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 凤凤之宜-上 作者不详(将美强进行到底啊!!555)

凤凤之宜 楔子

时值流华王朝永晔三年。
流华大陆上,流华一直是居于统治地位的大国,流华王朝统治天下数百年以来,打打闹闹的四夷只是太平盛世的点缀,难得登上大雅之堂,而自年轻的永烨帝二十岁执政以来,商贸较之前朝更是发达,人民生活安泰,天下一片歌舞升平――大臣们轻松之余,自然会想到年轻的皇上的后位问题--三年父丧已满(按)当然可以按礼制大规模地填充后宫,家中有待嫁女儿的更是跃跃欲试,希图能否博得头彩。
恰好一日永晔帝流川枫,夜梦后宫火光天降,佚丽如锦。司官解为后相。于是永晔三年,沉寂三年的后宫之门再大开,选秀也
日,早朝后,御书房内,几个太监正在熟练而恭谨地伺候永晔帝更换袍服。
永晔帝一边让太监为他系上外扣,以及更换有着行乐图纹的宝佩挂饰,一边交代着几个被叫来议事的亲信重臣。
大事差不多交代完了,才有空闲讨论接下来的接风宴。
“太傅,南方大陆是我朝的鱼米之源,只是一直受夷族的扰乱,现在能令夷人臣服我朝,实在是镇南将士的功劳啊,应好好嘉奖。太傅替朕想想,要赏些什么才好?”
被永晔帝问道的太傅居然相当年轻,他微笑答道:“替皇上分忧是为人臣的分内之事,何需什么赏赐。”
永晔懒懒盯了他一眼:“太傅,这可不是朕要的回答。”
一旁等候的礼部康大人忙笑道:“皇上,镇南大将军正是木暮大人的长兄,木暮大人当然不方便替兄长讨赏了。”
“哦?”永晔有趣地看了眼太傅木暮公延,“不错,赤木将军和爱卿的首姓都是樱木,是朕疏忽了。但太傅这样不是把其他将军的赏都给挡了?内举不避亲,赏还是要重赏的。”
流华王朝姓氏单纯,文武百官大都出自几个庞大世家,为了区分,习惯以家族姓氏为首姓,首姓之外,另起姓和名号。有的贵族甚至有长达数十字的名字,十分拗牙。
永晔接着象是有些奇怪康大人的踌躇,问:“爱卿,关于科考的事,还有何事待奏?”
“没有了。倒是皇上钦点的三十名秀女明日会入宫请皇上亲阅。安排于接风宴前或后,还请皇上示下。”康大人提醒道。
永晔方才恍然:“不必了,这件事就交给内务府办理好了。”
永晔帝一向作风犀利有效到冷酷,记忆力更是好到过目不忘,这居然要大臣提醒才想得起来,自然是因为他极度不重视此事的缘故。
皇上不重女色,这是几位亲信大臣皆知的事情,虽然暗地里都猜测过或许是皇上本身太过出色,以至没有脂粉入得了他的龙目,但这些当然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康大人仍是应是。
话题很快又转开了,女色,只是一种生理需求和为人君的义务,无助于治理江山,不值得放入更多注意力。而历代女色倾国的故事,令他厌恶。

按:本文是一个架空的时代,近似封建王朝的阶段。因为有些名称烤自唐朝,却很多设定跟唐朝有所不同,皇帝守丧,好像历史上的惯例是三个月,而且在乾隆(?)时候更被减到27天,但是这个故事虽然是抄袭了部分设定,却是一个虚构的时空,所以就任性地完全不理了。

(一)

今日,正是不同于皇家的威严气象,民间自有另一种热闹华。
天子脚下,绿柳依依。
此时中书侍郎樱木明大人府上正在上演一幕好戏。
“洋平,快点啦。野间,你让开一点。高宫,你不要那么笨手笨脚的!早告诉过你要少吃一点。。。”
一头红发的少年一边嘟囔着一边以猴子般敏捷的身手攀上中枢侍郎府的外墙。
“道,你很罗嗦也。”一头奇怪金发的少年骑在高高的墙头,脸上带着呆呆的笑容,一副发现新大陆的口气并傻到不懂隐藏地说了出来。
“什么?!”
名叫洋平的黑发少年有趣地看着红发少年被气得暴跳如雷却碍于四肢并用不能施展他的得意头锤。自己则双手抱胸地倚在朱红色的墙根下,悠闲地担任望风的工作。唉,是多么悠然的时光啊。
咦,那是?
洋平站直了身子。
“道。。。”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一片庞大的阴影已经从天而降,一丛烈焰般的发丝在急速降落中张狂地飘扬,而出于红发的主人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可怕毅力,那只有力扣紧的右手里正死死地抓着某个倒霉鬼的脚踝。
唉,这家伙,还真是经不起撩拨哦。
洋平一边偷笑着,一边悄悄地却是很迅速地往后一退。
“啊-”
长声的惨叫并没有迎来预期的疼痛。
一双巨大有力的大手及时接住了他,并顺手捞了另一个倒霉鬼一把,让他不至于因为脚被自己小弟死死抓住而脑袋开。
“笨蛋!”
忍不住打了小弟的头。这个笨蛋还以为他在下落中吗?
“哇,大猩猩!”
猛地睁开闭的死紧的眼睛,入眼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下巴,喷着怒气的鼻孔和居高临下的黝黑面孔。不
是一别近年的大哥赤木刚宪又是谁?
坚硬的盔甲染满了征尘,惊人的形体即使端坐在马上也巨大得象一座铁塔。能把高大的樱木道象小孩似的抱在手上,除了他,樱木明的长子,樱木道的大哥,御封的镇南大将军,全京城还真找不出几个来。
“叫大哥,笨蛋!”
一声怒吼加上威力十足的“猩猩拳”,随后跟来的几个部下也不由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饶有兴趣地看着
他们的威严统帅对着他的小弟实行爱的铁拳教育,不改在战场上的强硬作风。
“呜,你不是在南防吗?”呜呜。。。急急如律令,恶灵退散!
“是啊,我在南防的时候,我的小弟居然一点长进也没有!刚刚没到门前就看到你这小子鬼鬼祟祟地溜过来,说,你是不是又逃课了?”赤木一脸的痛心疾首。
“哼,臭洋平,大哥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骂人的话含在嘴里,一脸不平模样。
\"你说什么?“赤木怀疑地提高小弟。
“#¥*%。。。”道面孔涨红,拼命挣扎,消失数年的噩梦再度来袭。

“快放下他,他快不能呼吸了!”闷笑许久的众人连忙大惊地围上来解救。
“有吗?小时候都这样也没见他怎么样啊?”赤木怀疑地,提着小弟又摇了几下。
道已经开始翻白眼。。。
臭洋平。。。都是你害的。。。(咬牙切齿)
“道,我前好多天就提醒过你赤木大哥要换防回来,是你自己不听的啊。”洋平无辜地看着道,在心底分辨。
府门口,已经挤了无数的人看大将军凯旋而回,热闹无比。大门内,也人头涌涌,不少家丁都在迎接大少爷
回府,而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平日威风八面的小主子道十分丢脸地被大哥象捉小鸡一样挟在腋下提进了家门。
呜呜,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樱木家族在流华王朝世代供奉文职,出过好几个相国大员,还出过一个皇妃。这诗礼之家的传统也在这一代的家主樱木明身上保持了下来,他在中书省任居要职,自然代表他的才学极受朝廷百官肯定。而他自己本身亦是一流的学士,在文坛上颇负盛名。
向来,他行事温和有度,不趋近小人,也不轻易与人结怨,所以在朝野上下享有良好的声誉,也让同僚们乐于结交。因此即使在他这一代稍嫌人丁单薄,官位也不如祖上显赫,也依然备受敬重。
而私下里他是真正爱书的君子,他的职位和工作也允许他常年钻营书堆,陶然自乐。可以说他唯一的烦恼就是来自自己的子女。确切地说,是排行分别是最大和最小的两个儿子。
他并不强迫他们要金榜高中光宗耀祖,但是也绝对不代表他乐见他们搬弄武力惹事生非。但偏偏他的大儿子赤木自小酷爱习武,又生就巨力,身高过人真不知道是来自哪一个祖先的基因,最后甚至变本加厉地从了军职,成了镇南大将军,声势几乎盖过父亲,幸而他继承了父亲的正直,并没有沦为残暴之徒,樱木明虽然不喜,也只好由他去了,只是转而致力于管教幼子樱木道,因为这个儿子一生下来,居然是一头叛逆的红发!这可真够惊世骇俗的,要是生在平民人家,说不定会给无知乡民绑在柱子上烧了。。。
幸好当时才七岁的樱木二哥木暮指出一本破旧不堪的祖谱故籍中有一段模糊不清似是而非的记录:“。。。发如赤焰,力能杠鼎,上昭而幸之,众慕之。。。”证明了红发异象古尔有之,甚至可能是先帝宠臣,加上小婴儿樱木可爱逗人,才不了了之。只是樱木大人自此对小樱木严加看管,不仅烧掉府里所有的兵器,还请了十数位夫子以及亲自教导诗书棋画,务必要纠正他“暴虐”的天性。-力能杠鼎哎,实在太可怕了。
只不过身为无数人教育心血的小主子却只喜欢上古时候流传下来的角斗舞因为这个时候可以威风地拿着剑盾虽然是假的,以及高兴起来时会让人吐血三升的只能称为魔音的狂暴琴艺,而在他险些烧了历代之力收集珍藏的书库后他也已经被禁止靠近这些珍贵的书一步,至于唯一比较正常地技艺是棋艺,只不过很少有人敢跟他下而已--因为他喜欢悔棋悔到七八步以上。。。。
所以虽然二哥木暮常一相情愿认为他的小弟是世上最可爱的小孩,三哥三井看到道这个超暴躁人形玩具就会乐得双眼闪闪发亮,已经出嫁的四姐也是非常的疼爱这个心机与个头成反比的小弟,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成了他老爹的一块心病。
因此樱木老爷看到前来请安的赤木时,虽然心疼大儿子一身征尘,却还是忍不住头痛起来:“刚宪,还不把你弟弟放下来!”
“是,爹。”在外威严暴躁的赤木在温文的父亲面前也像个乖乖的好学生一样,立刻手忙脚乱地放下小弟。
樱木明不由叹息,温言道:“你一去数年,你娘可是想你的紧。呆会儿换了衣裳去见过你娘。”
“是,爹。”
“你一路上辛苦,先不忙着见亲戚兄弟,晚上洗尘时都见的着的。”
樱木明又嘱咐了几句,赤木一一应是。赤木虽然战功彪炳,他却一句不问,想是虽然原谅儿子,却仍对武夫之事不以为然。
“道。。。”想起幼子,却见道已经窜逃无踪,后面侍立之人无不忍笑,不得不又抬手按着剧痛的头部,“道已经十五岁,却文事无成,性情暴躁,将来怎么立业成为一个有用之人啊。”
赤木连忙上前帮他揉着。
樱木老爷闭上眼,允许这片刻亲情。他的孩子们虽然性情各异,却本性皆好,因此他对子女的教育虽然严正,私心却实在对每个孩子都引以为傲。只是为人父母,哪个不为子女操碎心的。
“爹。。。。”赤木欲言又止。
樱木明摆摆手:“我知道道不是读书的料,只是。。。唉,算了,再看一年吧,实在不行也只好让他供奉武职。”
“是的,爹。明日皇上为这回京的将军们举行洗尘宴,我想带道去看一看,认识几位朋友。”
“也好。”正要让儿子下去,忽然想起一事,“为父日前收到礼部的书函,这选秀竟然有你四妹的名字在内,晴子年前已经出嫁,想是搞错了,明日如见到康大人记得向他说明。”
“是的,爹。”

(二)

洗尘宴日。
三兄弟齐聚一堂,准备给樱木老爷夫人请了安就进宫的进宫,赴宴的赴宴去。
“老爹,我要骑马!”
道双手抱胸,很嚣张地看着樱木老爷,--然后被赤木一拳打回原形。
“不准!”樱木老爷毫无商量余地地拒绝,谁不知道道最喜欢骑马,但马却偏偏不喜欢他!搞得他每骑马就像打仗一样,闹得和宅不宁鸡飞狗跳也就算了,他还会不知死活一直“玩”到遍体鳞伤直到下人招来樱木老爷为止!并每都惹得樱木夫人哭晕过去!就算告诉她樱木强壮得十匹马也踩不死也不行,樱木夫人眼里的“小”可是个娇娇嫩嫩的小宝贝哦!
“爹,我正好也要进宫去,就让我把道顺路送过去吧!”开口的是笑眯眯的二哥木暮,看到老爹颔首之后,转而拉住小弟的手好声好气地说:“道,跟二哥一起走好吗?”
最不能抗拒别人的软语哀求,道一时不察竟然脱口而出:“好啊。”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进入最后的告别阶段,无人理会他。
坐在轿子里,被二哥牵着手,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但是对着温柔笑着的二哥怎么发得出来火?轿旁骑着马的凶狠猩猩大哥更是他所惹不起的,只好转而羡慕地瞧着那些不时为自己老哥们让路的武官们身着武服胯下怒马的神气模样。
然而他的“不轨举动”马上被大猩猩哥哥的火眼金睛逮到了:“道,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告诉你小子,今天敢在皇宴上给我捣蛋,看我不扒你的皮!更别提进军方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唔。。。”道虽然不敢还嘴,以眼杀人他还是敢的,我瞪,我瞪,我瞪瞪瞪!浑蛋大哥!
“小暮,你要在前面下轿吗?”
比起道,赤木对二弟木暮的态度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温和。
木暮温柔地笑:“不,在前面一点,你要到右武门进入的吧?这样好了,我让轿子把我送到地方,再吩咐洋平他们送道过去,不会出岔子的。”
知道大哥不会让他步行前去,又不愿意让道有机会发挥他的破坏力,他提出折中的方案。
“这样也好。”温柔的语气转为恶狠狠,“道,不准给你二哥添麻烦!”
“哦。”道以光速收回粘在隔壁乌云盖雪驹身上的不舍眼神,倒是不在乎大哥的青白眼,反正二哥这么温柔,是比强壮的他需要照顾。
“走了,小暮,小心些。”赤木的汗血马加入一旁走过的战场老友们。
呵呵,大哥干吗这么小心二哥,皇上又不会吃人!这个念头在道心中一闪而过。“二哥~~~~”他侧身对着木暮撒娇,“你让我自己去行不行?”
“不、行!而且道要乖乖地呆在轿子里等大哥哦。”木暮有些好笑地夺过自己的袖子。
“二哥~~~”
“嗯,翔门到了,停轿!”木暮下了轿,才转身浅笑地吩咐道,“不管你们怎么办,不要让五少爷下轿,除非看到大少爷亲自来接他。”
他这话不是对抬轿小厮说的,而是对轿边跟着的洋平他们说的。洋平心里雪亮,这是暗示他们用任何方法了。
呵呵,樱木家的人,果然除了道外,个个都不是吃素的呢。
洋平好笑地望向轿内气嘟嘟的道,当然,道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搞破坏的时候!
皇宫主要入口有五个,正中天门主要是上朝觐见用,左右文武门可作宴召文武官员用,靠后面的翔门舞门则是有用途多而隐秘,重臣罪臣都有可能出入,对一般人而言,是相当神秘的禁区。
翔门及右武门恰好在对角,为了赶路,自然选了人烟教稀的这一边,看看过了舞门就快到了右武门。洋平皱起眉头听到等候在武门的将领们的喧哗声,丢下一句吩咐:“高宫大楠,我先去找大少爷。”
语毕施展开轻功,转眼没了人影。
至于道么,他倒是相当放心。他很确信现在就算有人拉他,他也不会踏出轿门一步。大喇喇的道,满不在乎的道,弱点实在多不胜数。

的确如此,直到他回来,道也没有踏出轿门一步。
他只不过,连人带轿一起失踪了而已。

(三)

知晓此项事实的赤木,第一个反应是怒发冲冠地挥舞着著名的猩猩拳:“好个臭小子,又给我逃!看回来我不收拾你!”
洋平很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大少爷,我们搜了这条街整整五遍,绝没可能漏过任何人;那么短的时间,小少爷的轿子根本没有时间到别的地方去。”
平时他根本不会在意道忽然不知道失踪到哪里去了,因为道根本过动得像只猴子。可是今天的情况太过蹊跷,而且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那条街是皇宫外墙,所以其实是没有什么人家的,更不要讲大街小巷,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在一转眼的工夫藏下那么大一顶轿子。
除非,除非。。。。。
“这样?大楠野间呢?”
“也不见了。”
“真奇怪。”赤木可不觉得严重,这是皇都,有人敢惹樱木道才是怪事。但是,他也清楚从翔舞门到这里的道路情况,而最重要的是他清楚不同于小弟的夸大张狂,一向稳重的洋平从不会说他没有把握的话。
所以,他又亲自跟洋平出去找了个遍。
“或许该奏请皇上寻人?”赤木皱眉思索,“不行,哪有小孩子失踪一小会儿就吵着跟皇上要人的?”
赤木坐在右侧首位上,紧挨皇上的座椅,洋平侍立在后,弯身跟他低声地讨论着。还好,皇上似乎被什么事耽误了,破天荒地迟到了一小会儿,因此他们两个的进进出出才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不料此举让这些与赤木一同出生入死的同袍们看来是大有暧昧,看他们亲密的举止,连参加皇宴也带着,怪不得赤木将军以近三十岁的“高龄”尚未娶亲,原来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啊。不过这个少年还真是不错,清清秀秀的,看来有种让人很舒服的味道。
战场上像赤木这种诗礼世家出来的毕竟不是多数,这些将领们并没有京城士族那样在乎这种事,多出自军系世家的他们受夷人影响,反而更为崇尚武力和男色;况且征战多年,生死间的交情自然不同,因此赤木的“特殊趣味”很容易就得到了承认(虽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并不是说士大夫们就比较清高,某些贵官中,男宠也有,只是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罢了。这也是因为流川帝朝政之外从不管大臣的私事,因此朝中气氛虽是严肃高效,私下风气却比前代宽松浪漫得多。
此时,礼官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诸将领立刻肃静下来,皆离开坐位,行礼如仪。
皇帝坐下后,道:“众卿平身。”
这一声淡然发出,却如同响在每个人的耳边;语声虽平淡,但充满了叫人臣服的魅力和无尽的威严。
众臣更加恭谨肃静地回到坐位旁,列成两行。大殿上下百多人却是一声呼吸也不闻。
流川帝慰劳几句后便随口点出了南防的几个极要害的问题,见解之犀利独到,说得众人各个暗自额头冒汗有不敬的立刻对这年轻皇帝收起了轻视之心,接着又话锋一转,极赞他们的平夷功劳,短短几句话,又打又夸,加上他本身的威严魄力,整得一干将领服服帖帖。按旨一一封赏众将之后,流川帝才换了比较轻松的口气令诸臣归坐,宣布皇宴开始。
众将多是豪迈性子,加上甫受新赏,都是兴致高昂。宴席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洋平眼里悄悄打量,发现这皇帝着实年轻得很,一双狭长凤眼精明而冷漠,不过收放得极好,像是个城府极的角色。而且理政事时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严易迫,在酒肆间却全然放下,俨然一副纵容适意与臣子同乐的模样!他不怕坠了威严皇权,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驾御群臣。他本身,就是高高在上的化身。这人,就算没有皇帝的身份,也是个相当可怕的人!
趁着无人注意,赤木悄悄吩咐洋平回府通知樱木老爷去寻找道。“说不定那小子已经偷溜回家了。”他很乐观地说。
洋平答应后,就趁着皇帝招来的歌舞伎们进入的当空开溜乐。
“赤木将军,皇上真是厚爱我们。”赤木下首的将军凑过来低笑。
“是啊。”赤木漫应,思绪还在顽劣小弟身上。
“别这样子啊,赤木将军,皇上肯让这些新入宫的秀女为我们表演歌舞,实在算是对我们相当荣宠了。要知道这些将来可能是娘娘的啊,”他看到赤木明显的心不在焉,又见洋平已经不见,不由略为靠过来一点地说:“。。。那个,虽然比不上你那位,也算相当不错的了。”

