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合集】《冷眼》BY 光遥
『董申怏(ㄧㄤ`),你动作快一点好不好!』一个低著头埋头做事的年轻男孩,像是讨厌般,一旁的男人难掩厌恶的表情。
『…总裁是不是就要来了?』
『废话,还没来我催你做啥?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啊!』块头高大的李同,说话一向很不客气,久了也会习惯的。
『李哥别担心,等会儿总裁来了我会避开他的。』
『知道就好!快整理啊,我等一下来检查。』李同说完话转身就走,留下男孩一双手还忙个不停。
这是董申怏的工作,一个普通的文件收发小弟,这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行业,但他却是它见不得人的主因;175公分的他,刚出狱,脸上还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痕。
一个月前,他的父母运用各种关系总算让他在这间颇负盛名的公司里得到了一份工作,不要求高薪不要求前程,只要他现在能乖乖的当个平凡人,而不再是个逞凶的小混混。他的母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苦苦劝他,让男孩的心一软,答应了两个老人家的愿望。
安分守己的过了一个月,日子却不是好过的,同事们害怕他脸上不好看的疤痕,还认为如果惹他不高兴就会随时得到一拳,让他即使再安静再无争,摆在眼前的畏惧与不齿就是事实。他们不愿意与董申怏说话,连传个文件都用写纸条的方式表达,唯一会与他说话的李同,一天和他的对话也不超过十句。
他不怨社会大众看人的眼光狭隘,也不怪自己面临的不堪,早已学会认命的董申怏,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因果都是自己造成的。是他自己选择的路给了他这样的生活;是他的任性妄为给了这样的未来有了成真的一天。
打小混帮派没什麽地位的他却因代老大顶罪入狱而失去宝贵的年轻,然後在狱中4年的时光到现在假释出狱,人生或许精采刺激,董申怏却盼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天知道现在的他是多渴望平凡,多希望这一生再重来一,也许他能重新选择另一种经历。
他就任的「起扬企业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裁是个刚过29岁的男人,听说他的外表俊帅迷人却不苟言笑,行事作风强硬又不留情面,这样的人带领一家公司业绩年年高升,如今俨然已经成为同业中的佼佼者。也因此,董申怏的存在彷佛碍人的苍蝇,在重要时刻得随时配合失踪,早熟的他明白,这样的自己是一家成功公司的败笔,毕竟谁不希望外界看到的是最顶尖最完美的人才组合?於是,他从不为这样的待遇感到不平,相反的他接受。
手边做一半的工作正是每天都要做的事之一,将前一晚交到收发室的文件作转送或寄出的理,收发室就他一个小弟,所以如果他的动作慢了下来就会挨骂。
混帮派久了,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是有钱人没见过多少。帮里的兄弟们大多都是因为青春期的叛逆,造成激烈性格导至人人避而走之,所以才选择这一条不归路,而他不是,只是纯想找一个能获得认同的地方,之後阴错阳差的加入帮派。
这个年轻总裁据说正是个典型的有钱人第二代,他的家族是什麽环境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冷酷无情,不是草包般的纨跨子弟。不过他的两性关系却是大家能知道的,和他的外表成反比,公司里从没有人见他身边出现过女伴,甚至怀疑他的性向,可连个影都没瞧过。
董申怏不是很好奇,毕竟他可是自己在这间公司最大的敌人,一被他瞧见所有的努力又会回到起点,包括年老的父母巴望著他平平凡凡的愿望也要打消。低著头专心做事,他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站了什麽人,直到……
『你是谁?』一个低沉却清晰的声音灌入董申怏的耳里,一个没听过的声音…?!让他急忙的转身。
『你…又是谁?』来人,长的略高自己一些,约半个头吧,一袭蓝色的西装配上铁灰色的衬衫,整齐有型的短发听话的覆盖他的後颈,抹上发油的头发谨然有序的向後梳齐,脸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帅这字眼似乎太简单了,该说他很有味道每个不同的角度看见的他都…十足的迷人。
『新来的?!』有一股气势几乎要撂倒他,这跟帮里的老大那种令人畏惧的感觉不同;帮派的老大为了驾驭一群杂乱无章的人通常气势都是凶猛粗鲁的,但眼前这男人只是开口说几个字,则完全压倒性的让人不禁颤抖。
『…是!』不由自主的回话,怕一个差错就会惹来麻烦。
『脸上是怎麽回事?』下意识的董申怏用过长的遮住眼睛的头发盖住疤痕,这疤已经吓坏太多人了。
『对不起!我…我…』该说什麽?说自己很抱歉吓到他?可是在他脸上并没有惊吓的表情啊?
『脸上是怎麽回事?』又问了一句,却在原本低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耐,董申怏知道自己是惹他生气了。
『是…』这一说可是全都完了,但他又… 说不说呢?!
『嗯…?』微扬起音调,听得出他的耐心又减少一分。
『被人砍伤的。』算了,豁了出去,反正横竖都是要离开的吧!即使董申怏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的气势该是掌权的人共通的一点,他,有可以掌握自己未来的气魄。
『哦?来多久?』
『一个多月……』惊讶著他的反应,一张英俊雅致却冷淡的表情竟没有一点改变,是他太过无畏,还是自己太过在乎?
『叫什麽名字?』
『董申怏……』一颗头已经低到不能低了,他竟然害怕他到这种地步?!
『嗯……』在他久久未说话的时候,董申怏大胆的抬起头直视他的脸,他真是叫人著迷的好看,即使他是毫无表情的,那张脸还是让人难以移开视线。顺手摸摸自己的脸颊,那条疤只怕会陪伴自己一辈子了,曾经的董申怏也长的不错,至少还有女孩倒追,现在恐怕是没人要了…
『你觉得我很好看?』男人一出声,惊得董申怏未防备的脸孔又呈现在他面前。
『啊!』他怎麽会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难不成他有猜心的能力?
『…………』男人没再说话,转身便离开了这间小小的文件收发室,就好像他不曾出现过一般,这一室的小空间除了他还是只有他。
2.
是不是在作梦呢?一觉醒来什麽都觉得不真实,包括昨天和那男人的短暂交谈,都像是董申怏梦中的一个残影和片段罢了,只能假装自己的未来和人生是不会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而有什麽波澜,就当作自己是真的做了个梦。
难得的假日,董申怏如同平日般懒懒的起床,他的老妈妈此时一定已为自己准备好丰盛的一餐,这也许就是回归平凡之後唯一的幸福了。随意的梳洗自己,一走出房门,扑鼻的香味果然证实了他的推断。
『你醒啦?!我还正打算要去叫你呢!』他的老妈妈,今年快60岁了,34岁那年剖腹生下他并养育长大,对她来说正是一种甜蜜的负担,正如同他的老爸爸,65岁了,还得为了自己辛苦工作。
『一想到你的饭菜香,我就舍不得继续睡了…』
『贫嘴!呵呵~~』看到母亲的笑容,真的一切都值得了。
『爸呢?!』
『你爸他一早就被金叔叔叫去下棋了,不到中午是不会回来的。』
『是吗?!那现在放在桌上的饭菜,就全是我的罗?!』他的母亲煮的一手好菜,可以独享所有的佳肴是个难得的机会。
『是~全部都是给你吃的!!』
『谢了,老妈~~』
桌上的葱蛋,炒空心菜,一整盘的肉松和小巧的烤香肠,全是他爱吃的口味,这样的一餐配上番薯稀饭是他最爱的组合,老妈她啊…一点都没忘。
『阿怏,工作的好吗?!』一个多月来,这是老妈最多的问候语,董申怏不怪她的担心与罗唆,因为这一切的源头全是因为自己曾经的放纵所造成的。
『妈…我很好,公司的人都很愿意给我机会,每天都工作的那麽辛苦,您还怀疑我学坏?!』逗逗他可爱的妈妈也是很不错的,为了这说谎也无所谓。
『啊……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唉……你知道的~~』看!老妈脸上那红晕的表情多是美丽呢?!
『妈……我是开玩笑的!!』
『你这孩子!』
『呵呵呵~~』现在的他真的觉得一直这样也很好,至少平凡的幸福是种扎实的感觉。
『阿怏,你爸啊,一直很担心你,有空也和他多说些什麽,别让他担心了!』他和老爸,就像是典型的中国男人,不会也不知道表达自己的情绪及想法,为了他曾有的放肆,和爸爸说话的数屈指可数。
『我知道,我会的……妈!』每一谈到父亲,和母亲的谈话总是这样的结尾,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麽面对父亲吧?!一想到爸爸那张严肃的脸,在外逞凶的他也不禁退缩。
出狱之後,生活除了公司和家里,董申怏并没有太多休f也不知道放了假该往哪去,更不知道自己除了上班还能做什麽,所以难得的一个周末也只能呆坐在的书桌前发呆。
半年前,还在狱中的他甚至想过要去进修呢!可太久没有接触书本的人,实在是受不了也耐不住性子,总是一打开书便想睡觉,後来也只得打消念头。如今一个高中肄业的学历什麽事都做不成,也没那个心去找其他的发展,或许这就是他的命运吧。
铃铃铃~~
突然被一阵响铃吓到,是电话吗?当初办行动电话也只是为了给家里的老母亲方便找他罢了,怎麽会响起来?!嗯……别慌…应该是打错电话……
『喂?』
『董申怏吗?』好陌生的声音。
『是……请问你……』
『我是方观文,方便吗?』这是谁啊?
『方便……』怎麽不由自主的顺著话回答他?
『出来一下吧,十分钟後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再见。』
『喂…喂……』还没到自己开口,那个叫方观文的便挂断了电话,他到底是谁啊?董申怏不记得曾交过一个这样的朋友。不过既然都约了,虽然是他单方面邀约,还是去吧。简单的换了衣服,扒了扒一头长发,让它自然的遮住伤痕,这样应该不会吓到人?!
3.
一回到位子上,方观文就打了电话给秘书,调阅了这个叫董申怏的男人的资料,这个人怎麽进来的时候都不曾听过人事经理报告呢?虽然他们公司不是很在乎员工的过去,但是这样不声不响的任用,似乎有隐藏的嫌疑?
董申怏
175公分;60公斤
1980年11月5日生;A型
*
高中肄业;家中有一对60岁的父母;独子
17岁时因计划伤人而入狱,五年十个月的刑罚,2002年5月假释出狱
现仍接受管束中。
方观文看著那张两寸的照片,董申怏清秀的脸上从左边眉脚一直到接近下巴,有一条长约10公分的疤痕,记得今天遇见他的时候,他的确若有似无的在遮住那条疤。
说不上心里的感觉,方观文倒是涌起了一种想法……
* * * * *
才刚步下楼,董申怏就听见门口响起了喇叭的声音,不用怀疑就是那个叫方观文的人吧?!急忙的向母亲交代去并一再保证不会惹事後,五分钟顺利出门。
『是你?!』一坐上车,终於看见那个名叫方观文的人时,董申怏心里突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不知道我是谁?』这倒有趣了,全公司上下可没人不知道他是谁,难怪…他一见到自己才会这麽惊讶,但不是因为他的身分而是因为董申怏昨天才刚见到他。
『你怎麽知道我住哪?』从前张狂的气息渐渐回到他的身体,他的眼睛有些锐利,果然是经过风浪的人,那双眼充满生气的迷人。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交个朋友。』
『交朋友?』见那方观文轻松开车的样子,倒是叫董申怏安心了些,至少不是要绑架他,因为看过他家就会知道他不是有钱人。
『你在我们公司上班?』
『不是……商务拜访而已。』
『你…不会因为我而……』没多久刚才的锐利眼神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最初那不安的闪烁。
『而什麽?害公司没生意?不会,我公私分明。』
『还好……』看他为公司紧张的模样,大概是因为好不容易才找到愿意收留他的公司所以才特别小心吧!
『我们要去哪吗?』终於想到自己的未来正面临宰割了,这家伙还挺可爱的!
『现在才想起来?』忍不住想逗逗他
『啊……』董申怏忍不住脸红,怎麽搞的像个女孩子老是脸红!
『我…我是……』著急的想为自己辩护,方观文看著董申怏那张有著伤疤却意外让他觉得清亮的脸,他确实是一个让他不会无聊的人。
『就是陪我了。』简短的一句话让董申怏的潮红终於消退,不过这方观文说的话还真叫人匪夷所思。
『陪你?我?』他的脑袋秀逗啦,这个外表找不出缺点的完美男人不缺陪他的伴吧?找个像他这样的人陪会不会太奇怪了?
『怎麽,不愿意?』不愿猜他话中的意思,但方观文不愿意承认他是被牵动了,一心只是任性的不想那男孩心中有所迟疑或是不甘。
『不是!只是…你难道……』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董申怏突然希望自己脸上的伤疤不会被他瞧见,可是昨天他不就见过了?而且也知道原因……这些就好像烙印一样不会消失的。
『怕你?我是那种人?』突然明了他的心意方观文不由得一笑,虽然他像女孩般在意这在意那,不过却没有到令他生厌的地步相反的他还很高兴。
『如果你知道我的曾经,也许你真会怕吧… 』淡淡的一抹笑,无端让方观文觉得心疼,他是怎麽了?不是只想著玩?怎麽却像是动心了?
『或许吧,但现在的你不是曾经的你不是吗?』
『我…』方观文的一句话让董申怏觉得窝心,被人这样的相信著感觉竟是如此愉悦?!
『不要问我,好吗?!』这倒是他唯一的要求了。
『嗯……』
4.
或许是因为打从懂事起就习惯了旁人的嘲弄,董申怏不但对人性不信任对自己更是厌恶至极,他并不是天生就这样的叛逆冲动,只是他实在太在乎那种被别人捧在怀中的认同和肯定,即使是虚伪的他也情愿。
四年前的那一场厮杀让他怕了,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伤害了他人,也忘不了一对老年夫妻脸上的绝望表情是那麽痛撤心扉。就在那一瞬间董申怏懂了,从来他就不是个可怕的人,只是因为缺乏同侪间的认定所以他误入了歧途,现在既然有了回头路可走他就不会放弃。
『你是怎麽进去的?!』说好不问的,但是方观文控制不住心里那想了解他的欲望。
『啊?!』
『监狱。』他说的简单,董申怏却早已是冷汗直流,说好不打听的怎麽又问了?!
『我们不是才……』
『好奇!』理所当然的,方观文似乎忘记自己刚刚才同意的。
『你骗人!!!』董申怏有些生气,毕竟这家伙不守信用!
『又如何?!』
『你……』
『你能耐我何吗?』一句话倒让董申怏臣服在他的自信之中,他心目中理想的男人就该是这样啊,应该是能够呼风唤雨又有气魄的!
『怎麽不说话?!』方观文还以为他会发脾气呢,以前被他这样耍过的女人没一个不气愤的。
『…我以前就是希望自己能够这样又帅又有魄力,可却做不到……』方观文没有开口,听著从董申怏口中说出的话为什麽会这样的让他记挂呢?
