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中的标的》作者:琦月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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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已经好了吗?才三分钟而已,唉!没办法,年纪大了嘛!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那老头子恍惚的脸,想从他身上下来,正好瞥见他那已萎缩掉的东西,从我的股间咕噜的滑落出来。
老头子搂住我的腰,他那东西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再勃起,但是他仍然依依不舍的在我屁股上擦来抹去,实在是恶心至极。
“小那!我的宝贝,再让我抱一下嘛。”
我用手肘把埋在我股间的脸推开,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三角裤。如果早知道这老头在zuo ai时会一直叫“我的宝贝”,我一定会拒绝他。
拿起丢在沙发上的牛仔裤想要穿上,身后传来他的叹息声。
“怎么了?”我不情愿的问。
回头看到老头子湿润的双眼。一个陌生人,大约五十二、三岁,叫川…什么的,忘记了。
这种萍水相逢的对象,不可能全部记得他们的名字,身为高中学生要记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只要见过一面,绝对不会忘记长相。这个叫川什么的老头也是,四方型的脸和鹰勾鼻已经输入到我的脑海里。我的原则是不跟同一个男人睡两,所以跟这个老头要说再见了。
“小那,你的luo ti好棒,只穿一条牛仔裤也很性感,很适合你修长又带点野性的双腿,我的宝贝!”
去你的性感!色情老头。我穿上T恤准备离开。
“啊,宝贝,还有很多时间,别这么急嘛,至少再留一个小时,我想再摸摸你。”
“不是说好到你子弹射尽为止吗?你考虑自己的年纪和体力吧!再怎么等,你也是无法做第二的啦。”
老头子慌张的想要隐藏他那已萎缩的东西。我不理会他的要求,把手伸向他的鼻前,他不解的看着我。
“怎么了?钱不是已经付了吗?”
“刚才那个只是介绍费,你还要另外支付服务费。”
“我不懂你的意思。”
“反正总共是两万圆。服务费一万,清洁费一万,共两万,这个是常识耶。”
老头子瞪大了眼睛,这也难怪!因为这种常识连我都不知道。
“那么加上先前付的五万,再给你二万吧!今天晚上在这里过夜。”
“别做梦了!”
老头子吓了一跳。我把一只脚跨在床上,看着四方脸的老头。
“住宿费还要追加十万,只不过我的服务项目没有这项。”
给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老头一个微笑,我一转身就直接打开衣柜,伸手摸他那套价值不菲的西装内袋,拿出他的钱包。什么!带了一大堆现金嘛!还小气巴拉的说只给我两张,应该多给一点。
当然是有这个价值!虽然这个老头子缺乏持久力,但是爆发力就像猴子一样,所以我就像是陪猴子做这种事,当然有拿谢礼的权利。

这家新宿S饭店我常常来,今天的费用是老头子用金卡支付,我从他那里得到的钞票是十张,今天晚上所有的收入一共是十五万圆。运气太好了。
“大爷,再见了。”
给他一个飞吻,想要离开时,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
有时候就是会碰到对方依依不舍。我陪这些色情家伙做援助交际已经一年了,最讨厌要离开时的情况。
“没关系,没关系,你陪我到早上,我再追加十万,再陪我一…”
回头看着全身赤裸的老头,很抱歉的笑一笑对他说:“抱歉,我今天晚上已经约好人了。”
为了不留下后遗症,我尽量的对他冷淡。
“那么…明天、明天吧!”
“不行!明天早就约好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我想再见到你,你要多少我都可以付,我是一个社长,钱方面不是问题,好不好?”
一听到他这么说,我就觉得很恶心,我最讨厌这种家伙。
“小那,你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棒,如果可以,我想跟你订契约,一个月五十万怎么样?不行吗?那一百…”
“嗦!”
我大吼一声,老头子竟然一屁股跌到地上,我踩着他的肚子,用最下流的话跟他说:
“你听过我的传闻,就应该知道我的原则,我并不要求你们来买我,而是我让你买。而且,你以为一百、二百的小钱就能包下我吗?我让你做一你就该高兴了。”
在口出恶言时,我的心里有一些些痛,可是不这么说,这些男人就不会放开我。如果表示出同情心时,当晚的那个男人就不会让我回家,因此我会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
“别小看我了。”
我在他松弛的肚皮上吐了一口口水,果断的将门关上,这算是我对他的一种温柔。
*     *     *
我叫天野那月,绰号小那。
到日本全国去找,再也找不到身材、长相、和那方面的技巧比我还要优秀的人,在新宿界里早就传开了。我是专门做同性恋的援助交际,十七岁的高中生。目前也正是最盛开、样年华的年纪。
虽然专门做女方,可是并不是人妖,男人的象征也不输给其它人。皮肤白?别问这种恶心的话了!常有人问我是不是在南方长大,瘦巴巴?才不是!身材纤细但也有肌肉。要说个比喻的话,应该是黑狗吧!头发没有染成咖啡色或金色,是很自然,不需要靠化妆、美容的男孩。
个性也很单纯,全部都是现金交易,没有后遗症。常被男人抱着哭,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掉过泪。应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遇到一个我想留住他的人。
想要找我,就到新宿二丁目一间叫“根”的酒吧,那是一间采会员制,男性专用的同性恋酒吧,我每晚都会在那里出现。只要到“根”就会看到谣传中的小那。每天晚上都会有老头子捧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来找我,他们都是一些衣着讲究、经济富裕、有身分地位的男人。
可是选择权在于我,我只会让我认为可以的男人抱我。
在无聊的暑假快结束的时候,连看了几部无趣的电影,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六点。新宿二丁目绚烂的夜生活正要开始。
明天就进入九月了,但是天气依然酷热。我撩起V领T恤上下不停的,想要让自己凉快一点,一边推开“根”的铁门。
嘎一声厚重的声音和冰冷的空气同时涌向我,我被吸进四面铁墙黑暗的空间里。橘红色的间接照明,使得铁墙和天板染成淡淡的红色,很有情调。只要坐上二十人就会客满的小小酒吧,这里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男人聚集的地方,因此相当出名。
在左手边是木制的可坐五个人的喝酒吧台,右手边是站立饮酒的专用小厅。靠近墙边,为方便客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配置了三个小圆桌。
大部分的客人,在一、三杯酒之间就会决定今晚的对象,接着就会转换下一个地点聊天或者直接到宾馆。因此“根”虽然小,但客人不会流失。

离营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老板已经在吧台后擦拭玻璃杯。他是全身肌肉、绰号光头的前拳击选手,个性和体型完全相反,相当懦弱。不知道是否这个原因,三年前退出拳击界,开了这家店。比起和人打拳可能较适合开店吧。
“早安,老板。”
“啊,你今天也很早呀,小那月。”
你看,讲话也像小姐一样的温柔。
“不要叫我小那月啦!”
我苦笑着坐到吧台最里面的位置,这里等于是我的指定座位。
“好――!你还是喝果汁?小心毛巾很烫。”
“嗯,谢谢。”
很体贴的老板,只要我坐上这个位子,他就会送上一杯绿色蔬菜的健康果汁。
实际上,我对酒精完全不行,只喝一口舌头就会打结。本来打算高中毕业后来这里当酒保,就因为不会喝酒放弃这个念头。不过我有最拿手的做生意道具,就在我身上。
可是老板一直叫我不要再卖春,常常会给我一些忠告。这家“根”应该是因为有我在,所以才会这么生意兴隆,但是老板比较关心我的将来,甚于他店里的生意。
“那月,下个礼拜是升学座谈,你决定读哪所了吗?”
“嗯,老师说要我去读大学,不过我想就业。”
“你的成绩很好,应该按照老师说的去升学呀。”
“也没有特别想读的大学,与其勉强的读书,倒不如去工作。”
“如果是你,到哪里工作都没关系,不过色情的行业还是不要做吧!千万也别到店里客人的公司,他们一定另有居心。”
“这个我知道,谢谢你!老板。”
他好象是我的亲人。以往我也去过其它店,结果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老板的多管闲事,所以就一直待在这里,到今年夏天刚好满一年了。
喝着绿色果汁,一面找原本放在柜台旁边的报纸。在营业时间开始之前,我会先了解一下社会新闻,或是看教科书打发时间,这是我日常的课业。
“老板,今天的晚报呢?”
听我这么一问,老板立刻收起满脸笑容,显露出不安的表情,然后才从柜台下拿出报纸。
“对不起,我忘记拿出来了。”
打开报纸,社会版的大标题马上跃进我眼中――“新宿发现被殴杀尸体”。上好象也有同样的新闻,日本社会真的好乱呀。
“老板,你看过这篇新闻了吗?”
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老板突然把脸转开。
“老板?”
“那月,你不记得这个人了吗?”
听他这么一问,我将视线拉回报纸上,因为照片不甚清楚,想回他说不记得,但再仔细一看,我叫了出来!
“老板,这个好象叫川…川…对,叫川口…”
“川口清一,就是昨天晚上你跟他在一起的人,东洋商事的社长。”