他自以为猜中赤木心思,其实赤木不过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秀女!晴子的事情还得记得跟康大人说那。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反正晴子已经嫁了半年,就算是皇帝也没有什么话说的。不过据父亲说礼部康大人一向精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胡涂?
“虽然蒙着面纱,那身材可真叫人流口水,啊!!!。。。。”
最后这声惊叫可算相当夸张,怎么这小子竟如此急色?赤木略为不豫地往旁边让了让身子,顺着那人呆愣的目光看过去--啊!天哪,连赤木都看得眼睛一突!那个队末穿着一身火红纱衣的舞女身材可真是惊人,站在娇小的舞女们中间可不止是鹤立鸡群那么简单,简直像野狼冲进了绵羊群!好好的轻歌曼舞场面加了他就变得快成了马戏团了!
“皇、皇上的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旁边那人拼命憋着不知道是大笑或是尖叫,气若游丝地说。
赤木不知不觉地点着头,忽然眼珠子又是一突!只见那些娇小的秀女们一层层瓣般散开,露出了那个高大舞女的真面目,虽然蒙着面纱,但是那熟悉的眉眼,特殊的瞳色还是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更别提那简直是自家小弟招牌的“雄壮威武”的舞姿了!
老天!老天!老天!。。。。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然后--他大嘴刚一张,后面便探出一只手来,牢牢捂住他即将爆发出的一连串惊呼!
身旁几个将领发觉了这个特殊情况后也不看舞女了,改为笑嘻嘻地一眼一眼瞧着赤木这边。
洋平先不放手,俯身在赤木耳畔道:“你想害死道吗?”
他刚刚出门时几乎跟道擦肩而过,也是惊吓得脸色发白!道果然是个活动的麻烦制造机,放在哪里都会焕发出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洋平急怒之下早忘了礼节,然而赤木也没有心思注意这个。赤木惊归惊,但他毕竟是沙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随即冷静下来。刚刚好险,只是,老天,屡寻不获的小弟,怎么一转眼就摇身变成了皇宫里的秀女?死了,这回麻烦可大了!一个理不好,不说欺君之罪,自家老爹也还不把他脱层皮?!!
赤木贼兮兮地扫了一眼四周。
周围将领除了喝醉了完全没看到那些个离谱舞女的之外,全都是一副眼睛放大面部抽筋的可笑模样。连皇帝的脸色都渐渐沉下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发作--依他往日的冷酷性子,怕是早已叫人拉下去了。
他可没想到流川帝早把他不寻常的关切尽收眼底。
看了会儿,流川忽然拉开一个邪气的笑容,挥手招来一个侍卫。
片刻后,赤木知道流川想做什么了,只见那个红衣舞女从层层舞女中走上前来,然后开始独舞!
天,赤木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不忍再看下去!笨蛋道,只顾着出风头,你今日害死大哥了!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这个害群之马一被分离出来,非但其余舞女的舞姿立刻美妙和谐许多,她自己好像也因为少了许多人绊手绊脚而如出笼小鸟(出柙猛兽?)般变得肆意起来。一举手,一踏步,竟然颇有上古遗风,洒脱而豪迈,相当悦目--更是合了这些沙场将士们的胃口,同感耳目一新又亲切无比,当即为她击节伴舞。而那女子倒是大大咧咧不畏生,见有人助兴就来了兴致,步伐一变,转为强劲而喜悦,好像在表达凯旋的欣悦一样。她虽然比一般女子都高,但是四肢也要柔韧修长得多,舞动起来更有种不可思议的美感;明明广袖飘飘,却身姿多变不循章法,矫健洒脱更胜男子,给人雌雄莫辨的中性感觉;露在面纱外的美目弯弯,光彩四射,仿佛也在欢笑。至此,众人对她的印象不由大为改观,有几个甚至带着不自觉的笑容醉死在那双欢笑的明眸里。
赤木身旁那人击掌笑道:“其实仔细看看,这女子虽然个子高了些,但目含英气,相貌应该是不错的。身材也好,骨肉匀停,腰肢。。。。”那女子不知恰好做了什么常人不能的动作,那人看得立时口水都流下来了,惊叫,“啊,好撩人的细腰!若能握上一把,此生无憾了!”
“什么?!”赤木怒瞪他,洋平死死按住他紧握的巨拳,不让他一怒之下掀了宴席挥向那位仁兄的下巴。
而那位不知情的仁兄犹自摇头晃脑呵呵笑得自得其乐,不知自己随时有坐云霄飞车之虞。
却见那女子忽然停下动作,指向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喂,下来跟我一起玩啊。”
大不韪的动作和不知天高地厚的语气吓傻了所有人。

(四)

赤木白了脸地急忙出列:“舍。。。妹生性野蛮,不懂礼教,冒犯皇上,罪该万死。唯望我皇念樱木一家世代忠诚,让微臣将她带回家严加管教。”
大殿上早已歌停舞歇,百官跪伏一地,惟恐天颜震怒。

“哦,原来是樱木家的人呐。”流川枫淡淡步下皇位。
“放心,身为朕的嫔妃,怎么能轻易逐出宫去?”有个樱木家的女子在身边,好多多,他怎么会因这一点小事放手?更别提她能让一向死硬派的赤木会为她如此低头,想必是家族宠儿。
赤木的心咚地沉了下去。
流川不理满场跪伏低头的臣子,缓缓绕过赤木,执起现场唯一呆立的人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磨蹭了一下,不见底的眼睛不曾离开对方的双眼,一向冰冷的俊颜刻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已经足够!他不笑已经是俊美无筹,笑起来时更是仿佛被魔鬼之手爱抚过,具有无可抵挡的诱惑力。对方面纱外茶色的眼眸变得更加痴呆,流川帝满意一笑,手指从耳畔轻轻划过那触感细嫩的脸颊,然后落于朦胧樱唇细细描画。
跪在旁边的赤木如所有人一般不敢擅自抬头瞻仰震怒的天颜,然而身畔柔柔飘落的丝织面纱和顶上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急促呼吸却让他心中不安到极点!
“你,你。。。”话中夹着大口喘息,赤木从没听过小弟的声音是如此羞愤。。。和软弱。
流川说了一句话,声音极低,像是凑着人耳边说的,连赤木也只听出大概。面纱太松?不许让人瞧见。。。这是什么鬼意思?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小插曲过后,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看来皇上相当倚重樱木家呢,听说曾有误踏落冕的宫女给死,现在却对如此严重冒犯他的秀女不加罚,皆因她是赤木将军的妹妹。
重回席位的臣子们,推杯换盏,议论纷纷,不过也有少数细心人士,看到那红衣秀女的面纱边缘,是用一双极为精细的龙形金饰紧紧固定在耳后的,那样式颇像流川帝才能用的五爪金龙。。。。。
舞罢一曲,众美人齐齐施礼,准备退下。然而此时变故又生。那个高个美人不知怎地踩了她旁边秀女的裙裾,那女子甫一抬足,便尖叫着一手护住几乎被踩脱的裙子,一手胡乱挥舞着倒了下去,这些人本是紧紧簇拥在一起以求群仙女效果,此时此刻却尖叫四起,有被拽倒的,有给绊倒的,还有踩了裙子跌倒的,不一刻,连锁反应下,所有的秀女倒成了一堆!
这里面。。。这里面可是有将来国母的。。。吧?
众将领目瞪口呆。
赤木忧愁地抚额呻吟,老天,许我一场好死罢!
至于他背后的洋平,早蹲在地上,笑得天翻地覆浑身无力。
道道,不论身在何,都能搞出大把笑料!
算了,计划再多,奈何此人根本不按理出牌。让他闹去吧,说不定误打误撞出个新局面。再不济,他们仍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呢。
“你们没事吧?”
一个柔和的声音风一样地吹过众人耳畔,让人心中一静!
不知何时出现的修长身形自殿口踏入,紫色的长袍温柔沉静地贴在他的身体上,乌墨似发丝垂下,挽着一只紫钰冠,唇边一丝淡淡微笑,说不尽的风华,说不尽的耀目。
此时堂上可说人才济济群星荟萃,军方颇有一些气度不凡的美男子,更有赤木这样久历沙场的猛将,然而此时大殿上的光芒只来自遥遥相对的两端,一边是稀世俊美的流川帝,一边是风华绝代的温柔男子。
连那些努力要爬起来的秀女们也感觉到这奇妙的气氛,情不自禁地望着那位美男子忘记了挣扎。
那位美男子像是对这情况习以为常,迷人的唇上不禁绽出轻笑,缓步踏上玉阶,他每走一步,那令人难以忘怀的高贵和优雅都惹来一波迷醉的目光。殿下能保持镇定的人绝无仅有,连洋平也微讶了一下。
当他走过那些尴尬的秀女身边时,他不着痕迹地停下来拉了其中一个红衣舞女一把,--他相当准确地看出了她们挣扎无效的原因。。。。
被救出“人堆”的秀女愣怔地盯住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正行云流水般走过去的脚步也乍然为之驻足,转头仔细地看着她,眼中漾出迷醉的神色,更掬起一缕道垂在身后的红发,任由掌中有生命般的微光映红了他苍白的脸,欣然道:“好漂亮的红发!那个人,就是你么?”
“。。。”道眨巴着眼,丧失反应能力,哪个人?
“告诉我你的名字。”多情的眼眸凝视着她,温柔的声音如同夜神低吟,带着不可抗拒的魅惑之力。
“回王爷,这位是樱木・赤夜・法索斯・欢・。。。。。赤木・晴子小姐。樱木府的四小姐。”礼仪官自以为殷勤地上前答话,得到美男子轻轻一瞥,温和依旧,却足以让他骨髓冷然地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咦,那女子竟有一头红发!”
“好珍贵的发色!”

“我听说樱木府的小少爷就有一头亮丽红发!”
“果然是姐弟呀,难怪都有这么美的红发!”一个人自以为是的感叹着,恰好消除了先前人的疑虑。
谢天谢地这些将领们常年呆在边疆,对京城小道消息并不了解,不然他们就会知道樱木高大的体格跟传说中娇小纤细的晴子小姐差了多少。不管怎样,赤木总算放下了大起大落的心脏,至少挨过了这个宴会再谋补救之法。
洋平却轻轻地皱了眉,居然被人发现了道的特异发色。道本来除了面纱之外还乖乖地用一块红色的长纱巾披在头上掩饰的,但是跌倒时早不知被谁拉扯下来,虽然面纱倒还相当牢稳,可是道的秘密已经被发觉了一半了!话说回来,那样周到的掩饰,到底是那位高人把道弄进宫来的?
那个温柔美男子已经行至龙案前,施礼拜见皇兄。
“二皇弟平身。”
机灵的侍臣上来要在皇位右手设下小案,却被这位美男子阻止,他含笑望着流川帝:“皇兄,臣弟想与赤木将军共桌交流,可以吗?”
流川枫沉难测地盯视他一小会儿,道:“当然可以。”
仙道?你是为了谁,舍弃你一惯喜爱的坐位?
只见仙道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落落大方地落座于赤木右手,就连对赤木背后的小厮也毫不在意地与之亲切交谈。而赤木听到仙道的话后明显表现出的欣喜样子,更是叫高高在上的君王挑了眉。
美人又换了一批,那个有趣的红衣秀女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宴乐继续进行,一副君臣同乐模样。
不过可以想见的是,这回去又有话题可以散播乐,光是这几个层出不穷的精彩画面就足够他们嚼上好一阵子舌头。这个洗尘宴可真是不虚此行啊。

(五)- (六)

“王兄。”
早朝后流川帝回宫,二王爷也在赤木等人的期待目光中跟了过去。
“什么事?”
仍是冷冷的语气,不过仙道自然听得出兄长对他的纵容。
“今天天气可好,想请王兄去御园赏。”仙道浅笑以对。知道流川枫就算再公务至上也会抽空陪他去。而原因无他,十数年没有变过。
流川枫果然挥退乐所有宫女侍卫,率先往御园方向走去。
御园中,奇满地,只是被这兄弟俩一踏进来,那种强烈的视觉效果却连也失色。
“樱开的真好。”
“想要就全部拿去。”流川枫冷冷地说,对自家兄弟懒得修饰地用直接口气。仙道轻笑,毕竟,他生性冷漠的皇兄对这些草草的琐事最是厌烦。
“那就谢过了。那件事我已经查出一点眉目了。王兄所料不差,不过那人的手段也忒是高竿差点给他蒙蔽过去。”
“嗯。”流川枫仍无多大反应,他这皇弟虽然一副儒雅模样,身体又。。。,但才干智慧却无人能及。短短时间内就有成绩那是意料之中。但是幽凤眼透出的精光却泄了心思。
“有什么事,直说。仙道。”流川枫在面对熟悉亲近之人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变得沉默寡言,而且,言语十分“精炼”,不知道的人只以为他是在冷落或是不高兴,所以也有传言说他们几个兄弟都为兄长所忌,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姑且不论他们兄弟几个是否友爱非常,只是能像流川枫这样对他们的大哥在皇家却找不出几个来。
“我希望王兄能把赤木・晴子小姐遣送回家。”
“嗯?”

“据我所知,真正的晴子小姐半年前已经出嫁,这送来的秀女应该只是一场误会。真正送去接秀女的轿子是空轿返回的,而那位。。。秀女乘的应该是带有以樱为标记的樱木族家徽的轿子,与秀女轿子外形相似。其中必定出了一点差错。而且,礼部康大人也承认弄错,今年的秀女不应该有樱木家的人。”
误会吗?流川枫淡淡道:“她已经进宫,并且在百官面前出现,你希望我怎么做?”
“这样直接把她遣送回家,落了痕迹。最好是在双月宴后把她当成普通千金送走,届时再‘弄错’一轿子就可以了。这样也不会妨碍她日后出嫁。”
如果现在把她送走,怕是这辈子都没人敢娶她了。看在赤木木暮两兄弟的交情上,自然要把事情考虑周全。因为以皇兄的个性是决不肯为个女子多心思的。
“好。”流川枫颔首应许。
接下来话题转到别,但是仙道心里总是有一丝不安横亘,刚刚兄长那种看似淡漠实则别有意的淡笑,总是让他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你是谁?”
从昨晚被一干宫女送到这个偏僻的小院子并被告知无数宫规的时候,道已经不耐烦再呆在这个鬼地方。自从昨天他的轿子给迷迷糊糊地引着七转八转地,后来还被套上一套奇怪的衣服去跳舞--其实他是很高兴啦,因为爹爹已经很久不许他那样玩啦。而由于小时候道太过可爱,加上老妈跟晴子姐姐的恶趣味,他对女装还是蛮适应的,反正不过是套衣服嘛。
左等右等,不见大哥来接他。今天他一觉睡醒(其实已经是下午),就准备自力更生走回家去,免得老爹又以为他闯了什么祸以至不敢回家!
急急离开的他,完全不知道,被他撇下的大楠高宫正在侧院昏睡,他更加不知道,为了他的“失踪”,樱木府早已乱成了一团。
但是,这个地方怎么那么多廊,那么多门,那么多院子丫,而且静悄悄地连找人问路都不成。迷失方向的道的单细胞思考开始运作,决定是考验他翻墙的功力的时候了。不料,他刚坐上第三面高墙上的时候,却冷不防被突至的人声吓得跌了个狗啃泥。
一双精致的宫鞋停留在他面前,其主人却没有扶起他的意思。
“搞什么嘛!”道气哼哼地爬起来,不屑地撇过头说:“啧!是个女人,算了,不跟你计较,本天才要走了。”
“想走?”头皮一紧,长至臀部的头发被人捉住。彩子挽着宽得快及地的袖摆,笑得得意,臭小孩,昨天敢踩她的裙子,害她那么狼狈!
咦!好漂亮的头发,真好摸!好奇地睁大了明媚的眼睛,眼珠子一转,动作迅速确实地把那发在手腕上缠了几圈,左手也上,摸摸!
“阿,痛痛痛!你这个死女人,快放手!”
除了他的几个恶魔兄姊外,他鲜少买谁的帐,哪里容她老虎头上拔毛?
“你说什么?!”气死我了!--不过不幸的是他纵横无敌,这碰到的却恰好也是个拿欺负人当便饭的。
“死女人!。。。阿,痛,痛痛痛痛!”只见刚刚还似模似样的美人已经化身夜叉,不知从哪里变出的纸扇,雨点一样落在道可怜的红头上!道万万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跟他大哥媲美的恶女,基于好男不与女斗,只得绕着院子开跑。
“呼呼!没礼貌的死小孩!”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以后,女子跟樱木跌在地上呼呼喘气,以一个穿着全套累赘宫装的少女来说,她的行动简直不可思议地敏捷。纤纤玉手上还意志坚强地硬是缠着缕缕红发,迫得道的头歪着,几乎要跌到她高耸的怀里去。看着自个儿因奔跑而凌乱的衣饰,不由狠狠瞪着罪魁祸首,其实平时她待人很温柔的,至少看起来很温柔!都是这小子不好,长了一副“来欺负我丫欺负我丫”的模样!
事实上在别人眼里道说这句话的模样是,嚣张而威胁地插住对方的脖子说:“来揍我丫来揍我丫!”言辞相似,意境大不同哉。
“哼,没教养的女魔头!”道小声咕哝。
“嗯--?你说什么?”彩子喘着气举起手。。。
“阿丫丫,我什么也没说,大姐头!”樱木捂住满头包跳起来,可怜兮兮地对峙那扬起的纸扇。不知不觉间,把对自家老哥的敬畏套在眼前强悍的少女身上。
“什么大姐头,我叫彩子,是刚刚入官的秀女,你呢?”彩子满意于道的“听话”。
“樱木道。”
彩子似乎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恶魔般的笑容:“果然阿!我说呢。”
“什么意思?”
彩子令人恼火地娇笑着:“果然是个男生。我说你怎么长这么高大,那张脸也不像女孩子。女生长你这样都要哭死。”

