕求绝急忙追问.“一句可能透露他行踪的说话.”“说!”轩辕求绝心焦如焚,偏偏雷震天毫不着急,摇摇头说.“臣请皇上先答应臣和亲王的请求.”近乎要胁的要求,令轩辕求绝脸色微微沉下,登时便要一展龙威,眼角却不经意看到爱弟的满脸期待,心胸不禁一软,又见雷震天眼内的坚决,只得点点头.“喜事在将军府办,别太大事铺张……你们喜欢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都好……”反正他们两人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甚至是有心成全……或者,是因为当年与漠然的一别,令他总是希望有情人能得成眷属.看两人脸上的欢欣,轩辕求绝的心情变得更加着急.“现在可以说了吧?漠然到底说了什么?”
雷震天朝轩辕求绝展开一抹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缓缓地说.“他说……那一片梅林一定开得很美了.”※ ※※ ※※ ※※ ※※ ※※ ※※ ※※ ※※ ※※ ※※明月高悬,孤香细细,足履无垢白泥,近看雪中高树无数,但见梅开有如杏,千朵万朵压于枝头.吟望久,神游无边海,东风吹过,牵起万涟漪,落红随风雪而下,静看缠烟飞堕,重雪湿肩头,一声惊断思潮,回过神来,一剪红梅已在眼前.“送给你.”送上刻意折下的梅枝,轩辕求绝刚毅有神的龙目睁至最大,灼灼的眸光半刻不移眼前人身上,贪婪地将相思之人收入眼底.玄衣墨发,冰霜容貌,在他的身上岁月仿佛凝结,在万点落梅之中,轩辕求绝忽觉时光倒流,回到八年前初遇的一刻,眼界中再浮现出那一道在雪中旋舞的翩然身影,那一双勾魂夺魄的晶莹眸子,曾经在脑海间狂想过千万的影像,没有一比现在这一刻更加鲜明,更加令他心头剧跳.看着思念了千万回的容颜,握住梅枝的右手紧张地颤抖,举在空中多时,终于被接了过去.冰凉的指头在接过梅枝之时和厚实的手指相触,轩辕求绝差点儿就控制不了心里的冲动,冲上前将眼前仿如寒霜的人狠狠地揉进骨血中.“八年了……你过得好吗?”低沉的嗓音抑压着的欲望,难得相逢,轩辕求绝不希望再做出任何令漠然反感的事,对遇强越强的人只能够用另一种方法.垂首看着掌中盛放的枝,漠然轻轻地蹙眉,他蹙眉并不是因为见到轩辕求绝,他蹙眉是因为见到轩辕求绝之后,他的心竟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漠然立刻知道,他清修多年的心始终存在一个破绽,那个破绽就是──轩辕求绝.“你……为什么要出现?”从美丽的朵上别过目光,漠然缓缓地叹一口气,抬起头来,幽幽的眼神投向轩辕求绝的脸孔,相逢之后,第一正视一别经年的故人.束发嵌珠紫龙金冠,盘金龙白底长袍,腰系一块晶莹绿玉,他的装扮一如初遇当日.尊贵的五官在这些年间更显刻,在刀裁双眉覆盖下的凌厉鹰目不怒而威,岁月在他的眼角上添了一点沧桑,却更添男性魅力.八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的开始,男人亦曾经出现过在他的梦境之中,俊健的双臂,甜蜜的言语,缠绵的吻,激烈的贯穿和温柔的拥抱……每一清醒,心里都带着淡淡的疼痛,但是,他练的内功一向讲究克制情欲,当时光流逝,男人的脸孔渐渐朦胧,所有影像开始被遗忘,他的心完全回复平静,直至今日……垂下卷长的墨色睫扇,刻意用昏暗的影子敛去眼眸内的惆怅,漠然用手指温柔地轻抚手上梅的柔软瓣,轻声问.“记不记得我说过一句话?”
轩辕求绝牵起唇角,情地回答.“你讲的说话,朕每一句都记得.”漠然点点头,珍而重之地将手上美丽的梅枝收入腰带中,用素袖拂拭落在身上的雪后,轻轻地凝视轩辕求绝,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语地重复他曾经说过的话.“我说过──见到你,我会杀.死.你!”随着一个『你』字,银光出鞘,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划过宁静雪地的美丽银芒令一切为之失色,皇者的权威,疼爱的亲人,交心的挚友尽皆掠过,最后都凝聚成清冷如冰的眼前人,在光寒万里之下,轩辕求绝缓缓闭上眼,厚唇上牵起一抹平静微笑.此时此刻要杀一个甘心受死的轩辕求绝易如反掌,可惜,漠然这一剑始终是刺不下去,不是因为不忍心,而是……因为有人比他更快.“昏君,纳命来!”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手持一道寒光在同一时间袭取闭目待毙的轩辕求绝.漠然疾刺向轩辕求绝的的剑刃在倏忽间地转了一个弯,为轩辕求绝挡住黑衣人手上的青龙刀.“滚!”
冷如冰霜的声音响起,在漠然未了解情况之前,他已经为了轩辕求绝而与来者交手起来.刀剑互击的声音响彻梅林,黑衣人的刀法极为霸道,气势磅R,他每踏前一步,就如战场上的无敌将军,以雷霆之势向敌人步步进迫,令漠然不得不认真起来.在压迫力极大的刀法下,起初漠然的剑法不容易展开,到中段,才找到一个良机,忙抖动手腕,剑身发出嗡嗡的动听声音,颤动的剑尖向黑衣人平胸刺去,黑衣人挥刀横挡,剑尖却在倏忽之间画出半个圆圈,以一道姣美的弧线疾地刺将黑衣人颈部.黑衣人大吃一惊,忙不迭地向后跳开,才避过一剑,寒光又到眼前,黑衣人运刀成盾,泛起满林青寒刀光.见黑衣人采取守势,漠然冷笑一声,这套剑法可是他的压箱底的功夫,以前功力不足,施展时唯恐有失,故甚少施为,但是,这几年功力大进,内力已催颠峰,使用时早就得心应手,只见锐利的剑尖在空中一连画出十七,八个圈子,寒霜点点笼罩着黑衣人的上半身,就只待他一个失手,寒芒将向他的要害刺去.青龙宝刀在漠然的奇寒剑气之下,竟凝结薄霜,刀锋越来越重,寒气一直透到黑衣人握刀的手上,令他暗暗叫苦.轩辕求绝可从来没提过他的功夫高得如此可怕,早知道就不答应他演这一出戏了,雷震天精光炯炯的鹰眸向呆立一旁的罪魁祸首气恼地瞪了一眼,最恨就是他不可以与漠然拚命,但是,漠然的剑却招招瞄准他的要害之.在懊恼之下,咬紧牙关一挥双腕,一直护于身前的青寒刀气倏然收敛,刀锋霍地向前重重一挥,划破长空,以千钧之力强行将漠然迫退两步,黑衣人立刻以高绝的轻功飞身扬长而去,厚重的青龙刀却早脱手而出,飞向一旁的轩辕求绝,刀如惊虹,劲风过百树留痕,偏偏轩辕求绝不闪不避,呆若木鸡地伫立当场,漠然的反应却是极快,修长的身体立刻就如一枝离弦快箭,追在青龙刀后向轩辕求绝的方向驰骋而去.漠然的轻功是当世第一流的轻功,踏雪无痕,可惜他始终慢了一步,不过,黑衣人这一刀虽然凶猛,却不太有准头,只划破了轩辕求绝的左肩,鲜血倏然涌出,迅速染血雪白的长袍.看着扩散的血迹,漠然在他面前停下来的身影不觉一震.“笨蛋!你为什么不避开?”带着嗔意的斥责在不知不觉间从薄唇吐出.不顾自己左肩上的伤势,轩辕求绝俊颜上勾起一抹苦笑,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漠然说.“既然你想朕死,朕就不想活.”“你……!”