我急忙的再仔细看清楚内容
东洋商事社长,川口清一(55岁),半夜被人发现全身是血倒卧在新宿C公园旁,送医急救,但因头盖骨骨折且失血过多早已死亡。初步判断是临时起意的暴行,可是警视厅及新宿署,对这一周来连发生两件杀人案件相当重视,不排除是同一人所为,现正全力搜查中。
然后…什么?警方正在追查一名昨夜与川口在一起的高中男生……。
“开玩笑吧!”
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
我盯着老板看,发现他细长的眼睛漂着一丝同情,更加重了我的不安。
“不是呀!我并没有做什么!”
没错,我离开房间时是踩了那家伙的肚子,也对他吐口水,这要算是暴行的话,那算什么。不会为了这么一点事就头骨骨折吧!不可能!我根本没有杀人。
“今天晚上还是回去比较好吧!”
老板的叹息声,听起来像死刑宣判。
“这已经是第三个,新堂会长、岩崎常务董事、然后是川口社长,都是跟那月在这里认识的人,而且当天晚上都是你陪他们,你没注意到吗?”
没注意!我根本不知道,因为我通常只是浏览大标题,到底怎么死、死在哪里跟我完全无关,也不会去注意。
“这跟我没关系呀!”
老板从柜台走出来,捉住我的肩膀摇晃着,凝视我的眼睛像是给我打气般,只不过他露出的微笑有点苦涩。
“我知道你不会做那种里,可是昨天晚上你跟川口社长在一起,这里的客人都知道,以前说是偶然还说得过去,不过已经连续三个人了……”
我不得不点头,就是呀,大家都看到我们。昨晚我选择川口为对象的时候,还骄傲的看着周围那些失望的眼神。川口也得意洋洋的把手绕到我肩膀上。好象要保护我似的,不过我感觉到一道杀气腾腾的视线,是谁?
到底是谁?那种充满憎恶的视线。
“难道是…”
先出声的是老板,他皱起他那没有眉毛的眉头。
“这里的客人当中的一个,很有可能是凶手。”
“别再说了,老板!”
我挥一挥手,阻止老板继续说下去,因为觉得有一点恐怖。其实并不是毫无线索。
那个瘦巴巴,让人害怕的重考生,他昨天晚上也在,叫了一杯啤酒就从开门坐到店打烊,也不找任何人谈话,就是默默的坐在吧台的最左端,靠近门口附近,藏在眼镜后的细窄眼睛闪着光。
他的名字叫高泽,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可怕的他会是“根”的会员呢?曾经问过老板,老板说因为他的父亲资助开这家“根”,所以不好意思拒绝。
高泽平常并不理睬我,但是昨天不一样。我和川口要出去,跟高泽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居然说:
“可怜啊!”
那时候我反射性的回过头看了一下高泽,可是高泽背对我们,两手握着啤酒杯,低着头,好象在背后凝视着我们,满怀憎恶的眼神。
那句话莫非是对川口的预告吗?
我从椅子上飞似的下来。
“知道了,我今天晚上会回去…”

说着,我跑向门。
这时铁门突然被推开,我摔的人仰马翻,跌坐在地上。
“那月!”
老板慌张的过来想拉起我,我张开口想要骂这个冒失鬼,但等我看到身影,声音却发不出来。
很旧的黑色西装,衬衫明显的没烫过,瘦瘦的胸前挂着一条皱巴巴的领带,头发蓬松好象没梳理过,脸颊和下颚的胡子不知道已经几天没刮,嘴里含着快抽完的香烟,一只手插在口袋大摇大摆的从上往下斜视着我。
这家伙是怎么了?一瞬间我对他抱着敌意。但是我一动也不能动,因为从他身上散发出异样的压迫感。就像老鹰猎取到猎物时的眼神,他的眼眸露出凶暴的光。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杀过人。
“你是那月吗?”
低沉又响亮的声音,我默不吭声。他把含在嘴里的香烟吐在地板上,用a脏的皮鞋踩了一下,然后踏了一步靠近我。老板飞跑过来挡在我前面,用他厚实的背保护我。
“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像你这种人进来的地方…哇!”
那男人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比他还要大数倍的老板一下子就被推倒。
男人走到我前面蹲下来,正面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害怕。
“是那月吧?”
我一动也不能动,全身肌肉紧绷。
他[起锐利的眼睛,我感觉到自己好象会被杀掉。他示意我站起来,要不是他撑住我的腰,我还站不起来。
“那月是你的本名吗?姓什么?”
“――天野。”
男人用鼻子哼了一声,手伸进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块黑黑的东西。
“咻……”
是枪还是刀子?反射性的我把身体缩成一团,啊!什么呀!
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我吃惊大叫出来。
“哈哈哈,原来是警察!”
黑色手册上面亮灿灿的徽章,耀眼的三个烫金的字,代表正义的“警视厅”。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我是搜查一课的袖崎,关于川口的命案,要请你协助调查,跟我去一趟警察局。”
“不要!”
发出奇怪叫声的是老板,我茫然不知所措,连拒绝跟他同去都没有想到。领子像是猫捉老鼠似的被吊起来,走向外面。老板依然不死心的直叫喊我的名字…。
*     *     *
我被推进黑色的车内后,好不容易才理清楚现况,这家伙……神崎,是刑警,我不用担心会被杀。可是被带到警察局就不能保证能无事出来,因为我毕竟有做非法的勾当。
“我没杀人!”
“没有人说你是凶手,只是想请你提供线索,协助我们破案。”