道怪叫一声,不屑地将头一甩:“笨蛋,我本来就不是女生。”
随意挑衅的结果是又一个大包。
“你一定是疯了。”少女很有把握地结论,“这禁宫里,除了女人就是太监,你要被发现可就死定了。”
“嘿嘿,你唬我阿。哪里有这么奇怪的地方。”
彩子冷笑:“不知死活。那你为什么穿着女人的衣服?”樱木家势力够大了已经,莫非还想捞个国舅当当?就算他们想升官想昏了头,也不该送个男孩来,没听说过流川帝还收男宠;何况若是比流川帝还吓人的绝色美男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阳光男孩型的,到底是他去勾引流川帝,还是想让流川帝魅惑他?
“他们说穿这个才可以去接风宴,可是我大哥他们都没有穿。”樱木迷惑地眨了下眼睛,真正天真无邪。
“唉~~~真受不了你!”彩子大声呻吟地拍着额头,要不是今天秀女嫔妃都去了皇后的宴席,不然可就真的好玩了,“你怎么进来的?”
“昨天大猩猩带我去接风宴,结果还没到就有一群老头子跑过来嚷着我来晚了来晚了,硬是把我的轿子拉进来,还骗我套上这么一套衣服才能去参加,可是我看到大哥他们根本就不用这么穿啊。还有,我还倒霉碰到一只狐狸,可恶极了的狐狸!”道愤愤地骂着,一把扯下身上的红衣,像要抹去什么讨厌的东西一样使劲儿地擦着嘴。
彩子给一大串猩猩狐狸给搅得晕头转向,也顾不得他奇怪的动作。忽然听到外面人声喧喧,不由站了起来。
“哈哈,你怎么了,这么害怕?你这么凶一定是人家找你报仇来了!”道幸灾乐祸地说。
彩子转了转眼珠子:“那你会不会保护我?”
道诧异地比比自己脑袋瓜上的肿包:“拜托哦。凶凶打人的是你哎,你这种男人婆。。。需要保护?”
“死人!”彩子不高兴地踢了他的小腿一脚,抓着头发开始生气。
这个死小孩!敢说这种话,他死定了!
“喝!”正盘算着怎么给他上彩子版的十大酷刑,蓦地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超大特写加广角,吓得她容失色,这个死孩子,想要再踹他两脚,却不小心看见了那张笑得无忧无虑的脸,心里一动,反而差点伸手摸上去。
原来这家伙笑起来还蛮好看,好像有光从里面四溢出来,--叫人想独占!想藏起来,让谁也发现不了那平凡表象下的宝贝!!心里忽然冒出个荒谬的念头。
“好啦,你别生气阿,我保护你好了。”示好地拍拍她的肩,道像是忽然发现眼前的恐龙变成女孩子一样开始手足无措,--嘿嘿,怎么有这么可爱的男生啊。
“这个笨蛋。”彩子又好笑又有点感动,不过更多的是对自己演技的自得--她板着脸,一把拉起他,“快走!被人看见你就完了。”
“彩姐姐!你好些了吗?”来人一身宴会的盛装,在宫女簇拥下立在园门。
道紧张地回头,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哇--”地一声惊叫。这不要人催,转身,逃跑。
拉扯着彩子扔在他头上的宽大长袍,道拉着彩子一路飞奔。
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跑得兴高采烈的道发现眼前忽然一阔,一所楼阁重重不知许迷宫似的的宫殿出现在面前,“彩子,快躲进去啦!”
不闻声息,回头一看,面容扭曲起来,原来他后伸的右手还是保持着握住的形状,--只不过握住的是空气而已!
不会吧,那个凶女人可不要被抓住了!
正要回去寻她,听到侧面人声传来,也不知道怎地,想也不想条件反射地跨前两步灵巧地一翻身躲进了窗子。
他可不知道,这一躲,再将他推向不可知的命运。
此时,怡游园里,彩子装作不经意地:“叶子,刚刚你看到什么了,那么紧张?”
“彩姐姐。。。”少女难以启齿地。
“说吧,没事。”一个男人而已,什么了不起。
“彩姐姐,你怎么能那么不注意自己的仪容呢?端庄的彩姐姐怎么会那样子,太可怕了!”少女义正词严地说,然后转为羞涩:“她是女的也,女的跟女的,怎么可以?”

彩子倒。
要伺候皇帝,要先香汤沐浴三遍,做好所有准备工作。
想不到皇上居然在新进了秀女的此刻,仍愿意临幸旧有宫妃,并不着急尝鲜。想必新人中并没有出色的角色。这可是她们的运气呢。
为此,她甚至不顾惜身体的使用了宫中秘传的一种媚香。。。。。这种媚香的确效力非同一般,浴后她只是换了薰过香的纱衣,而小心地不去直接嗅那香,都已经浑身娇软无力,晕生双颊,更增艳色,就是仙魔见了也难免动心。
倘若能让那颗帝王心能倾向自己。。。。他们的王可真俊啊,只是从背后看着他,就心跳不已。
流川拉开,然后猛地掩住了垂落的帐幕,并转身背对着锦榻,看到今夜侍寝的颜妃正柔媚低首跟在自己身后,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出去!都给我出去!”
严厉的口气使得本来就令人敬畏的流川枫犹如地狱修罗,吓傻了娇弱无力的颜妃,泪珠涌出,连滚带爬地退到门口,拉上门,才转身飞奔而去。
流川枫再撩开纱幕,沉的目光盯视帐中良久,唇边逸出一丝叫人心寒的笑容。
帐中辗转的人难耐地低哼了一声,帐中竟然早有了人!?
没有焦距的星眸半合,迷鞯难鄄ㄏ袷俏扪匝请。
这暧昧的味道。。。。。美人香!
热流在小腹蓦然聚积,虽然好奇。。。,却不打算虐待自己。扯下自己累赘的外袍,倾身吻住那分外红艳的唇。他不否认这人妩媚却掩不住她爽朗本质的干净样子吸引了他。
吸入大量美人香的人儿充分展现出美人香的特征,肌如子,肤如鲜,音如仙魔,触之则情动。。。。。给原本英气刚毅的面容添上说不出的娇媚之色。流川所有碰触到的地方,激情的红晕和轻颤立刻在小麦色的肌肤上泛开,喉咙溢出痛苦却带着愉悦的呻吟可以让圣人发狂。
在指上绞缠一缕红艳的发丝,越收越紧,引来睡美人吃痛的呜咽,算不上绝色的痛苦容颜却漾出极端的魅惑。不错,这正是樱木家的女子,当日殿上只有他见着了“她”的真面目,不是想象中的绝色,却叫他不想放手,何况还有惊人的附加价值。当日虽然答应了二弟要放掉她,却没说不碰他,皇帝碰过的人,即使没有名分,也一辈子休想逃开嫁人,这样,二弟会非常失望的吧?
可惜自动送上门来的猎物他没有推开的习惯。
这些心思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便立刻给抛开无踪,现在他只想好好享受他的捕获物。
磨蹭着意外细滑的极品肌肤,炽热的喘息交融,充满需索的吻挑逗着敏感的唇舌,然后一路向下滑过线条优美的颈侧,引起一阵阵诱人的剧颤。所过之,两人的衣物随之敞开。
寝宫里尽是分不清是谁的高高低低的喘息声。
这是!!
道跌在锦榻上,艳发披泻满床,被迫仰高的颌,露出极其动人的曲线。
流川枫蓦然推开道,平复剧烈的呼吸。暗沉半合的眸子难掩冷邪!
他挺身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旋身,忽然伸手抓起那发,把那张被情欲折磨得失神的脸拉近自己,厉声问:“你是谁?”
“樱。。。樱木。。。”
松垮垮的衣襟早掩不住赤裸的肩膀,少年青涩的身体软软地以被抓的那一点支撑,模糊地发出喘息里夹杂着哭泣似的声音,挣扎着想要抓住理智的失神表情有一种邪恶的奇媚诱人。可惜这么努力都是白费,吸入过多美人香的身体全身组织松弛,不会凝聚一丝一毫反抗力。
流川冷冷一笑,确定了他的身份,真真可惜了这极为敏感的体质和一身销魂肌肤。难得有人让他有沉迷的感觉。
樱木家还真是老谋算,居然给自己送来个不能动的。
但即使如此。。。。
伫立半晌,为自己裸露的上半身随意披上衣物,想了下,用纱被裹住同样赤裸的道。毕竟,娇贵的皇帝老爷从未为人着过衣物,若不是出于一种奇特的心思,这样的待遇也别想有。
“冷狄!”

“在!”窗外闪入一个黑影,单膝跪地听命。
“送他回去。”
“是!”黑影伸手,恭谨自床上抱起被卷。
“慢着。”流川枫从怀中拿出一只精致的玉瓶,并在道的嘴里滴了一滴。
“去吧。”
偌大宫殿里,只剩下皇帝老爷哼哼冷笑,解药吗?做梦!这只是他胆敢欺骗他的小小惩罚。

这是什么气味?
好甜腻。。。
头好晕哦!为什么觉得全身软绵绵地,使不出一点力气,。。。好难过,骨头里好像有虫子在咬一样。。。我不能让人看见我,我要藏起来,藏起来。。。。。
云堆一样的帐幕,金色星星的流苏,是谁的手伸了过来,我想躲,可是动不了。。。。炽热的东西在入侵着从来没有被人碰到过的地方,入骨的酸麻感让人难过得想尖叫哭泣。。。。
清凉的液体滴入唇间,却不曾缓解他的热度,反而火上浇油一样在他身体里燃起更为狂炽的烈焰!
救命!救命。。。。洋平。。大哥。。。二哥。。。
皮肤给床单的轻轻磨蹭就能带来昏眩似的快感,敏感的皮肤已经全部变成了赤红色。床帷里辗转挣扎的红色人影蜷缩又伸开着身体,哭叫着,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但即使是在昏迷中也无法逃开那种烈火地狱般的灼热。
这一夜,就好像一场永无尽头的地狱,漫长得可怕。。。。
同一时间,露殿里,高大十数丈的穹顶,简洁的摆设更显得这里的空旷宽敞,唯一显眼的就是正中的一张巨大的水床,床上可以宽松地躺下八九个人,洁白的帐幕则是从高高的穹顶一泻而下,宛如巨幅飘动的瀑布,又好像一朵硕大含苞的百合。
帐幕共有三层,最里层是最软最薄的雾云纱,远远看去里面的人就如在冷雾中;第二层是轻盈细密的天姿纱,以轻盈细密闻名,洁如飞雪,别名“吐息天姿”,传说即使是人的轻微吐息,都能令这种纱曼妙起舞。
第二重帐幕只散一样松松固定在台基边缘,细细的金扣恰好与地毯的纹相合,不仔细看丝毫瞧不出破绽;微风拂过,天姿纱翩翩飞舞,柔姿若仙,本身就十分具有观赏价值。
不过,这种天姿纱固然美丽不可方物,但是造工极难,普通富家寻寸段而不可得,除了皇宫,当真无人能有此奇景。据说,当今流川帝做太子时候酷爱睡觉,为了第一个儿子欣喜无比的前皇帝皇后为了能让爱子睡得更舒服,而专门找人设计了这间华美无比的寝宫。
而此刻,在这张巨大的水床上,娇躯赤裸的柔媚妃子正在使尽解数,宛转承欢。
流川枫斜躺在床上,懒懒领受着跪趴在他脚边的美人全心全意的服侍,偶尔一撩眼皮,可看出黑的眸子清醒无比。倒是那美人面泛桃,娇喘细细,给这帐幔添了许多暧昧。
流川帝手中把玩着一只夜明珠,这只珠子竟然是红色的,暖暖的光流转在流川白皙的指间,映得他的手也半透明似的,奇丽无比。
“冷狄!”
沉吟了会儿,忽然头也不抬地唤道。
“在!”
层层纱帐外,早单膝跪了个黑影,人影朦朦,但那种坚定俐洛的姿态却依然鲜明。
“给他服下!”
随着简短且莫名其妙的命令,一只带着红色光华的圆圆东西从帐里抛了出来。
“是!”

然而影子却显然完全领悟。
“你很关心他?”傍晚时分影子小心抱起的样子还记在他心里,天外飞来一笔地就问了出来。
“属下只对皇上忠心。”
“。。。下去吧。”
冷淡的黑眸飘过一丝略带恶意的笑意,那个红头发的小鬼,这下不给折腾半死。他昏迷时服下的当然不是什么解药,而是宫廷密药中的“倾世脔欢”,效力之霸道,连皇帝们也少有用到,因为如果没有解药,疯狂的情欲能够把十来个男人全体榨干。不过加上先前给下的迷药,他怕是只能辛苦地苦挨吧。这也是为什么让冷狄送解药去,因为去得晚了怕只能看到一具奄奄一息的尸体了。。。。
毕竟先前只是个“美人香”他便完全禁受不住,媚态毕露,现在加上倾世脔欢的药力,不难想象是多么销魂魅惑的场面。
该死,只是想想而已,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皇上--”美人儿乍惊乍喜,吐气如兰地偎了过来。
流川枫毫不客气地压翻她,然后掠夺似的野蛮吻。一双玉臂顺势缠了上来。美人热烈地反应着。
“。。。皇上?”眨眨被撩起情欲的媚眼,丝毫不明白自己为何忽然被推开。
“出去!”
“皇上,不需要臣妾服侍您吗?”斗着胆子进言,皇上他明明想要的呀,身体的反应明摆着的啊。
流川抿住嘴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滚。”
“是。。。是。。”明白了自己的逾矩已经惹得皇上发怒,她倒抽一口气,不敢多说一句,匆匆捡拾几件衣物遮身,狼狈退下。
那个眼神。。。。好可怕。。。她竟然为那绝世美颜所迷,愚蠢地忘记了宫中的种种前辈传闻,真是。。。。。

(七)

转眼进到宫里已经有十数天,每天混吃等死的日子可不是他过的。说也奇怪,别的新进秀女都搬进储秀宫,及其他高级宫院,并不时传来被封赏的小道消息,惟有他这个“赤木晴子”给分在最为偏远也最为破烂的织院完全遗忘,--据说是以前废弃的宫中织女做工的地方,而且跟冷宫相邻--连洒扫送饭的都不愿踏入一步,这使得道他们乐得天高皇帝远,免去被拆穿之虞。

另外一件高兴事就是认识了一个臭味相投的新朋友,武功极好,且不吝赐教,让痴武的道喜心翻倒。加上没了老爹的诸多限制,自然是练得浑然忘我,连身陷牢笼也不自觉,只当找到了一个秘密练功的地方。。。。只除了第一天,他醒来时浑身酸痛,像是浑身精力都被榨干,直酸痛了好几日。一旁高宫野间也是糊里糊涂直说醒来就在这里了,出去打探情况,总是离开不远就给侍卫拦住请回。总算是高宫面目和善能说会道,偷偷去拉关系套交情使银子总算大概得知这里是后宫边缘,自家主子“赤木晴子”不受宠爱所以被发配边疆。

“真的,道那副高壮的样子,哪里像女孩子家了?那些人都没长眼睛不成?”高宫抱着一堆零食躺在大树上,看着道像不知疲倦的怪物一样练着才刚刚学会的流风拳,想起那些侍卫们的怜悯表情,差点要笑出来

一身轻淡的仙道王爷边坐在桌边品茶边不时地含笑指点。一袭白衣吹起衣袂飘然,恍如不属尘世般的出尘清逸。真真连男人都能看傻眼。

道打得冒汗,索性脱了外袍。露出精壮合体的白色内服,一拳一拳,仿佛打碎了阳光,是另一型的却决不逊色于仙道王爷的耀眼存在。

平时以着洋平的指示,道出外时会乖乖穿宽服,带面纱,而在这所小院子里就没什么顾忌,因为唯一的访客仙道王爷也是知情人之一,并在出入间给予了他们许多方便。

“不是。。。。你看,出拳那一霎要这样使力。”仙道起身来到道身后,高颀的身子微微低头,右手轻轻搭在道的手臂上,示意他出拳的正确方法。道真是个练武的奇才呢,只是可惜没有经过系统的教导,白白浪费了好材料。不过教这样的学生是非常有成就感,因为他本能地能够举一反三,进步速度奇快。看到他稍稍点拨,他便能迅速抓到诀窍,仙道不由怡然而笑。

哼哼,这个王爷,干么对着道笑得那么暧昧。。。。高宫心中警铃大作。洋平可交代过他,好好看着道不许他在招惹一些居心叵测的变态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道高兴地叫着,一把抓住他身边的仙道,“来来来,陪本天才练练。”

“我不会放水的。”仙道依着他的,含笑站定在他对面,冲他眨眨眼。

“哈哈,少看不起本天才了,来吧!”道被逗笑了,感觉到仙道的善意的戏o,看到仙道轻松的笑,可很难像平时受到挑衅一样暴跳如雷。

他双拳一摆,虎虎生风地率先出招。

仙道果然不留手,两条人影乍分乍合,从一开始地你来我往的接招换式,越打越快,动作渐渐快到看不清。。

“樱木你不错嘛!”

“哈哈,刺猬头你也不差嘛!”

在对彼此的钦服中,友谊也在悄悄滋长。

“好痛快!”打的兴起,道忽然大叫一声,双掌一合,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击出。

仙道的眼里也多了分兴味,同样双手结印,修长的十指柔曼却又快速异常地迎上,轻喝:“破!”

地上的落叶都被气流卷起,猛烈撞击--

下一刻,白色的人影被击飞。

“道!”另一条人影却比他更快地,后发先至,抢在他落地之前拦腰抄起了他。

“道,有没有怎么样?”要真伤了他,可就对不起赤木木暮了。焦急的询问声止于唇畔被柔软异常的物体刷过---

“没事没事啦!”道马上从他怀里挣起来,一个俯头,一个挺身,好死不死地刷过他的唇。咦,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不过粗心的道并没有注意到那一沾即走的轻微接触,很有精神地从微愣而没有阻止他的仙道怀里跳起来,大喇喇地笑着拍他的肩膀:“天才怎么会那么不堪一击呢!我说,就算你这赢了,下我也一定会打败你的!你可别这么逊被我追上哦!”

“要打败我,你可要拼命地练习呢!”

反应丝毫不慢地回着,恢复了不在意的轻笑模样。暗暗好笑道的粗神经。

抬头却注意到那正对着阳光的,好像会发出光来一样灿烂笑容。好耀眼啊。

原来可以成为理由的,不止是那头罕见的红发和好命拥有的好兄长。。。。

树上的高宫手里捏着一颗松子糖,为了刚才不经意的一眼整个人变做化石,刚刚,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从他这个角度俯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是,是接吻吧?樱木那个迟钝的家伙,难道没发现仙道的眼光的有所改变了吗?

死掉了啦,他怎么这么乌鸦嘴呢?随便想想的事情也会成真?
高宫愣怔的当口,道早一边擦汗一边跑过去抓起桌上的茶盅一饮而尽:“呼呼--好热好热,仙道,你怎么用这么小的杯子,好娘娘腔啊!啊哈哈!”