这……这算什么理由?漠然为之气结地一顿右足,踢起蒙蒙白雪,狭长的眸子瞪着轩辕求绝半晌,心忖你喜欢死就去死吧!正欲袖手旁观,却见艳丽的体液完全湿透了轩辕求绝的左半身,鲜血由衣袖滴下,染血了地上无垢的白雪.垂于身侧的手终于忍不住由衣襟探入,取出一小瓷瓶,拔起瓶塞,用指尖沾上金创药,向轩辕求绝的左肩伸出手.“不!不用了……”拨开了漠然伸向他左肩的指尖,轩辕求绝用宽大的掌心将漠然冰凉的手带到他的颈上.“你不是想杀朕的吗?来吧!朕的命是你的了……”“你……我……”指腹抵住不停跳动的血脉,漠然震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现在,只要他的指头一用力,就可以轻易送了轩辕求绝的小命,但是……被轩辕求绝紧紧抓住的青葱指头颤抖抖的,用不上半点力度.“动手吧!朕不介意死在你手上.”将漠然的指头更用力地按在血脉上,轩辕求绝慷慨就义的表现,令漠然的脸蛋更加苍白.“你……你不要以为苦肉计会有用……”闻言,轩辕求绝一脸正经地摇摇头说.“朕是认真的.”而且……轩辕求绝在心中微微一笑,苦肉计也未必没有功效.“为什么?”漠然的手颤抖着,苍白的脸孔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只是……看见眼前的轩辕求绝,无论如何手指也按不下去.对漠然的疑惑,轩辕求绝微微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只问.“漠然,告诉朕,你一生中最想得到的是什么?杀了你师弟,夺回日月教教主之位?还是称霸武林,成为天下第一?”
漠然摇摇头.“我和师弟……早就和解了,而且教主之位,他比我合适.”舒行文知道他被轩辕求绝苦苦追捕后,主动伸出援手,在这几年为他隐藏行踪,帮了他很多忙,他们早就冰释前嫌了.轩辕求绝暗中点点头,八年来他派出不少好手,但是漠然的消息仍然渺渺,他疑惑已久,原来是魔教在其中捣乱.好一个舒行文,当日杀不了你,真是朕大错特错了!
他暗地里对舒行文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不动声色,对漠然仍然是情温柔.“那就是称霸武林了,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练好武功.”漠然晶莹的眸子内泛起一片惘然,他从未想过其它,只知努力练武,练武,再练武,将武功练到最顶尖……至于练武是为了什么?想得到什么?他真是想也没有想过……看到漠然眼内的迷惘,轩辕求绝叹一口气,他以前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他的师父又是怎样教导他的?如果他们能够早点相遇,他一定会令漠然过得更加幸福.“你不知道就算了……但是,朕知道在朕一生之中最想得到的就是你.”对轩辕求绝的情,漠然不可以说是不受感动,八年,一个出色如他的天之骄子,竟然可以为他守候了八年……他只能讲一句.“何必……”语末都化成清幽的一叹,轩辕求绝一眨不眨地看着令他倾心的淡漠容姿,将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啄吻,温柔地尝遍每一根青葱的指头.“漠然,别再逃避了,回到朕的身边……让朕亦成为你最想得到的……”“你不会是……”漠然迷惑地摇晃着满头乌丝,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最想得到的是什么?……但是……绝对不可能是轩辕求绝.“为什么不会?……你亦喜欢朕,不是吗?”紧紧地抓住漠然退缩的手腕,轩辕求绝的表情认真得可怕.“漠然,我们明明是相爱的……给朕一个机会亦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他用尽心思,立心一定要说服漠然.“但是……”他是喜欢轩辕求绝,但是,他不可以……他还要专心练武,他还记得他对师父的承诺『除武之外,再无其它』.“漠然……朕不是要你抛下一切,只是要你为朕在你的心里留一个空位.”任轩辕求绝费尽唇舌,漠然也只是摇头不答,轩辕求绝紧张地抓紧漠然的手,用力之下左肩再流下鲜血.炽热的感觉传到漠然手上,令他的尖削的眉头蹙了起来.“先疗伤吧!”
“不!”再拒绝接受漠然难得的好意,轩辕求绝拚命地抓紧他素白的手,鹰扬的双目内是切的渴望.“你先答应朕……”他知道漠然已经心软了,如果不好好利用这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可能会再失去他.仿佛在利用他身上的伤来威胁自己屈服的举动,令漠然眉心间的纹理显得更加刻,他从来不喜欢被人威胁,脸色一沉,他登时就想将轩辕求绝推开,但是……看见他脸色苍白,半身都浴于血色中的模样,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疼泛满心头……“你到底想我做什么?”在烦躁中,近乎自暴自弃地由薄唇吐出来的说话,令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随朕回宫……”胜利的朵在心中悄悄地盛开,轩辕求绝在表面仍然装成虚弱不堪的模样.幼长的眉头轻轻锁起,漠然提出一个拒绝的理由.“我要静心练武.”“皇宫就很清静,朕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只要你喜欢要朕将干清宫改成练武场也可以.”轩辕求绝轻轻松松就将问题解决了.“我不喜欢被困在一隅之地.”仍然是拒绝的说话,但是声音却已经明显地软弱下来.“朕不会困住你,你高兴的随时可以离宫游玩,只要你在离开的时候通知朕一声,还有答应朕一定会回来就可以了……”伸手棒着眼前人白得似雪的脸孔儿,轩辕求绝的眼神是何等情,声音是何等温柔,一丝一丝地渗入漠然冷漠的冰心.“我不喜欢……痛……”仿如吟唱诗词的喃喃声音,令轩辕求绝瞬间甜蜜地笑了起来,饱满的天庭留恋地贴在漠然冰凉的脸颊上轻轻磨蹭.“只要你让朕亲你,抱着你,爱抚你……”只要漠然愿意留在他身边,要他做和尚也可以.“我……”轩辕求绝露骨的说话,令漠然尖削的脸庞上泛起淡淡的红霞,艳丽的肤色,叫轩辕求绝看得胸口一热,克制不了地将厚唇贴上漠然单薄的唇瓣.勾起的眼角掠过鲜红的颜色,漠然有点不放心.“伤……”言未毕,声音已被轩辕求绝尽数收入喉中.“小伤而已……乖,让朕亲亲……”炽热如火的气息温暖了寒冷的雪地,在春色的滋润下,久别八年的梅林芳香四溢,小巧的梅开得更加灿烂……迷人.完
冷漠情人番外篇──为轩辕求绝庆生?