『国中的时候,就因为长得比一般男孩子秀气,在女同学间也因此很受欢迎,却反让我受到了不少欺负,回到家又不敢让妈妈担心就什麽都不敢说。没想到有一回同学实在欺人太甚,一群人把我叫到垃圾场围殴,只是因为我长得很受女生欢迎?可我没去招惹那些女生啊,他们没一个人知道我有多讨厌这样的自己……』董申怏的故事并不稀奇,但在方观文心中那一波波的涟漪却渐渐扩大。
『…後来是个朋友救了我,他进国中後就跟一群大哥混,所以光是看脸就会觉得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为了像他一样,我主动要求加入帮派,结果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静静的聆听著,方观文除了开车必须直视前方外,红灯的时候他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著董申怏好像怕他会跑走似的。是啊,这男孩有著随时就会离开的虚无飘渺感,了解了他的身世反倒让他感伤起来。
这世上多的是有伤心故事的人,怎麽一个董申怏就让他这般不忍?看著他秀气又略带疲倦的脸孔,他真的长得不似一般男孩的粗旷,要是没有那个疤他会是一个出色耀眼的男孩,而现在多了那条疤只是显露出他的脆弱,而且是极为脆弱。
5.
车行约半个钟头後方观文停下车子,人也俐落的开门下车,董申怏看了看目的地,一张脸顿时晶亮了起来!海边耶!!好久好久没有来海边了,要不因为他的疤,那时一假释出来的时候他就会飞奔到海边去去霉气了。
『没来过海边啊?!』下意识的想逗弄董申怏,方观文的玩笑又脱口而出,他明了自己不是这样的性格,从小到大他的世界早已没有玩笑,只有认真与严肃。
『啊?!…不是啦…是…』果不其然,董申怏听完又是一片嫣红,瞧他急著辩解的样子实在好玩。
『我开玩笑的。』
『啊?!』
『我说,我是开玩笑的。』
『你……』董申怏听见方观文说完,气的就想拿东西打他,可惜身边的武器就只有海水,於是他就像孩子般拚命的向方观文拨水,即使没什麽喝阻的作用不过他倒是很开心,好久没这般的轻松了。
『喂…哈哈哈~~~』
『别跑!!哈哈~~』
少有人烟的海边,两个还有著孩子气的男人享受著久违的童年。
『谢谢你!』当两个人好不容易停下脚步,纷纷倒在沙滩上休息时,董申怏忍不住向方观文道谢,方观文或许不知道但今天是他长这麽大以来第一真正开心的时候。
『我也是。』方观文没有转头看董申怏,但是一句简短的话却让董申怏懂了,他微微的笑著嘴里不再有回应,只是像方观文一样将双手枕在脑後,闭著眼睛感觉风的呼吸声,还有彼此的心跳。
夜晚,当方观文将已然熟睡的董申怏叫醒时,车里的电子钟正好跳到了十的位置。从前的时光同样都是飞逝如梭的,只是今天的飞逝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玩味。想到两个人抛下了身上重重的枷锁和陌生,竟也能玩乐的像童稚的孩子般。
第一,方观文不是那个冷然威风的总裁,董申怏也不是那个逞凶斗狠迫切想获得认同的小混混,忽然贴近的两颗心,或许董申怏没有发现,但方观文确实感受到了,那在两人中间,泛起的化学作用。
『起来了,你到家了。』用著自己也不熟悉的语调,方观文没有迟疑,轻拍了拍董申怏睡得温暖发红的脸蛋,没有似女子的细腻触感,可仍让他移不开手。
『嗯…?』浓密的长睫毛眨呀眨的,董申怏一双漂亮的双眼皮大眼睛迷蒙的睁开,那样的眼睛在如此秀丽却不失英气的脸上,有著画龙点睛的巧妙。
『该下车了!』揉揉董申怏乱翘的头发。
下午玩的疯极了,难得的平静维持不到十分钟,方观文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湿了百分之七十,为了报复董申怏的捉弄,他调皮的直接将董申怏推进海水中,大辣辣的就让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可最吸引他的不是董申怏气得快炸掉的脸,而是他穿在身上湿透的T恤,将他精壮的身材表露无疑的呈现。真是奇怪啊,一向留连丛的男人对於这刺激竟也是把持不住?
猜测不著的感觉一涌现,方观文的玩性也散了。随便找了藉口拖著董申怏离开,也没忘了将车里备用的毛毯丢在他身上,为阻止自己的冲动还是担心他感冒?用意也不那麽明白了。
董申怏不疑有他的,接受了方观文的照顾,两人还自在的到了餐馆大谈阔论的吃饭喝酒,一餐下来,因为不胜酒力的董申怏开始醉的胡言乱语,方观文也只能不知所以然的不甘愿的送他回家,其实心里是打算著要带董申怏回家的。
或许分开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方观文说服自己是让好奇心凌驾在理智之上,所以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反应出现。看著董申怏仍旧爱困的走进家门,方观文在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後才发动车子离去。心里莫名的烦躁,让他即使趁著晚风仍是心乱如麻。
6.
周末一晃眼过去,董申怏又回到从前的日子,那个方观文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再也不曾出现,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属於业务拜访,来公司的机会就不会这般的频,董申怏抱定这样的想法倒也没想那麽多。
几天过去,星期五,董申怏又按照惯例在整理每天的文件,就要下班了,他打算将所有的文件分发好放进应该的公文箱中,然後早点回家享受老妈的爱心晚餐,没想到手边的工作才刚结束,那久久才响起一的行动电话就在他的包包里呼叫。
半信半疑的接起电话,声音另一头是那奇幻的方观文,奇怪,他到底是如何拥有自己的电话号码啊?
『一起去喝酒吧?!』劈头就是这一句,董申怏愣了一下,虽非不嗜酒的人,但是少有人约他去喝酒的,因为他的酒品不是太好…这方观文或许知道了吧?那夜过後,当他在早晨苏醒,那剧烈的头痛让他回忆起前一晚可能有的疯狂。
『这…』方观文看不见董申怏的面有难色,他迟疑的声音传进耳里竟成了羞涩。
『怕什麽?我们又不是没出去过。』方观文熟捻的回应著董申怏的心思,他心里的想法,总是很容易就传到了他的脑海。
『不是啦…我… 我酒品很差的……』又是急迫的解释,董申怏自己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麽。
『你是指你说上三十分钟话都不嫌累的烂酒品?这算好啦,担心啥?』说到著,那平常寡言的人竟然能一喝醉就话说个没完,这真的算是好的酒品了,起码他不是发疯的让自己丢脸。
『果然…』董申怏皱起了五官,老毛病又犯啦!
『晚上七点,走不走?』勉强收起笑意,方观文要听的还是他的答应。
『可……』
『你不愿意?不怕我跟你的老板说你什麽坏事!?』不晓得自己是怎麽了,对於董申怏再的迟疑,方观文竟是真的微动起了肝火,不惜威胁即使被迫也要他伴随。
『不是的,只是我…答应我妈要回家吃饭……』董申怏焦急的回答方观文,对他来说,方观文所能宰控的他的情绪,大到他不能了解自己这样事事顺应他却又不觉不对的行为是什麽。毕竟自己也是个男人啊…?
『我马上帮你打电话……』方观文的反应简直是立即的。
『打电话?!……喂……』话都还没说完,电话的那一头就失去了声音,不久却又出现隐隐约约的谈话声,这短短的几分钟对董申怏来说简直是煎熬。不过重点是,方观文怎麽会知道他家的电话?!
『是的,伯父不用担心,是… 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好…那再见…再见…!』听他从容不迫的挂断了电话,董申怏忍不住出声…
『喂!我爸怎麽说啊?』
『伯父很放心啊,他要我「好好」照顾你。』董申怏没听清楚方观文话中的意思,因为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向严肃的爸爸竟然会这样简单的就答应他的晚归?!在他出事後父亲对他从今而後的信誉全然扫地,不管说什麽怎麽保证父亲都不再相信了,方观文究竟是说了什麽让爸爸宽心的呢?
『我爸他…语气听起来怎麽样?』心中的焦急让董申怏的语气不觉害怕了起来,方观文听得出来董申怏对父亲真是又爱又恨。
『放心,你父亲真的不生气,他相信我,相对的也相信你。』这一番话让董申怏的心总算是平静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麽父亲是这样的相信方观文,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父亲开始接受他了。
『谢谢你,不管你说了什麽,我都谢谢你。』对方观文来说,董申怏的道谢比任何女人的细声软语更让他心动,比任何事业上的成就都让他愉悦。
『……和我出去吧?』
『嗯……』
时间一天天过去,方观文和董申怏对彼此是越来越熟悉,也更是依赖。除了每晚不约而同的相聚,空f时一通f聊到几乎只是为了听见对方声音的电话,即使那关系是如此奇异,董申怏仍是粗神经的不予理会,倒是方观文,他清晰的知道心境已不似从前了。
刚开始的确是为了生活上的刺激而和董申怏来往,带他出去玩不过就是因为好奇,可是不知不觉,他对董申怏的感觉好像是变了,变得霸占变得柔软。早在他发现时就强制的吓阻过自己,这种感觉太陌生,陌生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董申怏可是个男孩啊,他还是个有前科的男孩,一个脸上有一条长又丑的疤痕的男孩……想到这,自己又有多久没注意到董申怏脸上的疤?
每回见了他,董申怏总是羞涩害羞的模样,那可爱的让人猜不出原来他也是个有著一段过去的人。方观文的心一紧,这是怎麽了呢?一个人心动不稀奇,稀奇的是他方观文心动了,并且是对一个男孩心动…这样的玩笑这样的开始…该结束了吧。
7.
不是没想过的,每当夜时,在他那简单的房间里,一盏小小的夜灯会在怕黑的他身边,努力的发挥自己的力量,然後静静的陪著董申怏那莫名升起的思念。出去的数已经多到四肢的二十根指头都数不清了,却仍是每都让他欲罢不能的期待著下的外出。
如此轻易地董申怏迷失了,迷失在方观文像潭水一般的双眸中。当他望著自己,那温柔的神采就像是在看著情人一样的专心情,不觉中也让董申怏开始寄望些什麽。首冒出头的青涩滋味一旦破蛹而出就再也藏不了,就算对象是个男人也无所谓了,董申怏没有害怕没有犹豫,一颗心紧紧被揪紧的感觉竟是甜蜜又是甘愿臣服。
但,自己凭什麽奢望呢?连他这个男人都知道方观文的好,更何况是女人?方观文只是因为…因为什麽呢?其实董申怏并不知道他接近自己的原因,一点点都不晓得……连对方为了什麽原因接近自己都不知道,那又该如何抓住他?要是可以知道他接近自己的原因,或许还可以努力一下让方观文继续…等等,现在他心里是在想什麽啊?让方观文继续留在他身边吗?真是太傻了!
从前在监牢里,他看到了一群渴望的男人为了发泄将同是男人的人当作女人般泄欲,所以他知道了男人也是可以像女人般的承欢膝下。可那是性啊,只有肉体的接触或许可以理解,但爱情可是出自内心发自感动的情愫,两个男人怎麽可能?就算他接受了,也不表示方观文也接受。
他傻傻的笑了,没有过这样的挣扎却也是轻易的承受下来,他这笨蛋到底是付出多少了,心的贴近已然超出他的认知。如他这般的感情,董申怏很清楚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喜欢的,更不会愿意有一个自称是朋友的男人是怀抱著爱情的心情待在自己的身边!而他或许连方观文的朋友都不是,真想留下来也牵强啊。
该死的!!董申怏自觉快疯了,几乎冲破身体的力量是对方观文的眷恋,可他不敢也不能就这样放任感情下去,不愿承认这就是他初陷入爱情的唯一结果。自己一定是在作梦吧,如果真的是现实他怎麽会一点感觉都没有?至今仍像作梦一样对周围没有实在的感受,一心一意只希望梦赶快醒了,然後他可以再面对方观文,享受著他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友谊。那种除了方观文外心里就没有其他事物的日子……让董申怏心慌的难以自,在找不到出口的路上徘徊著。
就在方观文决心忘了董申怏时,他发现董申怏也在逃避自己,这家伙没什麽技巧,躲的让人一下就发觉了,明明这样才是最好的,可是却让方观文生气了,他气是因为这家伙竟先一步自己要逃离他,他气是因为自己并不想他逃离自己!!他想要时刻看著…董申怏面对自己时害羞的笑容?!怎麽会有这样的意识出来?不该是这样的,他不可能会对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情愫出现,他不会…不会有心痛的感觉,也不该有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劝说,那感觉不是爱,那痛苦的人也不是方观文,一切都只是假的,都是他自己营造出来的彷若英雄的保护欲。他仍是骄傲自信的方观文,不是这样自以为陷入情网的大傻瓜!
为了那无聊的骄傲,方观文任董申怏离开了自己没有再联络,一付无所谓的模样只是想让董申怏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他,不在乎今天在他方观文身边的人是猫还是狗!偏偏……他是该死的在乎啊!!
8.
董申怏平静的让方观文离开他的生活,也让自己离开有方观文的世界,在他心中因为挣扎所以怎样都坦率不起来,不过见方观文仍是一派的悠f他猜想许是他厌倦了,厌倦了董申怏总是像个女娃一样的扭扭捏捏,所以面对他的离去会如此无所谓。
任何的情感永远都没个绝对,没有人能说他「绝对」会对一个人如何的忠诚,正因如此对於这样的结果,他无话可说。
平静的日子过去,就在他们两个人以为生活不会再有什麽波澜时,公司里发生了事情,一笔为数不小的帐款掉了,发生事情的会计部在下了班的办公室里吵的地板都快翻了。
『副理,怎麽办,那麽一大笔钱掉了可不是开玩笑的!』说话的正是弄丢帐款的陈主任,想到自己竟然因为喝酒误事他就满肚子懊悔,要是昨晚收完帐款就直接回公司而不是去喝一杯…哎呀,後悔也来不及了!
『你这个笨蛋!100万啊,你以为是多少啊?早就跟你说别那麽爱喝酒,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出错了吧,你自己说该怎麽办?』王副理跟陈主任是老交情了,发生这种事说要包庇也是难啊!
『我…我也不愿意啊…我本想喝一小杯就好……』看著一个30多岁的男人站在那,一颗头压的老低的似要流泪的样子看得王副理也於心不忍。
『不如……』话都还没说出口,只见董申怏一个静静的身影穿梭在座位间收著待理的每份文件,突然间一个想法在王副理脑海中成形。
『我们一边谈话!』拉著陈主任走上天台,心里对於这个决定虽不是完全无愧疚之感,但也算是狠了心肠要做。
* * * *
事情一传开就像是泼出去的流水般毫无补救的馀地,董申怏理所当然成了众矢之的。
『你看,他就是那个偷钱的家伙…』
『我就说,有前科的人就是容易犯罪,毕竟狗改不了吃屎啊…』董申怏很想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的,可是真的好难,那些声音就像空气一样飘入他的耳中,完全阻止不了。
『总裁怎麽还不置他啊,难道不怕他再偷钱?』耳边一句句的话让董申怏更觉心寒,为什麽就没有人来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有偷钱?为什麽就没有人相信他是真的什麽都没做啊?!
『是啊是啊…』
『这种人要是再留下来,谁知道他会再做什麽……』
『就是啊……』
突然静音让一直低著头的董申怏抬起头来,眼前面对他站著的男人不就是…方观文?!他在这里做什麽?是不是也是来责备他的?他会不会相信大家说的话?!
