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凶猛》 by不可活wind
林重生:“我就是一胆小懦弱,卑鄙无耻的无赖!我只是个小人物,所以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事,介意不了太多的人。”
彭涛:“你的梦想,我帮你成就;你的责任,我帮你扛;你的痛苦,我帮你受;你的幸福,我帮你守着!”
郑天霖:“如果不能全心爱我,就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
南宫宇:“走进这扇门,我就不是南宫宇,你就不是林重生。OK?”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美丽的人生 善良的人
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忧草
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某个小岛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拥抱
轻轻河畔草静静等天荒地老
第一章
我叫林重生,十五岁。身高172,体重5KG,B型血,射手座。
最喜欢做的事:画画
最爱吃的是:妈妈酿的柠檬水
最自豪的事:每年校运动会都拿跑步第一名,包括短跑长跑。
最出糗的事:第一给女生写的情书塞错了抽屉
最大的梦想:在能看得见海的地方,开一个咖啡厅画廊,里面挂的全是自己的画。
“你的梦想怎么那么娘娘腔?”彭涛对我的梦想嗤之以鼻,他的理想是成为英雄。“即使做不成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伟人,至少也要做一个功成名就的人物,香车美人名留家史。”这是彭涛的原话。
英雄我也曾幻想过,不过自知不是那块料,十岁以后,就没再奢望过。老妈对我到是很赞赏,拍着我的头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孺子可教。”
后来,彭涛再嘲笑我的时候,我就把老妈的这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搬出来,到也有效,这句话把彭涛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再后来,彭涛问我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乐,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跑去问老爸,老爸推了推他的眼镜,看着我俩,一脸严肃地说:“通俗一点地说,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妈不想你成为那只肥猪。”
我和彭涛差点笑瘫在椅子上,从此,彭涛就是“肥猪“,我则是“竹竿”。那一年,我十一岁。
彭涛大我半岁,是我的同学,朋友,哥们。
“重生,你快点,小涛都在门口等你半天了,第一天开学你就打算迟到?”老妈把我的房门敲得震天响。
“来了,来了!”我风一样冲出房子,出门前抱了一下老妈“妈,你越来越唠叨了,会老的!”
一出门,就看到老爸的车,和车门边的彭涛。
“肥猪,今天干嘛这么早?害得我被老妈念。”我走过去做势就踹他。
“今天第一天开学,早点去打望有没有美女嘛!”他灵巧闪开,从侧面用肘往我肋骨上打。我闪,但他更快,没闪开,结结实实让他打了一下。他咧大嘴笑开,别看他长得清清瘦瘦,身手到是一点不含糊,在这一片儿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两个小兔崽子,你们到底上不上车?”老爸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
“老爸,当心老妈听到你又叫我兔崽子和你没完。”我边贼笑边上了车。
“天晓得我生你养你干嘛?除了气我,你就不会干别的。”老爸从后视镜里瞪了我一眼,然后,挂档,上路。
老爸是一家大银行的客户经理,他是我十五年来听过的见过的,最厉害的“妻管严”患者。别说和老妈争吵,就是脸红都从来没有过,常常是老妈的一个眼神,就能把他的不同意见吓得风消云散。有时候,我都替他委屈,可他总是笑着说:“能做妻管严的男人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老爸一直很纵容我,和我常常有一句没一句的,惹得老妈骂我们没大没小。老妈生气的时候他承认错误从来都很诚恳,可一转头又对我做鬼脸,老爸和老妈,我更喜欢他多一些。
今天,九月一日,我,林重生将开始高中生涯。
第二章
我新就读的学校是本市最好甚至全国最好的高中:南风高中。
南风高中以人材辈出和在全国及国际上的高得奖率而成为这个城市的骄傲。能挤进来的学生真可谓是披荆斩棘,过五关斩六将。其中有效的武器,只有两种,一是钱,一种成绩。有钱的人可以砸大把的钱来捐个特助生,每个年级都有1%的特助生,一个特助生的费用可以买下一条街区!校方真是生财有道。而要通过成绩进入南风,则更是要冲过血流成河的厮杀,2选1,从这个比例上就能让很多人死心。我能进南风,纯粹是运气好,赶上南风今年招体育特招生,我因短跑第一的成绩,“跑”进来。
第一进入南风高中,让我有一种不在南市的错觉。南风高中在市区中心,几条狭窄的步行小道将市区的华与学校隔开,小道上没有任何的房屋,全是浓密的行道树,让校区周围显得极不协调的安静。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圈出一方安静的环境,南风高中的财力和魄力可见一斑。
虽说生在长在南市,对南风慕名以久,但从来也没进来过,因为南风中学保安极严,这也难怪,谁让南市历来就是全国治安最差的城市?打架斗殴,街头喋血从来就不是新闻,前几个星期,就在市中心大白天居然还上演了黑社会火拼的枪战,这种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到的实景表演,也只有在南市才能看到。全国舆论大哗,警局正副局长双双辞职,全城戒严了三天,可到最后也没有个所以然的结论。我讨厌甚至是憎恶这个充斥暴力,恐慌的城市,总有一天我要离开它,远远的,永不再回来。
几乎是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南风。交了入学通知换了学生证后进入校园的第一眼就看到的就是一片足球场大小的草坪,草坪中间是一个小型喷泉,水雾在初秋的阳光下显得份外漂亮。微微的风在空旷的草坪上流动,夹着淡淡的湿气,阳光下的草坪干净,温暖,清清爽爽充满生机。我定定的站定,呼吸着,心里一下子很明亮,充实,有一种想高喊想飞翔的感觉。
“竹竿,发什么呆?”彭涛在后面捅了捅我。
“肥猪,我喜欢这里,真他妈喜欢。”我回头看着彭涛,两眼熠熠闪光“你说,我叫几声会不会被撵出去?”
“他们敢?!老子没日没夜读书,掉了十来斤肉,凭成绩考进来的,叫几声高兴一下还不成?再说还没上课呢。叫就叫,哥哥陪你。”彭涛叉着腰给我壮胆。
“啊~~~~~~~~~!!!!!”我就真的狂叫了起来,张开双手像一只翱翔的鹰,绕着草坪飞快的跑了起来。风猛烈地打在胸膛上,吹散了我的叫声,汗疯狂地从毛孔里渲泄出来,酣惝淋漓,我看着天上的太阳,那么干净,明亮,安详,温暖。我喜欢这样的太阳,我爱这样的太阳!!我不停的奔跑,眼角扫到彭涛像呆子一样看着我,哈,那小子是不是被我吓到了?这么放肆我也是第一。正打算停下来,就看到彭涛也是狂叫一声,然后追过来,天呀,他那个叫声,真,,真,,真是惨不忍听,我狂笑起来,继续跑。
初中政治老师解释“从众心里”的时候,举过一个例,就是一个人无所事事站在大街上抬头看太阳,如果坚持上半个小时,那么街上一半的人都会抬头望天。所以,当我跑到五圈的时候,后面跟了至少四十个人就不足为奇了。那些千奇百怪的叫声,如果能录下来,拍十部恐怖片都用不完。
“南风高中开学第一天,教学大楼入口草坪上四五十新生集体尖叫狂奔,疑为考试压力太大”这条新闻登在隔天的南市早报显赫的位置上,让我哭笑不得。
“你说,我们也算当了南市一天名人吧?”彭涛这一天都有点沾沾自喜,飘飘然。
“赶明儿你裸奔一下,就更出名了。”我哈哈一笑,弯腰避开彭涛愤然扔过来的书,然后跑开。
“你这家伙,就知道跑,有本事跟我好好打上几回合。”彭涛跟在我身后,气喘吁吁。
“你这家伙,就知道打,有本事追上我,我就和你打。”我一扬头,戏谑看着他,笑着。
我站在教学楼门口,迎着阳光,看着十米之外的彭涛狼狈得腰都直不起了,却还是在发狠:“妈的,我就不信追不上你,到时候打得你小子满地找牙!”拔腿又追来。这就是彭涛,为了不服输会发狠得不要命的一个人。半年前我被通知因短跑特招到南风,让我好好地在他面前威风了一把,痛痛快快把几年来他嘲笑我的仇报了个干干净净,把他笑急了,他眼一绿,发了狠:“不就是南风吗?老子一样能上!”没料到,以往科科只有分的他还真考上了,一时间成了传奇人物,成为广大老师和家长的逢会必举的例子。
看他张牙舞爪地越跑越近,我赶快一溜烟往教室跑,这家伙下手没什么轻重,真给他打几下,还不得青一块紫一块?我闷头跑,没注意前面,不留神和正要出教室的人撞个满怀。“扑!”“扑!”我和他同时摔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跑太快了。”我急忙站起来去扶他。
“没关系。”他拉着我的手站起来,对我笑笑。好俊朗的人,我一时间有点恍惚。他与我一般高,但比我宽阔,脸上淡淡的笑,温暖,柔和,一双眼睛漂亮得像黑宝石,熠熠闪着光。
突然屁股上一痛,原来彭涛追到了,狠狠踢了我一脚。我莫名的有点恼怒,回头:“肥猪,你够了没?”看到我有点生气,彭涛有些悻悻然,但也没再踢。
“你们好,我叫郑天霖。昨天带头狂奔就是你们吧?”站在我对面的人伸出了他的手。
“我叫林重生,昨天,,,嘿嘿,,,是兴奋了点。”我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一如他的笑,温暖,柔和,很舒服,让人不想放开。
“我叫彭涛,和林重生是同班考上来的。”难得见彭涛这么正式,我看了他一眼,后者像个痴一样紧紧握着郑天霖的手。
郑天霖-我在南风认识的第一个人。
第三章
让彭涛说中了,那疯狂一奔,让我们成为了名人。平时走在学校里老能听到身边小声议论“就是那两个”“是他们呀”,虽说不是做了坏事,但成天被人指指点点,活像一个流动广告,让我又恼火又不自在。彭涛到是很享受这种情况,整天家的春风抚面,桃眼乱飞,没几天功夫就已经泡定了一个MM,看来是个当英雄的料,有面对众星捧月而不怯场的潜质。
周五中午,吃完饭我和彭涛斜躺在草坪上晒太阳,一人跷一个二郎腿,慢悠悠地晃着
“竹竿,下午放学去看电影,怎么样?”
“你捡钱了?没事儿两个大男人看什么电影?”我稀奇的扫了他一眼。
“其实也不是啦。。。。其实是。。。”打架流血都不怵的彭涛,难得的扭捏真让我开了眼!上上下下打量他半天,突然明白,哈哈大笑了几声:“是约了马琳吧?瞧你那点出息!约个女朋友看电影还要拉人壮胆?”
不料他眼一瞪,恨我一眼:“你真他妈的狗咬吕洞宾!我泡过的马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还要壮什么胆?这市区比我们南三区更乱,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说完,他头一偏,不再搭理我,好像有点生气。
我呆了一下,心里有点感动。别看他长得清清瘦瘦的,其实他根本就是一好勇斗狠的混混,在南三区也是一霸。从十岁那年他为我挡了一刀开始,就一直罩着我,几年下来,成了我唯一的朋友。
“好了,算我不对,你大人大量。”我推了推他,算是道歉“你也别把我想成豆腐渣,我一个人解决两三个小混混还是行的,放心约你的会去。”
“这市区不比南三,遇上了就不是小混混。说了你也不懂,我看你还是和我们一起看电影好了。”彭涛难得一本正经。
看着他一脸严肃,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刺了一下,火气一下子窜上来,我跳起来一脚踢在他腰上:“彭涛,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他妈离了你就不用活了?我是弱智还是残废?!”说完我扭头就走,一种难堪的愤怒在心里“噼里啪啦”燃烧,在他们的眼中,我就那么没用?
“重生”彭涛疾步追来,一把抓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到了新地盘,提醒你小心点,你是不知道南市是什么地方吗?你发哪门子疯?!”
看着他着急,恼怒的神情,我不由怒气更甚!那种需要被保护,被人不信任的状态像一根针,扎得我浑身难受,血液滚烫,一把甩开他的手:“彭涛,你该干嘛干嘛去。我的死活,还轮不到你费心。”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字字清晰,字字绝情。
他突然涨红了一张脸眨眼间又变成苍白,随后又变成血红,最后双唇紧抿,狠狠出声:“他妈随你的便,林重生,以后有事你再来求我,你他妈就猪狗不如!”
下午,彭涛没来上课,他的位置一直空着。我觉得自己很混蛋。没什么心思听课,想不通自己干嘛发那么大的邪火,好像那股气已经蛰伏在心里很久,碰巧被彭涛触到了开关,把我们的友谊炸得支离破碎。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下午放学后,我被年级留下来开会。因为我画画不错,入学不久就成了宣传干事,赶着要出迎新版报,这一拖,就到了九点。出得校门,看着黑沉沉的夜,狭长的步行道上零星地亮着路灯,安静得让人发怵,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倒霉的,不过5米就是车站了。”
彭涛的警告,不是没有原因的。基本上南市的学生,除幼儿园外,每个人都有被抢劫的经验。南市的治安已经糟糕到暴力人才越来越幼龄化。每个学校都有好几个帮派,而这些帮派最初结形的原因是为了不被抢劫自动根据回家路线组成的,可等自己有了一定实力,也就是有了几个小头头后,就开始去打别人的主意,变成抢劫者,再后来,你来我往变成群殴。这种恶性循环,就像一个越来越大的黑洞,不停地将它周边的一切卷进去。由于学生大多是未成年人,法律对此也有些无能为力,所以大多数的学生,要吗缴点好费加入相应的团体寻求庇护,要吗血里来血里去,闯出名号,扯张大旗立山头。
上帝肯定睡着了
在我离车站1米左右,三个穿着不知哪里校服的人围了过来。被人打劫没有十,也有八,根据经验,我往墙上靠过去,这样就不会腹背受敌。打量了一下围过来的人,身高低我一个头,应该是初中生,只有三个,没藏刀,我应该能轻松解决。靠着墙,没动,看他们一步步逼进。
“南风的高材生?哈,识向点的,少受罪。”为首的一个走上来就一拳狠打在我小腹上。
我痛得弯下腰,真他妈的痛,好几年都没遭这罪了:“各位大哥,小弟被老师留下来罚堂,本来就倒霉,你们就高抬贵手吧。”
“废话少说,身上的东西全拿出来。”另一个人走上来一脚踢在我膝盖上。一个不稳,我栽下去,半跪在地上,握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很想挥出去打翻那几个小杂碎。咬咬牙,让自己半靠在墙上,把书包丢在地上:“各位大哥,有什么喜欢的仅管拿,就当小弟孝敬的。”
先前踢我那一个,熟练翻腾我的书包,找到2块钱,拿给为首的:“老大,就2块钱。真他妈是个穷鬼。”
鉴于南市特殊的教育环境,每个学校的校服不论上装还下裤装都没有设计口袋,这样主要是免了搜身这一项,提出这个主意的人应该被提名最佳市民。
不一会儿,三个人消失在路口。我长出一口气,慢慢收拾着书包。伸手摸了摸皮带扣,完好无损,心里偷偷乐了一下。那里面藏着我最心爱的东西,十岁那年差点为它送了命。事后老妈对我说:“不要把心爱的东西放在身边,除非有一天你有能力保护它。”但老妈不知道,第二天,我还是把它带在身上了,我相信我有能力保护它,五年来,这是我最大的秘密。
我略微整理一下自己,就快步往车站走去。突然我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抬眼看,看到一个男人斜倚在车站灯箱广告牌上,正对着我。隔得还有段距离,看不清他模样,但能感觉到他的眼光地盯着我,阴冷。我加快脚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仔细看了看他。很高大,至少185,懒散随意地斜靠着,浑身散发着凶狠的戾气,他盯着我的眼神像一条阴毒的蛇,凉凉地看着我由远及近,一眨不眨,没有丝毫回避。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顿觉呼吸困难,像是被什么扼住了脖子,他狭长的单凤眼里闪着复杂的光。刚才的事,他是看见了。这个人,我认得,他穿着南风的校服,进校的第一天,彭涛就提过他,他叫南宫宇,高三的学长,是南市最大的黑帮风门飓风堂堂主,以阴狠毒辣震慑黑道,“后生可畏”-这是风门掌门给他的评语。“在学校就是得罪天皇老子,也别得罪他。”彭涛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沉重。尽管我被他盯得快断气了,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是对他笑了笑以表示友善,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走到车站的另一头。
在等车的人群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嗨,郑天霖,你也现在才走?”我走过去,熟络地拍着他的肩。
“有事耽搁了。”他微微侧身,滑落我停在他身上的手,然后对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看着他冷淡,疏离的样子,我一愣,有点摸不着北,心里有点堵。谁惹他了?
“你也坐这路车?这几天没碰到过你呀。”车还没来,闲着也是闲着,难得聊聊。
“我习惯晚走。”
“每天都这么晚?”
“差不多。”
我问一句他答一句,半个废字也没有。虽然我和他并不熟,但也不至于像现在,活像我像只讨人烦的乌鸦。一口闷气噎在胸口,索性也懒得开口,我可没得拿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
等了十多分钟,远远地看到车来了,冷不防他侧过头问了一句:“彭涛呢?”
“啊?哦,他呀,约会去了。”
“以后这么晚,最好找人结个伴。”
车门开了,车内的光亮得刺眼,我清楚地看到一身狼狈的自己映在他的瞳仁里,他俊朗的脸上浮着淡淡的厌烦和不屑。
“啪!”嘈杂的人群里,我听到很轻微的一声,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原来,刚才的事,他也看到了。
那种冷淡的不屑像一把尖刀,毕直地刺中我,不知名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我不由微微弯下身,死咬着嘴唇才稳定住自己的脚步,面色苍白地越过他,再没看他一眼,走到车的最后一排,坐下。
如果知道有人观看,刚才我就不该卑躬屈膝,一副懦弱讨好的奴才像!真想时间从头来过,挥拳把那几个杂碎打得跪地求饶。然后意气风发地跑来车站,再然后呢?我木然地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没有再然后了,就算时间能退回去,我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林重生,就算事情重复一千,我还是卑躬屈膝,一副懦弱讨好的奴才像!噎在胸口的那口气越来越重,压迫得我喘不过气,心生生地疼。
我还记得郑天霖那温暖,柔和的笑容,像极了那天我奔跑中仰望的太阳。
今天,9月6号,我气走唯一的朋友,同时失去了仅仅5天的友谊,被人抢走身上仅有的2元钱,我仿佛被世界遗弃。
胃一阵阵痛苦翻腾,忍到下车,终于“哇”一口吐出来,翻江倒海地吐,看来胃是被打伤了。
第四章
我一步一拖往家走,全身都痛得厉害。真是不中用了,过去身上挨上几刀都没啥事,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平,人也养娇贵了。
转到家的那条巷子,远远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家门前张望着,是妈妈!心里一暖,委屈一下就涌上来,怎么止也止不住。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妈妈,把头埋在她长长软软的头发里。她身上总有一种,暖暖的,带点微微酸甜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重生,怎么这么晚,出什么事了?”妈妈轻轻拍着我。
“没什么事,就是出迎新版报耽搁了。”我搂着老妈往家里走。
“有事晚回来,你就不会打个电话?让你妈守在门口老半天,你这小兔崽子有没有孝心?”刚一进门,我就被老爸爆敲一记头。
“林浩男,你怎么总是为老不尊?你要当兔子可别拉上儿子!”妈双眉一拧。
“老婆,饿了吧?我去开饭,我去开饭。”老爸立马声调降八度,讨好地对老妈笑着。他背着老妈恨恨瞪了我一下。我则站在老妈身后,挑衅地朝他笑。
他咧咧嘴,嗤嗤牙,大有不甘心之势,最后,还是乖乖走到厨房准备开饭。我一阵乱笑,先前的事,一下子觉得隔得很远,我就这优点,不高兴的事忘得快。回房换上汗衫短裤准备吃饭,刚才吐了大半天,现在还真饿了。
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让我胃口大开。
“老妈,你的手艺可以开饭馆了。”我满足地埋头猛吃。
“被抢了?”
我猛地抬头,看到爸妈的眼光落在我膝盖的於伤上。我他妈的真蠢,干嘛换短裤?干脆说上体育课摔的,反正也没看其它的伤。嘴张了半天,结果还是闷吭了一声“嗯”
妈妈叹了口气:“几个人呀?”
五个,不,十个,五大三粗的,有拿棍子的,有拿刀的,我们对打了十分钟,不,二十分钟,我实在打不过,才被他们摁在地上抢了2块钱。我死死盯着碗里的饭,此刻我真恨不得把那三个杂碎挫骨扬灰,听到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三个初中生。”不敢抬起头来,不敢看他们失望的神情,这么软弱的儿子一定很让他们伤心。
“我儿子真的长大了。”是妈妈的声音,怎么,,,怎么有点欣慰的意思?
我抬头,看见妈妈对我笑着,淡淡的,暖暖的。我没看错吧?我扭头看看老爸,后者只顾吃饭,看着我看他,他一本正经:“你妈说你长大了,也就是说成熟了,可以交女朋友了。”说完,埋头又吃。
“老不正经!”老妈笑着地用筷子敲了他一下。
我有点糊涂了,不过,他们没对我失望就好。
吃完饭,妈妈拿着药油帮我散於伤,这种药油很有效,是妈家里祖传的。小时候,几乎隔三岔五就会擦它,那时候我很皮,就是一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妈妈的手轻柔又冰凉,我喜欢给她上药,喜欢看她心疼的关切,我知道她很爱我,可总还是想再多点她的关切和爱。其实小时候受伤有些是故意的。
“妈,我是不是很软弱?”我闷闷的
“傻儿子,好勇斗狠并不是勇敢,真正的勇敢应该是,为了你认为值得的理由和目的去战胜所有的挫折和痛苦。往往,忍受比发泄更需要勇气!”
妈妈把我说得像个忍唇负重的英雄,其实我没还手的原因是怕引来日后寻仇的麻烦,永无宁日,说到底也就是胆小怕事。这些话,我不会告诉她,就算全世界嫌弃我都无所谓,只要她不对失望就好。
她突然搂了搂我:“你这孩子,就是太重情意,心太重,什么都放不下,妈真怕,,妈真怕。。。”越搂我越紧,声音却越来越飘浮,像是陷在什么恐慌里。她的意思,我一点也不明白,我什么时候重情意了?五年的朋友一句不合就让我踢飞了。我什么时候心放不下了?同学的白眼,看不起,我不是不到半个小时就抛到脑后了?
我在妈的怀里挣扎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突然一个沙发垫子临空飞来正中我鼻梁。
“小子,你下个月就16了!这么大的人整天抱着你妈干嘛?”
“老爸,我是你儿子呢!你这也吃醋?!”我有些哭笑不得。
“你碗洗完了?”
“洗完了”老爸说着就过来要拿老妈手上的药油“我来帮他弄,你去休息。”
“我不要!!”我立即大声反对,让他弄,还不知要揉掉我几层皮。
老妈好笑地推了推老爸:“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就完。怎么让我摊上你们这样的父子?真是的。”
看着老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我笑着:“妈,老爸爱你爱惨了吧?”
老妈脸一红,瞪了我一眼,揉药的手使劲拧了我一下。
哈哈,我笑着一躲。对老爸和老妈,我一直很好奇。老爸是那种最普通的小白领,。他为人老实,和气,经常被同事小小欺负几下,也只抱怨几句也就算了,我长这么大,从没见他发过脾气。这么一个温吞水性格的老好人,怎么娶到妈的?虽说妈也只是个小公司的会计,但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五官长倒不出色,但是她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会让人觉得自己幸福,反正有她在就会舒服。我从小到大看到的围在她身边转的男人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其中有人的条件好得连我都替她动心。
“妈,你怎么选中老爸的?”
老妈愣了一小会,随后半撒气半敷衍地:“怎么选中的?他拿着AK7冲锋枪抢的。”
“啊?!”我的下巴肯定掉了“哈哈哈,老爸成蓝博了?”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有这么帅的时候。
她也笑了
“妈,你也一定很爱我老爸吧?”我躺在她小腿上,望着天板,想像着他们的爱情。
她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一圈又一圈,眼光变得遂迷离,好像穿透我看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喃喃地自语:“这一生我最爱的,就是你爸。”她似乎陷在回忆里,我想,那里面有她和我爸的过去。
“你们谈什么那么兴奋?”老爸忍不住又走过来
“我在问妈你是怎么追到她的?”我扬起脸坏笑地看着他,果然,看到他的脸色一僵。
“爸,妈说你是扛着AK7逼着她嫁给你的,是不是呀?哈哈哈”我笑歪在床上,看着他的脸变成青紫一片。
“重生!”妈担忧的看着爸。
好嘛,我承认开父母的玩笑是有点过头,跳下床走到老爸身边,一手搭在他肩上:“爸,其实你不是蓝博没关系,最有关系的是,刚才妈说了,她爱你。”
“林!重!生!”妈满脸通红,像熟透的蕃茄。
老爸一动没动就那么站在那里,的看着妈。从来没觉得老爸的眼睛有那么黑,那么亮,那么,,,,那么让人无法抗拒。那种毫不掩饰的爱,沉的眼光,别说是老妈,就是被余波击到的我,都觉得心跳加速,晕头转向,直直的要陷在他的眼光里。
“爸,以后你不会乱吃飞醋了吧?”凑在他的耳边小声地打趣着。
老爸眼都没眨就一把推我出房门
“喂,有没有搞错?这间是我的房!!”
没人理我
我轻手轻脚地凑在门缝边上往里看,这不太道德,我知道,但机会千载难逢呀!
只见爸轻轻搂起妈,珍惜宠爱得像是稀世珍宝,妈浅浅地笑,那种笑我从来没看到过,有种羞怯的妩媚。老爸小声叫着妈的名字,着势就要俯身吻下去。正到精彩,我一下子没控制好重心。“碰!”一声闷哼,头撞在门板上,门开了。
突地觉得身子一轻,眼前一,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摔在自己的床上,老爸一定气坏了,可惜没能看到他的表情,看着他抱着妈走出我房门的背影,我大声地喊:“继续,老爸一定要继续!”然后一阵愉快的大笑。
不过我倒挺纳闷,老爸哪来那么大的力把我提起来扔到床上?
看来人的潜能是要需要激发的,哈哈。
我倒了杯柠檬水,躺在床上一边慢慢喝着,一边想着明天怎么向彭涛道歉。柠檬特有的酸甜的香气在口鼻间萦绕,不知不觉就睡了。
我的梦想在9月6日的晚上多加了一条:我要幸福的生活。
能像老爸那样,守着爱人过一生,足够了。
第五章
彭涛失踪了
整整三天他没来上课,也没回家,能找的地方找了,能问的人问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学校已经下了最后通碟:明天再不来,就除名!
我把盖有南风中学公章的份意见书向对面的人扔过去。
“开除就开除,老大就不该跑那里去混,他哪里读书的料?”对面的人一脸的不以为然。
“读不读,他自己决定。猴三,他人在哪里?”
“你就不烦呀?你已经问了我十几了!我哪知道他在哪里?现在满世界的都找他呢!”
“砰!”我火大地一脚踢翻猴三面前的桌子,一把揪住他衣领“他怎么考上南风的,你不知道吗?彭涛那头猪,甘心当一辈子小混混吗?!”
“他妈的关我屁事,真要算账,毁掉他前途也是你林重生!”猴三也火了,狠狠推开我
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子掉下无底洞,我脸黑成一片:“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猴三盯着我半天,又在房里转了半天圈,然后泄了气:“上星期五晚上,老大叫我们出去陪他喝酒。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大家都劝他回来,再说老大走了后,陈荣,就是几年前被老大差点弄残的那个,纠集了些人不停找麻烦,大大小小打了不少。那天也是多喝了一些,老大一听火就上来,当天就带了我们去堵陈荣。”猴三停了一下,才接着说“从来没见过老大那么狠,像是疯了。我们四个,对方七个。他一个人对付了五个,要不是我们拉着,陈荣早给他打死了。哪能现在还坐在警局里等着告老大?”
“怎么会闹上警局?”大大小小的学生群殴一天没有五起也有三起,只要没动刀警局从来都睁眼闭眼。
猴三叹口气,有点无奈:“不是给你说了吗?老大那天疯了!把陈荣和另一个打成了重伤,病危通知都下了三。再说打架的时候,老大的校服落在他们手上,有了物证,警局当时就立了案。最糟的是他已经满了16,所以,现在不管南风开不开除他,他都是不用读书了。”
“猴三,带我去见他。”
“你们到底为什么闹翻的?你没见老大发飙的样子!出事后,我本想去找你,老大就说谁要再敢在他面前提你的名字,他六亲不认立马废了他!那天喝酒的时候,封平问了你几,他就掀翻桌子砸了几箱酒!”
“别那么多屁话,没时间和你罗嗦!他在哪里?快说!我找他去,你去找那天一起打架的人。他满了16,我还满呢!”
猴三眼一亮,猛拍自己脑瓜:“妈的,我们怎么都没想到?!”
我背对着彭涛,开始脱衣服。
习惯了彭涛嬉皮笑脸,地痞无赖的样子,乍见他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让我很不舒服,索性懒得看他。
把校服扔给他,在他还没说话前,抢先说:“我混蛋,我猪狗不如!”
他明显地震动一下,但仍是没搭理我。
我也没再说话,走上去,直接开始扒他那件破校服。
“我的事,不要你管!”他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上,态度坚决。
“你有病是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的就那么想坐牢?”我急得跳起来,真想两巴掌把他的平静给打掉。
“就这两天会有人帮我离开。”他站起来,走到山洞外。
这样的彭涛让我很陌生,神情平静坚决,一脸苍白
“这就是你想要的梦想?从16岁开始逃亡,隐姓埋名,不见天日,像只躲在臭水沟里的老鼠?!这就是你想当的英雄?”我怒吼。
我永远忘不了彭涛诉说梦想时的豪情万丈,他说过“不能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也要香车美女,功成名就,名留家史。”
强装的平静终于裂开,露出赤裸裸的痛苦:“能怎么办?重生,还能怎么办?”那双从来都生机蓬勃,狠劲十足的眼里此刻除了脆弱,还是脆弱。该怎么办?能怎么办?我同样茫然,我们不过16岁,才16岁呀。
“让我顶吧,我下个月才16,只要我们咬死,他们就没办法。”
“不行,你这样会被南风开除。我不能毁了你。”
“换个学校而已,哪里不是读书?”
“不行,竹竿,我知道你舍不得南风。”
“行的,肥猪,你在南风替我好好读就行了。”
“不行,竹竿,我本来就是烂崽,但你要当画家的,不值得。”
“行的,肥猪,我还等着你功成名就回来帮我开画廊。”
“不行,竹竿,你脑子有病。。。”
“行的,肥猪,你越来越笨。。。”
不行,竹竿。。。
行的,肥猪。。。
猴三带着封平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和彭涛并排躺在山洞外面的草地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笑着,泪流满面。。。。
我看见梦想长出了翅膀,“扑愣愣”越飞越远。
当我把决定告诉爸妈的时候,他们看着我大半天都没说话。
“你决定了?”是老妈。
“是。”我不敢看他们
“真想清楚了?真考虑好了?”
妈妈虚弱的语气,哽得我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你真是长大了。”妈喃喃自语,那一刻,她突然苍老起来。
“妈。。。。。”妈心痛的眼神,让我再也无法承受,一下子扑在她身上,哭了。
“儿子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你护不了他一生一世。”爸轻轻拍着妈的手。
“我知道,但我是他妈,为他操心,注定的”老妈无限疲乏,离开,不再看我。
“你的决定,我不赞成!但,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怎么走,还要你自己选。爸只能说,别一条道走到底,如果后悔,要给自己一个改错的机会。生活不会只有一个样子。”
马琳做了彭涛不在场证人,我则以打架斗殴的名义在警局关了五天,走出警局的大门,我茫然不知所措,接下来,我该走到哪里去?
“小兔崽子,回家了!”老爸那辆破车停在面前,另一个兔崽子从后座下来,手里居然拿着一束百合。
“肥猪,几天不见,恶心的功夫见长呀!”我笑着,眼圈有点湿,心里乱感动。
“砰!”头上挨了老爸一记爆敲!“这儿是你妈给你买的!百合能祛霉气,还不好生抱着!”
意外地,我没被南风开除,因为陈荣一家外迁了,所以这打架事件到最后演变成陈荣他们抢劫我们,然后我们自卫过当。我知道,我肯定错过了些什么。
“说吧,肥猪,你干了些什么?”我直截了当问
“还能做什么,求他罗。”彭涛跷个二郎脚抽着烟
“是跪下来求,还是趴在地上求的?”我凉凉地笑。
“提着刀去求的。”他坏笑着“我一刀砍了他的桌子。呵呵,真该拍下来让你看看他的傻样。”
“他会怕?他若会怕哪还闹到现在?”
“不是怕,是吓傻了,那样子特熊!后来,我给他说,如果不告你,我就再不涉足南三的事,猴三他们我保证会听他的,如果他还告,那我就跟定他,直到他死,绝不让他安宁!”
“就这样?”
“就这样。”
“那怎么他们一家都搬了?”
“那我哪知道!也许觉得南市太不安全,换个地方也不一定!”彭涛一向都是理所当然。
“狗屁!陈荣当年差点半瘫,也没见换安全的地方。更何况你让了南三给他!”我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
“被你一提,还真有点奇怪,陈荣他爸本来扬言不惜代价也要讨个公道的。”
我一把抢下彭涛的烟,吸几口。心里隐约有东西在浮动,仿佛自己正在越来越靠近什么,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我突然有些害怕,却又不知道害怕什么。
狠狠抽着烟,一口接一口。
第六章
失而复得,总叫人倍加珍惜。
能每天踏入南风,能每天心无旁骛地做一个学生,能每天有闲心打望一下漂亮的MM,我觉得幸福!我开始觉得学习变得有意义,对知识的渴求突然变得热烈,飞走的梦想,盘旋在头上,伸手可及。
彭涛也变了,不再成天在我耳边唠叨谁是黑道老大,谁的势力范围在哪里,一天到晚不是拉我泡图书馆,就是屁屁颠颠追在美女后面,大献殷勤。16岁的青春慢慢绽放。
吃过午饭,彭涛被马琳召唤去当义工,我就一人溜达到离学校最近的游戏厅打发时间。玩着玩着,我隐约听到有打斗声。游戏厅旁边有个背街暗巷,是得天独厚滋事寻仇的地方,有人打架毫不奇怪,继续打我的游戏。
不到五分钟,输光了游戏币
“妈的,撞鬼了!”泄愤地踢了游戏机一脚。
往游戏厅的后门走过去,小心探头看了看。果然有人在打架,四个围攻一个,手上全拿着砍刀,刀刀见血,却没人大声呼救,看样子应该是黑道仇杀。被围攻的那一个虽然已经砍翻两个在地上,但自己身上也流了不少血。再打下去,肯定要出人命!我退到游戏厅里,心里烦躁地转来转去。报警是来不及了,凭我一个人也拉不开他们,说不定还要被灭口。突然心一动,掏出手机:“南风高中保卫科吗?你们的学生正在蓝鸟游戏厅旁边被人砍。”
南风的保安请的是在职的特警,希望来得及。如果先前我没看错,被围攻的那一个应该是:南宫宇。
不一会儿,游戏厅的后门被撞开,几个满身是血的人冲进来,再从大门跑出去,后面紧跟着两个南风的保卫。我长出一口气,等人都跑远了,我才一个人悄悄溜到后巷,在刚才跑开的人里,我没看到南宫宇。果然,一眼就看到他半躺地斜靠墙上,血流了一地,闭着眼,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
“妈的,什么狗屁保卫,救人重要还是追人重要?”我愤愤地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喂,你还好吧?救护车就快到了,撑着点。”我蹲下来,用力拍他的脸。
“啊!”一阵巨痛从小腹传来,下一刻,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摔倒,头“砰”一声接接实实撞在地上,头晕眼,一只手掐住了我脖子,我喘不过气来,使劲瞪大眼看着面前的人,只见南宫宇那狭长的单凤眼冷冷地盯着我:“手机交出来!”
他身上的血顺着他掐着我的手臂一点点滴在我脖子上,黏乎乎腥臭得让我想吐:“把你手拿开,你在流血。”
他微眯着眼,掐着我的手慢慢收紧用力,我挣扎,但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没想到他伤这么重还能这么强悍,脸越来越热,头越来越晕,人越来越没有力,恍惚中听到他的声音:“就算我只有一口气,要掐死你也易如反掌。手机拿来!”
南宫宇抢走了手机,那是我16岁的生日礼物。
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离开,看着他一步一瘸扶着墙离开。脖子上的掐痕火辣辣的痛,连吞口水都费力。南宫宇不是人,他根本就是条毒蛇!想起那狭长眼里阴毒冷酷的光,我全身就发凉,小腹更痛了。妈的,帮他?我真是有病!在地上躺了很久,没有救护车来。“救死护伤”,狗屁!全他妈的狗屁!我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荒谬,而我就像一个愚蠢的白痴!我站起来,拍拍衣服。天下没有比我更白痴的人,我还等谁来拉我一把?
走出来,就看到郑天霖靠在巷口,好像在等人。自从上在车站遇上,他再没拿正眼看我,心里不是不难过,但也犯不着凑过去让别人心烦,从此成陌路。我加快脚步离开。
“南宫宇那样的人,根本不需要你去帮。”
他守在这里,就是为了这句话?嘲笑我的愚蠢?我停下来,看他,为什么我最狼狈的时候都让他碰上。
他点燃一支烟,自己吸了口,然后递过来,我伸手接了,和他并排靠在街边,看车来车往。
“如果下是我,你会帮吗?”
我一口口吐着烟圈,没有回答。
还会帮吗?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我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能力帮别人?难得的一不忍心,结果就把自己送入虎口,这种事一就够了。我不是英雄,没人需要我。
他突然从我手口夺过烟,狠狠抽起来:“为什么让他拿走手机?”漂亮的眼睛盯着我,有一种不甘心的愤怒。那个表情就像我小学二年级突然考了1分时大多数同学的表情,不能忍受倒数第一变真正第一的愤怒,好像我故意骗了大家。
我觉得好笑,干嘛让他拿走手机?他是没长眼睛吗?南宫宇差点掐死我!
“为什么让他拿走手机?!”这一是彭涛问的
“命重要,还是手机重要?”我敲了一下他的猪脑袋。
“放你妈的屁!他身中十几刀,就是五岁孩子拿根棍子也能敲晕他,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彭涛向我压过来,鼻尖对鼻尖,眼对眼,凶狠的样子,好像抢的是他的手机。
“当时我昏都昏了,只想那个瘟神早点离开,哪里还想到这些?”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肥猪,哪里能弄到钱?我得买个新的,不然老妈又得担心。”我心烦
“你那个手机是最新款的,又不是几十,几百,哪里找得到那么多钱?就是现在出去抢,也抢不来。”他陪我一起烦。
“你在学校呆着,我出去找几个朋友凑一下。”临走,他突然回过头“你真不是故意让他拿走手机的?”
我眼前出现南宫宇一步一瘸孤单的背影,血成股的沿着裤管淌在地上,腥臭得让人难受。怎么会有这样凶狠残忍人?凶残到宁可死,也不接受别人伸出的手?残忍到连对自己都没有一丝丝的同情。对这种人,我怎么可能故意把手机给他?
彭涛下午上课的时候,带回来了新手机。我怪叫一声,一把紧紧抱住了他,响亮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肥猪,你简直是太可爱了!”
“你小子发疯也瞅个地方,大庭广众的!”他一把摔开我,脸色暗红。
我这才发现教室一半的人都睁大眼睛盯着我们,我桀桀怪笑几声,然后情陶醉地凝视着他:“哦,你是我的天使,你是我的太阳,我要全世界都知道!”
“啪啪啪”我听到众多人的下巴掉地上了。
“我就知道不能对你太好!你天生一副欠揍的样子!”彭涛做势扑过来就要揍我,我嘻嘻哈哈大笑着跑开。
彭涛说买手机的钱是找他原来的老大担保找高利贷借的,借半年之后还8,所以,从那天起,我们一人找了一个兼职。我下午放学后送外卖,他则找了个洗碗的勤杂工。
第七章
“下是我,你会救吗?”
长像俊美,成绩优异,为人谦和有礼,事干练沉稳,从容得完全没有十七岁的毛燥,郑天霖简直就是完美的同义词,他不仅是南风绝大多数女生仰慕的对像,就连很多男生也对他钦佩有加。彭涛对他却极其不以为然:“一天到晚端个架子,假模假式的让人恶心!”
“你是嫉妒吧?那么多美女围着他打转”我偷揄他。
“我就哪么不开眼?为几个女人嫉妒?”他指着远人群簇拥中间郑天霖“你没觉得他特假?装腔作势的。”
远远地看着那个完美的人,我始终记得第一见到他时他脸上的笑容,温暖,柔和,让我有拥抱的冲动。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看到他那样笑过。他很喜欢笑,微笑,大笑,开心的,亲切的。。。。但,任他再怎么笑,我总感觉不到他快乐,甚至感觉不到他正真的情绪,就像彭涛说的,假模假式的虚情假义,人无完人,如果太完美了,多半都是装出来的。那种站在云端万人仰望的人,不关我事,眼一闭,继续晒我的太阳。
这天晚上和彭涛收工回家的路上,听到一条小巷里有人打架,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叫骂声。我停下来,彭涛拍了我一下:“发什么呆,今天都快累死了,还不早点回家?”
“好像是郑天霖。”
他探头看了一下:“是又怎么样?你管得过来?走啦!”说完拉着我就走。
“如果下是我,你会救吗?”
走了一段,我停下来:“你先走,我一会就来。”
“林重生!你以为你是谁,什么事都要插一手?这里哪天不是有人被抢,有人流血?!”彭涛火大。
“我只是去看一下,再怎么说也是同学。”我安抚着他。
“他保护不了自己被打死了都活该!你被打,被抢的时候,有人帮你吗?有吗!?有吗?”他大吼,恨不得打我两掌。
“有!有个叫肥猪的,帮我挡过刀!”我也大声起来。
“那是我他妈的吃错了药!”他凶狠地推开我,然后快步掉头往回走。
我急跟上他,只见他一句话不说的冲起巷子起,抡起拳头,见人就打。没料到有这么多人,不晓得这个郑天霖做了什么事,居然有十来个人打他一个?一个拳头飞来,脸上一痛,一股咸鲜涌在嘴里。这种极熟悉又极遥远的味道刺激着我,全身涌起一种像是天生的狂暴的力量,我大吼一声,飞身扑上,和彭涛,郑天霖背靠背,出击,散开,又会合。
“小子,好久没见你出手,还是那么狠!”彭涛笑嘻嘻地扑在我身上。
“滚开,你没看到我全身是伤?”我躺在地上,连个手指头都不愿意再动。
“起来,我们得赶快走,他们一会儿就会再找人回来。”郑天霖勉强扶着墙站起来。
一步一挨走到大街上,我笑起来。
“你傻笑什么?”
“我们像不像刚刚被人痛打的落水狗。”
“像只落难狗,你就开心成这付呆样?我看你已经被打傻了。”
“我就他妈开心!能和你肩比肩打一场,真他妈痛快,过瘾!”我和彭涛互搭着肩,脚步蹒跚,郑天霖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有嘈杂的脚步,我们连忙躲进街边的暗,远远看到不少于2个人往我们刚才打架的地方跑去。
“姓郑的,你到底惹什么事了?”彭涛恨了他一眼。
“谁让你来趟混水的?”他口气冷淡。
“竹竿,你听到了?”彭涛死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
“听到了,你就当我吃错了药。”我笑嘻嘻,心里觉得苦涩,又当一白痴。
“姓郑的,哥哥不陪你了,你自己该干嘛干嘛去。”说完,彭涛拉起我就走。
我随手拉了一下衣服,突然脑子一片空白,皮带?我的皮带呢!瞬时觉得所有的力量都离开我,人一软,直往地上倒下去。
“竹竿,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伤到哪里了?”彭涛一把搀住我。
这话让我回过神来,肯定是刚才打架弄掉了。我推开彭涛,往回头就走。
彭涛一把拽住我:“出什么事了?你他妈的到是说呀!”
“我皮带掉在那里了,我得去找回来。”说完,我挣脱他的手,快速往回走。
“你他妈的是疯了,为了一条皮带?!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彭涛追上来,死死把我钉在街墙上,气急败坏。
“彭涛,你放手!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我毕直地看着他“是朋友,就放手。”我坚绝,冷静得义无反顾。他怔怔地松了手。
走到街边,全力一脚踹掉根铁栅栏,然后拔下来:“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去做,你别跟来!”说完我就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到都是人,好像陷在人海里,我拼命挥动铁棒,不停有血渐到我脸上,身上,有别人的,更多的是自己的,我已经痛到感觉不到痛,眼睛模糊得什么也看不到,只惯性地挥着手上的铁棒,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坚持下去,才能找到我丢掉的东西,才能保住它。坚持,坚持。。。。我咬牙,拼命向人扑去。隐约中听到“这人疯了”“老大,还打不打?出人命,事儿就大了”“老大,这个不是抢你马子的那个。”“他这么拼命是不是你们谁做什么了?”
靠在墙角张大嘴喘息,每吸一口气,全身就扯着痛一,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结束。只模糊看到有人走过来,像是彭涛。他蹲下,在我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趴在地上找什么。这个家伙!心里一放松,就觉得累极了,闭上眼想睡。感觉到有人抱我起来,我皱眉挣扎着。
“皮带给你找到了,要是你还能自己走,你就下来!”是彭涛。
“我很重的,别把我摔了。”我睁不开眼。
我清醒过来是在福叔的小诊所里。福叔的小诊所开在一个居民小区,在郑天霖家楼下,原来他一直在。他没怎么说话,只是一直用很奇怪的研究眼光看我,好像我是外星人。
“后生仔,命是用来享福的,不是拿来拼的。”福叔看着我的伤,摇头。
“谢谢福叔。”
“看你也是明事理的孩子,福叔就劝你几句,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不要太执着。”
从我清醒过来,彭涛就一直盯着皮带,没理我。
我拿过皮带,撤下皮带扣,从皮带的夹层里抽出一根栓着红绳的玉佩。玉佩晶莹剔透,只有半块。
彭涛看见玉佩惊讶得嘴巴成O型:“不是说被抢了?什么时候找回来了?!”