「轩辕皇朝」一提起这四个字,人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片广阔的大地,精锐的军队,雄伟的宫殿,更会进一步想起皇朝的当今天子,以铁腕治国,雄姿英发的轩辕永绝。
伴君如伴虎,这句千百年来的至理明言只怕没有任何人比起现今皇宫中的人知道得更加清楚。
今日,红砖黄瓦的皇宫一如平日的辉煌雄伟,不过,宫中的每名太监,宫女却都将腰弯得比往常更曲,将头垂得比往常更低。
一身明黄龙袍,头戴二龙争珠金冠的轩辕求绝正龙行虎步地走在通往御书房的朱红回廊上,身后紧紧跟着正在禀报的刑部侍郎。
「……敢问皇上,中书令受贿一案该如何判断?」
「抄家!」
「那湖北巡府胡显明和盐道张昭的……」
「腰斩,诛三族!」
由棱角分明的唇瓣中吐出一个比一个更加严峻的刑责,刑部侍郎的额上已是湿濡不已,却不敢伸手去抹上一抹。
偷偷地抬起眼角向轩辕求绝的侧脸看去,在刻英俊的五官上清晰可见的阴霾令刑部侍郎更感浑身发冷。
他后悔,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偏偏要选今天要进宫?虽然早就在相熟的宫人提醒下知道皇上这几天来的脾气阴沉不定,但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那份迫人的火气叫人胆战心惊,不过,现在要后悔已经太迟了,刑部侍郎只得很努力地控制自己发软的双脚,跟在轩辕求绝的身后。
他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地跟着,突然在前方的轩辕求绝停了下来,刑部侍郎的鼻子差点就撞上了轩辕求绝的背上,吓得他慌忙退了几步,跪下去请罪。
轩辕求绝看也不看他一眼,左手抓着栏栅,锐利的鹰眸越过几丛矮树,停留在御园的凉亭中。
精巧的六角凉亭内有两人,一者站立,一人安坐,站着的人梳着奇特的发髻,满身奇装异服,拿著书卷,手舞足蹈地说过不停。
坐着的人穿着素色长袍,披散着满头黑瀑,慵懒地倚在贵妃椅上,身影笼罩在阴凉的影子中,眯着一双细长眸子,既像垂听,又像瞌睡。
夏日的阳光虽然炽盛,但是却打不进他所在的凉亭之内,反而有一股冰冷寒流由凉亭内缓缓散发出来。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轩辕求绝蹙眉问。「那是谁?」他虽然没有指明对象,但亦没有人会不知道他要问的是谁。
「回皇上,是前几天随倭国使臣前来的说书人,皇上准他入宫说述倭国的故事的。」贴身太监第一时间回答主子的问题。
「嗯。」点点头,轩辕求绝想起来了,这事的确是他准许的,这样一来,冷峻的神色才稍稍融化下来。
察言观色的太监立刻踏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皇上,要奴才过去请漠公子过来吗?」

看着不远的素衣男子,所有侍奉在旁的宫人都同时松了口气,谁都知道,只要在他面前,皇上的神情就会立即温柔下来。从来没有一刻比起现在令他们更为可以见到冷冰冰的漠然而高兴。
「不!」轩辕求绝摇头,柔和如水的眼神定着在男子身上。
「难得他有兴趣听,别打扰他了。」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中隐隐存着几分苦涩,他的漠然呀,除了练武之外,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没有兴趣知道,就连……想着,他用力地捏住拳头,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本来跪在地上的刑部侍郎见没有人留意到自己,悄悄地起了身,诃媚地说。「倭国使臣是为了皇上的寿辰朝贺而来的吧,足以证明皇上的名声威震四海,真是可喜可贺!」
一提起寿辰,所有太监,宫女都瑟缩起肩膀,谁都知道他要大祸临头了,果然,轩辕求绝放在栏栅上的手立时一紧。
缓缓地收回停留在情人身上的温柔怜爱的眼神,转过头来时,那张刻俊朗如巧匠所雕的脸孔上已是铁青一片。
浓密的刀子眉下眯起的利眼,迸射出如箭寒芒,直直地向刑部侍郎刺去。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的刑部侍郎僵硬地弯腰垂头站在原地,直至汗流浃背,才听得头顶上传来阴沉实厚的声音。
「继续禀报吧!」
沉重的压力倏然消失,刑部侍郎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才发觉轩辕求绝已经前行,吓得他手忙脚乱地追上去,继续禀报。
直至脚步声完全消失,坐在凉亭内,一直敛着眼彷佛半睡半醒的漠然扬起两翅墨蝶睫扇,剔透冰睛轻轻地不着痕迹地向轩辕求绝刚才屹立的地方掠了一圈,接着,又缓缓闭上。
★☆☆
骄阳西下,七色云霞在天际浮动,忙了整天的轩辕求绝拂退左右,笑着踏入干清宫内。「漠然宝贝,朕回来了……」
言犹未休,一阵劲风急扑而来,空气中的杀意令他的笑容凝结在锐利的唇角,但见一抹刺目银光伴随大朵黑白辉映的绛云破空而至,来不及退避,左臂上已传来火辣辣的痛楚,轩辕求绝大骇,立时偏身,右拳顺势打出。
偷袭者像是没想到他会反击般,身法倏忽一顿,见机不可失,轩辕求绝跃然而起,双腿连环急踢,疾如急风,重如雷霆。
如潮腿影踢在偷袭者身上,令他的身子倏然向后跌坠,来不及追击,耳边便传来冷冷哼声,不轻不重的冷哼却令轩辕求绝倏忽之间魂飞魄散。
放眼看去,天呀!被他踢得重重跌在地上的不是他的宝贝情人是谁?
「漠然!」大叫着走过去,手忙脚乱地扶起他,却被拂了开来。
「别碰。」一如以往不冷不热的嗓子下淡淡的不悦波动,对他爱恋多年的轩辕求绝自然感受得到,只得垂着头,连连赔不是。
看着他白衣上的污黑脚印,轩辕求绝亦在心中暗暗地责怪自己,漠然是个武痴,找他来当试武的对象都不是第一了,平日他都会小心应付,怎么今天竟如此大意?
费尽唇舌,男子依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垂着头解开弄污了的外衣,轩辕求绝只得低声下气地说。「是朕不对……朕让你踢一脚,不!让你踢十脚赔偿,好不好?」
口头说得从容,心中却在暗暗叫苦,要是真的不退不避让身为魔教左使的情人踢上十脚,只怕小命休矣!
他赔尽不是,一直默然不语的男子终于转过头来,墨发随着他的动作流动,有如瀑布的波纹下,露出属于漠然的那一张五官尖削的脸庞,尖尖的眉头,幼长的眸子,单薄的唇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只怕谁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平凡瘦削,眉目若冰的人竟然就是当今天子轩辕求绝的情人。
别人可能不明白,但是,每当镶在那双平凡脸孔上的剔透冰睛一转,轩辕求绝的心就会用力地跳了起来,只有他知道,眼前浑身彻骨冰寒气息的漠然,他迷蒙的媚态,他细细的啜泣,嫣然如梦的妮绮神态,在轩辕求绝眼里,除眼前人外,再也没有任何美人可称绝色!
想着想着,喉头上下滑动起来,发出干涸的声音。
「很重,走开。」突然漠然冷硬的男声打断了他的暇想,垂头一看,才知道他在不知不觉间已将身子压在漠然身上。
只穿单衣的身体被压着,瘦削的身躯在单如蝉翼的衣襟下若隐若现,漠然瘦削的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在他苍白的肌肤上辉映出难得的娇艳美态,红唇半启吐出氤氲热气。
轩辕求绝的心跳得更快了,他很想将刚才脑海中想的事变成行动,不过,看见漠然有些不悦地蹙起的尖眉,在心中挣扎了一会,终于移开雄躯,并伸出右手轻轻一挽,将他抱入怀中。
一直走到漠然平日最爱坐卧的躺椅,才将手松开,人也在椅边倚偎着他坐下。
躺椅上放着精致的青绸云纹靠背,漠然懒洋洋地倚卧着,一把黑瀑在柔软的青绸上散开,轩辕求绝的眼光在他身上留恋地徘徊着,不时执起墨发轻轻亲吻。

夕阳余晖从雕饰蔓的窗框打入,带来满室橙黄微温的暧昧气氛,轩辕求绝尽情地将心爱的人儿拥入自己结实的怀中,肆意轻吻,突然一阵撕裂布帛的声音,还有由左臂上传来的微弱刺痛,将他从温柔中惊醒过来。
低头俯视,左手的衣袖已经被拉高,只见漠然垂着头,蹙眉,修长的指头上下舞动,专心一致地为他受伤的左臂包扎。
漠然为他包扎的动作令轩辕求绝锐利的眼睛惊讶地瞪大了好几倍,有点不敢相对自己冷心冷情的情人竟然会留意到他身上的小小伤口。
心头被暖流盈满,他甚至完全忘记了现在为他包扎的人正是做成他臂上伤口的罪魁祸首。
将布条在那道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伤口上缠呀缠,最后以洁白的指头用力拉紧成一个有点丑的蝴蝶结后,漠然的眼睛发亮了。
接着,他仰起头,举起手,瞪圆眼睛地看着轩辕求绝。
「漠然?」看着眼前人彷佛有星星在闪烁,充满了期待的冰睛令轩辕求绝一时摸不着头脑。
尖削的眉头颦起,漠然将手举得更高,手掌张得更开。
看着他睁得更大的眼睛,即使是自负睿智的轩辕求绝亦只得承认自己从来不明白漠然脑海里想的是什么。
「有什么事吗?直接说吧。」
漠然依然不语,只从衣袖内拿出一本书,放在他手上。
「大日童话之──仙鹤报恩」?随意地翻看了几页,轩辕求绝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是那个倭国说书人今天讲的故事吗?」尽量将语气放得又轻又柔的轩辕求绝,看到漠然点头后,立刻在心中将那名倭人的祖宗都骂了一遍。
故事说,仙鹤中了陷阱受伤,好心的路人为他包扎,于是他化身为人,前去报答。就是因为这个乱七八糟的故事,害他一进宫门就被刺伤,罪魁祸首为他包扎好后,还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要他报答?