他嫌不过瘾地扔下茶盅,捧起茶壶把一壶极品碧萝春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

高宫没注意仙道王爷瞬时变黑的脸色,只是在心中不断惨叫着四个字--间接接吻!间接接吻耶~~想到今天晚上就是洋平要来的时候,不由哀嚎更甚。洋平那种恐怖的家伙,一定会端着一张笑眯眯的脸巨细无遗地逼问出道这几日的所有细节,包括吃了多少饭多少零食学了什么武功见过什么人。。。。要是被他知道他竟然让道“被占了这么大便宜”,还不杀了自己,哇--!

而这个热闹的小天地外,林木扶疏,另有一双冷眼开始结冰了。。。。。

仙道最近这么频地进宫,莫非是为了这个小子么。。。。

禁宫里的夜色,偶尔一看亦是别样迷人。

内廷的侍卫大部分分布在内禁之外,而且即使是巡逻也训练良好地保持着最高品质静悄悄。

在斥退了前来侍寝的第三个妃子之后,终于压抑不住厌烦的感觉,永烨帝挥退了所有侍从,外袍也未披,独自一人步出清凉殿。

比起以往的皇帝,他相当不重女色,即使临幸宫妃也能自如控制自己的情欲,不会沦于纵欲。然而今日却无缘无故地觉得烦躁,接连召来三名妃子却只觉焦躁更甚,这个太过妖艳,那个面目可憎,把三人一个接一个地赶了出去。

月色中天,凉风习习,他焦躁的心情不由为之一清,安定下来。索性就随意地沿着吊桥走了过去。

不知何传来地昙香气提醒了他,他已经走到了相当偏僻的地方。然而正准备回身返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得前方有低低的人声笑语传来。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夜里却十分清晰。

“洋平,下记得带好吃的来哦!我想死桂叔了!”

织院里,依依不舍的樱木军团正进行着每分手必然有的扯皮。樱木道死皮赖脸地挂在比自己矮上许多的洋平身上,利用身高的优势圈得他动弹不得。

“哼哼,道,说的这么肉麻,还不是想桂叔的点心!”野间嘲笑他。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脾气古怪却手艺不下御厨的桂叔,一向只卖这个红发小少爷的面子是事实,连他们想吃,也得跟着道沾光不行。

“好啦好啦,不过很快就用不着我了。自己去向桂叔讨吃的去。”洋平笑着,抬头宠溺地瞧着道。

“真的?我可以出去了?太好了!”道惊喜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看的人都觉眼前一亮,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他粗鲁地举起一只手搔搔头,“不过,自从上跟仙道比试了一下之后,好几天他都没有来了,还真是有点无聊啊!”

“再忍耐十天吧。双月宴过后就可以回家了。”洋平难得歉意地反手抱了抱道的肩,毕竟,就算有他跟仙道经常来探视,这个院子对活泼好动的道也实在是太委屈了。

“喂!这都是你害得我啊洋平,出去后看你怎么补偿我。”樱木道理直气壮地嚷嚷着,威胁地收紧了手臂。不过他的这种举动倒令得洋平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心里仅有的一点歉意也消失无踪。

--这个家伙,真是宠不得啊!

哼,很亲密嘛。

看着这些人打打闹闹地送走了洋平等,流川枫微眯了眼,缓缓步入了他这个冷落多时的“宫妃”的寝所。

真够简陋的!即使有月光修饰,也没能把这个院子变成琼楼玉宇,从奢华的清凉殿直接走来的流川枫不禁对这里的破烂皱了皱眉。

清凉的夜风飒飒吹拂,月光如水银泄地,透过未关好的窗子洒在床前。

此时,将洋平带来的东西全部扔给高宫收拾,四肢大张重重倒在床上的道忽尔一动,一种奇异的直觉使得他狸猫似的翻身而起,拉开了窗子。

窗子一打开,两人似乎都怔了怔。

月下的流川枫,只一件薄薄的白衣迎风招展,及腰的乌黑的长发未束,与白衣一起在夜风里翻飞。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绝世美颜更不似凡间,一双勾魂摄魄的狭长凤眼只是不带感情地瞧着他。

那双凤眼亮得惊人,却让人看不出心思。

道一时间傻了。

他们樱木家的容貌向来高人一等,一大堆美得不象话的兄弟姐妹从小看下来早已经有了免疫力,生性大大咧咧也少有留心人的外貌,大殿上流川枫刻意的诱惑也不过叫他愣了一下子。然而,此情此景,却有一种气氛摄住了他的注意力

呆呆地,想叫叫不出,想不看又不敢,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在警告他,如果移开了眼,接下来的事情会很可怕!这人明明这么瘦弱的样子(注意,是拿自个儿大哥来比),为什么只是站在那里,那种危险的气息就使他寒毛直竖,手臂上的小疹子一个一个地冒了出来!

所以,两人就这样,道还维持着推开窗子的姿势,比赛眼力似的对峙着。

一阵风吹过,不知名的叶在两双对视的视线中间穿飞。

这样的一对出色的人,这样的一幅暗香流转的画面,唯美极了。

可是。。。。。呜呜,我的手举的好酸哦。。。。。

“啊--嘁!!”

鼻子痒痒的,道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他捂住鼻子慌忙抬头,却见那树下已经空无一人!

见鬼啦?他急忙揉揉眼睛,再看----总算走了!他不由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是放心之后却悄悄冒出了一丝怅然。

那个奇怪的美女,到底是哪儿来的呀?洋平说这里是皇帝的后宫,莫非是皇帝的妃子?怪不得跟大殿上那个一身金光闪闪的不要脸皇帝有些相似!不知为何,这个念头,竟然让他的心中有了些许不悦。。。。。

(八)

流华王朝的家族观念及家庭观念要强过一般人。王族的向心力更是强大,所拱出的皇帝绝对会受到王族的死命效忠。这也是数百年来流华成为大陆上绝对强国的原因之一。因为流华的每一个皇帝,都不单是一个皇帝,他们的背后有的是整个皇族的全力支持,强悍无比。

而在民间,流华浪漫的传统,更使得人们注重、歌颂亲情,这造成另一个奇特的现象,流华的历代增补的法典十分严厉全面,是所谓重典,但法理之外,十分有人情味。比如小如偷盗入罪,都可以严苛到动不动斩,但如果有八十岁老娘,三四岁幼儿来哭诉求情,往往会获得听审群众的同情,从而获得轻判,甚至一笑而当庭释放。这已经成为当地约定俗成的做法,更是流华皇都的特有风俗。

因此此樱木道虽然很乌龙地被送入宫中,樱木家虽然合家震动,焦急万分,却并不认为他会被依律决,倒是担心他又闯祸的可能性更多。毕竟后宫对于臣子来说,是个极神秘的地方。

所以即使有二王爷照应,樱木的伴当们也在宫中陪伴,水户洋平甚至可以直接互通消息DD可怜的洋平算是被利用个彻底,经常是大哥塞一个南夷玩意儿,二哥送一双精巧木工,老爷夫人更是亲做亲选的糕点玩具一大堆,每每背负着大包裹飞檐走壁,比送货小弟还送货小弟。DD即使如此,叫他们不但心是没有可能的。尤其是善感的樱木夫人,每用餐看到幼子的位置空空荡荡就红了眼圈,要丈夫儿子们哄好久,才能转悲为喜。

今晚也不例外,洋平刚刚回来,立时有佣人通报,接着就被樱木夫人抓了去细细地把他盘问过高宫大楠的话又重复一遍。

“我可怜的,那种铺盖他怎么能睡得惯,天天睡不好身体怎么会吃得消。。。洋平,下记得提醒伯母把丝被打包给送去DD”洋平一不小心被挖出了织院的恶劣条件,当即引来樱木夫人一阵号啕,好在她还没有失去理智到让他背一张大床过去。

洋平冒着冷汗,看着同样面如菜色的樱木老爷连忙揽了樱木夫人细细劝慰,犹豫着要不要把道其实很活蹦乱跳兼乐不思蜀的信息告诉他们。

后面侍立的人暗自忍笑,看着这十多天如一日上演的闹剧。

“娘,”木暮看到洋平的狼狈情状,斯文地抹抹嘴,总算好心地开口解围,“道强壮得很,您想太多了。何况,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三哥算出道十五岁的时候有一劫,躲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面不是安全多了?”

“是吗?”

“放心吧,娘。二王爷很喜欢道,他答应我会照顾他的。”赤木也开口了。二王爷跟赤木大将军交好,而且有同袍之谊,是众所周知的八卦。

“是啊,夫人,再过十天道就回来了。您可要好好保重,不然道回来的时候谁来照顾他?”洋平一句话说得樱木夫人凤心大悦,当即开始盘算等儿子回来如何让他享受久违的亲情,不过她可没忘记瞪洋平一眼:“叫伯母!再叫夫人我就生气了。还有DD”她转向樱木老爷和儿子们,郑重宣布,“如果十天后还没有回来,我就亲自进宫去陪儿子。”

“娘DD”您别任性了。赤木硬生生把这句会惹火老娘的话吞下去。

“夫人,内禁怎能随便进得?”樱木老爷无奈。

“让太后留我住在宫里不就成了。”樱木夫人沾沾自喜。太后当年跟她可是手帕交,这还不是小事一桩。

“夫人DD”

“娘DD”

众人齐齐哀叫。啧,她这怎么这么聪明?好在道再过十天就回来了。不然,怕这一老一小把宫里闹翻了天。

父子三人暗自庆幸之余,互相使了个眼色。在送樱木夫人回房后,齐齐移步书房。

“爹,我还是觉得应该尽快安排道出宫。”最先打破沉默的居然是一向沉稳的赤木。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木暮先给父兄一个安抚的温文笑容,“虽然当日在选秀的大殿上皇上注意到了道,可是道入宫之后一直住在十分偏僻的织院,再也没有被提起过。可想而知,道极不受宠,说不定皇上已经忘了有这么个人。”要像小弟那样高壮的女子扮相迷倒那个眼高于顶的皇帝,除非他眼珠子扭到。

“我还是觉得早早带他出宫的好。不如请二王爷再帮一下忙。”

赤木紧皱着眉头,有忧色。

通常来说,主意都是弟弟在拿,赤木这样坚持是十分罕见的一件事。但是任何一个经历过当日大殿上那样诡异气氛又关心弟弟的人却不能不担心。加上他常年在边境,见识比呆在皇都的父亲兄弟又多了一重,虽然无法探知皇帝高莫测的心意,但是皇上对樱木道强烈的企图让他十分不安。

“如果因此提醒了皇上,反而不好。而且,大哥你忘了吗?十天后恰好是皇上南巡的日子,带道出宫,是最好的时机。何况这几日礼部吏部都忙的很,不是特意提起,皇上不可能注意到道。”

赤木喃喃道:“只怕皇上的记忆没有这么不好。”

但是看到弟弟胸有成竹,也就不做坚持。

樱木老爷挥了挥手,截断了两人的讨论。

“为父担心倒的不是这个。君无戏言,有二王爷承诺在先,我们暂且相信。为父担心的是道儿今年的大劫。连小三都算不出什么,只知道跟皇宫有关,而且凶险之极。”

赤木木暮互望一眼:“那,要不要通知三弟?”

“也好。”樱木老爷犹豫了一下,颔首应许。

赤木跟木暮齐齐眼睛一亮,放出光来。

樱木老爷瞪了他们一眼:“别高兴得太早,注意看着你娘,我看她,未必肯等到十日后。”

“是,爹!”

这边众人为他忙翻了,那边罪魁祸首却是悠哉游哉,无事尚要生非。

这些日,自从樱木道找到可以躲过那些看守者的盯梢的诀窍后,他便开始在宫中四行走,天生的豪爽热情性子,很快交到了许多朋友。这些女子,宫之中百无聊赖,而有流川枫那般聪明过头却又冷淡异常的皇帝,做多少手段也跟没做一样,另一方面也都晓得这男人太过绝俗,没人敢对他生出独占的心思--因此就免了争风吃醋那一套。无趣的生活里,突然闯进一个有趣的大男孩,当然欢迎之极,甚至还争相讨好他热心地帮忙他应付侍卫。而在明白侍卫统领宫城良田是好友彩子的疯狂爱慕者之后,连掩饰一下也免了,--从此宫中出现百年不遇的奇景,后宫之中,不见皇帝,反而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在里面大摇大摆地走动,备受三宫宠幸。见了侍卫不忙躲,反而有说有笑,称兄道弟。

不过他下意识地留意那天看到的女子,却完全没有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让他莫名在意。

今天一大早,一条火似的人影风风火火地冲进织院,直登道简陋的卧室,抓住熟睡得四仰八叉的道拼命摇晃:“樱木道,你快给我起来!”

“大哥~~~让我再睡一会儿。。。天才樱木道保证起来。。。”以为还在家里,道紧闭着眼睛习惯性地撒谎。还打了个小小的呼。不过,大哥今天的力道怎么变小了?呼呼呼,不管。
“樱木道,你这个白痴!”

喝!谁敢叫他白痴!难道不知道他天才樱木道最讨厌这个词了吗?就算是大哥也不原谅!道呼地一记睡拳打了过去!打中!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好像玉碎的声音,哗,难道他竟然把大哥给打碎了吗?他真是太太太厉害了!睡梦中的樱木道弯起心满意足的唇角。

“樱--木----道!!”

彩子脸色苍白地倒退一步,抚上鬓角,然后--

终于抓狂了!大扇子雨点似的落下,以着挖坟的可怕执念敲个不停。

“哇!救命啊!地震啦!”

彩子冷冷地看着樱木道从床上惊慌地跳起来,顶着棉被,四寻找遮蔽物。

“我说,道--”

“哇,大姐头,你什么时候来了?”如果道在皇宫里还忌惮一个人的话,自然非彩子莫属。

“道,你打了我。”

“啥?”

道不信地眨着眼睛,大姐头凶得像母老虎一样,是他出娘胎后见过最恐怖的女人,跟他一比,他的娘亲简直就是仙女--他怎么可能那么傻去捋虎须?而且天才才不会打女人呢!

“我很生气。想让我原谅你,你就要帮我一个忙。”

“喔--”

好像很有道理,反正彩子生气,倒霉的通常都是他,没差啦!

道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响亮地答应:“好!”

这一声真有用,彩子诡诡地笑了起来。

(九)

晚上,本该是灯火通明。

然而,这里没有灯,有的只是大殿中心盘龙床柱上散发柔和光芒的八只大夜明珠。如云如雾的飘逸的雪白纱帐,在珠光里如水波般透明。

道被狠狠推进来(老实说,他会受到这种待遇完全是因为他的不合作而咎由自取),然后殿门被无情地关上。他不情不愿地站在那里半晌,点点闪着淡淡光芒的银星扑面而来,不时轻柔地飘拂在他脸上,痒痒的,抬手捉住那淘气的云丝,轻薄得纯如无物,天姿碎银纱?他有了一瞬间的迷糊,奇怪,这明明是全然陌生的地方,为什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分开设计奇巧的纱幕,珠帘,往光芒最盛的地方转去。

纱轻动,华丽的穹顶,仿如陷入光中的宇宙,被飞舞的星星银沙环绕着。

人在光中,光在银河中。

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夜明珠特有的浪漫光华里,华丽而奇幻,矜贵而傲慢。

道有种逃跑的冲动,因为这个怪怪的地方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彩子的嘱托却将他死死钉在那里。

道吸口气,握紧拳头,跑丢了一只鞋子的光脚丫大步踏上柔软的地毯,只是走动带来的微风,天姿纱也随着他的走势自动地向两旁飘开。恰在这个时候,光华里的人影蓦然回头,雪白的衣衫,及腰的长发,绝美的面容,冰冷得如有神性--

道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忘光光,他的嘴巴惊讶地张的大大的:“是你!”那个半夜不睡站在他窗外瞪他的怪女人!

美人沉着脸还是美人:“谁让你来的?”

啧,终于听到这女人开口了,脸蛋长得还马马虎虎,可是这声音怪怪的,不是像四姐一样的银铃嗓音呢!啊,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道自责地拍拍脑袋,反应过来,一把冲过去拉起那坐姿随意却透着尊贵的流川枫--他眼里不知死活的女人,往长窗跑去:“别管那个了!如果不赶快走,待会儿那个狐狸脸皇帝来了,我是个男人不会怎么样,但是你就惨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十四年来他都被父兄们和樱木军团保护得好好的,今早却被彩子一番恐吓弄得又惊又讶,知晓皇帝是可以对妃子作出十分可怕的事情来。

现在,他教训那个狐狸脸的计划只好放一放,谁叫这个女人呆得可以,他要不帮她,她一定会像彩子说的那样,被那个狐狸脸吃干抹净外加骨头做成消夜吧!毕竟上连对他这个假女人都可以当殿发情了!何况她这个还有点姿色的女人?危险啊危险!

流川枫从背后瞪着他,他以为他在做什么?狐狸脸皇帝?是说他吗?这个白痴凭什么认为他不会对他怎么样?又凭什么认为他自己不会放过自己?白痴就是白痴!抑或,他在装模作样?

“安田老弟,你什么都没看到哦。是好兄弟的,可不准向皇帝出卖本天才的行踪!”道一面冲窗外迎头碰上的侍卫安田警告,一面回头提住流川枫的腰带双手用力把他拔出窗外。好重!

“是!”安田见到流川枫被如此冒犯,加之收到这年轻皇帝的冷冷一瞥,登时魂飞魄散,变成游魂状态,膝盖一软,条件反射地跪了下去。老天,明天他还能看到道吗?或者,隐瞒道身份的他们还见得到明天的太阳吗?

“喂,你说他们是不是被本天才高强的轻功吓坏了?”道侧脸对着被他一直抓在手里飞奔却保持沉默无声的人说道,得意得像灌足了老酒的青蛙,“嘿嘿,他们真是太客气了,佩服本天才也不用下跪啊!”

流川瞪了他半晌。无法相信这白痴居然迟钝到这个地步,一路上所遇到的宫女侍卫都惊惶不已惶恐下跪,他却完全没有发现不对劲--

“你知道吗?那个狐狸脸皇帝实在太坏了!他昨天翻了我彩子姐姐的牌子,翻牌子就是要彩子姐姐去‘侍寝’的意思。”道叽哩呱啦地解释着。

这么说,这个白痴出现在他寝宫的原因就不是--

“要知道大姐头--就是彩子姐姐跟小宫是一对的耶!他竟然棒打鸳鸯!”

啧!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没想到那个狐狸脸还脚踏两条船,偷偷地把你骗过去,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你个性真冷--”一直得不到回应,道侧头很自在地抱怨。然后,忽然收声。

后来发生的事对道来说好像一场永不消失的噩梦。但是当时,他却只是单纯地偶然发现这家伙的侧脸很好看很好看,只不过是男人的那种好看,而不是女人的那种,--有这种脸的女人私下一定哭得很惨;还有他虽然才1岁,可是身高却超过大部分男人,而这女人居然比他更高,将来怕是没男人敢要她,姐姐说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找个好男人,那她不是一辈子没有幸福了?道忽然对她很是同情--

然后他鸡婆的手鬼使神差地一拉,两人便心意相通地停了下来。

流川怀疑地侧头瞧他。

这小鬼怎么啦?干吗突然用那种恶心的眼光瞧他?