“什么提供线索?协助办案?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根本不理我,发动车子在马路上向右转弯,二丁目的霓虹灯渐渐远离我的视线。
神崎从胸前口袋拿出被压得皱皱的Marlboro香烟盒,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颧骨高突,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
“……你如果是公仆,应该用心一点。”
神崎瞄了我一眼,他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有压迫感,我最害怕这种人。
“你说要用什么心?”
“我现在才高二,正是发育期,你要我吸二手烟吗?”
本来只是要讽刺他,他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的熄掉香烟。这个人还不错嘛!
“喂,神崎先生。”
并不奢望他回答我的话,但至少该有点反应吧!
“你说要我协助,我什么都不会,并不是故意要隐瞒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敢说你连卖春都不知道吗?”
想用这种问题吓我吗?没这么容易。我睨着身旁这个不刮胡子的厚脸皮,得意洋洋的回答他:
“身为一个刑警,你连刑事特别法都不懂,现在这个阶段不可罚卖春者!”
神崎又瞄了我一眼。哼!我在新宿可不是浪得虚名,这种程度的知识早就是一种常识。
“那么,我就以默许未成年者卖春,去捉拿“根”的老板,你意下如何?”
哇!原来还有这一手,这家伙真差劲。可是关于这点,我可是比你还高竿。
“这也没道理!因为老板从来没有强迫我喝酒或卖春!你不相信,可以去查!老板还常要我不要做了,是我的保护者。而且我也没有卖春,如果说“劝诱”有罪,大不了是一万圆以下的罚金,不是吗?”
说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神崎这家伙好象在笑我?
“什么嘛?”
“我看你对法律蛮了解的,将来想当刑警吗?”
这是在夸奖我吗?别开玩笑了!
袖崎嘴里说算了,就改变话题。
“和你有关系的那些男人,一个个被杀,这件事你知道吧?”
“新闻内容我是知道,但是对于他们的事我完全不知情。”
“是吗?”
“什么是吗!懂不懂?你现在调查我,是在浪费时间。……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完全不理我,真可恶。
我一肚子的气,这个神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只能默默的瞪瞪着他。
“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握紧拳头用力敲打桌面。
这是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画面――又窄又脏的侦查室,昏暗的灯光照着嫌疑犯,几个老练的刑警轮番侦讯。
这个老手刑警一定是个做事很认真的警察,中年人、个头小又有一头鬈发,叫做村并警部,看起来很像只野鸽子。把我带到这里的神崎,背靠着村井身后的墙,抱着胳臂不知在想什么,很难让人了解的一个人。
“不要再问下去了,我未成年耶!我要以滥用职权来控告你们。”
“你是特例,因为你是杀人嫌疑犯。”
“什么?什么?杀人嫌疑犯?”
我连同坐着的铁椅一直往后退,心脏碎砰砰的怕个不停,额头直冒冷汗,口干舌燥,这事非同小可!早知道被当成杀人嫌犯,我不会乖乖的跟他来,神崎你这家伙!
“呵呵呵,开始紧张了,天野?”
“我才没有!”
我用几乎要哭出来的语调说着。(墙上的壁不再美丽,反而像是穿著一身黑衣的死神。)靠墙站的神崎终于站直身体,张开眼睛,正巧和找的视线对上。啊,好恐怖!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眼神,真该死。
“天野,你能不能按照时间顺序再说一?”
到底要我说多少?我鼓起勇气凝视神崎,没想到他以加倍有威力的目光,很快的打碎我的勇气。好吧!说就说嘛,说完就没事了吧!
我转头对身后做笔录的警察声明,“这是最后一。”
“昨天晚上在“根”被川口叫住,就一起到新宿的S饭店,接着就打工…”
“打工?我刚才好象听到是卖春。”
村井纠正我的话,我伸了一下舌头,真是厉害的家伙。神崎又把眼睛闭上,是他要我说的,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是,是卖春。工作做完之后,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半,我就先走了,当然,我走的时候川口还是活生生的。报告完毕。”
我说完的同时,记录的声音也停下来,村井用鼻子呼了一口气,我则是以更大的叹息声来响应他。
“天野,我刚才跟你说过,三个案件,酒吧的目击者都有看到你。身高大约一百七十公分的学生模样,瘦却很结实的体格,轮廓分明的脸,见过一眼就无法忘掉的猫科型帅哥。”
“什么猫科型?帅哥是说对了。”
“听说是那方面的高手,当然不外行,马上到二丁目去问了一下,‘那月’的名字就出现了。”
“那当然!我在那附近是最红的。”
村井突然抱住头,难道我说了没有常识的话吗?大概没有吧!
“你说你比被害者先离开,暂时相信你,可是有几个线索全部都指向你――天野那月。”
“这跟我完全无关。”
“当然有啊,三个人都是跟你发生关系之后,在新宿附近的路上被杀。”
“为什么是跟我有关系之后呢?也许分手之后他们又去找别人,到某个地方做也说不定。”
“遗憾的是没有。因为从每个死者身体化验出来相同的人物的血液反应,而且被害者身上遗留的与饭店房间内发现的体毛和精液完全一致;也就表示你是最后和被害者睡的人,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
晤哇!我露出一副苦瓜脸,这算不算是言语上的强暴呢?
“被害者和你发生关系之后,就离开饭店,不久就被人发现全陈尸在新宿附近。…而且昨晚,饭店的服务生从你们房间门口经过时,看见你们有争执。”

“咦?”
“你和川口上在房间里有激烈的争执。”
“啊……”
原来是这样!要离开的时候被川口哭着央求,当时门可能已经打开了,我踩川口的身体大概也被看见了。
村井把桌上的灯光对着我,因为太刺眼,就把脸转开。我是清白的,真正的犯人……对了!那个高泽行为很怪异,应该去调查他。
“我们也查过你的钱包。”
“咦?”
村井突然转移话题,一时之间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有呆果的望着他。
“一晚的报酬太多了吧?”
村井把钱包丢在我面前,里面有十五张一万圆的钞票。
“是不是为了这些钱杀掉川口?”
“村井。”
好象是神崎打断了村井的话,但我管不了这些了,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思想的回路中断,怒气越来越膨胀。虽然是警察,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可以一面倒的侮辱人吗?
我用力踢椅子,站起来想要离侦查室,袖崎抓住我不让我有反抗的机会。
又不甘心又恨,我开始大吼大叫。
“别看不起人!什么报酬太多?呸!别把我和你们这些穷警察的薪水相提并论!为了买我,一个晚上愿意一百万的家伙有一大堆!不相信你也可以来试试看。我的样子有多棒,把你的那个东西插进我的屁股里试试看!你那个快要臭掉的东西,我一秒钟就可以让你升天!畜生!”
比手划脚的怒骂一阵之后,身体和嘴都被神崎压住,但是还觉得骂不够,就用眼睛狠狠瞪着村井松垮的脸。
“知道了,抱歉。”
耳里突然传进温柔的声音。
头痛又想呕吐,无法判断是谁的声音,可是我知道从身后抱住我的是神崎。
“抱歉,天野,你可以回去了。”
听到神崎这么说,我只有紧紧咬住嘴唇。
问我要不要找父母来,我拒绝了。
“你应该送我回去吧?神崎先生,是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的。”
神崎看着我,默默的往停车场走去,把车子开到新宿署的大门前,用下颚示意我上车,我臭着一张脸往司机旁的座位走去。
“你住在哪里?”
“新宿二丁目,“根”。”
“那是酒吧,我是问你家在哪里?”
“什么家?”
“你父母亲住的地方。”

“父母?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神崎不再问下去,默默的发动车子。
等红绿灯时,神崎拿出一根香烟含在嘴中,看到我的视线后,啊了一声就把香烟丢回盒子里。这家伙尼古丁中毒吗?
“要抽就抽吧!”
我没好气的说,但是他居然还很客气。没办法,我从神崎那儿拿出一根烟,咬在嘴上点了火,的吸了一口之后送回神崎的嘴边。本来以为他会嫌卖春家伙吸过的烟很脏,会拒绝,可是他却一句话也没说的接受了,而且看他吸那根香烟的样子,好象很美味似的。
到了“根”门前,他催促我下车。
“怎么了?不下车吗?”
我动也不动的坐在原位,问他说:
“你真的相信我吗?”
四目相交的时候,发现他先前锐利的眼神,此刻变得柔和多了。神崎[着眼,奇怪,他的脸现在也显得温柔多了。
“你真不会撒谎。”
“咦?”
胸口砰了一下,我曾经被人骂过骗子,却从来没有人说我不会撒谎。他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们才刚刚认识而已。
“我没有杀任何人。”
“是。”
“那些钱是我的报酬。”
“是。”
“和那三名死者,都只睡过一而已。”
“是吗?”
“而且分手的时候,我都要装成残酷的样子,所以根本没有感情上的纠葛。全部都是你们误解。”
“是吗?”
连着几句漠不关心的回答,让我不由得怒火中烧。
“你是刑警,到底有没有意思要办案?”
神崎答非所问的反问我:
“你的亲人呢?”
我不理会他的问题,开了车门要下车,他不死心的又问。
“家和亲人都没有吗?”
我回过头看他,果然神崎和村井一样都是没大脑的条子。我露出讽刺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告诉他:
“我老妈说没生过像我这么淫乱的人!”
我跳下车用力甩上车门,跑进“根”里面。厚重的铁门后有多少男人在等我,需要我去安慰他们,在安慰他们的同时我的心得以治愈。