第八章
“妈,你把那块玉给我嘛。”我粘在妈妈身上求着。
“不是说好等你长大了再给?”妈妈揉揉我的短发
“那什么时候,才算长大?”我不满
“等我们重生能交女朋友的时候,就长大了”妈妈笑
那一年,我四岁。
“小兔崽子,你才几岁,居然学人泡妞儿?”老爸拎着我的耳朵,使劲打我屁股。
都怪隔壁班的阿丽!我要她做我女朋友,她说做女朋友都要上床抱抱,刚上床,就被她妈妈看见到。
“我就是要交女朋友,就是要!”老爸打得好痛,但是我不哭!
“你干嘛要现在交女朋友?”老爸没再打,好奇看着我
“妈妈说交了女朋友就长了,长大了,就把那块玉给我。”我狠狠吸着鼻子,忍着痛,我不要哭!
“傻儿子,等你能保护自己了,不再让你妈操心,才是真正长大了。”
那一年,我六岁
“林重生,加入我们威武帮,怎么样?”是陈荣,这几天正在找人加入他的帮派。
“不怎么样。”我不喜欢他身上的邪气,不光明。
“别那么拽,以为你就一个人狠?好拳还难敌四掌!”陈荣阴沉沉地
“有种就放马过来!你大爷我怵你,就是你孙子!”我不屑。
不是我狂,在南三,能和我打的也就两三个,他陈荣,还不在我眼里!
后来和威武帮干了不少架,打到后来,再没人愿意和我打,我闯出一个南三狂龙的名号。
那一年,我九岁
“重生,这玉今天妈正式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爱惜。”
经不过我天天的软磨硬泡,十岁生日的时候,妈妈亲手给我挂上玉佩。玉佩是妈妈家祖传的,一意外摔坏了,只留下半块。
“老妈放心,我绝对不让人碰它!玉人我在,玉亡人亡”年少的我笑得恣意狂放,笑得不知天高地厚。誓言那么轻率就冲口而出。
“口无遮拦!再名贵的东西,也比上你重要!别一天到晚就看武侠片!”妈妈教训着。
从小,我就莫名的喜欢这块玉,对它心心念念。今天终于是挂上了。
“林重生,你那块玉怎么只有一半?偷来的吧?”是猴三。
“闭你的狗嘴!这是我家祖传的,再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传家宝?那肯定很古董,我看看”说着,他就要凑上来
“滚一边去!”我一拳打在他凑过来的脸上。
他捂着脸,忿恨地看着我。我有点后悔,但打了就打了,一扭头,走掉。
从此,大家都知道我挂了块传家宝。
从此,我的生活热闹起来。一个星期至少要打四五架。妈妈有些担心:“你把玉放在家里吧”
“不要!妈,你放心,我能保护它”
“这种玉水色很好,我在书看到过,价值连城的。”
一天, 我正对着太阳看玉的时候,陈荣走到身后。
“传家的东西,肯定价值连城。”我有些得意,第一听到说它很名贵,心里挺开心。
然后就到了那一天,恶梦的一天。“你就是林重生?”七个人围上来,七把刀在夕阳下泛着青冷的光。刀砍在身上时候,我竟觉得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后来才知道那是血流出来的温度,如果刀够快,最开始是感觉不到痛的。已经记不得当时的疼痛了,只记得自己扯下玉佩抓在手里,拼命奔跑,想着如果有双翅膀能飞多好。然后我听到“卜”一声,很小声,很清晰,这是那个恶梦中我最后听到的声音。
“玉在人在,玉亡人亡”多么轻率多么狂妄的誓言
醒过来是在医院里,当时妈妈正搂着我哼着儿歌,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我手上,脸上,好烫,仿佛能把我皮肤烫穿,要直直落到我身体里,嵌在我心头上。
“妈,别哭。”我很想擦干她的眼泪,可我一点力气也没有。
妈妈听到我的声音,直直地瞅了我半晌,然后把脸俯在我头上无声地抽泣,泪打湿我的发。那是我唯一一看到妈妈哭,哭得我心生生地疼,比刀砍在身上还疼千倍。
医生说我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扎在背上那一刀让我失血过多,使脑部曾有短暂缺血,如果再醒不来就永远醒不来了。
从我醒过来,老爸就很少说话,总是用一种说不出来的眼神瞅着我,类似于冷淡又关注的神情。这让我很不安,一定是这件事吓坏他了。
一天晚上突然莫名惊醒,看到爸站在我病床前。
“下再这样让你妈伤心,我就亲手宰了你。” 他眼光平静,看着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吓坏了。这个人,真是我爸爸?!!虚弱的开口:“爸。。。。”
“我不是你爸,我没有这么不中用的儿子!”冷淡的语气像一记耳光摔在我脸上,痛得我连哭都忘掉了。
整整一个月,我躲在医院里哪里也不去,每天晚上一定要妈妈抱着才能入睡。喜欢她身上那股暖暖,柔柔的味道。她总是会哼小时候的歌,轻轻摇着我,让我觉得幸福。爸一如既往地打理家务,一如既往地逗我闹我宠我。那天晚上的老爸像是一个幻影,是我自己做的恶梦吧?肯定是!
妈妈告诉我,被抢的第二天,那七个人就被抓了,我抱着妈妈哭了。
出院的当天,妈妈慎重地把玉再交给我:“玉还给你。但是,别把心爱的东西带在身上,除非你有完全保护它的能力,喜欢,就要珍惜而不是炫耀。”
我沉默地把玉收好,然后去向所有的医生,护士告别。可回到病房后,没看到爸妈,他们去哪里去?我有点奇怪。阳台上传来低低的人声,门虚掩着。我轻手轻脚地靠近,心跳得飞快。
爸妈并排站在阳台上,爸的腰挺得毕直,原来爸爸长得这么高大,强壮?过去还一直没觉得。他们没怎么说话,气氛沉闷得让我心慌。
“你始终是不相信我。”爸的声音平静,沉缓。
“那是我送的,自然由我再拿给他。”妈轻轻柔柔的,爸是在嫉妒妈亲手把玉佩交给我吗?可那本来就是妈妈家传的呀。
“是吗?”爸侧过头看着妈。我吓了一跳,爸平日连大气都不出,怎么,怎么会这么。。。。严厉凶狠地盯着妈?
“都是些孩子,怕你手重。”妈好温柔,温柔得像一滩水。
爸没说话,仍是那样看着妈,半晌,只见爸猛地把妈搂在怀里,牢牢地抱着,妈妈轻拍着他,就像轻拍我那样:“好了,该回家了。”
我又去向医生护士道别,大家都夸我真是懂礼貌,再回到病房的时候,爸妈已经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等我回家。
第九章
我感觉自己飘浮在无穷尽的黑暗里,“你就是林重生?”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停在耳边问,突然一片青冷的光刺得我眼睁不开。“快跑,跑呀”有人在喊,我拼命跑,但那片光死死追着我,一步也不放松,“你就是林重生?”又来了,那个声音,像个妖魔一样附在我身边。“重生,你要好好保护它”妈妈温柔的眼里怎么那么悲伤?“玉在人在,玉亡人亡”我听到自己年轻的声音,“妈妈,我会保护好它,你放心。”我想大声保证,可是我恐慌地发现自己的嘴被封堵死掉。“卜”一声,然后一柄刀从我胸膛慢慢刺出来,刀尖上赫然跳动的是我的心!“如果再让你妈伤心,我就亲手杀了你。”老爸拿着刀,直指我胸口。妈妈的泪一滴滴淹没了我,烫得我全身发疼,妈,我不会再让你伤心,求求你别哭,妈,我的心好痛,痛得快死掉!
突然一阵天摇地晃,我要死了吗?
“林重生!!”谁在叫我?
又是一阵天摇地晃,蓦地,我睁开眼,直直看进一双漂亮的眼睛里。
“做恶梦了?”他把我放回床上。
“这是哪里?”半晌,我才回过神来,发现身上缠满绷带,全身是汗。
“我家。福叔说你今晚会发烧,最好别搬动,所以给你家打了电话说喝醉酒不回去了,然后把你弄上来。”
我昏头昏脑的点点头,有点明白又不太明白他说什么。
“要喝点东西吗?”
“有冰柠檬吗?”
“嗯?”他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算了,给我白开水就行了。”我叹口气,真的很想念家里的冰柠檬,能有一杯就好了,每做恶梦醒来都习惯喝它,能安神提气。
“只有啤酒和可乐。”
我伸伸胳膊,还能动,没有想像中的严重。打量了一下他的房子,应该是老式的一室一厅,看样子是他一个人住。支撑着从床上挪下来,往厨房走去。从小我就对气味敏感,根本就无法下咽有味道的饮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铁锅,将就着烧了点水。他一直跟着我,又是那种古怪研究的眼光。
“我烧点开水,有那么奇怪吗?”我实在忍不住。
“很少人会在差点没命后,还这么安静。”他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我。
我苦笑。看来他是指望着我醒过来心神不宁或是浑身发抖?报歉,没能如他的愿。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最大的本事就是:不为难自己。糟糕的,难过的,我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忘掉。
“彭涛回去了?” 我喝着开水,一步一挨挪到客厅沙发上。
“嗯。他回去拿你校服。”他停了一下,“他很紧张你。”
“那是!五六年的哥们了!”我有点得意。
“你们怎么成为朋友的?”
“他替我挡过一刀。”记得那年我十岁,心里暖洋洋的。
“前两,我没帮你,这你为什么帮我?”他盯着我的眼光有某种残忍“而且凭什么认为你能帮得了我?”然后极缓慢地继续“是彭涛在旁边壮了胆吧?”
我没说话,心想,怎么会有那么刻毒的人?非要这么赤裸裸揭示我的愚蠢,非要这么无情表示他的蔑视?前两,他果然是看到了,但他提到我的态度就像提到一只懦弱的老鼠。
“为什么?”显然他没打算放弃践踏我脆弱的自尊。
突然觉得刻的厌恶,因为自不量力,所以连善良的愿望都要被人讥讽?因为弱小,所以连付出的好意也只能被贱踏被拒绝?
“老子无聊,高兴插一脚,不干你事!”我闭眼靠在垫子上,不想再看他一眼。
“彭涛说你小时候差点为它送了一命?加上今天,就是两”一阵冰凉的触感停在脸上。我蓦地睁开眼,看到他一只手拿着红绳,将玉垂在我脸上。我伸手夺,但他动作更快,利落地一闪,就远远坐在我对面,隔着茶几,轻轻甩着玉。
“还来!”我愤怒得像一把火。
“林重生,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黑亮得像宝石的眼锐利得像刀,似要一层层把我剥开“你可以跪在地上任三个初中生把你欺负像只狗,却够胆去搅了风帮的仇杀。你躲在彭涛下面屁都不敢放,却舍得放弃一切救他一命,明明信奉忍辱求全,明哲保身,偏偏为这么个破烂不惜拼命?林重生,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面前的郑天霖怪异得紧,和学校的他像是同一张脸孔下完全不同的人。丝毫没有他招牌式谦逊有礼的风度和干练沉着的从容。完全像一个性格乖张的孩子,咄咄逼人的气焰让人喘不过气,他眼光里夹杂着与南宫宇相同的恶毒残忍。这样的他让我很陌生,但却觉得这样的他更真实,甚至这样的他让我有点痛快。我承认,我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是个睚雌必报的混蛋。看到他完美伪装后面是和我一样恶俗的人,我很满足。
我想我一定是笑了,带着痛快的快意:“我就是一胆小懦弱,不中用的无赖。但是――”我睁着眼,双目清亮,熠熠有神地盯着他:“郑天霖,你他妈的却是一让人恶心的混!蛋!”
他一下子扑过来,手肘准确压制在我脖子上,动作一气呵成,迅猛得像射出的箭。全身一阵剧痛,妈的,肯定是伤口裂了。以他这样的身手,难怪敢单挑十几个人。他漆黑的眼睛紧紧锁住我,鼻尖顶着鼻尖,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他白森森的牙齿。他不会咬我吧?心里突然恐慌起来。
“呵,呵,呵”意料之外地听到他低沉的笑声,阴侧侧让人发寒“不错,我就是一混蛋。所以,你的宝贝可得藏好了!千万别再让我看到,因为我实在很想知道它被毁了后,你能变成什么样!”
这个郑天霖比南宫宇更阴险更狠毒!!我发誓以后我再乱管闲事,我就亲手宰了自己!!
他微微一笑,又恢复到那个温文尔雅的他。他拉我坐起来,然后亲手把玉佩挂在我脖子上,其认真仔细的程度让人觉得他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给我结上一个无比复的结。这个人喜怒无常,心思像谜,越发让我发寒。
彭涛进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玩超级玛利。
“你怎么总玩那么可笑的游戏?”他把干净的校服扔过来,一脸不屑。
“你怎么来了?下午不用上课?”我懒得理他,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下午声乐课,我那公鸭嗓子,上也是白上。再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姓郑的这里。”说着他也爬上床,我和一起玩超级玛利。
没几分钟,我就让他给连累死掉两,一把推开他:“听到什么就说,别连累老子闯关!”
“昨天那帮人是风帮的。你真他妈走运,还能活着出来!”他掏出一只烟,咬着,有点发呆。
能让郑天霖惹上的人,肯定简单不了,但我确实没想到有这么不简单。风帮,南市最大的黑帮,主要做的是私运武器,贩毒和开赌,这算是公开的秘密。风帮和警局,一个是官方的法治,一个是南市实质的法治,一个管白道,一个管黑道,都是杀人不用偿命的。
“风老大有个独生女叫风莲,从小就指给他生死兄弟陈浪的独子陈放,两个人青梅竹马,眼见快到18了,结果让郑天霖插了一脚。昨天是陈放17岁生日,办了几桌,他居然跑到宴席上当众吻了风莲。姓郑的不是是疯了就是不想活了!”
彭涛躺在床上,直直盯着天板,老半天,才接着说“昨天出了这事,风老大居然亲自出面压下去,不准人追究。听说姓郑的有军方背景,我昨天就觉得他身手厉害得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我停下手里的游戏:“肥猪,如果以后我再管别人闲事,你就一棒敲昏我。”
“我现在就想一棒敲昏你!”他愤愤的眼神居然很忧郁。
“你那是什么表情?风帮不追究了,你还担哪门子的闲心?就是天塌了,也是郑天霖和风帮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小角色操心?”他的表情让我不明白。
“你就是心太软,一天乱对别人好,总有一天害死自己。”他忧郁更甚,从没想过这种情绪和他能挂上边,显得极度的怪异。心里闷闷得觉得难受,就一手搂着他肩,把脸凑过去,笑嘻嘻地:“那以后我就只对你一个人好。”
像是我刺激到他什么了,他直愣愣地瞪着我
“希望你说到做到。”他很慎重很正经地回答,让我一下呆了,怔怔回望着他,他这是怎么呢?
“你们能不能先从我的床上下来,再谈?”郑天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言语间明显的暗示,让我脸一下子通红,心里明白他是误会我们了。扫了彭涛一眼,那个猪头也是一脸通红,像个烂蕃茄,忍不住笑起来。
他瞪我:“他妈的你还笑?我这辈子就算让你小子毁了。”
哈哈,我索性笑得更大声。知道我们这个样子有够暧昧,让人误会,但是,那干我屁事?我们自己清楚就好。
果然,郑天霖一脸寒霜地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第十章
那天之后,日子似乎又回到轨道上,上学,放学,打工,回家,但我乱管闲事麻烦正在慢慢凸显。我变得经常能碰到南宫宇,他盯着我的眼光就像毒蛇“滋滋”作响的舌芯,在我眼前一伸一缩地喷吐着明显的阴毒,你拿不准他何时就扑上来狠咬你一口,那种随时都可能发生又也许永不发生的恐惧让我惴惴不安,也让我不解,手机他抢了,人他打了,他干嘛非要和我过不去?!只好尽量呆在教室,哪里也不去。可是好景不长,郑天霖利用在南风良好的口啤,开始有意无意找我麻烦。同学看我的眼光越来越怪异,就连老师对我也表现出明显的厌恶。
前两天上实课,我捡到班上女同学罗可欣的练习册,交还给她的时候,她没接,只是怯生生地摇头。
“不是你的,还是你不要了?”我觉得莫明其妙
“就当,,,就当是,,,不要了。”她好像很怕我
不要就不要了,什么叫就当不要了?搞不懂这些女孩子的逻辑,
“如果是你不要的,那我就扔了。”我特地放柔语气。我很凶吗?看她怕成那样?
“那些,,,,那些都是真的吗?”她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来。
“什么是真的?”
“说你只喜欢,,,,男人。”她小心翼翼看着我,又害怕又好奇。
“除了这些,还有些什么说我的?”我温柔朝她笑着,引诱着她继续。
“还有就是说彭涛肯为你拼命,是。。。是。。因为你牺牲。。。。色相。”
总算是明白她的“就算不要了”。怕我有病吧?心里的火腾腾地翻滚,我一脸苍白,握紧拳头,想像正捏着郑天霖的脖子,这个无耻的混蛋!!
“你。。你别这样,练习册,我要就是了。”她一把抢过我手上的练习册飞快跑开。
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一定状如恶鬼。
郑天霖也开始长期呆在教室,虽仍是没拿正眼看我,但总觉得他余光追踪着我,一旦我被同学排斥或羞辱,他总能及时地对他正常理的事情发出愉快的笑声。
被我按捺了几,彭涛还是爆发了,在一节体育课上揍了郑天霖,那个彬彬有礼的模范生理所应当的没有还手,彭涛的怒气发泄在一场阴谋里,保卫带走他的时候,郑天霖咧着红肿的嘴对我笑,笑得就像第一看到他的样子,温暖,畅快。捉弄我们,糟蹋我们就那么让他兴奋,让他愉快?!
一切的传闻都在彭涛的举动下得到强有力的实证,我和彭涛,成了南风第一对公开的同性恋。
那个下午,我躺在操场的草地上,一根根扯着草,想不明白,想不通,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南宫宇和郑天霖这样的不放过?
因祸得福,我周遭变得极为安静,人人退避三舍,就是闲言碎语也远得听不清楚。我本来就是个懒散的人,习惯自由自在,十几年来除了彭涛也没有其它朋友,说实话这种状态我挺乐意。继续躺在草坪上晒我中午的太阳,继续在赛场上拿我的第一,继续读我的书。偶尔我会搂着彭涛散步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你还嫌不够?”他嫌恶地打掉我的手
“说都说了,不做点出来,怎么对得起大家?”我无所谓地笑
“妈的,郑天霖!你够狠!小心别犯在我手里,老子让你生不如死!”他发了狠。
我还是无所谓的笑,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的事,也介意不了太多的人。
周五,彭涛又和马琳约会去了。这个女人不一般,敢和同性恋保持恋爱关系。很想哪天约“情敌”出来聊聊,那个情景该很有趣。呵呵,忍不住笑起来。
“你的确很奇怪。”一个熟悉的人挡在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径直绕过他往车站走去。
他一伸手,拎着我校服的衣领,拽我到他面前,他注意到我光裸的胸膛:“你的宝贝又藏哪里了?”说完,居然伸手摸到我裤腰,要解我皮带。
我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够了没有?”
他顺势贴近我脸庞,呼出的热气骚得我耳朵阵阵发痒,头有点发昏,随后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够。没看到你在男人身下淫荡的样子前,怎么能就够了?”
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往大脑,身体像爆炸开来,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支离破碎地洒了一地。我猛地把他推到旁边的士车站牌上,贴身全力抵死他,抵到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间隙,抵到我能清楚感觉到他心跳震动着我的心跳,阴狠地:“只要你不介意被一个烂仔上,我他妈就如你所愿!”说完,对着他的嘴巴狠命吻下去。我是给气得发了狂,连女孩子手都没拉过的人,居然在大街上强吻一个男人!郑天霖显然是被吓倒了,僵硬着一动不动。感应到他的惶恐,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我突然兴奋起来,恣意地放纵开自己,在他唇上又舔又咬,蓦地,他全身一颤,突然张开嘴一口含住我,一股强烈的男人的气息冲撞到我嘴里,直逼脑门,心一下跳乱了,浑身滚烫得要冒出烟来。
“天霖,你在做什么?!”随着一阵尖锐的女声,一股强大到野蛮的力量摔开我和他。
我和他同时跌倒在地上,他漂亮的眼睛狰狞狂怒地盯着我,我同样狂怒地回视着他,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天霖,他是谁,你怎么和一个男人。。。。”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十八九岁,很漂亮,娇柔中带着艳丽,眼里含着泪愣愣瞪着郑天霖
“小莲。。。对不起。”他站起来,想走到小莲面前又怕走过去,远远站着,眼神忧郁又悲伤“对不起,小莲。对不起,我。。。。”他喃喃说着,然后脚步蹒跚地离开。
小莲的泪倾泄而下,她跑上去抱住离开的他,哭着:“天霖,不要,不要离开!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再也不伤你心了!”
如果事情不是可笑得离谱,我真的很想为郑天霖击节叫好!精心谋划,步步为营,然后手到擒来,精湛的表演让人不服都不行。我死死盯着地上,清楚看到从我体内爆炸飞渐出来的东西,那是我的忍耐,我的委曲求全,被那个混蛋用卑鄙强硬的手段催毁,让我像一个被剥光衣服的可怜虫赤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下。胃一阵阵痉挛,恶心感铺天盖地涌上来,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吐到连胆汁也吐不出来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干呕,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还有些什么肮脏的东西在身体里。
一只强健的手把我拉起来,然后拖着我离开。恍惚中我看到周围聚集了不下于2个人,他们肯定觉得过瘾又不屑吧,免费看这么精彩的演出,如果我还有扯动嘴角的力量,我应该会笑的。那个混蛋居然还没离开,他好像一直在看我,是得意还是愉快?他满足了吗?昏昏沉沉我被人拖着走,一脚浅一脚。然后一种有强烈气味的液体灌进嘴里,火辣辣呛得我难受,“哇”一口吐出来。
“柠檬水”我虚弱的要求。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种液体被灌到口中,酸涩得古怪,但好歹没让我再恶心,喝了几口,神志开始清楚。我对着面前这个拿着柠檬软饮料的男人友善地笑了笑:“谢谢你,南宫宇。”
他把饮料扔给我,然后坐到我对面。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一个街边小饭馆,桌上有瓶打开的二锅头。刚才给我灌的应该就是它了。
“你最好别打郑天霖的主意,他是小莲中意的人。”
胃又开始抽痛,我难受得皱眉。从郑天霖叫小莲开始,我就猜到她就是风莲,南宫宇的出现应证了这一点,当时分开我们的应该是他吧。他把我拉出来,就是为了警告我?我说不出话,一口一口喝着变了味的柠檬茶。他就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离开。
“还有事?”
“为什么是郑天霖?有一个彭涛还不够?”狭长的单凤眼盯着我
“他妈的都给我滚!”愤力把饮料摔到他脸上。
够了!真他妈的受够了!我就那么像欲求不满的男妓?他们凭什么遭践我?!我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他胆敢再说一句,我绝对会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他一脚踢翻我的椅子,我重重跌在地上,他蹲下来,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我脸上游走,轻柔得诡异:“长得倒挺干净,脑子偏那么蠢!”末了,他把指划成掌狠狠甩了我一耳光“记得,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
右手紧握,一拳直击他小腹,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反击,半摔在地上,接着飞身扑上又是一拳。他虽失先机,但很快调整过来,几个闪身后挥拳反扑。委屈,愤怒和难堪汇聚成巨大的爆发力,体内暴力的因子被激发,我彻底失控,像个疯子和他缠斗在一起。不过,终究打不过他,最后被他一手掐着脖子,压制在地上,和上同出一辙,不过这他不会被一只手机就打发掉。他眼里闪着嗜血的兴奋,黝黑的眼里竟发出幽绿的光!那绝不是正常人类的神情!尤如饥饿的野兽正盯着它美味的晚餐。我愤怒地盯着他,双眼通红!被郑天霖撕碎所有的隐忍后,早就忘记了害怕。
“你生气的样子真迷人!”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啪”“啪”接着他又重又狠地摔了我两记耳光,脸火辣得痛。
“有种你现在就弄死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的都找回来!”
“好,我等着。你得说话算话。”
突然他就放手离开
第十一章
我病了
自那天起吃什么都吐,除了老妈的柠檬水,根本就咽不下任何东西。该检查的都检查了,所有的指标一切正常,陈叔说我这是心理障碍。陈叔是南市一院的院长,从我一出生就认识了。
我很努力地吃东西,也很努力地压制恶心感,但是不行,还是要吐出来,这具躯体像有自己意志。老妈没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也没追问我,只是往柠檬水里加了很多葡萄糖。我很想笑着搂着老妈,告诉她别担心。可我实在虚弱,虚弱到连话都不想说,整天总是安静地坐着。
彭涛曾在第二天冲来找我,像一只被点燃的爆竹:“整个南风传遍了,说你在大街上调戏郑天霖。这怎么可能?”
“我亲了他,在街上”我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多精力,实在不想多说一个字。
彭涛张大的嘴,足可以塞下两个鸡蛋,原来怎么没发现他的嘴这么大,这么难看呢?真的很想笑笑他。低头继续喝柠檬水,酸甜干净的味道顺着食管沿伸到胃里,清清爽爽不让人反胃
自此后,彭涛也安静下来。陪我上学,放学,在学校的时候他几乎是半步都不离我,连上个厕所也是跟在我边上,看着他想把自己变成盾牌挡在我的面前,其实很想告诉他我已经破烂成一堆碎片,再恶毒的传言也不能再伤害到我。实在不用这样,可我现在哪还有力气和他争论,只好一切就由他去。
郑天霖,南宫宇在做什么,看到我这样是不是心满意足了?我不知道。可能由于营养不良,我大脑一直浑浑顿顿,觉得南风的学生好像一夜间长成了一个模样,除了彭涛,我已经分不太清谁是谁。
老妈最近老爱像这样抚摸我的脑袋,像抚着一只蛤叭狗,我很想抗议,但是又喜欢她身上那温暖安宁的感觉,所以也就睁之眼闭之眼。
“妈,我好累。”我闭着眼
“是呀,最近你老是有气无力的,你爸都报怨好几说你偷懒不帮他洗碗。”妈轻柔地笑着
“妈,我们不能换个地方生活吗?”我往她怀里靠靠。
“其实你十岁那年,你爸有机会升到平海市当区域经理的”她用手指缓缓梳着我的头发,头皮上传来阵阵温柔
“为什么没去?我从来没听你们说过。”又是那年。
“因为我们决定留下来让你学会克服恐惧。从哪里跌到,就要从哪里站起来。如果当时带你离开,恐惧就会留在你心里一辈子。”
“可我快撑不下去了。。。”
“你行的,儿子。我知道你行。记得那年从医院回来,你一迈出家门就双脚发抖,但你还是一步一步往外走。你发现自己害怕人声,害怕刀,害怕打架,所以你就天天往菜市上跑,还故意挑起别人打你,直到不再害怕。那些日子,虽然天天为你心痛,但更为你骄傲。”
泪,从紧闭的眼眶里滑下来,原来,原来那些痛苦的挣扎他们都知道!四分五裂的身躯在妈妈的怀里渐渐又还原。
看着窗外的雨,觉得有些遗憾。每天中午躺在喷泉边的草地上晒太阳,已经成为习惯,最近更是喜欢没事就看看蓝天,秋的天空干净得连丝云都没有。教室的人都去食堂吃午饭了,偌大的教室安静得无聊,有点后悔把鼓涛撵去食堂。
一个精致饭盒推到面前,我从窗前回过头
“这个,,,这个是我自已做的。很。。。。很清淡。。。不伤胃的。”还是那么怯怯的害怕。
“是你自己带的中饭吧?”视我为洪水猛兽的罗可欣,居然把自己的饭盒拿给我?我已经落魄到这么可怜?她到是个好女孩儿。
“嗯。是菠萝鸡粒炒饭,开胃健脾的。彭涛说你肠子不好。。。好多天没吃东西了。我想,我想。。。。。”她越说越小声,到后来已经听不清她说什么
“你把中饭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我一个吃不了这么多”
“你不怕我传染你些什么?”我突然笑了,笑得残忍
她没料到好心会被如此拒绝,甚至是嘲笑,呆立在那里,满脸通红。我扭过头,不再看她,她愚蠢的样子实在太刺眼。
一支盛满炒饭的勺子递到我嘴边。她脸红得通透,但眼神却很固执。我没动,就这样和她相持着。泪水慢慢在她眼里凝聚,勺子开始轻微抖动起来。林重生,你这是干什么,伤害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来泄愤,你他妈还是人吗?我暗自骂自己混蛋,然后一口吞掉那勺饭,并强行压着胃的不适,要吐也不能现在吐。
她低下头又舀了一勺送进自己嘴里。我诧异地看着她,一时竟忘了恶心的感觉。第三勺她又递到我面前,我呆呆地机械地张嘴。
她小声说着:“我不是怕你,只是天生胆小,和男生说话少。我知道你没有病,你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相信你。”
心里感动,一股温暖的柔情苏醒在四肢百骸缓缓流动
“可我是同性恋。”我凑近她,坏笑了一下。
“你别乱动,当心饭洒了。” 她窘迫地往后退了一下“不是所有同性恋都有那个病,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欢就好。不过,同性恋会很痛苦,没有小孩的。”她担忧地看着我。
“不一定,也可以找个女的生一个。”我逗她
“那很不道德。”她一本正经
“你为什么认为我不像外面说的?”
“因为,,,,因为你眼睛很。。。干净,笑起来很温暖,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就这样随意聊着,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她的饭盒,我没有呕吐!也许以后都不会再吐了,菠萝鸡粒饭果然不错,我扬起眉,朝她灿烂地笑着,很感谢她的信任,还有她的勇敢。
伸手拿过饭盒:“我去洗”
一抬头看到教室门口站着两个人:彭涛和郑天霖,不知道他们到了多久,看到听到多少,只是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鼓涛面色苍白,郑天霖则是青黑一片。这还是那日之后我第一注意到他。
“肥猪,你还有没有洗洁剂?”我走过去
听到熟悉的称呼,他突然闭了一下眼,然后一把抱住我:“妈的,你差点吓死我!你这个死小子,下再这样,再这样。。。。”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紧紧抱着我,勒得我喘不过气。
郑天霖眼里射出想把我食之而后快的恨意。看到我没被他毁掉,就那么不甘心?
彭涛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地看着我吃东西,不停地问:“还要不要可乐,还要不要鸡翅?”
“我吃个东西,你干嘛笑成白痴?”我有点受不了他。
“呵呵,老子就是高兴成白痴,犯法呀?!”他一脸幸福状。
一根鸡骨头朝他飞去,我也笑了。这个猪头!幸好有这样的朋友,有这样的父母,甚至有罗可欣这样几面之交但肯相信我的同学,才让我觉得不孤单。我相信即使世上最卑贱的生命也是会有人关注,会有人爱护。
“我问过郑天霖,他说那天你当众强吻他后就被南宫宇拉走了。是不是南宫宇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
“那你到底怎么了?整整一个月不吃东西不说话!!郑天霖说他绝对没动你一手指头!”他闷闷地不解
别说他,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只是常常想起第一遇到郑天霖的样子。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遇上他的情形。”
“记得,你把他撞翻了,然后白痴一样盯着人家猛看。”
“我以为和他是朋友或者能成为朋友。”我有些怅惘,心失重般空落落的。
彭涛看着我,欲言又止。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当街吻他?”
“我知道,是他故意设计你的,还有我们是同性恋的事,也是他故意的。”
我诧异地盯着他。
“我去找过他,他亲口承认,你吻他是他故意激怒你,做给风莲看的,包括我们的传闻也是他设计,甚至泡风莲都是一步棋。他来南市就是冲着风帮。铲除掉这个毒瘤,还南市一份安宁,是他的任务也是心愿。他是军部的人。”
“这么机密的事,为什么告诉你?”
“虽然他手段阴了点,但也不是彻头彻脑的混蛋。”他叹了口气“你病成这样子,他也很难过。有他私下底找你道歉,可你认不出他,你是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他能把这事儿说出来,说实话我挺服,这人有胆量有担当,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原来是这样。
脑子里走马灯似地闪过他第一明亮的笑,那夜里锐利的眼神,他给我挂玉佩时的仔细,那天下午他薄薄的嘴唇和他狰狞狂怒的眼,原来是这样。我不过是无意中撞到他计划里正巧可以被利用一下的棋子,他并非以折磨我为乐,不过是我刚巧顺他的手。从来就不是朋友,谈不上设计,谈不上伤害,更谈不上出卖,只是物尽其用罢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我还能为南市做点贡献。只希望风帮别来找我麻烦。”我自嘲
“这到不会,现在风莲对他是死心踏地。以他的手段心机,搞定个女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在回家的路上,再被人堵住
“我在车站等你。”彭涛看了一眼来人,然后离开
他站在我面前,有点局促,这种人就是彭涛说的能成大事的人?
“这的事,对不起。”
“你的道歉我接受。”我挺爽快。
他到是一愣,似乎不太相信他所听到的。
“你的事彭涛都告诉我了,事情过去就算了。只是下要做什么,你最好先知会一声。”
“你总是这么容易原谅别人?”他皱着眉,很不满意。活像我应该别扭着不原谅他,甚至大打出手才正常。
“我这人心胸不大,所以容不下太多的事,介意不了太多的人。”我朝他笑笑“其实在你道歉之前,甚至在彭涛替你说原因之前,我就已经不介意了。”
他杵在原地,面无表情。
第十二章
彭涛愤怒地在前面暴走,我耷头耷脑跟在后面。
“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停下来,狠狠揪着我。
“你小子要是没钱就说话,也犯不着找那么个人来恶心我?”我也挺窝火,刚才的事,实在是太丢脸。
“我靠!!红姐就算不是这里的头牌,也是当家旦!如果不是原来有交情,任你砸钱,连她的手都摸不着!!”
“狗屁!她的皱纹都能赶上我妈的妈了!脸上的粉厚得让人像亲在发酵的白面馒头上!”
“呵呵,白面馒头?妈的,你这张嘴也太损了!”他笑
自从我向他打听接吻应该是什么感觉后,他就生拉硬拽地要我来尝尝女人的感觉,16岁了还没有过女人,没谈过恋爱,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也就半推半就跟他到夜总会。他特地把红姐叫给我,说是这里功夫最好的一个,要让我好好开眼界,没曾想,我居然附在红姐半裸的身上狂吐起来。
“你别真是同性恋吧?”他斜了我一眼
“要是同性恋,老子早就把你奸了。”我怪叫一声扑在他身上,对他上下其手“你长得这么清瘦又这么斯文。”
“那你就是有洁僻,你说你穷讲究干嘛?关上灯不都一样?”他三下二下把我从身上拔拉下去。
我也挺犯愁,该到哪里找个女人感觉一下?
天无绝人之路
这天因为出新的版报,就没和彭涛去打工。走出校门天已经蒙蒙黑,没走几步,就看到行人树下站着一个人,着急地拔弄着手机。
“手机坏了?”我走上前
她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我才松口气:“刚打到一半,没电了。”
我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她道了声谢。自从上吃了她的炒饭,她就经常带点自己做的小东西给我尝尝。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想拯救恶魔的梦想?
“走吧,我陪你过去等你家司机。”听到她是给家人打电话,约定了接她的地点
她走在身边,长长的头发飘在我身上,心里一动。
“我能吻你吗?”我拉住她的手。
她飞快地挣脱,惊恐地看着我。
“呵呵,看你吓得这样子,逗你玩的。”我扯起无赖的笑容。
“就一下。”她蚊子般轻哼,听到我耳里却如平地惊雷,她答应了?!
只见她闭上眼,微微抬起头,圣洁纯净得像送上祭坛的天使。我将她拉到树荫阴影下,轻轻捧着她的脸,对着淡红色的嘴唇亲下去。好柔好软,带着微甜的感觉,那个红姐连万分之一都不及。咦,这个时候还有闲情想这个?!我觉得自己太不投入。赶紧把从各种书上看得的方法过滤了一遍,然后稍微一使劲,撬开她的牙关,进入她嘴里。温柔湿暖的少女特有的气息,像是要淹没我,昏昏沉沉的让人想睡觉,忽然她呼吸越来越急迫,脸越来越烫,身子软得往地上倒,我急忙停下来,伸手搂住她,任她在怀里轻轻颤抖。我一片茫然,怎么会这样?只一会儿,她家的车就接走她,而我还在原地发怔,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没有一点欲望?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人像炮弹一样向我冲来,还没来得及躲,就被这颗炮弹强拉着狂走,然后被他直直摔进一个无人的暗巷里。头砰地撞在墙上,痛得我直咧嘴:“郑天霖,你他妈的又发什么病?!”
他没说话,只是一步步逼过来。这人肯定是疯了!他脸上,他眼里看不到一丝清醒的痕迹,他拼命压制着什么但好像根本压制不住,眼里血红一片。什么事情让他抓狂到这地步?
我扭头到看:“又是因为风莲?我说过,要再帮你做什么,你最好先沟通一下!”我有点恼怒。
“和你这种无耻的无赖不需要沟通!你最好把欠我的先还来!”他好像恨得不杀了我。我不明白。他也没给我明白的时间,猛地把我压在墙上,贴身抵着我:“上一,你是这么干的吧?或者还要更用力一些?!”说完加大了力,压得我肋骨都快断了,他阴狠地笑,然后猛地一口咬到我嘴唇上,我疼得叫了一声,血一下流到嘴里。我狂怒!用尽全力挣扎,发狠地咬他的舌头,直到他鲜血淋漓。他抬起头,把血吮出来吐掉,一丝血挂在他嘴角,妖异得炫目,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直直盯着他,看他慢慢一点点再凑近。就在他最靠近我的时候,我偏过头对准他的锁骨,张口就咬,大力得似乎把他肉要生生撕下来。他吃痛一松手,我立马曲起膝盖撞向他小腹,打得又狠又准,他痛得弯下腰,我趁此飞快向巷口跑去,心里充斥着莫名的恐慌,生怕慢一步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地狱,永不得求赎。
可惜只跑了几步,就被他拦腰抱住,像摔沙包一样摔在地上,他欺身上来压住我,一伸手摔了我一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还没等金星闪完,他就劈头盖脸再吻下来。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男人特有的阳刚的气息,在我口腔里疯狂地冲撞,让我喘不上气,让我浑身滚烫,火烧火燎地燥动,就像那个下午。我害怕,害怕极了,狂乱地推拒着他,他则死命地钳制着我。
就这样,我和他在地上不停翻滚着,互殴着,他不停一巴掌一拳地揍我,我打不过,只好逮哪儿就咬哪儿。身子相互磨擦,体温越来越高,一种陌生的欲望像狂涛骇涛袭卷着我,下身肿胀到疼痛,却找不到渲泄的方式,只能死咬着牙。他也闷吭着咬着牙,他的下身比我更灼烫,我们已经都说不话来,只有狠狠喘着粗气。到后来,我再也没力反扑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开始难受的扭动。他也停下拳打脚踢,半搂着我,把头埋进我胸膛开始疯狂的嘶咬,像只饥饿的野兽。
“他妈的,你这混蛋,现在要怎么办?!我难受!受不了了!!”我咬牙切齿地喊了起来。
他停下来看着我,眼亮得出奇,像是能把人的魂都吸进去。然后,他拉开了我裤子的拉链,我的欲望就那么张狂又明显是蹦跳在眼前,他伸手握住。那一刻,天地仿佛都已不存在,我剧烈地呻吟一声,身子就往后倒去,绷直,只有两三下,我就在他手里泄了。全身酸软地靠在他怀里,像一瘫烂泥。
“你爽了,那我怎么办?”他沙哑的声音喷着滚烫的热气,骚扰着我的耳朵。
我虽是不情愿,但还是拉开他的裤链。天,同为男人,他的怎么大那么多?握在手上,像握着烧红的烙铁,我脸烧得通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手覆上来,和我一起律动,不得不承认,他是比我强,居然坚持了三分钟他才低沉地吼着泄出来。
瘫坐在小巷里谁也没说话,事情演变到这一步,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在街上和一个男人相互手淫,这种疯狂的事,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想他也是。他闷头抽着烟,一只接一只,直到他抽完最后一根,我站起来:“我不知道这一你又在算计什么,不过,这事到此为止。”说完,就想离开。
“过不去了,这一谁也过不去了。”他仍是坐在地上,有些疲倦。
“我和你成不了朋友,但也不想成为对头。”我听不懂他的意思,只想表明自己的立场
“今天的事,也不能搁进你那针尖大的心胸?让你介意一下?!”他轰地站立起来,逼过来。
我的心震动着,隐隐觉得不妥。
他继续逼上来:“我不是同性恋,从十四岁起我就有女人,我喜欢和女人在一起。但是,今天眼见着你吻别人,我却要疯了,控制不住想杀人,想把你切成一块块拿去喂狗!!林重生!我告诉你,这一,我和你,谁也过不去了!!”他一字一字震得我面无血色。
“不,不行,不要”我是那么惊慌,惊慌得手脚无措
他把我拎到他鼻尖下,眼睛对着眼睛,要我看清他全部的决心:“刺激风莲为什么没找一个女人?那是因为我想毁了你,真想毁了你和彭涛,只有毁了你们,我才不会再心烦意乱!!不,不行,不要??你现在才说?为什么不在你毁了我之前说!?啊!”他越来越怒。
“我,,我。。。”
“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把我拉下地狱,又一个人跑开?你针尖大的心,真就容不下我?”像突然被抽去了力量,他一下子靠在我身上。
我毕直地站着,承受着他所有的重量,任心狂烈跳动,任血液疯狂奔流,任头脑一片空白。
我不想再否认,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忘不了他。所以,他对我的打击,他对我的羞辱才会让我痛到无法忍受,心如死灰。他眼里真切的痛苦让我又酸又麻,条件反射地抱紧他,把头搁在他肩上,避开他的眼,避开心里不明的颤栗。
第十三章
同一晚上我吻了生平第一个女人和第一个男人。事情变得复杂,复杂得荒唐。
面对罗可欣含羞带怯的眼神,我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打死也不敢明说吻她只是为了求证接吻的感觉,只好拉拉手,搂搂腰开始了我的“初恋”。而郑天霖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氓,他开始有意无意骚扰我,越是我尴尬的时候,他闹得越凶,可他自己表面上却能不动声色,依然一副完美学生的典范,有时恨得我牙痒痒,却莫可赖何,此人演技,自制力均是一流,而我,至从被他挑逗起性的欲望后,年轻的身体敏感得一触即发,原来性是这么疯狂,这么毁灭得让人无法逃避。
由于南市的治安现状,南风的体育课里特别增加了跆拳道和自由搏击。教练演示完以后,要求大家自由分组练习。
彭涛和郑天霖同时站在我面前!
“你想干嘛?”彭涛瞪着他
“当然是练习,你没看到?”他微笑,有点挑衅
“要练找别人,他病才好,经不住你练习!”
“我不介意你们一起来。”他仍是微笑,一派从容,从容得不屑一顾。
彭涛脸黑了一半,我一把摁住他:“我自己来,人家都叫板到门口了,难不成还怕了他?”
我们这边的异常情况已经让大多数人注意,窃窃私语越来越多,有点群情激昂的味道,说白了,就是想看场好戏,而这场好戏让他们等了一个月之久,我突然好笑。
教练走过来问明情况,直接就把彭涛指派给另一个人。看来我已经成为南风十恶不赦的淫棍,大家都期待着我被正义正法,上上下下的人都帮着郑天霖这只小绵羊。我一口怨气横在胸间,目光一下凶狠起来!郑天霖玩味地看着我的表情,眼神慢慢收缩,锐利毕直地盯着我。这将是我们第一面对面的决斗!这个念头让我亢奋!
练习开始,踢腿,跳跃,背摔,扑腾,一招一式下来,我不得不承认,专业训练过的确实与众不同。我满足了众人善良的愿望,顺应了邪不胜正的真理,被他一摔得七荤八素,找不到东西南北。
他拎着我衣领,又一把我压在身下,手肘压在我肩上。
“他妈的,你有完没完?”我全身痛得快散架
他头微微垂下来,在耳边低语:“没完!没看到你淫荡的样子前,怎么可能完?”他眼神暧昧,目光露骨地盯着我被他扯开衣服的地方,压着我的手收了力道,开始一点点在我肩上磨蹭。我心里一紧,他妈的,这个流氓!!
“我操你妈!”我一急,顾不得什么跆拳道的规则,弯起膝盖就想把他顶开。他顺势全身往下压,下身缠在一起。我浑身一颤,躁热骤起,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真是疯了!!!虽说我被他摔过几后,大家已经不再关注我们,但,,,但这是在学校体育馆,老师随时走来走去,还有彭涛,他也一直没放过这边的动静!!!
“你他妈的是色情狂还是暴露狂?!”我咬着牙低哼着。
“色情狂。”他回答得一本正经,眼神涌动着越来越炽热的欲望。下肢越缠越紧,坚硬的欲望隔着厚重的跆拳道服缓缓磨擦,汗,渗出来,脸,红成一片,眼,疯狂地纠缠,动作却不敢加剧!妈的,前后左右都是人呀!!!他突然一个使劲,让我们在地上翻滚起来,远远的看,到像是没有章法的扭打,其实是我们已经紧绷得无法忍受,借着滚动相互放肆着。
老师开始往这边走过来,我一口咬在他肩上,发了狠:“妈的,怎么办?”欲望却在这种危险下更加亢奋,明显得一览无余,我是,他也是。
他眼神一沉,一个重拳挥过来,打得我差点背过气去!!我反射的一脚猛踹出去,正中他腹部,他痛得在地上一滚,半天直不起腰!