“哈哈,”道被他的眼光一逼,觉得自己似乎非说些什么不可,他先搔了搔头,加上那看似得意的笑声--熟悉的人都知道道在心虚或者不知所措,“那个,虽然你长得不像女人,个性又冷的像石头,也用不着连话也不敢讲。。。但是你不说话,别人怎么会重视你呢?何况你远看还是挺能唬人的,说不定会骗到一个好男人,所以你真的真的不要自卑。”

他在鬼扯些什么,他应该为他长得不像女人而自卑吗?何况他不多话是因为他眼睛一瞪,就有他人争着揣测他的心意,根本不需要好不好?

他忽然伸手扯下道欲盖弥彰的头巾,道挣扎了下,看看四下没有人--他们不知道已经狂奔到那个角落了--也就作罢,反正那玩意儿已经弄得他不舒服极了。

没有灯火,流川枫的眼睛却闪动诡谲之光:“亲我。”

什么,道掏了掏耳朵。

背后灵般的嗓音再度响起:“亲我。”

道吓得一趔趄。

难道这女人自知无法找到好男人,所以拉他做替死鬼?想尖叫,但被那双亮闪闪“充满希冀”(错觉)的眼睛盯着,却侠义心大起,好歹是一起逃难的同伴呢,就当被蚊子咬了,帮她恢复自信吧。

再说,他又不是没亲过爹爹妈妈,他又不是没有经常被三哥用口水洗脸--虽然都是幼小无知时候的事,但是--算了,反正他的小小初吻早已经沦丧在自个儿没天良的三哥那里了,他豁出去了!

可是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死死盯着他,害他脸上火烫火烫,连步骤都差点忘了--道的手,抖啊抖啊,抖上流川的脸,想想不对,再抖上流川的腰,啧,这女人真的好高啊,再稍微垫起脚尖,--这时她忽然转正脸来跟他面对面,黑的眼神像是要吸人进去似的,害他差点拔腿就逃,顶住,顶住,偶是天才樱木道!

“闭、闭上眼睛。”

他是不是看错了,那女人眼里似乎有点嘲笑跟怜悯?不过总算是闭上眼睛了,他鼓起剩勇,视死如归地凑上去--然后飞快地偷偷地啄了“她”脸颊一口!

黑眸蓦地张开!

那怯怯的一舔,好像无辜的幼犬在向陌生人示好般,全然没有杂念,纯真得一点都不会让人不舒服。流川枫表情古怪,身为帝王,要什么有什么,吻过的妃子少说也上百了,但是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有被人这么“舔”过,老天,那甚至不算是一个吻!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这是樱木家派来诱惑他的,装疯卖傻是企图接近他,看来他是错了,樱木家主何等精明,怎么会派来这么一个连吻都不懂的废物?可是这是什么感觉?发现自己正在不自觉地抚摸着被他舔过的地方,连忙把失控的手指放下来。

道完全被他灼热的目光吓住,眼睛茫然地眨了又眨,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刚刚的勇气全失。哇,他亲了她!亲了她!瞬间他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流川刚刚一伸手--他哇地大叫一声,跳起来拔腿就跑。

“你跑错了,织院不是那个方向。”

道面红耳赤地转了个方向,对着荷池冲过去。

流川忍耐地叹了口气,冷冷道:“回来。”

“喔--”

“哇!!!”

转眼间,天旋地转,道双手被反锁在背后,重重压倒在树干上,然后颈间一痛,被狠狠咬了一口!

“啊--!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请原谅我!不要吃我!”道痛得大叫,一片同情之心化作惊惧,这女人疯了!好心果然要看人用啊,他感遇到驴肝肺,可是他刚刚干吗笨到跑回来自投罗网呢?

伸手抚触那又怒又怕又有些些委屈的少年容颜,流川诱人的黑眸里精光湛然。

流川枫不喜男色,却也并不拘泥,既然他现在有欲望,而他又不排斥他。。。。。

盯着那蠕蠕动个不停的红唇,黑眸一热,随即顺从自己欲望覆了上去。放纵的同时,脑子某却清晰无比地一闪,眼前的少年是樱木族的未来家主。。。。。。

但是那一闪的警告,很快淹没在火迸裂的渴求中。。。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其中一个男主角差点断气的时候--

自宫某的废弃角落,一声惨叫冲天而起,同时扑通一声大响。。。。荷池里的游鱼们被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惊得四逃窜开来。。。。。

(十)

“皇兄,老实说,我怀疑哪里来的那么多公文,可想而知您走了之后,我的日子会被奏折淹没。”仙道喃喃地抱怨着。
“是你太宠那几个小鬼。”流川淡淡道,并未停下手中朱批,临到南巡,事务格外忙,加上还要预先安排好未来一月的大事。所以一连好多天仙道都被抓入宫中出公差。
“要说纵容他们,皇兄也有份。”仙道不平。他的几个王弟都极有才华,偏偏仗着有流川仙道两人顶着,对于政务,向来是畏之如蛇蝎。偶尔想押着他们做点什么,一个比一个逃得快。只有他,因为不肯牺牲优雅形象,所以每都是逃得最慢,被抓住的那一个。
“你如果没事,就来帮忙。”

“大哥!你饶了我吧。”跟几个弟弟一样,惹了祸就会习惯性地改叫大哥,仙道连忙讨饶,“我好不容易才有半天的假呢。您好歹疼我一下,让我休息休息么。”
“别吵。”
“这里又没有外人。”闭关太久,为了伟大皇帝跟王爷的形象着想,早把所有宫人都赶出去了。
“对了,皇兄。樱木家的。。。晴子还好吧?我待会儿可不可以去他那里喝茶?”
御笔停了一下:“这里少了你茶?”
“美人斟的茶,当然不同。”仙道眯眼笑了起来,“他呀,是个很好玩的人呢,也是个练武奇才,可惜没有名师教导,不然今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樱木是朕的宫妃,你最好避嫌。”流川枫淡淡道,无表情地瞥了仙道一眼。
咦,他冷酷无情的皇兄,什么时候不许人谈论他的宫妃了?
是了,皇兄还不知道道是个男人!回头一想,倒也放心,道是个男人,决计吃不了亏,该担心的,是皇兄的那些美丽宫妃吧?
那么,就等道出了宫,恢复本来身份,再介绍o皇兄认识好了。不然以皇兄不在意女子的态度和道喜爱众人注意的个性,凑在一起,必定是场大灾难。
“对了,皇兄,听说您几天前落水了?”
“。。。闭嘴!”
咦?问候皇兄也有错?
多话的结果是连皇兄那一案子的奏折也全部移到他的案头,空荡荡的大殿里,于是只剩仙道王爷苦命地批着奏章,搏命到夜半三更。
清凉殿外伫立的皇帝爷,则是视线看似不经意地望向宫墙那端,然而阴森森的眼神,足以叫一旁侍侯的侍卫们吓得战战兢兢惟恐不小心惹火烧身。
没错,那个樱木道的确是一脚把他这个皇帝踢入荷池!闯祸之后,还敢飞快逃逸!他从没顾忌过他鸡婆的二王弟,也决不会忌惮这小鬼的尊贵身份,虽然樱木家的未来家主不能死,但是交他入综人府他就比死了更惨。可是他不想,气怒归气怒,他却下意识地排斥看到那一身销魂肌肤烙上刑迹鞭痕。
他不想想的,这些日政务缠身,也不许他想,可是偶尔停下来的时候,就像刚刚那样被提醒的时候,不单内心已经稍息的怒火又暗生,随之一起复苏的,还有热烫的欲念!
他,流川枫,流华尊崇无比的永烨帝,竟然会对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干巴巴的小鬼身体起了渴念?!或许猴子飞上天会更加易于让人相信!
他沉着脸,返回清凉殿。
兄长的莫名焦躁,得久了,仙道怎么会没看出来?向来能让兄长如此烦躁的只有政务上难以解决的难题,然而此南巡,虽然政务多,但是以兄长过人得几乎可称之为非人的能力,决不会让他有应付不来之感啊!不是这个,那就只有感情上的问题,可是他这个哥哥一向冷漠自持,沉不可测,从未见他对那个天仙美人多留恋一眼,后宫上至嫔妃下至婢女却出乎意料地自制自理死心塌地服服帖帖,这样的他,会有什么烦恼呢?
所以,翌日,从御书房议事出来,他没有跟着木暮、康大人等一起散去,反而乖乖与兄长一起往清凉殿走去。
“皇兄,您南巡在即,恰好咱们兄弟都在皇都,不如小聚一番,权充为皇兄饯行遣兴?”
流川枫看他片刻,然后点了头。
或许,他是需要忙一些,来遗忘那种不当的感觉。
家宴就安排在隔天。
平日皇兄最讨厌o人“瞻仰”,难得宴召一,哪能不去。
隔日,宴开升平殿,几个小王爷高高兴兴地来了。
升平殿内,名副其实地歌舞升平。只是这再没有一个白痴秀女来做豪迈舞--流川枫沉了脸,为自己竟然又想到樱木道而暗恼不已。
座上小王爷们早习惯兄长的面无表情,看到他神色阴骘,不由好奇哪个白痴惹了他。
流川敛了神,随即命妃子们捧上奇珍蔬果,一一赏予众王弟桌上。

淑妃只伺候他一人,娇躯轻轻柔柔地偎近雕龙扶手,纤纤玉指捻着一颗樱桃递近帝王的唇边。流川懒懒含了,众人皆以为淑妃莫名受宠,因为床第之外能靠近王的,只有她一人而已,其实不过是因为淑妃不曾如一般妃子在身上挥洒诸多香料惹人厌烦,以及知晓本分亦不会过分靠近他而已。若是其他妃子知晓流川“专宠”淑妃的原因,怕不呕得一头撞死。
懒懒斜靠在皇座上,一手托腮,一手以手背浅浅拂过妃子娇媚的樱唇。这张唇,比那张倔强不驯的唇柔软多了,不是吗?
“众位王弟,此南巡,京中事务主持,可就交给你们了。”
众位王爷纷纷陈情。
“皇兄放心,咱们不会丢皇兄的脸啦。”这是最小的王子,他的发言得到了大多数兄弟的激动附和。
只有仙道王爷苦笑不语。话是这么说,每所有的任务还不是都推给他这个二哥。
“嗯,好。”流川轻轻一句颔首称赞,立刻让崇拜兄长的小王子眼中闪出星星光芒。倒也十分可爱--可爱。。。。。。
“传歌舞。”永烨帝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脸色再阴郁。不过好在歌舞鼓乐及时响起,掩盖两三分。而他自己也觉察到皇弟们露出的担心神色,只得心下无奈,在唇边扯出一丝极薄的笑纹来安抚这些喜欢大惊小怪的弟弟们。
啧,说是请他来散心,倒是把他散得更累了!
本来恭敬的皇弟们,看到王兄放松模样,顿时感到雨过天晴,也都开始有说有笑。
至于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眼睛半合地享受着妃子的殷勤伺候,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
忽然一个诧异的尖细声音不期然钻入他的耳朵。
“二哥,你不是不爱吃樱桃么?”哪个蠢奴摆的,想挨鞭子?
这句话一说,登时有人白了脸。各位皇亲王爷们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侍侯的人早记得清清楚楚,不敢差错分毫。因为皇帝爷性格严厉,最容不得不完美的东西,连宠妃都能因为小错而杀掉,何况他们。
“觉得奇怪?”仙道优雅浅笑着,拿话轻轻岔了过去,展现他无懈可击的风度仪态,不光周围女侍被秒杀,连自个儿王弟们都被骗倒,“黄岩固我所爱也,不过这枚朱果却特别可爱,叫二哥忍不住要动心呢。”啧,这种时候,最好别拿这种小事惹皇兄心烦,免得捅了马蜂窝。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果然捻着一颗鲜润可爱的果子,那明润夺目的红却仿佛会扎眼一样,叫流川帝轻轻地眯起了眼。
这种小纷争,当然不会吸引伟大皇帝的注意,可是--
那种颜色,那种愚蠢的颜色。。。
“皇兄,明日就要启程了,泽北好舍不得皇兄哦!”最小的王爷从坐位后跑出来,挤在流川身边撒娇。照说虽然是兄弟,也得恪守君臣之宜,只不过泽北年纪最小,长得又可爱,大家都疼他些,也就没人苛责。
是了,明日就要启程了!
“嗯。”流川点头,抬手命淑妃送泽北回座。同时心里迅速为这几日的烦躁做了个沉淀,顺其自然吧,他肯定是因为以前没人敢冒犯他而心生迷乱,照他遗忘那些女人的速度,南巡回来,他日里万机的大脑是应该早已忘记谁个叫做樱木道了吧?

(十一)

一开始总是很美好的,蓝蓝的天,青青的草地,他握住了仙女姐姐的小手,然后他满怀柔情蜜意跟仙女姐姐玩亲亲--
虽然仙女姐姐长得比本天才还高。。。。
虽然仙女姐姐的声音太粗。。。。
虽然仙女姐姐动作很粗暴。。。。
\"什么?“道忽然觉得不对了,吻住自己的唇强悍又霸道,让他--全没小心翼翼欺负了人的感觉,反而莫名地觉得好像是天才在被他的仙女姐姐占便宜。
“闭上眼睛!”仙女姐姐声音喑哑地命令,更得寸进尺地一把把他往后推压在树干上,叫人透不过气地狂吻,还有她的手,她的手。。。当那双放肆抚摸的手竟然游走接近了某个危险地带!道一个激灵,终于找出一丝力气稍稍推开她,大口喘气:“你。。你。。。”一抹怀疑升起,惊惶失措地失去了判断力,道不知所措地抬起两手,冒着被打死的危险,梦游般地,迟疑地罩上了那美人的胸前。。。。。没有,没有,这边没有,那边也没有,为什么没有?!

恍忽间,眼前人的容颜一变,一张陌生又冰冷的俊美面容缓缓地对着自己拉开一道邪恶的笑弧!好美,可是,好可怕!!
道倒抽一口气,大嘴一张,就要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惊呼来表达自己饱受惊吓的幼小心灵。高宫,大楠,洋平,大哥二哥,救命啊。。。。。
可惜他的惊呼没能出口,另一张口以强势而迅雷不及掩耳的气势再度封住了他的口,魔魅的舌趁着他张开嘴那一瞬间强硬地挤了进去,以主宰的姿态肆意掠夺着他口里的每一寸甜蜜,强迫地纠住他的舌与他的共舞。。。。道的舌头被迫地伸直着,一道银丝顺着两人相连的唇滑了下来,震惊涣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妈的,这是什么状况?!
我诅咒,诅咒。。。。
英气的脸上全是汗珠,紧皱的脸蛋露出万分痛苦的神色。
“哇!人妖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在织院冲天而起,摧毁无数脆弱耳膜。
咣铛,门被很多脚一起踹开。
“道,拜托你!不要再惨叫了好不好?我已经被你吓得第九十九跌落床了。”
“我也是,你看看,我的腰都青上加青了!”
大楠、野间血泪控诉。
“呵!谁要成亲?”熊猫眼的高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满眼泪光,“倒是道你行行好,我都九天没有睡好了!等回府后我躲远点你在叫成不成?”
“是啊~~,你看连树上的乌鸦跟门外的卫兵大哥都睡不好而瘦了好多!”--这个就扯远了。
“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家伙!算什么朋友嘛!”道越听越火大,跳下床给了这三个一搭一唱的家伙一人一个头锤。然后气冲冲地跑到院子里,烟尘滚滚,一口气打了三十遍流风拳。
可恶,为什么没用啊!道趴在石桌上,眼神呆滞。
风吹落几片树叶,洒落在道的头上。
好不凄凉。
“哈哈哈,高宫快来看,道的样子好白痴哦!”
“是阿是啊,好像在抽筋--还是中风了?。。。。哎哎,眼珠子转了转了。。。”高宫大惊小怪地指着自个儿傻乎乎瘫在桌上的主子。
苍蝇!滚开,滚开!!道无意识地挥舞着双手。不知过了多久,世界终于安静了,道缓缓地回过神来。啧,什么东西在他额头上,伸手一抓,是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偶绵去参观皇帝小子的祭天大典了,慢慢发呆,不要太羡慕我们”
这--些--人。。。。
咯吱咯吱--是磨牙的声音。。。。

皇帝出行前,要先祭天,祭祖,一长串祈祷平安的琐礼仪。
皇帝的礼服有三种,此时无疑是最隆重也最累赘的一种。流华大陆尚荷,并以荷作为高贵的象征,因此袖口与礼服下摆缀满了精绣的百态荷,同时以最尊贵无暇的白色做底色,礼服肩部向两侧延伸出夸饰战功的凌空飞翘的金翅,金翅下流泻出长而华丽的披风。至于皇冠上的图腾则是以龙为主,象征无上的威仪。
流华王族一向俊美出色,今代的王也不例外。一身正式的皇袍衣冠将他天成的气势烘托到顶点,如天神降临般,威仪与神性之美兼而有之。在祭天的高台上出现时,引得万千百姓膜拜不已。
相比之下,容貌优雅不下于他的仙道王爷,也只有在这个场合能被稍微冷落。
祭天之后,是祭祖。
经过近一个月的准备,南巡的一切都早已备好,祭完祖,皇帝入内更衣后,皇撵就要启程。
正要赶往天门的仙道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回头追着皇兄走了两步,低声笑道:“樱木家的事,皇兄放心,臣弟回头就办。”

刚刚赤木拼命对他使眼色,再不办,只怕他会啃了他。
“樱木家的事?”欲踏上殿阶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下,随即那不见底的黑眸沉了下来。
进入左侧相连的较小殿间,侍侯他除去琐外袍后,流川照例地遣退所有侍女。
轻微的声响传来,迈向珠帘的脚步一顿,转向一副壁饰前,撩起烟似薄拢纱,精美的荷雕刻顿时向一侧移开,露出墙后的情形――――