早在心中积压了几天的火气无限翻腾,即将一涌而出,但眼角过,看到情人淡然之中隐含满满期待的神情,怒火又不得不稍稍扑熄。
漠然出身魔教,自幼只知练武,不知世事,而且魔教教的全是颠三倒四,只求达到目的,不惜违伦逆常的事,即使他做了什么古怪的举动,又怎可以责怪他?
这么一想,轩辕求绝的眼神立刻柔软下来,垂眼看去,情人单薄的眼皮正轻轻挑起,惑人的冰睛定定凝视着他,明明是平凡而且冰寒彻骨的脸孔却总能轻易令他浑身炙热。
看着他,轩辕求绝浓密的眉头缓缓放松,抱着他的肩头,用充满魅力的厚实嗓子说。「你为朕包扎实在太好了,那……我的漠然宝贝想要什么『报答』?」
语未,刻意朝着洁白的耳朵儿轻轻一吹,熏染出浓浓的热气,可惜漠然很明显地没有留意他的暧昧意图,只是蹙眉,抿着嘴,很努力地思索着「报答」的内容。
轩辕求绝耐心地等待着,手在情人瘦削修长的身上悄悄游移磨挲,反正他以天子之尊,无论漠然要什么东西,他都拿得出来,嘿!当然,如果可以「以身相许」就更完美了!
就在他将唇角勾成一个邪气的弧度的时候,一直安静地思索的漠然突然将他推开。
被赶下躺椅的轩辕求绝愕然地看着他将自己手上的书拿走,在躺椅上调整成最舒服的姿势后打开来看。
看着他将手上的书翻了六,七页后,被漠视多时的轩辕求绝终于忍不住干咳几声,提醒他自己依然存在。「咳!咳!漠然,你还未说要什么报答。」
漠然偏起头,在流动的乌亮发丝间扬起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没有想要的东西,算了。」
本来以为晓有趣味的事,在仔细想清楚之后突然变得毫无意思,只因思来想去天下间实在再也没有令他感兴趣的事物。
抛下这一句说话后,他便垂头看书,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淡性子的轩辕求绝只得苦笑。
重新坐在椅边,伸手轻轻摸着他的发顶,轩辕求绝忍不住将屈了在心中多时的问题,试探地提出来。「漠然,这些天……宫中张贴的红纸,喜灯,你有看见吗?」
「有。」
简洁的回答,在轩辕求绝心中燃起了小小的希望,他再说。「那你知不知道过两天是什么日子……」
言犹未休,漠然已打断了他的说话。「很刺眼,叫人撕下来。」

如冰的嗓子彻底浇冷了他的希望。专注看书的情人侧脸修洁苍白一如以往,不过,其中的无情冷淡却更加刻骨铭心。
轩辕求绝空有满肚子闷气无可发,只得暗暗踩着地板,刚猛的内力将足下的青砖踩得粉碎,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惊动身侧的情人。
沮丧,失望充斥心头,轩辕求绝脸上的神色阴沉莫测,不过,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有兴趣知道的漠然面前,他只得继续忍气吞声。
阴云密布的眼睛不经意掠过漠然手中书卷时,倏地一个主意浮了出来。倭国的说书人……或者会是一个好方法……
★☆☆
壁上雕琢飞龙金凤,朱红的大门外守着数不清的太监,侍卫,从来严肃静穆的皇宫大殿内,传来震天的叫嚷声。
「该死!」
大掌用力一拍,令书案上的物品全都跳了起来,轩辕求绝赤红双目,指着跪在地上的倭国说书人破口大骂。「你到底有没有照着朕写的故事说?」
倭国说书人拚命地叩头,将御书房内的青砖叩得啪啪作响,用带点怪音的声音回答。「有……有,有!」
「那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咬牙切齿的声音由齿缝间进出,说书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在心中大叫无辜!当然,他没有胆量直接说出来,只得将头叩得更重更响。
事实上轩辕求绝也知道他断不敢将自己交代他说的故事少说一段,或删一字,只是心中实在是愤怒难平,非发泄不可。
看着说书人抖着身子将头叩得血红,他才冷冷地挥一挥手,将他赶了出去。贴身太监福来见此大着胆说。「皇上倒不如直接说出来吧?」
「朕……」说不出口……
他堂堂天子,要他厚着脸皮开口要礼物吗?他实在做不到!
三十寿辰,京城里早就闹得热烘烘了,早在一个月前,就有异国使者列队前来朝贺,官员争相搜寻珍贵的礼物,宫中上下都发了新衣,地方上的戏班,杂耍团亦藉这喜庆日子前来京城赚钱,大赦天下的榜文早上也发了出去。
天下人都知道今天就是他轩辕求绝的寿辰,偏偏只有他的情人漠不关心,什么也不知道。
好了!他也知道漠然冷淡的性子,没有留意到他的生辰到了也是正常的,所以特意命干清宫侍候的太监在他附近说:皇上寿辰了!某某大人找到一颗拳头大小的明珠!那位侯爷从江南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心忖:这样一来,漠然总不会不知道他的生辰到了吧!
接着,他又怕漠然不知道原来情人生辰是要送礼物的,又连夜奋笔编写故事,要说书人在他面前说。
垂首看着放在案头上写着「大日童话之──送寿礼记」几个龙飞凤舞大字的书本,轩辕求绝双眼冒火,气愤地挥手,将案上的东西全都推到地上。
「混帐!」他铁青着脸,将眼前纸,笔,墨全都推倒还不满意,右手还重重地劈在紫檀木书案上,将案角硬生生地切了下来。
看着飞起的木屑,颓然跌坐在龙椅上,是他的气量变小了吗?一生首为了这种小事斤斤计较,权倾天下的皇帝竟然会在乎一份小小的寿礼,传了出去实在可笑,但是,他的确在乎呀!
即使没有礼物,只要漠然主动亲一亲他,说一句生辰快乐,他就心满意足了。
难道这也算是一个妄想吗?
失落地想着之际,门外走进一名太监跪在地上说。「皇上,时辰到了,百官都在外面等着向皇上祝寿。」
抬头一看,天色果然已染上微黄晕橙,思忖片刻,轩辕求绝反起衣袖,沉着脸走了出去。
金殿之上,百官并列,人龙一直延伸到宫上的广场上,高呼万寿无疆,酒席之上,觥筹交错,喜庆乐曲飘扬,轩辕求绝有若刀裁的眉头始终紧锁。
这时候守在后方侍卫走上前。「皇上,干清宫有太监传话,皇上要不要叫他上来?」
干清宫?难道是漠然?轩辕求绝微感讶异,点点头,召他上前。自从漠然入住干清宫后,这可是第一派人来传话,不会是漠然出了事吧?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椅柄。
这时眉目清秀的小太监,已走近龙椅左侧,垂着头说。「皇上,漠公子说他饿了,想请皇上回去干清宫用膳。」
轩辕求绝吊在半天的心立刻放了下来,接着,又变成愤怒。

他饿了?
叫人来找他只是这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混帐!漠然将他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吗?