“你们这是干什么?!”老师的脸黑成一片
我狠狠瞪着老师,我操!现在才来问干什么?你把我扔给他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干什么吗?这不就是你们等着看的结果?!
老师在我凶狠的目光下,有点软:“练习怎么能真的动粗?还不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我爬起来头也不回飞快离开,刚出体育馆大门,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跟来,心里暗笑。果不然,一条手臂从身后探出,强抓着我一把拖我进旁边的卫生间。
唇疯狂地袭来,凶狠地噬咬着,淡淡的血腥漫延,我喘不上气,心如狂雷,一个使劲把他推开:“你他妈的真是疯了!”
他喘息着一把撕开我练习服:“那也是你惹的!”
他眼里欲望沉疯狂,燃掉我最后的理智,他妈的,老子也不管了!我也一把扯开他的练习服,然后赤身贴上去,慢慢地在他身上磨擦!越来越热,越来越快,他赤红了眼,颤抖着把我固定:“你这个妖精!”然后一低头,炙热的唇含住我乳珠,我全身紧绷,瞬间就在崩溃的边缘!他低哑地一笑,扯掉我的裤子,一把揪住我的欲望,粗暴的撕扯,没有一点怜惜,痛得我一多嗦:“这么快就玩完了?那可不行,你得陪我一起到高潮!”他不停挑逗我的极限,每每在要暴发的时候又以粗暴的痛感让我冷却,这种水生火热的感觉让我全身颤抖,不停呻吟,就快失去所有力气。我一咬牙,一脚蹭下他的裤子,然后低头含住他的欲望!不是要一起沉陷吗?那就来吧!!他闷吭着扭动身体,使劲揪扯着我头发,发痛的头皮让我知道他已经快高潮了,他生生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拉起来,狠狠吻着我,让我窒息!下身的欲望纠缠在一起,然后喷发!
这是第一,我们一起达到高潮!!
望着两人伤痕累累的样子,我踹了他一脚:“这是做爱,还是打架?!”
他搂着我笑,脸上一付发泄后的心满意足。
我这才想起这里是卫生间,随时会有人来,只是正在上课期间,来的人少,还不知道刚才有没有人看到,心里一阵烦躁:“你是有越来越有病?这里随时有人来的!!”
他的眼也是一沉,盯了我:“我算是让你毁了!”随后整装离开,出门前已恢复到平时谦和有礼,气度彬彬的模样。
真是能人呀!心里有点不爽,等了半个多小时,我才能心平气和地往医务室走去。
自从那在街上后,我们就看了很多关于同性恋的书,看的重点就是怎么做爱。我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至少现在不是,虽然我对他有着异乎寻常的欲望,但那并不影响我对女性的渴望,那是一种天生的,灵魂上的渴望,而现在也许是猎奇,也许。。。。16岁的我青涩得像爱丽丝样正站在性欲世界的入口。如果,我能预知到以后,那么我绝对不可能和他坐在床上讨论谁上谁这样可笑的问题!我想他亦然,如果他能知道他从此以后的生活的话。
谁上谁这个问题,虽然在争论上我从不让步,但在他高超的调情技巧下,几分钟的功夫我就分不清天南海北,哪里还能再计较?心里暗自寻思,得找个时间把他迷奸了或是找个柔弱的人干一把。这个念头被他知道后,他躺在床在哈哈大笑,说他等着被我迷奸的那一天。
“和女人做是什么感觉?”我挺好奇
“好的女人如弱柳抚风,香玉软抱,舒服得你骨头都酥麻了。”他微眯着眼。
“那你不知足还找男人?”
“你不一样,你让人恨不能把你撕碎了,碾平了,然后按在床上狠狠干。和你做让能人发狂!”说着说着他眼神暗沉,又欺到我身上。
“给老子滚!你就一活生生虐待狂,是不是就看上老子身板结实?”我一脚把他踹下去。
“错!你的身子远没得你浪叫来得让人心痒。”他飞身扑上把我压倒。这人完全就是一发情的种马,哪里有一丝在学校里完美男人的风范?!
他用手一圈,把我搂在怀里,舔咬着我的耳坠,诱惑地吻住我。他的唇薄而有力,舌头灵活得像条蛇,搅得我头昏脑涨,几乎是一瞬间,欲望就强烈到让我颤抖,不由自主呻吟出来。他粗声喘息,拼命压抑,强行自制。这个家伙一直很别扭,明明已经兴奋得不行了,但还是要忍,直到把自己逼到爆发,才会疯狂的释放。他说,这做爱就像酿酒,一定要经过发酵蕴酿,才能享受到最美的味道。我试过几,不行,根本忍不了。到后来,他越是要忍,我就越是尽力挑逗他,看他的汗一滴滴打在我身上,看他所有的肌肉纠结成一块一块,我就有种痛快的感觉。哈哈,我知道我混蛋!
郑天霖打开了一扇门,让我第一感受到那种来自身体最的震颤,能野蛮狂烈得把人撕裂,也能把心尖颤栗得发酸发麻,让人抓狂,让人不舍,让人食髓知味,这就是感官世界?!其实还是很想再找个女人试试,心里隐隐不安,每个人都梦想爱情,而我的爱情模式就是老爸抱着老妈,我不是同性恋,也不想是。但,到哪里去找女人?一个吻就弄了一个“初恋”,要做爱,还不得绑上一生一世?!
第十四章
“小生,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谈个恋爱还要女生开口约会。
握住她的手:“行呀,只要你不怕我打呼噜,给你丢人就行。”
她“扑吃”笑了,一脸烂漫,把先前的不安冲得干干净净。
一个蛋达送到嘴边,我就着她的手张口就吞下。
“这还是我们第一订约会,我,,,我以为,,,你不会去的。”羞涩的脸上微起红云。
她美好得像一个天使,怎么会遇上我这么个无赖?上帝肯定瞎了眼。
“早就想约了,就怕你不答应!”我一把搂她在怀里,不想让她看到我说谎的眼睛。
一双锐利的眼神从林荫道上射来,郑天霖正被他众多fans跟随着从远走过。我瞪视着他,警告着他别靠近,别乱来!!
罗可欣一时间成为南风最瞩目的女生,因为她成为我女朋友,在众人眼里她颇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壮烈。
“你在和那个小白兔恋爱?”
“是。”我闷声
“你还真是一脚两船,男女通吃,什么都不落下!”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善。
“妈的,你才是男女通吃!老子想吃也吃不了!”我火大
“你挺想试试?!”他眼凌厉
“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别给我添乱成不成?!妈的,老子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我不管你头多大,别让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到时候伤到谁,都不好看。”他语气平淡,就像平时传达学生会的决定一样,丝毫没有威胁警告的意味。
“哪有头天亲了人家第二天就翻脸不认账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什么气,别冲小丫头发,要冲就冲我来,和一女生计较,你他妈的算什么?!”我气急
他一把掀我在地上:“这就让你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男人!”几下扒掉我的衣服,然后一下子贯穿我后面,身子像要被劈成两半,血流出来,我痛得大叫,猛地向外挣脱,他一甩手,一个耳光打得我眼前发黑,他这时力量大得惊人,牢牢控制着我,黝黑的眼里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猛烈地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痛得我晕过去。
福伯看着我的伤,瞪大眼满脸不赞同。我苦笑。
自从上打架后,我就与福伯熟起来,有什么小伤小痛都来找他,他的小诊所冷冷清清,也挺喜欢我来的热闹。
他拿出一软药膏给我:“一天三到四,还有,要卧床休息两天,不然你以后别想好了!你们这些混小子怎么好这口?”
我满脸通红,有点尴尬,更多的是愤怒!那只禽兽!!
隔天我就有点发烧,正好请了两天病假,我可不想留什么后遗症。首,开始认真考虑这种不正常的性。越禁忌越美丽,越危险越诱惑,我承认自己迷恋那种感觉,但终究我是一个胆小的人,还是好好谈自己的恋爱吧。翻开报纸,看看周末有什么好的片子。
“魂断蓝桥?你怎么找到这个小影院放这部的?”
看着罗可欣兴奋得发亮的表情,我一阵满足,心里微甜。
“报纸上登的,生病没事翻到了,知道你们女生都喜欢这种片子。”
她惦起脚尖在我脸上轻吻一下,然后笑着跑开
“跑慢点,没人追你!”我扬声向她的背影喊
“明天见。”她背着我挥挥手,像只快乐的斑蝶
原来这就是恋爱?感觉不错嘛,我笑。回头不意外的看到倚在车站旁的郑天霖,我径直走过他,目不斜视。从那天开始,我们又形同陌路。
看着电影院门前的罗可欣,我承认女人一定是要打扮的,裹在南风的校服里貌不惊人的她,居然是这么一个娇小可爱的女人?嘿嘿,看来我眼光也不差嘛。走上去大大方方搂着她入场。根据彭涛的经验介绍,请女生看电影,有两样东西必不可少:爆米,可乐!当我一手拿着一样的时候,心里把那些奸商暗骂千百遍!不就是几颗玉米,一点糖水,居然要了老子5大元,妈的,恋爱的成本是够高的!!
这是个小电影院,人不多,一场下来估计也就十几个人,所以大家坐位都随意,我找了一个最正中的位置坐下,和罗可欣一人一颗爆米地吃着,无聊地等电影的开始。
“小罗,你们也在这里?”一个兴奋的女声传来。是同班的女生张颖,她满脸兴奋地看着我们,那过头的兴奋露骨的表达着她对我们的好奇。罗可欣脸红着不好意思,而我则心情复杂地看着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郑天霖!
不可避免的,我们四人坐在一起,郑天霖挨着罗可欣坐下。后者紧张的扯着我的衣角,一脸慌乱。郑天霖这几天没事就向她嘘寒问暖,无事乱献殷勤,摆明车马要追她,可她却到躲避,我没想明白南风的白马王子向她示好,怎么在她看来倒像是遇上恶棍追债?!我问过她,她固执地回答:“再好的人也没你好。”我叹口气,站起来和她交换了位置,并警告地扫了郑天霖一眼,他则高莫测熟视无睹。
全场一片黑暗,电影开始了。没多久,他的手穿过扶手伸过来,准确地覆盖在我裤档,悄无声息地解开拉链,钻了进去。我咬着牙,一手拿着爆米,一手拿着可乐,全身微颤。妈的,这种感觉致命的让人迷恋,让人毁灭!!我的呼吸越来越局促,扭过头瞪他。借着屏幕上的光,我看到他英俊的侧面扯着一个淡然的笑容,优雅又充满着掌控一切的自信,而另一只手则轻抚着张颖的大腿,后者双眼发直地盯着屏幕。我发誓她什么也没看进去,心里涌起一阵厌烦,觉得一切那么荒谬,所有的欲望顷刻退得干干净净。
“我出去抽根烟。”我在罗可欣耳边低语,把可乐和爆米交给她,然后离开。
我靠在电影院小门外的走廊上抽着烟,盯着小门,等他出来。小一会儿,小门开了。我平静地开口:“这样有意思吗?”
他没说话,走过来靠在我边上。
“如果你真喜欢罗可欣,那我退出!”我知道说这样的话,很没种,不过,我不介意。
“你什么意思?!”
“就算和你不是朋友,也没想成为你对头。”我吐着烟圈,一个比一个圆
“所以喜欢的女人也可以让?!林重生,你真妈是个男人!”
尖刻鄙夷的语气刺得我心微微收缩,烟圈乱了,索性把烟扔掉,对着他:“是,我是个胆小懦弱的无赖,所以你也放过我。”
“你什么意思?”这一他问得缓慢,眼锐利得像刀。
“意思就是,不管女人男人,你想要谁都行,只是别再扯上我。”我说得明白
“就因为上把你搞昏,所以你要分手?!”他语气凶起来
我脸一红,有点恼:“妈的,老子不是同性恋,老子要正常生活,要女人!”
他脸黑成一片,伸手抓着我手臂,一言不发。我痛得呲牙,突然有一种他想活生生吞掉我的错觉。
“好,好,好。”他连说三声好,一把摔开我,离开。
第十五章
郑天霖退出了我生活的圈子,我的初恋开始甜蜜起来。我的小白兔越来越爱笑,我喜欢听她银铃般的声音,没事就老逗她。除了和彭涛打工的时候在一起,我越来越多的时间和她泡在一块儿,形影不离。彭涛为此差点跌落眼珠子!
“原来你喜欢这种动不动就害羞的女人?”他那个态度应该算做嘲弄。
“老子就是喜欢,关你屁事!”我眼一横!
“哈哈哈,你小子也有认栽的时候?!”他大笑,拍拍我肩“看来我们这对同性恋终于被拯救了?!”
我没有笑,心里莫明烦躁。
我迷恋吻罗可欣,柔情的,狂暴的,情的,无奈的。只要有机会有时间,我都不放过也没什么避讳。我喜欢她,喜欢她身上纯洁的气息,喜欢她软软倚在我身下喘息,喜欢她羞红的脸,喜欢她迷乱的眼神,但越是靠近她,我越绝望!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强烈的欲望?心里好像有个洞怎么也填不上!!空荡荡地飘着落不到实!男欢女爱,不是天地伦常?!
我开始习惯性失眠,每天都要依靠一大杯冰柠檬才能入睡,喝得老妈心痛。终于喝完老妈所有的珍藏,只好靠数羊度日,一只,两只,,,,,,
“砰”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我睁眼,本来就没睡着。这一看,还真吓了一跳!!从窗户翻进一个人来。南市虽是不太平,但也没什么小偷有闲情光顾南三半坡这块半贫民区!谁吃饱撑了?刚想跳起来,来人迅速压过来,一手掐我脖子,一手堵我嘴,我僵硬得无法动弹。背着夜色我看不清他,但熟悉的触感打死也不会认错,郑天霖!!!
他拖着我倒在床上,我这才开始挣扎,低声吼他:“你发什么疯?我们不是说好了各走各?”
他没搭理我,只是把唇压上来。隔了大半月再碰触他,没有激动,反而有种淡漠,一种激情好像被透支完了的疲惫。明显的变化,他也感觉到了,抬头打量我,我平静地躺在他身下,任他观望。
他一咬牙,眼神坚决,重又俯身吻下来。一反他往日狂烈暴虐,而是极尽所能的温柔,像是久别的情人,缠绵得我差点窒息。他的手轻轻抚过我身上每一,没有调情挑逗,只是这么一遍遍爱抚。反常的举动,让我有种荒唐的感受,类似恳求?他求我?太可笑了!!但更可笑的是,我的欲望已经抬起头。我被压在他身下,有什么反应是他不知道的?一时间羞怒得想阉了自己!!他手指轻轻抚着我眼睑,说出一句毁天灭地的话。
“我让你上。”平静坚决。
我张大嘴,感觉不到心跳,整个人石化成一尊雕像!!!
“你不是要正常吗?正常的男人就是干别人!我让你操,我给你正常!”他附在我耳边果断清晰地说。
“轰”我被他炸得七荤八素,眼前飞舞漫天的烟,朵朵都是他晶亮的眼,遂的目光像一个黑洞,把我牢牢吸住,不得解脱。
他灵巧挑逗我的欲望,加强它的硬度,情欲像水坝里蓄存的水,被他打开了闸,灭顶而来。他背过身,把我的欲望引到入口。我只有咬紧他的背才能控制不叫出声来。我紧张,他更紧张,才进去一点,血就流出来。我想退出来,他伸手一握,义无反顾地将我塞进去,然后他身子猛一弯,闷哼一声。我知道那种痛,第一做的时候,我痛得差点咬舌。他忍辱,他痛苦,他雌伏在我身下的样子,让我亢奋得全身不住发抖,我疯狂地抽动,失去理智。
“啊”他实在忍不住嘶哑痛叫了一声,我一惊,忙用手捣住他的嘴。但还是晚了,一会儿,老妈就敲着房门:“重生,出什么事了?”
“哦,我滚到床下来了,没事。”
听着老妈回房,我和他才松一口气,看着床单上鲜血淋漓,心下骇然,妈的,我都做了些什么?!轻轻抚着他,吻咬着他后背,缓缓开始第二轮的抽动,最后泄在他身子里。把福伯的药给他上了一些,然后并躺在床上。
“为什么?”
“如果这样做,能让你不离开的话。”他反手搂紧我
我闭眼把头靠在他肩窝,吸一口气:“好,不离开。”
头上一阵凉,他哭了?我没动,继续抱着他,睡意朦胧。
“刚才够爽吧?”都快睡着了,结果被他吵醒。
“够爽,不过还是更喜欢被你上,估计是习惯了。”我有点不甘心,但这是实情。
他应该去参加铁人三项赛,在我话音刚落,他立马又硬起来,我砸舌:“你这样都行的?!”
“是你勾引的。”他舔着我锁骨
我一脚踹他下床,他闷哼一声,可能压着伤口了。顺手把他的衣服摔给他。
“干嘛?!”他眉一拧
“干嘛?!轰你走人!难不成明天你还要在我家吃早餐?!”
他不情愿地整理好自己,我好笑地看着,他这个样子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屁孩儿,索性也穿上衣服,陪他一起翻窗出去,送他到车站。
凌晨的车站安静得连耗子都没得一个,哪有车的影子?我看了下手机,:!这个时候别说公车,连出租都不见得有!!
“怎么办?”
“最早的车也要5:3才有,不如爬爬后面那座山?”
凌晨四点,乌七麻黑的去爬一座小荒山?这样的人,一定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呵呵,这样的病人不止一个,还是两个!!
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站在小荒山的山顶上。
“妈的,什么都没有。爬上来干嘛?”我愤愤
“爬上来看看是不是什么都没有,结果确实什么都没有。”他大笑
哈哈,恋爱中的人果真不是呆子,都是傻子!我也笑了,心情畅快飞扬。
他一把搂我入怀,狂吻:“这辈子毁你手上,我认了。”
浓黑的夜色,无人的荒山,让我们丢开一切的禁忌,疯狂相拥。他的唇一路从锁骨滑下来,一点点引诱着我,他把头埋在我双股之间,一边舔着我,一边抬眼看着我,满眼是妖媚的勾引,这样的郑天霖我哪里见过?我胸膛大起大落,呼吸似就要中断。这一刻,就这一刻,我想彻底释放自己,于是,我在他嘴下翻滚着呻吟,粗声喘气:“不行了,我快晕过去了。”
“小妖精,这就不行了?”他更加大了吸吮的力度,我尖叫出声,如杀猪般。
“叫出来,大声,更大声。”我的声音刺激了他,他狂野地搓揉着我的身子,一只手堵住我欲望的顶端不让我发泄。
“呀!!!!!!!!!!”我狂叫,嘶声力竭。我被不能暴发的欲望折磨得全身是汗,头脑阵阵眩晕,我难受,我痛苦却又心甘情愿。
他发狂地噬咬着我,一口一口,咬得又狠又重:“叫,叫出来,说你永不离开,求我操你!!”
“郑天霖,你这个混蛋!老子不离开你!”我被他野蛮下流的话刺激得更加亢奋“求你操我,妈的,老子要你操!!”
我和他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潮,两个人都差点晕死过去,在泄了二后,我和他相互搂抱的双手还是不能自制的颤抖。这种疯狂不仅来自身体本身,更多的狂热是从内心喷薄而出的情感。酣畅淋漓的发泄后,心奇异的平静饱满,安详满足。我侧过身,吻上他,轻轻一下。像是着最珍惜的情人。我一向不为难自己,喜欢男人就男人吧。
他微微一笑,眼有点润:“重生,我们就这么吧。”
“好。”我答应得爽快,没有丝毫犹疑
每天中午晒太阳习惯彻底被改成与郑天霖在床上耳鬓厮磨,我奇怪的变化瞒不过彭涛,虽是难以出口,但在他多追问后,还是把实情告诉给他。听完后,他一言不发离开,连一眼都没再看我。
“肥猪!”我追上去拽住他。
他回头看我,脸色苍白得透明,手腕冰冷。
“你着急避开我,是因为我喜欢男人?”
“从来,我就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为你流血拼命眉都没皱过。但是,林重生,你把我彭涛当什么了?”他定定地,直直地看着我“‘再怎么说也是同学’你要帮他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吧? ‘我以后就对你一个人好’我为你担心的时候你是这么说的吧?我被设计成了同性恋遭人耻笑,我为你不吃不说话揪心得睡不着,甚至还带着你找女人,结果,这一切不过是你们两个你情我愿调情的戏码?!我在你们中间像傻瓜一样被玩弄,被利用!!他利用我,设计我,我不怨。至少他能光明磊落说出来,我服!可是,林重生,你居然问我是不是因为同性恋看不起你?哈哈哈,你怎么能欺骗我,玩弄我到这个地步后再侮辱我至此!!”他一反惯有的暴躁,平静地站在我面前,这么长一段话,甚至连一句粗口都没有。说到最后,他居然笑了起来,笑得弯下腰,笑得眼泪都止不住,好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彭涛走了,我没再拦他。我看到他的心被撕裂,鲜血淋淋。
他没说错,我骗了他,从第一见到郑天霖起,我就对他隐瞒了自己对郑天霖真实的感受,仅管我那时自己也懵懵懂懂,但我确实骗了他。我和郑天霖一样利用了他,我为了保护自己,卑鄙地利用他对我从无怀疑的信任和友谊。伤害欺骗那么一个坦荡率直的人,我怎么还能伸手不让他离开?我这种无耻的混蛋怎么配做朋友?呼吸,再呼吸,然后抬脚,然后再转身,离开。
六年,219天,一瞬间就灰飞烟灭,我居然没流一滴眼泪。卑鄙无耻,懦弱自私,这是谁形容我的?真他妈贴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不留意就已经到了冬。没多久就该放寒假了。
每个星期五固定和我的小白兔约会,拉拉手,搂搂腰,想着下一说分手。
每天中午按时和郑天霖鬼混,我们试过所有能找到记载的姿势,甚至自创不少高难度,从床上到客厅,到厨房,到所有能容纳两个男人的地方。
彭涛,天天坐在我的左前方,却遥远得像天边,连眼光都碰不到。
我的小白兔说:“你原来偶尔坏笑的样子,挺可爱。为什么你都不笑了?”
我的情人说:“你越来越忧郁,即使在最狂热的时候,你也有个地方缩成一团化不开。”
我再也不晒太阳了,因为我再也没朋友
第十六章
郑天霖在一个午后把他真实的身份告诉给我,听上去他就像是传奇电影里走下来的男主角。他已经2岁,而不是学生证上的17岁,难怪看上去没有普通学生的愣头青。他真实的身份是现役军人,从属国安局特别行动组,名字叫郑天,到南市来就是为了剿灭这里猖狂的黑势力。
“因为这个城市已经烂到骨子里,用正常的途径无能为力了。”他是这样解释他到来的原因。
“你任务是什么?要是很机密,可以不用说。”
“我任务就是剿灭南市的黑势力,从风帮开始。上给彭涛也说过,你放心,真正机密的东西,我不会说,这点组织纪律我还是有。”
“为什么会告诉彭涛?”
“不是告诉他,是想告诉你。”
“为什么?”
他恼恨地吻上来:“你说为什么?”
我笑着一脚踹开他,心轻轻晃荡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最让我心动是什么时候?”他微眯眼
“在山顶上?”
“不是,是那在小巷你问我你难受,要怎么办的时候。”他暧昧地“那是我听到最动听的求爱的话,比那句求我操你还动听!”
“我靠!这也算求爱的话?”我脸燥热暗红
“这说明你和彭涛从没做过,而且你肯向我开口,以你那么洁僻的习惯,这不是求爱是什么?”
“你跟踪过我们?!”我吃了一惊
“呵呵呵”他低沉地笑了“宝贝儿,你那点事,隔天就传遍了,就差没上报了。”
“怎么会吐呢?”他好笑地盯着我看
“我天生对气味敏感,对不喜欢的味道很难忍受。”我叹息,天生的毛病我也没办法。
“所以只喝柠檬水或白开水?”
“是呀,告诉过你,我对有味道的饮料难以下咽。”
“那天,为什么也吐了?”他没指明哪一天,但我心知肚明
直直看着天板,不想回答
“是不堪面对被我利用才吐的吧?”
我突然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一翻身,压着他细细碎碎吻起来。他把我从身上掀下来,居然,拒绝了?!
“你和彭涛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呀,不过是各有各事,联系少点。”
“林重生!!”他的眼神一凛
“那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管。”我沉着声音,竭力压制心底被他掀起的某个角落
“你不开心很久了,是为彭涛吧?他是你朋友,我以为自己可以不介意,但,还是没能做到。你知不知道,我前天差点射杀他,结果子弹射偏了。”他的口气如同讲今天天气不错般随意平淡,但说的事却让我心神俱骇,手脚皆麻。他?用枪?杀彭涛?!
“吓到你了?应该的,我自己也吓到了。”他了解地轻拍我的手,淡淡的嗓音怅惘
“你?!你,,,,你,,,,”我一下跳起来,不停来回转动,不停呼吸,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能置信,不敢相信,脑子一片浆糊。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不安,看着我无法自,直到我呆如木鸡地看着他。他才拉开床头的暗格,拿出一把手枪。
“上给你说的是真话,把你拉入灭风帮的计划,就是想毁了你和彭涛。以前看到你们,我就会莫明的心烦失控,真想过一枪崩了你俩。我是军人,执行的多是秘密任务,容不得任何的疏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我是不能也不被允许被任务以外的事物左右的。所以”他慎重把枪交在我手上“如果你不能全心爱我,就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
冰冷的枪烙得我手疼,一把把它扔老远。不爱我,就杀了我?!如此强硬的是什么狗屁理论?心里突然升起恐慌,似乎正要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拉入一种我完全不能理解也不能预想的生活中,潜意识里要逃开,全速逃开。
他只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害怕“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原本自以为是一时欲望,等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他沉沉地靠在床头“就算今天你下不了手,结果也是注定的。只怕到时牵扯的人更多!”他闭上眼,满脸的疲惫。
“如果我爱上你,那结果又是什么?”
“那你就得陪我一起呆在最黑暗最肮脏的地方。”他笑了,有些无奈。
“你不是军人?怎么会在那种狗屁地方?!”我也笑了,有点心酸。
“因为恶棍都躲在这种狗屁地方,要剿杀他们只能也呆在那儿。”
“一边是你死我亡,一边是生不如死,都差不多,老子不选了。”
“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
“不会!因为我得先死。我天生没种,肯定受不了你死,你得好生挺住了。”
“你是爱我的吧?至少有一点。”他淡淡笑着
“不止一点”我说得坦然。
“但也不是全部吧?”他侧过头看我,眼里淡然的悲哀痛得我心麻痹
“怎么会这样?你以前爱过的人呢?都让你杀了?”我眼阵阵发酸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以前的爱情多美好,哪有这样撕心裂肺的折磨。”他叹息
“那就不爱了。”我流泪
“好,不爱了。”他笑着
那一天,无论我们怎么疯狂地挑逗对方,总也不能成事,最后我们抱在一起像两个无助的傻子。
临走,他把抢硬塞给我,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忍受不了而失去理智要杀我的时候,我一定要比他先开枪,他会把时间留给我。
我决定等放寒假就和小白兔说分手。郑天霖打开了心,让我触摸到了他的恐惧,他的脆弱,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第一后我再也没看到他真诚的笑容。彭涛对他的装腔作势嗤之以鼻,曾问过“他就不累吗?”是呀,不累吗?不晓得国安局有没有加班工资领。不晓得他有没担心过,戏演多了哪天就忘了自己原来是圆是扁。
我明白自己被他卷入另类的生活,有些惶惑但没想过后悔。如果他注定要呆在那些狗屁的地方,那么我也只好呆在那里,在他爬上我的床说让我上他开始,我就和他绑在一起,虽是不能接受他强硬的要求,但他那淡然怅惘的眼神痛得我心扭成一团,我是容易妥协的人,只要他不再有那种眼神,要我做什么都行。我的梦想已经飞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了,说不难过是假的。
第十七章
当马琳约我喝茶的时候,我心“咯登”一跳,彭涛出什么事了?
马琳是个野性不羁的女生,家里很有钱,算得上南市大富,但她却不是特助生而是靠成绩考上来的,这一点,让她父母大为骄傲。彭涛一向对女人挑剔,能让他看上的女人多半都不差,只是这个马琳更出彩。两个月前我还在憧憬我们这对“情敌”见面的场景,但仅仅两个月却物事人非。
我仔细打量她的同时,她也仔细打量我。
“是不是肥猪出事了?”
“阿涛那么瘦,为什么你老叫他肥猪?”她答非所问
这个典故,我没兴趣和第三个人唠叨:“小时候叫的,习惯了。”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阿涛在一起?”她漂亮的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看样子这个女人习惯不按牌理出牌,我耐下性子来。
“因为你是天使,想拯救被恶魔诱拐的王子?”我笑谑
“错!我早知道他不是同性恋,因为在床上他对我很有感觉!”她把脸凑近我,一脸坏笑。
“咳。。咳。。咳”我被茶呛得直咳
很早就猜到她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但没想到这么不简单!!她没脸红,我却脸红了,真他妈丢人!
“呵呵呵”她愉快地笑了,两眼晶亮,神采风扬。
“你今天到底找我什么事?总不至专程告诉我你们俩的秘事?”我有点无奈。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仍然的答非所问,我决定顺着她说,坦白交待,不然谈到天黑也谈不到重点。
“是”
“为什么突然散了?”
果然是这事
“我做了些对不住他的事。”
“不可能!”她说得斩钉截铁,坚决的态度让我有一刹那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过那些事。
“有什么不可能,你没听说我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吗?”恶毒的话听多了,不用想顺口就能来几句。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阿涛在一起?”她第二问这个问题
我谨慎地摇了摇头,并即时把嘴里的茶咽下去。
“那是因为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你的朋友,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她微笑着,扔出一个炸弹!
我呆如木鸡!!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幸好,幸好,幸好做了准备,不然还不被呛死?!
“知不知道,南风女生的三大梦中情人是谁?”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笑得灿烂
她胸有成竹又颇带戏弄的气势,我有拔腿逃命的冲动。这个女人,我知道很特别,但特别得是不是也过头了?!
我重重吐了一口气,求饶:“你大小姐有话就直说,别拐弯了。”
“头号王子是,郑大少,俊朗洒脱,能文能武,那双遂眼神迷死人不偿命。”她不理会我,开始滔滔不绝。狗屁,那都是他装的,其实他就活脱脱一种马!我心里叽叽歪歪地暗骂。
“二号王子是,南宫宇,英俊得像天神,行事低调,手段狠辣,不苟言笑,酷毙了!”现在的女人真是疯了,南宫宇那种毒蛇一样的人物也成了梦中情人?等哪天被他撕成碎片,还看有没有这些浪漫的幻想!!我继续暗骂。
“三号王子,嘿嘿,就是你了!林重生!!”她如愿所偿地又看到我怔住的傻样。
“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当自己圣母转世?”我觉得好笑得不可思议
“基本上来说,女人都有丰富的同情心。不过,对你不是。”她难得正经“郑天霖和南宫宇,他们是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的人,优秀得出类拔萃。但你不同,你并没什么太突出的地方,但是你。。。。。”她皱着眉,似乎想不出恰当的形容词,我也好奇,这还是第一听到人评价我。
“对了,你记不记得你入学第一天狂奔的事?”她眼亮起来
我点头,那是在南风我做得最轰动的事,怎么会忘。
“就是那样!你神采飞扬得像一个天使,那种自由得放肆的姿态有很强的感染力,那天的印象太刻了。看得出来你是自我意志坚定又率性不受束缚的人!后来传你是同性恋,大家虽是惊讶但也不奇怪。”她口气淡定不容反驳,可她说的,是我吗?我哪时候变成她说的模样了呢?
“你和阿涛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自然,特别开心,虽然像个小无赖,可你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快乐得让人嫉妒,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你,但却怎么也接近不了,你对其它人总是若有若无的存在。你知不知道,你有时真让人恨得牙痒!!”她磨着牙瞪了我一小会儿,继续说“还有,你的眼睛很干净,就是别人都嫌弃你的时候,它仍是黑白分明,清清亮亮,丝毫没有一点邋遢!有时候真想看看它们不那么安静是什么样子!看看有什么情况能才让你神情大变!”她微皱着眉专注地盯着我眼睛。
我看到你,就差不多要神情大变了!!还有。任何人的眼睛都是黑白分明的好不好?混成一团的不是白内障就是瞎子!女人的想像力真是可以呀!!我强忍着没接口,继续喝我的柠檬茶。
“因此仅管你是同性恋,还是有无数的女生偷偷喜欢你!!你对一个人真诚的时候,那个人会觉得自己很幸福!你还记不记得那你来求我帮彭涛做证的事?虽然我全完不清楚事情的来胧去脉,但我相信你,所以一口答应,后来也证明我没有错看你!!林重生,你绝不是卑鄙无耻的无赖,你是一个重情重义,光明磊落的男人!”
她这几句话震动了我,我想起了老妈!她身上那种让人安心,让人幸福的气息。这也有遗传?!
“你形容的这个男人,让我都动心,不过,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她幽幽看着我:“我想你可能不清楚你对别人巨大的感染力,反正我和阿涛越接近,越能透过他感觉到这种力量,一种让人快乐,自信,坚韧的力量。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把你的心对曾经关心过的人关闭,那个人就彻底毁了。”
“肥猪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妈的不要再婆妈!!”我急了,懒得理她莫明其妙的理论。
“他好好的,能吃能喝,能有什么事?顶多有点像行尸走肉,不说不笑而已。”她哼着,斜眼看我。
好像有人一拳狠打在我胸上,猛地一口气憋在那里,眼很酸,有点忍不住。那个生机蓬勃,狠劲十足,成天没正形的彭涛,居然不说不笑了?
“你们两兄弟有什么说不开的?大老爷们的就下不了一个台阶?!”这才是她今天真正的目的。如果是几天前,我二话不说的就跟她去,但现在不行了。
我点了这个咖啡吧里最贵的酒,法国干邑XO,给她斟了一杯
“马琳,从今天起,我就把你当朋友了!这一杯,我先干。”我一口干下,胃一阵难受,我靠,这么贵的东西味道也这么恶心?
马琳怔仲地不明所以。
“我不是你们幻想的那种人。对肥猪,我做了些对不起住他的事。他不原谅我,我不怨,但这个结,我解不开,也没办法解。所以今后,拜托你替我多看着他点。若有一天,他气消了,就带句话给他,不管他怎么想我,待我,他都是我林重生一辈子最重要的朋友,割头换颈的兄弟!”
马琳豪气也上来,一口干了酒:“好!我答应你!不过,是什么结,结了这么?”
“我和郑天霖好上了,这件事上我瞒了他!”我望着她,目光清澈,没有丝毫遮掩。
她一阵剧烈咳嗽,脸呛得通红,差点背过气去。心里一乐,今天总算也吓了她一跳!
“你真是同性恋?!”她眼像铜铃。
“原来不是,现在是了。”我笑笑
“那为什么不是和彭涛?!”
“他是我朋友,从小的哥们,怎么可能?!”我觉得她够荒唐,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再说她刚才不是还说彭涛对她很有感觉?!那她应该知道他从来没这个倾向。
“我明白了。真是乱得可以!”她重重点了点头:“你和郑大少?如果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伤心欲绝!”前一刻还不可置信的眼光现在已经变得有点兴奋,一种典型三八的亢奋。那一刻我无限欣慰我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我简直都有些怀疑男人与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构造不同?
“我就说,你是一个丝毫不把世俗看在眼里,率性而为,张狂得把逆经叛道看成理所当然的人!”
面对她的结论我哭笑不得,我不过是不想为难自己,喜欢就喜欢了,哪有她形容的那么。。。。夸张?!
临走前,她笑吟吟地靠过来:“怎么办?林重生,我越来越喜欢你呢!要不,你别跟郑天霖了,我们谈恋爱好了!!!”
“咳!咳!咳!”我一阵惊天动地的剧咳,差点呛死!妈的,我怎么就没等她走了再喝最后一口?!
那个女人,大笑着离开,声声轻脆,神采风扬
第十八章
在南市下了第一场雪后,终于放寒假了。
经过一阵挑灯恶补,我还是当掉了物理,化学,虽说补考的威胁让我头疼,但也因祸得福,我名正言顺的和郑天霖混在一起,美其名曰:一帮一工程。后者赚尽了我老妈的感谢和柠檬水,每当我恨恨地瞪着他,他总是笑得如枝烂漫,像个偷了腥的猫!然后下一刻,我就会在他的笑容里变成一个痴,傻傻呆呆地被他诱惑,被他啃得尸骨无存。我抗拒不了他的笑容,他明亮开心的笑容带着一种耀眼的光芒,如劈进黑暗里的光剑,而我就是只智障的飞蛾。
离开了南风的郑天霖彻底变回了真实的郑天,一个冷静,内敛又行动果敢的2岁特种军人!和他厮混的这些日子,我认识了王叔和陈sir。王叔是他名义上的姨父,是一家投资行的老总,而陈sir则是南市重案组的高级官员。从他们偶尔不避讳我的交谈中,我得知他们的组织早已入到南市的每个角落。先前他虽曾把实情告诉过我,但那些在我看来那跟听故事没什么区别,而真当这些事情切切实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直觉的我还是想逃开,我早已习惯简单,普通的生活。所以通常他们来的时候,我就会背着画版到福叔的诊所里听他神吹或是随手画点什么。
福叔大约五十出头,个头很大,虎背熊腰的,我从没想过一个医生能长成那样,哪怕只是个江湖游医。他是个很爱唠叨的老头儿,每我去他那里,他总是拉着我东吹西侃。他没有老婆,没有子女,几乎也没什么朋友,那么多话的人能一个人呆上几十年,我到是很佩服他没给憋死。
“喵喵,乖乖的,一会就不痛了。”
准备跨入诊所的脚停在空间中,我毛骨耸然地看着福叔的手!!!我靠!他居然在给一只狗打针!!
“汪!!汪!!”那只小哈叭狗看到我一阵狂吠
“福叔,改兽医了?”
“给你这混小子打一针,收5块,给它打一针,能收5块。靠你们养活,我还不得饿死?”
“那好,明天我给你领两纯种狼狗来。”我坏笑
“看不出你小子还有钱养那玩意,早知如此,就该收你一针几十百把块的!”福叔大有悔不当初的意思。
“哪能呢!我是合计着两只狼狗再不济也能一天咬上个把人,狂犬针该不会5块一针吧?”我呵呵一笑
“你这臭小子!”福叔笑骂
“福叔,你上给我打针用的,该不会是和它用的同一个针筒吧?”我乱揉着那小家伙一身软毛打趣着
福叔瞪了我一眼:“说什么呢?死小子!就算你福叔再不济,这些基本的东西怎么可能乱来!就算你不怕,我还怕你有艾滋误伤狗命呢!”
我脸红筋涨地被他噎在一边,然后暴笑:“我还以为你只会唠叨呢,没想也能幽一下默?”
“你就这么看扁我这老头子?告诉你,想当初你福叔也是好汉一条。”他挺挺胸,一脸正气。
看到他老人家做出经典的忆当年的气势,我急忙打断话头
“福叔,您老人家一人勇斗数十个黑帮烂仔的事,已经说过三了。”
成功地,他焉儿下气势,有点讪然。我心里一阵乱骂,不就是一个老人家忆忆当年,你他妈较什么真儿?
“福叔,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老婆?嘿嘿,你老人家是不是也好那一口?”我嘻皮笑脸地胡扯。
“有什么好说的,老婆到是结过一个,没几年跟别人跑了。”他闷声闷气
没料到是这种结果,我有点尴尬
“跑就跑了,再找嘛,凭你老人家的威武英姿,女人还不是随手划拉?”
“呵呵,你这小子哄起人来,嘴真是甜。”他笑笑“再结什么,结了还是要跑。南市这个鬼地方,哪里留得住好女人?我们这些人,书读得不多,架打得不少,混到最后,一事无成,谁跟着都遭罪。”说到最后不由感慨唏嘘。
南市就像散发着恶臭的毒疮,罪恶和黑暗像横生的蛆虫在这里快速的衍生,让生活在这里的人得不到一口干净的空气。“从没见过如此腐烂堕落的地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改变这种情况。”郑天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决强硬,斗志蓬勃,浑身上下充满一触即发的张力!“他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彭涛说过。
“那干嘛不离开?”
“能去哪里?在南市长大的人到了别的地方都是异类。这里哪个人不是从街头打架出来的?就是洪发证券的老总,别看现在人模狗样的,千八百万的兜着,原来还不是在刀尖上混!不过那也是混得好的,大多数的人也就像你福叔,从小打到老,等到没力气去争了,也不碍人眼了,自然也就清静了。”他叹气
也是,呆在腐烂的地方久了,早就一身糜烂的味道,还能到哪里去?听着福叔叹息,我也跟着郁闷,有一天,我是不是也会像他这样孤独的终老?
“妈的,南市黑成这个样子,上面的人是瞎的吗?就没人能管管,都是吃什么的?!”我忿忿不平
“后生仔,你还太年青了。你都能看到的问题,怎么可能其它的人看不到?”
我一愣,此话大有道理,大有意!!!
“其实我年轻那会儿南市还没这么乱,虽是大家也打打杀杀,但还基本上还安定。直到赵刚义来当市长,就开始恶化了。那阵儿,除了岁末年初打一下扫黄,什么走私,贩毒,杀人越货,警局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没几年,原来很多的人就都迁走了,什么流窜犯,通辑犯通通跑来,南市就彻底成了土匪窝了。”
“我靠!那个姓赵的是什么起家的?”
“听说是军人出身,现在已经是军部大人物罗,对了,上看报,好像是什么副主席什么的。”
“我呸!!!这种人也能当领导??那全国警局干脆就改成黑社会堂口算了!”
“混小子,你懂什么!”福叔不屑地瞄我“扫垃圾都还用扫帚先扫在一堆才铲呢!你知不知道,自打那以后,全国的治安好了何止十倍!!这是丢兵保帅呀。”
这下我彻底明白过来,舍弃一个城市而保住了大多数,并且能集中重点监控大型事件。这郑天霖他们行动,应该就是这老狐狸二十年前撒下的网,现在来收口。这种人不可谓不高明,出招不可谓狠辣,是应该握大权!!我心服口服!但,这姓赵的还是他妈一个混蛋!
“你知道到黑七门吧?”
我点头,只要是个人就没有不知道黑七门的!那是全国最大的帮派,黑白统吃,据说黑七门里还出过省长,市长,有点一统江湖的气势。
“黑七门的当家当年也在南市混过,那时他不过2出头,就已经是个人物了。脑子好使,做事滴水不漏,为人又仗义,道上的兄弟没有不服的。黑七门本是小门派,硬是叫他壮大成现在的样子。郝霆应该比我还小几岁,真是人与人不同呀!”
一说起当年事,福叔就开始神采奕奕,这一,我忍住没打断。
“那时候,还有一个人物,叫卓涛,是新义帮当家。他奶奶的,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你福叔这大半辈子再也没见过那么狠的人。有一他手下的人出卖了他们交易的消息,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惩罚的?”福叔的脸上有一种苍白的亢奋。
我现在开始有点兴趣了,这些事,还是第一听到
“他把人挂在聚义厅,每天亲手割一个器官,从脸上看得到的开始,然后当着人的面剁碎了,包成包子喂他自己吃下!!还专门有一个医生负责不能让他死,整整折磨那个人一个月,直到把心脏割下来,才算了。那件事后,道上兄弟听到卓涛的名字都要发抖!”福叔长长出口气,平静了半天才接着道“听说现在的风帮也出了个心狠手辣的人,和卓涛比起来,差太远。我看,卓涛这种人,一万年出一个这世界也就够乱了。”
我捂着嘴,强行压抑反胃的不适!妈的,早知道这么恶心,就不该听。
“我靠!这种也算人?!到时候还不知道他怎么死?”
“不知道,反正后来他是失踪了,有人说他是被郝霆杀了,不过,很多人不相信。”
“为什么?”
“你是没见过那人,他那种人,根本想像不出来谁能杀死他!除非是老天爷收他!!不过他到一直和郝霆斗得厉害,但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郝霆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如果是他作了卓涛,他不会怕说的。”
听福叔的口气,对黑七门的郝霆是乎很是崇拜,但我却不以为然。这个人,我是见过的。前两年市政大厅峻工剪彩,居然把这位老大请来,那万人空巷的样子弄得跟国家领导来访差不多。彻底的黑白颠倒!我被彭涛拉去凑热闹,远远的看见过他,高大挺拔,丝毫没有人到中年的疲态,一身冷淡睥睨的气势,哪有半点像福叔口中热血侠义的黑道大哥?
听完福叔的唠叨,估摸着那些人的正事也该谈得差不多了,就慢慢爬上四楼,只见门还是关着,不由得来气。妈的,办个事连置办个办公室的钱都没的?!上上下下的,也懒得再走,就斜靠在外面抽着烟。隐隐屋内起了争执,声音越来越大,居然参杂着“林重生”三个字!!我精神一振,掏出钥匙悄无声息打开门。我很少干偷听的事,并不因为我是正人君子,而是我不想掺和这件事。
“这是最好的机会,怎么会要放弃?!”王叔有点焦躁。
“没有最好的机会,只有最恰当的行动。”是郑天霖冷静的声音
“郑队,是不是因为林重生?”这个同样冷静的是陈sir
“刚才说了,他不是我们的人,这些事怎么让他知道?”