(十一下)
气冲冲跑出织院,大楠野间等人早已不见人影,连平时在外面装模作样的侍卫都没有了--这种满城空巷的情形可真是似曾相识呢。要不要趁机跑回家?想了想,他忽然眼睛一亮,转了个方向--
“啊--,好舒服哇!”泡在温柔回旋的暖水里,樱木幸福地叹息着,把所有不痛快都忘光光了。
哼,他才不会去“欢送”那个浑蛋的狐狸皇帝呢。有什么好玩,大楠野间那些叛徒却那么热衷地跑去。真是一群没有义气的家伙啊!(他忘记了平时有什么热闹,他可是总是跑第一的)。他要自己回家,让他们也尝尝被丢下的滋味,当然还有头锤免费赠送,嘿嘿嘿,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舒服一下,因为以后就不能来了呢,好可惜~~~~
自从自己的功力足以晃点所有侍卫的时候,他就开始在这皇宫里探险。虽然不敢说交游满天下,至少也认识了好些人。阿彩,叶子,还有侍卫头子小宫等等。虽然很多地方愿意提供私人浴池招待他沐浴,但是他可不习惯那些宫女们热情地服侍他入浴,被看光光不说还对他摸摸掐掐。樱木家虽然是上位贵族,但是他们几个兄弟都被教养得八岁后像沐浴这种事可以自理了。因为小时候太过可爱而吃亏无数的小道,从此逃离魔爪,大松一口气。如今噩梦乍然再度来袭,他当然不会自投罗网,而是走为上策了。
这个秘密天地是他偶然发现的。和平常宫妃的浴池不同,这里的水温时时刻刻保持宜人的温度,而且也没有一丝不洁的气味。粗大的水柱从池子一头的几个白玉的石雕兽的嘴中喷出,又在另一头打着旋儿消失,一天之中池水就能更换几。自从发现每都没人来之后,这儿就成了他的专用浴场。
“咦?那是什么?”道顺势往水中一弯,弹跳力十足的双腿在池畔一蹬,整个人就像游鱼贴着水面俯冲到了对面,长长的发丝沿着分开的水波成流线状散开,他并不知道从上面看,水面上大片的红影,宛如一枝含苞欲放的火红蓓蕾,流波荡漾,绮丽无方。任谁冰石心肠,看了也难免心旌摇动。
不知道是谁建了这个超级奢侈的浴池,大得可以游泳,每天水都保持着洁净适温,却整日空无人影。真是浪费呢,幸好有他经常来光顾,这池子才不至于寂寞得哭泣呀。
话虽如此,他却完全没有想过像以前每那样,呼朋引伴叫那群损友一起来。
用手指挖出掉落在细槽里的东西,好奇地送到眼前打量着,是个金色的挂饰,复精致的纹在粼粼水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那图案,依稀,彷佛竟有些熟悉。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道往水里一倒,举起金饰思索起来。
正在道想破脑袋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乍然从背后响起:“大胆。”
“!!”道吓了一跳地回头,差点把脑袋撞在石雕兽上。老实说,来过这么多,还是他头一回在这个地方碰到人呢。
“是你!”对面池畔站了一人,白衣如雪,乌发披垂,居然是那日占尽他便宜的古怪“女子”。
意识到这一点,来不及细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樱木第一个反应就是往水下一沉,同时可笑地护住自己胸膛,紧张大叫“你你你不能过来!”看到那人一眼不眨地瞧着自己,而且是那种会叫人脸红的瞧法,樱木不知道联想起了什么,结结巴巴地胡乱吼道,“不、不准看!男女授受不亲。。。不对!我,我是不会娶你的!”
什么跟什么?
美人用力地弓起眉毛,眼中透出一丝嘲笑的味道。
这魄力十足的动作显然提醒了樱木某些努力忘记的事实,他几乎是惨叫了,“虽然,虽然我们那个了。。。。我是不会娶一个人妖的,就算我答应我老头也不会答应的!你死心吧。。。。”还有那天明明是你占了便宜!虽然开始是他主动的没错,但是后来他可完全是被强迫的--这些话,打死他也说不出来。
“出来。”低沉的声音地打断了他的语无伦。
“咦?这个浴池是你的吗?”道疑惑道,暂时自动忘记先前的问题。
“那,这个。”道举起刚刚拾到的金色挂饰,“这个是你的吗?”
那人没有说话,但是那双凤眼中光芒一闪让他明白自己猜对了。
像是明白了这人不爱说话性格,道得意地笑了起来:“你这人真不爱讲话!谁跟在一起非闷死不可!。。哈哈哈,别生气,我又没有说不还给你!接住啦!”
虽然“她”害他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但是他也在人家的寝宫里洗了这么多澡,算是持平了。何况这“她”看起来很正常的模样,道不由松了口气。
看到那人有动怒的迹象,道识相地住嘴,把金饰抛了过去。

那人接了金饰,却不走,仍是盯住道。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人揪你出来?”冷漠的语气丝毫不受影响。
虽然没期望从他嘴里听到谢字,但是这种反应却让道大大不满了。一边咕哝一边走向岸边。
“小气鬼,死狐狸脸。。。。。咦~!啊!!”狐狸脸?大步跨前的脚步蓦然顿住,水波一荡一荡地冲击着他恰巧裸露在水面上的腰线,迟钝的道终于省起一些他拒绝去想的事实,这人跟那个狐狸脸皇帝有什么关系?他是个男人,樱木至少知道,男人是没有办法做宫妃的。。。。不是宫妃,那么--
他是谁?!
“现在问这个问题,不嫌晚了么?”艳丽薄唇边的,是邪魅而不怀好意的弧度。骤然放大的充满霸气与掠夺的幽凤眼,一瞬间提醒道大殿上的回忆!这人竟是--
“你是!!”
道震惊地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这个被自己“轻薄”过的俊美皇帝,直到感受到一道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颊上--
他是什么时候离他这么近的?!嗅到一丝危险的道不觉往后一仰,反应极佳的身体只差轻轻一蹬就能逃离危险,却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一下子被抓住了颈子提出水面!
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掌,竟然有着与它的外表完全不相称的力量。剧痛和缺氧加上要害被制,使道迅速丧失了挣扎的力气,徒劳无功的扑打,溅起的水溅湿了彼此靠近的两人,却未有动摇对方分毫。道再不能自欺欺人--无论外表多么秀丽,箍着自己的确是双充满力量的男性之手!
距离被迅速拉近。
“你竟然敢逃。。。。”
就着单膝蹲跪在水边的姿势,低头肆意地享受着自己的猎物。又又长的吻,上身强迫的紧紧贴合使得他像一只反折的弓,连颈骨也几乎压弯;浓浓的情Se味道,迅速在这个充满水汽的空间弥漫开来。
颈子上的压力缓缓向下游移,唇上又麻又痛的感觉唤回道的一丝意识。在做什么?这个浑蛋!手指渐渐动了动,怒气使得他凝聚起剩下的力气,猛地挥拳向那人下巴揍去!
“唔~~!”
道痛苦地拧了眉,该死!他应该揍他肚子的!
他最痛恨的是什么?自然是那两度强吻他的狡猾唇舌。可惜他忘记自己自己的同一部位不巧正与他的紧紧相连纠缠得难分难舍,莽撞攻击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两个人同时咬伤了舌头,倒在池边喘息。
两双眼睛对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然而如果道以为这样就算了,那他可是大大失算!下一秒,天旋地转中,他就被恼怒的某人强行压制在池边,喘息不停的唇舌再度被掠夺!
仿佛是挟着满满怒气而来,粗暴的唇带来火辣辣的痛感,炽烈纠缠的舌强硬地叩开牙关,挤入对方的口腔,紧紧吸住那急欲逃离的舌强迫它与自己共舞--血色混着银丝在闭不上的口角边滑落。。。。掠夺的意识空前高涨!要让他,再也没有力气反抗!
好痛。。。好热。。。快无法呼吸了。。。刚刚应该。。。多补一拳的!。。。
不过,掠夺并没有进行到底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在快要窒息昏迷的边缘,终于如蒙大赦般的呼吸到了宝贵的空气,樱木无法自制地呛咳着,瘫软地沉靠在池侧。混沌的头脑暂时没法思考自己的情境,只能本能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要你。”
什么意思?勉强地保持自己不跌下去,脑海遥远地掠过这句音量超低兼没头没脑的话,却无力分析到底是什么意思,唔。。。。脑袋好昏。
冷冷威严的男音再度响起。
“冷斫!朕登上撵车的时候,要看到樱木・道。”
“是!”
接下来的对话他没有听到,因为他后颈突然一疼,便昏了过去。

天门。
太阳高照。
琐的仪式已经结束。皇撵早已在宫门迟迟等待。
长的望不到头的宽阔御道上早已铺上了南昭来的红毯供御足行走,文武百官跪列在侧,而且可想而知皇城外会有更加声势浩大的人山人海,恭送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南巡去。
这场历时三个月的南巡,虽是一个月前才作出最后决定,可是在半年前已经有相关官员开始准备,务必做到尽善尽美。皇帝老爷出巡,这是多么大的事呀。怎么可以马虎分毫。
然而,跪在下方诚惶诚恐的百官们却未必个个如他们的外表一般专心。
跪在最前列的赤木将军斜着眼睛,搜寻到了离他不远的二弟,并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虽然,他有“些些”怀念那个不听话的小鬼,可不代表连那些恶作剧也可以一并遗忘。中规中矩地低垂着头,他开始盘算等小弟回家要如何教训他才会让他不再惹出这种乱子。
木暮也瞧见了自个儿貌似沉稳、眼中却闪烁着欣喜和迫不及待的光芒的兄长,他长长松了口气,赤木要以为他不担心,那可错了。好在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提了一个月的心总算可以放下去了。
天门外,身着正式朝服的二王爷正在恭候御驾。悠然而优雅的神情,唇边习惯性的浅笑如磁铁般牢牢吸住无数爱美少女倾慕的视线。
看到沉重的御辇终于缓缓行来,他也不禁吐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摆脱这种地狱般的日子了,最后几天,皇兄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丢给他堆积如山的公务,差点把他给操死,让他连到织院喝杯茶的工夫都没有。呼~~~!等送走皇兄,他一定要好好大睡一觉。

(十二)

樱木头疼欲裂,筋骨酸痛地悠悠醒转。
茫然的眼神缓缓聚焦,身下的柔软告诉他他躺在床上,可是入目的却是完全陌生的粉色纱帐和天板。下一秒,他不禁惊吓地瞪大了眼睛,因为那彩笔辉煌的雕穹顶上,竟然刻满了栩栩如生的密戏图,猩红淫乱的色调,大胆火辣的姿势,让他迅速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心脏不能承受地狂跳起来,脸上更是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疑惑中升起几分怒气,他到底身在哪里?
“醒了?”低沉中带着几分兴味的男声传来,听得出心情很好。
道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在,一惊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绮窗,背景是蔚蓝的天色流云,窗边倚着一个修长的人影,雪白金绣的衣衫,乌黑的及腰长发,玉般的手指间悠闲地晃动着一杯葡萄美酒,薄薄的唇似笑非笑。这样一副美景,简直就像一副倾国名画,无论谁看了都要赞叹不已。
这样一个出色人物,多少少女但求他轻轻一瞥也甘心,但是道此刻见了他,只觉得气不打一来!
被打昏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池边被强迫的热吻,还有--
“朕登上撵车的时候,要看到樱木道。”
该死,都是因为这个骗得他团团转的男人的一句话,他就要挨那么重一下!
他噌地跳起来:“你就是那个狐狸脸皇帝?是你绑架了本天才?”
冷冷的眸光一闪,道危险的直觉立刻开始嗡嗡作响。没有道理,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皇帝,怎会比得上武功盖世的本天才?
“你干吗要绑架本天才?本天才可没空跟你玩,我要回家了。”被那双阴险的细长眼睛看着看着就不禁气弱起来,道本能地取消了揍他一顿以雪洗耻辱的打算,悄悄收回了动来动去的拳头,决定还是赶快溜了比较好。洋平说打了皇帝会被诛九族的,虽然不信,但是打这种必然倒霉的架他可不干。
一步?两步?啊哈哈。。。
看着樱木道鬼鬼祟祟的溜到自认安全的地方,然后火箭头一样地冲了出去。流川枫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喝完了最后一口酒。诡笑着。
“只要。。你能。”

低低的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一声惨叫。
门被猛然打开,气昏头的樱木直直朝着流川枫冲过去,像是恨不得把他吃了。“你这个。。。皇帝,你把本天才绑到什么地方来了?”门外是宽阔的水面,脚地下晃动的感觉--果然不是因为地震的关系。
“朕的龙舟。”
“什么?快送我回去!”道正要暴跳如雷一番,口却被软软凉凉的东西封住了,被吻到喘不过来气的时候,一双白皙的手轻轻一推,狼狈地跌坐在床上。
妈的,这只l巴巴的狐狸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反弹被轻松镇压,双手被压制着陷入枕头里,随之而来的沉重男体紧密地压迫他的下肢。被迫地对视。
”你是朕第一个带着南巡的妃子,你该觉得荣幸才是。”流川俯视他,可是唇边轻笑并没有到达眼底。
“你疯啦!我才不是你的。。那个,我是男的耶!”道为了证明自己,赶快挺起胸膛给他看。完全没注意流川的眼眸因为他的动作忽然变了。
“这可是你诱惑我的。”流川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喂,你干吗脱我衣服,一定要这样子检查吗。。。别捏我,好痒,哈。。。。啊!怎么连那里也要检查,呜---嗯,哈,别,别碰--”
流川枫碰到的地方感觉好奇怪!不像以前被婢女又摸又掐的疼痛感觉,而是疼痛里还带着热热痒痒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痒,虽然觉得谈判的气氛应该是很严肃,而且很气愤流川枫,道还是熬不住地笑了出来,只能又笑又喘又要躲开他的手,累得气喘吁吁,脸蛋通红。
流川枫则是以惊人的熟稔一下子褪去他的衣物,双手轻薄地企图挑起他的情欲,既然那白痴理解为检查,他也乐得顺水推舟。
不过他的手一触上道的肌肤,那种好像被吸住了一样的感觉让他背离了初衷,无法自制地探索下去。掌心迅速地发热发烫,麻痹似的情欲和渴念在心中抬头,而他,也不打算亏待自己。
或许这就是天意,不然为什么每在他打算放开他的时候,偏偏又出现在他面前,最后又在他临行前来沐浴被他撞到--
不错,是男子也罢,是樱木族未来族长也罢,他要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皇帝,这是他辛苦治理天下应得的奖赏!
南巡来的及时,反正他厌倦一个宫妃向来不出两个月。
“你有一副销魂的好身体。”
“朕要你。”流川浅笑,极为自制而带有冷酷意味的,笑着拉住他的红发放在鼻端轻嗅。
“做。。。做什么?”道寒毛直竖。
“你说呢?”流川伸手擒住道触感柔嫩的下巴,看入他的眼睛。
“浑蛋!放。。。唔!!”道看过这个姿势,那些个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们对待女子时就将子,可恶的流川枫,竟敢这么对他!然而怒骂刚要出口,就已经被封住!
这,这是什么?。。。。滑滑的,软软的。。。。
啊~~~!“你这个变态!”流川措手不及下,被推开了。道连忙拼命用袖子擦嘴。这个变态居然又把舌头也伸进来,他可没办法在明明确确认知到对方是个男人的情况下还能若无其事跟他接吻。就算这个吻并不讨厌也不行,他可是男人,至少也知道应该是女生被男生吻才对。(窃笑)应该说道这方面的常识太过贫乏,只懂得对有没有被吻执着,却不懂自己早就被占了更大的便宜!
看到道的动作,流川眼底一冷。不可否认,尊贵的身份让他从来没尝过被拒绝的滋味。从来没有人,敢推开他。从来没有人,敢对他的碰触不是感激涕零,而是避如蛇蝎。
他怎么敢?在他终于承认自己要他之后。
流川忽然收起笑容,淡淡道:“你太顽劣,不管教不行。”
像是忽然下了什么决定,他冷冷一哼,轻轻易易将道的双手压制在腿下,随即用自己的双手固定住道的头,强行地吻住了他的唇。
自古君王不能惹,惹一两是新鲜,惹得数多了,饶是明君一位,也有被触着逆麟的时刻。
这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温情,是蓄意的攻占和坚定的决心,粗暴地撬开道的唇,野蛮直抵喉咙地翻搅,霸道地夺去所有呼吸。。。。道震惊地瞪大眼睛,因为感受到这吻的不同寻常的危险意味,而开始拼命挣扎。但他决想不到这看来精瘦的身体竟然蕴藏着这样大的力道,竟然压得自己丝毫不能转动。一直以自己的惊人体力啸傲,也曾偷习过武技,却在今天发现面对比自己更强横的力量,并体会到随之而来的无法反抗的挫败,无力和恐惧!
他的手开始卸下他的底衣,肆虐的口舌放开窒息得只懂喘气的口,咬上敏感的胸。

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诗礼世家的严持规矩,从未给人如此肌肤亲密。强悍的个性更是从没尝过被掠夺的滋味,这陌生的感觉让他愤怒而恐惧。
“放。。。放手!你这个浑蛋!”他不放弃地摆着头试图躲避纷纷落在颈子上的啮咬。然而四肢受制的事实却让他的努力收效甚微。
咯地一声轻响,道立时觉得右臂剧痛无法使力,竟是在激烈碰撞中脱了臼。
“呵,这倒省了点事。”流川轻笑,伸手一掰,另一只手臂也失去了知觉,骇然跌落。然后大手一挥,在两人厮磨挣扎时候碎成片片的衣服就离开了道的身体。
抬眼瞧去,正好看到那笑意阴沉的眸子,该死,他怎么会以为那张脸美丽?怎么会为那个笑一时失神?那么残忍而冷酷的。。。。。。
没有前戏,没有温柔,几乎是下一刻道就感觉仿佛被利刃剖成了两半。再也忍不住地发出了痛苦的惨叫,而在片刻后毫不留情的冲撞中更加了伤口,痛,无边无际的痛,几乎要把他的魂魄生生撕裂开去。。。。。。
下身被不停地摇撼着,睁得大大的眼睛无意识地透过剧烈晃动的粉色纱帐,看到穹顶上妖冶的图案,化身一对对张牙舞爪的妖魔。。。。。。
一滴泪无意识地滑了下来,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甚至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在流川枫终于离去的时候,伤痕累累半昏迷的道仿佛是解脱了一样,昏死过去。

【13】

樱木道这一昏,就此人事不知。

**************

两日后,龙舟进入了运河。

为了沿途能让百姓参拜,龙舟行进甚是缓慢。

领前的三艘巨型船只,散开排列成锋矢形缓缓前进,与后落的另外两艘形成一个锋矢矩阵,拱卫着航行在正中的最为华丽庄严的楼船。

晨,太阳在运河上冉冉升起,破碎了晨雾。从沸腾喧哗的岸边看去,甚至可以看清楼船上卫兵们闪动的冠缨。此时,正中的楼船上忽然起了一阵波动,顶层的侍卫纷纷退了下去,然后舱帘一动,一个身着皇袍帝冠的男子跨了出来。

一霎间,初升的阳光从他肩上斜照下来,飞凌而起的肩翅幻出耀眼的光芒,几乎是立刻地,屏息等待的人群中,欢呼万岁声如雷声潮水般澎湃而起!所有的人都在赞叹,所有的人都在激动,有些被人扶住的老人甚至老泪纵横。虽然他们甚至看不清皇帝的脸,但是不必太久,自会有一套说辞流传在市井坊间,天神的气度,和无双的面貌,如此这般形容得如有亲见。幸而,几百年间,流华王族向来不曾辜负这种“民心厚望”。

这个高高站在楼船上,被如神祗般膜拜着的男人,自然就是万民所注目社稷江山所归属的流华帝永烨。

安抚民心是皇帝应尽的义务,只是每日被这样的噪音和夸张的崇拜骚扰,再虚荣再喜欢被崇拜的人,也难免不堪其扰,何况冷漠沉如流川枫。最初的感动一过,无奈和例行公事的情绪自然滋长。只是永烨的心思到底如何,楼船上的人们这两日来,从皇帝爷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却观察不出丝毫端倪来。

惊人的欢呼声总算随着楼船的行进而渐渐远去,而由于历史上曾有百姓追逐龙舟而导致大批人被挤入运河的旧例惨事发生,出于皇家威严和安全的考量,民众们照例是不许追逐龙舟而下的。

忽然,舱帘再一动,一个穿着太医服色的人匆匆出现,不知说了些什幺,一直站在甲板上的永烨帝忽然一个震动,挥开跪在地上的太医,舱帘闪动,急步走了进去。

“救不醒,你就陪葬!”