『到我办公室来!』什麽?
方观文不是没看见董申怏的惊讶,迟早都会被发现的如今又有什麽好瞒的?
9.
他.刚.刚.说.什.麽?
进办公室?他不是来业务拜访的……
突然之间董申怏全懂了,方观文根本不是什麽业务拜访的客户,他根本就是『起扬』企业的总裁,那个可以掌握他生死的人?!
『你有没有拿?』一进办公室,方观文对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问他?这让董申怏觉得窝心,至少他是相信他的,至少他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男人。
『我说的你都会相信我吗?』董申怏不答反问,他急需方观文说出想法,他想要相信,相信一个他第一倾心恋慕的人。
『很重要吗?』他不是没看到董申怏那张涨红的脸,即使他真的相信他不会偷钱,可是看著他对於自己的想法如此在乎的样子,莫名的竟让方观文有些恼怒,他以为他是谁啊?
『…… 是……』董申怏说完又低下了头,生平第一他这样表白他的心思,尤其是他那样喜欢的人。
『我只听真话。』平静无波的回答却将董申怏打入地底,他回答了什麽呢?只听真话?言下之意是说不管他的回答是什麽方观文也会认为他是在说谎?这认知让董申怏心灰了,原来方观文也不相信自己啊。他还天真的在事情发生後安慰自己,如果总裁是方观文就一定会相信他的,结果…他错了。
『…那就算是我拿的吧!』带著一丝苦笑,董申怏没有争辩没有讨饶。从来他最不屑做的就是承担自己没做的事。过去为了义气他顶替老大承担了牢狱之灾,就算他的父母哭著求他为自己反驳他全不屑一顾,如今当他想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却没有人愿意听。
『真的?』方观文不敢相信这会是董申怏说的话,更不相信那是他会做的事。
『我愿意将钱交出来,你可以保证我不会再去坐牢吗?』为了他年迈的父母,他不能再进牢里了,就算要下跪求方观文他都不会犹豫。
『………』方观文没有说话,望著董申怏的双眼没有情绪,董申怏猜不出他的想法也放弃去想,此刻他在乎的只是方观文的承诺。
『好。』说完话,方观文的眼神随著低头而藏匿起来,瞧他一付不愿多说的样子,董申怏明白事情解决了,他是在赶人走。也罢,有他一句话,自己也可放心离开。
有了方观文的答应,董申怏无视於其他人的眼光,很快走出了『起扬』的大门,他知道这一走要再进来是不可能的,尤其又是因为这样的理由离开,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哪讨生活,只是不愿他的父母总跟著他担心不安。
可当时的情况他实在是考虑不了那麽多,脑子里一想到方观文对自己的怀疑,心就冷了一半。还钱不难,反正…当时为老大脱罪时,帮里弥补性的给了他50万,他一直不想动用的,可是如今却不得不用上。
他想一走了之,走的越远越好,不愿再因为自己而让父母抬不起头。世上一定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容的下他,他一定可以尽自己的力量给两个老人家好日子过。但思及家里总等著他的父母又狠不下心不告而别,董申怏叹了口气,先回家吧,对父母交代些什麽後再走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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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在董申怏离开後,方观文才抬起头望著他离开的方向发呆,有一瞬间他想出去一把抓住他然後紧紧的抱紧他对他说:他没有怀疑也坚信著他董申怏的为人,他有多想告诉他别再用那被伤害的眼光看著他,我方观文不是圣人,自然也会有懦夫般的举动,也会有著事後无比的懊悔。
直到那时,方观文才知道自己那焦躁许久的心情究竟是为什麽。当那始终信任始终包容的眼神变成不可置信的无奈时,那痛比用刀砍了自己都还不足以比拟,是啊…那是心痛。他明明是相信董申怏的,可长久来的伪装和自尊却不容他说出真心的话。为什麽不?是因为他不敢承认他的确是喜欢上了那个有著男孩英气和女孩羞涩的大男生。
但那已是追不回的遗憾啊,董申怏这样跑出去等於间接把这罪顶了下来,即便他什麽都没有做却再也澄清不了了。方观文叹了口气,换做是他也会在乎身边人的信任,而他,在距离董申怏最近的地方,却给了他最刻的伤痕。真多亏他,在终於发现自己的心情後,还将心爱的人推开。
不过,方观文没细想让董申怏有这举动的原因是什麽,他只知道再见他一面或许是不可能了。
三个月後
董申怏拉起身上的T恤擦掉脸上豆大的汗珠,环顾了四周,头顶上炽热的太阳将他晒得忍不住频频的擦著汗。
三个月前,他在事情发生後向父母解释了离开『起扬』的原因,原以为至少会惹来父亲的一顿打骂,没想到一向严肃的父亲竟给了他一个别扭却结实的拥抱,他哽咽的对他说:可怜的孩子,让你受苦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让一直胆颤心惊的董申怏抑不住眼泪一下子决堤而出,他紧紧抱住他寡言的父亲,父子的感情不言而合并且精进许多。
那晚他们一家三口扎扎实实的吃了一顿团圆饭,晚餐中与父亲的谈话就像他一辈子里加起来的那麽多,头一回没有隐瞒,他原原本本的将所有的心事都说了出来,包括他加入帮派的原因,不过他倒是聪明的没将对方观文那扑朔的感情说出来。
他的母亲,一顿饭下来不知掉了多少的泪水,让他一面说还得一面安慰他爱哭的妈妈。久违的亲情重现,董申怏眷恋的不想离开,可是当爸爸问了他对未来的打算时,他还是表明了想离开的意愿。
那笔不属於他的失款,既然他担下了这罪名,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他决定用自己的力量还出那笔钱,这也是他和方观文的协议,他不用坐牢的协议。也许会有人说他虚伪,可他就是咽不下偷钱的罪名,他董申怏好手好脚的,用的著偷吗?只是还了钱也洗不净人们不屑的眼神,他知道,可也不在乎了。
当晚,爸爸就将他拉进房间里,塞给了他自己用一辈子的辛劳存起来的钱,那本陈旧的存摺就像是被父亲翻过了数十般,页面早没有那难以翻开的锐利,只有一页页阖不上的蓬松。
董申怏颤抖著双手翻开了内页,235万的数字出现在他眼前,天啊,这是两个老人家用一辈子才赚到的钱,现在要他就这样拿走100万?!他於心何忍?
『爸,我不拿,你收起来。』坚决的推开父亲的好意,不管从前的自己是多麽的不孝,这一他说什麽也不能这麽做。
『你在说什麽?这些钱可以帮你,只要可以帮你我是不会眨个眼的!』爸爸简单的话却更加坚定董申怏的念头。
『不,爸,不管您怎麽说,我就是不能拿,更何况我根本没有偷钱,为什麽还要您去承担这些?要为这件事负责的只有我,是我傻的没有为自己辩护,是我笨的坏了自己的前程,不是您,我不要您为我这麽做,不值得的!』董申怏气的想用力摇摇他傻气的父亲,怎麽就是这麽宠他呢?
『谁说不值得?我董某人做事从没有分什麽值不值得,只有要不要!你是我的儿子我就有必要帮你,给我拿著!不准再多说什麽!』董申怏终於知道自己的火爆脾气是从哪来的,在面对心中的真理时董家的人可以比平常更强大数倍。
『爸,我要用我的手自己赚,正因为不是我做的我更要用我的劳力记得,而不是这样用您的钱去帮助我,我不要这样。』
『可是……』就在爸爸的下句话即将脱口之际,一直在旁安静的妈妈反倒压住了爸爸的手臂,她了解的对我一笑随即转向父亲。
『阿怏这孩子的个性和你几乎是不相上下,你该明白的不是?』
『啊?』妈的一句话让父亲哑口无言,他们果然是注定的一对啊。
『阿怏,就用这笔钱先还吧,不过这不是我们给你的,而是借你的,你可要还喔~』母亲温和的对著他说,董申怏懂得母亲的意思,这让他激动的跪了下来。
『阿怏?!』
『儿子?!』
父母亲惊讶的看著董申怏,眼前的儿子早已不是那个让他们烦恼的傻小子了。
『我发誓,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给你们最好的生活!』妈妈感动的抱住了董申怏,爸爸则是不停的擦著眼泪,这辈子有阿怏这孩子,够了。
11.
每思及此,董申怏便会更加卖力的工作,当然不免他还是想起了那俊朗的方观文,夜人静时总扰得他心烦的睡不著,对父母亲的誓言还犹在耳边,却…一个男人,怎麽知道他的心竟然给了一个男人?还是个冷淡的人呢?!
他的世界炫目的不行,光是站在边缘都会被刺的睁不开眼,更何况是要走进他的世界?简直是痴人说梦!董申怏很清楚,方观文和自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只是……只要一眼就好了,他就可以一解相思之苦。
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董申怏为自己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感情感到恐惧,明明是藏的好好的,怎麽现下却都掩盖不了呢?
也许是昨晚的那份晚报吧?!当他回到公司的宿舍准备休息时,门边一份晚报却吸引著他的目光,董申怏是从不看这些报章杂志的,但那份晚报却奇异的叫他移不开视线。
弯腰捡起了报纸,他随意的将之摆放在茶几上,董申怏仍旧维持著平常的习惯,忙著他相同的规律作息。没多时,他走出浴室,一手隔著大毛巾搓著自己刚洗好的长发,一手拿起电话打给爸妈还顺道f话家常一番。晚上11点多了他已经准备就寝,本也没注意到那份晚报的,却斜眼一瞄硬是看见了报纸的存在。
有些为难的,他打开了报纸就这样一张张的看了起来,心头没放太多的注意,只想著速速看完好上床睡觉去,就在他要阖上报纸的瞬间一个不太让人忽略的地方,出现了一篇新闻。其中的内容让董申怏倒吸了一口气:
本报讯
三个月前著名企业『起扬』曾爆发一场内部职员偷窃公款的行为,虽然总裁方观文否认肇事职员的身分,不过根据可靠消息指出,该名职员是曾有过前科的董姓职员。由於当时发生事情时董姓职员随即还清帐款并离开公司,所以总裁方观文也没有采取任何的法律途径,不过还是让这事情在员工的心里留下阴影。三个月後的今天,一位陈姓主任却自动跑到警察局坦承公款遗失是为自己疏失因导致发生,与其董姓职员毫无关系,陈姓主任在良心的谴责下终於在数月後放下心防,向警察及总裁方观文坦承此事,并承诺一切将由司法审判绝不逃避。
看完这篇报导後董申怏顿时茅塞顿开,脑子里热烘烘的也分不清是因为热还是真的错愕。这简直是…叫人惊讶极了!几个月前在他心中愤恨不平的事如今却奇异的获得了平反?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奇迹吗?重点是方观文说的那一番话,他竟是相信自己的,他没有说他是……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再也抑制不住的思念决堤而出。那是激动也是解脱,多少当他忆起这变调的情感就害怕的不能自,如今在离方观文不知几千里远的地方,他终於再向自己说出对他的眷恋啊。
就是因为喜欢,因为在乎,在那时他没有为自己辩护,就是因为方观文不相信他,他失望的几乎自暴自弃,为此他是多努力的扼杀这情苗?没想到…哈哈,他相信他,天啊……这几个月来他的离开究竟是为了什麽啊?!
就是因为这一个插曲让董申怏再也停不了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思念方观文到发呆,工作时失神想他到忘了手边的事,一连串失常的举止连公司的同事都忍不住笑他。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在『起扬』的那一段,董申怏变得谦和变得不再懦弱,他学会用平常心面对他脸上的疤,学会不再仇视别人并且为自己而活,
过去有很多的委屈也许没那麽痛苦,却是自己一直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里,反让他走不出去,一颗心也因承受太多黑暗而不再柔软,来到这里一切重新开始,确实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这里是一家很单纯的货运公司,老板人很好也不在乎他有前科,只在乎他在工作中的表现。董申怏很自在,因为老板的帮助和赏识,他的生活没有那麽剑拔孥张,同事间也都会主动示好,让他在人际关系上不再困扰。
能全力在工作上冲刺,使得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至少他的表现不会再是乏人问津,前途也算有了光明。除了没有方观文,这一生或许真是没有遗憾了。
12.
方观文坐在办公桌後,一双眼睛紧闭著让人看不出心绪,董申怏离开多久,他就变成从前的方观文多久。以前的他虽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但至少还是维持著一贯的礼貌,然後有一阵子,有人说他个性变得温柔并且常会发现与人说话时脸上总是僵硬的线条也跟著柔和。
可现在的方观文虽仍是从前淡漠的样子,可他恢复严肃的尊容却是连与人说话都不再愿意,除了必需的谈话外,其他的客套话一概噤口,和过去的他简直是大相迳庭。
没有人知道他怎麽了,有人在公司前几天的记者会上突然惊觉他的眼睛似乎透漏著痛苦,但不久後在他的面具下又看不到任何表情。大家都知道总裁不好惹,自然也不会有人真的想知道他怎麽了,只当他又是坏脾气使然,方观文突然想起董申怏还有他真心的在乎。
所有的问题早就有了解答,只是再怎麽挽回都是不可能了。想起数月前董申怏离开时眼中的苦涩,方观文的心也不好受,他不停的责怪自己在当时为什麽不给他更确定的答案?气自己为了无谓的自尊伤了人……
董申怏啊,你最近是否好呢?当他试著再拨行动电话给他时电话那端已是停话的讯息,打电话去他的父母家也得不到善意的回应,方观文清楚,当初董申怏走的委屈但却是在取得父母亲的谅解後才决定离开的。
知道他没再受到责难让方观文放心了些,但不能见他却总是有些落寞,是啊,这落寞无躲藏,於是原形毕露,於是揭露了他的心声,他的确是想念他的,董申怏。
从来他的爱情就不是主动,如今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麽,去找他吗?告诉他其实自己是多麽的在乎他?告诉他原来在他方观文的心中,董申怏早已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脑子里的想法才刚浮上心头,他的脚已经代替了他的回答,当方观文发现时他人已经到了停车场,手里拿著车子的钥匙正要发动引擎。
一路上,方观文的嘴角忍不住的扬起,根本就还没见到他呀,可是却彷佛看他就站在面前对他羞涩的微笑,方观文苦笑了,他的心根本就知道该怎麽做了,只有他还在骗人骗自己的裹足不前。
开到熟悉的地方,方观文还记得当董申怏一脸的凶狠样变成不知所措时的可爱模样,从一瞬间起,他的董申怏就是他的宝贝……
俐落的停好车打开车门,看著眼前这一栋二层楼的房子。董申怏父亲的父亲曾是当初跟随国父从大陆逃难来到台湾的一份子,在这朴素的眷村里有著像似董申怏般的平静气质,即便他曾有著逞凶斗狠的生活,如今他就像是倦鸟归巢,再不求缤纷。
这里有他思念的人,门虽然紧闭可他的心思却似乎已穿墙而过一解相思之苦,听见门内传来声音,方观文还来不及闪躲就和从屋里走出来的人面面相视。
13.