「不去!」在愤恨的驱使下,他沉着脸,令侍卫将小太监赶了开去。
俊脸上铁青一片,他将目光再放回大殿上,上百穿着红绸背心的宫女捧着鎏金托盘,来回穿梭,佳肴酒香飘在皇宫中的每个角落。
看着满桌珍馐百味,轩辕求绝偏偏没有胃口,拿起金箸,又重重放下。
这时候被赶走了的小太监又走了回来,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禀皇上,奴才奉漠公子的命令,请皇上立即……立即回干清宫。」
「都说不去了,滚回去告诉他。」轩辕求绝的声音更加低沉,压抑着在胸口澎湃的炽烈。
「遵命……但是,但是漠公子……漠公子……」漠然的原话是:半炷香内,他不出现,就以后也别出现。太监当然不敢直说,只得浑身发抖地跪着,不愿离去。
皇上的怒火可怕,但是,在干清宫中等着的漠公子亦很可怕,被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看一眼,自己的手脚都要冷僵了。
连一个小太监也敢抗命!十指收拢,发出啪裂啪裂的指节声,轩辕求绝快要气晕了。
「滚下去!」嘶哑的吼叫令四周的喜庆声为之一顿,众人这才发现他们的皇帝浓眉利目全都赤红如火,刻如刀削的脸孔上尽是铁青。
天子之怒吓得众人皆屏息静气,小太监更是吓得抖着手脚向后殿倒爬着而去。
压着怒气,轩辕求绝无意识地拿起金箸,正夹起一片云腿放入碗内,突然又后悔起来,看着光亮的金碗,他目不斜视地叫住了小太监。
「等等……还是不要说了,你先下去等着,朕考虑一下……」
小太监愕然地瞪大双眼,接着又立即反应过来,垂着头,退到后殿等着。
轩辕求绝看到他惊讶地瞪大眼的样子,铁青的脸颊上隐隐透出一点尴尬的颜色,刚刚才咬牙切齿地说不去,现在却犹疑起来,的确在面子上说不过去,不过,想起漠然的性子,他不得不犹豫不决……
难得漠然找他,如果他不立刻出现,只怕以后都不用出现了。轩辕求绝俊朗的脸上浮现起一抹苦笑,在爱情的领域,在漠然的面前他永远屈居下风。
苦笑的同时,贴身太监上前请他到殴外观赏烟火,他脸无表情地移步走到殿外,抬头看着漫天灿烂,心却早飞了去干清宫内。
他还在等着吗?宫内四是歌舞升平,热热闹闹,怕就只有干清宫依然寂静无声,他心爱的那道清冷身影,是正倚在门边等他回去,还是因为等不到人在闹性子?想象中的两者只怕都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漠然应该还是以冷冷淡淡的样子坐在灯下看书吧?
或者有空的时候,他也应该去练一练魔教那些可以令人绝心绝情的内功。
心中百感交杂,在一声重重的叹息之后,他终于还是抿着嘴,一拂衣袖,留下错愕的百官,向干清宫的方向走去。
★☆☆
以比正常快上很多的步伐穿过曲折的回廊,阻止了一路上太监的通报声,摒退左右,他掖起明黄的袍摆,放轻脚步,踏入寝宫。
如他所料,没有倚门盼望的身影,也没有大吵大闹的声音,干清宫内一如往昔,静悄悄的不闻半点声音。
漠然爱静,是以当轩辕求绝不在时,宫内不留任何宫女,太监侍候,平日不觉,但现在独自走过,却感到份外孤寂。
越过手工精巧的剔漆屏风,在摇晃的火光映照下,他思绪源头的主人正伏在檀木圆桌上,沉沉酣睡。
颜色比墨还要的长发在橙黄的灯光下闪耀着柔和亮光,柔软的背项随着呼吸而起伏,充满节奏感与和谐感的情景叫轩辕求绝本来抑压在心底的怒火再冉冉上升。
紧咬着牙,气冲冲地走过去,沉重如雷的脚步声将伏着小睡的漠然吵醒,看着他睁开迷离的眸子,正要大兴问罪之师,轩辕求绝突然留意到桌上放着的一只小碗。
巧夺天工的剔红八办莲碗内盛着雪白的面条,清汤上还浮着几朵青绿的葱。
轩辕求绝之所以呆若木鸡地看着那碗面,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不是一碗普通面,这种粗细,长短,人们通常将它称为──「寿面」。

「这是为朕做的吗?」
「你干什么回来?」
两句问句几乎同时响起,轩辕求绝尴尬而又不知所措地看着漠然泛着薄怒的脸孔,淡淡的红晕浮在苍白的双颊上,细长的眼角勾起,一双冰睛熠熠生光。
「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再提问,轩辕求绝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才摸上碗边,就被更快捷的手法将碗夺了过去。
令眼撩乱的袖影翻飞过后,看着垂着头,将碗牢牢地抱在怀中的漠然,轩辕求绝就知道自己要糟糕了!他尝试轻声叫唤。「漠然……」
漠然没有回应,垂着头,在流泻的墨发下露出细白的脖子,在天蓝单衣下瘦削的肩头轻轻抖着,抱着碗的手指微微发白,是因为不满,还是愤怒?轩辕求绝几乎不敢去臆测。
「忙了整天,朕……正好饿了……让朕吃一口,好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动静,轩辕求绝试图伸出手去拿他抱着的碗,一如所料,立刻就被避过了。
轩辕求绝不死心地再伸手,漠然坐在檀木鼓几上,上身如随风晃动的柳叶,明明就在咫尺,轩辕求绝却偏偏沾不到他的半片衣角。
一轮擒带闪避之间,漠然怀中的碗竟连半滴汤也没有漏出来,轩辕求绝惊叹的同时,亦更感忐忑不安了。
他好象真的生气了……浓眉蹙起,轩辕求绝终于放弃了夺碗的举动,老老实实地垂着手,说。「漠然宝贝,别生气!朕是迟了回来,但只是迟了一点而已。」
漠然依然没有回应,也没有抬头,轩辕求绝只得继续努力。「漠然乖,朕忙了整天……实在抽空不下。」
终于,漠然抬起头看着他,冷冰冰地问。「忙什么?」
「这个……这个……」两弯尖眉下晶莹如冰的眼睛令轩辕求绝一时间心虚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才答道。「好了,全都是朕的错……朕应该早点回来的,如果知道了朕的好漠然为朕做了寿面,朕早就插上双翼飞过来了。」
如果早知道漠然不单止知道今天是他的寿辰,还为他做了寿面,他早就丢下一切跑过来了,用不着自己一个人生那些莫名其妙的闷气!
看着低声下气的轩辕求绝,漠然仰起头,冷冷地哼了一声后,才恩赐地将碗再放到桌上。
对比他慢条斯理的动作,轩辕求绝几乎是扑到桌边。「朕真是想不到……很感动,漠然你对朕太好了!」
坐在鼓几上,一手抱碗,一手抱着漠然的肩膀,轩辕求绝俊朗无俦的脸孔上布满了感动。从来冷冰冰,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情人亲手为他煮面,这真是他俩之间的爱情的最大证明。
美丽的冰睛停留在轩辕求绝身上片刻,漠然垂着眼帘轻声说。「以前师父在世的时候,每一年他都会做面给我吃,我从没做过,不知道味道好不好。」淡淡没有起伏的声音,在轩辕求绝的耳中却比仙乐更加动听。
「只要是朕的漠然做的都好吃!朕都会吃!」以他现在兴奋的心情就算要他吃馒头都是最美味的。
就连漠然口中的师父都变得可爱了,虽然他将漠然教得冷淡无情,虽然他将漠然教得满脑子都是魔教颠倒是非的道理,虽然他作恶多端,但是,他至少做了一件好事,就是令漠然为他煮寿面!