“外围的东西让他知道不会有问题,阿霖,如果你不方便出面,那我出面找他谈谈?”
“不行!”干脆,直接,很强硬,我闭眼想像着他的表情。
“郑队,这个机会大伙儿等了一年,再等就不知道哪天。”陈sir也有点躁了
室内安静下来,原来,他居然是这伙人的头儿?!
“明天我飞一趟平京,动动秦二叔的关系”
“阿霖!!现在动这条线,是不是太急功近利??打草惊蛇,一个不好,全盘皆输呀!!”听声音,王叔头上估计要冒烟了。
“郑队,林重生的命是命,我们兄弟几十条命就不是命?!几年来埋的线做的事都不管了?!”陈sir声音变得尖锐。妈的,他们的死活怎么扯上我了?关我屁事?
“陈平,好好说话,又不是第一合作,有什么事不能好说不能商量?”王叔沉下声音,颇有气势“阿霖,我跟你出过几任务,虽说你年轻,但做事很有章法,几任务都做得干净漂亮,但这一你对林重生。。。。。。唉,你怎么那么糊涂!!现在是什么时候?一步失误,不仅林重生没命,不仅我们两年布的局全毁,就连你自身都难保!!阿霖,你怎么能在这关键时候感情用事?!”
“你们放心,在没有周密的计划前,我不会要你们行动。”
“阿霖,就算这涉险过关,但,,,,这事传到老爷子那里。。。。。。”
“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准擅自行动!老爷子那里我自己会去说,若之前有风声传过去,我就让所有的人去边境雪山上修路,一辈子别下来!!”他冷硬地打断了王叔,沉稳强势得半步不让。他一向具有果断坚决的行动力,他的话从不会让人误会成威胁,说到的他一定就能做到。
这种人搁在乱世,不是弑兄逼父的李世明也该是杯酒释兵权的赵匡胤。这样的人,居然会爬上我的床说让我上?不是我记忆混乱了就是他确实疯了!!一把推开虚掩的门,伸出食指声声轻脆地敲门。
三个人回头看着斜靠在门框上的我,表情各异,黑了脸的是郑天霖,兴灾乐祸的是陈平,一脸老谋算的是王叔。
“到了雪山上,一定给我来信啊,寄来的照片上记得签名哟。”他们走的时候,我亲热地拍着他们的肩头。
从我进屋后,我们就没说话。他黑沉着一张脸,我则自己泡了一方便面,边看电视边吃。吃完了,抹干净嘴,抬眼向那个丝毫没阴转晴的黑脸包公笑着:“你是要我诱供,还是逼供?!”
第十九章
从我进屋后,我们就没说话。他黑沉着一张脸,我自己泡了一包方便面,边看电视边吃。吃完了,抹干净嘴,抬眼向那个丝毫没阴转晴的黑脸包公笑着:“你是要我诱供,还是逼供?!”
他一时没绷住,被我逗乐,扯过我去搂在怀里:“诱供吧,正好查验一下我的军纪是否够坚强。”
我推开他,懒懒倚躺在沙发上:“那看样子只能逼供了。”
“重生,你别搅和这件事,这不是儿戏。”
“我他妈有病才会想往你那破事里掺和!”我冷然地盯着他,“当初,是谁搅我进来的?!”
他沉着脸没说话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神呀?想让谁进戏就进,想让谁出局就出?只手遮天就是你这样吧?”我少有这样的尖刻。
他一下逼过来,俯在我上空,伸手狠捏着我的下巴:“别他妈不识好歹!”
我挥开他的手,声音冷淡:“那你到把好歹说来听听,当初你设计我的时候,是怎么安排我角色的呀?”
他脸色一寒,往后退开
“说呀!”我凑到他鼻尖下,笑得冷冽“郑队,说这个,该犯不了你党纪军纪吧?”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放下我设计你的事?”他眼里闪过某种我似曾相识的阴冷
“我干嘛要放下?他妈的我被人玩,被人利用,凭什么说放下就放下?”
他飞快地转身,走到窗前,两手死撑着窗台,漂亮的下颌紧绷得微微颤抖
我走到他身后,双臂环着他腰,脸缓缓在他背上磨蹭,带着笑残忍出声:“说呀,不是任何事都尽在你一手掌握?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狂乱地摔我在地上:“滚!!他妈的,给我滚!”
“好,我走。”我平静地从地上站起来,扭头就走。
他风一样卷到我面前,双手死掐着我肩:“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终于狂怒:“他妈的,我要怎样?!我就是要你亲口说你原来到底怎么样设计我!!为什么我要敲门?为什么我没去问王叔?为什么我没去逼陈平?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你到说说我要怎样?!说呀!!!!”吼完我一下摔开他,浑身是火的冲到沙发上坐下。
他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他终于走到我面前,脸色苍白,眼神绝然:“好,我说”。“我就是想利用你激刺风莲,然后和她同居,这大半年风大一直在操作宗大买卖,我们掌握了很多外围情况,但关键的东西一直拿不到,所以必须有人贴身在风大身边。”
虽有足够的准备,但他的话还是让我心里丝丝犯寒。原来我不是他偶尔的外遇?还真是风莲的情敌?!为了这个宝贝女儿,风大就算留活口也会让我生不如死!!哈哈,他还真看得起我?!这该死的混蛋!
“你他妈的还真嫌我活得太太平了?!”我忿恨
“林重生!你别太狠了!”他恼怒低吼,目光凶狠。
我操!!不知不觉让他推着在鬼门关前打个转儿,还是我狠?!不过,也是我自作自受,没事干嘛非逼他说出来?吃饱了撑的!!
我轰地站起来,直面他:“郑天霖,你听好了!不管你有什么狗屁任务,也不管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是与我有关的,我他妈的就是要你亲口清清楚楚告诉我!就算你卖了我,也得把我卖成多少钱一斤交待清楚!听到没!?不然,老子跟你没完!!”我说得清晰干脆,掷地有声。我的眼一眨不眨地对上他的眼,誓要通过那黑亮窗口把这一字一句敲进他灵魂。
他也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相视良久,才沉着声音,郑重其事地说了一个字:“好!”
得到答覆后,这才觉累。不由歪进沙发,眯眼想休息。
“早知如此,应该坚持要你诱供。”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到身边。
“这可是你自找的。”我轻哼着一把抓住他骚扰我的手“既然都计划好了,那就这么着吧。”
他一僵,微皱着眉,想说什么还没出口,就被我挡了回去。
“如果不想有人出事,那你得把你宝贝计划想得更周全了。你要晓得老子没你聪明!没你能干!”
“重生,这事儿你别插手,行动方案本来就不只一个。”
“我是没你们厉害,不过再不济也还懂得将士失和是兵家大忌!”我抬眼看他,目光清澈“你不是说要我陪你一起呆在最肮脏最黑暗的地方?”
他的手用力收紧,紧紧握着我的。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我就他妈开心!能和你肩比肩打一场,真他妈痛快,过瘾!”其实这些事更适合彭涛,那头猪一心想干大事。
虽说是已经决定为那混蛋舍生取义,但听到他们最初的设想,立马就后悔了。
“强暴风莲?!”我的下巴肯定吓掉了
“不是强暴,是做做样子,阿霖会适时的出现。”王叔连连摆手
“妈的,你不如直接让我强暴风大好了!那样死得还慢点!”谁不知道风莲是风大心头肉,掌中宝?!
“那就调戏好了。”陈平接口“调戏还不行,吃醋你总该会吧?反正缠着她让她害怕就成。”
“调戏?吃醋?”等那两个家伙走了后,我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往郑天霖身上扔过去。后者缩在沙发上闷头狂笑,任我发泄。
“宝贝儿,你吃醋是啥样?我很期待!!呵呵”等我累得停下来,他笑着搂我入怀。
如果没风大这个老爸,风莲应该算是那种最普通的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既少女特有娇柔纯美,又有开始有点女人风韵,女人的这个时节都该是一辈子里最美的时候吧。风大是了多少心思才将这长在黑暗里的骨朵开成了一朵风华正茂的白莲?可怜天下父母心,再狠辣的角色,也抵不过天生的职责。调戏她?我真不晓得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英雄救美里的两个主角正手拉着手,在离我3米的地方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全然不顾我们这些尾随的人,这是我尾随他们第十了,依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风大对她的保护简直夸张到可笑,约个会至少不下2人远远近近跟着,难怪白马王子要拐灰姑娘上床还要设计。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当陈放带着十几个小兄弟出现的时候,我知道机会到了。还没等陈放冲到风莲身边,所有隐藏的风帮保镖都现形了。我随着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接近,然后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拉着发怔的风莲往前面空旷的街道快速飞奔!!只一会儿,就听到身后一阵大乱,知道是有人追来了,不由发尽全力,见哪里空就往哪里钻,风莲给我拖得东冲西撞。也不晓得跑了多久,身后的声音渐远了一点,我和她在一个百货商场的消防通道停下来。
“你。。。。你。。。。你跑。。。太快了。”风莲满头大汗,弯着腰不停大口喘气
我也靠在墙上不停调整呼吸。真是好久没这么练长跑了。
“你拉。。。拉我。。。跑干嘛?”她不解地看着我
下面该怎么演?累得快断气的人该选调戏还是吃醋?!?!我觉得头痛,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我还没来得及决定,人就追到了。第一个到的果然是郑天霖!没想到他跑得也不慢。
他几乎是直接地冲过来就一拳砸在我脸上,一个趔,我差点摔到,脸马上红肿起来。
“天霖!!”风莲着急起来
“林重生,有什么事冲我来!敢伤小莲一下,我绝不放过你!!”他揪着我衣领,满眼狂怒!我呆住,如果有人敢说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在演戏,我会立马叫他去死!!!!!
风莲一把握住他发狠的手:“天霖,没事的,他没伤我。”
“真的?”他回眼看她,清亮的眼神柔和得像三月的水。
一股莫明的毛躁在心底涌动,越来越强烈,卷着全身的血液躁动嘶叫,突然想狠狠撕碎什么。起手一拳就打在他凝视风莲的侧脸上:“他妈的,郑天霖!!就为这个女人,你要和我翻脸!?!!?”
他没还手,转过头:“什么都可以,但小莲不行!绝对不行!”他话说得坚绝,毫不迟延,毫不妥协,眼却直直盯着我破裂的嘴角。
我不由发泄地咬了一下,血沿嘴角流下来,他眼光蓦地凶狠起来,像是恨不能再给我一拳,我同样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不一会儿,我就被人强行拉走,被塞上车,被推进屋,被按在地上。。。是会被打还是直接就结果了?
“啪”一记耳光扇在脸上。这下总算平衡了,两边一样肿,我暗想。
“长得挺干净的,怎么偏那么蠢?”
“你就不能换句别的?”我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算得上熟人南宫宇
他眼神阴毒,嘴角却扯出一个轻笑:“这么有持无恐?是料定你情人能救你?!”他的手指冰冷地在我喉结上缓缓抚动,凉得我毛孔急收。
“你就不能换招别的?”我强自镇定。当全身都罩在他特有的阴冷的气息里的时候,我有刹那的恐慌,他,真会赶得及吗?
那狭长的单凤眼闪过残忍的笑意:“来不及了,林重生,他来不及的。”他似乎一眼就洞穿我的思想,我心一颤,感觉到真实的恐惧。
他淡漠的笑着收紧了他的手指,冰冷,修长,有力,一点点在喉结上加压。我开始挣扎,想从他指尖挣脱,但进气越来越少,头阵阵发昏,慢慢的我开始看不清他,眼迷茫地盯着前方,手脚酸软。就当我快昏过去时,突然颈项的力量就没了,一股新鲜的空气呛得我呼吸不过来,我大口喘息。我刚能看清眼前那依然残忍淡然的笑,颈间的力道又开始缓慢出现,他妈的,这个魔鬼!!!!他似乎很享受我在他指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挣扎。一又一,放松,收紧,再放松,再收紧
“他妈的南宫宇!!有种你弄死我!!!”我抢着难得的气息艰难的说
“你就不能换句别的?”他高高在上的斜睨着我,笑得随意,笑得狠毒
“宇少,老大电话。”一只手机伸过来,我心里一松。
果然,南宫宇接完电话后,脸黑了一半。
“你以为,这样就逃得掉了?”他蹲下来,面对我。
“我没伤害风莲,不过是和郑天霖打起来。”前途一片光明,我犯不着自己找茬儿。
他嗤笑一声,似乎听到很可笑的辨白。随后,他用手肘猛烈压上我脖子,我毫无准备,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昏过去。
“啊!!~~~”一声惨烈的狂叫,我在巨痛中清醒过来,睁眼蓦地就看到脸孔上方那双闪着阴毒的单凤眼。肉体上的痛感让我几乎没有思维的能力,唯一能想的就把自己的肩卸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离开郑天,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轻拍着我脸。
郑天?!!?!?他叫他郑天!!!我心神俱骇
“懂得害怕就好。”他垂下眼睑,微笑着“扔他出去!!”他头也不回地下令。
“哎哟。。。。。福叔,你轻点。”我吡牙咧嘴地叫
“快了,就好了!!知道痛,就别到去惹事!!”
“福叔,我肩上到底怎么呢?”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给人烙伤了,而且还上了粉,日后就是好了,也是个清晰的印。咦,,,,好像还有图案。”福叔拿着酒精擦了又擦,认真的程度像是在考古!痛得我是不停倒抽冷气。
“嗨,还真是条龙!纹身听说过,烙印还是头看到。”福叔瞪大眼“你这混小子,爱好怎么都那么奇怪?!”
南宫宇在我身上烙了条龙?!!?那种特有的阴冷似乎从肩上渗入四肢百骸,全身巨寒。
今天是回不了家了,一脸又肿又伤的,也不想上郑天霖那儿,这会儿按计划,他应该正在风莲的床上。心里乱烦,盯着福叔的厨房,大声嚷嚷:“福叔,晚饭吃什么?我快饿死了。”
“他奶奶的,没见过你这号混人!药钱欠着不说,赖吃赖喝不说,还这么凶?”
“行,行,行,你老人家休息,让我这混人来侍候你。”走进厨房一手接过福叔手上的活儿,对着案板上的萝卜就是一刀,“卟”!干净利落的拦腰斩断。
“切萝卜片做汤,白菜切丝清炒。”福叔交待下来就出去了。
“卟”“卟”“卟”一刀,两刀,无数刀,,,,这切瓜砍菜的声音,真他妈好听,真他妈的爽!不由兴起,越砍越劲。
“你把菜都剁成泥,是要包饺子?”
我提着菜刀,转身:“这么快就玩完了?什么时候这么不济的?”
他咧嘴笑:“我济不济,你不知道么?”
直觉地,想把手上的刀扔过去
他走过来把我逼到灶台边,伸手环住我腰,滚烫的鼻息撩在耳边:“宝贝儿,你吃醋的时候,拿着刀可太危险了。”
“那还不放手?”我把刀锋贴近他的手腕,缓缓拉动,作势欲割。
“不放。”他诱惑地一笑,出其不意舔了一下我耳坠,然后轻轻含着吮吸
我手一抖,刀差点砸自己脚上。
“我没上风莲。”他突然的一句吓了我一跳。
“啊?!出什么事了?”我一惊,计划又变了。
“上了床,但兴奋不起来,送她回去了”他脸色暗红,呵呵,他居然在脸红?!
我用刀柄轻轻磨蹭他双腿中间,低声笑着:“是不是纵欲过度了?”
他眼里侵染着浓郁的欲望,似要淌出火来。一把拉高我手,随手扯了张毛巾,把我拿刀的右手绑在水管上。
“我操!你发情也要找对地方!这是福叔的家!!”
“我进来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已经出去吃晚饭了。”他剥开我衣服,一双手开始在全身游走。突然,他停下来,盯着我的肩上的绷带,眼光冰冷:“南宫宇?”
“没死,没残已经很不错了。”
“他妈的,下别再做那么不经过大脑的事!”他无名火烧得我莫明其妙。
“叫你骚扰风莲,没叫你当着大庭广众面前,你真怕没人知道是你做的?你是调戏她,还是挑衅风大?!”他贴近我,浑身怒焰
我现在哪有心思关心这个问题?情欲在全身串烧,一门心思想引诱他,想看他皱着眉忍耐,然后暴发。一把拉近他,袭上他薄凉的唇,用舌尖浅浅勾着,欲拒还迎。自由的左手插进他的衣襟,抱着他从他脊梁上慢慢抚着。他的身体在手下开始灼热,我吻进他的嘴,极尽缠绵,誓要把他变成我怀里的一汪春水。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们两个相视傻笑,第一在床上抱着别人醒来,有一种安全和满足的感觉。他探身吻了又吻,直到我受不了了:“妈的,你以后没刷牙就别乱啃!”
他一怔,笑骂:“我靠,你这洁僻还不是普通的严重!”
“你要嫌麻烦,可以晚上含着牙膏睡。”我扬眉,笑谑
郑天霖和南宫宇下手都重,脸上的伤至少要三五天才能消,幸好老妈对郑天霖感觉上佳,放心我留在他这里“补习。”这天吃完早饭,没事往外溜达,才出巷口,就看到一个人在巷口来来回回的暴走。
“手机为什么不开?”他冲过来凶神恶煞地质问。
“没,,,没电了,充电器忘,,,忘带了。”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了滔天大罪
“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风莲你也敢碰?!!??为了那个人,你是不是连命也不要了?!”他怒火滔天地狂吼。
我突然就笑了,笑得眉飞色舞,笑得畅快淋漓。我冲上去死死抱着他。
“你他妈疯了?!我给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他气得快冒烟了
我放开他,双眼湿润,:“肥猪,对不起”。
说不出的感动在心里澎湃,汹涌,有无数的话哽在喉头,千头万绪,说出口却只有三个字“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再找不到其它任何的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停止了燥动,一拳打在我肩上:“是兄弟,就别说这些。”
肩上的伤口疼得钻心,但我痛快!
和彭涛并排靠在巷口,晒着冬天里的太阳,暖洋洋的。抬头看着明亮的天,心里有一种激情想要喷薄而出,心想要有双翅膀就好了,我真他妈想痛痛快快飞翔!!
第二十章
我没调戏风莲,他没有和风莲上床,却意外得到风大的认可,如愿地住进了风家。这是一场完全乱套的戏码,开始错了,过程错了,却得到了一个正确的结果。我这才明白什么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再周密的设计,也没人能完全算计出行动那一瞬间执行者的状态和选择,甚至就是制订计划的那个人,有可能连自己的反应都料不准。毕竟,人是活的。
就像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事后保我平安无事的居然是风莲,而让风莲这么做的,居然是郑天霖的一句实话。“小莲,重生决不能有事,因为他爱我。”然后风莲流着泪给风大打了电话,也说了句实话:“爸,林重生他没伤害我,我求你放过他。”
“为什么那样说?”
“你那天行事太冲动,等我们人去救你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靠风莲。”
一个是恋爱中的女人不忍情郎内疚,一个是父亲不忍抚逆爱女的心意,这两种心情被他全盘操控利用。我像囫囵吞了个鸡蛋,卡在喉咙里,下上不得,浑身难受。
“除了利用,除了算计,你心里还有什么?”
“那你要我怎么办?是让你去死,还是真爱上她?”他质问得云淡风清
我无言以对,他没错,风莲没错,风大没错,可一定有地方出了错!不然为什么我像被锥子扎得浑身毛躁?也许,错的人就是我。上了舞台,却偏不能忘了一切真正入戏,活该受罪!!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掉在谜局里,什么都不对,什么也都理所当然。当我把南宫宇知道他真实身份告诉他的时候,他只是“哦”了一声,头都没抬,继续看我的物理练习册。
“你早知道了?”
“风帮又不是豆腐渣,这点事他们查得出来,很正常。”
我想起那他和陈放的过节,风大亲自出面平息,就因为他是军部的人。那就是说,风帮对他的底细早就清楚?或者他真正的底细并不止是他所说?!我觉得自己像无头苍蝇闯进迷宫里。
“他为什么会同意你和风莲同居?”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再说,风莲自己愿意和我在一起,他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那我做的秀不过是你的借口,他的台阶?”原来,一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个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而我和风莲不过是棋,突觉寒意渗骨。
“这是一场针锋相对的较量,远比你能想像到的残酷,复杂。就算是双方心知肚明的做戏,也是真刀真枪,招招见血。你当众动风莲,他理当修理你,不然如何在道上立威?”他抬起头来,认真看着我“我从小长在军队里,六岁开始参与任务,头一这么害怕,就怕来不及救你回来。”
听不懂他的天书,就懒得再去想。他的身份就像小时候看过的变脸,手一摸就是换一张,剥了一张又一张,层出不穷,也许我最后也不知道哪一张是他真正的样子,不过,那不重要,只要他的心还在我的掌下跳动就行了。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闭了眼,斜靠在他身上听我们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六岁就开始了?他真是强人!心,闷得发痛。
自从他住进风帮,我见他的数就屈指可数,偶尔见面,从他略微紧绷的肌肤上能清晰感觉到他全知正充斥着一种某明的亢奋,那是种搏击前的状态。我知道,离他们行动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但最终,鹿死谁手?!
我开始龟缩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彭涛常常过来陪我聊聊或是打打电动。
“风帮那边没什么风声,德恒投资的王树德也没有异常,警局那边除了打黄扫非就没干过别的事。”像是例行公事,彭涛每到我这里第一件事就是做汇报。
“总有一天你要给那混蛋害死,老子也要给你害死!!”他虽是忿忿不平,但还是尽心的留意一切的动向。
当他带回王叔要出差一个星期的消息后,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落不了地。果不然,两天之后,南市大乱。风帮的货让人抢了,风大发动所有的关系,悬了红五十万,誓要掘地三尺找出那批货!看来这批货确实动到他根本了。与此同时,郑天霖失踪了。
“竹竿,你别冲动!他们的事儿你一点都不清楚,万一这是他们计划一部份?”彭涛拉住我
“不管怎么样,我得确定他到底怎么了。”我整天心神不宁,左眼狂跳,不安充斥着我每条神经。
彭涛牢牢地把我摁在椅子里,干瘦的手坚定有力:“我们先想方案,不能慌。”
和彭涛合计半天,还是决定先到陈平那里探探消息,就算他什么不都说,也能知道事情发展的好坏。南市这两天闹得鸡飞狗跳,可是警局还是一如既往冷清,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坐着几个被扫到的暗娼,正叽叽歪歪的做笔录。
“你们找陈sir?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人,我们还找他呢。”
我心沉到谷底,人像被人扔到冰窑里,全身冷得没有一丝热气。他妈的混蛋,你到底在哪里?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能有事,不然老子生吞活剥你了!!!!我虚弱地闭上眼,求求你,郑天霖,我求你,你一定不要有事,不要。。。。。脚步飘浮的任彭涛拉着我离开,心被扭成一团,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不会有事!一定不会!!”彭涛有力地握着我的肩,语气沉稳肯定“风大一直没动他,肯定有原因。而现在重要的是货,所以,即便最坏的情况,他现在也不会有事!更何况我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能慌!!”
彭涛严肃认真的样子很可怕,不苟言笑,眼神专注锐利,青瘦的脸上隐约显出沉着坚定的气势。他很用力地握着我,握得我肩上的伤开始发痛,这种疼痛减缓了心里的不安。
“走,去郑天霖家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这个猪头,没看出在关键时候还有点魄力和头脑。
打开郑天霖的房门,脑门突然一阵锐痛,“果然出事了。”这是我被敲昏前唯一的意识。
第二十一章
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手脚全被绑,不过我却心情却不太糟。因为我看到了两个人,彭涛,郑天霖!!
“呵呵呵”我笑起来
“别再笑了,老子现在后悔得想哭。”彭涛蹭过来,用绑着的脚踹了我一下
“我已经哭过了。”郑天霖气息有点弱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应该是个废弃的汽修厂。我们三个人手脚全捆,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周围并没有看到其它的人。
“就我们三个?那吃饭怎么办?”
那两个人稀奇地盯着我,我不懂,这个问题有那么奇怪吗?还是,对方打算饿死我们?
“呵呵呵”郑天霖首先笑起来,接着彭涛也笑了。
“刚才就一直在想你醒了第一句会说什么,我承认,我失败了”
“他反应一向就奇怪,我就从来不知道他那脑子里装的什么狗屁!”彭涛附和着他。
“他妈的,我两天没吃东西了!现在饿了,也值得你们笑?”我有点恼火
“你刚才想的他会说什么?”
“我觉得应该是‘这里哪里?’或是至少该表达一下愤怒。”
他们一唱一搭,没人理我。我被气笑了,我的反应真有那么离谱?不过是看到大家都还有命在,心里松口气而已,再说,我实在是饿了。
铁门“嘎滋滋”被拉开,一行五六个人走进来。为首的一个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南宫宇。他的脸色很阴沉,浑身散发着凶狠的戾气。看样子这风帮受到的打击远在我想像之外
“这一,你又带来什么新的进展?”郑天霖淡定自若地看着他
“机场公路上出了场车祸,听说死了不少人。”他微笑着,冷冽B人,随手扔出个残破的眼镜。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让我忍不住干呕。郑天霖的手一下握紧,青筋暴露。我认得,那是王叔的眼镜。
“我给了他两天时间,结果让他浪费了。你也知道,现在时间很宝贵”他语音清淡,眼里闪着嗜血的阴冷“而你,也已经浪费了一天。”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郝霆来了吧。”
“郑天,你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嗖!”南宫宇话音刚落,一柄飞刀就毕直插在郑天霖的肩头,血如泉涌。
“啊~~”痛叫出声的,是我不是他,我眼里血红一片,就那么直直盯着他肩上汩汩流出的血,痛得我心轻轻抽搐。
“你心疼了?”他走近,轻拍我的脸,笑得阴柔,说着就一把拔出飞刀,然后又猛扎在郑天霖大腿上,刀入柄没。
“叫,再叫呀。”他靠着耳边,柔声诱哄。我全身汗毛倒立,刻的恨意直射他!他眼神沉了沉,手上一动,再迅猛地拔飞刀,鲜血喷溅而出!!他却笑容依旧,他阴柔毒辣的眼神诡异得如同梦魇,把我镇住。
郑天霖闷哼着扑倒在我身上,全身颤抖。
“人要是死了,你还问个屁!”彭涛冷静的声音搅散了南宫宇阴狠的低气压。
南宫宇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向身后一扬手:“给他止血。”
“这东西交不出来,郝总不会放过风帮,郑天,你认为,风帮现在还会顾忌谁?”他掏出一张纸在郑天霖面前展开 “毁了风帮,陪上你们飞鹰行动组。两败俱伤,不会是你想的吧?”
那张纸像是通讯录,我看到上面写了一大串名字,电话,地址。
“12个?果然有点本事。”
“已经只有11个了,郑队。”南宫宇优雅地跷起腿“做个交易,如何?”
“好!只要你放我们出去,我会把东西还给你。”
我皱了皱眉,没想通怎么他会提出这么可笑的条件。纵虎归山,再笨的笨蛋也不会答应,更何况是南宫宇和风大?让我更没想到的,却是南宫宇盯着他若有所思的眼光,似乎正在认真考虑?!!?我望向彭涛,后者也是一脸茫然。接着,南宫宇就离开了。该是向风大汇报去了吧?
“你们现在什么都别问,只管听”南宫宇一走,郑天霖马上蹭到我和彭涛面前,小声快速的说着“黑七门这用风帮的通道进了价值3万的毒品,按我们原计划是该被特警人脏并获,从而削弱和打击风帮大部份实力,但是我们被人出卖了,最后关头毒品让人半路截走。现在只有一个机会,就是赌风大会相信我。他们是不会让我出去的,所以如果有机会,你们就一起走,去这个地址找陈平,他一定知道东西在哪里。”说完告诉了一个地址给我们。
陈平?!原来是陈平?!那个人一脸正气嚷着:“他林重生的命是命,我们几十个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我想像不出他看到王叔破烂的眼镜时,会有什么表情?他会不会有那么一丝的颤抖?
“如果找不到陈平呢?”彭涛问。郑天霖还不知道陈平已经躲起来,找不到他的可能性极大。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郝霆已经来了,风大没有多少时间了。”他闭上眼,一片宁静
我悚然而惊!!突然明白为什么南宫宇会去转达他那看似可笑的提议!因为没有时间了!!!如果这两天找不到毒品,风帮也许就不再存在!黑七门不可能容忍别人在自己头上动土。郝霆已经到了,是不是限期也到了?郑天霖和风大曾是针锋相对的敌人,现在却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那是不是说,今天不能出去的人,就要陪着风帮玉石俱焚?
南宫宇再站在面前的时候,从他的脸上不难看出结论,风大答应了。
“你们三个,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南宫宇摇头阻止了正想开口的郑天霖:“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不过,没用的。现在的情况,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我有兴趣的是。。。。”他突然看向我,目光锐利地紧紧缠着我的眼,嘴角微翘“这个人我让你来决定,你打算让谁去?”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让我选?这人是不是疯了?他们这些事,我知道个屁?!他就不怕我选我自己,然后逃之夭夭,任他们被黑七门大卸八块!本来我被搅到这事里面,就纯属误伤!!
“彭涛!”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彭涛?呵呵呵”他笑起来,尖厉刺耳“好,就彭涛!”
“老子不去!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风帮百来十人找不到,我哪里去找?”彭涛愤怒地瞪我
他妈的,他这个时候使什么性子?发什么疯?我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恨不能狠狠给他一拳,看能不能打醒他!!
“最后给你一机会,三个人中,不论你选了谁,我都会答应。”
气氛变得诡异,我不知道南宫宇到底想干什么?我本是整件事外围又外围的棋子,被人计来计去的操控着,怎么现在突然就变成了游戏的决定者?不过,就是再让我选一百,我还是选。。。。
“彭涛!!”我恶狠狠的盯着那个不开窍的猪头!
“他妈的,老子不去!!!”
一口怒气压在胸口,让我差点憋过去!我终于知道有人真可以活生生气死人的!!彭涛的眼被怒火燃得晶亮,蓦地,我看懂了他那受伤的愤怒。心下一酸,彭涛,原谅我,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出去,我只能选择你,只能是你!!我是误伤,你就是误伤的误伤,而我和他早已相互融进彼此的血脉,我承受不了那种生生撕裂自己的痛苦,所以我只能选择你。垂下眼睑,忍住满眼的泪。
至始至终,郑天霖把头埋在我肩窝,一言不发。我能感到他在轻略地颤抖,是不是刚才失血太多了?
“他不去,你去!”手脚突然一松,我怔怔地看着散落的绳子,这么利的刀,如果插在身上还不得痛死过去?南宫宇,一定不是人!!
蓦地,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回过神,才发现南宫宇正把我扛在肩上,大步往外走。
“他妈的,放我下来!!你这个恶棍!”
“砰!”我被他摔在门外的水泥地上,痛得全身都散架。
“十二个小时,你只有十二小时。”
“我什么都不知道,十二小时哪里去找??真要解决问题,为什么放了郑天霖!?”我跳起来气急
“长得挺干净,怎么偏那么蠢?”修长的手指,轻拍我脸。那一刻我在他眼里看到了绝望,入骨髓的绝望!!心像被一种很钝的刀割开,一点点缓缓拉动,彻骨的阴冷从肩上的烙印升起,顷刻冻结我所有的感觉,我死命地拽着他,害怕一松手,就和门里所有的人生死相隔。
“就那么想和他,同生共死?”他摔开我,关上门。
“林重生,你要干嘛?”
“陈平,告诉我货在哪里?”我明白清晰地告诉面前的这个男人我要干嘛。
上帝这个时候没有打盹,让我在郑天霖给的地址的巷口找到了陈平,我几乎是用尽全力冲过去给了他一脚,精确地打在他的命根子上。上搏击课的时候,老师说过,面对比你强大的对手,一定要一击命中要害,才能给自己争取时间。我有点后悔自己没带刀,这种人渣,应该直接把要害给煽了!!
“没人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我和同事赶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他烦躁地扭动着,我知道他不舒服,被三床床单乱七八糟死死裹住,任谁都不舒服!妈的,我为什么要让他舒服?我真的很想把王叔的眼镜砸在他身上,看看如此无辜和义愤的脸有没有一点的裂缝。
“砰!”我砸碎一个杯子,然后把尖利的角刺进他反绑着的掌心。
“啊!”他低喊了一声,血流出来。原来,他也是知道痛的。
“王叔死了,只留下副眼镜,真想拿给你瞧瞧,上面全是血,和你流出的一样的血”我直直的盯着他眼,泪流满面“陈sir,你就没有哪怕一丝的内疚?”
陈平傻了,不明所以的盯着狂乱流泪的我。他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愚蠢的逼供?但我却怎么也止不住彻骨的悲哀,今天还生死与共的同伴,明天就背信弃义,对手,朋友瞬间万变,这样的生活,是他妈人过的?他到底有没有挣扎过,哪怕只有一秒钟的犹豫??
“陈平,告诉我货在哪里?”我跌坐在他对面,不知第几的重复着同一个意思。
“你拿不回来的,回去吧。”意外的,他承认了,一脸的平静。
我掏出枪,顶在他头上:“12个小时,我只有12小时时间。到时候,很多人会死,包括你。”
“开枪之前,要打开保险栓,还有,用力要适度,不然会枪咬伤手”陈平有持无恐地看着我“你不会开枪的,林重生,你永远做不出来。”
我侧手一挥,狠打在他头上,然后拉开保险拴:“陈平,告诉我货在哪里?”
“黑七门手里”他干脆得眼都没眨。
第22章
货居然是黑七门劫了??陈平居然张嘴就交待了?!我没有去想是不是合理,很早开始,我脑袋就混乱成一锅浆糊。我没有那么高的智力和时间去理清这件错综复杂的事件,眼前我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假如现在有人告诉我地球是方的,鱼生活在天上,我也一定会点头如捣,信不疑!
按着陈平说的我摸到码头的一个仓库。我先没通知南宫宇,还是先确认了再说,如果错了,我还有剩下的十个小时,还可以再被他骗上两三。
现在正是傍晚时分,三三两两的码头工人,正收了工往回走。我坐在码头防护铁练上晃来晃去,太阳远远的在天边,将沉未沉。老妈现在应该是在做晚饭吧?这几天她总是变得样弄很多好吃的,可惜我总是没什么胃口。十二个小时,其实是很长的,也可以做很多事。希望能赶在她看到我留下的信之前回去,我不想看到她伤心。拿出手机,准备给南宫宇打电话。虽然我没亲眼看到什么,但一个码头仓库四个小时内有不少的人进,却没有人出,多少是有些问题的。想起被我灌了五颗安宁,两瓶二锅头,又包裹得像粽子的陈平,心里到开始不安,会不会逼他吃得太多了?
“小兄弟,借手机用用呀。”
我看着离我十公分,却远在天涯的手机,一点,就那么一点,成败垂成的挫败让我几欲发狂。,双手已经被人牢牢钳制住,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带他回去。”
一天之内,我两被别人绑成了一大闸蟹
“成哥,这小子怎么办?”
“给高叔打电话,看看什么来路。这两天事儿多,你们都警醒点”
“成哥,高叔电话里说什么事都过了今天晚上再说,只要把货看紧了,先不要节外生枝。”
于是,我被扔进一个十来平方的空房子后,就没人再理会我,其实我很希望他们能暴打我一顿,最好让我晕死过去,这样好过在无助中等待最后的结局,我像一个被凌迟的罪人,数着一分一秒,亲手拽着绝望的绳索,一点点呃紧自己的咽喉,直到自己喘不过气来。
我突然想起很多的事,想起了郑天霖明亮的笑,还有他的手,总是干爽火热;想起那天他逼在身前说:“林重生!我告诉你,这一,我和你,谁也过不去了!!”想起他淡淡的怅惘:“如果不能全心爱我,那就杀了我。”可是,我怎么总想不起那个混蛋说过“我爱你”?下一定要让他对我念个够本。
也想起彭涛皮皮地笑着说“竹竿,以后我罩你吧”,想起他拉着我暴走着逃离夜总会里的糗样儿,想起他狂怒的大叫:“你他妈的活腻了?”
我甚至想起了南宫宇,那个像毒蛇一样的人,总是重复着那句:“长得那么干净,怎么偏那么蠢?”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他,长得干净和脑袋笨有什么关系?
“啊!!!!!!!!!!”我开始大声的叫喊,一声接一声,直至嘶声力竭,直至沉沉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把我拎了起来,解开了捆绑
“你就是林重生?”是成哥
我第一反应是扭头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是晚上,心里松口气。
“是”黑七门果然不简单,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然后我就被蒙上眼睛,塞进车里,一路颠跛,上车,下车,再上车,再下车,高一脚低一脚被人拉扯着,呼吸到的空间越来越清洌,还杂着淡淡青草的气息,怎么转到山区里了?他们这是要干嘛?就是毁尸灰迹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张。心里隐隐有一种既渴望又抗拒的骚动,有什么事会发生?!未卜的前途让我神经轻微亢奋着。
当蒙眼的布被扯掉的时候,室内强烈的光线让我炫晕得差点站不住。
“奶妈,就是他吗?”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在不远
“是,少爷,就是他了。”一个陌生的苍老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我皱了下眉,极力调整眼睛适应度。小一会儿,这才看清楚,站在我旁边是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太太,慈眉善目,正满眼怜爱的瞅着我。
“阿健,他因为什么事在我们手里?”
“阿成说他下午在仓库附近呆了四个小时,而且身上有枪,可能是风帮的人。”
我如被雷击,目瞪口呆地望着前面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人赫然是-郝霆!!!!!心极速的快动,头脑一阵空白
“少爷,重生还年青,不懂事。就算是什么风帮,也是混着玩儿。你就原谅他吧?”
我惊诧地看着这个为我求情的老太太,后者宠爱地拍着我:“重生,我是你姨婆,你妈没告诉过你吧?”
姨婆???什么时候我家有了这种关系??我家从来就没有半个亲戚,逢年过节连问候的电话都是没有的。老爸是几代单传,婆婆爷爷又过世得早,连照片都没留下几张,而老妈根本就是一孤儿,以至现在老妈没事儿就去附近的孤儿院帮忙,什么时候,有了姨婆??
“妈平时是没怎么说,不过小时候提到过你老人家。”我恭恭敬敬地朝她笑着。
老太太一张脸笑开了,拉着我的手不停的拍着,一脸欣慰,这是一场没有剧本的戏码,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奶妈,带他下去吧。你老人家连夜从平京飞过来,也早点休息。”
“姨婆,我的兄弟被风大抓了,如果不能帮他找出那批毒品,他会要他们的命的。”我抓着老人的手,像紧抓着稻草,用最诚恳的声音求着。
“你的兄弟,该不是郑天吧?”郝霆淡淡地接口,一派冷淡疏离,他随意地站在自己的书房里,没有任何姿态,却使人感觉到他是如此的高不可攀,不可违逆。“奶妈,你可以带他走了。”
我怔怔的被刚认的姨婆拖着离开,随她左拐右拐,下了两层楼,进到厨房里,然后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妈!!!!
我被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重生,你怎么样了?!”妈着急地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看着我。
“妈,,,你,,,,,,你怎么。。。”我口齿不清的说不出话
“看到你的留信,差点吓死我。你眼里心里还有父母吗?!”妈有点薄怒
“奶妈,这真的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为的也不是你,唉,,,只是不想那孩子一错再错。”
妈突然紧紧抱着奶妈,奶妈轻轻拍着她:“好了,好了,该走了。”
“我不走。”我听到自己坚决的声音
“重生,你还想干什么?”妈沉下脸来
“妈,郑天霖和彭涛还在风大手里,我不能不管!!”
“你做事怎么还是没有轻重?现在这样,你救得了他们吗?!”妈难得的严厉
“救得了要救,救不了,也要救!!!”
妈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扭头向奶妈求助,后者无奈地摇头
“不行的,刚才已经试过了。如果我求都没有用,那世上任何人求都不会有用了。听高健说,这件事牵扯到他无数弟兄的身家性命,他怎么可能。。。。。”奶妈没再说下去。
“他舍不得自己弟兄的命,别人就该舍得?”妈淡淡地笑了,很冷。我打了个寒颤。
“奶妈,重生你先帮我看着,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免得他爸操心。”
看着老妈的背影,心里有种诡异的不安,烦躁起来,对了,她怎么知道电话在哪里?
“姨婆,你怎么认识我老妈的?”
“我是你姨婆呀,怎么会不认识你妈?”这才发现这个温柔和善的老人居然是个老滑头。
正想再追问下去,突然听到宅里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糟了!我怎么这么大意!!真是老糊涂了!!”奶妈懊恼地叫起来,一把拉住我:“重生,快跟我来!”随后速迅的打开厨房的一个侧面,引着我上了一条隐蔽的楼梯,楼梯口正对着刚才书房的正门,有几个精壮的人拿着枪正往书房赶来。奶妈二话没说,拉着我就撞进去
我再一站在了黑七门老大的书房里,我再一如被雷击,目瞪口呆。很多年后,我都没法形容当时震惊的程度,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任何事会像那一刻一样惊骇我。
我的母亲,那个时常微笑,最凶的时候也仅仅叉着腰装腔作势的母亲,正站在黑七门老大的面前,用!枪!!指他的头!!!!!!!!!
房里安静得听得到每个人的心跳,跳得最狂烈的,是我。我被奶妈推进来的时候,老人家慎重地叮嘱:“站到你妈身边去,不能让人抓到你。”我走到老妈身边,她连眼皮都没动过,她只是专注的看着她枪口下的这个男人,门外所有的人也专注地看着这个男人。
“重生要的东西,交出来。”那个冷静坚定的女人,是我妈?!我恍惚着有点清醒不过来。
“林重生原来是你儿子”他扫了我一眼,依然的从容淡定。
“砰!”一声枪响,震碎了寂静的夜,也震回了我的神智!!她居然就开!枪!了!没有多余的一句话,眼都没眨!!手指就那么一抠干脆利落地表明她的态度!
郝霆跪跌在地上,一颗子弹准确锐利的穿透他的膝盖,血成股的顺着他的裤管往下涌,瞬时将地毯侵透了一小圈。
“把他要的东西,交出来。”老妈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手,却稳定得纹丝不颤
陈平说过“开枪之前,要打开保险栓”;陈平说过“用力要适度,不然枪会咬伤手”。。。。我慌乱想着陈平的话,想着要不要告诉老妈,让她小心手??要不要告诉呢?还是干脆去接过她的枪,她苍白的样子,我真怕她下一刻就会倒下去。可陈平还说过“你不会开枪的,林重生,你永远做不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郝霆平静的拒绝,他的声音不大,但透着无人能违抗的力量
“砰!”枪声再起,门口一阵大乱
这一我清楚看到中枪一瞬间,他膝盖剧烈地弹动了几下。那是该是膝跳反射,那他该有常人相同的神经系统,可为什么他连眉都没动一下?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嗅觉,真想就这么直接昏过去算了!!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还是,你就喜欢看人生不如死?”他突然抬眼,凶狠地盯着老妈。冷淡从容的气度荡然无存,我暗想,他还是被打痛了。
“最后给你五分钟时间。”妈抬起手,枪口直抵他太阳穴。
“妈!不要!”我短促地惊叫了一声,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冲进来,每支枪都对着老妈。
“没用的东西!”他盯着妈,冷淡轻蔑的不知在骂谁。
“林夫人,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先前和郝霆在一起的阿健,此时急得冷汗直下“郝爷,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再想想,想想呀。”
“都出去。”他淡然的扫了一圈
“郝爷,事有缓急。你出了事,全门上下那么兄弟该怎么办?”
“出去!!”他凌厉地看着阿健,强硬固执的样子,竟似在赌命!
他真的是不想活了。我被突来的感觉吓到了,心极速的跳动,头脑一阵空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个念头,但是那瞬间,我就是知道了。
“郝霆,好,你确实很好!”老妈脸色一变,突然掉转枪口,直指自己:“我数三声。”她眼神绝然,竟似也在赌命?!
“妈!!!”我尖利的失声狂叫
“一”她淡淡笑着,毫不犹豫。
“阿健,去叫阿成把东西送到风帮。”他干脆直接的命令打断老妈的声音。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除了我。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是喜?还是悲?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感觉彻底离开我。我关闭了所有的感官,我想睡觉,我要睡觉!!醒来一切就会只是梦。就像我迷武侠小说的时候,晚上总梦到自己成了主角,打打杀杀一身泠汗,但醒来就好了,一切就都好了。隐隐约约听到周围的声音
“林夫人,你看郝爷伤成这样,是不是让人先包扎一下?”
“你去把医药箱拿来”
“阿健,叫所有人都下去”
。。。。。。。。
“啪!”谁在打我?我盯着那只从我脸上离开的手,这么小的纤细的力道,居然能承受开枪那种巨大的后座力,怎么做到的?!我皱着眉冥思苦想,还没等我想明白,一阵冰冷的触感灼得掌心发烫,直觉的想扔开,但被那只柔软的手紧紧握住
“枪要拿稳了,如果心慌,就想想天霖,想想彭涛。”她引着我的手,把枪口抵在了那个男人的头上。
那刚才,她想着谁?!心被人挖开了口,痛苦铺天盖地而来!我想扑进那个娇小的人怀里放声大哭,然后让她轻拍着我的背,告诉我“没事了,都没事了,我们回家”!“我是他妈,为他操心,注定的”可为什么你要是我妈?要是我这个没用的混蛋的妈?!我收紧掌心,稳稳握住枪,心里想的只有一个人,那个我曾发誓永不再让她难过伤心的人:夏秋我妈!