我高声的大喊无罪赦免,走进人群中;喜极而泣的老板、高举酒杯祝贺的客人、以及想要我陪他们的男人们。
想要抱我的男人何其多,就算没有亲人又如何?
*     *     *
“那月,你是一个坏孩子,我……无法忍耐了……,哦,哦!”
他陶醉的[着眼睛,嘴角痉挛般的抽搐,今晚的饵食向我恳求着。
看起来好象是时髦的中年人,一旦脱下衣服后,还是无法隐藏肉体的衰老,感觉有点可怜。我收起嘴角的苦笑,用力夹紧般的肌肉,想要把腰绞起来似的吊起来。
“哦,哦,哦!”
客人发出奇妙的声音,我立刻放松力量。
“不行呀!社长,不要这么快就达到高潮嘛!”
我轻声细语的对他说,客人一想到还有无穷尽的快乐在等他,虽然有点辛苦,还是卖力的抽动身躯,这时候我再度把腰上下的摆动起来。
骑乘位是我最得意体位中的一个。客人大部分都是过了四十岁的老头子,所以我用这种比较不吃力的体势来引导他们,这样结合时间可以拉长一点,我也可以好好的玩,当然不让他们马上达到高潮是要靠技巧。
男人只是躺在床上,所以由我进攻,一方面观察男人的表情,感觉皮肤的热度,或是在我体内拍打的硬度,加快速度或者放慢,都是由我自由自在的操控。
今晚的嫖客比起上下摩擦,还是比较喜欢螺旋转的方式。我隔着皮肤给客人的阴茎前端巧妙的让它缩紧,用腰画出大大的圆圈。客人松弛的肚皮像是水面上的波纹开始摇动起来。
“那月,那月……哦,那月……”
他捉住我的手,想把我靠向他,我知道他想吻我,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客人这么做。接吻和xing yu是两回事,xing ai是身体上必需的能量,接吻则是心灵的维他命剂,所以我死也不会把我的唇奉献给这些老头子。
“不行啊,社长……”
我用手指缠住客人的手,轻轻的拿起放在唇边。吸吮他的指间,光是这样,客人阴茎的硬度又会增加。今夜的客人很爽快,分手应该很轻松吧!
“来逗弄我的这里吧!”
我拉起因为我的唾液而弄湿的手指,引诱到我的乳头,兴奋之余有些客人会用指甲掐住,我回以温柔的微笑轻声叱责。
“温柔一点,轻轻的捏嘛。”
这个客人跟男人zuo ai是第一经验,所以有点笨手笨脚,没有**可以摸,就不晓得手摆哪里。看他也不敢摸我,这老头大概只想做肛交而已,可怜的是,他的第一对象是我。
听说跟我睡过的男人,再也无法在其它男人身上得到满足。这个社长大约五十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一个男人,不过看样子他也同样弃了剩余的人生。他后半辈子大概再也碰不到比我还要棒的道具!就当作是做一场好梦吧!看开一点,明天开始回去过正常的生活吧!
我帮助这个不得要领的客人,指导他用拇指和食指轻捏我的乳头,为了表示他这么做我会很舒服,就奉送他几句娇艳的声音来增加情趣。
“嗯…”
为了要装成受不了的样子,我让身体发抖。
“这里有很好的感觉吗?小那。”
客人的眼神流露出自信,他觉得他能引导我,我便故意扭动身体,逃避他的手指。早就料想到客人会为了让我更有感觉,拼命的捕捉我的乳头,不让我逃避,竟然开始用手指摩擦了。
“啊……好舒服,好舒服啊!”
真的是有感觉,我把胸部向后挺,上体朝向客人催促他来爱抚我。
“再来……社长。”

我拨乱自己的头发,强烈的扭动腰部,客人也继续探索。
“哦,哦,好棒啊!”
嗯,就是这样继续下来。
“小那,你好棒!你真的好棒!”
“啊,社长……啊……”
“小那,小那!”
我毫不吝啬的对客人奉送我的娇嗔,拼命的扭腰,使我已经勃起的阴茎在那里摇摆。要让客人知道由于他的逗弄,我的身体快要发狂,打动对方视觉上的感受,让他的身体知道。
好象是对方在主导似的,要给他一个错觉,现在我没有他不行,将他的身、心逼到极限,然后再以无比的喜乐让他升天。
“啊,社长!社……长……
“哦!小那,小那!”
客人闭起眼睛抓住我的屁股,呼吸开如急促,他充满血液的那个东西在我身体内膨胀起来。
“五、四……”
我抓住自己的阴茎。
“三、二、一……”
我仰头闭上眼睛。
*     *     *
第二天是下学期上课的第一天,我逃课了。裹着毛毯趴在床上,早上的电视新闻,让我的眼睛无法离开
新宿某停车场的角落,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被害者,伊东秀幸,五十岁,是某大公司的社长。最近一连串的杀人案件被谈论为同性恋杀人案件。虽然警方没有公怖嫌疑犯的姓名,但是电视画面上已经播出经过马赛克理的男子A高中生的面貌。
伊东氏死亡的时间,推定大约是夜一点。那是我从新宿S饭店出来之后,刚好三十分钟的时刻。
我立刻将房门锁上,关紧窗户,拉下百叶窗,然后打电话给警视厅。
神崎不在,听说是到现场勘查,我请他们用无线电紧急呼叫神崎,我拼命的告诉接电话的人,今早发现的男死者,我是昨天晚上跟他在一起的A高中生,没想到电话却接给村井那个傻瓜。
〈又是你呀!天野。〉
“又是你呀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为什么不赶快去抓坏人呢?”
〈你不要离开,我马上去逮捕你。〉
“我又不是凶手,除了跟他xing jiao之外,我什么都没做!”
〈原来如此,那我就以卖淫罪逮捕你。〉
“你敢!我要以不当逮捕来控告你。”
我不是要勒自己的脖子而打电话给警察的。
愤怒的挂上电话,此时电铃刚好响起,因紧张而整个脸紧绷着。这么快就要来逮捕我了吗?还是传播媒体已经先找来了,从门上的透视眼往外瞧,看到皱皱的黑西装和领带及一头乱发、满脸胡渣的狼。
我马上打开门,气冲冲的骂他来得太晚,谁知神崎说他到学校去找我了。