「你看!面的颜色配上碗子多么好看!单是看,朕已经食指大动了,味道一定比看的更好。」
讨好的甜言入耳,漠然微微笑了,他没有再看急不及待地拿起箸匙的轩辕求绝,而是摸着柔顺的墨发看向窗外,他的眼清冷得如冬日的落雪,却比冰雪更多了几分狡黠。
烟火依然在天空燃点,如一朵又一朵盛开的儿,将黑夜照亮,对比之下黯然失色的明月没有放弃它的工作,如千万年来一样,高高悬挂天边冷眼旁观世人的嗔,笑,怒,骂,明月永远都是沉默的,但是世人却从来吵嚷,就好象再从干清宫中传出来的对话声。
「漠然,面有点冷了。」
「……」
「汤清得水一样……」
「……」
「……好象有些粉末浮在汤面。」
「……」

「……漠然,你……你是不是忘记『煮』了?朕的意思是放在火上面……」
「……」
「不!漠然,你别生气!吃……朕当然吃!」
「恶……!」
「漠然!朕没有反胃……真的!也没有偷偷吐出来……漠然!漠然,别生气……什么?又要回魔教?你上上个月才去过了……漠然,听朕解释,这面很好吃!真的很好……很好!朕立刻吃光它,一口也不留下来,漠然,漠然……」
当今天子的惨叫声传遍寝宫中的每一个角落,守在干清宫外的太监都忍不住偷笑,有两名笑得最厉害的,甚至捧着肚,蹲在地上。
「小福子,你想皇上是不是真的吃了呢?」
「听来应该是吃了吧!」
「如果皇上知道,本来煮好了的面都倒进水渠去了,那些面是漠公子叫我们换上去的,皇上会有什么表情?」
想象到轩辕求绝的怒涛,两人同时打个寒颤,恨不得将对方的嘴巴缝起来,接着,又自我安慰地同声唉叹。「都只怪皇上回来迟了!」
于是,就在烟火灿烂的明月之夜,轩辕皇朝的当今天子轩辕求绝,在凄厉的惨叫声与反胃声中,吃下了他最一生难忘的寿礼。
你问他幸不幸福?
有心爱的漠然为朕煮面朕当然幸福了!──轩辕求绝拍心口保证。(漠然正在旁边看书,默不作声地挑起眼角看着他。)
寿面好吃吗?
自出娘胎以来,朕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轩辕求绝继续保证。(回答时嘴角有点抽搐,装着看书的漠然,微微勾起唇角冷笑。)
番外篇之  『轩辕求绝的幸福生活?』
夕阳初下,在干清宫的金丝帐内就传来阵阵叫人脸红耳赤的呻吟声.
「啊......唔......」两具半裸的身躯在可以容纳六,七个人休息的大床上缠绵着.
「唔唔......不......」穿在漠然身上的衣裳早就被拉得七零八落,在牡丹腰带的帮助下缠在纤细的腰际,精瘦的上身在轩辕求绝热情的吮吸下浮满嫣红,特别是两颗可爱的乳珠,更成为了轩辕求绝的目标,只见他乌黑的头颅埋首在漠然胸前,那一张嘴彷如一个吃母乳的小婴儿在两颗珠子上轮流吮弄,将两颗珠子吸得红肿发疼,湿漉漉地挺立在瘦削的胸膛上.
「乖宝贝,你真美......」双掌在漠然骨感的身体上不停滑动,最后落在平袒的小腹上,捉着屹立的分身,轩辕求绝弯下身去.
「啊......」欲望突然被含入温暖的嘴内,漠然抖了一下,十指抓紧轩辕求绝的肩头,在他的阔肩上留下几道抓痕.
皮粗肉厚的轩辕求绝彷佛感觉不到肩背上的火辣刺痛,只顾专心逗弄口中秀丽的分身,灵活的舌头缠绕着茎不断舔舐,柔软的口腔有节奏地一收一放.
「唔......唔唔啊......要......」螓首在床上狂乱地摇晃,墨发散乱在明黄的丝绢上,瘦削的肌体一阵乱颤后,白浊的精华源源射出,在绝妙的快感中漠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软倒下来.
咽下口中的蜜液,又伸出舌头在嫣红的铃口上留恋不已地舔了两下,轩辕求绝抬起上身,搂着失神过去的漠然,凑上红艳的唇瓣吻过不停.轩辕求绝一边热吻,一边将手探向雪白的臀瓣,指头悄悄地分开双丘,在薄红的秘地上徘徊.
「不......那里不要......唔......」
快感后的慵懒侵袭沾染细汗的身子,白的躯体轻轻颤动,轩辕求绝放肆的举动令漠然潮红的脸孔上飞扬的利眉不悦地向下压去.
「不要......嗯......」不听从他的拒绝继续肆虐的指头,令淡淡的厌恶浮上胸口.
「乖宝贝,你这儿好软......它在对朕说快些,快些......快些插入去......」下流的说话由厚唇吐出,粗大的指头在蕾的小口上轻轻地戳刺着,似乎想钻进那小小的秘地去.
尖锐的黑眉压得更紧,不耐的声音响起.「都说不要了!」
砰啪两声之后,英明神武,能人所不能的当今皇上尝试到第九十九被人踢下龙床的滋味.

「漠然......」
对还想厚着脸皮爬上床的轩辕求绝,投以冰冷的一瞥,漠然轻启薄唇,抛下一个字.
「滚!」说罢,即冷冷地拉起锦衾,别过身去.
轩辕求绝的脸色瞬间变得又青又白,瞪着漠然冷硬如冰的背影半晌,终于还是悻悻然地退了出去.
守在宫门外的侍卫,见轩辕求绝黑着脸走过身前时,都战战兢兢地行礼,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窃窃私语就在众人之间响了起来.
「皇上又被赶了出来.」
「每晚一,他们不厌倦的吗?」
「又要睡御书房了吧!」
议论纷纷到了最后,大家都有志一同地说了同一句说话.
「皇上真是可怜!」
日清晨
梳洗完毕用过早膳后,漠然懒洋洋地倚在窗台,静观庭院中的景色.现在的日子真是太舒服了,整天不是吃就是睡.
安心,宁静,还有轩辕求绝无时无刻的体贴关怀,从来未试过的生活,令他什么也不想干,整个人都懒惰下来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过的日子,所谓的幸福日子.
日子舒适得令他甚至没有力气离开,即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会糊里糊涂地跟了轩辕求绝回来?越来越觉得当日黑衣人的出现是轩辕求绝悉心安排的一幕好戏,虽然多少有些不忿,不过......既然他已经入戏,也无谓太过追究......
其实他随轩辕求绝回来可能是因为轩辕求绝带动了存在在他身上小得可怜的同情心,更可能是因为──他被感动了.
为了他,轩辕求绝苦候了八年,八年!是多少个春夏秋冬,人生苦短,又有多少个八年?轩辕求绝的情只怕天下间没有多少个人可以做得到......
自小他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寡情冷漠的人,在八年前知道自己爱上了轩辕求绝之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杀!杀死轩辕求绝!
他出身的日月教被世人称为魔教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日月教中人喜欢事事逆天而行,儒孔释道,伦理情爱为他们所唾弃不屑,何况他修练的『寒冰绝心诀』要的一颗不动情的冰雪之心,所以刚动心,他就立刻决定挥慧剑斩情丝,只要轩辕求绝一死,他的心就不会再动摇
只可惜当日的一时心软,留轩辕求绝一命,落下了祸根,令恼人的情苗在他心中悄悄地生了根,在重遇轩辕求绝时成长,在......在眼见轩辕求绝满身鲜血,仍然可怜兮兮地求他留在他身边的时候开,自己当时就想......或许,就如轩辕求绝所说,留一个空位给他,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到他受不了轩辕求绝的时候,再离开便行了,住进皇宫之后漠然总是在心中如此地自我安慰,
可怕的是,差不多过去一季的时间了,他仍然懒洋洋的,连一点离开的意图也没有.
轩辕求绝确是一个很会讨人欢心的情人,连漠然自己也没有发现,在形容轩辕求绝的时候,他用了『情人』两个字......郊游,踏青,泛舟,比剑,杂耍,轩辕求绝准备的活动永远都会令他感兴趣,轩辕求绝的笑脸总会令他双颊微热,随了每天晚上总会发生的小插曲,他实在找不出任何令他不满意的地方......