看到我回过神来,老妈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俯身在郝霆身边,熟练地拿起剪刀,拿起各种药品,有条不紊地包扎。我拒绝所有的思维,只单纯地做着一件事-拿着枪指着郝霆的头!!我目不斜视地盯着他,那是个让人觉得自己无力去撼动的男人,淡定疏离的气度使人不由自主仰望,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清亮沉静,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想像不出有什么能扰乱那种沉静。他的颈子露出的肌肤细腻紧绷,丝毫没有中年人的疲态,倒是脖子上套着的一根红绳,显得刺眼,下面拴的是护身符?还有什么东西能护这种人的身?
“看够了?”他淡淡看着我,然后一扬手,我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手一麻,枪就已经在他手上了,他一反手敲在我膝盖上,蓦地,我就跪在他身边。“你这个样子,死一百都嫌少。”他把枪随意扔在地上,微闭了眼。
一种难堪的羞辱让我莫名火起来,几乎是想也没想,一拳就往他脸上砸过去
“重生”
老妈警告的话音还没落,我的拳头就已经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制住,指骨竟生生要被他捏碎,痛得我不由得呲牙。
“你来绑绷带,我累了。”老妈把绷带递到我手上,然后轻轻一拉,就把我拉离了那只手掌。我这才看到老妈脸上露着不正常嫣红,一脸疲惫。她从来就晕血,有一帮我包扎割伤的手,竟然差点昏倒,整整两天吃不下任何东西。刚才她是如何强忍着,才做完止血,消毒的工作的?我泄愤似的使上狠劲,匝匝实实,一圈一圈绕着伤口
“重生。”老妈轻喊了声,居然有种不忍的心痛?!
我抬起头看着她,然后惊愕得失去所有的力量。哭了,她居然哭了?!十六年来,这她第二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不停跌落,准确地砸在我心上,冰冷彻骨。妈,你为什么要哭?再坚持一下,只要一下,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为什么要哭?你哭了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回去?
心里某个地方,轰然倒塌
第二十三章
“砰!”一声远远传来,很小声,很沉闷,但清晰,在这个多事的晚上,显得格外惊心动魄,我全身不能控制地抖动起来。
高健冲进来抱起郝霆又冲出去,他说到:“奶妈自杀了。”
屋里人影晃动,却安静得只有心脏监示器“嘟,嘟”单调的声音,每个人都利落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只有我,站在角落,是唯一的观众。
“郝爷,怕是不行了。”一个干练的男人叹了口气“虽没中要害,但毕竟年纪太大。。。。”
“阿健,调直升机来。”
“少爷,不必了。”奶妈虚弱地开口“奶妈年纪太了,经不起折腾。”她费劲地把手搭在床头他的手上,吸了半天气,才继续“从小就带着你,你就像我自己的儿子。眼瞧着这大半辈子你过得太苦,奶妈。。。奶妈心疼呀~少爷,你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今天的事,我知道你要对大家有交待,奶妈老了,就用我来交待吧。”
“重生”老人家微弱地叫着我,我一步一飘地走过去,像一抹游魂。
“孩子,你别难过。姨婆这么做,不关你事。你有想保护的兄弟,姨婆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少爷,答应我,放过小秋和重生,他们幸福了,你才能幸福”
“我答应”
她笑着,闭了眼,缓慢的呼吸似有似无,“嘟,嘟”的间隔越来越长,的恐惧窒息着我,我慌乱地抬起眼,想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然后,我撞进一对清亮的眼里,在那双燃着冰冷的怒焰的眼里,我看到另一双同样清亮的眼,一双充满惊恐,软弱无助的眼。
“啪!”脸受到巨大的冲击,脑袋几乎被他从脖子上扇下来。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痛?!我倒在地上,想了又想。手下传来冷冷的濡湿滑腻的触感,让人恶心。于是把手在地上使劲磨蹭着,直到皮开肉绽,直到我的血全完掩盖了地上的残血,可为什么还是去不了那冷冷的感觉?我的血难道是冷的?我俯下身凑到地上,仔仔细细地分辩,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果然,是冷的,不带一丝人气。
“嘟~~~~~~~”一声长鸣,我瞪着那条毕直的线,昏过去。
感受到强烈的光线,我眯着眼醒过来,窗外天光大亮,难得冬光明媚。我伸了伸懒腰,继续又眯会儿,放假就是这点好,想睡多久就多久。不过睡多了也不是好事,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让人渗得慌。肚子好饿,好像几天没吃过东西似的,跳下床往外面走去,看看老妈给我留什么好吃的没。居然,什么也没有?看着空无一物的冰箱,有点气结,不过,没有就没有吧,我自己泡包面。
爸妈的房间里隐隐传来声音??不可能的,他们现在应该正在上班,我只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烧水。
“啊~”细微,沉闷的呼叫,好像是妈?我摇摇头,甩开幻觉,开始洗碗。
“啊~~~~”依然那么细弱
“砰!砰!砰!”我全力撞击父母卧室的房门。
门开了
我站在门口,进退不得,却已经无法回头。
“爸。。。”我喃喃地不知说什么
后者站在门内,慢慢拉开被我撞坏的门,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我不是你爸。”平静,冰冷。
“爸,,,,我,,,我煮了泡面,你,,,,你要不要吃点?”爸一定是在单位受了欺负,气糊涂了。我使劲冲他笑了一下。
他缓缓逼近我,高大的身影投影在我身上,淹没了我,凛冽的杀气透过镜片,割在我肌肤上,遍体生寒。我紧紧靠在门框上,感觉到骨架已经散成碎片。他想杀了我,我知道。
“浩南。。。”他身后传来老妈焦躁的声音
“我不是林浩南,再也不是。”他侧过身,看着老妈,一字一顿,然后离开。
我看着老妈,看她像一个破碎的娃娃缩在床上,伤痕累累,体无完肤,我虚弱地闭上眼,“这是梦,是梦,是梦”像念咒语一样,那是我唯一的救赎。
“啪!”好痛!我睁眼瞪着她,伤成这样干嘛还要用这么大力?
“重生,妈现在需要你帮忙,你一定要坚强!”她瘦弱的手紧抓着我,传递坚定的力量“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你爸拉回来!快!!”
我只盯了她一眼,便飞快跑出去。
“爸,妈大出血了!!”追到他身后,我扬声狂喊
他停下来,心慌地回头,就是那一瞬间,我拿起大棒,狠狠敲下去,然后拖他回家。
血,顺着棒子流下来,濡湿滑腻的沾满我的手。我看到血像涨起的潮水,从手上漫延开,越来越多,淹到我胸,淹到我口,淹到我眼,直至没顶
原来,不是梦,一切都不梦
第2章
“重生,你又下河了?”老妈叉着腰,目露凶光。
“妈,你越来越神嘞!我和老爸专门伪装了一下才回来的,你怎么还是发现了?”
“你这小兔崽子,不是说好不拉我下水的?!”老爸瞪着我大呼小叫
“林!浩!南!!你又怂恿重生下河?!”
“老婆,是他怂恿我啦,,好了,好了,下一定不会啦,,,”老爸弯腰低头
“爸,你好没出息哟。。。”我戏谑着
“我不是你爸!”他突然直起腰,毕直地向我逼来
“不,不,爸,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我慌乱地直摆手
“我说过,你再让你妈伤心,我会亲手宰了你。” 他冷冷地一刀刺进我胸口。
我看到血从自己的胸口涌出来,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怎么会这样?血怎么像冰一样冷?妈,怎么会这样?!!?我狂乱地四找老妈,却看到老妈拿着枪指着自己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扣响了板机“砰!”
“不要呀!!!!妈”我尖叫着扑过去,血像涨潮的海水漫上来,一波又一波,我拼命想抓住沉下去的妈,结果抓到一只苍老的手:“重生,是姨婆呀。你为什么要抓着我?”她慈爱的看着我,突然双目流出血来:“为什么抓着我?我为什么死了?!为什么呀,林重生,你告诉我!!!”我惊骇得不停往后退:“姨婆,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
“你真不知道吗?林重生?没用的东西!”一个男人冷淡轻蔑地说
老妈站在远,一脸悲伤“你做事怎么还是没有轻重?现在这样,你救得了他们吗?!”
“救得了要救,救不了,也要救!!!”我听到自己固执坚持的声音
“不,不,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你又是谁?!?!?”
是呀,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啊!!!!!”一声狂叫,我大汗淋漓的惊醒过来。看着手上扎着输液的针头,身上绑着监示器,莫明其妙。
“重生,你醒了?”一个人焦急地扑过来,那个脸上伤得横七竖八的女人,长得像老妈,不会的,她不会是她,老妈永远都是清爽整洁的。
“重生,你说句话,你别吓妈。”这个女人好烦人,我呸!她也敢冒充我妈?!
我猛地闭上眼,眼一合上,漫天的血潮就漫上来,浓重的血腥闷得我无法呼吸,我只好又睁开眼,呆呆看着洁白肃静的病房,我张开嘴,想呼吸点干净的空气,蓦地,我听到耳边“嘟,嘟”的声音,“啊!!!!!!!!”我一声接一声尖叫,直到掩过那单调恐怖的声音
我不敢闭眼,不敢睡觉,也不敢睁眼,不敢清醒。我听不得任何滴达声,吃不下任何东西,开始习惯性呕吐,甚至连清水都无法下咽。每天躺在医院输营养液,我的生命就在那小小的针头上,我很小心的不让它小心脱落,我怕死,怕极了,我很怕黑,怕永不超生。但是身体还是速迅的衰败下去,我说过,这具躯体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它想放弃。渐渐的,我看得到但却认分辩不出,听得到但却意识不到。
。。。。。。。
“重生,重生,重生。。。。”一个年轻的男人疯狂的吻着我,满脸泪痕,这个人为什么伤心欲绝?重生又是谁?
“如果你不想活了,我会陪你。”他死命的抱着我,让我喘不上气,我很想推开他,让他小心我的输液管,我并不想死。
“竹竿,求求你,说句话,哪怕一句。”这又是谁?能不能不要这么疯狂的摇我。我好累。
“他已经彻底封闭了自己,小秋,他这样撑不了多久的,要不,还是转到精神病院?”
“陈叔,没有其它办法了?”
“这孩子,从小就敏感,这怕是伤得太重,心理已经崩溃了”
“陈叔,你一定要想办法,我真怕他过不去”
谁在唱着歌哄我睡觉??歌声怎么那么刺耳,让我头发痛,求求你,别唱了。没几天,我连呼吸一下都要挣扎很久,终是逃不过吗?终于被抛弃了?连这具躯体都嫌弃我了?可是到了地府殿上点名的时候,我要怎么报姓名?谁来告诉我是谁?
这一天,我被拔掉所的有仪器的输液管,然后被摁进轮椅,由护士推到一个玻璃房子里。玻璃的另一面很多人忙忙碌碌,开着像蜂窝一样的灯,还有很多器具。这是干嘛?要给我做手术吗?这时,进来一个男人,见到我就笑着打招呼:“哟,你先到了呀?”
“唉,,,怎么这么慢,还有十分钟,我都紧张得要死,你紧张吗?不行,不行,我快昏倒了,你的轮椅借我靠一下。”那个男人不管不顾地唠叨
“小子,听陈院长说你受了点打击,就不想活了?!这么年青你干嘛想不开?啊~~这就要开始了,怎么,,怎么这快?!!?”他连连惊叫
我也看过去,心脏猛烈跳了两下,手术室里推进来的居然是个产妇!!!
“啊~~~~”惨裂的嘶叫通过玻璃真切的传过来
“用力!吸气,用力!!”
“啊~~不行了,痛呀,啊~~~”她突然微支起上半身,我看到她,一脸痛苦狰狞,状如厉鬼。
“再痛也要用力!!能看到头发了!!!你孩子要出来了!!”
女人的叫喊越来越无力,嘶哑的嗓声已经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符
男人一下子伏在我轮椅上,全身颤抖,喃喃自语:“老婆,不要痛了,不生算了”
我僵直在轮椅上,像尊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锐高亢的叫声突然爆发,随后“哇~~”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清晰传来。那一声像一柄剑,破空而来,劈开我僵硬的躯体
“生了,生了,我儿子,那是我儿子!”那个男人紧紧搂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你等着,我抱来你看看,我的儿子呀~~”他风一般冲进去,手脚无措的从医生手里抱过孩子,然后小心翼翼移到女人脸边,女人侧过脸,望着孩子,泪水滂沱,她浅浅笑着,轻轻吻了吻他:“健康就好。”幸福得像拥有了全世界。
那是一个皮肤红皱皱的小家伙,闭着眼,手脚乱蹬
“漂亮吧?我儿子漂亮吧?哼,张胖子还说他女儿漂亮,他是没看到我儿子”男人抱着孩子在我面前喋喋不休,他真的,真的是个很唠叨的人。
“小子,你不知道我老婆怀孕的时候,吃什么都吐,但还得吃,糟不少罪呀!你还没当爸当妈,到时候就知道了,有条命,不容易呀。好死不如赖活着。对了,我得照顾孩子和他妈去了。你慢慢想哈。”
所有的人都走了,手术室里空荡荡的,我坐在轮椅里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然后看到陈叔走进来,他是这里的院长,听老妈说,我是他接生出来的。
“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弟弟妹妹吗?”他看着我“因为你妈在生你的时候难产,终身不能再生育了。孩子,你怎么能这么伤一个母亲的心?”
泪水急速的滚过下来,我开始呜咽,接着大哭,直至痛哭失声,那个下午,在南市第一医院的产房里,我在地上打着滚,撒着泼,嚎淘大哭!
第二十五章
再见到老妈时,恍如隔世,她憔悴苍老的样子让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抚着我的头:“我就知道你能行的”我闭着眼,把头埋在她怀里,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略带酸甜的气息,心里一片澄清。
“重生,你有什么想问的?”
我犹豫了很久:“有我这样的儿子,你有没有后悔过?”
她错愕半晌,然后微微一笑:“虽说你时不时闯点祸,但我一直以你自豪。”
“真的?”我闷闷的
“真的”她笑
“不问别的了?”
“不问了。”
“真的?”她闷闷的
“真的”我笑
年轻就是好,从我能吃点流食开始,身体慢慢就恢复正常,只是还有点虚弱,。看到我能吃东西了,彭涛三天两头就往我这里拎东西。眼瞅着他又是两大包东西提进来,我拿起一杂志就扔过去:“又是这么多?你当我是猪呀?!”
“陈叔说了,你身体太虚,你那个破烂的胃全是空的!”他眉一拧,很严肃
“彭涛,你快成我妈了!”我也很严肃
“嘿,嘿,就是你妈让我看着你,要你把这些东西都吃了!!”他一脸得意
我恨恨地开始吃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吃到我一脸苦瓜像,他才悻悻地做罢
郑天霖每天都会来,但为了避开彭涛,他从来都是更半夜翻窗进来,跟做贼似的。
“啧,啧,厉害,又比上少用二十秒。”看着他干净利落的身手,我承认,他是个人才。
“你打算还要住多久?”他极度不满
我没吱声,其实我早就能出院了,可有些事情还没想好,所以一直赖在这里装病
他歪在我床头,把我搂住:“你怎么都没问过外面的事儿?”
“没那个心思,至少现在没有,我有其它的事儿要想。”
“什么事?”
“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要睡了,你是要非法留宿,还是原路撤退?”
“都不。”他懒洋洋的笑着把脸贴过来,刻意地呼吸,湿热鼻息阵阵儿撩拔着我,有说不出的挑逗。
“我操!我他妈的还在养病!你还有没有人性?!”我心尖一颤,恶声恶气地骂
“宝贝儿,是我操你。”他暗哑着缓慢地说,一双手浅浅地揉着我身子。欲火“嗖”地窜起,全身烫起来,我紧握拳头,考虑要不要一拳打翻他。
“郑天霖,你他妈的就是一禽兽!”我压着声音闷哼
他低沉地笑了,眼神越发的沉,一把扯开我的病服,伸手就掐住我的乳珠,尖锐的痛感混着强烈的情欲让我不停倒吸冷气,全身紧绷。他翻身压住我,含住了我的倒吸,一种的阳刚又干爽的气息,在我口里冲撞缠绵,他越吻越狠,疯狂地掠夺我的呼吸,妈的,他是想要活活吞了我?!我脑子一阵缺氧,几乎要昏过去。突然手上一紧,才发觉双手已经被他用皮带拴在床头。
“你发什么疯?”我一惊
“让你见识见识禽兽”他仍是低沉的笑,接着又抽出我的皮带,然后把我双脚拴在了床尾。
我正想破口大骂,蓦地,身子一软,是他含住了我坚挺的欲望。快感像电流一下子刷遍全身,激得我不停粗重地喘息,他妈的,这感觉能让人发疯!感觉到我越发的亢奋,他笑得更沉更狠:“宝贝儿,你可得忍住了,别把护士招来了。”
我很想一脚踹在他命根上,让他十年八年的不举,可惜手脚动弹不得。他笑着看了我一眼,就开始更凶猛的袭击,他或是狠咬我敏感的区域,或是轻舔我的欲望,一双手在全身游走,掐着我颤抖的身体一点不放松。我欲火焚身,我口干舌躁,我不得解脱,每每到了爆发的顶点,他就会笑着退开,满眼的挑逗诱惑。他在我身上纵了火,不停加柴煽风,却故意不施援手。我想嘶喊,我想狂骂,我想狠狠抱着他,揉碎他,狠狠地!!
“该死的混蛋!你到底要干嘛?!”我咬着牙发狠
“我就是要你活着,好好感受自己还活着!”他扑上来,双眼血红,肌肉贲张
“老子现在就快死了!给你憋的!!”我的眼也血红,连脚尖都紧崩成了直线。
“呵呵”他一笑,低头含住我的欲望,大力地吮吸,惊涛骇浪般的快感颤栗着我每条神经,来不及警告,瞬间就泄在他嘴里。他明显地一僵,我心满意足的着看他不停干呕。
我在他身下扭动着,时不时撞着他的敏感区,然后一本正经宣告:“我现在很虚弱,要休息了。”说完冲他甜甜一笑,然后翻过身把头埋进枕头-一阵闷笑。
还没等我笑完,臀部就被人强行掰开,我连忙回身,一眼就看到他欲火狂烈的眼,哪里还有半分理智?妈的,这发了情的人,果真激不得!!只好连连求饶,但最后还是让他弄得差点断了气,他生猛得像八辈子都没发泄过。
“重生,你要好好活着,要一直活着”
“妈的,老子又不是妖怪!”头一歪,睡觉
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终于见到了最怕见,又最想见的人-老爸
“我不是你爸”这是他第三说这样的话,只是这一心平气和
在青天白日下,我左看右看都觉得他是那个我认识了十六年的林浩南,那个和我生活在一起笑闹在一起的老爸,丝毫感觉不到前两他身上平静又凛冽的杀气。
“我生下来多重?是不是也是皱成一团,很难看?!”我想着那个叫王雄的男人和他的儿子
“是挺丑的,像个小老头儿,你生下来只有五斤七两,不过嗓门很大,吵得整个病房不得安生。”他脸上带着模糊的笑容。
我有那么聒噪?我也想笑
“我是你的儿子,你认不认都是。”
“你不是我儿子,你认不认都不是。”他拒绝得干脆,凛冽的气势又起。
心被猛插了一刀,我难受得又手抓紧床单,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咬牙切齿。十六年的情份,就抵不过一丝血缘?!
一只坚定的手捏起我下巴:“看着我!林重生,我不是你爸!”他一脸严肃,严肃到冷酷
强大的力量从他的手上传递过来,我被迫面对他,无法逃避。突然明白,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一笑而过,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恢复原貌。当我抛开了他们费尽心血掩藏的过去,所有人就已经回不去了。想起小时候学自行车被摔得鼻青面肿的时候,他说过的话“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能放弃,不能逃避。来,儿子,继续来。”
“那你是谁?”我吸一口气,认真面对,以一个男人的态度。
“卓涛。”他拿开了他的手,微微一笑。然后扭头打开他带来的保温筒
卓涛?!!?我心脏停跳了一拍半!!那个福叔说过这世上一万年出一个都嫌多的恶魔?!?!残忍得让人闻风而逃的人?!居然是他?!!?!?
“又是鸡汤??我都快能下蛋了!你能不能让妈换一样?!”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鸡汤,愁眉苦脸。
他习惯性地敲了一下我的头:“小兔崽子,你妈守着炖了三个小时,你敢洒出来一滴试试看?!”
“这一,要不是你妈拦着,你已经死了。林重生,事不过三。”他边收拾残汤剩羹边说。
“我不会让你得手的!如果,你再伤害妈,我也绝不放过你!!”我坚定的回击
“总算有点人样儿了。”他点点头,离开。
第二天,我就出院了
“成哥,我想见一下郝总。”
“你小子什么来路呀??搅得整个江湖翻天覆地的。”后者看我像看一个外星人,我知道最近出了很多大事,但我现在没心思打听,我得把自己的事解决了再说。对老妈什么都没问,并不代表我不想知道。只是不忍心勾起她伤心事,那些事我会自已求得答案。
再一站在他的书房里,居然有种苍桑历尽的怆然,其实距第一见他也不过半个来月,他坐在宽大的书桌之后,依然的平静从容,就像从来都没见过我,也像从来就认识。
“你有什么事要见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将它悬在我的指尖
“老妈说这块家传的玉佩一意外弄坏了,只留下半块,我想知道,另外半块在哪里。”我目光清晰平稳,直视着他
他只看了我一眼,便伸手解开了领口,拉出了他贴身的坠物半块玉佩。果然!!
“我是你儿子?”使劲压住心里的翻江倒海,勉强平稳着自己,当所有的真像触手可及的时候,我那一瞬间想掉头离开。
“你是夏秋和林浩南的儿子。”他平静的拒绝。
我突然想放声大笑,真他妈的荒唐!!老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是老妈单性生殖的?!然后我听到他依然平静的声音:“虽然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你不是我儿子,但流着我的血?”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愤怒的气势汹汹地看着那个男人,他遥远地坐在那里,冷淡疏离。突然,我就泄了气,因为一种入骨髓的悲伤和落莫紧紧抓住了我,让我心紧缩成一团,变了形。血脉真的是很奇妙,它总能让我感受到一些莫明其妙的不属于我的东西。
“如果我快淹死了,你会不会救我?”
“不会。”他淡淡的看着我“你得学会自己游上来。”
我一怔,然后笑了。很奇妙的巧合,他的回答竟然与我八岁时问老爸时的回答一模一样!!心里寻思,难怪两人会爱上同一个女人!记得,有一我真的在河里抽筋的时候,救我上岸的是老爸。
“你不是我儿子,永远都不是,你认不认都不是。”
“你是夏秋和林浩南的儿子,虽然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他妈的,没有一个人肯承认老子,这两个顽固别扭的老混蛋!!我心里狠狠暗骂。
“老妈说过,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是我老爸。”扔下这句话,我就走了,走得得神清气爽,步履轻盈。想着那个男人会为此夜不能寐,心里就一阵痛快!!我想像着他的冷淡疏离变成焦躁,变成痛苦,甚至是猜忌的样子就不由扬起眉,坏笑着。
我承认,我是小人,我承认,我没安好心!
痛苦吧,煎熬吧,老混蛋们!
第二十六章
奶妈的葬礼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举行,我作为她老人家唯一的亲人为她扶灵。
“林少,你别怨郝爷,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已,其实,他心里挺苦。”高健是个高大健硕汉子,他是郝霆最信任的人,跟在郝霆身边已经快2年了。
我跪在灵堂里,一遍又一遍擦试着奶妈的遗像,照片里的老人正慈爱地笑着。
“军部这明里是向风帮开刀,其实真正想动的是郝爷。虽说黑七门和政府一直联手合作,关系良好,但这两年我们势力越来越大,他们早就在找机会下手。”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知道黑七门已经扫荡了风帮,片瓦不留。
高健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这郝爷早该动身回平京了,军部那边还有一大烂摊子的事要解决,但他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其实是想见你一面再走。”
狗屁!他会想着我?他八成等的是老妈,我心里磨磨叽叽暗骂。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真诚地看着我:“虽说卓涛从婚礼上抢了你妈后就隐姓埋名,但如果郝爷想找,没说找不到的,只是他从来就没找过。”
原来老爸还真是拿AK7抢的?!我聚精汇神地竖起耳朵,两眼熠熠地盯着高健,有些事情自己猜到和亲耳听到的感觉全完不一样
他看着我的眼光,突然怔住,随后又叹息:“奶妈舍了命就为了隐藏你的身份,但你这双和郝爷一模一样的眼睛怎么能抹得掉?”
我皱起眉,不太能理解高健的话
“别看着郝爷好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样子,其实他是每时每刻都站在枪林弹雨里,一个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走到他这步,已经没有多少事情可以由得了自己,每一个举动都牵涉到无数人的身家性命,更不能被别人掌握住弱点。这一,郝爷为你放弃行动,总得要有交待呀。。。。”高健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是为我妈才放弃的。”我闷闷的接口,声音听起来有点不甘心,想起那天的事,心里堵得不爽
“也是,能让郝爷不顾一切的人,也就只有你妈了。”高健看着远,眼光透穿时空不知道飘在哪里“你没见过原来的郝爷,热情开朗,为人直爽,但你妈走后,他就彻底变了,不苟言笑,再也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突然想起那他凶狠看着老妈的眼,那一刻我感觉到他是真不想活了,就想一枪死在老妈手上。“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还是,你就喜欢看人生不如死?”可,他为什么就让老爸抢走了妈?
我放了一大束的菊在奶妈的灵前:“姨婆,我会幸福的生活。”
“少爷,你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他们幸福了,你才能幸福”
奶妈静静慈爱的看着我,我知道,她能听到我的承诺。
我躺在山顶的草地上眼不眨地看着高远的天空,那么高,那么蓝,洁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晒太阳?”郑天霖躺在身边问
“暖洋洋的舒服”我半眯了眼,享受着那种温暖
“没想到郝霆的奶妈是你姨婆。”
“我也是第一知道,我妈一向怕与黑道有牵连,所以很少来往。没想到。。。”我说不下去,彭涛说我撒谎的时候目光散乱会四乱闪,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闭着眼说的。
“外面传黑七门会把货偷偷把货交还了风帮,是因为奶妈以死相逼,这他们背信弃义,自已劫自己的东西,还栽赃陷害朋友,已经激起道上很多帮派的不满。”他突然笑了笑“其实,黑七门一直是军部的盟友,这针对风帮的行动,老爷子明里安排我们过来,暗地里其实还要求黑七门协助,他这是想双管齐下。只是没想到郝霆会自己动手劫了货,还栽在我们飞鹰行动组的头上,他是想让我们鱼死网破,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奶妈这一出,所有人都没料到如此收场。”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所有的人都想着不动声色的一石二鸟,结果到头还是狗咬狗。我着迷的看着蓝天,是不是由于离得太高,才能这么干净,如果能有双翅膀就好了,可以飞上去看看。
“如果黑七门没有先下手,就算他帮你们灭了风帮,你们也会借此事接着就要收拾郝霆吧?”我淡淡地猜着,说着。
“近年黑七门的势力越来越猖獗,打压是迟早的事。”他语气坚决
“黑七门不会是军部扶持起来吧?”我突然想到这个可能,不然哪有一个黑社会帮派能发展到这种声势?
“光明和黑暗是共存的,法制局限于化天光日是远远不够的,黑道也需要制衡。”
我用力点点头,明白了,妈的,老子总算是明白了。黑七门就是政府设在黑道上的法制,可是它却越来越强大,大到让人害怕了,所以有人就想扳倒它,然后再树一个出来。要树的这一个,也许本就是风帮??谁是谁的盟友,谁是谁的对手?他有句话怎么说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大家都笑着虚与蛇委,心里却各自算计,不管到底是怎么样,尘埃落定后,风帮是最大的输家,风大死了。
“郑天霖,你的梦想是什么?”
“权力!”他站起来,走到山顶的最高,然后回过头来,很坚定的回答。
“那玩艺有什么用?能吃还是能喝?!”我嘻皮笑脸的盯着他,心里苍凉。
“有了足够的权力,才能建立新的秩序。重生,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有能力让所有的人都远离黑暗,都能开心生活,让所有的罪恶都伏法,我希望有一天这个国家的富强的一部份是因为我的能力!”他一字一句悭锵有力!我看他站在那最高的地方,迎着风逆着光,眼里闪耀着比阳光还强烈还璀璨的光芒,那是他的梦想。
“重生”他一把拉我起来,让我一同站在他的高度“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实现,我们一起来努力!!”他眼里熠熠的光辉迷惑着我,他像踌躇满志的将军,正鼓动他的将士誓死追随。
郑天霖,我可以陪你呆在世上最黑暗最肮脏最痛苦的地方,但我绝不会帮着你推任何的一个人下来。连陈平都能看到的事,你为什么看不到?或者你根本拒绝去看?
“陈平呢?”
“送回平京了,正等着理。”突然他狐疑地看着我“你是用什么办法让他说真话的?”
“老子哭着求他的,哭得差点气绝身亡。”我一脸无赖像,笑着
“天霖,如果你能说上话,就保他一条命吧。”我始终相信陈平,他并不是怕死才把真像告诉我。
郑天霖两周后退学离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年以后,我收到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穿得像企鹅的男人正拿着铁铲笑着,周围是漫天的雪白。照片背后签着苍劲的两个字:陈平!
这家伙上雪山修公路去了,我笑得咧开了嘴。
郑天霖走了,郝霆走了,南宫宇失踪了,老爸带着老妈去平海就任区域经理了,我觉得空荡荡的。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背着画板跑到少有人的地方呆着。
“你没事老跑到这里干嘛?”有人推了我一把,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能在这个地方找到我的也是有一个人。
“老子高兴,犯法呀?”我横了他一眼
“切,我看你真是有毛病了!在这里被关了半天,你还真对这个破修理厂关出感情了?!”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小门,想着那一天南宫宇扔我出来时满脸的绝望。
“肥猪,这里总让我有我们四个人生死与共的感觉。”
他没有说话,只是陪着我靠在铁门上,一支一支抽着烟
郑天霖,南宫宇,你们都要活着,好好活着。
第二十七章
我叫林重生,二十一岁。身高18,体重65KG,B型血,射手座。
最喜欢做的事:拳击
最爱吃的是:妈妈酿的柠檬水
最自豪的事:能轻易把彭涛揍扁了
最大的梦想:要幸福的生活
我现在是平京美院大三的学生,能混到这全国美术界最高的学府来,是托郑天的福。那个家伙在消失了两年后,突然出现,手里拿着平京美院的通知书,然后我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到了这里。
“林重生,你这个猪脑子!!!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而且要喜欢他?!”彭涛两年来不停的敲着我的脑袋问我相同的问题。
“老子就喜欢,关你屁事?!”这是我标准答案
而真正的答案是:我被骗了。我被他眼里温暖,干净的光芒骗了,我曾经以为那种光芒来自自由来自太阳,却没想到它根本就来自黑暗,以焚烧自己来获得光明,顺道也把我也一起烧进去。那个混蛋说过:“要和黑暗对抗,就只有站在最黑暗的地方”当时就怎么忘了问:“那光明拿来干什么的?”不过,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因为我早已烧成了灰,和他的混合在一起。
“竹竿,起床,竹竿,起床!”
我得承认,彭涛越来越变态了!!他送了我一个闹钟,里面设定的闹铃居然是他自己的声音,看着我张口结舌的样子,他笑翻在沙发上,得意非凡。他现在是我邻居,住在楼下,一天到晚没事就蹭在我这里,好像这间才是他租的房子,每天都要等到到郑天受不了了,他才一步一回头的出去。他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而是和郑天成了伙伴。是,是伙伴,不是朋友。他们眼里闪着同一种光,一个志在必得,一个跃跃欲试。几年下来,彭涛已经在平京算个不大不小的人物,道上的人都叫他:豹哥。
“老爷子想见你。”郑天现在已经从国安局转出来,不再做神神秘秘的勾当,正式挂职在特种部队。我终于知道谁是老爷子,那就是他的父亲,现军部副主席-赵刚义先生。我也终于明白他想拥有权力的决心,他有这个条件,也有这个能力
“见我干嘛?我没招没惹他老人家。” 我很不以为然的呲呲牙
“丑媳妇还要见见家翁呢”他凑上来坏笑
“滚一边去,谁是你家媳妇?!”我一脚踹开他
他轻巧的闪过,然后顺手一划拉,握住了我左手,一道银光闪过,左手无名指上居然套上了一个戒指。
“重生,跟我回去,我要让所有人的知道你。”他眼底的情淹没了我
第二十八章
“你和老爷子说什么了?他怎么会这么安静?”郑天靠在沙发上问
“我对他说你阳萎,然后老子把你奸了。”我调着色盘,头都没抬
“林!重!生!”
“不过,他到是对我说了一些话”我盯着左手上的那圈银白,想着那个老家伙说话时的表情,类似于怜悯和安慰“他说‘小天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戒指,好好留着做纪念’”
他走过来握着我的手,用力地把戒指嵌进我肉里:“我不会放手,任何人都不能让我放手!”
“你不放手,我怎么画画?”我挣开他,扭过头去,心里很憋闷,不想让他看到
从那天我撞倒他开始已经五年又七个月,我们一起跌跌撞撞走过了青涩的青春,当少年的好奇和肉体的欲望退下去后,留下的就是烙在彼此灵魂上印迹,那是用命刻上去的,除了毁灭就没办法抹去。有首歌怎么唱的?如果是错,也情愿一错再错。
记得,他第一看清我肩上的烙伤时,居然认真点评:“挺精致呀”
“我还以为你会把这块皮给揭了。”毕竟他曾经差点杀了彭涛
他把手覆在我心脏上方,然后慢慢收紧:“我要的从来就只有它,就算你身上打满了别人的记号,我也无所谓。但是,你不能把心拿走,重生,不然会有人毁灭的,不是你,就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会看上懦弱的没用的我?”我反手握住他,把手指一根根插进他指缝,十指紧扣。
“我第一被绑架是六岁,让人塞在麻袋里过了三天,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没人理我。后来得救后,在康复院做了整整一年的心理治疗。绑我的是老爷子的政敌,他故意让他们得了手,并因此踢开了他最大的绊脚石。重生,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甚至记不得他什么时候抱过我。”他淡淡的像在讲旁人的事“从小就习惯了成王败寇,要保护自己,要实现自己只能强大,再强大,直到打败所有对手。但你却告诉我,幸福和能力并不成正比。那和陈放打架其实是我故意的,算准了你的时间,但当你和彭涛真的冲进来的时候,我哭了。重生,那是我第一感到幸福。”他停下来,眼光远远的望着窗外,微笑着:“我问过陈平,为什么会把藏货地点告诉你,他说,除了他父母,那是第一有人为他哭,他不想让这个也许唯一会祭拜自己的人死在他前面。你是没什么用,永远都躲在角落里想着明哲保身,不过,你能让人幸福。重生,你的真心,能让人幸福。”
如果幸福也有具体形态,那就是现在的样子:两个男人分别倚靠着窗棂,望着远,抽着烟,微笑着,手牵着手,十指紧扣。
我很喜欢画秋天,尤其喜欢秋高远,清澈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背上画板打算跷课去公园里写生。才出校门,就感到一阵阴冷,好像自己被什么东西牵扯住,锁住。我四张望了一会,然后就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人斜斜的靠在行道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目光,阴冷彻骨!!我像被施了立身咒,杵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肩上的烙印似着了火,生生的翻腾,灼热!!就那么直直望着他,隔着车水马龙,隔着人来人往,隔着1825天,活着,都还活着!!那一刻,我才真真正正的踏实下来。
他纵身一跃,干净利落地翻过人行栏杆,然后走过来,全然没理会马路上瞬间骤起的喇叭声,看来这几年他过得不错,嚣张依然。
“告诉郑天,我回来了,该你们还的,一个都跑不了。”狭长的单凤眼冰冷地锁着我的目光
“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我突然想拥抱他,狠狠再打他一拳。
他伸手捏住我的肩膀,隔着衣服准确覆盖在那块烙印上,渐渐加力,直到我痛得背不住画板,他凑近我,阴柔地笑:“想叙旧?会有时间的,会有很多的时间。”
我肯定是疯了,对着南宫宇,居然会有他乡遇故知的狂热和激动!
第二十九章
郑天失踪了。整整三天,不见他人影,也没有他任何音讯,彭涛带人几乎翻遍了整个平京,也没找到任何线索。以郑天现在的地位,敢动他而且能动他的,没几个人。
“除了老爷子,就只能是南宫宇了。”彭涛沉着声,一脸的凝重“风大临死留了一大笔现金给南宫宇,让他带着风莲逃到国外,这他回来是来者不善。如果郑天是在他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我左眼不停的跳,跳得心里堵得慌,来来回回在房里打着转儿,竭力安慰自己:“如果是南宫宇,你怎么会找不到他!?平京就这么大!!”
世上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一封快递彻底把我打入渊,寄件人栏清清楚楚写着:南宫宇!毫无疑问,郑天在他手上。信是彭涛打开的,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张光盘。我是一个善于遗忘的人,总能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记忆,所以我没有真正恨过谁,因为我承载不了那种痛苦的情感,但是南宫宇以无比残忍歹毒的姿态敲碎了我,我承认,打开vcd机的那一刻,他就把恨意生生烙在我心上,让我恨不能生啖其肉,渴尝其血!!!我发疯似的拽起彭涛把他扔出去,“砰!”一声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我拔掉vcd机的插头,狠狠把它贯在地上,然后操起茶几摔在电视机屏幕上,“轰”一声巨响,电视劈劈叭叭闪着火星,我砸碎了一切能砸掉的东西!但我砸不掉已经发生的事实南宫宇让人轮奸了郑天。我瘫坐在地上,两眼血红一片。
“砰!”彭涛踹开门冲进来,一把从地上拉起我,死死抱着我“你别急,我帮你找他回来,重生,你别急!!”
“出去。”我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目光扫过满地狼籍,然后看着窗,那天他就站在那里,笑着说幸福。
彭涛松开手,弯腰捡起vcd机,我按住他,很坚绝。
“我得拿去做技术分析,看能不能找出他们在哪里。”
“不行,这不行!”我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被强暴的样子
“你他妈的给老子放手!!!”彭涛大力的摔开我,冲到我眼前“你以为别人和你一样对兔爷有兴趣!?我告诉你,林重生,你就是把那个混蛋当着老子的面强暴十,老子眼都不会眨一下!!是!我是要看盘碟,他妈的还要仔仔细细的看,翻来覆去的看,因为这是唯一能找到他的线索!谁让你他妈的已经彻底让他迷了心窍,让他毁了!林重生,老子是为了你才会去救他!!!”
我扬手就一耳光摔在他脸上,他的脸顿时青肿起来。他大叫一声扑过来,挥拳就打。我也是狂叫一声,合身反扑,全身的血液都在狂躁,只想暴虐的毁灭。我们两个翻滚在满地碎物的地上,你一拳我一脚,谁下手都没留情面,这一架,是我们认识十年以来打得最凶狠的一架。
“妈的,你服不服?”我全力压在他身上,嘴角的血一滴滴落在他脸上。自从我参加了专门的拳击训练,他一直就是我手下败将。
“服你?我操!!一个兔子,一个被男人操的屁精虫?!老子不服!!”他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仍然发着狠。
“不服?!好!我就打到你服!!”我早就失去理智,只想发泄。
“铃铃~~~~~~”电话阻止了我们的互殴。
“礼物收到了?效果还不错吧?”电话里传来陌生又熟悉的阴冷
“郑天在哪里?”彭涛见我狂怒的表情,一把夺过电话。
“拍完片,自然是回去了,我没有招待别人的习惯。”
“南宫宇,你想要什么?直说,别拐弯!”
“我想要什么?我不过要他把在风帮身上得到的吐出来,吐得干干净净。”
那一年郑天因为除去南市最大黑团伙,曾被受勋两,升了三级。
“我想让他身败名裂。”电话那头的人随意笑着,有种等着好戏开锣的悠闲“下周,全国会同步发售这盘性爱光碟,希望你们喜欢”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现在才说报仇的事儿,你是三岁吗,南宫宇?!风帮早就完了!别做损人不利已的买卖,其它的条件你随便提,郑天的身价你也清楚,我们做不到的,上面不是还有天吗?”彭涛沉稳的声音里带着恶毒的犀利,像一把尖刀。虽然他身上仍然是青一块紫一块,但已经看不见半点狼狈的样子。这样的他,才是道上的豹哥吧?
“平京三路5号,让林重生来和我谈,彭涛,就他一个人来。”
头上,嘴里,皮鞋里都让彭涛塞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类似窃听器和跟踪器
“竹竿,我找人查到了,郑天在老爷子的疗养院里。所以,你别和南宫宇正面冲突,母带拿不回来就算了,别把自己搭进去。”他边调校着仪器边叮嘱,我拍了拍他肩,让他安心。
他怔怔地瞅着我,然后一把抱紧我:“我真是不放心,你关键时候总会突然的不顾一切,答应我,一切以保护自己为主!”我还是轻轻拍着他,一股暖流在心底涌动。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不然老子找人再强暴郑天!”他皱着眉一脸严肃
我一拳打在他胸上,痛得他咧嘴:“行了,我会平安回来,去谈条件而已,别弄得我像去送死!”
我很顺利的进入了南宫宇的地方,连最起码的搜身都没有。平京三路5号是一幢老式的别墅,共三层楼,我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见到了南宫宇。他慵懒地靠在宽大的沙发里,修长的脚跷在茶几上,浑身散发着阴冷又危险的气息。他身后分站着八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过来坐。”他拍了拍他身边的沙发,向我点点头
“有话直说吧,我不是来喝茶聊天的。”我冷淡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向身后招了招手,两个彪悍的男人就从他身后走过来,站到我面前,一左一右。我略一畴筹,就依他意思坐到他身边去了,我是来谈条件的,不是来找茬的。他微微挑起嘴角,似乎很满意我的服从。
“开始吧。”他话音刚落,室内就一片黑暗。直觉不妙,我想起身,不料他手臂一环就紧紧锁住我“现在才想逃,晚了。”他贴在我耳边一字一顿
室内慢慢开始有光线,甚至有图像,原来他拿一面墙当了屏幕,正在播放的赫然是郑天被人强暴的光盘!!
“好好陪我欣赏,你敢闭眼试试看?”他尖利的指甲狠掐我的腰部,逼我正视那些残忍的事实,我愤怒的盯着他,刻骨的恨!!
画面上的郑天呈“大”字被绑在床上,全身赤裸,一个美艳的女人正俯在他身下吮吸他的欲望,另外还有两个女人全身赤裸在他身上或是磨蹭或是舔咬,妖媚得像水蛇一样缠着他。这样的诱惑和挑逗没有男人能抗拒,果不然,一小会儿他的欲望就冲天勃发
“这一段剪辑过,郑天还算个人物,居然撑了一个小时才勃起。”他清冷的声音让我收了一下心神,暗自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想平息自己全身的躁热。第一从旁观者的身份看郑天动情,真他妈的猥亵,也真他妈的刺激!!他咬着牙禁欲忍耐的样子很性感,有种致命的诱惑。画面突然一转,门被打开,走进来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全身的血液凝固了,上我就是看到这里,然后就疯了一样毁掉vcd机。我吸一口气,微微垂下眼睑,忍着胃里的翻腾。
“你再闭一下眼,就回去!”狭长的单凤眼紧盯着我,里面闪着残忍。我明白,他就是要郑天在我面前被摧残,被毁灭,他就是想让我崩溃。我用力握紧拳头,想像着自己能一把掐死这个人渣,直到左手无名指被戒指勒得发痛,才定下心神,轻蔑朝他笑:“好呀,只要你喜欢。我天天和他上床,还有什么没见过?”我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死死盯着屏幕。他的眼神暗下来,有一小团火焰在他眼底跳动,他生个屁气?!
“啊~~~~”听着郑天凄厉的惨叫,我心缩成了一团。在被三个人干过四轮后,他终于是再也忍不住,狂叫起来。这时候他下身已经鲜血淋漓,前面也已经在三个女人的挑逗下泄了三,前面是逃不开的欲望,后面是挣不掉的屈辱,就是铁也会被扭曲。我震憾地瘫坐在沙发上,地狱也不过如此,骄傲,尊严,人格悉数被人踩在脚下,碎成齑粉。
“你不是人,南宫宇。”我平静地看着他
“啪!”脸上一痛,嘴里涌起已经陌生的咸腥,应该是流血了。他伸手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抬头看进他阴冷但欲望狂烈的眼里“心疼了?可我看到他被干,到是很兴奋。”说完,他一把拉开裤链,一个巨大得丑陋的性器就那么张狂的颤栗在空气里,他使劲地把我头按下去,贴近它:“口淫,你该不陌生吧?”
“你不配做人,南宫宇”我咬牙切齿,这家伙根本是一变态!当着他手下的面,他也做得出来?!
“啪!”我脸又是一阵火辣的痛,他弯下身子凑在我面前“这就是你的底线了?”他把欲望在我脸上磨着,一点一滴把我嘴角流的血都擦到上面,让它看上去有种嗜血的妖艳,映衬着他眼里原始野蛮又兴奋的光。
脑子突然充血,我想也没想,一口就含就住它,让它抵住喉管,我微微裂开嘴把牙齿卡在他欲望的根部。我没动,他也没动,只有那凶悍的性器在我嘴里喷着火热又血腥的味道。
“为什么还不咬?”
我保持着威胁的姿势,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再说一遍,林重生。我就要你看着你情人被干的录像,给我口淫。”他修长的手用力打拍着我的脸“让我爽了,我们再来谈条件。”
“儿子,好勇斗狠并不是勇敢,真正的勇敢应该是,为了你认为值得的理由和目的去战胜所有的挫折和痛苦。往往,忍受比发泄更需要勇气!”老妈轻柔的声音一响起,不就是想羞辱我吗?来吧,该下地狱的恶棍,我带你去!!我松开牙齿,抬头露出一个典型勾引的微笑,然后开始舔他的欲望,我用上所有我会的技巧,从来没有一做爱有这么认真过,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我嘴下开始不能控制的颤抖。妈的,这就不行了?我心里不屑嗤笑。下一刻,我的头蓦地被他强力的拉起来,然后整个人被他摔在地上,头“砰”地撞在大理石上,一阵头昏目炫。他走过来半跪在我身上,膝盖狠狠的压着我的肋骨,一向冷冽的眼里居然飙着狂怒的火:“林重生,让我看看你为了他,还能做到哪一步!”