“你去跟老师说我在打工吗?”
“不是,我告诉他我是星探。”
这家伙怎么会说这种不适合他身分的话呢?
神崎并不是要来逮捕我,是要我协助调查。我相信他的话。
“我刚才打电话到你办公至,可是接电话的人不愿意连络你,反而叫村井那个傻瓜来接电话,他还在电话里叫嚣要来抓我。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矛头都指向我?”
他无视于我的抗议,自顾自的走到百叶窗前拨开一个空隙往外看,然后回过看来叫我。
“天野。”
被他一叫,我们四目交接,感觉到脊背上一阵寒意。因为百叶窗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室内是一片昏暗,可是神崎的眼睛熠熠发光。
神崎的眼球整个看来带一点蓝色,虹彩的色素比较淡,只有瞳孔像被针刺到似的,黑色部分显得很小,有点像爱斯基摩犬的眼睛。从某个角度看起来,白色和黑色部分会逆转似的。
神崎用下颚示意我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的我很听话的坐下来。他的眼睛直盯着我,我好象被催眠一样,乖乖的听他的。
神崎坐在地板上,由下往上看着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长长的,而且眼神很锐利。
“被害者是你昨晚的客人吧!”
不是怀疑的口吻,所以我老实的点头。
“听说伊东到饭店的时候,有去柜台请服务生早上叫醒他。”
“嗯,他要服务生八点半叫醒他,他在办手续的时候我在大厅等他。”
神崎点点头继续说:
“可是他在你离开之后,取消了住宿,跟着就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有急事,让他临时改变了计划,比如说有人CALL他。”
神崎的眼睛发出蓝色之光,我摒住呼吸等他继续说。
“已经查过了,伊东的行动电话在饭店并没有响过,柜台也没有外线找他的记录,所以有可能是内线电话。”
“那么犯人是潜伏在饭店之内,等我离开之后就打电话给伊东。”
“很有可能,现在正在调查昨晚住宿的客人名单,必要时要请你协助认人。”
“好,没问题。”
神崎伸手到衣服口袋想拿烟,结果又放回去,想告诉他要抽就抽吧,没有烟灰缸,可以找个空罐子来代替。
他叫我不用麻烦了,又继续问。
“通常你们住宿的饭店是由谁决定的?”
“是我,大部分都是在新宿或是池袋。”
“决定之后有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有一在“根”无意间说出饭店的名字,结果被其它的客人到饭店纠缠好久,自从那以后就不再向谁提及要住的饭店名。都是上了出租车后看客人方便再决定要去哪一家。

“你心里有没有可疑的人?”
“有。”
我把高泽的事告诉神崎。高泽对我不友善,而且常常静坐在柜台旁边,直到我离开“根”。还有,就是和川口要离开“根”的那晚,他说了一句“可怜啊!”的话。
会不会是高泽喜欢我,但是得不到我的青睐,因此怀恨在心,把和我睡过的男人一个个杀害。我把我的看法告诉神崎,他不作声只是点点头。
“伊东也是被殴打致死的吗?”我问久不出声的神崎。
“嗯,他脑部挫伤,头盖骨骨折,脸部的伤严重到几乎看不清楚他的面貌。”
“这么严重啊?”
不由得想象起他温柔的笑脸转变成痛苦扭曲的表情。在我身体里达到高潮的那一瞬间的幸福神情,变成痛苦、溃不成形下去的影像。
“致命伤集中在头部,由此可推断歹徒不是只想教训他,而是存心要他的命。被害者的右太阳穴凹陷进去,骨头刺入,脑浆溢出。现场并没有打斗的迹象,可见得连抵抗的时间都没有,或是没有警戒,可以从这两方个方向去查。无论如何,这几件命案都是同一人所为不会错……”
神崎用手盖住我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我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在神崎手里。
“真抱歉,一大早就说这些令人不舒服的话。”
神崎平常除了必要的话以外,不会多说什么,更何况说道歉的话,这个男人让我有点困惑。
神崎用手轻拍我的背部,不想告诉他我已经没事了,无奈他刚才所描述的影像又浮现脑海,话便说不出来。我把脸埋进洗脸槽,一又一的吐。昨夜被伊东触摸过的皮肤感觉好象要腐烂了,屁股和被他指尖逗弄过的乳头,似乎飘来一股尸臭味,真是糟糕透顶。
分手时,伊东也是一样纠缠不休,他希望我跟他立下爱人的契约,甚至下跪哀求。不过比较起来,伊东是最近这些男人之中较为明理的。当我安慰他其它男孩子也会让他很舒服峙,他也就很干脆的放我走了。
现在回想起来,伊东好似对我那番托辞心怀怨恨似的,不禁莫名其妙的不寒而栗,胸口郁闷起来。
把能吐的东西都吐完之后,我借着神崎的手躺到沙发上。
“给我香烟吧。”
我微睁着眼睛说,神崎并没有像那些老顽固一样说教,从胸前口袋拿出香烟给我。我懒得开口也懒得动手,又把眼睛闭上。
神崎只好把烟先点着了,然后再递到我嘴边,我心想这算不算间接亲吻?吸了一口烟,和着叹息一起吐出来。他大概知道这个房间不禁烟,很快的也点了一根。
“有烟灰缸吗?”
神崎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我未成年吗?
我摇头表示没有,神崎便走往厨房,可能去找空罐子吧。一看没有就打开冰箱拿出蔬菜果汁,把里面的东西倒在空杯里,我以为他要喝,结果他又放回冰箱里,只把空罐拿过来。神崎真是个老烟枪。
“饭店房间里又找到我的精液相阴毛吗?”
“是啊。”
“你有看到吗?”
“有啊。”
我嘴里含着烟,用鼻子哼了一声。
“杀伊东社长的凶器是什么?”
“还没有发现。”
“那么到底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确定犯人。”
听他这么说,我马上跳起来,掴他一个巴掌。他没有任何反应的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香烟放进空罐里,然后以低沉的声音说:“你别搞错了!”
“今天晚上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
*     *     *
那天晚上,十点过后,我到“根”去露脸。以往大都是穿牛仔裤,可是今晚我换了一件紧身且色泽鲜艳的皮裤,使得那个部位的形状很明显,配上一双马靴及与皮裤同色泽的背心,脖子上戴了一条类似狗炼的项圈,右耳及手腕都有搭配饰品,任何人一看即知是同性恋的装扮。
“那月!”
老板急忙从柜台后飞跑出来,想用他庞然的身躯将我隐藏起来,其实已经有几个客人开始盯着我看。
可是那些眼神跟以往好色的眼神不一样,已经明显的把我当犯人,是一种嫌恶和责难的眼色。
“到这里来。”
老板想把我带到厨房,被我拒绝了,我依然坐在柜台的老位置,是神崎要我这么做的。
“老板,今天冷气好象不太冷。”
我一面观察周围的动静,装成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将手肘靠在柜台上,另一只手不经意的将背心拉炼往下拉,隔壁座位的客人慌张的把脸别过去。老板则是担心的一直注视着我,我对他眨眨眼,要他别担心,然后转过身来面对大厅。
像要洗手似的,举起手臂,挺起胸膛,把双肘靠在柜台上,即刻就感觉到离我视线有些距离的男人们开始吞口水。这是我预料中的反应,心里暗自窃笑。背心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穿,包住我引以为傲的胸及腹肌的只是一层滑溜溜的皮肤而已。
我把站在大厅中央那个装模作样的男人当作标的,我用我的视线缠住他的视线,然后淫荡的舔舔嘴唇。我把脚慢慢的打开,他的嘴也跟着打开了。大概是在想象我隐藏在皮裤里的秘具,这个老头应该快要达到高潮了。
坐在隔壁的小哥,现在也隔着肩膀偷看我的样子。向男人献媚并不是我的作风,可是神崎要我引人注目,所以我只好违背自己的风格,顾目流盼起来。
哈!要观赏就随你们观赏吧!我缩得紧紧的腹肌和厚度适中的胸膛及凹的锁骨…往上直到脸孔,这些都是我感自豪的生财器具。
“久违了,小那。”
瞧!马上就有人上钩了,是曾经共度一夜的某大学教授。这位老兄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久久不见的美食,已经垂涎三尺无法再忍耐了。
“你的装扮,太过挑逗了吧!”
虽然有说教的意味,但想摸我想得不得了的手指,在空中蠢动,就算是赔上性命也要选择xing yu的人吧!还有那一对淫乱的眼神,刚不久前还把我视为罪犯呢!
真可笑!我看着他的脸微笑着,用自己的指尖弹着自己的乳头,他灰色的眼在我的脸及手上来回穿梭。
“小那,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啊!你就是小那?超乎我想象耶!看一眼便知道是谣传中的小那。”
推开教授插嘴的是那个装模作样,用眼神强奸我的人。大概是害怕我被教授约走吧!
“不管在哪一家店,都会听到你的名字,听说你那方面的技巧非常厉害。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孩子让我们享受,真是受不了,希望你能陪我。”
差劲的男人们!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挂念我,对他们来说,我扮演的只是一个供他们享乐的角色而已。我竟然被这些人抱,让他们高兴,而且还沾沾自喜欢让他们得到满足。
我才真是一个最差劲的傻瓜蛋!
“抱歉,我对你没兴趣。”我拒绝了他的邀请。
这时候“根”重重的铁门被推开来。
站在门前的男人的英姿,让我不由得屏息凝视,“根”里约十五位客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