想起那个厚脸皮的家伙,老是要重覆着被他踢下床的滋味,漠然忍俊不禁,冷硬的唇线向上拉起,其实他亦不是存心要吊轩辕求绝,每一和他亲热实是十分舒服,只是一到最后一个步骤却总是痛不欲生,以前就说是为了『融血火丹』而忍受,但是,现在他实在找不出任何一个要令自己白白受苦的理由,或者,待某日他的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再便宜轩辕求绝好了.
本来高兴的心情在漠然听到游廊外一对小太监的交谈时起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小德子,你知道皇上昨夜在哪儿吗?」
站在右边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努一努嘴,没什么兴趣地了一声.
「不就是御书房!」
左侧的小太监用衣袖掩嘴偷笑两声后,神神秘秘地说.
「嘻......今你就猜错了,前天朝鲜不是进贡了几位舞姬的吗?皇上昨夜临驾她们所住的回风殿了.」
眼角好奇地挑高,容貌清秀的小太监立刻将头凑了过去问.
「真的?」

「千真万确!是小瑞德告诉我的.」
见同伴说得言之凿凿,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才相信下来,点点头笑着说.
「这也难怪,忍了三个多月,如果我是皇上,早就忍不住了......」
听着渐渐微弱的交谈声,两颗冰珠之内泛起了一簇小火苗,冉冉地凝聚成寒冷的旋涡,就只待有不怕死的人来揭起风暴,而那一个人当然非轩辕求绝莫属了.
「朕回来了,漠然小宝贝,想不想朕?」
刚下早朝,轩辕求绝就在第一时间回到干清宫,回到他日思夜想的可人儿身边.一如以往地倚在窗台的漠然爱理不理,轩辕求绝却宛若不觉地贴了上去,但是,平日总是随他搂搂抱抱的人,今日立刻就推开了他.
「漠然,怎么了?你......」灵敏地感应出空气中的异样,轩辕求绝眉开眼笑的表情立刻变成小心翼翼.细心地审视漠然的脸色,尖眉凤目,彷如冰雕的容颜没有丝毫改变,但是感觉却比平日更要冷上几倍.
冷冷地用云袖拂开轩辕求绝后,漠然站了起来,用温吞的动作向大门行去,轩辕求绝立刻用身挡在他面前.
「你要到哪儿去?」
「离开!」冷冽的两个字一出,已令轩辕求绝心知不妙,后又留意到漠然已将随身宝剑挂于腰间,似是早有去意,吓得他俊脸一白,忙不迭地拉住漠然的手腕.
「漠然,别走!」
「你曾经讲过,我想走,可以.」冰冷的声音正在提醒轩辕求绝,他曾经许下的承诺.
「是,朕是答应过,但是,即使你想离宫游历,也用不着这么赶......」他的确是说过,但是不过是用来哄漠然回宫的说话,他怎可以眼白白看着漠然离开!
「你不守信用?」看着面前的障碍物,漠然锋利的眉头在笔挺的鼻梁上渐渐地凝聚起来
「不是!不是!不过,你不如多待两天,待朕把政事交代下来,再陪你......」精明的脑袋正在全力运转中,轩辕求绝在盘算着,如果将所有政事暂时扔在雷震天身上,可以空出多少时间来.
「不用!」仍然是冷然的拒绝,漠然的冷由心里透出来,连瘦削苍白的脸庞上都泛起了一片薄霜.冷澈心扉的表情令轩辕求绝心有不安,但仍然厚着脸皮上前用双手搂着漠然的纤腰,软言相哄.
「乖宝贝......没有你,朕会闷的.」
没有费力推开轩辕求绝,漠然只回了一句.「你不需要我.」
「谁说的,没有你,朕会很无聊......」轩辕求绝将厚唇凑在漠然耳畔吐出炙热的气息,性感低沉得足以迷惑无数女人的声音,反而令漠然更加烦躁.
「无聊的时候,到回风殿去问候一下你的舞姬不就可以了吗?」一时冲动之下冲口而出的真心话,令漠然脸上掠过懊恼的表情,不悦地咬着薄唇.
看着他轻咬银牙的微嗔美态,轩辕求绝的喉头骨碌地滚动了一下,直至此时才听出点眉头来.
「原来你在吃醋......」
『醋』字一出,漠然已重重一拳打了在轩辕求绝的小腹上.
「唔!」
漠然的拳又快又重,轩辕求绝大呼一声,痛得用左手住肚子,右手却仍然搂着漠然不放.
「......朕可爱的小宝贝,你以为朕昨夜是到回风殿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痛得五官扭曲的同时,轩辕求绝的语气一如以往的轻挑.
被轩辕求绝直接揭穿了心事后,漠然隐觉双颊一片烧红,他只有用冷硬的言词去掩饰陌生的心慌.
「你做什么也与我无关!」
「朕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知道的,朕昨晚确是到了回风殿,不过,只是看她们排舞,逗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如果你不信,朕带你去看看......」用坚忍的意志压下痛楚后,轩辕求绝施展他灵巧的舌头解释误会的同时,单手将漠然向外带去.
「放开!」

漠然眉头一紧,他要带他到哪儿?去看他的风流逸事吗?漠然心中实在不悦至极,当下定身于门边,半步不移.轩辕求绝见了,只得柔声劝说.
「相信朕一,你看了就知道朕没有欺骗你的了.」
「......」见他神色诚恳,漠然不禁踌躇,轩辕求绝藉机将他拉了出去.半推半就之下,两人到了位于皇宫西角的回风殿.轩辕求绝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是搂着漠然躲了在窗外,偷偷地窥视殿内的情况.
殿内仙乐飘飘闻,嫣红翠绿翻飞舞,缓歌谩舞之间还夹杂了一个年长暗闹傅忌.
「身形要再飘逸一点,手指抬高......说不定今天晚上,皇上会再来看你们排练的,你们要练好一点!要不然,明天怎样在皇上的贵客面前表演.」
偷听到这儿,漠然禁不住「啊!」了一声,眼角不由自主地向身后的轩辕求绝勾去.
轩辕求绝早就苦着脸说.「唉!朕知道朝鲜舞姬的技艺出众,故特意安排......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想不到......好心没好报......呜......朕的肚子被你打得好痛......」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抚着肚皮,装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淡淡的内疚浮上脸上,漠然说了一句.「抱歉.」
轩辕求绝当然不会轻易接受,鹰扬的眼眸内闪过计算的精光,一面住肚,一面沈声问.「你要如何补偿朕?」
对轩辕求绝的讨索,漠然连眉毛也不挑一下便说.「我也让你打一拳.」
轩辕求绝想也不想便摇头拒绝.
「朕不要.」打他心疼的是自己,这算什么补偿?
漠然本想最公道的补偿就是以拳还拳,但见轩辕求绝一口反对,就知他另有意图,锐利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抱着辜且一问的态度说.
「哪你想我作何补偿?」
「朕想......」轩辕求绝凑近漠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漠然听了只默不作声地朝轩辕求绝丢下一个冷眼,就拂袖而去.
「漠然......漠然......」轩辕求绝咋舌,一路追在漠然身后,平常做什么都慢条斯理的漠然此时显得特别灵活,轩辕求绝又不敢用蛮力令他屈服,只得一路追着,直至回到干清宫前,两人才有对话的机会.
「漠然,朕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吧?」
漠然不看眼前的轩辕求绝,只垂首看着被他紧紧抓住的衣袖,蹙眉低声说.「放开!」
轩辕求绝自然不放,两人拉拉扯扯的动作令守在门前的侍卫侧目,但又不敢直视,大都抬起眼角偷看他们的举动.