“南宫宇,你爽到了没?”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笑着看他
他微眯了眼,黑色的瞳仁慢慢收缩着“带他到三楼。”
虽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但上得三楼来,心里还是阵阵发寒,因为这间房子正是光盘里的那一间。妈的,不就是比变态?强奸,轮奸,兽奸,老子看你南宫宇能变态出什么新玩意儿!心一横,大踏步走进去。
这是间简单,空旷的房子,近三十个平方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玻璃茶几。从窗口洒进的一室明亮的阳光让人无法想像它曾经的阴暗。
“要怎么样,你才交出母带?”我站到南宫宇的面前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他坐在背光的地方,我看不清他真实的表情。
“还是,你要再让我帮你爽一?”我略带讥讽的眼光扫过他下身
“如果你自慰能射三,我就让这盘性爱光盘销声匿迹。”他从口袋拿出一盒录像带,放在手边的茶几上。
我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就这么简单?!他悠闲地坐在那里,像是猎人正耐心地等着猎物一步步自投罗网。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他还有什么样,我都不能放弃。不就是自慰?妈的,那是每个男人从小就会的把戏,还有什么不会?但,,,试过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确实变得不会了!!!我没有办法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面对着一个我痛恨的人产生性欲。身体是很诚实的,不论我怎么撩拔它,它依然冷冷清清,无法火热,也无法颤抖。
看着我徒劳的努力,他笑了,轻敲着茶几,缓慢的开口:“你知道什么是有效的打击?那就是对准弱点全力出击。对天郑天那种人,就是被再多的人轮奸,也只是伤他皮肉,但如果让他身败名裂,他才会崩溃。而你,知不知道自己弱点在哪里?”他走过来,把我按在床上,冰冷的眼犀利地刺穿我“心,你的心就是你致命的弱点。你就干不出一件违背你心意的事,连勉强装的都不行。”
“只要你能当着我自慰,我一定把母带还你。”他直起身,手掌慢慢在我脸上逡巡,嘲弄而肯定地说“可惜,就算为了他,你还是突不破这个底线。”
我得承认他说得没错。没想到把我看得如此透彻的人居然会是他,那我在他手上还有什么胜算?!
“郑天和你没有不共戴天的仇,你不会干鱼死网破的事,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身上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他眼底似乎闪着什么,今天把我叫来绝不会是单纯想羞辱我。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他笑得很轻,近乎于温柔,蓦地,我下颌被他强行打开,塞进一药丸,清凉微甜。
“妈的,你给我吃的什么?!”清凉过后一阵干辣窜出来,让我不由张大口喘息
“彭涛在你身上装了不少东西吧?”他依旧笑着,修长冰冷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把彭涛隐藏的仪器一一拎了出来。随着他的指尖我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全身躁热,头脑昏沉。他妈的,这个恶棍,居然给我吃了春药!!!!!
我清醒过来已经是晚上,窗外漆黑一团,已经是夜。头还是昏沉沉的不太清楚,想抬手揉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酸软得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试着移动了一下,全身立马像抽筋似的剧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天!他都对我做过些什么?!!愤怒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不由破口大骂:“他妈的,南宫宇,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你最好别犯在老子手上,不然老子操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我等着。”
我全身一僵,那个声音居然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扭过头就看到南宫宇正斜靠在我边上,全身赤裸,身上青青紫紫到是欢爱后的痕迹,那是我干的!?什么时候我有那么暴力?他懒洋洋的看着我,狭长的眼里透着慵懒又满足的神色,有几缕黑发被汗湿透随意地贴在额头上,我不由一窒,心突然狂乱地跳,阴狠毒辣中带着优雅,暴力混合着妖魅,就算我再恨他,也不得不被他这个样子激起本能的骚动。我别过眼去,在这种暧昧的情况下,我无法保持怒气。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一定不放过大家?风大的死怪不了任何人,你是清楚的。”
“你一心就为了他。但是,你和前途之间,林重生,你说他会选哪一样?”他轻轻地笑,残忍歹毒。
第三十章
南宫宇并没和我说什么,而是直接找上赵刚义,他要求得到南方十个省市开赌场和贩毒的特权。老爷子没有马上答覆,因为他要求的地盘恰巧是老爷子的势力边缘。南边历来控制在秦岗手里,这两个老狐狸是朋友又是对手,前段时间就在传秦岗想收郑天当女婿,结果郑天不冷不热的让他碰了一鼻子灰,这好不容易有机会握在自己手里,哪里会轻易放过?果然,对方旧事重提:要郑天入赘到秦家。
“你和前途之间,林重生,你说他会选哪一样?”
我一圈圈转着手上的戒指,一遍遍想着他的话,南宫宇,你够狠!够毒!!福叔说卓涛是万年一遇的恶魔,那是他没真正看到你的手段。卓涛再怎么折磨人也仅仅是停留在肉体表面的,而你却是挖出人的灵魂拿来撕裂,拿来玩弄!!你残忍得诱导人的欲望然后亲手催毁自己。南宫宇,你是地狱的魔鬼!
可郑天,他会选哪一样?眼前恍惚看见他当日站在山顶的样子,迎着风逆着光,眼里闪耀着比阳光还强烈还璀璨的光芒,意气风发说着他的梦想:“重生,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有能力让所有的人都远离黑暗,都能开心生活,让所有的罪恶都伏法,我希望有一天这个国家的富强的一部份是因为我的能力!”郑天,不管你选了哪一条路,结果都一样:你死,我亡!不是我扼杀你梦想,就是你扼杀我的心。
自那天以后,我就没再见过郑天,彭涛又变成只老母鸡成天转悠在我身边,时不时小心翼翼偷窥我的神色。我知道他已经做了选择。只是没想到他连最后见一面都放弃了,他和南宫宇到真是一对儿旗鼓相当的对手,同样的心狠手辣,同样的不留有半点余地。是怕我哭死觅活的缠着吗?我空荡荡地笑。
“如果下是我,你会帮吗?”
“那你就得陪我一起呆在最黑暗最肮脏的地方。”
“重生,你的真心,能让人幸福。”
不过是几句话,几句好听的话而已,居然也能让我丢了心魂,以为自己突然间变成了英雄,以为真的有人需要我。可是,谁又会需要我呢?需要一个胆小懦弱得没用的男人??仅仅是几句话而已,我还蠢得真信了。
“如果你不能全心爱我,就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
“离开郑天,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赢了,你们都赢了,输的只有我,彭涛老说我脑子是猪脑,其实他说错了,我是根本就没脑子,连猪脑都不如。逛遍了平京的商店,才选到一件中意的礼服,漂亮的酒红色,红得近似于才流出的血的颜色,隐隐能让人感到血腥的气味,试了试,很配我。明天是郑天的婚礼,总得要穿着像样才好。
宴会上彭涛端着酒杯寸步不离,我嘲讽地看着他:“你老跟着我,是怕我会抢亲?”
“在我面前你他妈就别装,老子看着难受!!要是你想要大闹这里,只管说,哥哥陪你!”
我远远地看着那个被众人恭贺的人,一脸得体又幸福的表情,不时回头亲切关心着娇小的新娘,让人羡慕。只不过所有的热闹和笑容都到达不了他冷漠的眼底,曾经那么闪着光的眼睛如今死一般寂静。我想起老爷子给我说过话:“如果瞄准一件大的东西,就得舍弃相等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就是人生,他的人生!!林重生,小天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戒指,好好留着做纪念”我不停车转着手上的戒指,然后推了一把彭涛:“走吧,也该去祝贺新人了。”到他面前不过百步,我却走得心力憔悴,每走一步都要强打精神,就怕下一步会支撑不了。
“郑天,你愿意娶秦烟岚为妻吗?”
“我愿意”
“重生,跟我回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
“无论贫困,疾病你都愿望永远和她在一起吗?
“我愿意”
“我不会放手,任何人都不能让我放手!”
他不停的回应着“我愿意,我愿意”,是呀,都是他愿意。他愿意和我一起,所以强势介入我生活,不惜把我拖入阴谋,不惜一切;他立志扫荡黑暗,所以用尽手段,算尽机关,甚至愿意孤身犯险;他梦想得到权力,所以愿意取秦烟岚为妻。一点一滴,任何取舍都是他愿意。那我的愿意呢?
他冷寂的眼在看到我走来的时候就开始波动,烈烈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是怕我闹场吗?我无所谓的笑。
我站在他面前,扬了扬手里的酒,微笑着祝福:“祝一对新人早生贵子,永浴爱河。”
祝福完后,我专注地看着他:“你说过,只要与我有关的事,你都会告诉我。”
“我放弃你了。”他礼貌地回应了我的祝福,收敛了眼神,然后云淡风清的说“放弃你换回我的仕途。”
我拔下手上的戒指,扔在酒杯里,依然微笑:“祝你前程似锦。”然后扬头一口干掉。
他说得坦然平静,我也拔得坦然平静。就算他以往说的都是屁话,但一句他做到了,那就是有关我的事,他没有再骗我再瞒我。我惨淡地笑着转身离开。喝杯酒多容易,吞个戒指也容易,可以后的生活也会这般容易?如果刀太快,在才砍下去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重生,你的真心,能让人幸福。”我的真心早被他抢走,如今天不知被他随手丢在哪个角落,胸膛里空落落的,幸福,我要怎样才能得到幸福?
恍惚中遇上那只老狐狸,他说:“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是个好父亲。”
我笑着拍着他的肩:“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放心,你会长命百岁的。”
一脚,浅一脚离开婚礼现场,一条街又一条街的游走,像个六神无主的游魂,身边有个人影一直晃着,我知道是彭涛。我很想告诉他别担心,一会就好了,再隔一会儿我就好了,但我昏沉沉的开不了口。也不晓得逛了多久,估计彭涛实在受不了了,就把我拖进一个小酒吧灌了我不少酒,我软软趴在桌子上,眼光游离。我看到离我们不远的一桌坐着一对儿,女的低着头哭哭滴滴,男的一脸的不耐烦,好像还凶着什么。有必要吗?不过是分个手,干嘛弄得自己撕心裂肺似的伤心,真是个愚蠢到家的家伙。我继续喝着酒。那个男人起身要离开,女人死死拽着他的衣服,然后跪下来,哭着求着。打定主意离开的人求有用吗?就算你把心剖出来,活生生拿给他,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这世上原本就不止爱情一样东西,甚至连爱情也不止一,何必呢?让自己如此痛苦,为什么不放手了?我几乎是厌恶地看着那个女人。
“啪!”那个男人受不了女人,摔了她一记耳光
“砰!”我操起空酒瓶,冲过去狠砸在男人头上,鲜血四溅
“你可以不要她的爱情,不要她的心,但你不能伤害她!”我凶恶地拎起男人大吼,然后大力把他贯在地上。
酒吧里一阵慌乱,我看到周围有七八个人围过来,原来他还是有同伙的?我冷冽地笑着,一扬手把空酒瓶砸成尖利状,挑衅着。
“往死里打!”男人摸着正在出血的头恶狠狠的说
几个小混混被我和彭涛不到二十分钟就解决掉,东一个西一个瘫在地上,酒吧里一片狼籍。我走到男人跟前,他惊恐地求饶:“这位大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小红在这个酒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老人家高兴”
原来他是酒吧老板,原来他在解雇员工?哈哈哈,我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嘶声嘶力竭,妈的,我才是那个被人抛弃的愚蠢的疯子!!彭涛死命抱住我笑得发抖的身体,流着泪不停地说着:“你哭出来,重生,你哭出来呀。”我被人甩他干嘛哭得像个泪人?真是滑稽!!我更不可抑制的笑着。全屋子里的人都惊骇地看着像疯子一样的我们。
一个人走过来停在我身边,我伸手拍打着他冷峻得像岩石一样的脸,笑着:“你终于借郑天之手撕碎了我的心,你终于让我生不如死了,这下你可满意了?你是怎么说的,有效的打击就是对着弱点全力出击,我没记错吧?哈哈哈!南宫宇,你他妈的不是人,你是个人才呀!!”
他紧握着我手,制止了我的撒野,冰冷的触感让我狂躁的情绪略微安静了,然后我看见了他眼里赤裸裸的残忍和疯狂:“如果只有把你撕裂才能把郑天从你心中剔除,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劈成两半!”说完,对着我就吻下来,我全身僵在彭涛怀里,还没等彭涛和我回过神来,一个拳头就揍在他脸上,把他拉离了我。那个现在应该站在幸福顶端接受祝贺的人,怎么会跑来这里和人打架??这个世界他妈的全乱套了。他们两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谁死谁活都不再关我事,其实这一切本来都不该与我有关。
“肥猪,我们走”
我和彭涛搭着肩,一步一摇晃的离开,身后传来酒吧里破碎的音乐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美丽的人生 善良的人
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忧草
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某个小岛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拥抱
轻轻河畔草静静等天荒地老
第三十一章
郑天婚礼没过多久,我就接到法国艺院的入学通知书。老妈在电话里说:“你不是一直想去法国?别浪费了好机会。”
我再也忍不住,对着电话哭了起来
老妈像我小时候一样,轻声哄着我:“好了,好了,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了,别哭了。”她特有的气息似乎顺着电话线流淌过来,温暖地包容着我,让我平静。
就这样,一周之内我办妥了所有的手续,启程去那个梦想中的国度,去那个从心仪已久的学校。临上飞机前,彭涛拿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给我:“给你的出国礼物。”说完一拳砸在我胸前“毕了业,要记得回来,不然老子追到法国押着你回来!!”
我笑着还了他一拳:“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坐在飞机上我拆开包装,那是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天蓝色,四四方方,中规中矩,那个家伙品味从来就让人倒掉大牙,我笑了一下,打开里面的信,是他的亲笔
“去了法国,要好生照顾自己,别没事烂好心,凡事多想着点自己。你这一走,我挺无聊的,所以要记得常写信回来。这个盒子送给你装信,你要知道老子难得写回信,你得好生保管。你上问我为什么想当英雄,想出人头地,其实我早就不做那些梦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你能快乐的生活,重生,你的梦想,我帮你成就;你的责任,我帮你扛;你的痛苦,我帮你受;你的幸福,我帮你守着!安心在法国画画,家里有我。”
飞机腾空而起,我不由抓紧了他的信,仿佛正抓紧了幸福,看着他刚劲的笔迹,一股淡淡的暖流在全身漫延,彭涛,你也要幸福!!
我很喜欢在法国的生活,那几乎是一种享受。我没事就拿着画板坐到街头公园给陌生人画画,有时收钱,有时赠送。我喜欢看着孩子们尖叫着快速滑着滑板,就是摔倒了也是哈哈大笑,那么快乐,没有一丝阴影,我也喜欢看热情的法国男女当众拥吻,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自由,快乐!原来我要的幸福,他们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我羡慕他们,羡慕得着迷。我在法国已经两年了,画画学得不怎么样,教授说我没有天份,但还算努力,这辈子想出名是没指望的,可靠它混个温饱还是可以。
彭涛现在跟在郝霆身边,成了他的得力助手,一年会飞来看我两三,他说我走之后,他连说个话都找不到人,与其没事打电话,到不如把钱节约下来飞到法国当面好好聊。他已经快成八婆了,每来都要说无数多的八卦。他说我走后不久,南宫宇就彻底玩失踪,没有一丝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他的地盘则被黑七门吃掉:“你说是你郝爸还是林爸办了他?”他兴致勃勃地猜测。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把mp3的耳机塞上,拒绝他的聒噪,闭了眼躺在草坪上享受着午后的悠闲。从黑七门向他抛橄榄枝起,我就把我与黑七门复杂的渊源悉数讲给他,而他就像看到了四十大盗的阿里巴巴,双眼放光,三八式的亢奋了几年。我不认为郝霆或是老爸会找南宫宇的麻烦,更不认为谁能让南宫宇消失,除非是他自己。那些过去的人和事遥远的在海的另一头,与我再也关联。
“嘘!~~”一个金发美女走过,他长长吹了一声口哨,前者回过头,大胆地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就笑着招了招手,他扯起嘴角回了一个类似勾引的笑容,连招呼都没给我打,就离开了。彭涛与我同年,大我半岁,今年也该2了,过早的进入社会让他早就脱掉了青涩,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彭涛是一个极具东方魅力的男人。他长得高瘦精干,纤细的骨感成功的掩饰了他浑身的暴力,一副无框眼镜更突显出他成熟沉稳的气质,乍一看,怎么都像一个温文而雅的绅士,骨子里还不时冒点邪气。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有绝对的摧毁力,每他来看我都能顺手搞定几个女人,但时至如今他仍是没定下一个正式女朋友。
“罗娜已经第五十问我,你为什么不回她邮件。你大哥就不能随手回个邮件给她?”
“罗娜是谁?她是什么头发?!”他漫不经心地翻着公子
这就是彭涛,记不得哪个女人,只靠肤色和发色来区分她们,罗娜若知道了不跳河才怪。
“你的女人没上百也有几十了,你到底要挑朵什么儿?”
他抬起头,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
“可能是最开始就走错路,所以一路错下来。”如果那天我没挑衅的吻郑天,如果后来我没有顺应自己的好奇开始男男性爱,也许一切都会不同吧,不过这些也永远只能是如果也许
“男人和男人做是什么感觉?”
他直截了当的问题,让我噎了一下,然后好笑地看着他:“要不,今天晚上带你去酒吧找一个试试?”
“不去,老子没兴趣看一个大男人穿得枝招展在台上扭屁股!”
我张大嘴,呵呵,这家伙还真逛过同性恋酒吧?
我坏笑着凑到他鼻尖下:“肥猪,你找人做过吧?”
“是找过,但没做,老子实在做不下去。”他恼怒地瞪着我,脸上暗红
呵呵呵,我笑倒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想当然他是如何笑我在红姐身上呕吐的,没想到他也有今天。他显然恼羞成怒成了,一把拽着我衣领:“妈的,你笑个屁!”
我伸手拍拍他又羞又怒的脸,依然笑意难收:“肥猪,你也有今天呀。。。”
话音刚落,只见他眼神一狠,对着我就吻下来,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他就强硬地撬开我的牙关,然后撞进来。他像一个愤怒的孩子,在我嘴里肆意冲撞渲泄,看来他是发了狠,我只好轻柔的回应着他,慢慢吮吸着他的舌,用舌尖浅浅勾着他的唇线,他似乎怔了一下,随后也温柔下来,捧着我的脸入的再吻入,缠绵的,狠狠的和我纠缠,一点不肯放松,直到我嘴唇肿胀到疼痛,才一把推开他:“你豆腐吃够了没有!!”
他一言不发,只是直直瞅着我,目光怪异得紧,似乎有种恨意
“别试了,犯不着为了好奇恶心自己。”我拍拍他肩开解着他,刚才他的眼神像是很痛苦
“你是被别人干的那一个吧,只要是男人你都行吗?”他说得刻毒
“他妈的,你是成心找茬儿?!那你是见女人就上吗?”我火起来,随手一本书就飞过去
他看了我半晌,然后沉着脸离开
第二天,他一声不吭地飞回去。
第三十二章
我不知道怎么惹到彭涛了,那回去后,很长的时间都没和我联系。我打电话过去他也只是嗯哈几声就挂掉,邮件几乎就没回过。不会是因为我们之间那个吻吧?早知道他这么排斥怎么也不该任他尝试,只希望时间一长他能慢慢忘了这份尴尬。我半眯了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林,林,好消息,快起来!!”杰森像风一样刮到面前,不由分说的把我从草地上拉起来“教授说有画商要选我们的画开展呢!!”他浅蓝的眸里激动得全是兴奋。
杰森是美国华裔,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他有着美国人特有的热情奔放,总喜欢夸张地大叫:“Oh,Mygod!林,你的眼睛好亮,它笑起来你简直就成了天使!!”他是我在法国唯一的朋友,因为他是唯一可以与我以中文交流的人。他很情绪化也很单纯,上一分钟可能眉开眼笑下一秒就有可能伤心欲绝。虽然我只大他一岁,但心境却苍桑得比他老了一个世纪,因此他身上光芒四射的热情常常让我招架不住,我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也有过这种热情放纵的青春,我所有的青春都在黑暗和忍耐中压抑,扭曲,连出口大气都得小心谨慎。
“林,我们去希腊好不好?我们去画你喜欢的海!”他急切得像个孩子
“Money,宝贝,Money!!”我微笑着打断他“我们画画塞纳河就好了。”
“噢~~~林,你太残忍了!!”他垮下脸伤心得都快哭了。
“能选上的是画得好的,不是画什么的。放心吧,你是个天才的画家,要是错过你,将是那个奸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我搂着他的肩,马屁拍得震天响。
里昂突然热闹起来,所有的报纸头条都在报道即将在这里举行盛大的“国际特种部队较量及交流大会”,全球有近半数的国家的特种部队会来参加。整个里昂因此沸腾起来,官方的小道的消息塞满了所有的信息渠道,当看到郑天的名字时,我给杰森打了电话:“我们去希腊吧。”
隔天,杰森和我就跑到我们常去的一个酒吧打零工,我想赶在交流会之前凑足路费。自从他与秦烟岚结婚,就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两年下来已经是国内特种部队最年轻的实权人物,这种友谊性广泛性的交流,怎么轮也轮不着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带队,是不是他遭遇到什么打压了?我摇摇头甩开猜测,已经两年了,早已经物是人非天各一方,还惦记干嘛?
在交流会开始的前五天,我和杰森就开赴希腊。爱琴海,我终于看到爱琴海了!!它和我梦想中的大海一模一样,蓝得呈明瓦亮,蓝得纯净得能消融一切杂物,宽广得一望无限,眼之所及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我沿着海岸线风一般的开始飞奔,无拘无束地纳喊,这在异国他乡我享受着疯狂的自由。咸湿的海风让我全身沸腾,一把搂住杰森,双眼燃起激情,灼灼地看着他:“杰森,我会画出最漂亮的大海!”
“林,让我和你在一起吧。”他冰蓝的眼满是热烈的渴求,那种真挚的热情足以打动任何人,我清楚他是个gay,但我早就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和勇气,我宠他,纵容他,却不能让他成为我情人。
我陷入了疯狂的创作中,被饱满的激情折磨得吃不好睡不着,只能不停的画,外界的一切我都视若无睹。当我筋疲力尽的画完最后一笔,立刻就虚弱地倒在床上睡过去。等我醒过来,才发现杰森不见了,他留下一张纸条:“家里有事,我得马上回去,希望回来能看到你的杰作!永远爱你的杰”少了杰森的陪伴,我又语言不太通,草草地逛了几天,就打道回府。回到学校就听到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杰森被驱除出境了!!原因是他和一个反政府的组织有密切关系。这怎么可能!?那个孩子单纯得像一杯水,一眼就能看得透透彻彻!
我心情沮丧地回到宿舍,推开房门才发现屋里居然有人。
“在希腊,玩得愉快吗?”
看着眼前这个高挺俊朗的人,有些事我突然明白了。不过,还有必要吗?
“你穿军服挺好看。”我淡淡笑了一下“你是留下来观光的吧?报上说交流会早结束了”
“如果知道我没走,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两年不见,他变化挺大,整个人看起来很犀利霸道,透着坚韧的攻击性。
“在希腊搞创作而已,对了,这几年你还好吧,有小孩了没?”从容平静地和他聊着,就像接待一个远道而来的老同学,这种平静连我自己都始料未及,让我心阵阵发冷。原来,不过如此。。。。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锐利的目光刺过来,像是要把我一刀一刀剖开,一直剖到灵魂最。我苍凉的笑,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当他再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清楚一切其实早就散了,他不再是那个闪着光斗志昂扬的少年,而我再也不会为了追逐一点光亮就不顾一切了。所有的热血情仇,所有的痛彻心肺都远了,淡了,再的伤口也有愈合的一天。迎上他的眼,我没有闪避,眼前的他让我失望,没有想像中的少年得志,只有冰冷的沉和高莫测的神秘。郑天,这就是你要的生活?这就是抛弃我也抛弃你自己得到的生活?为什么没有一点快乐?
“天不早了,回去吧。”没有再看他,我突然间心力憔悴。
“了整整两年时间策划,发起这场交流会,并且自降两级才申请到随团过来,你居然说‘天不早了,回去吧’?”他把我拎到身前紧抓着。我一根一根扳开他的手指,抽身退开。
“过去了,郑天,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得走好以后的路。”
“哗”他一扬手,像天女散一样撒了一屋的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有我,一个人的,和杰森的,和教授一起的,吃饭的,画画的,和杰森打闹的,还有拥抱着杰森安慰他的。
“过不去,林重生,我过不去!”他打燃火机,捡起一张照片,点燃,照片上杰森笑得灿烂的脸顷刻被火苗吞噬成灰烬。
“你疯了!杰森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单纯的孩子!!”我气急,冲到他面脸愤怒地看着他。
“我是疯了,早就疯了,只要你尝过每天只能对着照片自慰的痛苦,你也会疯的。”他阴狠地贴近我,然后吻下来,依旧是熟悉的阳刚清爽的气息,我叹口气,放任自己迷失在情欲的浪潮里。热火的欲望不断的升级,在他狂野的攻击下,我开始呻吟,扭动,迎合。当他的一手扯下我裤子的时候,冰凉的空气让我浑身一颤,就那么一瞬间,欲望就退得干干净净。原来,原来真的回不去了。泪从我紧闭的眼眶里流出来,我珍藏在心底的春青在这一刻,长出翅膀,飞远了。他舔着我的泪,继续着,在我身上像野兽一样地发泄。
我像个尽职的导游陪着他逛遍了整个法国,站在艾菲儿铁塔上他对着天空一遍又一遍呼叫着我的名字,如此纵情狂放的他,我是第一看到,心淡淡地酸涩。当他最终执意踏上这条步步为营的险途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分道扬镳了,越走就离得越远。性爱光盘,秦烟岚不过是果,他才是那个因。南宫宇说过,我根本就做不出一件违背心意的事,连勉强的也不行。所以当他再也激不起我狂热的欲望的时候,我和他就都清楚一切都回不了头了,在我吞下戒指的瞬间,我就已经开始遗忘。郑天的超期滞留差点引发外交危机,外交部转来军部的函,告之他若再逾期不归将以叛国罪论。
“回去吧,那么辛苦才走到这一步,别弄砸了。”
“重生,跟我一起回去”
“不管我回不回去,都已经与你无关。郑天,你清楚的”
“你恨过我吗?”他远远地望天空,落寞忧郁
“没有,你知道我记性不好,特别记不住让自己难过的事。”我笑笑
“你已经把我从你心上放下了吧?”他歪过头来看着我
我想起曾经有个人在我耳边说过“如果只有把你撕裂才能把郑天从你心中剔除,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劈成两半!”南宫宇,我承认,你成功了,你像是无所不能的神!!
“如果让你恨的话,你是不是比较不容易忘记?”他淡淡地笑着,笑得我全身冰凉。
当天下午,他就起程回国了
第三十三章
郑天的来去都像是梦,没有什么事情会十全十美,路是自己选的,再不甘心也得走下去,也许一两年后他就根本忘了我是谁。彭涛不知是忙还是没消气,音讯也越来越少,杰森被终身禁止踏入法国,我的生活变得冷清。没事的时候,我就都泡在中国城的酒吧里,笑着和所有的人都平水相逢,也都转眼即忘,再也不和谁有特别亲密的关系。
“hi!baby,跳个舞怎么样?”
我回过头,是大卫,于是嬉笑地把手搭在他肩上。他紧搂着我,与我贴身粘着慢慢移动。我来的都是gay吧,遇上顺眼的我通常不太拒绝,只是不和谁保持过于固定的关系,不过是放纵发泄的方式而已,越简单越好。这个大卫和我上过几床,技术一流,让人不容易忘记。
“周末有个派对,和我一起去怎么样?”他的嗓声醇厚柔和
“周末?不巧,我约了教授。”gay里有些很变态的派对,我对那些没兴趣。
“是高尚的派对,主办者是一个画商,去的人中也有不少美术界的。就一天,OK?”
“那我试试,罗伯特是个好老头儿。”我笑。在学院里艺术家见过不少,但经纪人就没几个。我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得为钱途操操心。
聚会的地点是在塞纳河边的一幢别墅里,一楼一底的白色房子,宽大的前庭种满了各种各样植物。我们到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有不少人,的确如大卫所说是个高尚的聚会,来的人大多是各行业的精英,很多人都相互认识,彼此或咸或淡的打得招呼。从他们交谈中我得知聚会的主人是一个风趣幽默,为人和善的绅士,大家对他独到的商业头脑和策略感到佩服,以至于他才到法国不久,就声名远播,据说他与我不仅是来自同一个国家,甚至连名字意思都一样,瑞兰森-Renascence。复活,重生??呵呵,我对这个主人到是有点好奇了。
这个高贵的主人在鸡尾酒会正式开场的时候才姗姗来迟,他搂着一个英俊漂亮的金发大男孩向大家致歉:“你们一定得原谅我的迟到,因为今天是属于情人的夜晚,我一切都得听John的,他没满足之前,我是无法走开的。”所有的人哄然取笑,不依不饶,最后他与john当众激吻才算过了关。
我趁人不注意溜到房子外面,把自己隐藏在树荫阴影里。我一定是眼了,一定是认错人了!!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南宫宇?!!?风趣幽默为人和善的绅士?!妈的,如果这个人是南宫宇,那我就是上帝!!可能只是长得太像。我急灌下几口矿泉水,定了定心神,决定提前离开,我不想见到任何有关他的人,哪怕只是长得相像。
“你好像不太舒服?”我才回到客厅,就被殷勤的主人逮到。在他貌以关心的表情下,我捕捉到从他狭长单凤眼里闪过的嘲弄。妈的,我不是上帝,他却一定是南宫宇!!去他的Renascence!!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是有点不舒服,恐怕我得提前告辞了。谢谢你今晚的邀请。”我礼貌客气地笑着,这种人得罪不得,能离多远就要离多远。
“那我太遗憾了。你是和大卫一起来的吧?要我帮你叫他吗?”他越是和颜悦色我越是毛骨耸然
“不需要。”过度的紧张让我绷不住,终于垮下脸来,转身就要离开。
“我是Renascence,不再是南宫宇。”他伸手拦住我,不动声色就撕开我们刚才的虚伪客套“进来喝杯酒吧,我不会吃了你。”
要走已经不可能了,我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从他微笑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端睨。大卫不晓得在哪里鬼混,人影儿都找不到,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来这里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缩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水,压制着心里的不安。所有的人中就只有我不停往卫生间跑,方便完正准备出去,就听到又有人跌跌撞撞进来,隔着小门听到急促的喘息声,我只好又坐下,耐心等两只发情的公牛完事儿。因为是小解,隔间的小门我也就没真上锁,从些微滑开的缝隙望出去,那两个在洗手台上纠缠的赫然是南宫宇和他的情人john!!!
他从背后压着那个男孩,一把扯开他的衬衫,对着一墙的着装镜蹂躏着他单薄的身子。男孩动情的高昴着头,脖子弯成优美的曲线,闭着眼小声抽泣着呻吟,一只手挑动自己的勃起,不停自慰。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从镜子的反射里看得清清楚楚,如此煽情淫乱的场面,让我心跳加速,双眼直勾勾地移不开视线。突然南宫宇抬起头,冲着镜子一笑,我心下一惊,连忙避开眼,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啊~~~”男孩突然激情的尖叫起来,我一看,原来南宫宇撕碎了他后背的衬衫,正沿着他的脊梁一路细咬着,肉体的快感让他止不住的尖叫,南宫宇咬着他,但眼光却透过镜子紧紧盯着我,他伸出舌头舔一下身下的人,就朝我阴柔的笑一下,仿佛他正在舔咬的人是我。他长时间停留在男孩儿的左肩上,用舌头一圈一圈打着转,眼光放肆挑逗的扫过来,我左肩上的烙印一下子就躁热起来,狠狠一闭眼,南宫宇,你妈的是个变态!!!还没等我骂完,小门就被人推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站在我面前:“偷窥是不是很爽?”
“我没想打扰你兴致,你可以叫他回来继续。”我站起来,绕开他打算离开。和他擦肩时,他一伸手拉住我。
“你已经打扰了。”他声音低沉沙哑,修长的手指轻轻磨蹭着我的手腕,他丝毫不掩藏自己赤裸裸的情欲。我皱着眉,这个人真是南宫宇??真是那个冰冷内敛又阴狠残忍的人?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是我的记忆还是我的眼睛?。他没有理会我径直把我拉到洗手台前,以刚才相同的姿态从背后抵住我。面对巨大的镜子,我清楚着到自已屈服在他身下,脸色绯红。他同样的扯开我的衬衫,以同样的手法捻捏我乳珠。
“南宫宇,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咬牙抵抗着翻腾的情欲
“走进这扇门,我就不是南宫宇,你就不是林重生,OK?”他边啃咬着我耳坠边沉声说着。
他不是南宫宇,我不是林重生?那我们是什么?
“在这扇门里,除了相互发泄,什么都不想,不提。”他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的话迷惑着我,当他拉开我裤链握住我火热的下身时,我就沉沦在他的话里,好吧,在这里扇门里你不是你,我不是我,只有纯粹的欲望。在大海的这一头,在离过去很远的地方,我彻底放纵自己的感观!!眯上眼,学着男孩的姿势昂起头,顺应着全身滚烫的火焰。身后修长的手指突然暴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蹂躏着我,我咬牙承受这尖锐的痛感,酥麻的颤抖随后疯狂而来,我毫无顾忌的大声呻吟。
第三十四章
和南宫宇做爱的第二天我就后悔得想把自己宰了!不晓得那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只是没想到他也是个gay,听说这里圈子里很多人都去过他的聚会,他像一块投进湖里的巨石,让平静的gay圈波澜乍起。也许是对他的畏惧已经根生地固,但凡和他有关的地方,我是绝足不去,他的聚会我更是避如蛇蝎,甚至连塞纳河都不去了。不过,事情并没有像我担心的那样变得复杂,日子仍然和过去一样平淡。他并没有来找过我,就是大卫也和往常一般无二,偶尔在酒吧里遇上,有兴趣就上,没兴趣点个头打个招呼就过了。也许真象他说的,那我和他不过是想发泄的两个男人而已。有些事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毕竟,这里是法国。
我不知道这两年他发生过什么事,是不是把脑子撞坏了,现在他像脱胎换骨的另外一个人,原来身上阴狠残忍的气势是丝毫都没了,好像真成了一位风趣幽默为人和善的绅士。他若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了佛,就是已经功成身就完全成了魔!!
“林,下午抽个时间帮我把画送到这个地址。”罗伯特是我的教授,最近正在筹办一个的大型画展,听说是一个很倾慕他的画商全额赞助的,六十好几的人这几天精力旺盛得像二十岁的小伙子。他是一个天才,只不过时运不佳,不过哪一个天才有好的运气?大多数都是死后扬命。一打开地址,我就僵住,帮他开画展的人居然是Renascence!!
我送画过去的时候,他和几个人正在书房会谈,见到我只是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安排助手也就是他的情人john带着我把画放好,接着就继续他的讨论去了,前后不过十分钟。原来听过一个笑话,一个上夜班的年轻人夜回到家,习惯把鞋子重重摔在楼板上,每都要吵醒楼下的老太太,老太太就找上门提意见,这一天他刚摔了一只鞋,就想起老太太的话,于是把另一只轻轻放下,结果天没亮就被怒气冲天的老太太敲醒:“另一只鞋你要什么时候才脱?”而现在,我就是那个老太太,神经紧张地盯着他等着另一只鞋子。
帮着教授又送过几画,遇到他空闲的时候会请我喝杯茶,如果忙的时候他仅仅是点个头,代表已经看到。久了,我也疲了,心想那只鞋和笑话里一样早就放下了吧。几来往,我和john慢慢熟了,我承认我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成为南宫宇的爱人?我甚至想如此改头换面的他是不是因为爱情的魔力??jonh看上去像个大孩子,其实是一个很干练的人,我曾经看到半个小时内他只用电话就解决掉七八件棘手的事,作风雷厉风行,干脆果断,不是简单的人。
“john,你是怎么认识Renascence的?”
“在酒吧遇上的,他太完美,我没有办法抗拒。”jonh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谈情说爱沟通是很重要的,我无法想像南宫宇用法文谈恋爱。
“听john说你在打听我?”他递过支票给我,悠然地说
我脸一红,边收好给罗伯特的支票边心里痛骂john,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三八?!
“你转变得挺太,我猜也许是他改变了你。”我嘴一咧,几个月平安无事的相下来,我对他已经比较随意。
“你到是一点没变,仍然是那么蠢。”他走过来,轻挑地用食指勾起我下巴。
“是,我是个简单的人,没你那么多肠子。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走了。”我扭头避开他轻浮的举动,心里有点厌烦,我不并习惯别人随便碰我。
“还有点事,你得留一下。”
“什么事?”
“我要吻你。”说完不容分说的就把我按在怀里,我大怒,弯起膝盖就往他下身撞过去。他轻巧地一侧身,顺势一带就把我按在茶几上,一只手反翦着我双手把它固定在身后,一系列的动作他一气呵成,准确流畅,顷刻,我就动弹不得,至始至终他的唇都没离开过我的嘴。我有种挫败的沮丧,不由闭上眼,懒得看他,不就是被干?老子随便你!任在他在我身上胡作非为,心神游离在体外,他很明显感觉到我的非暴力不合作,于是放开我。我睁开眼有些困惑,他什么时候长出善良,好心了?直到看到他拿出一个小药瓶,我才心神俱骇,一下子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往门口冲过去,手刚刚碰到门柄,他就追到了,一个重压几乎把我压成一张贴在门上的年画!
“现在才想逃?晚了。”他变回那条我熟悉的毒蛇,阴测测地在身后喷着毒液
“南宫宇,你他妈的变态!!”我破口大骂
他阴柔地一笑,把手伸过来,指尖捏着一个绿色的小药丸,着势就要往我嘴里塞。
“你住手!老子让你搞,你要怎么变态,老子都奉陪!!”我几乎是恐惧的看着那颗药,其实我恐惧的不是药,而是吃了药身不由已失去意识的状态。
他松开我,淡淡地开口:“吻我。”
我吸一口气,放松自己,不就是调个情?心一横,拉下他的头对直就吻过去。他的唇尝上去很软,不像想像中冷硬,心念一动,牙齿一使劲,轻易就咬破了皮,呵呵,这到是稀奇,他居然这么嫩?心里突然就痛快起来,不由又咬了一下。他一僵,一股凌厉气势迎面扑来,他双手一托,打横抱起我,然后伸手一抛,把我摔在沙发上,他用舌尖一点一点舔着嘴唇上的血,眯起眼,凶狠妖邪。他缓缓松开皮带,抽出来,然后走过来站在我上方,扬起手就狠打下来,“啊”我脖子火辣的一痛,不由低呼出声。他咧嘴微微一笑,又是一下!在他眼里我竟然到绿幽幽的光,那种嗜血的兴奋让我颤粟。他一下又一下,皮带越落越急,我一开始还能四闪躲,接着他撕碎我衣服捆住我手脚,我就只能在他的皮带下满地乱滚。从有记忆以来,我从来没有如此屈辱过,愤怒和仇恨像个气球般极速膨胀。
当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不红肿的时候,他终于停下来,一把拉我起来。“啊!!!!”我一声惨叫,被鞭打得充血红肿的皮肤被他大力压住,突来的剧痛差点刺得我眼泪流下来。于是他更大力地搂着我,还特意在我身上磨蹭:“叫呀,你再叫”他轻柔的诱哄,阴寒入骨。我咬牙闭眼,不再看那个恶魔一眼。他抱我走了很久,然后把我放在一个坚硬冰冷的地方,那种冷硬略微缓解了全身火辣的疼痛,我睁开眼,原来我躺在卫生间洗手台的大理石上,那是上一我们做爱的地方,我怎么那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鬼话?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周身通红,一道道血痕横七竖八的遍布全身,愤怒和屈辱在饱含泪水的眼里晶亮,狂烈。我再闭上眼,死都不想再睁开,我不愿承认镜子里自己的样子该死的淫荡性感,该死的血腥妖媚。
“不敢看了?你可是承诺过我,想干什么你都奉陪的。”他笑着用手指划过一条条伤痕,然后猛揪住一条,狠掐着“睁眼!”
我吡牙倒吸口凉气,蓦地睁开眼。
他满意地一笑,然后低头含住我半软不硬的欲望,我咬牙忍住强烈的快感,他不停的变换着样吮吸,尖锐的痛感早让身上每条神经都兴奋敏感得一触即发,当情欲涌上来的时候简直就是惊涛骇浪,我大口大口喘息,感觉再多的呼吸也不能让狂跳的心脏平缓,身下的大理石也变成炭火般灼热,我想扭动,我需要磨擦,但他把我控制得不能动弹分豪。第一,我被情欲逼得尖声抽泣。
“求我”他墨黑的眼眸就像地狱
“他妈的,南宫宇,你这混蛋,老子诅你下十八地狱!”我哭泣着高声尖叫
他眼神一沉,拿起皮带,缓缓在我下身来回拖着,着势欲抽,我全身紧张,每个神经末稍都紧绷起来,看到我戒备脆弱的眼神,他微笑着一鞭抽在我腹部:“求我”
紧绷的情绪,尖锐的痛感和强烈到抽搐的情欲,让我彻底投降:“求你,我求你”我哽咽着呻吟着求他。
最后我在他怀里昏死过去。
第三十五章
我发烧了,从那天起,我整整烧了三天
“来,吃点粥。”
我一把推开眼前的碗,虽说在床上输了三天的液,但我什么都不想吃,也不想喝,心里只是一阵阵难耐的焦躁。一只手强硬的捏开我下颌,一勺粥就灌到嘴里。
“扑”我一口吐出来,火大的再推开碗“你别他妈的假好心,给老子滚!”
我病了三天,南宫宇就在我宿舍里守了三天,居然还熬了一锅粥,但我丝毫不认为他有内疚,后悔之类的情绪,他一脸的面无愧色直接应证了我的想法。我不明白他在玩什么把戏,也没有力气去想。
“你是自己吃,还是让我动手?”他没有半点火气的看着我
“从认识至今,南宫宇,我底做了哪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让我安静一下,行不行?”我实在有些虚弱,如果他喜欢让人求,如果我求他他就还我清静的生活,那么我天天对他求一都没问题!!
“把粥喝了”
我简直在对牛弹琴,鸡同鸭讲!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我强撑着坐起来,夺过他手里的碗就摔在地上,“啪”一声,碗碎成三片,粥洒了一地。我冷然地看着他。带着一丝泄愤后的挑衅,他没说话,从桌子上又端过一碗,依然的没有半点火气:“来,把粥喝了。”火气“腾”地窜上来,我头脑一热,接过碗,“啪”又是一。他淡淡地盯了我半晌,然后再端过一碗,还没等他走到床边,我支起上身一把抢过碗就摔,他越是不动声色,我就越邪火攻心,直到最后一个碗也被我摔碎。然后他把锅端到我面前:“这个,你还摔得动吗?”泰然自若的神色里竟有一丝纵容。
“我饿了”
折腾了半天,终于觉得浑身乏力,肚子咕噜乱叫。我大约是病糊涂,才会这么使小性子,像个三岁的孩子,而他也很奇怪,竟然没有动怒生气,似乎是纵容我着耍无赖。低下头就着他手喝着锅里的粥。粥里有种熟悉淡淡酸甜的味道,香而不腻,让我有了强烈的食欲,没想到他做饭的手艺真是不赖。南宫宇,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气消了?”
气消了?哼,笑话!除非被我摔了满地的不是碗而是你!!我心里冷笑着,给人一巴掌,再拿颗糖来哄,南宫宇,你是三岁还是我是三岁?
“你在粥里放什么了?味道不错”
“放了点柠檬水”
“咳,咳,咳”我被一口粥呛到,心失重般错跳了一下
南宫宇,你到底要干什么??那隔着大洋的往事,突然一点一滴清晰在目
我和南宫宇同居了。
他没征求我任何的意见就住进我宿舍,私下暗忖着自己打是打不过,说又说不听,逃也逃不开,索性就由他去。于是,我开始整天整天地呆在学院里,只有中午回去应个卯,到晚上就泡在gay吧找一夜情人,给自己寻个落脚的地儿,可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敢把南宫宇扫地出门,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而南宫宇则像是真是看上了我的宿舍,心安理得的独自住在那里,似乎遗忘了我这个人,甚至遗忘了那两病态的疯狂,我像只驼鸟把头埋进沙子,小心翼翼维持着平静的生活,哪怕是表面。
可汹涌的暗潮总会突破出来的,当我和一个浅粟色头发的中年男人在酒吧里调情时,我就知道这个时候到了,因为我看到南宫宇正向我们走过来。他微笑着礼貌朝我今晚的情人做了一个让开的手势,后者就在他的笑容里迷迷糊糊被他扔出去。鲜有人不被他的笑容迷惑的,有人看到过毒蛇的笑容吗?肯定没有!而他脸上笑出的就是那种让人无法相信,无法抗拒的笑容!!我低头一杯杯喝自己的酒,心里莫明的悲伤,恨是一种很简单的情绪,可为什么我老也不会?如果能恨,我就能抬起头,大无畏地面对他!像上一,甚至上上,但,为什么我就这么善忘?!总是轻易就忘掉了伤害?!我甚至感到绝望。
“跟我来。”他一把拉起半醉不醉的我,手指冰冷有力。我没有挣扎,随着他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饭菜的时候,我张大了嘴,流出了口水!!如果一个人突然在自己的桌子上,发现了梦想了无数的家乡菜,谁都会流口水的!!