他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穿著一件上好质料的褐色双排扣西装,和墨绿色的领带很相称,身材适中,看起来像是干练的青年企业家,我不由自主的吹起口哨。
他无视于周围的视线,自顾自的走到最后面的桌子,背对着我们。虽然看起来很冷静,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也是来找“小那”的。连老板都看傻了眼,听到我的咳嗽声才匆忙的送毛巾过去。
不晓得哪一个中年人马上走过去找他搭讪,但很明显的被拒绝了,可能他不喜欢胖子吧!接着是我认识的某董事长向他展开攻势,昨天还对我纠缠不休,今天就变了个样。
不过,那个男人确实具魅力,我毫不犹豫的站起来。
“老板,这是那个客人要的吗?”我指着吧台上的酒问。
“是呀!”
“我帮你送过去。”
从老板手中接过波旁威士忌后,我横过大厅来到他的背后,那位董事长还在跟他交涉,看到我靠近时突然仓惶起来,那模样觉得有点好笑。再怎么苦求,那位董事长是绝对无法约到这个人的。
我把酒杯送到他眼前,故意用手指滑过他伸出来要接下酒杯的手,和我目测的一样是粗硬的皮肤。我和他的视线对上了。
我用肘推开那位董事长,双肘支在桌上,开始用指尖逗弄这男人的手背。
“你不像是这里的会员,有人介绍你来吗?”
“是呀。”
冷淡的回答,越来越合我胃口了。
那位董事长大概自知对手是我,他就没希望了,因此不甘愿的退开了,却还依依不舍的侧着脸观看事情的发展。我把头靠在大约高我五公分的这个男人的肩上,我让自己对他卖弄、献媚,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紧黏着我背后的无数眼神里充满了责难,他们心里可能都想着同一件事,怎么一个杀人嫌犯行为竟如此嚣张,也许还混杂着些许嫉妒也说不定。我尽量不去理会那些不友善的视线,好专心观察眼前这个男人的侧脸。
头发微微往后梳,有点长度且乌黑,额头的形状很漂亮,鼻子高挺,嘴唇略薄而紧闭,很想用力扳开他的唇。
“眼睛…”
我轻声的说,男人[起眼看着我。
“你的眼睛…真棒耶!”
他眨了一下眼,随即收回他的视线。“砰、砰!”我的心狂跳不已,我难得这么慌张。这个男人的微笑,让我有种想要全身进入他体内的感觉。我不由得心惊,不会有点危险吗……?
“你常常用这种手段来勾引男人吗?”
他低低的声音轻轻的抚过我的皮肤,我把身体稍挪开他的身边。一旦意识到之后,连声音都充满qing yu。
这种感觉是生平第一。
“喂,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史朗。”
“怎么写?”
“历史的史,明朗的朗。”
“明朗?好象不太适合。”
嘴上跟他开着玩笑,其实心脏在不规则的悸动。
史朗取出香烟,我很快的抢过来含在嘴里,催促他点火。他默不吭声的点上火,我吸一口后,将于送回史郎的嘴前,史朗率直的想含住烟,稍微张开嘴唇,靠近过来。
惊讶的史朗,和微笑的我的眼,在近距离撞上了。我把香烟丢在烟灰缸里,用手臂圈住史朗的脖子,飞快的吻住他的唇。

“唔…”
别唔了,要用舌头来响应呀!
史朗的唇渗透出由我嘴里传送过去的白烟,我在史朗干枯的唇上反复的吻着。店内一片静寂,连音乐声都停止了,这种带点紧张的刺激感让我更加兴奋。
我闭上双眼,充分的享受和史朗的吻,双手抱住史朗的头,用力吸吮他的舌头。弹力非常好,又强又冷,是我最喜欢的感触。散布在嘴里的烟草味,有男人的味道,让我怦然心动。
不知不觉中我把腰靠在史朗身上,可是史朗抓住我的手用力把我推开。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亲吻让我这般兴奋是头一。史朗瞪着我,脸颊红红的。我不顾羞耻的舔了嘴唇,再享受史朗留下的味道。
“谢谢你,这个威士忌的味道很好,接下来的节目是…”
想跟他说请我到饭店吃饭的。
“史朗?”
相对于于亢奋状态的我,史朗的表情则很愤慨,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过身丢下我想要离开。哎呀呀……!
“等一等哪!喂!”
这个脱口而出娇媚的声音,连我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我竟然叫一个男人等我,这可是从没我做过的事!史朗本人可能还没察觉到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长年以夹在这里都得不到我青睐的那群老家伙,比我自己还怅然若失,个个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把高傲的自尊心诸脑后,在大家讶异的眼神中握住了史朗的左臂,紧紧的抱住他,史朗想要把我推开,但是我死也不放手。背后责难的视线像利刀般将我刺得满身鲜血,但,我不在乎。
“小那!”
老板担心的小声叫着我,回过头才发现阴气沉沉的高泽,不知何时出现在店里。
擦身而过的那一x那,我忽然有一种高泽就要在这里刺杀史朗的感觉,这种恐惧的紧迫感,使得我全身禁不住的颤抖。
给不安的老板一个笃定的眼神,我挨着史朗踏出“根”。
一坐上出租车,史朗终于按捺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你混蛋!”
骂我混蛋,没关系、没关系,尽管骂。我低声下气向他赔罪。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没想到神崎你会打扮成这副德性,让我一时控制不住嘛!”
“是你叫我穿戴整齐!是你说除非是我否则不肯协助,我才会这…这样…!”
他果然很生气,气到话都说不清楚。还是哄哄他吧!
“可是,神崎你真的很帅耶!让我好惊讶,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面对嬉皮笑脸的我,神崎史朗依然板着一张检,我得想办法弥补才行。
“今天我依你的指示演了一出完美的戏,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不要只因为被我吻了一下就气成这样。”
史朗瞪着滔滔不绝的我,抱着胳臂不发一语的靠在椅背上,鼻息粗重,想必真的火冒三丈了,但是…,管他的,我不禁笑了出来。
“笑什么?”
“没――什么啦。”