董申怏几乎认为是自己眼了,可是方观文的笑容就这样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眼前,炫目的叫人睁不开眼却也舍不得闭上,这不是梦吧?!
天啊,方观文心想,这一刻叫他期待了好久,尤其是董申怏脸上的表情,他想他是永远不会忘记的,这傻瓜怎麽会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他怎麽以为他方观文是这样冷血的人?不过,这也是他造成的错觉不是?
『我是不是在作梦?』董申怏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不相信老天爷会对他这麽好,好到让他的眼泪都快流下泪了。
『是啊,你是在作梦。』方观文听了董申怏的话,其实早已是感动的不行却还是想逗逗他。
『啊?!』方观文完全没有想到,完全完全没想到他的宝贝听了他的这一句戏言,就这样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我就知道,老天爷对我不会那麽好的,他怎麽可能真的听见我许的愿望…呜呜呜~~』说完就踱步离开了,看起来他似乎是要去买东西,手里拿著购物袋另一只手还一边擦著泪水,让方观文看了不知该是哭还是笑,他就这麽傻啊,一下子就相信他了?!
『傻瓜!!』一箭步冲上前,抓住董申怏就要走远的身影,紧紧的就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是开玩笑的,我可是真的人啊,傻瓜~~』
董申怏楞在那,拚命嗅著那抱著他的人身上的味道,可不是呢,就是方观文那令人熟悉的古龙水味啊!
『真的是你………』董申怏再也说不出话,用力伸出被牵制住的双手,回抱了这个让他思念的大坏人。
『对不起……』看他哭的像个娃却让他的心更加被揪紧著,就是这样的爱才会让他打破了从前自己立下的规定,以前的他最不能接受用哭当武器的人了,可如今他的董申怏哭泣的样子却像朵般惹人怜。
好不容易平息董申怏的泪水,方观文很享受现在董申怏在他怀中的感觉,瞧他努力克制泪水的模样,尤其眼睛在不小心对上自己专注的眼神时又脸红了。
『都是你啦,我老哭的像个女生!』一脸的红晕,不似责怪倒像埋怨,而且还不是很真心的。
『是我吗?是你自己要哭的,又不是我…』
『方观文!就是你… 老爱逗我啊……』才刚大声的气势,不知道为什麽一下子又小声了起来,方观文不明所以,斜著脸看著董申怏一副疑惑的样子。
『……你是我的老板……』董申怏了解的对他解释,说出口後却发现自己的笨,早就离开了不是吗?还老板呢?!
『………』可这句无心的话却让方观文想起董申怏痛苦离开自己的情形,心一阵苦涩,原来人只要做错事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那负责就是让他一直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董申怏不明白,却是想都没想的就道了歉,一定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才让方观文这麽伤心的样子。
『道什麽歉,你做错了什麽吗?』方观文懂得董申怏的心思,看他小心翼翼的眼睛他就可以断定,这小子以为是他惹自己伤心的。
『…我不知道,可瞧你不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和我有关吧?』董申怏抬起脸坦言,他脸上的疤痕就好像被方观文忽视一般,只觉得他的宝贝十分的迷人美丽。
『…我是想起了那件事…』语毕,方观文随即发现,在董申怏的面前他似乎还没隐瞒过什麽,有什麽话都是直接就脱口而出了。
『果然……』见董申怏一脸落寞,方观文更是急著解释。
『不是因为你…是我,是我自己笨,明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我却…嗯……』接下来才真是惊险万分,方观文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董申怏那张脸直直向他扑来,然後…他的唇……好甜……
『……嗯……嗯……』两个人没有机会继续说话,因为方观文技巧的手已经攀上董申怏的後脑勺将他拉向自己,且更加享受董申怏生疏却诚挚的吻。
『呜呜~~』突然被董申怏推开方观文还不晓得发生什麽事,定眼一看,只见那人儿此时正喘著气,呵呵,一定是因为还不会换气的缘故吧… 为了安慰自己董申怏傻傻的献上初吻,却……怎麽会有这麽让人心疼的人?
『呼……呼…呼……』董申怏大口大口的呼吸,他倒是没想到接吻怎麽这麽累啊?以前那些兄弟都说很舒服的啊?怎麽跟想像的不一样?
『你还好吧?』见董申怏很痛苦的样子,方观文看在心里也有些不忍,许是第一吧,见他这麽不舒服希望不会吓到了他。
『还好啦,累了点就是…了……』董申怏不避讳的说著,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说了什麽,只是凭直觉反应。
『累?!噗…哈哈哈~~~』董申怏不懂方观文的反应,他笑的好怪,让气氛变的有些尴尬。
『很好笑吗?我承认我懂得不多,可是你可以教我啊,不…不要笑我啦……』董申怏有些恼怒的表情,在方观文眼里怎麽看起来却是该死的可爱极了,他开始觉得自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所有跟董申怏有关的事在他眼里看来仍旧是美好的不得了。
『我不是在笑你…嗯咳咳~』努力的克制住笑声,方观文掩著嘴对著眼前的情人扬起一个温柔的笑。
『跟我住在一起,好吗?』董申怏没料到方观文会说出这话,他的心激动的跳漏了一拍,这…这不是真的吧?不知是多少人倾慕的大帅哥开口要他一起同住?!
『你……』
『我是认真的,一点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为了防止董申怏又误会,这一方观文倒是直接就承认了他的意图,再让董申怏哭他可就是罪过了。
14.
住进方观文家好像才是几天前的事,可是事实上他董申怏已经住进方观文家两个月了,两个月耶,好像做梦却又是真实极了。董申怏的心里泛著甜甜的悸动,经历过难受的分离後,他不再否认心里的感觉,甚至大方的让方观文知道他喜欢他的心意,也因为正和悸动的原因住在一起,那布满身体心灵的充实,让董申怏更加明白,正是幸福的开始。
当初也不过就是休假回家探亲却意外造成这结果,因此在他去向货运公司的老板请辞时他还真是挣扎了许久,最後方观文将决定权交给了董申怏要他自己好好想想,不过初恋情的董申怏定是将情人放在第一优先,於是,告别了那些好同事们他住进了方观文美丽的家中。
这房子可不是普通的漂亮,想方观文是多有品味的啊,他的住屋一定是很简单典雅的。看得出来房子的摆设和主人的性格十分贴近,像方观文不喜麻烦的脾性在他的家里里就可以窥知。例如,因为不想洗碗,所以厨房就架了台洗碗机;不喜欢晒衣服,他所幸买了台全自动的洗脱烘三用机,一机包办所有洗净脱水烘乾的动作,当然连晒衣服的工作都省了。
洗乾净的衣服从机器拿出来後就随意的丢在沙发上,要换穿时就直接到沙发上拿,也因此他大概三天就要洗一衣服。不过西装衬衫却不然,毕竟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所以这样偷懒的个性只针对他平日穿的衣物。撇开他的工作不说,他的生活概念就像是个小孩子般什麽都是无所谓。
他总是偷懒偷的理直气壮还要自己跟著一起懒惰,要真是这样,不出几个月他一定会被方观文养的像条猪。当他这麽对方观文说时,他还极尽开玩笑之能事说:也好啊,我还没跟猪交往过。恚∑蹲臁
方观文果真是一个体贴的情人,他谨守他的承诺对董申怏很好,连他的父母亲也感受他对他这个「好友」特别关心,不过爸妈是没多想啦,也因此让董申怏以为这样的感情可以一直下去。
其实包括方观文也都不觉得这样和董申怏在一起有什麽不对,过去没过真感情的他这一回是豁出去了,他心里打定主意不在乎流言不理会狭隘的眼光,一心一意就是要和他的情人相守。两颗单纯的心要厮守似乎也没有那麽难。
这天,董申怏踏著愉快的脚步从超级市场买了些今晚要煮的菜,他开心的在脑子里想著食谱,也想著不忘提醒他的情人回家吃饭。才踏进家门电话铃声就响起,顾不得手上的菜,董申怏飞快冲近电话接起。
『喂?!』
『阿怏,我是观文。』电话那头传来情人的声音,董申怏的回应立刻就柔软了起来。
『你还没要回家啊?!』方观文愉悦的听著情人软软的声音,董申怏的声音不似一般男子低沉,带有些中层音阶的中性嗓音,在他无意识的撒娇时更觉魅力。
『嗯,对不起,今晚要加班~~』已经养成的习惯实在很难改了,这二个月来每天吃著董申怏为他准备的三餐,姑且不论口味他的细心和用心就很令人感动了,不过说真的,味道可是每天都有进步。
『要不要我替你带个便当?』董申怏担心著,过去方观文常为了工作而废寝忘食,自从这个坏习惯让董申怏发现後,为了方观文的健康他开始学会作菜并且监管他的作息。
『不用了,我在公司已经吃过便当,因为是全体加班我总得让大家先吃顿饭再做事啊!』电话那一头方观文似乎是在翻阅著文件,一页一页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
『那你什麽时候回来?我等你好吗?』方观文突然忆起自从董申怏来同住之後,他是第一让他一个人在家待这麽晚,平常最晚九点他就到家了,不过今天很难说,其他人可以先走但是他可能要到待十一点了。
『会怕吗?』不是刻意的,可方观文真担心董申怏会不习惯一个人,於是顺口就问了。
『不是…只是你没在旁边,我…睡不著…』这句话是扎实的甜到方观文心里了,为了这句话今晚定要加快速度完工,赶回家陪伴。
『傻瓜,我尽量早点好吗?不过你还是别等我了。』方观文柔声的说著,还好他有独立的办公室,不然要是被他人听见又免不了一阵耳语。
『不用赶啦,你可要小心开车喔~~』董申怏担心的又加以叮咛,他真的越来越像女人了。
『好~~~那我先挂电话罗,拜!』电话那头已经切断了,但董申怏还是喜滋滋的望著话筒久久反应不过来,刚刚那个和他说话的人可是他的男.朋.友呀~
想著,重新整理好心情的董申怏连脚步都变得轻盈,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恋爱的滋味竟会是这样的舒畅,全身的细胞就像是在跳舞一样一刻都停不下来。转身踏进厨房,董申怏将刚才买的食物全都塞进冰箱里却不再有心思盘算晚餐的菜色。不过一个人而已实在也没什麽好准备的,乾脆就泡个泡面吃就算了。
前脚才刚踏出厨房的董申怏,接著就不醒人事了,等到他再醒来已经是隔天的中午。
15.
揉了揉剧烈疼痛的脑袋,董申怏对眼前的状况还是不甚了解,幽暗的房间湿热的空气,这不会就是绑架吧?!可是他一来又没钱又没与人结仇…等等,董申怏在心中莫名打起冷颤。在从前荒唐的日子里,说没和人结仇实在是不可能,不过他不过是个小兵何来仇家?才思考著,耳边就传来得意的大笑声。
『哈哈哈~~没想到吧?』一个身著华丽低俗的男子,人都还没踏进门口笑声就先声夺人。
『你是……?』抬头一望,门外走进来的竟是从前遭老大杀害的「猛虎帮」帮主的儿子马士增?
『还记得我?是啊……该要记得的,从前你们老大进出虎帮数,老是带著不就是你?』看他一脸不甚友善的样子,董申怏看得出来却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抓我过来是什麽意思?我脱离「骑龙帮」已经很久了,再有什麽恩怨也该是找骑龙帮的人,不是我!』
『是吗?看来你大概不知道,我和骑龙帮帮主的约定吧?』马士增仍旧笑著,可他的笑容已经变的别有意。
『约定?为什麽?』董申怏不懂,老大会和猛虎帮的人作下什麽约定?若真是如此又为何要杀害他们的帮主?
『因为我看上你了啊……呵呵~~』此话一说,董申怏惊得往角落缩去,不可能的吧!
『不信?为了得到你,我答应你们帮主暗中杀害了我的父亲,他除了可以得到猛虎帮在地缘上的帮忙,还可以得到猛虎帮地头上的美幸酒楼里头牌姑娘床上一夜的温存,你说…他是要不要答应?!』说著马士增一边缓缓的靠近,趁著董申怏为这事实震惊之际,猛地抓住他的手腕逼他看著自己。
『我不相信,我们老大不会这样对我的……』闪烁著躲避马士增的邪媚眼光,董申怏一颗心跳的飞快,这麽久了…不可能的……
『你不知道你长的很撩拨人心啊?纵使脸上有了这一条长疤,却还是美的像朵啊~~啊!』只见董申怏双眼写满不甘於屈服的愤怒,他恶狠狠的咬上马士增愈欺来的嘴唇。
『敢咬我,找死!』啪~
『呜……』一巴掌打的董申怏头昏眼。
『别一副不屑的样子,我调查过了,你现在也是和男人同居著吧?我可是看的很清楚…』至此,董申怏气的一拳又要挥过去,却被马士增硬生生接住。
『你不担心他?堂堂起扬企业的老板若是搞出这样的丑闻……你说严不严重?』马士增笑了,这一笑充满自信且胜卷在握,他早打听清楚董申怏和那男人的关系,相信他为了那个男人是不可能不屈服的。
『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抓到他的死角?董申怏即便是气的半死却也真奈何不了他。
『你好好想想,我明天再来听你的答案!』转身即要走的男人,忽然像是忆起什麽,招来了手下将董申怏的双手双脚缚住,看来他是料想自己会逃走了。董申怏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他,随即别过头去不愿再看一眼。
马士增已经离开了,董申怏总算可以静下来好好思考。这种场面他不是没遇过,从前的他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却没办法这麽洒脱,因为他爱的人都围绕在他的身边,那幸福维持的还不长让他还想再继续沈溺下去。现在决计是不能放弃的,可是该怎麽逃呢?四肢被紧缚住的他看起来似乎只能任人宰割…
那个家伙在帮里的声誉不好,实在想不透老大帮他的原因在哪?想到一向最尊敬的老大竟是出卖自己的元凶,彷佛从前的世界在已然破裂的时候又更加无法修补。过去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事物,他甚至确信离开狱中的生活之後,一切就是全新的开始,突然间,当平静又与其衔接时,那感觉让他心惊。
尤其现在有了方观文,他更是担忧,不管发生什麽事,绝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了观文一分一毫。他不要方观文因为他而变的落魄失意,不要他跟著自己一起沈沦…董申怏知道自己的出现原就是意外,假若真害方观文沾上这洗不净的污点,他又能如何不在乎?
就算侥幸逃离这里,可万一对方将他和方观文的关连扯上台面,方观文恐怕是无法再出头了。一思及此,董申怏更是下定了决心要让方观文远离一切,就让他自作聪明一回吧?为了方观文什麽都会是值得的。
16.
方观文一打开门就发现不对劲了,董申怏怕黑所以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打开一盏床头灯的,再不然屋内一定要有个房间是打亮灯光的,阿怏不喜欢全黑的感觉。可是方观文开门时却不是这麽一回事,屋里一盏灯都没有并且还静得吓人。莫名的恐惧扑向他,让他焦急的叫唤著董申怏的名字。
『阿怏…回答我…阿怏……』四房两厅两卫的60坪房子,此时走来却好像有百来坪的宽广,没有回音…什麽声音都没有…
『阿怏!别吓我,快回答啊?』终於检查完所有的空间,却让方观文心寒的发觉董申怏真的不在。不是有计画的离开,而是突然的不见了!