“今天你陪我吃吃饭。”说完,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这些东西哪来的?”
“我吃不惯这鬼地方的东西,自己做了一些。”他说得轻描淡写
我一屁股坐下,很没骨气的拿筷子就夹我喜欢的红烧狮子头,然后如雷击般怔住,这个口味。。。这个口味,居然和老妈做的如出一辙!!!老妈做菜有个奇怪的爱好,什么都要加醋,弄得我从小口味也跟着奇怪,除了她亲手做的菜,我很难真正喜欢别人做的东西,哪怕对方是世界顶极大厨。
“南宫宇,这两年你在哪里?”我突然对他的失踪疑惑起来
“我在森林里迷路了,然后遇到一个巫婆,她说只要我能放弃一切跟着她,她就帮我完成我心底最切的愿望。”
在他27岁生日的这天,他给我讲了一个童话
我和南宫宇同居了。
自他那天把我从酒吧拉回宿舍开始,我们便开始了真正同居生活。他修长精干的手掌握着锅碗瓢盘,居然自然协调得让人惊讶,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能让人嫉妒得眼红。吃人嘴短,虽说是搭着顺风船吃的,仍让我在他面前越来越气弱。不过,我天生不是烈士的料,管他的,吃了再说!我一向不会难为自己,呵呵,心情慢慢开始放松。
不再整天龟缩在学校,我就恢复了在街头公园画画的习惯,每天晚饭后我就背着画板坐在喷泉边上招揽生意,而南宫宇则远远的坐在草坪上看他的财务报告或是商务计划。他真的改变了很多,变得我几乎无法把记忆中的南宫宇和他划上等号,只有偶尔从他骨子里冒出的狠辣,才让我觉得一点熟悉。虽然我们每晚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们却没有再做过爱,他只是每晚抱着我,摸抚着,很温柔。如果不是领教过他的凶悍,我几乎要认为他要吗不是同性恋要吗就是性无能,不过,我到是很乐意这种现况,因此尽量不去捋他虎须,我相信这个人就是去重新投胎做人,也抹不掉他入骨髓的阴冷狠辣,我很爱惜生命,不想枉送性命。其实我很好奇这两年他到底遭遇到什么事情?可除了那句类似童话故事的话,他就再也没说过。
“识相的,把身上的东西拿出来!!”
看着我面前明晃晃的尖刀,觉得好笑,居然在法国我也会被打劫??眼前的几个人右臂上都刺着张狂的飞鹰,这些人我听说过,在唐人街里专门干打家劫舍的勾当,真他妈的倒霉,居然让我遇上。我扫了一眼旁边的南宫宇,隐隐有点担忧,如果在别人的地盘上见了血,怕是不好收尾。
“啪”一声,南宫宇扔出钱包和手机,扯掉手表,接着把我的钱包也掏出来扔过去,我则像看世界上最稀奇的动物一样看着他。他,居然也会妥协了?!
“你们若是求财,这些就拿去,要是想做别的,就放马过来,废话少说!”他缓慢的活动着手指,冷冷地,气势凛然。
啧,啧,不简单,真是不简单!连被人抢也能这样的嚣张??想起历来自己的窝囊经历,我此刻真的是对他仰望之极!!
“挺有种嘛!”为首的一个冲上来就一脚飞踢在他腹部,他微微弯了腰,皱了一下眉,但没吭声。我心里一缩,有种难过的愤闷。
“咦,这小子的玉水头不错。”一个红发的小子直盯我胸前的玉佩,将刀尖顶上我胸,似想挑断吊绳。
“啊~~~”下一刻他就已经抱着自己在地上翻滚着哭嚎,没有人看到南宫宇怎么出的手,所有人能看到只是那把原本顶上我胸口的刀,此刻正插在满地打滚的人的大腿上,鲜血淋淋。血腥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那几个小子一下子包围上来,南宫宇神色态然,眼皮都没有眨,平静里泛起阵阵阴冷。
“兄弟报个名号,哥哥们今天眼拙,改天好好请个罪。”为首的盯着南宫宇,制止了同伙的莽撞,在这条道上混的谁没有一双鹰眼?若不是南宫宇收敛了气焰,估计打死他们也不敢找上门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果然有点道理。只是,他们遇上的这个祸害是祸害中的祸害,极品祸害!!眼见南宫宇的眼眸逐渐变,我感觉到阴寒的杀气。
“他妈的瞎了你们狗眼,大爷的东西你们也敢抢?还不快滚?!”我冲上去狠狠踢了几脚那个倦缩在地上的家伙,痛得他哀叫连连。顷刻,几个大汉走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滩血迹。南宫宇走到我面前,一步步把我逼到街角的墙上,他的怒气在我意料之中,是我搅了他的局,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能饶恕的人,更何况那些人羞辱了他。
“我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否则,我会让他十倍还出来。所以,你若想大家都平安的话,就看好你自己!”他狭长的单凤眼锁住我,原来,他的愤怒是为了这个!?我脑袋一片炫晕,觉得再的沙也快埋不了自己的头。
“如果伤害我的人就是你,你又怎么办?”我听到自己冷冰冰的声音
“任何人,只要伤害你,我都会让他十倍补偿的,任何人!”他从我身前退开,然后转身离开,他的语气平淡肯定,不容置疑。
“南宫宇,那你早该下地狱了。”
“不,林重生,我正要从地狱里爬出来,我得找到我的天使。”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说童话了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一片惶惑,南宫宇,你到底要什么?在这个残破的灵魂里,还有什么值得你掠夺?
第三十六章
罗伯特开始催所有的学生交作品,耳提面命地嘱咐这画展是难得的机会,并不停地夸耀Renascence是个真正的懂得艺术的商人。狗屁!每当罗伯特对他赞扬有加的时候,我通常会暗骂上几句。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眼光独到,行事果断,他筹办的罗伯特的画展几乎算得上功成名就,不仅让罗伯特被人惊叹成二十世纪最令人期待的天才,更让自己赚了一个满盘钵。知道让杰森兴奋翻天的画展是他赞助的,我没有太大的惊讶,自从他出现后,我对意外有了极强的适应能力,“不来则已,一来必不善”彭涛这么评价他,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凝重,严肃得近乎于刻板。
我掀开遮布,露出那一幅我疯狂状态下创作的《梦海》,整个画塞满了浅浅的蓝,我仿佛又看到杰森咧开嘴,露着洁白的笑容,那么快乐开心。
“既然这么向往自由,怎么会蠢得明知会粉身碎骨,也要死抱着郑天那种人?!”身后冷淡地传来南宫宇的嘲讽。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的梦想。彭涛嘲笑过它没有热血男儿志在四方的气势,而郑天则把我弄进最好的美术学院,想让我一偿所愿,杰森曾不停地问我为什么迷恋大海?是呀,为什么呢?其实,我梦想的不过是那空旷无拘束,可以任意放肆的自由而已。只有南宫宇,那么一眼就看穿了一切。
“再和郑天在一起,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很仔细地想了想,居然想不起他到底说的是谁会让我生不如死??我提着画离开宿舍,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生活平静而缓慢地继续着,画展如期开幕,也如期热闹了半天;我每天游荡在学院和大小街道,每天按时回宿舍吃饭,洗碗;每天傍晚坐在街头画人来人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回到最初,除了心里疯长起一种叫恐惧的东西,我感觉到一只手正向我伸来,准确地N住我的灵魂,想把它生生的从躯体最拖拽出来,那股力量强硬又坚韧,困住我,让我无法动弹。我开始发疯的诱惑南宫宇,我一遍遍舔着他满身横纵交错的伤痕,我抱着他抚摸他,我在他怀里扭动,磨蹭他的下身,甚至一又一用口帮他勃起,但每他都只是皱着眉,强行压制我的举动,然后等欲望慢慢消退。
“南宫宇,你他妈的假正经什么?不想做,就从我床上滚!!”我一甩头摆脱开他钳制住我下巴的手,略带讥俏的盯着他下身被我吮吸得已经肿胀到红紫的欲望。
“林重生,你最好别惹我!”他狭长的单凤眼里闪着凶狠的光,欲火难捺
我俯下身,把鼻尖凑到他眼前,妖媚地笑:“老子就高兴惹你,老子就想让你干,怎么样?”说完一口含着他的耳坠,撕咬着,一只手探到他下身狠劲地扯着他耻毛。明显地,我感到他全身紧绷起来,心里一狠,便把身体全完贴上他,像蛇一样扭动,刻意地低声呻吟
“够了!”他一把摔开我,然后“腾”地坐起来,全身通红,每条伤疤都纠结得触目惊心
“哈哈哈,南宫宇,你成性无能了?”我大声嘲笑着,索性当他面脱光了衣服,全身裸呈,我不是倾国倾城的尤物,不过,如果他想要,我就如其所愿!!
“你这是在勾引我?”他微眯眼盯着我,任我放肆
我从床头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颗淡绿色的小丸捏在指尖:“要不要来点助性的?你一颗,我一颗?”如愿地,我看到他眼色越来越,我不认为他是一个喜欢春药的人,但我也知道他一直想着让我用这东西,他历来就变态!我笑着。
“啪!”脸上一辣,一记耳光摔得我差点滚下床去。他暴戾地撕裂床单,一圈圈把我手脚绑上,然后一脚踢我到床的角落“你给我安份点!”说完就走进浴室,“哗哗”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如果伤害我的人就是你,你又怎么办?”
“任何人,只要伤害你,我都会让他十倍补偿的,任何人!”
我发疯的挣扎着,泄愤似的乱滚乱撞,手腕被床单扼出了血丝,“砰”我滚落下床,头撞在坚硬的地上,尖锐的疼痛却抵消不了心里狂起的焦躁,我不停的拉扯着手腕,大力得不惜折断它,我要逃开,一定要逃开!!终于,床单被我挣开,我跳起来胡乱地套上裤子,风一样卷出去!像个发狂的疯子,我拼命的奔跑,用尽全力,就怕稍微的迟缓,就会掉进永世的地狱里,被魔鬼的利爪生生撕裂,磨成粉,扬成灰!!
南宫宇的公司好像出了问题,JOHN这几天整天泡在我宿舍里和南宫宇谈个没完。我不想过问他的事,甚至连和他说话的心也没有。从那天以后,我们之间就维持着沉默,同进同出,同居同住却很少说话,这种奇怪的沉默让我有种错觉,类似于场较量,我不是好斗的人,很容易就会妥协,但这一却难得的坚持下来。
“john,你把别墅里的保险柜移过来,其它的都在今天理掉。”
“你是决定不留任何固定资产吗?”John专注地看着他
“对,所有的东西都清盘”
“所有的?my god!南宫,你疯了?!那你将损失6%的财富!!不过是银行不合作而已,这是所有公司都会遇上的问题!”John尖叫起来,瞪大了眼
“去办吧”他淡定地打断了John
“好吧,不过,我还是要说,南宫,你是个地道的疯子!”John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现在才知道他是疯子,我都怀疑这几个月他在南宫宇身边怎么活出来的!!我一边喝着老妈越洋寄来的柠檬水,一边随手在画板上画着。
不一会,John就让人搬来一个小巧却笨重的保险柜
“公司里最机密的文件都进不了你的保险柜,南宫,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John歪着头盯着那个小小的铁东西,一副想劈开看看的样子
“John,这里面装着我的天使,它拥有把魔鬼变成王子的法力!”南宫宇笑着朝John眨着眼。妈的,他完全可以改行写童话了!不过,那个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我斜眼瞅着那个黑不拉叽的东西猜想着。
“呵呵,南宫,你是个永远都能让人惊奇的家伙!我很期待有一天能见到被你锁住的天使,仅管也许我会为此心碎。”John笑着离开
“你也想看看拥有法力的天使?”直到他笑谑的出声,我才发现自己正死死盯着那个保险箱。
“如果你破产了,可以改行写写童话。”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呵呵,写童话,到是好职业。”他悠闲的笑,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对我的保险箱好像过度好奇了?”
“那你得看好你的天使,免得不小心被我煮来吃了!”我脸上一红,恨恨地走出去。妈的,干嘛没事老盯他的破箱子?!
急冲冲赶到学院,这才发现画板都没有带,真是昏了头!!暗骂着自己越来越没用,小跑着回到宿舍。看到我突然折回来,南宫宇似乎有丝烦躁,好像我撞入了什么不该撞的地方,心里一动,边拿画板边扫视了一圈,果然,我看到保险柜重厚的小门正半掩着。我借口找调色盘靠过去,我承认我是该死的好奇!!如果真有能把魔鬼变成王子的天使,那么我拜托她把魔鬼收进她的囊中,彻底的超度!!
“你确定你要去看也许你会终身后悔的东西?”他伸手拦住我的身形。一双凤目微略带笑的看着我,满眼都是诱惑。虽然他笑得温熙,仿若无害,可在我眼里看到的就是一条伪装过的蛇,正引诱着我走向陷井,他就是那个叫潘多拉的妖人!
“没看过,怎么会知道后不后悔?”我一定是疯了!!!
“呵呵,好!”他笑着一把拉开保险柜的门,然后把我推到它面前,双掌握着我的肩,锁骨似乎都要被他捏碎“林重生,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永远也不能再逃开!”
我的心沉到冰河里,妈的,我肯定做了一个最愚蠢的甚至最疯狂的决定!!还来不及后悔,我就被保险柜里的物品惊呆了!!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手机,虽说外表还光鲜亮丽,但型号很老式,估计现在值不到1块钱!这种破烂居然被放进保险柜?!真是可笑!!!
“这种货色该早点卖,现在就是想卖都没人要了,南宫宇,你也有蠢的时候。”我伸手拿出它,熟练地开机,事隔1年后,居然还有电,居然还能开机?呵呵,老爸送给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还真是个宝!!手不由微微抖动。
其实保险柜里空荡荡的根本就没什么,都是些很平常的东西,一个手机,几张光盘,几封信而已,可就是这些平常的东西,却让我畏惧,我死盯着那些东西,再也伸不出手去。
“现在才想逃?晚了。”他拿起光盘,塞进我手里“来,陪我看看。”
我拔腿就想跑,被他反手一摔,直直摔进沙发里,摔得我失去所有力气,只能木然的看着他打开电视,插上VCD机,点击开关,然后播放!画面很明亮,阳光灿烂,甚至能闻到阳光干爽热烈的气息,那是间我熟悉的房子平京三路5号三楼,那里面是我熟悉的人-我自己!终于,终于,我找回了那天我失去的记忆。
第三十七章
我不想承认电视里那个男人是自己,这之前打死也想像不出自己能激狂成那副模样。从和郑天在街头暗巷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在性事上面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敏感的身体能把情欲化成剧烈的火焰,焚烧我所有,但是,,但是,,再怎么狂烈也从来不会像眼前正在上演的那么离谱!!那根本不是做爱,而是吞噬,是搏命,是体内蛰伏的兽性爆发,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南宫宇居然被我折磨得七荤八素!由于没有一个近镜头,我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不过,想也想得到那不会是一个正常人类应该有的表情,那个时候,我就是一野兽,一头正在发情的野兽!不断地与南宫宇交合,不停的撕扯着。这是我有生之年看过的最让人喷血的A片,但坐在沙发上的我却全身冰冷,从最开始的愤怒,到震惊,直至最后大汗淋漓,心里暗自幸庆那一个是南宫宇,若换成别人,非得出人命不可!!现在我终于知道那天南宫宇满身的伤是怎么来的。不过,他妈的是活该!谁让他给我嗑药?!真要是精尽人忘,他也不冤!我恨恨地骂着。
“我没有天皇老子,你拍这些,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冷着声音
他没理我,只是收紧了环在我腰上的手臂,两眼略带着发红的兴奋盯着屏幕。从播放的质量来看,这张碟这个变态应该没少来出来看。我扫了一下他的下身,安静的没有一点动静,那他满眼的兴奋期待什么??我狐疑地盯着屏幕,继续看两只赤裸的野兽交欢。在四五的发泄后,屏幕上的我们终于伤痕累累的瘫在床上,筋疲力尽。我正像只赖皮狗,张大嘴吐着舌头,气喘吁吁。居然还没断气?看来人的生命力是挺强的!我无聊的想着。接着看到电视上的南宫宇艰难的把我拖到他怀里,凑在我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我静下心仔细分辩了一下,居然是“林,说你爱我!!”而下一刻,我就听到缩在他怀里的自己,疲倦但清晰的声音“我爱你!”
他妈的,南宫宇!!!这个恶棍,这个变态!!!居然诱导我说了这句?!!?!?我心里狂怒!!猛地一个倒肘击在他肋骨上,他吃疼略一松手,我就“轰”地站起来,正打算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听到电视里传来毁灭性的一句话:“林,我爱你,至死不渝!”很小声,近似耳语,听到我耳里却如平地起炸雷!!脚一软,整个人便跌落在沙发上,那一刻我痛恨自己的耳朵,恨不能戳穿它!!
终于没有任何图像了,电视满屏闪着雪,“嚓嚓”的声音单调又聒噪的在室里回响。我呆呆盯着屏幕,一瞬都不眨。南宫宇坐在我左边,抽着烟,也盯着屏幕。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是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吧?猫有九条命,我有几条?他的烟熏得我头重脚轻,我得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不然会被熏死!!我动了动,发现全身使不上一丝的力气,连挪动一下屁股试着让自己离他远一点,都不可能。
我终于得到我一直没问出口的答案,他终于在那个下午告诉我长得干净和脑袋笨有什么关系!“你舍弃一切,也要固执的守着心底的希望,怎么偏不晓得躲开郑天?你不知道他会让你尸骨无存吗?!林,这就是你的爱情?连命都可以不要?!”他搂着神志不清的我,一遍遍抚着我左肩,声音冷然,绝望!就像那一天他把我扔出铁门时,眼底那种刻骨的绝望“那我只好在他毁了你之前,先毁了你的爱情!”
“南宫宇,你不是人!”我闭上眼,全身无力。这个混蛋,怎么能这样?
“对不起。”他抽着烟,烟雾缭绕“不过,我不后悔。”
哈,“对不起?”能听到南宫宇说这三个字,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我不后悔?”我操,这算哪门子的对不起?!
“他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仿佛看到那个在小酒吧里狂笑着碎了一地的自己,仿佛看到婚宴上郑天死寂的眼,心底最的伤口终于再度被撕开,我跳起来冲到他面前,拎着他衣领狂怒的大叫。“老子高兴跟他下地狱,高兴被他折磨,老子就愿意!你凭什么来阻止,凭什么?!凭什么?!!?”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唯一的爱情被他那么轻轻一下,毁了。
他一把挥开我的手,长身把我压在沙发上,冷洌的眼光看进我的眼,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凭我爱你!你受得了他折磨,我受不了!”
我瞪大眼,看着他。这一,他不再躲在春药的药力里自欺欺人,而是面对面的宣告。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像是狂风巨浪把我打入恐惧的渊,全身冻结。他冰凉的手指牢牢的抓着我,抓得很紧,让我半分都逃脱不了。
“就因为你爱我,所以我就得被你玩弄?”我听到自己声音,平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我是什么?是他们随心所欲摆布的玩具还是你争我夺的彩头?!
“你对我从来就很尖刻,想过为什么吗?”他松开手,退到一边,跷着脚,平静地说道。“三个初中生就能让你跪地求饶,可你居然一和我正面冲突,林重生,你就从来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他像往我心里倒了一锅滚烫的油,烙得我全身“滋滋”作响,我咬着牙说不出话。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他平淡的声音像一把刀,一点点剥开我的皮肉,剔挑我的筋骨“你看我,就像我看你一样明白,只是你刻意去忽略。我们从相同的地方生长出来,同样渴望从黑暗里挣脱,不过是你选择了保护最后的自己,等着逃离,而我选择了驾驭黑暗。我和你,同种同质,都执着同一信念,所以就是隔得再远,也能一眼看透对方。林重生,我不会玩弄你,就像你不会靠近我一样。”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木然地看着地上,那里躺着被他残忍剥出的灵魂,支离破碎,鲜血淋淋,迎着风颤抖。
“我要你,林重生!”他再一站到我面前宣告,眼光清冷,没有半丝波动,他挑起我下巴,让我能更的看进他眼里“原以为我们可以用各自的方法努力求生,互不相干,直到你愚蠢的投入郑天的怀里!!我才发现,我早丢不开手,甚至不惜一切,哪怕把你挫骨扬灰后再重新捏造出来!!”他此时的眼里没有狠辣,没有阴森,只是一片清清冷冷的空明,波澜不惊,却能摄人心魄。
“不用挫骨扬灰那么狠吧?你要我?尽管拿去。”我扯开衬衫的扭扣,无所谓的笑,心底悲哀灭顶而来,几乎溺毙自己。
他凉凉的指腹摸索着我肩的烙印,眼神渐渐暗沉:“林,相信我,就一。”
相信?南宫宇,你要我相信什么?相信你的话还是你的爱情?你手持利刃不仅把我剥得身无片缕,也把你自己剖得干干净净,对自己,你从来都不曾手软,狠到这个地步,你也算第一人!知我如你,该明白我早已心胆俱寒,哪里还有半丝的情爱?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画画,平平淡淡的生活,如果你只要的是我身体,那多简单!我淡淡的笑,一片苍凉
“幸好,我遇上了森林女巫。”他看着我,突然就笑了“我用一切换取了她起死回生的独门法宝”他又开始说童话。
我看着他笑得自信满满,这种明亮的神色在这种时候简直诡异得可怕!“嗖嗖”心里冒起凉气,他妈的,他到底还有些什么东西??那该死的女巫在哪里?!
“那里面的信封,装的就是女巫给我的咒语,你还要继续看吗?”他微笑着望向我,带笑的眼又闪着诱惑的光。
我很果断,很坚决地从沙发上迅速蹦起来,然后很没骨气的一溜烟跑了出去!隔着门板,我听到他低沉愉快的笑声。他妈的,看看我遇上了什么样的生活?一个恶魔加上一个女巫?!
真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法宝吗?我真的还能再相信,还能幸福吗?我期待又惧怕着。
第38章
我拿回了我的手机,我曾以为他在用它通风报信后早就理了,没想到。。。。我也不想再去想了,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John要我转告你,你再盲目的乱投资的话,下个月就可以破产了。”我埋头猛吃着糖醋鱼,突然想起昨天John千叮万嘱的交待。自从南宫宇搬来我这边,John和他就由情人彻底成了工作伙伴,反到和我成了朋友。我回想起他在南宫身下仰起脖子情动的模样,真真是让人血脉贲张。“咳。。咳”一不小心,被鱼刺卡个正着。
“想什么呢?”他冷眼看着我
“想John的脖子,漂亮得让人想咬几口。”我眯起眼,色迷迷地望着他笑。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变态,时不时的就想激他一两下,忍不住。
“你的脖子也很漂亮。” 他抬起手,锁着我喉咙,若有若无的收缩着力道,狭长的眼幽森
“有种你就弄死我。”我懒洋洋的笑着,斜眼睨着他。我挺无耻,我知道。
“左颈动脉是他的敏感区” 他突然就收了手,对着我微微一笑,“有机会你可以试试,他敏感的尖叫能让你酥麻得趴在地上。”低沉暗哑的声音沉缓抚过耳边。
“咳。。。咳”我被一根更大的鱼刺卡住。
我有些狼狈地呛咳着,眼角的余光看到他正有趣地看着我,满眼的玩味。这个该死的混蛋!!
John显然低估了他,只两个星期,他就彻底破产了,据他警告的一个月整整短了一半的时间,他看南宫宇的眼光就像看一个外星人,除了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
“南宫,你究竟在打算些什么?”John问
“今晚开始,我去TODAY吧驻唱,这就是我的打算。”他绅士地耸耸肩
John没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而他则优雅地一张张撕毁着合同,财务报表。。。最后把Renascence的印鉴准确地扔进垃圾袋!
“我歌唱得不错,有空来捧捧场。”他笑着搂John肩,手指漫不经心越过界,攀上他侧颈,缓缓摸梭着。John的眼神一刹那就混乱了,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后扬了扬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左颈动脉是他的敏感区,有机会你可以试试,他敏感的尖叫会让你酥麻得趴在地上。”我喉咙一阵干涩,一抬眼就撞进南宫宇含笑挑逗的眼,心一拍拍的漏跳,阵阵发紧!他妈的,这个变态!!在他低沉愉快的笑声里,我几乎是逃出宿舍的。都已经破产成穷光蛋了,哪还来那么休闲的心情??真他妈的!!我不停地咒骂着,脸上身上滚烫成一片。
我抽着烟,有些头疼,周围的口哨声和尖叫声让我烦躁。南宫宇坐在高脚凳上抱着电吉它,慵懒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哼着歌,野性的狂放在黑暗里优雅的绽放,引得台下一波又一波的骚动。他在TODAY驻唱已经有段时间了,他的嗓音很适合在酒吧这种混乱奢迷的地方,低沉暗哑能撩人心魄,甚至能催生情欲。晚上没事的时候,我通常就泡在这里,坐在吧台上远远的听他的声音,觉得很近。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怕你在梦中惊醒
我只是想轻轻的吻吻你,你别担心
你总是感觉和我一起,是漫无边际阴冷的恐惧
我真的好爱你,我愿意改变自己,
我愿意为你流浪在戈壁
我愿意为你背负一身羊皮
只求你让我靠近,让我爱你,相偎相依
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而你是我的猎物,是我嘴里的羔羊
我抛却同伴独自流浪
就是不愿别人把你分享
你让我痴,让我狂,
爱你的嚎叫,还在山谷回荡
我确定你就是我心中如的羔羊
你是我的天使,是我的梦想
我搂你在怀里,装进我的身体
让你我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你看到我为你披上那温柔的羊皮
是一个男人无法表露脆弱的感情”
这首歌,还是第一听到他唱,他一遍一遍重复着,我一杯一杯喝着。酒越喝越苦,头越来越沉,左肩的旧伤火灼般疼痛,身边好像坐下一个人,我歪头瞅了半晌,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指甲狠狠划了划:“明明是人皮,哪来的羊皮?”盯着那一道道浅浅的血痕,我摇头晃脑的笑着。
“你喝太多了”他平淡的声音隐隐压抑着什么,一双单凤眼不见底
“我记得你的嘴又嫩又软,我要再尝尝。”说着,我就靠过去,伸了手抚上他的脸,微微有些汗湿,绷得很紧。他紧张些什么,我又不是要吃了他!!呵呵,我无赖般的笑着,涎着脸把嘴凑上去。
他握住了我的手,制止着:“我送你回去。”
“你让我回到哪里去?”挣开他手,拿起酒杯一扬头,又是一杯。如今,我还能回到哪里?心微微发疼他拿走酒杯,一言不发地把我圈进怀里,紧紧地贴着我。坚实有力的心跳一声声震着我耳膜,震得我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南宫,和我做爱吧。”我从他怀里支起上身,吻了他。他的唇薄凉如水,被我满嘴的酒气熏得渐渐回暖。
他把自己化身成炸药,彻底炸毁我所有的躯壳,这个男人毫不容情地把我和他自己都砸成了残片,碎了一地,让彼此的灵魂孤伶伶的,脆弱着赤裸相呈。那么,就让我相信一,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能把我和他一点点重新涅磐成形!我要幸福的生活,我在姨婆坟前承诺过的。
“试一,就一,哪怕会魂飞魄散。”我喃喃自语,捧着他的脸浅浅地吻着,闭上眼,任泪水疯狂。是地狱,是天堂,我不都管了,是毁灭,还是重生,我也不去想,我只想再努一力,努力让自己幸福,只想再相信一,哪怕会人神俱毁!!他紧紧箍住我,大力得想把我生生嵌进他身子里,我能听到自己肋骨“咯吱”做响,还真有点担心它们断掉,我笑笑,更地贴近他,迎上从他心底奔涌而来的狂涛。
那一夜,我在他的怀里醉成一汪春水。
“你把汤放咸了”我皱着眉不满
“昨天你嫌淡了。”他冷冷扫了我一眼
“妈的,那是昨天!!”我眼一瞪,有点恼怒。
他一把拎起我,把我搂在怀里,俯身就吻下来,他的嘴唇柔软清冷,触感很诱人,让人着迷,我不由自主的沉溺着“你再多说一个字,以后就自己做!”还没等我回过神,人已经被他扔在沙发上了。我操,这个混蛋的手段不是普通的恶劣!!
“妈的,你那个该死的巫婆就没教会你虚心接受意见?”我爬起来愤愤的小声骂着。
他耳尖地听到了,于是,他打开保险柜,拿出一叠信:“你不是很想知这两年我在哪里?”他对我微笑着,笑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一把夺过来,老子就不相信真有什么咒语!我到要看看他嘴里万能的女巫长了几个脑袋!!“唰!”一声,我撕开封口,抖出信纸。信上只有一句话,那确实不是咒语,而是一颗重磅炸弹,把我炸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重生,别欺负小宇,他是个好孩子。妈”
老妈?!把我打成包送给恶魔的人,居然是老妈?!?!?!还叫我不要欺负他?!天理何在?!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口恶气膨胀得要爆裂!!我像一颗被点燃的爆竹,对着他直直冲过去,把他撞在墙上,压制着他,凶狠的卡着他的脖子:“他妈的混蛋,你把我妈怎么样了?!”
“你该问,她把我怎么样了?”他没有反抗,只是凉凉地笑,一脸满足。
“放你他的妈屁!我老妈怎么回找上你?”
“林,你一恼羞成怒就口不择言。”他依旧凉凉地笑
于是,我听到了森林女巫童话的完整版。据说小红帽逃跑后,森林女巫就找上大灰狼,告诉他只要帮她完成两个心愿,她就把那个有点智障的小红帽打成包,绑上漂亮蝴蝶结,然后送给他。于是,大灰狼二话不说就跟着巫婆走了。巫婆的两个心愿,一是要求大灰狼改吃草食,离开血腥,二是要求大灰狼收集齐十五封情书!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先前的不满和愤懑淡了许多。
“她说,如果我能让兼善育婴堂里的十五个小家伙都喜爱我的话,她就会让你爱上我。”
“你就真信了?”我啼笑皆非,他能相信这种话,简直荒谬得离奇!
他没言语,半晌后才悠悠地说:“我信,因为我走投无路了。你在我怀里说了那句爱我后,我就彻底疯了,我想得到那句话,想得发狂,但我知道,我可以把你心挖出来,捏在十指尖上,却也得不到它。”
所以,他就在兼善孤儿院当了两年的义工,照顾育婴堂里十五个二岁到八岁的小家伙?呵呵,我突然很想看看他被一群小毛头包围的样子,一定很有趣!我泡了一大杯柠檬水,然后从那一大叠信封中随意收出一个,打开。
“南宫老师,我是小美。你布置的作文题目好臭屁哟,怎么能用‘我爱南宫老师’这种题目,阿峰说这叫自恋!上一我好想好想被认领走的阿姐的时候,你讲了一晚上的故事给我听,而且没有像阿峰一样笑话我,看在这个份上,我就喜欢你一下好了,但我不会爱你的,阿姐说,爱是要等到长大,留给一个帅哥哥的,等我长大了,你都老了。”
妈的,这个老奸巨滑的骗子!!!我闷声笑骂着抽出下一封。
“南宫老师,我们都很喜欢你,你没来的时候,那几个老姑婆又不准我们爬树,又不准我们下河,而且那上山区的小混混期负我们的时候,你教我们打跑了他们,好过瘾!我希望你一直能当我们的老师。”
“南宫老师,我很喜欢你,我想二毛也很喜欢你,因为你一抱他,他就不哭了,但是爱你的应该是李老师,你来了后,我们音乐课就多了好多哟。”
“扑!”我一口茶喷出去,这些都是不到十岁的家伙?!
他也拆着信,一封封地回忆着,脸上笑意温暖明亮,狭长的眼有着微微熏人的湿意。这些才是真正的天使!!
“干妈说你就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善良又敏感,别人对你好一分,你会还回去十分,伤害你十分,你只记得一分。你很容易忘记,却绝不轻易饶恕。”他搂我入怀,揉着我满头短发,展现着难得的宠溺“了两年,我才学会爱人的方式,但没想,再看到你,尤其看到你逃开,还是控制不了想伤害你。”
我直起身,扯了扯他的头发,认真的说:“你的头发不能再剪了。”
“嗯?”
“再长一点,就可以烫成卷毛羊了”我皮笑肉不笑拍了拍他的脸“你以为你披了张皮,还能真成了羊?!”
“不能!”
他一把按我在身下,扯开我的衣服,开始了凶猛的噬咬。
“南宫,我们回国吧。”我看着国内网上铺天盖地的反黑报道,想着彭涛已经很久没有三八了。
“不是还有一年才毕业?”他看着报,头也没抬
“TODAY吧是你的产业吧?可为什么不敢公开?还有你公司是不是破产得太快了?”我是比较笨,但不是白痴!
“那是我的问题,你不用操心。”他合上报,正视着我
“南宫,我们回国吧”我也正视着他。
问题要逃是逃不开的,总归是要面对的。
第39章
“你他妈的搭错哪根神经了?!?还有一年就毕业,居然现在说不读了?!”彭涛气极败坏在冲到我面前大吼着,恨不得一拳打翻我。看着我突然出现在面前,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演变成暴怒,我心里没来由觉得理亏,像犯了什么大错,于是走上前攀上他的肩膀,嬉皮笑脸:“想你了,自然就回来罗!”
他愤然甩开我的手,继续火大:“你他妈的做什么事情,会想到过我?说回来就回来,商量都没有一个!!”
“我操,给你商量?你还不得拿根绳子把我绑埃菲儿铁塔上?!”
他盯着我看半晌,然后泄了气:“你干嘛没事就喜欢往麻烦上搅和?”
“老子有病才喜欢管这些破事!!”我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郑天,这最近老找麻烦,他的手段比老爷子狠多了,逼得有点急。”彭涛叹了口气“原来的军部和黑七门是相互制约,相互利用的关系。但这近一年来郑天和一些少壮派联起手来,想打破这种平衡,彻底肃清黑道,黑七门自然首当其冲,我们曾经和他们谈过很多,可看他的意思好像非得赶尽杀绝!”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有什么屁话就说!”我扫了他一眼,心里明白。
“前两个月,我见过他。他变得很冷酷,手腕强硬得不留余地。竹竿,他早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我没说话,只是远远的看着别,心像被钝物狠敲了一下,不见伤痕,不见血迹,却生生作疼。
“你是和南宫宇一起回来的吧?”彭涛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压抑。
“老子的事,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我愤然地踹了他一脚。
“你心,你肝,你肺,长成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他笑着看我,脸上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心里一窒,没来由的扭了一下,有点难受。我强自笑了一下:“我明天就上医院,给你拍几张片回来。”
“你干脆开肠破肚,让老子现场直观一下,好过你拿什么狗屁照片来糊弄!”他笑起来,一脸的不屑“老子看你根本就是一没心没肝没肺没大脑没事专惹麻烦的混蛋!”
他一大堆的“没”听得我头大,搞不清他说什么,反正不是好话,所以在分手时狠狠踢了他屁股一脚才扬长而去
一个星期后,他开着车把我拉到一个海滩,兴奋地向我炫耀:“漂亮吧!”
是很漂亮,这里的海蓝得清澈,沙滩是举世闻名的细白沙,这是平京著名的旅游胜地,尤如平京的一张名片,怎么可能不漂亮,可关他什么事?我扭头看着他。
“哈哈哈,告诉你吧,我昨天把它买下来了!!”他自信满满的眼里张狂得不可一世。
“啊?!!?”下巴掉地下,我被吓得不轻!
“你来!!”他拉着我的手一阵狂奔,然后喘着粗气,停在一个全玻璃的咖啡厅边上“我买了这个海滩五十年的经营权,包括这个咖啡厅,怎么样?!”他眼里闪着耀眼的光,除了兴奋就是炫耀,好似他得到了稀世珍宝。
“啊?!啊?!”我被他刺激得回不了神“我操,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隔了老半天,我的嘴还是合不上,惹他哈哈大笑,一脸的得意非凡。
“竹竿,这就算送你的回国礼物吧。”他笑嘻嘻地搭着我肩,远望着那一片碧海蓝天。
“砰!”我一趔,撞在旁边的柱子上。我皱眉揉了揉发疼的手臂,瞪着他:“靠,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有点茫然地回过头“你不是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咖啡画廊?我看这个地方挺不错,就买下来了。”
我承认,我再一被这个猪头吓到了:“你是不是让钱给烧糊涂了?!买了整个海滩就为了一个咖啡厅?!妈的,你做过生意没有?这要多少的利润才能养活呀?就是把你放在这里,天天裸奔,也招不到那么多客源!!!!”我觉得脑门一阵阵冒凉气,给他气的!
“呵呵,我没指望你用它赚钱,你喜欢就好。”他一派云淡风清
“肥猪,买这个地方不上亿也得几千万吧?”我有些疑惑的试探,才几年,他是改行开印钞厂了?
他脸突然就黑下来,逼到身前:“你在以为什么?以为我用了黑七门的钱势?!林重生,我告诉你,我送出去的东西都是用自己的钱买来的,这点本事,我还有!”他黝黑的眼里凝着快发飙的怒气,凛冽得渗人。我讨好地笑着拍他马屁:“哟,还真没看出来,得,兄弟日后就跟着你老人家混了。”开玩笑,这头猪要是发了恨,天王老子都怵他三分!!他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就往车那方走过去。
“肥猪,说笑归说笑。但这里光弄个咖啡确实大材小用了”我快步追到他身边,并排走着“要不,你还是请个旅游这方面的专业公司还经营?”
蓦地,他停下来脚步,回过头来:“要是你真不乐意来,我就把这里拆了,然后空它五十年。”他这种平淡中带着狠辣的样子,我觉得陌生,不由怔了怔。果真,有了钱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吹口气都能把牛皮震得满天跑。
“得,让你把它拆了,还不如让我来糟蹋。”我苦笑着叹口气“要是搁在古代,这么重的礼,那还不得以身相许??”正口无遮挡的随口胡扯,突然看到他眼光怪异地盯着我,似怒似悲,我一下没了声,暗骂自己没记性!!上一荒唐的吻就让他耿耿于怀了半天,干嘛没事还开这些玩笑。我后悔不叠,忙笑着拍拍他:“放心,兄弟一定帮你张罗个天仙般的媳妇!!”
他笑了笑,没吱声,神色间有些落寞。
南宫宇知道彭涛送给我的回国礼物后,脸黑成了锅底,我戏谑着他:“破了产的人,是不是都见不得别人有钱?”
“谁有钱不重要,只要别把钱乱扔,不然就不仅仅是破产了。”他说得漫不经心
“那个地方我很喜欢,改天我们去看看。咖啡厅就取名‘gay吧’吧,以后,我负责画画,宣传,你就负责招待,经营。对了,一定要请几个身材一流的waiter”我望着远,描绘着,颇有点你耕田来,我织布的惬意
“是不是要请John那样的?”他淡淡地笑着
我一伸手,狠捏着他私,暧昧地凑过去:“不,要请你这样的。。。”
十月初十,我25岁生日这天,gay吧正式开业,彭涛牵来一只纯种德国狼犬作为贺礼。
“喏,它叫‘十月’,据说是十月初十生的”他亲热地拍了拍那个庞然大物。
我一口气噎在喉头,似笑非笑地:“看来明年我得去找个三月初二生的母猩猩。”
“呵呵呵”南宫宇在身后低沉地笑了
远,碧空如洗,纤尘不染,咸湿的海风阵阵撩过脸颊,带着丝丝凉意。我心满意足的,半闭着眼,一直能这样,多好。
第章
我懒洋洋的躺在沙滩椅上晒着太阳,眼光追逐着远正玩得愉快的一人一狗。人是南宫宇,那狗当然是十月。从送来的一天起,它就自觉自愿的缠在南宫宇的身边,动物总是臣服于强者,我算是真真领教了什么叫狗眼看人低!!我郁闷之极。算了,一个大男人和狗斗什么气?!我懒懒的笑着,仰望蓝天。有钱,真是好呀!!
咖啡吧以“gay”为名,着实引来不少麻烦,好奇的人纷至沓来,不少人直接就认为这是个卖淫,拉皮条的地方,甚至还有人想打南宫宇的主意!!哈哈,至今我还记得那个不怕死的家伙,色迷迷问他出场要多少钱。
“想什么呢?笑得像只偷了嘴的猫。”一个人影遮住了头上的太阳。
“想你的出场费。”我笑谑地斜眼看他,懒散地笑“你该值多少钱一晚上?”
陪着十月疯了大半天,此时,他浑身是汗,到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大滴大滴的汗在阳光下透着迷人的光晕,让人炫目。喉咙突然有点干,我艰难地咽着口水,头开始发昏,别是中暑吧??
“你说了算。”他淡淡一笑,眼神黝黑暗沉,似无意的把脚卡进我两腿之间,若有若无地磨擦我渐张的欲望,
“妈的,大白天的,你就不能收敛一下。”我咬着牙,一把抓住他不安份的脚
“你还是先想想,大白天的我该值多少钱。”他缓缓扯动嘴角,声音低沉沙哑,浓郁的情欲烙得我一烫!我苦笑了一下,每招惹他,到最后吃亏的,总是我。我决定,下绝不再轻易挑逗他,这个男人,一旦发了情,从不管时间地点,从不知节制。好在自从上的乌龙事件后,gay吧就实行会员制,这里便成人私人海滩,通常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我放肆地缠上他,用舌尖勾着他腹肌的轮廓,享受着他肌肉在我嘴下轻微的颤粟。
最后,我像一只搁浅的鱼瘫软在沙滩上,全身虚脱,我扫了一眼旁边那个混蛋,他到是神清气爽,一脸吃干抹净后的满足。我笑了笑,半闭了眼,继续晒我的太阳,这一,该不会中暑了。南宫宇确实是个做生意的人材,他搞的高额会员费不但没有吓退客人,反而让人趋之若骛,gay吧现在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前卫,贵族化的代名词,这个结果让人始料未及。我们边上那些礁石林立的荒滩也让人高价买走,听说也是要修个什么酒吧,这几天能看到不少大型卡车来往。呵呵,没想到我们也引导了时尚一把。我抬眼远远看过去,不知道和彭涛一样发疯的邻居生得啥样。咦,居然有人?我眯起来,仔细确认了一下,果真是个人,正站在那巨大的礁石顶上!!那刚才。。。我操!!我全身僵硬。
南宫宇看我铁青了脸,顺着我眼光看过去,然后一笑:“怕被人看?”他笑得冷冽,是我错觉?我皱了一下眉随后,他伸手一揽,把我圈成怀里,压在身下。
“够了!”我僵硬地推拒
他强硬的加大了力度,盯着我的眼,慢慢收缩着,我突然觉得冷。他左手勾抬起我下巴,抬得我脖子都快折断。我看着他,没再说什么,他眼锁着我,也一言不发,直直的眼光似要探入我灵魂。对视半晌,一股疲倦涌上来,我垂下眼,觉得累。“嘶!”一阵尖锐的痛让我倒吸口凉气,蓦地瞪大眼,只见他眼里一片彻骨的阴冷,冷得我心抽痛我扫了一下左肩,一圈清晰的牙印正冒着血珠。
“南宫。。。。”我有些艰难的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哽在那里,只觉得痛
“啪!”脸上火辣的痛,耳朵被打得发蒙,嘴里涌起一股咸腥。他曾说过我没有真正怕过他,其实,他错了。现在的他,我就很怕,他身上那种毁灭一切的杀气,凶狠得让我无法抵挡。我全身僵直,像条死鱼。就在我快承受不住的时候,他一脚踢开我,起身离开,从他双手暴露的青筋上,我不怀疑刚才他曾想一把掐死我。
我将目光再投到远的礁石上,那个人还在。据说人都有偷窥的欲望,他站在那里多久了?该是都看到了吧?我苦涩地笑,何苦呢?果真都是疯子。我瘫在沙滩上,连手指都不想动。就算隔得再远,就算烧成灰,只凭着空气中流转的气息,我也能知道那是谁,那个人曾烙在我灵魂上,如今,化成了一根刺,扎在我心上,拔不出,摁不进,化不掉。
当我一步一挨的走回酒吧的时候,南宫宇早已不知去向。
“宇哥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阿南有些怯懦
“他出去多久了?” 我笑了一下,拍拍他肩,表示没事。这些人鲜少看到南宫宇沉下脸来,难怪会惊惶失措。
“下午从沙滩回来就出去了,阿风说他好像往旁边的工地去了”阿南有些担忧“生哥,宇哥不会去找人家麻烦吧?”
“什么?!”我一把拎起小南,脑子里一片“嗡嗡”快炸开!!
“生,,,生,,,生哥”阿南脸骇成青白,双脚凌空乱蹬。“那,,,那是我猜的。”
我听不清阿南在说什么,只感觉心极速的狂跳,手脚冰凉一片。南宫宇,你他妈的是白痴吗?!你是原来的你,他是原来的他吗?找死是这种找法?!我摔开阿南,拿起手机,急速的拔了着,几乎是一接通,我就急急地开口:“别乱来!”迎接我的,是一片空寂,毫无声响,我拿着手机,没挂。
“别乱来。”我放软了口气,叹息着“郑天,别冲动。”
第四十一章
“别乱来?凭什么!”直到我手都捏得僵痛,手机里才传来一句轻蔑的讥俏
一句“凭什么”堵得我哑口无言!是呀,他们两个是旧仇新怨,宿仇难消,我有什么立场叫他罢手? 嘴里咸腥味越来越浓,胃隐隐难受,妈的,那个混蛋下手还真重!!就算尝过无数,我始终是适应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
“他早就不是原来的南宫宇了”我叹了口气“郑天,你何必一直纠缠过去?”