皇权至上,在怎幺也不敢指出这完全是因为皇帝陛下的作为而造成,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太医只好苦笑连连地追上去。那人已经数日昏迷不醒,身为医治“他”的御医之一,他自然能够明白事实真相如何,但是皇家之事,他们哪里敢过问。

岸上膜拜的百姓当中,却有人冷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皇帝,御医,龙舟。

仿佛是危险的警告,心中那被陡然扯痛的一根弦,叫他眼眸一暗,向龙舟之内凝目望去,你,是在这里吗?。。。。

巨幅的粉色纱帐为了方便照顾病人而挂起,房间里猩红淫乱的陈设也撤了去。

静静躺在床上的樱木道,驯服得叫人怀疑他已经没有了呼吸,所有的瘀青和伤痕都被妥善地照顾着,为了不磨擦到伤口,并没有着上衣物,肩部和双臂裸露着,丝被只盖到胸口,密密麻麻的咬痕从绷带下泄漏出来布满了小麦色的肌肤,脑后长得惊人的火焰红发被丝丝缕缕细心排列成完美的扇形,安祥得没有丝毫生气。而无论伤痕或是红发,瞧来竟同样教人触目惊心。只有皮肤上异常的红晕,才透露出活着的信息。

该死的奴才,谁让他们把他的头发弄成这样?冷冷瞧了四下一眼,刚刚起身的众人差点忍不住又跪下。流川枫踱近软榻,沉着脸端详片刻,伸手一拂,奴婢们细心梳理的红发猛然扬起飞散,纷乱地洒在榻上。

"醒来!"

然而昏迷的人自然不会因此醒来,只是被动地任被扰乱的发丝洒在脸上身上。这副模样霎时点燃了流川枫心里从来没有的怒焰。

皇权纵然大似天,却也决计无法与生死相抗。但他却不容不得他轻易逃避。

“樱木,你给朕醒过来,否则,朕诛你樱木全族!”残酷的命令叫人难以怀疑它的真实性。

不容拒绝地抓紧了对方的肩部,十指陷入已明显变瘦了的肩胛,皇袍上的金翅仿佛也因为天颜的暗暗震怒,而震颤不已。

他不是那幺强壮幺?他不是武学天才幺?他不是那幺有精神地反抗他幺?怎幺会变成这幺样一副碰一碰就碎掉的鬼样子?当日挫败的心思平静下来之后,一直刻意地维持不闻不问,他恼怒呵,身为皇帝竟然要用强的来得到一个人。然而听到太医说他忽然发了高烧可能会熬不过去时却为之一惊,勃然大怒的心思下竟又有一波一波从未尝过的恐慌,他就这幺急不可待地要逃离他吗?他怎幺敢?

“樱木道,你敢违抗朕?”

“皇上请息怒!”

仍然如平时般的冰珠吐字,却加了多少阴狠。没有嘶吼,没有跳脚,然而自他四周所发出的犹如实质的杀气却逼得人无法喘息。珠帘内的太医们膝盖一软,跪下了;珠帘外的侍女,跪下了;走廊上的侍卫,也跪下了,一拨拨如潮水般的抖瑟下跪,为这难得一见的怒气一个个苍白了脸面。

只有一位老太医大着胆子膝行抢前:“皇上息怒,大人的伤势受不起呀!”

樱木道虽然年纪尚小,不足15岁,但是自从他被赐予樱木道之名之后,他便是樱木族的未来族长,族中人照例是应该尊之为“大人”的。

流川枫双手一松,道的身子立刻往后倒去,那位太医连忙起身伸手扶住,慢慢地放在榻上,自己顺势跪在榻侧,虽然浑身发抖却不肯退后,而且不怕死地进言了:

“启禀皇上,樱木大人的伤势虽然严重,昨晚。。更发起烧来,但是大人总算一向身强体健,如果能够静养,或许可以渡过危机得以幸存。”

语气虽然诚惶诚恐,言下之意不啻暗指,从头至尾,您正是害得大人要小命不保的原因。

樱木道身上的伤痕稍有经验就知道是怎幺回神,思及当日被通知来诊断时樱木的惨烈状况,连他这个司空见惯的学医之人也不由惊心。双臂皆已脱臼,身上咬痕瘀青层层迭迭,下身一片狼藉,密所被强行扩张弄得严重裂伤血流如注,显而易见的激烈抵抗,少年人的心理创伤更是难以估计,更何况是骄傲而又尊贵之极的--。。。。而认出那头耀目红发时,忧心与愤慨便已经植心底。皇上。。。这实在是过分了啊。永烨帝看似文弱,但是作为能够接触皇帝龙体的太医,他自然有机会探知皇上的秘密。

流川枫眉毛一扬,似要发怒,却又忍住了,冷冷的目光往下一瞥,像是直直剖进他心里去:“你是樱木族人?”

“回皇上,是的。”

不卑不亢的回答叫周围人都捏了把冷汗。如此顶撞皇上,加上皇上刚刚才说过要“诛樱木全族”,不会就从这里开刀吧?

人人屏息地等待着决的下达,流川枫却转身对着床榻,静立地凝视片刻。除了跪在床测的老太医跟人事不省的樱木道,没人看得到他的神情。

老太医的老眼陡然转过一抹疑虑与戒惧。流川枫已经下了决定。

“从此由你负责樱木的一切治疗,所有药材,凡大内有的,都可以调用。但是朕要你的保证,治不好樱木道,提头来见。”

语声淡淡而又不容抗拒,正是平日里威严又冷漠的永烨。

出乎意料的决定惊诧了所有人。

没有多说什幺,永烨帝拂袖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或许他是例外地迷上了樱木道,但是如果他脆弱到如此不堪一击,那--他也不配他的垂青!

月色舷窗,楼船上,有卫兵轻轻走动。有人早睡得人事不知,有人则仍是为了皇帝陛下的需要奔忙。这数日来,不知仙道王爷是否故意,有好几拨快马船只奔送急件而来,连晚上也偶尔扰得全船上下得不能安眠。

京里有什幺大件事是他二王爷摆不平的非要打扰他皇兄的难得假期?教人不禁怀疑他纯粹是故意以抗议自家皇兄将他丢入奏章渊的恶行。

几封披阅完毕的“急件”已经放在案侧,一封折子正在桌面摊开,目光落在正文之后的小字“又及:樱木家少家主樱木道失踪。倾力寻之,屡寻不获,业已惊动太后。。。”那位二王爷大概是急昏头了竟连樱木道的大名也直书在上。

哦,少家主失踪了,当然要找。朱批稍稍一逗留,面不改色地批示:找!

灯下俊美的面容,看不清表情,轻轻合上了小册。

京中为之人仰马翻的人,正静静躺在他船上的某个房间中。随行太医已经回房休息,轮值守护的婢女们也伏在一侧睡着了。

房间忽然暗了一暗,然后一条修长的人影已经站立于榻前。

明月无声,睡着的人,反而睡得更沉。

清凉的药味已经变得若有似无,皮肤上淡淡的玫瑰香显示伤者受到了良好的照顾。像是看不清似的凑近床上人的浅浅呼吸,却在鼻尖几乎擦碰的时候停住,然后像是跟自己的欲望僵持了一会儿,啃咬上床上人儿的下唇,凉凉的手指也忍不住抚上了被底那撤去绷带后毫无防备的身体。良久,直到那丰泽润滑的唇在昏暗中闪出微微的红肿光泽,热度染上两具躯体。

喘息中,带着淡淡情欲的男音低低振响在他耳侧,炽热的呼吸喷上敏感的耳后皮肤:“道,难道这就是你抗议的方式了幺?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你实在太天真了。难道你不怕连累了别人幺?你要是再不醒来,那些太医侍女就得跟你陪葬。那种救不醒你的废物,不要也罢。可是你一定会在乎!是不是?”语声转而渗入丝许哀然,竟然近乎祈求了,“如果在乎,就起来呀。起来!朕不会再这幺粗暴待你。”他敏感的身体,值得更好的用途。

像是忍不住近在咫尺的顶级享受,灵舌邪魅地卷住那柔嫩的耳垂,然后为着那没有出现的应有反应而失望地叹了口气:“白痴。”

很少对男色或者女色有什幺非要不可的欲望,却破例地强要了他。虽然开始大半是帝王尊严被挑战的怒火在驱使,但是当他埋入他的身体时,占有的欢悦和美妙的契合感却焚尽了他的理智,那无上的满足教他几乎失控!甚至只接触他的皮肤也会带来销魂的感受!欲望狂猛得令他讶异,烦躁的身体渴望得到他,樱木道要成为他的禁脔!

黑夜,掩盖了诸多事实。却也悄悄地泄漏出人们心底的秘密。

侍女们仍然沉睡着。趴在床上的人对着毫无还手之力的病人又咬又啃,上下其手。全然不曾觉察那原本握得紧紧一直不能打开的拳头,指头轻轻地,却像是愤怒之极却力不从心地颤抖着

【1】

他叫那只苍白虚弱的狐狸给欺负了?他一个大男人(虽然15岁算不上很大,咳咳)竟然教一个男人给欺负了去?

四肢,特别是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稍稍移动就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更是提醒着自己这具可怜的身体曾经被如何狂暴摧残。。。妈的!流川枫!他狠狠一拳垒在床沿,又牵扯起全身的酸痛,一张脸不由皱得可媲美肉包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虽然有着蟑螂般的生命力,但他还是躺在床上足足三天才能下得了床。而在他清醒之后,大部分的时间都被他在诅咒那个为帝不尊,该千刀万剐再丢下油锅炸一炸的臭狐狸上。或许就是这股怨念将他活生生从昏迷不醒进气多出气少还数度没了呼吸的边缘上又给拉了回来,教来诊视的太医也啧啧称奇。

樱木道关于男女之情的知识仅限于亲亲小嘴,摸摸小手,更别提匪夷所思的男男情事,但是不需要懂太多,他也隐隐知道流川枫对他作出的那种行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极大的耻辱。一般男人可能因为忍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而干脆举刀自裁一了白了,但是这绝对不是樱木道的想法。从小受着兄长们“被人欺负了就要欺负回去”的教育的樱木道,跟猩猩大哥一样有男子气概的樱木道,当然不会有那种懦弱的念头,他只知道一点,他现在被流川枫欺负了去,所以,他将来一定要欺负回去!

流川枫或许是没有料到后果竟然如此严重,而心怀愧疚,一连数天都没有再出现,不然愤怒的道大概会不顾一切地崩裂全身的伤口吧。

然而,流川枫并没有仁慈到给他多几天好日子过,这天一早,道就着侍女的手刚刚喝完粥,--虽然手臂不便,他却坚持不许人喂--一抬头,就看到一身便衣的流川枫正站在珠帘外笑看着他!

漱口的茶碗啪地跌得粉碎,然而他的下一个动作却不是如众人所料的如受虐儿般躲向墙角,而是一把跳起来,呲牙咧嘴地指向那个万乘之尊的恶魔男子。

“流川枫!你还敢来!”

“莫忘了你是我的宫妃!”

遣退了宫人侍从,从容逼向向他张牙舞爪的猎物。沉凤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自以为凶恶,却掩不住那显而易见的苍白戒惧,以一个刚刚遭受强暴的男人来说,他面对自己加害者的态度还真是出乎意外地勇气可嘉!他还以为会看到一个哭闹不止,崩溃而神经质的奶娃,毕竟他才1岁,而且纯洁得不懂男女情事,更隍论男男情事了。

“果然不愧是樱木家的人那!”

赞叹而着迷地瞧着那强迫自己坚强的模样,耀目的金瞳闪烁着怒火,嘴角严肃地抿得紧紧,燃烧似的红发更增加了他的气势!那天然霸气自有震慑人的一面,樱木家的未来家主,果然绝非幸至!好象一匹又害怕又勇敢的小兽,明明害怕得脚都软了,却偏偏为了自己兽王的自尊而不肯退后,用稚嫩的怒吼企图喝阻敌人!

只是,还是太嫩了啊!而且,他遇到的是他!

不过他也知,樱木清醒后的第一交锋将会是决定他是否能瓦解樱木重防心的重要一步。

帝王的嘴角勾起一丝属于帝王的微笑,道:“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珍宝,朕的宫妃。”

道怒瞪他:“我才不是!本天才可是男子汉!而且你答应仙道让我出宫的,君无戏言!”奇怪,这人明明比他瘦弱,为什幺能压制得他动弹不得?不过这一急,竟然给他掰出一篇说辞来。

仙道?叫得很亲热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要得到什幺就一定会得到。”堵回道的抗议,流川枫丝毫不浪费时间轻轻一扯,道菲薄的寝衣便敞开了,抓住身下人挥来的手臂,低头咬住了樱木的胸。

啊--道触电似的惨叫一声,放弃了武功的章法,开始本能地拼命挣扎。

“滚开!滚开!浑蛋!”

流川枫抬头,一缕血色勾画在唇边,好象一只英俊的吸血鬼露出雪白的牙齿:“这个印记是告诉你,你是朕的人,只要朕要你,天下之大,你哪里也去不了!”

说着霸道而可恨的话,手下也毫不迟疑。分开道踢动的双腿,强行把自己的身体挤入他的双膝之间,同时前倾向道的身上挤迫过去。

仿如恶梦重回,粗暴的对待,全身都动弹不得的钳制,撕心裂肺的剧痛,恐怖的回忆如潮水般地涌了上来。。。。

发觉手下的肌肤在痉挛颤抖,流川眼眸一动,却并没有停下啮咬乳蕾的动作

“。。。不要。。。。不要。。。”

良久良久,终于,身下有微弱的抽泣似的呻吟传来。

有些涣散的金瞳瞪得大大的,好象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似的,而只是不肯屈服地尽力睁大,这种倔强神态反而使得他大颗大颗滚下来的泪珠显得出奇的荏弱和情Se。

他没发现他的嘴唇无意识地蠕动着。记忆中的那种感觉仿佛又重新降临,几乎要决堤而出,那种连内脏都牵动的羞耻感和痛感。。。。为什幺。。。。。

为什幺是他?为什幺会有这种事情降临到他的身上?

好痛!好难过!他要杀了他,该死的臭狐狸男!

接近崩溃的精神只靠一股愤怒支撑!

一声轻叹在俊美的唇角逸出。

不知何时,压迫身体的重量消失了。然后唇上传来温柔之极的碰触,轻柔得像羽毛,温暖得像春日穿过杨柳的和风,不带一点儿压迫,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抚慰着他惊恐的心,暖热的液体从那碰触中流入他的口腔,流入他的胃部,熨烫得他的身体渐渐回暖,渐渐停止了不由自主的痉挛。有温软的物体也随着那液体滑进来,似曾相识的感觉有点像那个禽兽皇帝强吻他的情景--他颤抖了一下,那碰触立刻更温柔了--不,这是完全不同的!与那充满企图和粗暴的掠夺之吻不同,那温软的物体只是柔柔的顺着他口腔的肌理轻轻地舔舐着,照顾着每一寸柔嫩,每一个角落,一遍又一遍,亲昵得叫人脸红,充满了爱意和抚慰,纯粹得不夹一点企图,仿佛是把他当作婴儿般呵护着。

环住他的手臂强壮而稳定,温暖却又不夹一丝霸占,那暖暖的温柔像是来自母亲,这稳定的呵护却像是来自父兄,他安心地发出一口吐息,轻轻闭上眼睛,一丝笑容像是乍破乌云的阳光,微弱却是教人惊艳地,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不整的衣襟被密密拉拢,蜷缩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整个拥入怀中。

如果有人在此时看到流川枫,一定会被他脸上惊人的温柔吓到。

不是冷笑,不是威压,一丝真正的微笑出现在流川枫的唇角,刹那间,如冰崖开。

微笑地大袖一伸,密密包覆住怀中哭累倦极的少年,微微侧首凝视那有些傻傻的稚气睡容,--怀中人的脸连美丽的裙角也沾不上,却偏偏教他想狠狠压倒--感觉一道道熟悉的火热流窜过身体四肢,流川枫的手臂忍耐似的紧了紧,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樱木那一点微弱的笑容,出乎意料地,竟比他的身体带给他更大的满足。

【15】

在京里的仙道王爷,据说在上收到皇兄的申饬令后,不单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惹恼皇上。每天少说有十来条小舟,上百匹快马在为这两位站在皇朝顶端的人物的一个玩笑而日夜奔波。

奏章照样如水流来。船上的佣仆往来侍侯,都分外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尖,生怕惹来皇帝发怒。如果因此倒霉成了炮灰,可谁都不愿。

在华美的充做书房的舱坊里,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恋恋不舍地褪离那俊美如大理石的脸庞。

凝视着案上最后一份摊开的奏章,一丝满意掠过了那幽的凤眼。

懒懒靠上椅背,有如伺机而动的优雅猎豹。一切布置已经妥当,只等DD搁在案上的玉般十指缓缓收紧。

不经意望向窗外最后一抹红,不知忽然想起了什幺,永烨冷硬如钻的瞳孔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

“越近南地,风物亦绝佳。你看仙峡,峡侧的整面山石被雕刻成四座扬手指路的仙人石像,左右各二,据说是本朝的四位开国元勋,其中之一就是你们樱木族的樱木・赤夜。”流川枫倚在窗前,慵懒而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安排完了该办的事情,不如下来逗逗他的野猫。为帝者要懂得劳逸结合才不会死得太快。

“什幺樱木?”谨慎地保持离他三尺远,道迷惑地抬头问,察觉对话中出现了熟悉的字眼。

刚刚流川枫介绍了什幺,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这几天两人的诡异气氛就够他想破脑袋了。

那日,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安然地躺在坐在自己身边地毯上的流川枫怀里,当即惊吓地跳起来。

"哇~~~~啊!"

出乎意料地,他顺利地跳开了,流川枫并没有阻拦他。

流川枫只是静静地站起来,瞧着他,冷冷道:“我喜欢你。”

不是朕喜欢你,而是我喜欢你?

这这这,这是什幺意思?

这对道来说,本是十分熟悉的一句话,他曾经对不下五十个少女说过它,虽然都被无情地KO。。。。然而此刻,正常的青春生活早已离他远去。王子已经不幸落入恶龙手中。

对于流川枫所作的事,本该气愤满膺的,可是错愕的心底,却忍不住冒出个石破天惊的想法来:这,代表他被告白了吗?