只亲一嘴就喜不自胜,这样的我好象很没用,不过史朗对于我有一种性的魅力,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绝对不跟客人接吻的唇,我这么干脆大方的就奉献给他,虽然有点不甘心,不过当时的情景真的不是在演戏,而是发自内心想要攻下史朗。
有一点危险哪!对方是个条子,他有权把我送进监牢里!
在到达今晚要去的饭店之前,我一直注视着史朗的侧脸,越看越觉得他是一个帅哥,不仅五官端正,而且有内涵、有度。他无表情的脸,显露出对任何事物都不会惊慌(虽然在接吻时有一点点慌张),始终坚毅的精神,也不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具有公正不阿的人格。
我虽然不相信正义什么的,可是史朗他想厘清事情真相的眼神,值得我信赖。
“喂,史朗,你几岁啊?”
“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
“有什么关系!你也可以叫我那月呀。史朗,你这正义的超人到底几岁嘛?”
“二十七。”
“哇――!”
不是真的吧?有这么年轻吗?不过看起来也差不多。可是,当他不修边幅,穿著邋遢的时候,怎么看就像三十四、五岁走在黑暗人生之路的人,而且目中无人的傲慢态度早超过二十多岁。
“史朗,你以后就这样打扮,一定会大受欢迎。”
“刑警受犯人欢迎有什么好?”
“嗯,说的也是。”
我感觉到好象有生以来第一要去约会般的,整颗心浮动不已。
现场开始才是最重要的关头。
*     *     *
洛可可式的沙发和天板。中央是闪耀发光精巧的水晶吊灯。
靠着墙边是一张超大型的床,床罩上有华丽的刺绣。大理石的桌子上摆着南洋的水果及高级的香槟酒,还有美丽的卡萨布兰卡百合。
第一来这家P饭店,和以往常去的饭店并没有很大的差别,只是从来不曾如此仔细看过房内的布置。今天晚上的我,不知何故,无法冷静。
佯装看着窗外新宿的夜景。玻璃窗上清楚映着史朗的身影,身高不算是特别高,也不像练过体育,应该说是苗条。可是脱下西装后的胸膛,有相当的厚度,腰也结实紧缩。
史朗转过身去,隔着衬衫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肩膀的肌肉,上半身是有锻炼过的。史朗是不折不扣的刑警,像我这种卖春小家伙,再怎么认真他也不可能理我的……我想到哪去了?
“十二点半你就离开这里。”
“这么早?那嫌犯会以为你早泄耶。”
“离开之后,你就到西口的派出所,我已经交待好了。”
史朗不理会我半讽刺半玩笑的话,冷静的交待我该如何做,早把刚才接吻的事到九霄云外。
“我去派出所干什么?”
“别管,听我的就对了。”
透过玻璃,从上到下我仔细打量着史朗。把身体埋在沙发里,嘴边叼着香烟,有着狠一般的牙和鹰样的眼,这个叫神崎史朗的男人。
帅得令我生气。
史朗隔着玻璃看着我,我的吸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他不会理我,但不得不说。

“现在开始,史朗要抱着我上床。我们两个人做到我腰直不起来,做了两个多小时,差点晕倒,然后我就跑进派出所,控告警视厅的神崎强暴。不过,史朗如果马上追过来的话,我可以说这是两厢情愿。”
果然不出我所料,对我这番胡言乱语,他是左耳进右再出。史朗懒懒的吐出一口烟,在黑暗里散开。
“我叫其它警官送你回家。”
“我说过除非是你要保护我,否则我不会帮你。”我以坚定的口气告诉史朗。
“你不回家的话,我怎么保护你,而且我还要留在这里待命。”
是呀,歹徒在我离开之后,会对和我睡的人下手,也就是说,史朗是下一个目标。
“犯人也许早就埋伏在这附近,我们无法掌握他的行踪,因此我要当诱饵和犯人接触,这样案件方可以解决。同样的事情不要让我说好几遍!”
他的意思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保护我吗?
史朗拿起对讲机,按了一下底部的钮。
“那个开关是什么?”
“窃听器,也可以用来当发报器。”
史朗把那个东西放回胸前的口袋。如果犯人找史朗出去,他们的对话警方完全可以掌控。在史朗发生意外之前,警方可以马上去掩护他,避免危险的事情发生。虽然是这样,但一想到小小的窃听器可以发挥比我还大的功用就有点于心不甘。
我东张西望看着周围。
“难道警察躲在这个房间里吗?”
“没有,防御线设太多,万一被犯人察觉就不好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演的戏,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越逼真越好,才不会让人起疑,不是吗?”
我握住右拳,把中指竖起来,在史朗眼前摇晃。
“没有这个必要。”
“你的话很矛盾耶,史朗。”
“你每都向客人指定要这种蜜月套房吗?真是奢侈浪费。”
史朗就这样转开话题。他根本就无法想象和一个男人做那种事吧!
我走向坐在沙发上的史朗,面对他坐在他大腿上,刚开始他有点不愉快的皱皱眉头,但是我不理会他的反应,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股间压住他,使尽浑身解数来挑逗他。
“史朗…”
大部分的男人,只要这招就会投降了。
“什么?”
拜托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象我是一个傻瓜。
“难得嘛,我们来做……”
话还没税完,一记拳头就落在我的头顶上。不行吗?我苦笑着从史朗的膝盖滑下来,坐在他的脚边。
“啊!如果刚才那种情况被犯人隔着窗户看见的话,绝对会影响这的计划。”
我提出异议,趁势把下巴搁在史朗的大腿上。想要在最近的距离观察史朗的股间有没有反应。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男娼根本不在他的眼中,我的心意得不到回报,已经很明显了。好悲哀,第一体会到同性恋者的悲伤。

“为什么你要做那种工作?”史朗轻声的问。
我哈哈干笑两声。用这种方法质问我,太卑鄙了。突然史朗哦了一声,拿出对讲机告诉埋伏的警察:
“我去厕所。”
接着把窃听器关掉。真的好笑,上厕所也怕别人听到。
史朗看着我,他是认为我会对警察说内心的话吗?
“没有工作就无法生活呀。”
还是说了,心里、嘴角都在笑,因为找做的是这种工作。
“不工作就不能读高中,没办法生活,我母亲讨厌我。”
“父亲呢?”
“和母亲相反,他太溺爱我了,爱得有点可怕。”
“就算要工作,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
史朗把烟熄了,浓浓的烟味布满了整个房间。
“我母亲恨我恨得想杀我,父亲爱我爱得想把我吃掉,结果他们俩把我丢下,一走了之。”
“走了?”
“因为我父亲侵犯了我。”
史朗一定很惊讶吧!但是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吸着新点燃的烟,我横躺在史朗的脚边,觉得好累便把整张脸贴在地毯上。
以前并不是没有憎恨过双亲,也不是没有自怨自艾过,。
只是,如果要承认自己的不幸,永远活在过去,就无法往前走了。很害怕接纳自己负面的那一部分,所以人前人后都佯装若无其事。成为孤单一个人的悲伤,转换成永远自由的喜悦。被蛮力所冒犯的屈辱,就以那些和父亲年龄相仿的男人对我的奉承来抵消。
如果能恨父亲的话,我要恨。
刚上国中,父亲便侵犯了我。夜突袭已熟睡的我,压住我叫喊的嘴,把他的yu wang强行在我身上发泄。
母亲却把弓切归咎于我,说是我引诱父亲,不断的责备我,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肯听。
她根本不相信我。
因为母亲全心全意爱着父亲。
她害怕承认父亲已经不爱她,就像现在的我,不肯承认过去,因此母亲带着父亲逃离现实和我,那天是我高中开学典礼的第一天。
三天、一个月过去了,一年了,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不想承认自己被弃,所以根本没有去找过他们。不愉快的事,一开始就当没发生过。亲人,就当从来没有拥有过。恨他们就等于承认自己被弃,因此我不恨任何人。
“父母亲看到我就快发疯了。父亲想奸淫我想得快疯掉,母亲想勒断我的脖子,以致于不愿意跟我生活,最后决定就当没有生下我。”
我在等待,等史朗同情安慰的话。认识的第一天,他说我不是会撒谎的人。
可是他什么话都没说,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吸一口后递到我嘴边,就去上厕所了。
我笑了出来,难道他真的只是想去小号吗?我吸了一口等于和史朗间接亲吻的烟,对着天板吐出烟圈,心中积压已久的大石好象落地。觉得好寂寞,此时才感觉自己是孤单的一个人。