又是一阵沉寂
“这还是你第一求我,却是为了他?”他冷淡平静的声音刺得我耳膜发痛
“明早十点,平京三路5号,你一个人来。”说完,他挂了电话,淡然无波的语调透着绝情的寒意,我心沉到谷底。平京三路5号??骨子里‘嗖嗖’冒着凉气,郑天,南宫宇,你们到底要怎么才肯善了?~!
“这还是你第一求我,却是为了他?”无奈地笑了笑,满心苦涩。天晓得我到底是为的谁?
彭涛赶到的时候,我正擦拭着枪。
“你要干什么?!”他冲过来一拳打翻我,抢走我手上的枪,一脸的脸青面黑。
“王叔讲过,对他们来说,随身的配枪就是他们的命,比亲娘老子还重要。”我直直瞅着那把枪,眼有点刺痛“但他把枪强塞给我,却是要我杀了他。”说着说着,不由地笑了“你差点死在这枪下,你不知道吧?”
彭涛气急败坏嚷:“这到底怎么回事?!妈的,老子在外面天天和郑天周旋,都累得快断气了!你们还给老子后院添乱!!”
“没啥事,不过是南宫宇变态找死!!”我知道我说得刻毒!但更刻毒的事却是那个变态亲自做出来的!!心底的怒气,怨气快速膨胀!
“你他妈的别给老子打哑谜!!”彭涛眼一横,凶起来
“好,老子就不和你打哑谜,老子现在就告诉你!!”邪火上窜,我也凶起来,“今天下午郑天撞到我和南宫宇在沙滩上做爱!然后南宫宇这个疯子就直接闯过去让他砍!!”
彭涛死死瞪着我,喉头上下急速动着,似强自忍了几下,猛地一拳砸在我脸上:“我操!!都他妈的死变态!!光天化日,在沙滩上也发情??你就那么欠人操?!。。。”他脸红筋涨的吼不下去,眼里满是狂躁。这么恶毒的漫骂,让我意外的怔住,靠!野合,是这头猪从没听说过?还是我真太变态了?!我闷得说不出话,室内一下尴尬起来,我们谁也没再吭声,只有彼此粗重的鼻息回荡着。
“是你放不下郑天,南宫宇才会这样逼你做个了断吧?”过了很久,彭涛莫名的火气才消了点。我没有言语,只是掰开他手指,拿回了枪。
“你就打算拿着这把枪去救他?”他有些讥俏的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郑天约我明早到平京三路5号。”我惦着手中的枪,轻轻蹭着枪托底下刻着的“郑”字。
“不能去!”他坚决的否定“现在的郑天比三年前的南宫宇有过之而无不及!”彭涛认真起来很有唬人的气势,霸气犀利,不苟言笑。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不想多说。这些事,我何尝不知道,但知道又如何?他瞅了我半晌,然后做了一个让我大跌眼镜的举动,他居然给我老妈打电话!!!!!然后一脸坦然地看着我愤怒得涨红的脸,笑得像个奸计得逞的小人!如果我还有点心情,我一定会大声耻笑他,这头猪!!
“重生,你长大了,我是再也管不了了。”老妈的声音一贯的平静,柔和,像温柔的风抚过我焦躁郁闷的情绪,我垂着头,听她教训,但她却长叹一声,叹得我心里一酸,满眼的泪突然就忍不住。
“妈这一辈子原觉得做得最对的事,到头来才发现是最错的事。”我心一动,悬起来“你爸和阿涛当年在道上,也是斗得你死我活。” 老妈慢慢说着往事,悠远怅惘“我唯一爱过的男人是你爸,但我却跟了阿涛。这原是有些赌气你爸太看重他手下的兄弟,到后来却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成全你爸,成全阿涛又保护了你,所以心里再苦再难也从没怨过,直到你爸说出‘生不如死’四个字,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柔和的声调被撕开了一条口子,良久不语“一个人一生最好的年华却没能陪在最爱的人身边,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残忍?我的一个决定,让三个人在痛苦里挣扎了一辈子!如果当年,我死也不放开你爸的手,也许阿涛也能遇上真正爱他的人。”电话里传来叹息,老妈痛惜遗憾的神情宛在面前“重生,爱情不是施舍,也不是赠与,爱就是爱,别想着计较,也别想着交易。小宇和郑天,都是刚烈偏执的人,孩子,你救不了别人,管不了别人,你能管能救的只有你自己。”
原来,如此。。。
那一夜,我怔怔拿着手机,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踏上飞往南市最早的航班。“我在南市等你。”飞机起飞前,我给郑天发出了短信。
再回到南市,居然有点沧海桑田的感觉,其实只不过是四五年的时间。南市的变化挺大,街道宽敞明亮,一幢幢现代高楼平地而起,三五成群的学生嘻哈打笑着从我面前跑过,轻快得像刚出巢的小鸟。我像一个过客,散慢的游历在这个城市里,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走过,记忆像黑白的胶片在相同的地点回放着过去。最后,我停在老屋后的小荒山上,抽着烟,直到太阳西沉。
一串刺耳的警笛嚣张的在山脚狂呼,肩上扛了四颗星的人,动静就是不同呀!中指一弹,半截未燃完的烟在空间优美地画了一个弧线,跌落在草丛里,忽明忽暗。细碎的脚步声停在身后,随后一阵温热的鼻息萦在后颈,混着淡淡烟草的味道。我看着远,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良久,他伸手一圈,将我揽进怀里,无言地把头枕在我颈窝。他比以前瘦多了,下巴咯得我有点痛。
“福伯的小诊所关门了,据说娶了老伴儿后迷上了旅游。”想起隔壁张婶的话,不由笑笑,那个老家伙总算是开了窍。身后的人依然沉默,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
“我去了趟南风,求了半天,门卫那个死老头儿也不让进”我自顾自的唠叨“对了,我们爱去的大排挡一条街已经拆了,听说要修公园。”腰被扼得越来越紧,他是想掐断它?
“五年了,我已经都认不出这里了。”不觉有些感慨,才五年而已呀,怎么感觉有一生一世那么长?
“从这里开始,就从这里结束吧。”我坚决地转过身,看着他“郑天,都过去了。”
彭涛没说错,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我认得的那个。他清瘦了不少,使得脸上的轮廓刻明晰,线条坚硬得像被刀刻的,刚毅得无情。那双漂亮的眼,如今已黑沉得没有一丝光亮,将一切情绪都收敛得不动声色,波澜不惊。
“你怎么不先关心一下南宫宇的近况?”他淡淡地开口
“你们之间的事我管不了。”老妈说得对,我管不了别人,只能管自己。
“我们之间的事?你管不了?“他扯了扯嘴角,逼到身前,冷笑着“林重生,你撇得到真干净!”
此刻他眼里的阴冷,恍惚让我看到原来的南宫宇,心生生抽痛:“我和你之间,根本和任何人无关,难道你真不知道?!”我大声吼,语气却软弱得像哭。
他一把牢牢抱住我,狠狠把我压在胸前:“重生,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别这样?哈哈,到底是谁选择这样的??他绝望惊惶的语气怎么像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黑白果真是能颠倒的,我一边舔着嘴边的泪,一边在他怀里挣扎着大笑。他疯狂地摁着我,不停地重复着我的名字:“重生,重生,重生。。。。”头顶上一片接一片的湿凉,凉得我心阵阵抽搐,抽得快痉挛。
“郑天,放手!”我爆发似的大喊,泪眼模糊了一切
“不!!”他把我从怀里略推开,凛冽坚定的眼神穿透泪水扎过来“我放不了手!!”
“放不了手?!我操你妈!!你现在才说?!”我血红了眼,心底的那根刺被他拔起又插下“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了?”
“我爱你”他牢牢地捧住我的脸,一字一顿“我把你当成我全部的灵魂。”
我停止了挣扎,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灵魂?我一笑,他确实是个为达目的连灵魂都可以放弃的人。可为什么,你不一直向你选好的路走下去?
“我爱上南宫宇了。”我平静地开口,直视着他,没有闪躲。原来承认爱上那个变态,并没有想像中的困难。我爱南宫宇只因为他爱我,我爱他只因为和他在一起会觉得幸福。我从来就不是三贞九烈的人,我只是个自私懦弱的小人物,很容易就会妥协,我有些自嘲。
他放开手,眼神一点一点冷下去,锐利的盯着我
“你就不怕我杀了他?”他淡淡一笑,问得随意
“这是两码事。”我望着他,目光清澈。 额头上突然一凉,一柄枪冰凉的抵过来。
我苍凉地笑,真是要走到这一步?我伸手从裤袋里也掏出一把枪,他眼神暗沉地闪了闪,任我把枪口抵到他胸口。
“你居然带它来了。”他看着那把枪,眼光如黑夜,疯狂渐起。
“我得把它还给你。”我把枪搁进他军服的上衣口袋“从今后,谁死谁活,都和我爱谁没关系。”我平静得近乎冷酷。我不是英雄,也不是上帝,我拯救不了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说实话。
“砰!”
灼热过后,一片冰凉。我低头看着胸前渐渐晕开的血迹,原来中枪并不比刀刺来得更痛,甚至比不上他眼泪砸在身上的疼痛。他是个做大事的人,言而有信的给了我先开枪的时间,只不过,我始终是那个胆小懦弱的笨蛋,至今都学不会怎样开枪。
第四十二章
我睁开眼的时候,有些恍惚,四下打量半天,确定这是一个让我完全陌生的地方,想要坐起来,却因扯动而一阵巨痛,怔怔望着左胸的绷带,一下回想起了先前。
“你不想再发烧的话,就安静点。”身后一双强硬的手,固定住我徒劳的努力
“这么差的枪法你是怎么出来混的?”居然还有玩笑的心情,不知道劫后余生的是不是都我这样。他没说话,好似松了一口气,然后把右臂松松的搭在我腰上,不一会儿,传来他沉缓轻微的酣声。居然就睡着了?我很想把输液的瓶子砸在他头上,然后逃走,不过,最终我还是小心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尽量地安静不动。在我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时候,身后的人醒了。
“你把南宫怎么样了?”
“你不是说你不想管也管不了吗?”他冷冷地嗤笑
“郑天。。。”我隐忍地的叹息,头很痛,他有时真是蛮横顽固得像个无法讲理的孩子
“我把他阉了。”他轻哼着,轻描淡写。
我实在很想扭头看看他现在的表情,好笑地一哂:“如果是他把你阉了,我还能信。”
他蓦地俯身在我上方,紧盯着我:“就因为他手段狠毒,肯为你放弃一切,为你不惜毁掉一切,所以你选择他?”我看到他充满血丝的眼里,满是脆弱的疲惫,好似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不由心酸涩。
“和他在一起我会觉得幸福。我已经累了,再也承受不起撕心裂肺的痛苦。”我侧过头,避开他的眼光,全身酸软无力“我只是个胆小没用的无赖,这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吻着我的眼睑,声音沙哑模糊“我只知道你一离开,我的世界就暗无天日,重生,别把你的心拿走,我会疯狂得失去理智。”
“不会,我知道你不会”我直视着他,目光清澈,明了“就像你的枪法始终会失去准头一样,你始终不会真的失控。郑天,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最理智的人。”若不是如此,我们何至走到今天?心下略有黯然。
“如果你知道,我打算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你还会说我坚强理智么?”他淡淡的笑着,没有一点玩笑。
看着他冷淡得不带一丝人的气息,心突然扭成一团,慌乱起来,顾不得疼痛,一把捉住他:“你的心里现在就只有这些狗屁的男欢女爱了?你的梦想呢?!你站在山顶上告诉我你要建立一个新秩序的豪情呢?!你抛弃我也抛弃自己,但死也不放手的理想呢?!郑天,你怎么能样?!!?!?”我嘶哑着声音喊得痛苦,用尽全力摇晃着他,想把温度,甚至是我的鲜血摇进他越来越冷的躯体里,我从来没有一刻离绝望那么近!我甚至能摸到死神阴冷的呼吸。
“你怕了?”他仍淡淡笑着,毫不动容
“他妈的,是!老子是怕了!”我喘着粗气,左胸的伤痛得我呲牙咧嘴“老子还有大好的时光,老子还有好多东西没吃过,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老子怕得很!!”我哽住了声音,再也吼不下去,只能掐着他的手,紧紧的“你千万别伤你自己,郑天,算我求你。。。”
“能伤我的,只有你,你为什么要求我?”他淡淡笑着,眼里一片死寂,“重生,你的爱是我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和光亮,那一,当你选择让彭涛离开的时候,我才明白死亡也可以是件让人幸福的事。”他习惯性的把手指插我指缝,十指纠缠“我出生在一个强权的圈子里,从小就习惯尔虞我诈,时刻小心算计。成王败寇是我们生存的法则,你们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我退一步却是死无葬身之地。光盘事件后,老爷子说我若太执着于你,只会害人害已,所以我也想过放手。自你去了法国后,我的生活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用尽一切手段和东西也填不了心里的虚无,收集你在法国的动态便成了我生活的重心,仅管有时候会整夜整夜睡不着,但那能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有希望。”他眸里泛起淡淡的笑意,声音清淡如水,如同讲着别人的事“重生,你到过地狱吗?当看到你朝南宫宇坏笑的模样,我就置身在地狱里了,油煎剥皮,十指刺心也不过如此!!那一瞬间,我竟然有把你生生吃下去的冲动”他低头看着我,神色淡然专注,我心里怵然一惊!!我知道他没开玩笑!“让一个在漆黑渊里的人看到一丝光亮,又残忍的收回去。重生,你为什么不开枪??” 他阂上眼,沉缓的声音那么无奈,那么绝望。“你要我放手,我也想放手,可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放得下?”
“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见面?”我往后靠了靠,把身子更地贴近他怀里,让彼此的心能靠得更近,缓缓说道“那个时候心里想,原来眼睛也能漂亮成个样子呀。当时不觉得,后来才明白这也算一见钟情了。”想起年少的轻狂,不由笑了“我是个很小心也很懒散的人,不喜欢招惹复杂的事,但是你让我变成了一只盲目扑火的飞蛾,明知会粉身碎骨却甘之如怡。我始终记得,你站在山顶大声说你要得到权力,要建立一个新秩序的样子,那么豪情万丈,气意风发,耀眼得像个天神。”我咬牙强忍巨痛,支起上身,用手牢牢捧住他的脸,和他面对面,让他看清我诚挚,清朗的眼“这回到南市,你看到那里的变化了吗?那就是你努力结的果!我真的为你高兴,为你自豪!也为你感到幸福!!郑天,这些才是你的世界,你天生是为此而活。我爱过你,也发过誓要一直陪着你,但无论我如何努力,却始终也适应不了你的世界。我不是坚强的人,抵挡不了幸福的诱惑,郑天,原谅我,原凉我还是丢下了你。”
泪,无声地从他眼眶流出来,沾湿了我的双手。这是第一,我眼睁睁看着他流泪。他漂亮的眼就那么直直的瞅着我,一眨不眨,泪一直的流,很干静,很安静,也很冷,冷得我全身的毛孔都收缩起来。我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身上每条神经都疼痛得痉挛,是枪伤又崩开了?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是要被溺毙了?那么强势的男人,怎么能够在我怀里如此伤心?如此无助?一定是我在做梦,一定是。
“我爱你,郑天,我爱你,郑天。。。。”我把头埋在他肩上,喃喃地不停的重复着,如果我的爱能把他破碎的心复原,能让他重新坚强,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奉上它。可是,我到哪里才能找回那个十六岁的我?到哪里才能找到?!我只能搂着他,不停地说着爱,任泪水长流,和他的混在一起。
郑天,我们的爱情,它在哪里?!我们把它丢在哪里了?!
恍然中我脑里淡淡响起不知在哪里听到的一首歌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象朵永远不凋零的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她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都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彭涛和南宫宇带一大帮人冲进地下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半裸着和郑天相拥,像两个脆弱无助的孩子,我不停地重复着“我爱你,郑天”,目光恍惚,全身是血,泪流成河。所有的人都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砰!”恍惚中南宫宇斜手劈倒了彭涛,他身后的人一片骚动。
“你们都出去。”他把枪口顶在彭涛头上,不一会儿,地下室里就留剩下我们四个人。模糊中看着那个男人一拳打昏了彭涛,然后向我们走过来,他走得很慢,脚步有些飘浮,是在害怕?呵呵,可笑,他南宫宇也有害怕的时候?可,他害怕什么?
“如果你想杀人,那就杀我好了。”我眨掉眼里最后的泪,明明白白看着眼前这个提着枪的男人,倾身挡在郑天面前“不过,我并不想死。”
“别逼我,别以为我不敢,别以为我不会。”他眼里冷硬一片,眼底跳动着一小簇恨意,冷凉得渗人。额头上一凉,一柄枪又顶在那里。我突然觉得再也受不了了,心里几天憋曲的愤怒,委屈和难受化成烈焰,熊熊燃烧!!妈的,凭什么老子被这个打一枪,还要被那一个补一枪?!凭什么我一再被他疯狂变态的折磨?我浑身冒起火,一把扯掉手上输液的管子,拿起输液瓶就往他身上砸过去:“别逼你?好呀,不就是他妈的见不得我好,巴不得我死?!来呀,开枪呀?!”我摔开身后的郑天,抢身抵到他面前,开始发飙“今天,你不开枪就是他妈的王八蛋!”他略微往后退开,似乎没料到我还有精力如此发狂“不过就是死?南宫宇,老子要是皱了眉,怵了你,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我顺手拿起桌上杯子朝他飞过去,接着又是一个瓶,他皱着眉闪躲着,有些狼狈。我心里怒火更是高涨起来,扯着身后的枕头就往他身上抽过去“你他妈的躲什么躲?我他妈的是疯了,是变态,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个混蛋!!”他退得更远,有些慌乱得不知所措。我靠,老子脾气好,真还以为我是泥性子?我顾不上痛,一下子跳下病床,冲上去握住他的手,凶恶看着他:“开枪呀!”
“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我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他把枪扔掉,牢牢地抱着我。抱得我快断了气,在昏过去前,我从他肩上看过去,瞧见的是彭涛满脸的惊骇,嘴张成大大的O型,像是大白天见了鬼。我有那么丑?!
直到很多年后,彭涛都还在津津乐道一个拿着枪的男人被一个手提枕头的病人打得灰头土脸,连连认错。他说,他终于见识到一个男人若撒起泼来会比十个泼妇更惊天动地。
第四十三章
日子开始变得晴朗,似乎每天都有灿烂的阳光。
“起来吃早饭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我闭着眼,熟练地躲开骚扰我的爪子,把耳朵更地埋进枕头,继续睡
耳坠一阵酸麻,一个机灵,醒过来,有些恼怒的看着面前的人
“耳朵分两边长的,怎么有你这样笨的人?”他吃干抹净了,还要嘲弄?
我一个枕头飞过去,发怒:“妈的,南宫宇,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叫你没事别咬我耳朵!!”
“为什么不能咬?”他爬上床,靠在我身后,暧昧地往我耳朵上喷气“就因为它让你敏感?”说着说着便轻舔起来。我全身酥麻着酸软,该死的,他故意!!可还没等我软到底,就被他一脚踢下床:“这下你该吃饭了吧?”
这混蛋!!!等我恨恨叽叽爬起来,他早已带着十月出门慢跑了
那条阴冷残忍的蛇在他身子里开始冬眠了,只要不刺激他,他是很好相与的人,酒吧里的阿南,阿风都喜欢他,对他言听计从,对我到是吆五喝六,弄得我老在想,这家酒吧还有这片海滩是不是写在我名下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小气,对于那天的我抱着郑天,他居然一直耿耿于怀,间歇性的总会阴起一张脸,直到我再也受不了,把那个半块玉佩硬套在他脖子上,他才安静下来。
“你这什么意思?”他眯着眼,仔细打量我,语气暗哑僵硬
“哈,什么意思?”我斜着扫了他一眼,无意间撞见他眼底的晶莹,声音也不由暗哑下来“老子的意思就是让你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他一把扯我入怀,圈紧:“你可要想好,送了,我就决不会让你再拿回去。”
他微微发颤的手让我心里一紧,心底某些坚硬的东西正在慢慢脱落,长出新鲜的柔软。我没有回答,只是拉下他的头,狠狠吻上他柔软的嘴唇,我不想把他弄哭,我无法想像那样一个人也会哭,可是,他还是没能忍住。这个人,越来越像我一样没用了。
“那一你去找郑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止一的问
“那是我和他的事”他不止一拒绝
“南宫宇!!”我不止一的愤怒
“要求入会的人越来越多,你有精力不如多想想怎么扩大经营。”他不止一的左顾而言他,眼神平静中带着神秘。
“如果我答应了郑天,你会开枪吗?”我问
“会,而且绝不会像他那样打偏”他说得认真。听得我心里一窒,一口气忍不下,挥拳就恨恨打过去。
“重生,你的爱就像海水,让人越喝越渴”他半搂着我任我发泄,有些感慨“没沾上便罢,一但尝过,只怕是,除死方休。”
眼前晃过郑天那天的眼神,不由停了手。我知道如果不是他存心故意,南宫宇和彭涛是绝不可能冲得进来。出来后才知道地下室地下早被他堆满了炸药,那一天,他本是打算玉石俱焚?无数面临死亡,甚至在被人轮暴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放弃,没有屈服,那一刻却在我怀里却想着死去?心底最的地方,惯性地抽痛。
脖子上一凉,我定眼一看,胸前坠了一块雕刻精美的铜牌,上面赫然雕刻着一条龙!!“这是我百天抓周选的,也是唯一跟在我身边的东西。”
“妈的,你就用一块破铜换我的玉??”我凶恶地嚷,有点忍不住眼里的湿润。南宫宇二岁时就父母双亡,从小被叔父抚养。他百天抓的周?那就该是他父母唯一亲手交给他的东西了。
他把我胸口的那破铜烂铁仔仔细细整理了一下,然后抬头拭干我眼角的泪。我无言的靠在他胸膛上,感觉着他心跳,强劲,平缓,竟有种安详,懒洋洋的让人想入睡。老妈,这一切,你看到吗?
我问过老妈,为什么会去找南宫宇,她说:“我只是个自私的母亲。我不愿意你受到伤害,更不愿意看到那种伤害是出自对你的爱。”她爱怜的揉着我的头发“小宇是个可怜的孩子,爱一个人却一直用错方法。”虽然她从没报怨过,但我知道我还是让她伤了心,她是那么想看着我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只是一切,都不可能了。扭头看了一下日历,七月五号,距她离开整整半年了,时间真是好快。至今我还不能全完接受她不在的事实,二月五号,她在那场惊天的泥石流中救出五个孤儿,却没能救出自己。当郝霆翻遍泥土找到她的时候,她只来得及说一句:“总算是等到你了。”便永远闭上了眼,甚至来不及看我一眼,看老爸一眼。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那么跪在泥谭里,抱着她,一言不发。他用尽一切手段,想出一切办法,紧赶慢赶,却还是没来得及和她说上一个字。我能感到他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你承诺过下辈子会爱我一生一世,秋儿,你得说话算话。”老爸的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在灵前,他一遍又一遍抚着老妈整理过后的脸,然后掏出了枪。
“不要呀!!!!”我心神俱骇,发疯的想冲过去,却被南宫宇死死捺住:“失去你妈,他只怕是要发狂了!!重生,你阻止不了的。”于是,我崩溃地看着老爸倒下,满嘴塞满了苦涩的鲜血,那是南宫宇的血,他的手被我噬咬得血肉模糊。
而郝霆自始自终一脸平静,一言不发,仿佛一切都不曾在他眼前存在。老妈和老爸在一个吉日同时下葬,郝霆给他们买了一个很大的双墓,在墓前种满了黄色的山菊,遍山遍野。
后来不久,郝霆就被遇伏身亡,黑七门也在一夜之间被军部成功瓦解,由此牵出大大小小无数的地方官员,该抓的抓了,该判的判了,一时间在全国抛起惊涛骇浪。此时行动让军部的威望如日中天,全国上下一片叫好声,大快人心,而领军的少帅郑天,更是被传成了神话,每天他都站在所有大型媒体的头版儒雅高贵又虚逊的笑着,颠倒众生,引得无数女人尖叫。权力和能力,让他绽放出能征服一切的魅力。这仅是他初露锋芒而已。我能看到,他身后的翅膀正在打开。
“明天是郝爷的生日,你去不去?”彭涛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黑七门没了,但迅速窜起一个“义帮”,其掌门老大就是这个正在我面前喝酒的人。郑天说过,黑白并非对立而相互依存的,黑道更需要制约,需要统治。所以那轰轰烈烈的行动,不过是他伙同彭涛玩的空手道。政治上的游戏,我是不太懂,但也还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借此彻底铲除了异已,着手开创他自己的纪元,显然做得极成功,我只是不清楚彭涛为什么要趟这混水?
“我会去,你到是不用去了。”我担心他去给人添乱,现在光是“豹哥”两个字,就能无风抛起三尺浪。
郝霆被刺,是事实,死亡通知下了,也是事实,但没想到他硬是生生憋了一口气,还阳了。连医生都惊叹他求生意志的顽强。
“我不能死,我要守着这辈子。”他醒过来后,淡淡地对我说
“当年为什么让她走?”这么辛苦就为了她的一句话,又何必当初
“她要走,谁拦得了?”
我突然明白再强大的人在心爱的人面前也会软弱得无能为力。自那以后,‘郝霆’就消失了,而老妈老爸的墓前多了一个弄种草的老头儿。
“你担个屁心?!老子只是想去看看他。”他看透我的心思,一脸不屑,隐约还有丝愤怒。看样子是我又做了回小人,只好笑嘻嘻打着浑:“豹哥,你大人大量,别和我这等村野乡民计较。”
“哼”彭涛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犀利的眼神却直逼过来。
我低了头,自顾自的喝酒。现在的彭涛越来越有气势,时常不经意间就流露出锐利的霸气,他有时看我的眼神像刀扎一样,尖利得让人躲不掉,想在他面前瞒点什么,是越来越难了。感觉到他盯我的目光越来越凛冽,气势渐起,只好实话实说:“好了,这一南宫要和我一起去,你们两个要再打起来,荒山野岭的哪去找医院?”
“我早就猜到了。”他冷冷地,摔门而去。
我的小心不是没原因的,因为他们真大干过一,结果两个都在医院躺了几天。问他们原因谁也不说,只是一脸的嫌恶。我觉得自己被他们联手关在一扇门外,而那里面藏着一些秘密。自从上光顾了南宫宇的保险柜后,我的好奇心已经所剩无几了,秘密还是少知道的好。没人说,我也不再问。
彭涛现在除了是黑道老大,在白道上他也已然成了那只能翻云覆雨的手,他是越来越忙,见个面还得提前两个月!!上他过生日本想替他庆祝,谁知打来打去,都是他小秘接的电话“见彭总,请提前两个月预约。”我靠,还真是拽上天了?只好留了条短信给他“什么时候来领你媳妇儿?”
见到他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我皮笑肉不笑地拍拍他:“你打算难产了?晚生一个月?”
后者根本没理会我,只是两眼发直地盯着前面,然后爆发似的大吼:“我操你个林重生!你还真找只猴子给我?!”
“呵呵,是呀,三月初二生的,如假包换。”我笑得神清气爽
最后,他铁青着脸拎走了那只小弥猴,走的时候,留了一个手机号给我“你找我打这个号,除非我死,否则一直开机。”
“妈的,大过生日的,说什么屁话呢?”一脚,踹他出门。
此后每年,他总会跑来一,两,总会在我这里喝得烂醉,他说,除了这里,他已经找不到一个可以喝酒,可以喝醉,可以发泄的地方了。
“你不是说早就不做英雄梦了?那就抽身退出来吧。”我知道他并不喜欢这种生活
“抽不出来。我得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守住一个人,那个人太笨了,我不放心”他醉眼迷离地望着远
我没再问,闷头喝着酒,竭力压制着心里隐约的不安。他歪着头,斜斜的瞟着我,随后放声大笑,听在我耳里,一惊一咋
“竹竿,你还欠我一个媳妇儿呢?”他摇晃着脑袋,痞笑着靠过来
“上不是送了?”我搡了搡他,笑着“是不是尺寸小了,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他嘟嘟囔囔,开始有些说不清话“你得送一个合适的才算。”
“肥猪,你能找到个老婆,就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看着那个醉成一滩烂泥的人,我叹了口气。是我耽误了他吗?
隔年的春天,居然接到他的喜帖。是上帝听到我的愿望了?这场婚事超级轰动,不仅因为他们是浪漫的闪电结婚,更因为新娘是个舞小姐。这简直比言情还言情,比小说还小说,他成功的给大家演绎一场现代都市版的灰姑娘传奇。我觉得自己像听一个故事,感觉那么不真实,这就是彭涛的爱情了?
在彭涛的婚礼上,我看到了郑天,他被一大堆人的包围着,密不透风,现在的他,名字前的定语都是:国家领导人。他来这里,怕是第二天全国最轰动的八卦,最令人猜测的动向。
“他果然是来了。”南宫宇似笑非笑的
“他们原来是旧识,现在是朋友,结婚捧个场,什么奇怪?”
“是吗?”他还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盯得我发毛
“妈的,你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小肚鸡肠?!”我有点虚张声势的恼怒
他眼神一暗,把我拉到背光,低头就吻下来。我知道他有点发火了,我得承认,南宫宇实在,实在是个很爱吃醋的情人。
离开婚礼的时候,我收到一张纸条,无抬头,无落款,只有三个字“下辈子?”震得我心尖一颤,他什么都知道,都明白了,却执意着不肯放下。
边上的礁石并没有修建新的酒吧,而是修成了小型别墅群,据说是专门给国家高级官员用来避暑的,每到了七八月,这里就开始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得我头大,这里本来就是私人海滩,来的人已经够少了,再这么一搞,我岂不是要关门大吉?但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多吭一声,只好成天窝在家里,连大门都不迈。
“出去晒晒太阳,不然就你发霉了。”
“要晒,你带十月去就好了”我懒得提不起劲
“你是怕他,还是怕见他?”他声音冷冷的,眼里却燃着暗火
“老子就是不去,老子高兴不去,行不行?”我突然跳起来,无赖蛮横地把脸凑到他鼻尖!
“好,不去。”他一把按下我,搂在怀里
我闷头笑了一下,这个人真是吃硬不吃软,讲道理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放屁!彭涛说我现在已经是个标准的泼妇了。
六月底,我照例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同样写着三个字“下辈子?”这样的纸条,每年的六月底我都会收到,已经整整五张了。照例,收到纸条的第二天起,海滩就开始戒严,开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据说每年这个时候,总有国家领导人来避暑。除了苦笑,我无能为力,该干嘛干嘛吧,画我的画,晒我的太阳,溜我的狗。
“你下辈子怎么打算?”彭涛又有点醉了
“我又不是阎王老子,哪知道下辈子的事?”我现在是一听到“下辈子”这三个字就发怵
“林重生,老子给你说,下辈子你得做个女的!”他突然拎起我,把我扯到他脸前,眼对着眼,鼻碰着鼻,“就是变成猪,也要做头母猪!!”
我使劲挥开他的手,这个家伙一喝醉就胡言乱语,他每好像专程来醉的,如今他真的只有这一个地方能随心所欲了吗?他老婆,他家呢?“别再混了,踏踏踏实实和嫂子生个孩子吧,我还眼巴巴等着当干爹呢。”
他抬起眼,稀奇的看着我:“听你提起孩子两个字,我怎么那么别扭?”
“其实,我一直很想要个孩子”我没理会他的嘲笑,心里有些无奈。喜欢男人并不代表不渴望自己生命的延续。
“那不会找人生一个?”
“那是不道德的”这句话,是很久以前,一个善良又执着的女孩子很认真地告诉我的
“你真想要一个孩子?”他诡异的笑让我全身汗毛倒立
“你的孩子就当是我的孩子了,呵,肥猪,你得努把力,五年了,都没个动静,是不是不行呀?”我笑着岔开心里某名的不安。
那一天,我和彭涛都喝醉了,难得的,南宫宇后来也加入进来,大家一起醉得不省人事。
再见到彭涛,已经一年半之后了,他左搂右抱,满脸春风的走进gay吧。看得店内的人全直了眼
“肥猪,你手上抱的是什么?”我震惊得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呵呵,笨蛋,当然是我的儿子。”那张猪脸笑得像朵烂菊
我一下跳出去,狠狠抱住他:“他妈的,一年多不见人影,害得老子提心吊胆,原来是偷偷造人去了?”
“滚一边去,叫这么大声,别吵了大双,小双”他小心的躲开我,一脸紧张地看着怀里的两个小不点儿。
“靠,还大双,小双?一就俩?肥猪,你是真人不露像呀”我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伸手逗弄着小家伙,好柔,好软,好小的东西,一种柔软的东西那么一瞬间就在我心里开了,很奇怪的感觉。
“这一对双儿,怎么不太像?”南宫宇也凑过来,难得的一脸温和
“大双是我的,小双不是,自然不像。”
啊?!怎么有这么普谱的事?更离谱的是他脸上还挂着满满的幸福?!是我听错了?还是我眼了?我扭头看南宫宇,后者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彭涛。
“那小双是谁的?”我觉得自己问得都荒唐
彭涛接下来的话,像一磅原子弹,炸得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灵魂出窍,归不了位。他说:“小双是南宫宇的!”
爆炸过后,是什么声音?那是纯对的安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gay吧里众人一齐张大的嘴,一齐失去了所有的音声。看着他一正本经的脸,我觉得脑袋成了浆糊,彻底不能思考了。
“孩子的母亲是谁?”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说话,是南宫宇
“我不知道能不能称他为孩子的母亲,不过,孩子另一半确实来自他,重生,这孩子也是你的。”
“砰!”我一个没站稳,头撞在边上的装饰板上,一阵眩昏
“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彭涛振振有词
“你他妈的简直是疯了!!!!那是我想劝你生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趁我们醉了,偷我们的精子!?居然还,,,,”我手脚无措地乱挥,我大脑受到严重刺激,根本表达不了完整的意思!!整件事太疯狂了,疯狂到超出了我能理解,能承受的范围。了两个时候,我才弄明白,原来大双是我和彭涛的孩子,小双是我和南宫宇的孩子??我真的很想一头昏过去,再也不醒过来。
被打击得失去常态的,还有南宫宇,他从得知真像后,就两眼发直地盯着彭涛,一言不发。他那不是想杀人的表情,是想吃人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孩子有可能是弱智,怪胎,精神病的!!”我忍无可忍的跳起来
“今天既然带他们来,自然是各项指标都没问题”他有些宠溺地看着他们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失败的没带来的?”南宫宇冰冷的声音冻得我全身发抖
“还好没有,如果不幸有,我也绝不抛弃。”
“彭涛,你要孩子可以找你老婆生的”南宫宇走到他面前,话说得柔声细语,手一把扼住了他脖子。从他眼里,我看到那条蛇醒过来,比往以任何时候都疯狂!心里一急,伸手就要拉他,结果被他反手一巴掌打在地上。此刻的他全身弥漫着阴狠毒辣的气息,吓得阿南,阿风大气都不敢出。
彭涛目光沉稳,从容的开口:“南宫宇,有些话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想说。你别逼我。重生说他想要个孩子,我知道他想要的是自己和所爱的孩子,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至于大双”他沉了脸,声音哑了几分“至于大双,那是我怕出意外。”
南宫宇还是那么直直盯着他,他则沉着安静地与之对峙,毫不退缩
“哇~~~”响亮的哭泣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是大双。他睁着眼,蹩着小嘴,眼泪汪汪的在室内扫动,看到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就埋在彭涛怀里哭得更大声,只一会儿,小双也跟着大哭起来。
“林儿乖,别哭,别哭”彭涛安抚了左边,右边又哭,不一会和被左右夹击得手忙脚乱起来。一声大过一声执拗的哭声,揪得我心一颤一颤的。
“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病了?”我头上开始冒汗,那个屁大点的人,怎么能哭得那么大声?吵得我心慌成一团。
“我也不知道呀,一直是阿梅带孩子。”他头上的汗更多。我靠!原来他就是这么带孩子的?!
“应该是饿了。六个月了可以吃点流食了。”南宫宇皱着眉仔细看了看。
“那还不快去!!”我和彭涛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大吼
南宫宇挑了挑眉,似要发作,但又看了一眼彭涛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的孩子,恨恨转了身。
第四十四章
我叫南宫林,明天就满四岁了。
“十月,你再不快点跟上,我就不带你探险了!”我有点不耐烦了,十月老是拖我后腿!!
十月是条的狼狗,已经很老很老了,听干爹说是那是以前他送给老爸的生日礼物,可它对我比对老爸好多了,甚至对我比对爹都好。上爹打我的时候,它在一边拼命拖他的裤管,爹发起火来,好吓人。哼,爹就也就敢对我凶,哪有一他敢凶老爸的?他这就是欺负我人小!不过他打了我,老爸一般都要帮我出气的,嘿,嘿,爹最怕就是老爸不理他。南叔叔说,这叫一物什么一物的。
“十月,快跟上!”
催促着十月还没走几步,身后就飞一样跑过一个人来:“南宫,你带着十月干什么去呀?害我找你半天。”
不用看,用脚趾头猜,我也能知道那个大呼小叫的是谁!!
“彭林,你不是明天才到?”这个家伙是干爹的儿子,据说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每年我都要和他一起吹蜡烛,许愿。
“今年我学会做风筝了,特地早早过来的,走,快跟我去看我给你做的风筝”彭林一开心,眼睛就亮得一闪一闪的,漂亮得像晚上的星星
“可是,可是,,我本来要去探险的”我开始犹豫
“探险,到哪里探?”他眼亮得更厉害了
“就是那里呀”我伸手指了指那片礁石上的城堡“上我偷偷去,被爹打了,老爸说那里不能乱撞,会被抓的。”我咬了咬嘴唇,上不就是好奇想跑到左边的那些房子里看看嘛,结果被爹打得在床上躺了三天。不让我去,我偏去看看!哼!
“哇?这么厉害?那里面会不会住着恶龙?”彭林脑子什么做的?一定是听干爹讲多了童话。“那还不快走!!愣着干嘛!”还没等我回过神,就被彭林扯着往前冲去。
结果我们还没有冲到城堡的边上,就被哨卡拦住了。“小朋友,这里是军事重地,不能在这里玩。”
彭林从小就鬼聪明,他眼睛转了几转,就在十月屁股上狠掐了一下,十月受疼向前跑了。
“叔叔,我的狗狗。。。。”
我盯着他手上的毛,还没来得及气他弄伤十月,他就已经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坐在地上哭!我有些看不起他,不过,他真哭得好伤心,还边哭边蹭到哨卡的军哥哥身上去了。
“小朋友,你们等在这里,我去帮你找狗”军哥哥被他哭得手慌手乱
“大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嘛,它认得我的声音。”他泪眼汪汪地拉着军哥哥的手,摇来摇去,哼,哼,又有人要被骗了。
“这是你们要找的狗?”
我看到一个男孩领着十月走过来,彭林一下子也停止了哭。那个男孩子比我们高半个头,一脸冷冰冰的,他看着彭林:“你以为哭几声就能混进来了?你忘了你手上还捏着狗毛呢!”
彭林脸涨得好红,我知道他真是生气了,别看他总泪眼汪汪的,可真气上了,却是半颗眼泪都不流的。
“你说什么呢!!十月跑进去是事实,我们找自己的狗,关你屁事?!”我恶狠狠地冲那个人喊,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彭林!!
“它跑到我家里来,就关我事!”被人骂了,那个男孩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关你屁事!就关你屁事!!”我眼一横,硬着脖子就顶着他回去。
“关你屁事,关你屁事,关你屁股什么事呀?”彭林拉着我的手,得意地一句一句不停地说。
男孩被我们骂得脸越来越红,肯定是气的,哈哈,我偷偷一乐。
“你们这两个混小子怎么骂人呢?”军哥哥一手一个拉我和彭林往外走
“我们才不是混小子,我是南宫林,他是彭林!!而且是他先欺负彭林的!!”我一口咬在军哥哥手上,疼得他一缩手。
我打了个呼哨,十月屁颠屁颠跟上来,我拉着彭林昴着头走了。
明天,我就四岁了。。。。
~~~~~~~~~完~~~~~~~~~
希望在无限的继续中
呵呵,这个结局happy吧?
第5(完)章
大喊一声“总算是写完了!!!!”
罢笔的瞬间,真有“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的豪情,不过,更半夜的,终是没有邀朋唤友的出去。
从五月底动笔到昨天,这一个半月对我来说简直称得上是煎熬!完全符合了我取笔名的初衷:自做孽,不可活。不过,居然让我坚持到了最后,也是难得。
我一向认为行文如画画,执笔人想画的并不一定是观画人最终感受的,所以我很看重众MM的留评,有些东西我写得很隐诲,可一旦被人看出意,我就会像挖到了宝贝般快乐半天。我开始喜欢上这种隔着文字的相知相应。是你们的关注让我熬过了最想放弃的时候,有读友如此,夫复何求?
昨天写完全文有些犹意未尽,又看到许多留评,心有所感,所以想在这里唠叨一下我自己的想法。
看小说已经无数年了,近来是越看越觉得疲惫,乏味,一直想看一种很激烈的碰撞,激烈到能让灵魂震动,能把人撕裂,能让人性毁灭,重生,再毁灭,再重生。找了半天,没找到,所以,林重生的名字便由此而生。呵,呵,大家得谅解谅解我嗜辣的爱好。
前些时候在碧水做了一个年龄调查,结果吓了我一跳,居然大多是23岁以下的,害得我再也不敢上那里推荐这部作品,我得说,这篇文23岁以下的MM还是避道的好。
关于重生
有不少人觉得重生有夜泉的影子,确实,重生是受了夜泉很大的影响,但他和夜泉又全然不同。夜泉是陷落在黑暗里的天使,纯洁的堕落着,以自己为光明,救赎着地狱里的恶魔。而重生则是生长在黑暗里的生物,奋斗,挣扎,隐忍都不过为了向往一点点光明,一点点幸福,那是他的梦想,是他终其一生的求追。
重生是脆弱而坚韧的,任何人都能轻易伤害到他,但却无法毁灭他,因为他和夜泉一样,始终在心底保留了一份对人性的相信,对生命的执着。渺渺曾说他是草食动物,为爱长出了利爪,呵呵,渺涉被他骗了,他才是那只披着羊皮的狼,为爱,为朋友,为信任,随时会露出原形。也就是他对人性的坚持,对美好的绝不放弃让他的眼神清澈无垢,让他虽被人贱踏却仍然快乐,也使得郑天,南宫甚至陈平这一些长期沦落在黑暗里的动物感受到希望,也感受到真心的温暖。文中我自己最感动的两个情节,一个是林重生对着陈平泪流满面,一个是他抱着郑天不停的说爱他。他的心,总会为别人痛苦。
重生也是残忍绝情的,呵呵,这一点渺妹妹看得透彻。我引用她的话吧“郑天对重生狠不下心忘不了,永远永远……这也是重生要的吗?多么可悲,重生的选择,在乍看下是不舒服的;然而,细想之下,又是小兽重生的必然选择”是呀,郝霆和夏秋的儿子,哪里是善男信女?
“干妈说你就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善良又敏感,别人对你好一分,你会还回去十分,伤害你十分,你只记得一分。你很容易忘记,却绝不轻易饶恕。”-这一句是文中的话。
对于爱情,放弃,遗忘比抛弃,报复来得更绝情。
关于南宫宇
说起他,我不得不伤心,因为我把他写得不太成功。他本是设定的攻一号,可一路写下来,却变成了男配一号?欲哭无泪中。罢,罢,罢,一切还是等番外吧。
关于郑天
他在强权里长大,习惯争夺,习惯强势,他心里眼里永远是他想的,他要的,所以,当他被林重生吸引时,他根本不去想他是男,是女,也不管重生是不是愿意,他只会迅速果断的出击,因此,林重生被他攻下,也在逃无可逃。假设哪一天他失去了兴趣,他也肯定毫不迟疑的会抛弃。在他生命里只有目的地,和到达目的地的办法。这样一个人物,注定是不讨喜的,我也不喜欢。但在最后,我却为了他想改一个玉石俱焚的结局。
这写作,有时候就像编程,每个角色的性格和故事情节一旦设定,他们就自动运转起来,有些情节的发展,连我都控制不了。写到郑天心死如灰的瞬间,我突然觉得难过,为什么要生生剥掉他心里最后的温柔?为什么要所有的人性都把他抛弃?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是一个追求着理想的男人而已。但是,如果不剥掉他身上所有柔软的东西,这样的人怎么又能站到最高?想了半天,还是没让地下室的炸药爆炸起来。
关于彭涛
呵呵,他算是全文中最正常的人了。很多MM为他报不平,其实他才是最幸福的人呀。重生,郑天,南宫宇,都背负了太重的情感或是理想,在选择中艰苦挣扎,被我撕来撕去的折磨,只有他随遇而安,一根肠子到底,虽有遗憾却快乐的生活着。想的少的人,自然是最幸福的人。
关于爱情
郑天的爱情
“重生,你的爱是我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和光亮,你一离开,我的世界就暗无天日,你要我放手,我也想放手,可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放得下?”
南宫宇的爱情
“重生,你的爱就像海水,让人越喝越渴,没沾上便罢,一但尝过,只怕是,除死方休。”
彭涛的爱情
“你的梦想,我帮你成就;你的责任,我帮你扛;你的痛苦,我帮你受;你的幸福,我帮你守着!”
世上没有纯粹的爱情,所以林重生不可能抽像地爱谁。所以,林重生的爱情是
“我不是英雄,也不是上帝,我拯救不了谁,我要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