轩辕求绝察觉了,鹰目一厉,吓得他们惶恐地跪下地去大呼「奴才该死!」
吵嚷之声令漠然的眉角不悦地飞扬,二度抛下轩辕求绝独自跨入门槛.待轩辕求绝发觉,他已如以往托着头悠闲地倚在躺椅之上.
「漠然,让朕做吧!」轩辕求绝又贴了上去,如同一块贴身膏药,紧是挤上了躺椅,伸手搂着漠然修长的身子.
漠然对他的纠缠大感烦扰,眼内寒光一闪,正要扬手打他,雪白无暇的手掌还未碰到轩辕求绝的身体,他突然抱着肚子蹲下去.
「啊!朕的肚......好痛!」蜷曲的身体传出痛苦的声音,漠然初时也没有什么表情,后来见他痛得连肩头也抖动不休时才隐觉不安.
是刚才下手太重了吗?在满腹疑惑中缓缓转身,搭上轩辕求绝抖动的肩头,关怀的手却突然被轩辕求绝抓着,在强大的力度下倒在躺椅上,轩辕求绝按住漠然的螓首就吻了起来,丰厚的唇瓣无间断地包裹漠然淡红的嘴唇,肥大的舌头钻入唇瓣,纠缠青涩的丁香,甜美的蜜汁由唇角流下,沿着小巧的下颚滋润修长的脖子,相贴的厚唇不停地变换方向,吮吸腔襞内每一寸娇嫩的红肉,悠长激烈的吻差点令漠然窒息.
「唔......放开......」好不容易被稍稍松开,才呼叫了一声,唇瓣又被轩辕求绝封了起来,挣扎的双手不停打轩辕求绝宽阔的背部.
「放......唔嗯!」
轩辕求绝一点也不在意落在他身上的拳雨,将漠然素白的衣裳拉扯得凌乱,拉下用金线绣蔓的衣襟,白的牙齿咬住精瘦胸膛前的珠子,忽轻忽重地为淡红的珠子添上艳丽的色彩,淡雅的珠子渐渐地充血红肿,如两朵红梅在寒风中傲然挺立.
厚实的唇使劲地吸吮因充血而感觉分外敏锐的红珠,漠然半裸的身躯抖了一下,热气在冷情的身上冉冉升起,不甘随便屈服的漠然紧紧地咬着银牙不愿意吐出呻吟.
轩辕求绝见了轻轻地牵起嘴角,右掌沿着漠然嫣红的脸颊慢慢落下,怜爱地抚摸着线条冷硬的侧腹,左手探入长袍底下,拉下亵裤,用粗糙的掌心按住漠然的欲望搓揉,敏感的欲望立刻挺起,战战竞竞地在轩辕求绝掌中抖动,红唇微启,媚人地低吟了一声.

「......嗯.」
细碎悠长的嗓音,助长了男人的举动,修长的手指技巧地把玩掌中艳丽的肉块,粗大的拇指按在青涩的铃口上朝那鲜红的小口磨蹭,炙热的肉块成了轩辕求绝掌中的一根琴弦,湿润的红唇随着他指头上的每一个细致的动作而流泻出断续的娇媚嗓音.
「唔......啊......」裸露于阳光下的苍白肌肤上浮起美丽的红粉,晶莹的汗珠散发出诱惑人心的七彩虹光,将雪色的肌肤映照得有若透明.
「小宝贝......你真诱人......」轩辕求绝忍不住干咽了一口,唇舌在色泽美丽的肌肤上缓慢游移,尝遍每一寸姣洁的肌肤.秀丽的分身在他的手掌抚摸下怒张挺立,顶端上渗出的大量体液将修长的茎身沾湿得闪闪发亮,饱满的双珠开始抽搐,快要到达高潮的时候,却被轩辕求绝的左手硬生生止住.
轩辕求绝边束紧掌中的玉茎,边将漠然抱坐在怀中,火热的舌尖不断舔着满是红霞的瘦削脸颊.
「唔......让我......快嗯......」
狭长的眼眸内浮满迷雾,在快感之下比棉更软的身躯背倚轩辕求绝结实的胸膛,发出梦呓似的哀求.
「啊......唔......快放开......啊呀......」
下腹的勃起隔着布料顶住粉嫩的臀瓣,轩辕求绝温柔地吻着漠然的侧脸恳切地哀求着.
「漠然......让朕做好不好?朕真是好想......好想......」
「不......手放......开......唔唔......」
焦躁地摇头,漠然墨色的发丝在汗水的润泽下贴着姣好的额角,做成一道极其动人的柔和线条,修长的身子因不能够发泄的痛苦而簌簌发抖.
「让朕做吧......朕保证......一定会很温柔,很温柔的.」轩辕求绝的五指紧紧地抓着漠然欲望的根部,以充满欲望的沙哑声音低声地诱惑他.
镶在浓眉下的锐利鹰目如同他低嘎的嗓音一样,充满了火热的渴望,与心爱的人同一室三个多月而积压的沉重欲望炽烈得令他快要疯掉了.
焚身的欲望令漠然同样难以忍耐地靠向轩辕求绝,汗湿的螓首在他结实的胸前摩蹭,无助地仰起头满是水气的双眸惘然地向上勾起.
「让我......解放......」秋水盈盈的媚眼,带着啜泣的哀求,令轩辕求绝下腹一紧,一直在漠然上身徘徊撩弄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夹起一颗嫣红的乳珠,用力挤压,再猛地向外拉扯.
「啊啊!不......不要......」剧烈的疼痛传至下身转瞬转化成电闪的快感,令漠然的身体颤抖着,失声地哀吟起来.
「宝贝儿,答应朕.」用唇舌舔去从飞扬的眼角滑下脸颊的晶莹水珠,味觉上淡淡的咸味令轩辕求绝的情绪更加高昂,手指更加残忍地猛扯那一颗红得快要出血的珠子.
乳珠上如针的刺痛渐渐加剧,漠然本来柔弱如一潭春水的表情却倏地改变,颤抖抖地启开红唇,吐出彷如珠落玉盘的冷冻嗓音.
「你再不......放手,这一辈子......也......也别想......碰我......」
片刻前还晶莹如水的柔和眸子,在顷刻间射出奇寒的冰箭吓得轩辕求绝心中一慌,倏地松开了手.
「啊呀......」被抑制多时的欲望,终于顺利吐出,精瘦的腰身在快感下大幅度地弓起,如同鞭子般柔韧的身体剧烈颤抖之后,洁白的体液将平坦的小腹沾得一片湿润,雪色的瘦削躯体一阵抽搐之后,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轩辕求绝慌忙地再伸出手搂紧他失去力气的身躯,却立刻被冷淡的手掌拂开.离开轩辕求绝的怀抱,缓缓地用衣摆抹去小腹上的白浊之后,漠然在躺椅上转过身背对一脸紧张的轩辕求绝,只抛下冷冽如冰的三个字.
「滚下去!」
轩辕求绝的手一时间僵了在半空,不知道该去搂他哄他,低头道歉,还是暂时离开,待他一口气下了再说?
漠然不理他的心思千回百转,兀自拉起放在躺椅旁的织锦软衾,将乏力的身子卷缩在温暖柔软的被窝中,闭上眼帘,低声说.「我明天就回日月教总坛探望师弟,三个月后才回来!」
乍闻此言,轩辕求绝刀裁的眉头扬得老高,忙不迭地摇着漠然的身子,哀叫起来.
「漠然......漠然......朕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
鬼哭神号的哀求声,只换来一句.「闭嘴!」像个女人一样,吵死人了!
「漠然,你听朕说......漠然......」

即使对方已将头埋进了织锦软衾之内轩辕求绝仍然不死心地罗唆着,直至月黑风高,守在外面的侍卫仍然可以听到轩辕求绝滔滔不绝的哀求.
「漠然......漠然,三个月太久了,半个月好不好?一个月也勉强可以......漠然,别不理朕......乖漠然,好漠然......说一句话......」
两个侍卫听了整晚后,相视而笑,还是只有一句说话可以说.
「皇上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