晃到了厨房,看见了董申怏平时会站的地方,他总是站在流理台前幸福的为自己准备佳肴,可是现在那个位子没有人,只有一碗掉在地上的泡面?!方观文急忙走进,记得家里很少放这些不营养的东西,因为董申怏不喜欢自己拿来当成主食。上个礼拜两个人去逛了大卖场,阿怏在自己的央求下才终於买了几小包,如今怎麽会掉在这?不祥的预感窜遍全身……决不会发生自己想的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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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申怏模模糊糊的醒来,不是作梦…他还待在昨晚那个房间,四周紧密的水泥墙上只有在高高的边缘有两扇透气的窗户。很难逃出去,但也不是不可能…才胡乱想著,门外就走进了他现在恨的想杀之的浑蛋!
『醒了?想不想吃点什麽?』马士增在身边三四个保镳的簇拥下接近他,看他假意的问著却没有打算提供食物。
『哼!』撇过头去,董申怏一见这该死的人就想吐!
『嗯!』一阵静默却让董申怏的背肌起了冷汗,他回过头却只见其中的两个男人已然在他身边?糟了,失策。还没意识到什麽就让人在手臂上打了一针。
『你给我打了什麽,浑蛋!』意识还清醒著,应该不会迷药之类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马士增让一旁的保镖都走了出去,离去前却来替董申怏解开了束缚。
『你在耍什麽招?不怕我杀了你逃出去?』揉揉酸软的四肢,他真是被绑著太久了。
『试试看啊!』看他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没有防备,董申怏算准了时机要冲过去,却发现手脚都像不听使唤般的使不出力。
『你!』
『那是肌肉松弛剂,不过我又加了别的东西进去,那玩意儿会让你浑身无力并且…嘿嘿~~敏感异常……哈哈哈哈~~』马士增好心的解释著并慢慢的靠近董申怏,就像玩弄猎物般也不急著扑过去,董申怏心里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家伙真是狡猾。
『终於轮到我了……』实在是找不到地方躲让董申怏急的心慌,从没这样无力过,若是一对一打却输了也许还不至於痛苦,可现在是连抬手阻止的力气都没有,如此输了只叫人想死啊。
『别逃啊~~』马士增一个伸手将董申怏窝进墙脚的身体拉出来,使不上力气的阿怏无论怎样扭动却仍是徒劳无功。
『你的皮肤真是又嫩又有弹性,真他妈的像女人。』
『闭嘴!』生平最恨人说他像女人,董申怏恨的只好用唯一可以反抗的嘴巴发泄他的怒气。
『唷~生气啦?别急,等一下你就会快乐的叫著啦~哈哈~』一手探进董申怏的下体,马士增用力的搓揉著试图燃起董申怏的欲望。
『放…手…』只感受到痛苦的阿怏努力的出力想推开这恼人的手,却只是徒劳无功。
『快了快了,宝贝……』还不懂得他的意思,董申怏却在下一分钟感受到某种蚀人的火冒了起来,从马士增搓揉的地方一路延伸至四肢百骸。
『不要…不…』阿怏害怕这陌生的感觉,似乎有什麽他掌握不住也控制不了的东西开始发作。
『嘿嘿~~』看见董申怏眼中的恐惧还有他下体难以克制的膨胀,马士增知道药效开始了,开心的动手解起自己的裤腰。
『走开…走开……』滑腻的手稍稍离开了,可阿怏还来不及躲开的身子却随即被拉住,马士增的右手又开始上下的在阿怏微扬起的敏感套弄著,左手则是肆无忌惮的摸著身下年轻又富有弹性的肌肤。
『啊…嗯…………』仍旧试图忍耐的董申怏用力咬著下唇不让自己喊叫出声。
『还忍得住?嗯?』握著阿怏下体的手,轻轻的用指甲刮著他的怜口,摸著全身的手也来到董申怏的股沟中,那似乎被涂了什麽冰凉的药膏凉的让阿怏瑟缩了一下。
又刮又套弄的手让被施打药剂的董申怏难忍欲望终於喷洒在他的手上,马士增也不生气只是嘻嘻笑著,将不久前发泄出的液体均匀的抹在董申怏臀瓣中那诱人的入口。已经先行抹上的药膏是美幸酒楼最有名的媚药,多少矜持的少女都要屈服在这膏药中。有了催情药和兼具滋润的媚药,马士增也不急迫,一双手仍抚摸挑逗著,要得到这副身体可不能强来,得要他心甘情愿啊~
『啊~不…要……』冒出口的话几乎成不了句子,尽管董申怏是努力的左闪右躲,炽热的感觉不但还在也变得更加浓烈,恐惧自心底冒出来,压抑不住的快感跟著传达到脑中,如果真要他这样背叛方观文那他宁愿死。
『要?马上来。』话说完就是一个用力的贯穿。
『啊~~~~』无视董申怏在贯穿後流出的血液,马士增的身体开始用力且规律的摆动著。
『你好紧…好热啊………』动作剧烈的摇摆著,马士增忘情的在董申怏的身体里进出,这身体紧实的让人几乎早泄却又舍不得出来。
『啊………啊……嗯…』两腿被迫大开的董申怏,痛苦的看著他恨极的男人享受的在他身上律动著,又快又猛的刺穿让他在疼痛後跟著就要沉沦。
『啊……』片刻後马士增将灼热的液体紧埋在董申怏的身体里,略为抽身後他看著压在身下的身体虽然放松了可还是颤抖的有如小,男子知道催情药可以让董申怏兴奋很久。
『还要啊?就来罗~』才刚软下的硬挺似乎听见他的话马上又恢复坚硬,立即贯穿进董申怏已湿润的入口又是一阵猛烈的抽插。
『啊~~啊………』好可怕好可怕,董申怏心里想著,马士增似乎了解他的身体,每每都刺进敏感点,时时浅的逗弄著他让他沦陷也让他不得不背叛最初的信念。
伏身靠近董申怏的脸颊,一个动作却更加入阿怏的身体 『啊………』吻住董申怏的唇,他伸出舌头灵活的要董申怏回应。仍旧青涩的董申怏即使在经历过方观文後,仍是不暗此道随即就被影响让舌头跟著为之翻搅著。
『呜………嗯……』一边是用力的贯穿著,一边是挑逗的激吻,董申怏哭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仅恨这男人更恨他自己,身体敏感的几乎是欢迎男子的进入,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肛口紧紧的吸附著马士增的坚挺。
『爽死我了,爽死我了,你夹的我好紧啊………阿怏………』一股热源再冲出,马士增将高潮过後的Jing液洒在董申怏的身体里,宣示著自己的所有权。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董申怏微微的张开双眼,挣扎的抬起上半身,望了四周并不是初时那简陋的房间,而是一间通风良好带有淡淡薰香的味道。没有人在,可董申怏知道他还是被囚禁著。
17.
董申怏失踪一个礼拜後,方观文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他几乎可以确定是从哪来的。他欣喜的拆开,信封里只有一张短签,短签的内容很短却足以让他发疯。
观文,
忘了我吧,我已不是你认识的董申怏也不是你爱的那个人,就当我死了吧!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是为了你好。
董申怏
他在说什麽?盯著短签方观文没有移动他的眼睛,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在董申怏离开一个礼拜後却让他收到这样的结果?仍旧是阿怏的字迹,字体俐落的不像被强迫的。这几天他吃不下睡不著,怕董家的两位老人家知道所以也不敢报警,只请了私家侦探调查却仍没有音讯,曾旁敲侧击的打探,可两位老人家也没有阿怏的消息。时间久的几乎让他心慌至极,怎麽最後会是这结果?
他不甘心啊~这情况让他惊愕也让他痛心。董申怏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连自己也隐瞒著?又是为了自己吗?还记得董申怏曾为了自己的狠心离开公司,也为了不再为难他而默默承受所有的责难,甚至莫名其妙的付了一笔他从没拿过的钱?总是为他著想的董申怏让方观文清楚的知道,这一的事件肯定和自己有关并且一定又是因为董申怏那可恶的奉献精神!
方观文气的将信丢在地上几分钟後又捡了起来,对董申怏他从来只有怜惜和心疼,当阿怏总是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并且什麽苦都不愿意让他受时,那种用心已经让他永远都责怪不了了他。开玩笑,他方观文若是这样苟且的男人他宁愿去死!也不愿让自己爱的人再为自己受难。
董申怏还不知道他方观文真正的能力?来试试吧,谁先找到谁!
『呜……嗯……』男子熟练的手抚摸著床上年轻的身体,那敏感的身躯早已因他的抚摸而难耐的左右晃动著。
『说啊……说你要………』男子的唇恶意的在年轻男人的耳边吐气,早已欲火难耐的身体怎忍的住?抬起湿润的双眼,年轻男人欲哭的模样让男子更想逼他。
『说啊………嗯?』右手用力套弄著年轻男人的下体,左手抚上那结实的臀瓣,插著按摩棒的肛口正诱拐著年轻男人的意志力。
『嗯……你…』虽然早已被这难忍的折磨逼疯,董申怏还是咬著牙死不愿意开口求饶,他唯一仅存的自尊就是这了,他不愿意舍弃。
『不说?既然不要那我就……』竟然就这样离开?马士增望著董申怏吃惊的表情只觉诡计得逞。
『你…!』可他并没有这样就放过董申怏,离开前他将插在肛口的按摩棒震动转强,而将放置一旁的媚药又沾了点抹在董申怏的肛口边,他斜嘴一笑便转身离开。
『啊…呼呼……』为了不让董申怏自行发泄,马士增将他的双手高绑在头顶後才离开。董申怏紧紧闭上双眼却如何都无法忽视身後的刺激,好想好想………
『我………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董申怏的额头已经覆满冷汗,眼前的坚挺因得不到发泄而颤抖著,他扭动著身体甚至想甩去身後那恼人的按摩棒,却反倒让它更进自己的身体。
『嗯……啊…』二十分钟後,董申怏嘴唇发白两眼涣散,不行了…不行了…
『该死的,进来,快进来插我啊………』他高声大喊著,再也不能回去的过去,让他的泪水顺著脸颊流下,观文………
『你说什麽?』话声一落门就开了,马士增将身後的门关上却没有接近的打算。
『你过来啊…我受不了了……快啊……』一双迷人的眼睛,即使冒著火还是动人。
『我没听见………』马士增潇洒的挖了挖耳朵,好像真的没听见。
『我…我说…叫你快来插我,我要你…进来…进来干我……』他几乎是边哭边说的,欲望叫嚣著渴望著男人火热的硬挺,可在他的心中却只浮现方观文那带笑的俊脸,这一出声已是万劫不复了。
『就来罗,宝贝……』马士增开心的拉开的董申怏的大腿,拔出按摩棒後随即插进自己早已高翘的坚硬快速摆动著。
『啊……啊…好棒……』充实用力的抽插满足了阿怏久候的欲望,他无意识的夹紧双腿环绕在马士增的腰上,跟著摆动臀部欢迎他的进入。
『怎麽样?是不是很爽?』董申怏的双腿被高举在马士增的肩头,他入的穿刺让董申怏不住的尖叫。
『好爽…好爽…再快一点……快一点…啊……』所有的一切都舍弃了,只剩下肉体的欢渝和眼前虚浮的快感。
『没问题,没问题,哈哈哈~~~』极为满意董申怏的话,马士增更加用力的进出他的身体,看著眼前这美丽男孩的臣服实在是让人开心极了。
『啊啊啊~~~』
18.
一个月过去了,好像很久没有看见其他的人,除了和马士增Zuo爱之外就只是Zuo爱,他旺盛的Xing爱每每都让董申怏尖叫著求饶。这世界好像只剩这个男人的存在,而他发现他竟然不在乎?他欢迎这男子的侵入,将他的身体变得不像他的身体。
他没有和马士增说过话,反正他们都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可是董申怏总会在夜独眠的时分窝在被窝中流著泪狠狠的哭著。他已经没有获得幸福的权利了,因为他背叛了方观文……从没有停止想他,只是他的名字就彷佛是咒语,他不敢开口只能默默的回想著,想著他对自己笑的模样,曾经的幸福似乎是消失了吧。
马士增似乎好一阵子没来董申怏也不在乎,也许他是厌倦了自己吧,如果有一天他愿意放自己走,或许他还会感谢他呢?同样那间带著薰香的房间,在马士增发现他曾经想脱逃的用意後,随即让人在每扇窗户都加装了铁窗,当他绝望的看著铁窗阻隔著他的自由时,他的心也跟著死了。
『真不晓得你有什麽魅力?』许久未见的马士增自言自语的走进来,董申怏没有看他,他仍旧望著窗外似乎以为这样就能离开了。
『宝贝,你似乎很有名喔?』马士增不高兴的硬将董申怏漠视的脸孔转过来,这一个月来董申怏的表现已经让他著迷了,可却没想到一直隐藏著从没出现过的「紫阳帮」帮主竟然指名要他交出董申怏?
始终拥有著神秘色彩的紫阳帮,自他父亲的那一代就十分著名了。传说中的紫阳帮帮主是个女的,不仅长得容月色手腕更是强硬,从没几个男人可以制服她。在他十岁那年,父亲前去参加紫阳帮帮主的婚宴,回来後足足失神了三个月,这紫阳帮主不但真是美艳动人连她的夫婿都很有来头,一个在纽约华人区叱吒风云的「华人帮」帮主。二十多年过去,马士增仍忘不了父亲那自婚宴回来後一直失神的双眸。
这样的女人要董申怏做什麽?马士增不懂却不敢不从,紫阳帮加上华人帮的势力实在太大,他担不起这风险。望著董申怏依旧出神的脸庞,罢了,不过就是个床伴,用过即丢一点都不可惜,何况紫阳帮主可是愿意大把钱来换呢!
董申怏并不担心自己的未来,这些日子来马士增怪异的的举动让他隐约知道自己似乎是被卖了,这样的自己还有人要?突然就要他离开却没有想像中的兴奋,想离开的念头早在脑海中回荡许久,但这样的离开是福是祸都不知道。望著门外前来接送自己的加长型大礼车,董申怏早已放弃了希望,就是要死也无所谓。马士增在身後笑嘻嘻的将他推出门还顺便用力捏了他的臀办。
『再见了宝贝~』昨晚他可是和董申怏战了一个晚上呢,眼前的董申怏脸上还带著潮红,美丽的模样让他又要勃起了。
『走吧!』礼车的门已经打开却没有人走下来。董申怏暗暗吃了惊却不担忧。走进车里才坐下,车门随即被关上,他撇过头不看任何人低著头让未知带领著他离开。
两个小时後车子停在一栋豪华别墅外,大门两旁的棕o树怡人的随风晃动,中间一池人工挖凿的水池上有著艺术家精心的石雕设计,它华丽的让人猜不出其价值。董申怏自动开门下车,车门在身後关上,礼车随即开走。这房子空旷的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人?一会儿眼前雕精美的杉木门被打开了,迎面走来一个衣著严谨的男人,董申怏猜想他的身分。
『董先生,请!』如此礼遇让董申怏迟疑,没有人,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自己,他不是被买来的吗?有值得如此礼遇?