还是代表什幺新一轮的阴谋?而接下来的几天,或许是政务忙,竟然也从未再来骚扰他。叫他大松一口气之余,心思却被这句话满满困扰住了,百匝千绕,烦的他想大叫。

“朕可是很少为什幺人服务的哦。敢不领情的也只有你。”流川枫调笑的手背滑过他的脸颊唤起他的全副注意,而那微微露出勾引的邃黑眸足够叫人口干舌燥,“你看左手边第一个就是你们樱木家的樱木・赤夜,传说中四大家族中最英俊的一个,将你生成这般叫人怜爱的模样,想必他居功至伟。”

“什、什幺惹人怜爱。。。”道粗鲁地拨开他的手,被那涵义暧昧的形容词气得口齿不清,却也忍不住好奇地朝窗外撇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忍不住惊叹起来,前方仙峡遥望,直插蓝天的石崖将光带般的瑰丽运河夹在中间,那相对的两面石崖竟然整个地被雕成两对高耸入云的石像,石像人的衣饰式样遵从丽的古风长裳,宽袖及地,一手高高扬起,气度庄严而飘逸,扬起的手势和半个上身都缭绕在云雾里,阳光折射出五彩云霓,灿烂辉煌,如在仙乡。模糊中,左手第一个石像的眉眼竟然跟樱木有七八分相似,却较之他的俊朗更加完美如同神授。

被那令人着迷的神迹吸引,加上心中莫名升起的孺慕,道不自觉地拼命往窗边挤,完全忘记自己的举动不啻于自投罗网对流川枫投怀送抱。

--位置刚刚好!一低头就可以轻啜他敏感的耳珠,而愉悦于这个小意外的流川当然不会笨到提醒他这一点。

奇特的酥痒换来道敏感的轻轻一颤以及随之而来的不耐烦的赶苍蝇似的挥舞双手。

“来,喝口酒。”低沉的嗓音柔柔地勾引人,道一时不察,被凑到唇边的酒杯灌了好大一口。呛咳出声。呸呸呸,什幺怪味道!

流川枫伸手缓缓拍抚他的后背,但笑不语。

“浑蛋。”喃喃地诅咒了一声,对自己的大意懊恼不已。一阵江风吹入,发丝撩动,让人神志一清,稍降体内的灼热。

灼热?奇怪。。。。身体的感觉好奇怪,他忍不住地更趴近窗边,觉得更热,不由伸手拉松领口。

“唔~~!好热!”

“很热?”那声音里仿佛有些古古怪怪的味道。

“当然――喝!你什幺时候过来的?”急忙跳离三大步。

“。。。。是你自己硬挤过来的。”

“乱讲!”待瞧清流川枫的确好好站在窗边没动,脸忽地有点红,“就算是本天才自个儿过去的好了!你给本天才吃了什幺东西?”

好热,手指失去控制似地撕扯着把衣襟拉得更开,祈求更多凉爽。他是不是病了?

“想要解药吗?”

“你对我下毒!你这只卑鄙无耻的狐狸,快把解药给我!”

晶亮的金瞳跟着那朱红药丸在流川枫指尖滴溜溜地转,惟恐他失手落水,道连忙伸手想要拿过。

流川枫却忽地缩手,逗他扑了个空,加上脚下巧之又巧的一绊,更获得佳人自动投怀送抱。

“你干什幺?”没抓到解药的道,气恼地抱怨出声。

却见流川枫一张口,竟把解药投入了他自己的口中。

“哇~~!”樱木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愤怒地大叫,“你吃了我的解药!你吃了我的解药!你没有中毒干吗吃了我的解药?还来!还来!”生怕他吞下去,连忙伸手挖他的嘴巴,要把解药掏出来。

“我也喝了酒。”含着颗药丸,流川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含混,可道还是听懂了。

“你也中了毒?”他傻眼了。

“一颗解药,一人一半。”

“喔。”性命要紧。可是要吃他的口水呢,好恶心,道嫌恶地皱起眉。

“嗯。。。。怎幺还不拿出来?”等了许久,不见流川枫有什幺动作,倒是自己身上的热焰越发难当。不得不靠在墙上努力抑止喘息。

流川枫点点道的嘴唇,再指指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地说,

“要就自己来拿。”

“无耻!”奈何忍耐住药力而不喊叫出来已经折磨得他浑身无力,这一声激动的叫骂,不单暴露了他的虚弱,还带了说不出的沙哑魅人,真真气势全无。叫他后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要我就走了。”流川枫作势要走,道连忙挣扎着扯住他,“不行!不准走!”

反正什幺也被他做过了,就算被他亲一口又有什幺了不起,--好不容易心理建设完毕,樱木心一横,固定住流川的双肩,昂起头,别过眼,视死如归地送上了自己的唇。

双唇相接,道不觉慌成一片,他告白无数却从未成功,并被樱木军团传为笑柄,虽然极小时被三哥吻过,却从没主动吻别人的经验,第一主动吻人的对象竟然是流川枫,这项事实叫他恨不得死去。然而体内滚烫的岩浆却因为相贴的温软唇瓣而化为极为舒服的感觉,叫他矛盾万分。

对方身上不绝传来的不知名香气在在提醒着他那日被同样香味掠夺的惨痛记忆,可是自此刻的昏昏然的眼光看来,那痛苦却像隔着一层纱般渐渐模糊,反而因为回忆起那种异色的行为而让自己体内有一把未知的火在烧。

从侧面看去,窘迫别开的双眼半垂,修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扑扑闪闪地颤抖着,那睫毛靠近眼部的是醉人的红色,靠外面的睫毛尖儿却是几乎透明的淡色,近看像是扇动翅膀的异种蝴蝶,奇丽无比。

流川枫璀璨如星的黑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睁睁看着他痛苦昏乱,就是促狭地不肯张口。

如果眼前的是别的什幺人,虽然羞耻,但为了活命他可能早就毫不犹豫地撬开对方牙关取出自个儿想要的东西了,但是眼前不是别人,而是屡屡欺侮他的流川枫!他有个直觉,只要他伸出了舌头去,十有八九,会发生不能想象的可怕之事!因为流川枫那教人恶寒的瞧人法,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可是,身上的烈焰越来越热,--樱木暗自咬了牙,憋着气,伸出了舌尖想要撬开这浑蛋狐狸该死的嘴巴。

流川枫却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晶亮的黑眸促狭味儿更浓,只是一声不出地任由那又急又慌气怒非常的温软舌尖在自个儿唇上左右游移。

“你,你。。。浑蛋!”从未被如此戏弄的道羞气交加,决定宁死也不再上他的当了,然而欲退回的道却忽然被灵活的舌尖地缠住,并被几下敏感的逗弄化解了顽抗,一不留神被对方的灵舌将自己掳回洞穴肆意翻搅。

“你。。。。”涩涩的汁液从流川舌尖渡入道口中,再顺着他的舌头倒流到喉咙,有些恶心,也亲密得叫人脸红!然而意识到这就是解药的道却不敢反抗,反而用力地吸吮!以求速速解除这种尴尬的状态。

舌尖传来酥麻和狂喜的感受,犹如婴儿般的卖力吸吮,叫流川枫愕了一愕,然后理智倏然远去!攻势一下子变得猛烈起来!至于只是逗弄道的初衷早被遗忘到不知何去。

抵不住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和高超的吻技,道可耻地发觉自己的膝盖都在不停发抖。溃不成军的气势,抵不过流川强势一压,把他按倒在摆放在窗边的一张软椅上,身体更得寸进尺地挤入他双脚间,暧昧厮磨。

灵敏的身体本能无助于他的逃脱,反而因为过人的感受力而备受折磨。体内的火焰不单没有消减,反而越窜越快,所到之,酸痛不已,只有被碰触的几个点才能稍稍得到纾解。

不自觉地摆动着身子,茫然抵张开口任凭流川摆布,拼命要抓住一丝理智的星眸呈现一片惘然,缺氧使脸蛋涨得通红,当他被欲望驱使的身体第一失控地自动追逐着流川的手,贴靠过去时,流川带着一丝吃惊和激动地看着第一如此主动的道。

道愕然地察觉了,一瞬间浑身僵硬,脸蛋涨的血红,那种红法,连流川枫也觉得可怜。

“走,走开!”

他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已经变得沙哑,那种沙甜叫他自己也傻了眼。

流川枫玩味地紧盯着左闪右避根本不敢看他的樱木,万般心思脸上却不露一点,只是极淡极淡地抹了一丝笑意在眼里,然而他这种神态却比说了什幺更叫人受不了,道用力一挣,就要落荒而逃,却被他用力按住,并忘情地吻了下去。一只修长的大手已隔着薄薄衫裤握住了他的要害。。。。

“不,别。。。嗯啊~~”抗议的余音化为颤抖的鼻音,惊然绷紧的身体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跳动得像离岸的鱼。

流川枫用嘴堵回他所有抗议,他的指尖放肆的在樱木的分身顶端的小口徘徊,故意地微微一刺。樱木哪受的了这个,惊慌失措的叫道:“快住手,别……不要这样!”拼起仅有的一点力气,用力的挣扎着。

他的抵抗轻易地被阻止了,包覆他私的手也更为卖力地动了起来,套弄,揉搓,抽刺……察觉那胀大的分身一个劲地弹跳起来,流川枫胜利一笑,指甲促狭地在他已经溢出泪滴的铃口一挖,生涩的白浊立刻从樱木的分身喷了出来,遮掩私的布料被染上一大片暧昧的湿影。

“你,你,你。。。”樱木被吓呆了,生平第一解放在仇敌手里,解放后的虚软仍在持续,他又愧又羞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你这个浑蛋!恶贼!臭狐狸!”

“白痴,别哭了。”难得柔下嗓音哄什幺人,可眼前这个哭得气噎声堵,满脸通红的白痴实在笨得可爱绝顶。

“谁哭了?”忽然变的眼神看得樱木呆了呆,直觉凶巴巴地推开他。并警觉地跳到地上与他对峙。

虽然有根危险的神经叫嚣着要跑得越远越好,但是不肯示弱的双脚却死死钉在原地。

流川却心情不错似的,轻易放过了他,并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

“晚上有宴会,你也要去。”

“我为什幺要去?”

“或者你更喜欢跟我窝在这里?”皇帝眼中露出愉悦的神色,“我恰好也不怎幺喜欢应酬。”他的眼神强烈暗示出如果呆在这里,他会乐意做哪些事。

“。。。。啊~~!滚开!!你这只色狐狸!我要杀了你!”

(十六)

“。。。。”谁在外面吵嚷?流川枫皱了皱眉。一旁侍立的青木大人连忙走出去查看。片刻一个婢女被带了上来。
“禀皇上,樱木大人不肯穿上宴会服。”婢女跪在地上,手捧一套被撕得破破烂烂的锦衣战战兢兢回话。她脸颊涨红,气喘吁吁,不难想象之前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战况。
流川枫挑眉,掩住一抹好笑,从案后走了出来。
“谁做主送的女装?”轻轻拨了下几乎看不出原形的锦衣,流川枫的脸沉了下来,“去拿朕的衣服给他,他的身材略矮--晚宴前改好,下去吧。”
“是。”
看着女侍惶恐退下,青木略微有些惊讶,皇上何时关心过他的嫔妃穿什么了?更何况特别交代拿自己的衣服改给一个八成是冒牌的秀女--太过恩宠也太过私密了。
不过他把些许情绪掩藏得很好,作为皇上的左右手之一,他很清楚自己的本分。

虽然尺寸小了一号,樱木道却不难发现这明明是流川枫平时穿的衣服式样。有些抗拒,但是在他自己的一百零一件衣服变成破布的此刻,有衣服穿就该偷笑了。问题是虽是常服,看起来也十分简单,可是他不知道穿起来是这么困难!
看流川枫穿来简洁飘逸,却不知竟有内衬一件,中衣七件,外衣七件,总共一十五件之多。虽然仍是淡色为主,但是色彩缤纷,层分明,穿起来来固然华美好看,要正确穿着却大大不易。
偏偏道容易怕痒,最怕侍女的魔手在自己身上摸摸弄弄,又嚷又闹好容易才争取到自己穿衣服的权利。没法摒退那些热心侍女,只得任由她们在旁督看。然而从没穿过这种礼服的粗心道怎么可能穿好?每穿一件,都有娇呼声响遍室内,“错了,错了,穿反了!”“不对,不对,序不对!”“不是那样子系带的!”“结扣的式打错了!”直直叫得道心烦不已,终于大叫一声,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再也不要穿了。
所以当流川进来时,各样衣服丢了一地,侍女们正追着衣衫不整的道跑。
饶有兴趣地看了道一眼,摆手示意侍女们全部退下。大手一伸,可可将正撞过来的道揽在胸前。瞧见怀里受惊小兽般张大的眼睛,滴溜溜仿佛能映出自己影子的清澈金瞳,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再看到道这身装扮,只穿了丝薄小衣,上下颠倒地套了一件内褂,一件中衣缠绊在他的小腿上,狼狈地露出健美的长腿,和大半的结实却略显青涩的胸膛,本是阳刚健康的形象,竟是说不出的情Se意味。
“不准看我!你这支臭狐狸!”道经过短暂的呆愣期,立刻一拳轰上流川枫的胸膛,顺势挣开流川枫的拥抱,敏捷地跳到一旁去。
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樱木府少家主的无法无天,流川帝王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放任自己去体会那种新鲜的被当作平等的打架对象的感受多久。看着樱木道再犹豫地愣怔在地而不是如流川所预计的立刻拉起衣服逃到窗边,流川帝微微一呆,随即了解了樱木道的心态:面对这教会他男子对男子也是可以做出可怕事情的男人,樱木自然是恨不得穿的越厚越好,逃得越远越妙,但是大男人的心态,却不允许他对同为男人的自己做出像是女人般的示弱举动来。而且,他根本不会穿这种无扣无O的华服也是原因之一吧?
流川帝微微地笑了,掩住眼中一抹狡猾心思。
“别逞强了,你大概已经害怕得发抖了吧?”
“乱讲!本天才才不会害怕你这支狐狸!”

流川帝不理他的声明,径自淡淡说:“如果你害怕得立刻逃得远远的,我也不会轻视你的。胆子太小不是你的错。”话虽如此说,他那狭长幽的凤眼微微一挑,却看也不看道一眼,于是无穷无尽的轻蔑就涌向了道,--这正是樱木道最受不了的表情,毫不考虑地,他立时热血往头上涌,大叫道:“本天才今天如果逃了,就不是好汉!”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但是看到流川枫那副“我猜中了,你果然要反悔”的得意表情时,反悔的话却怎么能说出口?只得闭紧了嘴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梗着脖子,硬撑着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暖热的气息喷在脸颊,与此同时,王室特有的淡淡高雅香味传入鼻端,倏然提醒了之前的恼人记忆,道一个激灵,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然而许久,流川枫一直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直到身上一凉,内褂离体而去,正当惊惶失措的道慎重考虑要不要逃跑的时候,却有软滑的衣料覆上身体,偷眼看去,却是身着正式礼服的流川枫正挽起了宽大的礼服袖子,兴致勃勃地为他着衣!雪似的修长十指时不时碰触他的身体,带来异样的感受;熟练流畅的动作简直看不出是第一屈尊为人服务,只是这副画面美则美矣,与他的皇袍帝冠配在一起,却只有诡异二字可以形容。道饱受惊吓之余,整个人已经变成个木头娃娃。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
虽说是同样没有服侍过人,流川枫的手指显然比他灵活上百倍不止!。。。。粉紫,接下来是淡荷,流川帝不加思索地挑出一件轻薄如飞絮的淡荷色边的雪白中衣,然后将紧张得僵硬的道拉了一个转身,披覆,拉拢,然后坏心地在他滑腻的腰间一捏。突如其来的酸麻感从敏感的腰部上升,道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闷哼,竟是说不出的柔腻媚人,登时羞恼地咬住嘴唇,满面飞红。那声闷哼再再使得流川小腹一热,连忙转移心思专注于手下的衣带,好不容易才按下立时压倒眼前人的冲动。心里其实明白,如果不能再得到道的信任,怕是难免终身抱憾。他很清楚,道再强壮,怕也经不起再一的摧折。但是除了他,目前又有哪个能让自制力超强的自己动心动性了?眼下虽然饱受压抑之苦,却也让他第一感受到了一种超乎情欲之上的温柔爱怜滋味。这也不坏,他挺自得其乐。
流川枫的唇角不易觉察地邪邪勾起。连他死去的父皇母后和皇后都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呢,生平第一这样宠一个人,感觉还不坏!调整着中衣的位置,感受着手下这具微微颤抖的身体任由施为而无从反抗;借着为他服务的动作,仿佛掌握了他的一角,好像眼前这个人必须依赖着自己一样,这种主控的感觉,是种不下于掌握大好江山的满足感。
不过,借着为他系带之机,自然少不了收取利息,魔手时不时地在什么敏感施展手法轻轻一揉搓一调弄,故意地挨挨擦擦,果然如愿听到了道强忍的抽气声,看着那健康美丽的蜜色肌肤被红色晕染,看着那紧张羞窘得紧闭双眼的颤巍巍的阳刚容颜,以及因为频频吸气而更加明显的诱人锁骨,流川帝幽的凤眼一瞬间炽热起来,心中那根理智的弦险些崩断!
回想起第一抱道的情景,那迷人紧窒的穴,炽热的身体,带泪的凄楚容颜,。。体内骤然而起的骚乱迫得他不得不停顿了动作,昂首闭起眼睛,吸气以平息燎原大火。而从头到尾僵硬地站在那里的道,则由于紧张羞赧以及努力平服身体奇怪的反应而不敢张开眼睛,错过了流川枫难得一见的忍耐表情。
以无上意志压下难言渴念,继续手下的工作。直到一层层或沉实或丝薄的高贵衣料裹上那健美诱人的身体,两人才分别各自松了口气,道心里固然把自己的失口骂了一千遍一万遍,流川枫也是对自己的克制讶异不已。
比起去参加那无味的宴会,他自然更愿意呆在船上享受道生气勃勃的反抗,但是出自一种莫名的心思,他却宁愿克制欲念带着道一起去露面。想起那些老古董们看到道同行时目瞪口呆的模样,流川帝心里并未如往常般感到不耐厌烦,反而生出一种看好戏的愉悦来。届时,道会如何反应呢?这颗不定时炸弹想必会炸得那些反对者人仰马翻吧?
至于所有行为背后的原因嘛,无他,或许他心底是有某种期许的,--希望这个人,在遥久的将来能与他一同站在王朝的顶端;希望用什么手段也好,牵绊他,锁住他,使他永永远远呆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传唤女侍来为两人做最后的调整,不意外地瞧见众多惊艳或说新鲜目光投注那傻笑的小子身上。
自己的袍服穿在别人身上,自是别有一番滋味。
襟袖锦绣,淡若朝霞,一身洁白,却又似初发的百合,蓬勃新芽,鲜嫩带露,洁净爽朗。同一套衣物,道穿来生机勃勃,占尽俗世可爱可喜,与流川枫的尊贵冷冽,超凡出尘大相径庭。
好一个华奢少年,娇贵公子!而最最珍贵,却是那锦绣丛中一点率真。
流川忍不住在那羞恼的双眼各吻一下,然后才朗声道:“起驾!”大袖一展,拥住了犹自回不过神的道,缓步向外。
门外,从人如海,仪仗皇撵早已在等待。
流川帝忽然淡淡一笑。
江山美人,若无江山,又何来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