『你是少爷的贵客,我们理当如此。』男子的话不但没有解惑还让董申怏不敢想像,什麽少爷?他没认识过什麽好人家的人啊。
『先请进吧,会有人向您解释的。』董申怏想了想,便跟著男子走进这堂皇的别墅,总得走一遭的不是吗?
屋内的装潢比起自己那眷村的老家,这里说是皇宫也不为过啊。一进门就看见中央的旋转式大理石楼梯蜿蜒的直上二楼,两旁的墙壁上悬挂著一张朱红色和天蓝色的大地毯,细致针线在上头缝制出一幅幅动人的艺术作品。
挑高的天板上,可以看见应该是十分巨大的水晶吊灯,流泻而下的成串的水滴状水晶藉著阳光反射进两旁的地毯上,将原本暗沉的丝线反照耀的恰到好,线条被光影呈现的更为华美。男子将董申怏带进右手边的房间,这似乎是会客室,几张舒适的沙发随性的摆放著,一扇落地的大窗旁有一个温暖的壁炉,上有被烧红的黑炭和几枝他手臂粗的木材。
『请在此稍等。』男子有礼的弯腰离去,董申怏没有看见,两个眼睛只是看向落地窗外,那似乎有什麽吸引著他的目光。
方观文就站在距离落地窗外数十公尺的草坪上,只因母亲不让他进去看阿怏。为了找阿怏,方观文找上母亲出面协助寻找,可母亲固执的要他说出两人的关系才愿意帮忙,虽然阿怏的事是迟早都要说的,但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在母亲面前方观文大方的承认两人的情人关系,心底却打算著即使母亲不接受也决意要和董申怏厮守。
始终直视他的母亲虽没有太大的诧异,可仍是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方观文知道母亲的意思,那眼神不是否决而是责怪自己的隐瞒。两双美丽的眼眸交会後,观文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了,一旦开明的母亲接受了自己与阿怏的情感,未来势必也不会有所阻碍了。
生长在这样强势的环境中让方观文很小就失去任性不懂事的权利,他的父母让他学习到要生存下去就得比人强,所以他载上面具隐藏了自我的情绪和想法,相对的也拒人於千里之外。过去习惯的生活在董申怏出现後全然改变,他不再是性格冷酷的方总裁,而是董申怏最爱的可爱的情人。
由於是紫阳帮里的长孙,家里的长辈即使宠爱却从不过问父母对他的管教。童年虽谈不上痛苦,但贪玩的孩子性格早已被磨的消失无踪,早熟的他也唯有在面对至亲的家人时才会表露真正的情绪。
身为帮主的母亲平时是严肃而公私分明的,即便对象是她疼爱的孩子,但私下的亲子关系却是和煦的,尤其是她的幽默一直以来总能让方观文放松。远在纽约的父亲更是,虽甚少看他展露笑容,可只要有空他必定会回来台湾,并带著母亲和他三人一同外出游玩,一出门就是一个月。
在他十岁那年,母亲再有了身孕父亲当然是最高兴的,方观文没有什麽感觉,对於亲人之间的感情他的坚信著没有所谓的背叛,并且再加上父亲对他说的一番话。
「观文,要好好照顾弟妹喔,这是你的责任。你是爸妈心中的宝贝,弟妹也是,不要以为家里多了孩子你就会失宠,我方实龙的孩子不会这麽不懂事。」
是啊,他可是紫阳帮的少帮主呢!在方观文小小的心灵里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九个月後母亲顺利的产下一对双胞胎,异卵双生的弟弟和妹妹,可爱的让方观文眼睛为之一亮,这麽可爱的弟弟妹妹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19.
董申怏移不开目光,从窗外望去只见一个小黑影,却让他坚信那是他日夜思念的方观文,他几乎要冲上去却突然怯步。我这是在做什麽?这样的我难道还敢巴住方观文?不是早就下定决心要离开的吗?董申怏挪回双脚,他顿然的垂下肩膀坐在离自己最近的沙发上,观文的世界早已不是他董申怏可以接近的,从那猛虎帮的混蛋出现後他就知道了。
『董申怏?』一个声音的出现让董申怏抬起了头,会客厅的门口站著一个年约18岁的少女,一双骨溜溜的大眼睛正无惧的直视他。这反倒让董申怏低下了头,他想起自己脸上吓人的疤痕,自认识方观文後他几乎忘了自己脸上还有这难看的疤痕,不过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子,吓到她可不好。
『你为什麽不抬头?』少女轻亮的声音划过寂静的厅室,董申怏听了只能回答。
『我脸上…有个很丑的疤,我不想吓到你。』
『我不会害怕的。』少女的声音坚定的就像个拥有气度的大人般。
『是吗?』她的回答让董申怏想起了方观文,怎麽回事?怎麽会又想起他?
『听说你长的很漂亮,我想看看。』少女接下去说著。
『只怕会让你失望了。』阿怏无所谓的抬起头,在那少女清丽的脸庞里看不出情绪。
『你很漂亮,真的。』就这样丢下一句话,少女转身跑走。董申怏不明了女孩究竟是吓跑的还是?
『你见过我的女儿了。』随即走进的女人虽然有些年纪却依旧美丽动人,她的出现让董申怏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女人不简单,他的直觉告诉他。
『………』
『我听过你,骑龙帮帮主很赏识你。』听她这样说出过往,董申怏更加坚信他的直觉,但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但是却认识我的儿子。』女人在一张靠近壁炉的沙发上坐下,一头柔亮的头发就披散在身後。
『你儿子?』
『我要跟你谈个条件。』女人不理会董申怏的问题自顾的说话。
『什麽条件?』
『马士增跟我的手下说了很多你的事,你,配不上我儿子!』突然袭来的怒意让董申怏措手不及,能让他这样惧怕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我不会跟我儿子说任何一句话,但是我要你离开他,永永远远不再出现他的面前。你做得到吗?』
『我不知道你儿子是谁。』这是实话,他摸不著头绪的脑筋都快打结了。
『方观文。』什麽?!
『方观文是我紫阳帮第三代的接班人,虽然我不会管他爱上什麽人,但如果是你我可不会袖手旁观的。』女人平静的说著,可董申怏却在听完前半句後便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观文是紫阳帮的第三代接班人?那个神秘的组织?曾在老大的身边听过关於这神秘组织的事,据说它的帮主美艳动人无人可以驾驭,二十多年前和纽约华人帮的帮主结婚………她是方观文的母亲?
『看来你很清楚我是谁,没错,我就是紫阳帮的现任帮主官梓枫。』
『我……』董申怏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了,这消息来的突然他消化不了。
『当我儿子竟然会来要我找你时,我就很清楚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了,观文爱著你,这是我第一看见他如此在乎一个人,可是你一点都不值得他爱。你在马士增那发生的事我可以不对观文说,可是我要你永远离开他,你做得到吗?!』官梓枫的气势不发而威,董申怏看著她却不再有害怕的感觉,原来那些肮脏的事情已经让人知道了,呵呵~也好…也好…
『我答应你,不过也请您答应我一件事。』董申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官梓枫有些心惊,这孩子……
『哦?什麽事?』
『请你告诉他,我已经死了,这样他会更快死心的。』官梓枫望著董申怏脸上淡淡的笑容,心头猛然一阵揪紧,这孩子怎麽会有这样的表情!他的脸上写满对观文的歉疚和爱还有更多的绝望。
『这…』
『就当我求您了。』董申怏朝著官梓枫跪下,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脸上还是漠然的让人猜不透。
『……嗯……』官梓枫看著他的举动皱眉,这董申怏不像她想像中的那种人,可是…她已经决定的事不会更改的。
『谢谢……』
官梓枫命人为董申怏整理了个房间让他使用。观文在房间里还在等自己的一句话,这孩子那般迫切的想见董申怏让她难以阻止,最後还是实龙从纽约打来的电话才让他静下来,如今,他都知道董申怏就在这了,该怎麽让他们不见面?
官梓枫走上楼,绕到观文位在阁楼的房间,先看看再说吧!一打开门就见到方观文急切迎来的身影,他恐怕是等不及了吧。
『妈,阿怏呢?我要见他。』
『观文…妈才刚来,你怎麽就只惦记著他?不关心一下我啊?』
『啊…对不起…』方观文尴尬的脸红,只有在面对家人时他才会有这样丰富的表情。
『算了…儿子大了本来就留不住…』官梓枫故做痛心状反倒让方观文笑开了。
『妈~~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啦~~』方观文亲腻的撒娇,即使二十八了,他仍旧是那个备受关爱的小男孩。
『观文…』官梓枫听了觉得窝心,她更加坚定让董申怏离开的决定,他的儿子可以配上更好的人,就算是个男人都没关系,但不能是董申怏那肮脏的孩子!
『妈,我可以去看阿怏吗?』毕竟是母子连心,官梓枫知道观文的想法,她了然的一笑,先拖过今晚吧。
『他才刚回来,让他休息吧。今晚我们母子俩聚聚,沛然很想你呢!』妹妹沛然一直生活在父母身边,方观文也很少见到她。
『是吗?也好,让阿怏休息一下,明天我再去看他。』见方观文已释怀,官梓枫开心的拉著他下楼,陈妈早就将晚餐做好了就等著开饭。
20.
董申怏一夜没睡,天微微亮他就下楼了,请求载他过来的男子,该是管家,向方夫人道别。然後孓然一身的董申怏在没人阻止的情形下离开了这栋华丽的房子。他不知道未来的路怎麽走,但他知道未来只会有他董申怏一个人。
昨晚他想了很多,当他听见楼下传来的笑声时他竟然哭了,观文的笑声爽朗的传入他的耳里,他最最爱的人也是唯一爱上的男人…他的人生就像一出电影,精采可期却伴著无聊的结局。早该知道他不会也不配拥有这样的幸福,从他加入帮派那天起就不该期待的。
他已经盘算好了,回去之後打算将父母接到台中,只因方观文势必会找上门求证他的死,为了不让父母跟著为难,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他们。他相信方夫人的能耐,观文会死心的,一定会。
半年後
董申怏回到了那间货运公司,他自愿接下不论多少的工作,只为了逃避方观文可能的寻找,半年过去却没有任何音讯显示他曾经寻找过自己,董申怏不知该哭该笑,是方夫人的承诺还是他董申怏从来就不在方观文心中?算了,这样不是最好?
天色晚了,董申怏拖著步伐回到租赁的小公寓,爸妈并没有跟著自己来到台中,可他们还是离开眷村那住了约半世纪的老房子,两个老人家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成了孤儿院的义工。由於董申怏让他们发现这世上多的是受苦的孩子,既然亲生儿子都长大了也不需要两个老人家操心,於是他们住进了孤儿院就近照顾里头失亲的孩子。
进了门,董申怏将自己抛进了沙发里,已经暗下的天际,远方闪烁著点点星。这半年来他常作噩梦,梦见方观文对他不谅解的责骂,梦见马士增恶心的挑逗提醒著他那一个月的过往。当他惊醒後便再也睡不著了,他会缩在被窝里流著眼泪,一夜过去,隔天就好像没事般的继续他的作息。
常不顾身体的工作再加上睡不好,董申怏的身形迅速消瘦且两眼无神,货运行老板很担心他却怎麽也说不动他。董申怏不在乎,他拚命的赚钱每个月的薪水除了固定的生活开销,其他的他全寄回台北,那是他唯一孝顺父母的方式。他知道他不会结婚生子,也许也不会回到两个老人家身边了,只好努力让他们过好日子生活不忧愁。
马士增留在身上的痕迹已经淡去了,可是那记忆却经常啃蚀著他,每当这时候他便会用力的捶打著自己,不论是在身体的什麽位置,他希望藉由痛忘记一切,天真的希望有天他就这样死了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从没谈过恋爱的董申怏,慢慢才发现到自己的恋爱洁癖竟是这样的重,他身上的所有都只能是他全心奉献的人所能拥有,当他背叛了这点他就失去爱人的资格,也失去享受幸福的资格。
有了这样认知,董申怏变了,他变得不爱与人交谈也不愿跟别人有身体上的触碰,若有人不小心碰到他了,他甚至会跑到洗手台用力的搓揉著那被触碰的地方,边抹边搓不够他还拿著刷子用力刷到流血。有回被老板看到了,吓得将董申怏送进医院,他一直心疼董申怏看著他如此心里著实不忍。
在董申怏住院时,医生研判他是得了精神官能强迫症,这病没药可根治,只能让病人保持精神的平静,额外再加些稳定神经的药控制。几天後出了院却变成现在的模样,虽不再有那吓人的举动却已不是从前开朗率性的董申怏。
叹了口气,董申怏起身到冰箱拿了瓶啤酒,从前他比谁都担忧著健康,尤其是方观文的他更是看重,如今他常只有中午在老板的关注下吃了个便当,晚餐就只是喝瓶啤酒打发了事。
夜好静,星好亮,喝了酒的董申怏昏沉沉的睡去,眼睛闭上前似乎看见方观文的笑容,他对著自己笑,笑的仍旧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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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观文一早醒来就是冲到有董申怏的房间,当他猛的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房间乾净的像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他心生疑惑,的确是看见的,他明明看见董申怏就站在屋里的样子!
他转身冲进母亲的房里,母亲刚起床披上睡袍准备盥洗,看见方观文吃惊的样子心里竟意外有了谱。
『阿怏呢?他为什麽没在房里?那房间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妈,你帮阿怏换了房间吗?快告诉我啊!』方观文急的忘了礼貌,他的心满满都全是董申怏,一个月过去了,没见到董申怏让他害怕。
『观文…董申怏他……』官梓枫决定顺此将谎言说出。
『他怎麽了?妈!』
『他死了。』官梓枫别过脸去,她不敢看观文脸上伤痛的表情,尤其当她是欺骗他时。
『什麽?你骗人你骗人!我昨天才看到他,他答应要陪我一辈子的,阿怏他是不会死的…』方观文像疯了似的,边摇头边自言自语著。
『观文!你看著我!昨天那是前来通报的人罢了。』官梓枫看不下去,观文陷的太她得拉他出来。
『董申怏死了!他以前的仇家找来寻仇,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我不信!让我看他的尸体,我要看他的墓碑,我要……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云霄,官梓枫不敢置信的望著方观文,她向来冷静自持的儿子怎麽会这般的失去理性?为了董申怏值得吗?
『没有尸体,因为他们放火烧了他并且将骨灰丢进大海。没有墓碑,是因为两个老人家不相信董申怏死了!可是我们知道,他的确死了。』官梓枫流利的扯谎,这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谎言,为了她的儿子她甘愿。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啊~~~』官梓枫看著观文跪在地上,他将脸埋进官梓枫的裙摆中任泪水沾湿。方观文仍然不相信的,只是母亲从未有过的坚决表情却让他不得不信。
『观文………』她心疼的无以复加,从不曾陷入爱情中的人一旦付出就是全部。
21.
事情过後两个月,当方观文相信董申怏的确死了时,却从母亲家的小弟口中得知真相,但是他却宁愿什麽都不知道,情愿谎言继续情愿相信董申怏真是死了。他不怨母亲的欺骗毕竟事实确实太过伤人,他只怨他方观文看错人也错爱了人。
为了让母亲安心,他还是向母亲坦白自己已得知真相的消息,母亲惊讶的样子让他更加印证了想法,原来是这样吗?董申怏真是背叛了他们的爱情?方观文即使一如往常的坚信董申怏的为人,却再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他。
仍记得同居的第三个礼拜後,他和阿怏才有了亲密的关系,那羞涩的模样让他在心里暗暗起誓要一辈子的守护。那晚,两个人结束了一场极致的Xing爱後,他还问了董申怏关於和男人交欢的感觉,只见董申怏羞红了脸却还故坐镇定的对他说:
「你是笨蛋啊?我也是男人,怎麽可能跟男人在一起?我…因为对象是你才……」
这样的一番话让方观文每每忆起都觉窝心。
董申怏的本性他是相信的,好比看电影时明明是感动到不行的画面,却老是在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时还大男人似的安慰他,自己的眼泪就悄悄的吞下。身为独子的董申怏没有照顾人的曾经,他对自己的种种关怀全是出自本能反应,而这反应就是源於对自己的爱。
方观文没有疑虑的接受了董申怏的一切,因为对於自己看人的眼光充满自信。董申怏的心思很容易了解尤其他又不懂得隐藏,每呈现出来的总是率真的让观文哭笑不得。阿怏从来就在乎别人的看法,在方观文面前更是如此,是不安全感吧,董申怏的行为是有迹可循。
当他以为和阿怏之间就要开始一帆风顺了,却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个人之间才渐渐横跨距离撤下心防,却……
该有什麽感觉?不知道,方观文想自己是麻痹了吧!他真当董申怏是死了,其他什麽话他都不想听也不想说。他表现的就像没事般甚至还交了女朋友为了让父母安心,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仍旧在寻找董申怏的影子。
不该再想了吧!夜,方观文刚走进家门就瞧见电话答录机的留言警示灯亮著,不愿理会,他直接回房间惯例的沐浴准备休息,临睡前还走到厨房拿了瓶啤酒,对於留言始终视而不见。
几乎将心思在工作上,方观文总是早出晚归,一连三天,对於心中所不在乎的事物全充耳漠闻。终於发现电话答录机永不熄灭的灯号,他叹了口气,下回记得换一个会自动删除留言的机器。按下开关,竟已累积数十通的留言!
『哥!回来立刻打电话给我!』
『哥,接电话啦~你到底在不在?』
『方观文!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一定喔!』
『你为什麽不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没听见留言啊?』
『大笨蛋,如果想知道董申怏的事,就打电话给我。』
『哥…你不关心董申怏了吗?』
『………』
除了几通父母关心的留言外,妹妹沛然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了。沛然怎麽会有董申怏的消息呢?发生什麽事吗?这麽急著找他是因为阿怏出事了?怎麽却迳自打家里电话却不用手机或是公司的电话?
『我是少爷,我要找沛然!』方观文焦急的打电话回家,他迫切的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不过那不是关心,不是关心,在心里方观文一直这样说服自己。
『少爷,小姐不在家。』管家有礼的回答,印象中少爷是不常打电话回来,但一打来却总有急事。
『不在?去哪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在?
『小姐上朋友家,已经离开好几天了。』这是小姐离开前的留言,不过交代的很模糊。
『朋友?什麽朋友?』要是让他知道她参加了什麽小孩子聚会,他肯定掐死她。
『好像是上来府里的那位先生。』这点管家倒是清楚的,小姐出门前的语气似乎也是为此紧张著。
『什麽?』是阿怏?
『是的少爷,那您…嘟~~』管家话都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断了,心里察觉有异他转而按下熟悉的号码,还是该让夫人知道。
方观文用力的挂断电话,这ㄚ头话都不说清楚,现在又找不到人?他一颗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怎麽都稳不下来,他承认对於董申怏他还是挂念著,毕竟曾是那样的眷恋著。
放心不下的方观文转身跑出了门,先去找阿怏的父母吧!若董申怏真有事,两位老人家不会不知道的。
驾著车,方观文行经在熟悉的道路上,越接近董申怏的老家他的心就跳的越快,记忆跟著浮上心头对於往事他仍旧记忆犹新。车子开进安静的巷道後方观文有些意外,董申怏的老家竟是一片黑暗?四打探邻居又了数分钟後才得知两位老人家目前的住所。
静心孤儿院?寻找了好一阵子,该是这了。赶忙将车子停好,方观文在一踏进院门口就听见一阵吵闹声,循声而去,映入眼帘的是好几个男人抓著一个男孩的画面。站在一旁流泪的女人则是不停安慰著吓坏的孩子们,他看得心惊,心中直冒起不祥的预感。
『哥~』突然有人叫喊,方观文定眼一望,只见沛然哭泣著从一旁围观的人群中跑出。观文紧抱著扑进怀里的妹妹,却下意识不想听见她即将说的话。
『你怎麽在这?你不是…』
『阿怏出事了!!』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方观文只是楞在一旁,他害怕听见的就是这了。
『什…麽?』
『你看!』扬手一指,那个让好几个男人抓住的男孩就是董申怏?那个一向开朗的阿怏?
『阿怏?』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两个礼拜前,他被人从台中送了回来,原本还不知道原因的,後来才知道阿怏生病了…只要一被人碰,他就会马上跑到洗手台拿起刷子对著被接触到的地方死命的又擦又刷,就连皮肤都破皮流血了还是不停地擦。阿怏的父母被吓坏了,一看见他这举动就只能拚命的捉住他,可是没有用,因为阿怏甚至是偷偷的在手边就带著一块刷子,时不时的就是窝在一旁猛刷,好像身体有多不乾净似的…』沛然说到泣不成声,那样的阿怏她是见过几回的,真的好恐怖好可怕!
『阿怏?』方观文像是没听见般,他放开沛然就这样笔直的朝董申怏的方向走去。仍在扭动挣扎的男孩彷佛感应到什麽而停下了动作,一双眼睛直盯著前方朝他走来的男人。待方观文走近都还没开口说话,阿怏就流下泪来,哭得衣襟都湿了,没多久却又突然笑了,笑得凄哀让人心折。
『阿怏?我是观文……』即使是多麽想上前抱住那消瘦的爱人,方观文还是忍住了,他看的出董申怏的异状和自己有关。
『观…文……』还以为董申怏没事了,方观文正想走近,却见董申怏像发狂了似的,挣脱了一旁犹自吃惊的男人们,往大门冲出,栏也栏不住。
『!』方观文暗自惊讶著,他迅速的跟著董申怏的脚步跑了出去,不料阿怏就像是使尽了全力,跑的让方观文几乎被甩掉。猛的一股气上来,方观文在两人距离约十步时,飞身扑了过去,滚了几圈後将董申怏压在身下,制住了他挣扎乱挥的双手,两只恶狠狠的眼睛就这样盯著董申怏不动。
『……』才费力的制住了董申怏,岂料他竟不说话也不挣扎,望著方观文的眼神没有初时那般清澈坦然,有的是绝望和难堪,他颤抖的身体让方观文跟著心疼。没有开口,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静谧。
『和我回去……』再也不要失去他了!这是方观文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算他的阿怏真的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他也宁愿囚禁他让他属於自己,也不愿再放手了。
『…我不配……』那双大而绝望的眼睛,竟缓缓流出了泪水。那是方观文第一见过没有声音的哭泣,却是真正悲到极点的悲伤。
『你胡说!这世界上除了你董申怏,再也没人配的上我!』疯了,方观文知道自己已然疯狂了,为了董申怏,他疯的也爱的彻底。
22.
失去温暖的房子,在董申怏回来後彷佛又有了新的气味,即使他的阿怏…仍是那只惊慌的小狗。三天前,方观文在董家两位老人家的眼前,再一带走了董申怏,这一他发誓绝不会让董申怏从身边消失,於是离开前他向两位老人家表明自己和阿怏相爱的心。尽管是不舍是不敢置信,董爸还是硬闭起眼睛让自己带走了唯一的儿子。
说实话,方观文也不确定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心意是决然不会变的,可是那犹豫又是为了什麽?没有Chu女情节,自然不会要董申怏为自己守贞,那对於男子而言更是不可能。可,他和董申怏之间才正开始啊?事情的发生究竟是他看错阿怏?还是一切都是梦?
他不敢问,也问不出口,尤其当他看见董申怏提防的表情,那不是针对他,却像是针对所有接近他的人。他在害怕,方观文看得出来,他的阿怏很害怕。
『阿怏,吃饭了。』小心翼翼的捧著沛然精心制作的晚餐,不揞料理的他要不是因为沛然的细心,只怕两人就是三餐泡面了。
『……………』远远缩在角落的董申怏,一双大眼睛空洞的望著前方,就彷佛曾有过的声音根本没进过他的耳中。
『…今天沛然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蹄膀,为了学这道菜,她开心的跑去找董妈,缠著要她教呢,我们都尝过了失败品,可这成功的一就只有董妈吃过,听说口味如初一彻呢!』方观文迳自的说著话,他确信董申怏是听见的,只是不愿开口。
『……我不吵你,等一下我出去後记得过来吃喔。』几激动的想抓住那单薄的肩膀,要他看看自己的思念,却总是忆起沛然的话,他的阿怏,不能忍受别人的一点触碰,那包括他吗?不知道,他不敢试。
白天要上班的时候,就是沛然来家里陪阿怏。每天准时的上班准时的下班,做不完的工作就是带回家,方观文不想离开阿怏太久,八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那个不曾被他放在心上的女朋友,早在阿怏回来後就被自己甩了,没有愧疚是因为那女孩接近他的意图也不单纯。
一天下班後,他仍旧是疲累的踏进家门。两个礼拜过去了,阿怏空洞的眼神仍没有丝毫焦点。他慌了急了,偷偷动用他紫阳帮少帮主的身分,要人去查清楚董申怏失踪的那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麽。若真是当初听见的那般不堪的背叛,他的阿怏不会是这样的憔悴,不会是这样的不爱惜生命。
不到几天,消息便传了回来,也才终於还了董申怏的清白。想到那马士增卑鄙的行径,无法抑制的怒火排山倒海而来,方观文愤怒的跑出办公室,在自己私有的健身房里用力的打著沙包,一向的冷静荡然无存,那时间他只想杀人。
董申怏所有的行为一下子有了答案,他的苦他的不愿,最後化作绝望和放弃,只因他背叛了方观文。从来不是他的错!这个傻的让他心疼的家伙,为什麽不肯放过自己,为什麽要这样伤害自己……所有的语言都消失了,只剩下疼惜,还是疼惜。
当晚,当他听见呜咽声时,还一度以为是听错了。他悄悄的推开阿怏的房门,终於肯睡在床上的身躯,正痛苦的扭曲著。紧张的走近一看,董申怏紧皱的眉头,和嘴里的喃喃声,让方观文彻底崩溃。
『观…文…救我…不要………观文…救我………我怕…………』那断断续续的听在耳里却是异常的清晰,方观文的泪水跟著滑落,不顾一切的抱紧了床上的身躯,就算是阿怏因察觉到体温而挣扎,都不能让观文放手,不会再放手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我的阿怏……』如魔咒般的话一出口,身躯不再挣扎,转而伸出颤抖的双臂,在片刻犹豫後终於紧紧的抱住身上这熟悉而怀念的味道。
『观文……………』
一夜过去,方观文从董申怏的身边醒来,好久了,他和董申怏已经好久没这样接近过。仍沉睡的董申怏侧身的对著他,一双手仍紧紧的抓著自己的衣角,脸颊上模糊的泪痕像个孩子让他笑了。怎麽会笑?只因他的阿怏终於不再将他当成陌生人。
不能克制的在董申怏的额上印上轻吻,就当作他在要代价吧!要这八个月来他为他受惊受怕的代价。感觉董申怏似乎挣扎了一下,可没多久却又平静了下来,正觉得奇怪,却在看见身上的衣服几乎要被扯下来时,哑然失笑,他的阿怏在寻找保护,然後他相信了这手上抓的已经是不会伤害他的人了。
『我爱你,董申怏。』
许久来没有的笑容,终於回到方观文的脸上,此刻的他几乎可以忘了马士增,一心只是享受著属於他的幸福。
再回到这与董申怏失之交臂的地方,方观文心中却没有丝毫犹豫,因为这里还是他挚爱的人居住的地方,也是他方观文可以放心回来的地方。不意外的在一进门後就见管家的传话,母亲早已等候他许久了,从他带回董申怏的那天起,他的母亲一直在等待他的回答。
母亲位於二楼的书房,是一间母子房,在偌大的房间一角,一个同样精致却不突兀的门就立在满是书柜的墙边。严肃沉重的大房间里有著一张约可容纳40人的议事桌,在桌子前方一张72寸的投影布悬挂其上,这是帮里长老开会的地方,除了帮里的事,母亲从不在这里待著。
方观文笔直的打开另一扇门,他的母亲就站在窗前,沉静的侧脸让人无法相信她会是叱吒风云的紫阳帮主官梓枫。
『坐著吧观文。』没有回过头,母亲依然清楚的查觉自己的到来,会有什麽对话都已经是可以预测的,可即是如此,方观文的心中仍没有疑惑。
『妈…』
『你找骆叔手下的人查的事,我都知道了。』
『………』
『……帮我向阿怏道个歉……』
『什麽!』这句话就似乎不是意料中的了,母亲的意思是?
『我一看见他那绝望的表情,就该猜到了。段老那麽器重他不是没有原因的,我真是…失策,面对自己的家人时我竟失了分寸……』母亲彷若一人的自言自语,却让方观文听个真切,一向气傲的母亲怎麽…?
『我不会阻止你和董申怏在一起,相反的我还要给他一个礼。』转过身来的母亲已然恢复了神色,她的眼在笑嘴在笑,还笑的温暖。
『妈…我不懂……』这是真的不懂了,母亲的话怎麽突然这麽难以理解?
『你会知道的,我的乖儿子。』
23.
回家,让方观文有著久违的轻松,因为他知道头顶上的乌云即将散去。迅速的打开门,他迫不急待的想见到董申怏。果然,沙发上端坐著的不就是他的情人?
董申怏一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全身的神经就敏感的绷紧,还是忘不了的羞耻让他即使下决心要向方观文坦承罪行时,仍是害怕的不能自己。昨晚,在他惯有的恶梦中,那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这半年来,让无法原谅的自己首获得救赎。
同样的他爱的人,同样的他满是回忆的房子,若是不能得到方观文的谅解,他会随即离开,一跨出门就不会回头。
『阿怏?在等我?吃过了吗,要不要我煮点什麽?』方观文难以抑制的喜悦随著话语流露,没察觉到董申怏的不同,迳自说著话。
『我有话…想跟你说……』情人略为沙哑的声音,总算让方观文发觉,有点担心的,在董申怏面前倚著茶几坐下。瞧阿怏躲避他眼神的行为,让方观文不敢轻松应对。
『什麽话?』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那麽紧张,不管是什麽事,都不能动摇他要阿怏一辈子留在身边的决心。
『…………』
『…………』董申怏迟疑的没开口,两人间的静默气氛反而更让人难受。
『阿怏?』
『……你应该知道,我…发生的事了……』彷佛是用尽力气说的话,方观文听得出董申怏声音里的勉强,仍心疼啊。
『嗯……』一定要听他说出来的,不能阻止他。方观文知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阿怏,下要再面对这伤,他是决计不敢的,并且两人间也会永远有著这疙瘩,即使他不在意。
『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麽,我…我承认…当时的我…的确迎合了马士增,我很恶心的…很恶心的和他上了一又一的床……』那哽咽声就像是在他脑中哭泣著,那声音没断过,在两人分开的日子哩,重复的在方观文的脑海中回荡。
『我…已经没资格…也不是你爱的董申怏,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你一句话,要我走我就不会回头再来烦你…………』倔强的不肯流下泪,两只手在冒出泪水的眼框旁拚命的左擦右抹,他说话的同时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方观文宠腻的笑了,这样的人如何能不爱?
『我可以原谅你…可是有一个条件……』董申怏在听见自己说出条件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这麽不相信自己啊?
『什麽…条件…』
『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
『啊?』吃惊的表情展露无疑,方观文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的宝贝现在才是真正的属於他了。
尾声.1
『文…不要…啊……好难受……啊………』床上躺著的年轻身体正不耐的扭动著,一双手羞涩的遮住脸蛋,而让他这般的罪魁祸首脸就贴近在他耳边,右手还调皮的对著身下那难耐的下体,轻柔抚弄著。
『再等一下…怏…很快就好了………』方观文的手还熟练的滑动著,仍旧害羞却已经能彻底享受Xing爱的董申怏,在他的怀抱里总能变得撩人又性感。
『我要…啊………』说来不及说完,那浓稠的液体就这样喷出,董申怏不好意思的窝进方观文的颈边,耳根红透的样子让方观文忍不住想调皮。
『怏…我想进去……』情人间甜腻的耳语,让董申怏弃械投降,什麽矜持全都抛之脑後。
『我…准备好了……』只见阿怏逐渐结实的手臂顺从的环住观文的後颈,自动的坐上了方观文的双腿,等待激情的开始。
『傻瓜……』这样看来好像不是Xing爱,倒像是慷慨赴义。不过,方观文倒也没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啊……啊…轻点………』简单的用凡士林滋润後,方观文抬起董申怏仍嫌消瘦的腰身,对准自己早已昂扬的硕大放下。
『好紧…阿怏…放松…』方观文忍耐不了的摆动著腰,一上一下的缓慢进出董申怏温暖的入口。
『观文…等一……啊……嗯…啊……』热情迅速的点燃,再没有什麽可以阻碍两人。藉著董申怏方才释出液体的滋润,方观文的动作越来越快,惹得董申怏失口不停的呻吟著。
『嗯…啊……』
『你快把我夹断了……阿怏………』他的阿怏激情的收缩肛口,让方观文再难忍耐。
『啊………』过於激动的两人,在方观文才进去不消片刻便已倾泄而出。
『呼呼……』仍旧紧抱的两人,抬起头相视一笑,董申怏了然的点点头,轻轻在方观文的耳边说著:『我还要…』
今晚仍是情人的时间,两个人都不急著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方观文吻了吻躺在身旁累极的情人,两个月前,阿怏总算重新接受了两人的Xing爱,渐渐的一扫阴霾。想起阿怏开始时难以自己的抗拒,到後来的轻微反抗,演变成现在的坦然享受,他们也是经过一番的体谅啊。
两个礼拜前,母亲首拜访了两人共同的家,董申怏担心的模样,方观文全看在眼底,他知道母亲为了自己,曾对阿怏说过很残忍的话。阿怏恐惧的不只是母亲的反对,还有母亲对他的想法,他说,他已经答应自己要一辈子留在身边,绝不违背,可若是为了母亲得离开方观文,那才是叫他痛苦一生。有阿怏这一番话,说什麽他都会誓死保护他。
笑吟吟的出现在门口,母亲的态度倒是让方观文松了一口气,即使母亲说过她不会反对自己和董申怏在一起,但事实上在董申怏没有真正安心前,他也不敢太自信。
『观文…我的宝贝你好吗?』温暖的拥抱,熟悉的家人。
『妈…我很好…很想你…』一直是的,快三十岁的自己,在母亲面前仍是孩子。
『阿怏呢?我想看他。』头一,母亲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维持不到五分钟,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引著母亲进门,R促不安的董申怏,就站在门口,低著头似乎成了他的标准动作。
『阿怏…你好吗?』母亲走近至两人间的安全距离,她停了下来,眼中平静的望著董申怏,彷佛正重新审视著这人,用新的立场。
『我…黑好…谢谢…』紧张的连自己说了什麽都不知道的阿怏,没发现他已经成功的不自觉的打破了距离。
『黑好?那我就是白好罗?』母亲俏皮的玩笑话让董申怏一时还不清楚状况。
『啊…?』
『噗~~哈哈哈~~~~~』全然不了解状况的阿怏,看著眼前的两个人笑的不能自己,他金刚摸不著头绪的也只能跟著傻笑。
『呵呵……』
尾声.2
『马士增的事,我都理好了,虽然你可能不想听,但我还是要说,你能明白吗阿怏?』母亲温柔的告知阿怏接下来的话题,坐在我身边的阿怏,仍是低著头,身体却是绷紧的。
『妈,你说吧。』用力握紧阿怏的手,我能做的就是陪著他。
『我将他在猛虎帮的势力整个铲平,又让几个心腹重新接管帮里的事,他再也没有从前的势力,当然未来也不会有了。因为观文的要求,我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让他再也没机会害人了。』细细的感觉,窝在怀里的人似乎没那麽恐惧了,方观文轻抬起董申怏的下巴,望进眼中的是他从前的清澈眼眸。
『谢谢你……』阿怏轻声的在方观文耳边说,简单的话却道尽多少的情感。微笑著接受了阿怏的感谢,方观文温柔的看向母亲,他这重回的幸福,是他家人为他寻来的。
母亲了解的摇头,表示不必在乎,她虽看见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亲密却也不别扭,自然的将两人当做她的孩子般,只是关心只是认同。董申怏看见方观文和母亲的互动,他从方观文的一旁起身,转而面对官梓枫,这眼中没有畏惧,他知道现在他和观文的生活,有一半是因为她的体贴。
『方夫人,董申怏在这里谢过您了。』扑通的跪下就要磕头,官梓枫见状连忙阻止,她拍了拍董申怏的肩膀,摇摇头。
『叫我一声妈,就是你最好的感谢了。』这一句话反让方观文也跟著跪下,这份情,此生真是还不尽了。
『耶…你这孩子……』两个大男孩就在她脚边,固执的硬要磕头後才起身,也罢。官梓枫又坐了下来,观文的个性她太清楚了,阻止不了的。
『我这一声妈一出口,就真是视您为我的母亲了。董申怏在此行大礼了。』这是帮派里很标准的行礼方式,通常的对象都是对帮里德高望重的长者表示敬意。
『起来了,傻阿怏。』官梓枫心疼的,好险她没真狠下心阻挠,否则这样的情景又怎麽会出现?
『…妈……』彷若严肃的场景刚过,董申怏不能自己的扑在官梓枫身上,泪水决堤,就像面对亲人般彻底放下虚伪防备。
『傻孩子…让你受苦了…』
方观文看著母亲和董申怏的举动,眼泪也跟著滑落,这一切得之不易,他除了会好好珍惜,更会信守诺言不离不弃。
这是真的结局了 恩有人还是不满意吗?^^;
对不起 我尽力了
明天会po番外的
番外一
这是两人一起共度的冬天,算算这一年来发生的事还真不少。观文转了转发酸的脖子,後天就是圣诞节了,他想给阿怏一个惊喜,为此,还在努力加班。事情总算圆满落幕,阿怏正式结束了假释,重回自由身,并且为了很多原因,阿怏重拾了久违的书本,现在的他在补习班准备参加学力测验,拿到高中毕业证书後还打算考大学。不过根据他旁敲侧击的结果,阿怏念书有一半是为了他。
总是担心自己会不够好,担心会成为牵绊,阿怏毕竟是男人,心中坚强执著的信念不比他少,他还是想要照顾他,想要保护观文。他努力的念书,也是想变成一个让观文骄傲的情人。傻瓜,现在的阿怏就已经让他骄傲了,还需要再多做什麽?
翻翻桌上的文件,就快看完了,预计再20分钟就可以离开公司。观文拿起电话拨下熟悉的号码,不多时电话那头就接通了。
『喂?』阿怏的声音没变,只是有点小感冒的他,说话带著些鼻音。
『你在哪啊?』坦率的宠腻,观文不再避讳,他爱阿怏爱的光明正大。
『我在等公车,要去接你回家。』害羞啊…
『是吗?我去接你?』
『不要啦,你还在忙不是?』难得今天不用上课,他可是算好时间要出现在观文的办公室,然後再一起回家。若是他来载自己,那原先的美意不就没了?
『外头天冷,你有点感冒,我不放心。』少爷性格快冒出来了,观文总是这样。
『不行!给我待著。我要去接你下班,你不要来接我!』可他董申怏也是不好商量的。
『你喔~好啦,我等你,小心点喔!』事实证明,在情人面前,方观文绝对投降。
『拜拜~~』开心挂断电话,其实他已经坐上公车了,若观文坚持要来,还真是尴尬。
十五分钟後,董申怏准时出现在观文的办公室。毕竟是从前待过的地方,还好今天是周末,要不然他还真不敢这样理直气壮的出现,遇见熟人他还是不习惯应对。其实观文的心意他也知道,他阿怏这小眼睛的心思,怎麽能不被发现?也难怪他想来接自己。
观文的办公室是顶楼的最里边,一出电梯,宽敞的回廊尽头,先是秘书室才是观文办公的地方。这地方他曾来过一,当时的心思全被惊讶覆盖,根本没多欣赏这符合观文品味的地方。
电梯口除了保全人员尽职的值班,挂著观文给的识别证,就好像是某种认同,让自己行走时有了全然的自信。
『扣扣~』本该是惊喜的,可是反正观文都知道自己要来,那是不是惊喜似乎也不重要。
『……』等了许久,还是静默。阿怏心觉奇怪,不久前才通过电话啊?
『我进来罗……』自作主张的开门还是小心的打了招呼,除非观文在做坏事?不然应该不会责怪自己吧?
熟悉的房间映入眼帘,观文不喜拥挤,他的办公室宽敞的只有一张大桌子,一整面的桧木书柜,和几盆盆栽。墨绿色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望著前方书桌後那一大片的落地玻璃,好像在云端,耳边静静地没有声音。
淡蓝色的墙壁柔和了职场上的斗争,观文还好玩的在天板上漆上了相同的油漆,并多了几朵洁白的云彩,工作烦劳之馀,一抬头就有一片天,令人烦躁全消。他爱上这样的男人,不觉得自己违背道德,不承认这是错误,他坚定的告诉自己,这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同性情节确实是发生了,没有人该为这样的情感担下什麽背德的罪名,同样是爱情,在世上就该理直气壮的存在,因为爱情中的人没有错,错的是旁人不知为何而害怕而厌恶的心。既然观文不怕,他也不会怕。
方观文站在阿怏的身後,看阿怏的眼神坚定的望著前方,那光彩令他炫目,更多的幸福更多的感动,不管阿怏在想什麽,那肯定是正面的。虽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唯有他的阿怏才能牵动他所有的情绪,击溃他所有的防备。有一度他曾想放弃,这是他没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那是他心里负面的情绪,当他失去阿怏的时候。
得知阿怏失踪时所发生的事,他是想过放弃的,方观文毕竟不是圣人,他也会有意志不坚的时候。当时怒火无宣泄,恨迅速蔓延,不敢想怎麽会有人这样对待他?将他的真心践踏,还无耻的和别人苟合?没有理智去想,没有为其开脱。
他放纵的喝酒,和数不清的人上床,每每却意识清楚的知道,这报复的不是董申怏而是自己。他哭的不能自己,在喝醉酒的单独夜晚,他疯疯癫癫的又哭又笑,好一阵子连班也不上了,可没有人知道。後来他突然悄悄的隐瞒一切,粉饰太平,再重回他理智的方观文。
最悲伤的日子过去,他现在很幸福,不需要旧事重提,只是他仍记得,为爱伤透心的苦,好难受,他一定不想再尝了。好在他最後继续坚定的相信阿怏直到他出现,看到他受的折磨,他感谢自己的心智坚强的能成为阿怏的依靠,并且查清真相给了阿怏也给自己一个开始的机会。
『想什麽?』从後头紧紧的抱住他失神的情人,观文的下巴在阿怏的头顶磨蹭著,细柔的发丝有著阿怏专属的味道。
『你去哪啦?知道我来还不见。』阿怏抬起手捏捏观文的鼻子,那端正形状优美的鼻子,一直是自己的最爱。
『我去买你最爱喝的牛奶啊~』逞强不爱承认的阿怏,实在难以想像在喝牛奶上会意外的表示喜好。
『真的!』一听到牛奶两个字,阿怏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是小孩子啊?
『是牛奶糖新口味喔~』跟著玩闹著,这牛奶的新口味是能特别到哪去哪?只有阿怏知道。
『我要喝!!』不听话的挣扎著,观文讨厌在阿怏心中,牛奶比他重要。
『吻我一下,才准喝!』既然这样就大家一起任性吧。
『喔~~!!』语气仍是不甘愿,可那甜甜的唇吻上来时,却是温柔笃定的。
『嗯…嗯………』观文欲罢不能的想继续这甜腻的吻,只见那不解风情的阿怏,红著脸伸手挡住他意犹未尽的嘴唇。
『你昨晚已经…够了啦……』想到昨晚不过就是战了四回合,要不是他的阿怏娇声连连的哀求,难得假日他才不会放过他。
『昨晚只是补偿,谁教你,那麽久不让我做,一下子积压太多可是你的错。』为了怕自己克制不住的做太多而影响隔天上课,阿怏乾脆不准观文在周一至周五时和自己Zuo爱,仅仅用手怎麽可以满足?
『什麽!那哪是补偿啊…根本就是……』嘴里嘟嘟喃喃的,此时的阿怏没有做过牢的流气,只有孩子般的纯真。
『好啦,牛奶给你啦,爱生气。』又是一个吻,点在阿怏的唇上,没有激情只有疼爱与宠腻。
『嘿嘿~』瞧他开心的,算了,输给牛奶他也认了。
『明天妈要找我们回去吃饭,没问题吧?』坐回办公桌,观文马上又认真的投入文件中,既然阿怏都来了,可别让他等太久。
『嗯,我有找我爸妈,他们也可以一起去喔。』沙发上,一个身高175的男孩,满足的喝著牛奶,嘴角满是笑意。
『那就好。』观文微笑著,专心的他已不再开口说话。
阿怏也不吵他,乖乖的就坐在沙发上等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累了,等著就渐渐睡著了。没多久观文忙完了,伸伸懒腰,离开位子走近阿怏,天使的表情近在眼前。
『我爱你。』俯下身在天使耳边说著,只见天使的嘴角扬起,嘴里自然的回应著: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