又吸一口烟,想藉由这重复的动作填满心中的空虚。吐出的白烟在空中旋回,然后扩散、消失。
这所有的一切好象都是无可奈何的。当时应该怎么做,或者该选择什么样的道路,现在才想已经发生的事而悲叹,为现状自怜。尽管思念想找回逝去的时光,挣扎的本身,感觉到现在似乎是不幸的开始。
并不奢望得到他们的道歉,对双亲不抱任何希望,如今的孤独是自己选择的,一定要勇敢面对这个现实才行。
不能让自己继续不幸。
史朗回来了,走到我面前把吸短的烟拿走,又放进他自己嘴里吸了二、三之才熄灭。
“过来。”
他用下颚示意我到床上,我不禁做出到了的姿态。
我脱下背心,寂寞的心,史朗马上可以给予抚慰。
“史朗,我们一起去冲澡…”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是看你躺在那很冷,才叫你到床上躺着”
“原来是这样。”
我把脱了一半的紧身裤穿回去,史朗这家伙大大违背了我的期待。他自己则毫无反应的躺到大床去。
“捉小鸡鸡的手有没有洗过?”
史朗用鼻子笑了。我上床躺在史朗的旁边,硬把他的右手拉过来当枕头。我怎么变得这么撒娇?
“不要压住我的右手,危急的时候无法拔枪。”
“好。”
枪,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说的不会是股间的那把枪吧!
史朗伸出左腕,他是想让我当枕头吗?我从他的身上横跨过去,头枕在他的左臂上,他没有退缩。和我想象的一样,他的肌肉很结实,温柔得让我差点哭出来。
史朗什么话都没有说,爱你呀、恨你呀、杀你呀、不该生下你,这些都离我远去。
“可以先睡一会吗?”
“可以。”
我放心的闭起双眼,沉沉的睡去。
“快起来!那月!”
一声吼叫,我快速的从床上跳起来。宽广的床、水晶灯,这里是哪一家饭店呀?为什么我会睡在这里?今晚的客人是谁?万宝路的烟味,谁帮我盖的被子?啊!
“早安!史朗。”
史朗依然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这种感觉还真有点像办完事后的样子。
史朗直视着我,反射性的我把视线转开,奇怪,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你睡得真熟,叫了几都没反应。”
醒过来之后第一眼见到的是史朗,高兴得反而有些紧张。
“你会不会觉得我脸皮很厚?”

“不会,我觉得你很有骨气。”
我笑了,熟睡之后清醒过来,我很确信自己喜欢史朗。
和一个喜欢的男人在饭店睡了一夜,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心里却觉得好满足、好踏实。
而且史朗刚才叫我那月,也不知道他的心境是如何转变的,只是直觉自己已走入史朗的心中。
在史朗面前裸露肌肤有点难为情,我马上穿上背心,下了床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二十分,我的任务快要结束了。
“去洗把脸,时间快到了。”
他催促着要我快走,刚才的满足感一下子全萎缩了。
“史朗啊……”
史朗转过身来,好象在看一件物品一样,眼睛里不带丝毫的感情。
“我的任务到里结束了吧?”
史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大概是觉得没有向我说明的必要。
“这个案子结束后,你会去查别的案子吧?”
他依然没有开口,向我走近,我后退了一步,是逃避。离开这里的时间快到了,要跟史朗分手的时间出快到了。他推着我的背,把我推向盥洗室,关上门。
史朗已经嫌我麻烦了。
之前还说需要我的协助,可是现在巴不得我快点离开,好把这个案子结束掉。
果然,史朗也和普通的大人一样。和自己要生下我却还责怪我不该出生的母亲是一样的,和冒犯我反责备我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父亲是一样的。
我不想和买春客在外过夜,是因为到了隔天清晨,他们就会开始介意别人的眼神。夜晚兴奋的抱着我,到了早上就变成一副了不起的表情。和男娼在一起怕被熟人撞见,想隐藏我的存在。
小孩子又不是大人的玩具。
我洗了脸,整理好头发,走到门前又止步,回过头看史朗,他把双手插在裤袋里,毫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种了不起的态度是为了什么?”
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到底是为了什么?史朗!”
史朗皱着眉,似乎想要说什么。啊!有窃听器。开关开着吧?那刚好。
“刚才好棒耶,史朗。”
史朗瞪大了眼睛,他可能以为我故意跟他打情骂俏,让经过走廊的服务生听到。可是我对自己的态度也很困惑不知如何是好,我竟然悲惨的想要一个男人,本来我对男人可以践踏、踢他,然后干脆的说拜拜。
“史朗,我对你那根大又相的东西很有感觉,做太多了,害我的屁股和小弟弟好痛。”
史朗更迷惑了,眼睛瞪得更大,但随即用眼神示意我快点离开。
“下什么时候方便?跟我预约一下。就明天,OK?明天见,约定哦!”
我一再的挑逗,但他却没有半点响应,也不生气,我握紧拳头。
“我说约定啊!史朗!”

我的拳头落在史朗的肩膀、胸上。但是他的肌肉很结实,像我这种程度的力量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我说明天想跟你见面呀!你怎么都不说话混蛋!”
“明天的事情无法事先约定。”
“啊!”
史朗瞄了一眼对讲机,是怕被别人听到?我这么认真的拜托他,这么样的迷恋他,可是他根本不理会我的心意,把工作摆第一。
“原来你认为陪我是这么无聊的吗?简简单单的就想把我甩到一边去。”
“别再闹了!”
史朗终于生气了。当然!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诱饵而已,事情结束之后史朗再也不会想到我,我会再到“根”去找男人,把史朗到脑后去……
不要!我趴在史朗身上,他试图拉开我,我用尽全身力量反抗。
“为什么呢?史朗,你这样太卑鄙了!如果不想理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温柔?为什么要问我的过去?如果你不曾走进我心中,我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寂寞,史朗……”
早就知道他不会说甜言蜜语,怎么还去奢求他会有所响应呢?
以往只有我弃那些色情老头,而今第一感到自己被喜欢的人弃,才懂得这种痛苦。
史朗扣住我的手腕,把我压在门上。我强按捺住激动的心,祈求似的闭上眼睛。最后的赌注。
等我把眼睛张开时,看到史朗哀伤的眼注视着我。史朗的唇再怎么等,也是没用的。十二点三十分,时间已到了,宴会结束了。
我耸耸肩膀,笑着说:
“拜拜,刑警先生。”
我甩开史朗的手,飞似的离开房间,如今,我和史朗再也毫无瓜葛,以后这个警察会怎么样,与我无关。
我像逃走似的离开饭店之后,按照史盼的吩咐走往新宿车站的西口。对!直接到派出所,让警察保护我回到住。明天醒来什么么事情都解决了。
“……明天?”
我猛然的停住脚步。
史朗刚才说什么?“明天的事情无法事先约定”…不就是说明天的事情不知道吗?
一个醉汉撞上我,嘴里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有人捉住我的手臂,要我跟他一起去玩,我用力甩开对方,还被吐了一口口水。我还是茫然的站在路中央。
如果犯人比警察还要聪明,如果诱饵计划失败,那么一切都要回到原点,从头开始。史朗会怎么样呢?被杀吗?
“不能约定就是这个意思吗?”
刚才只为了能与史朗在一起,我说那些任性的话,会害史朗丧命吗?
“史朗……!”
我顺着原路跑回去。
转过人行道,刚好看见从饭店出来的史朗,正想叫他,忽然想起什么,迅速的躲起来,因为犯人说不定已经潜伏在这附近。
史朗上了停在饭店前的出租车,和先前被杀的客人一样,踏上同样的路线。我的客人们怕自己开车会被认出,一向都是利用出租车。一定是有人打电话到房间找他出去的。
我躲在建筑物隐蔽监视,出租车从我眼前驶过。史朗好象对司机说了什么,司机朝这边看了一下。

一瞬间,我的脑里闪过某东西,好象有种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
“那个司机……”
戴着一顶蓝色帽子、白色口罩和一副眼镜,几乎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某种东西在摇晃着我的记忆。
“啊!”
我不禁叫喊出来,看着四周,史朗所搭的出租车根本没有警察在跟踪。
不是有窃听吗?跟踪的车到哪去了?警察到底在干什么!犯人高泽就在出租车里面!
他一定是把犯罪凶器藏在司机旁的座位。“殴打致死”四个字不断敲打着我的脑。
“史朗你这个笨蛋!快点察觉呀!”
我朝史朗他们离去的方向大声叩喊。利用饭店的内线把史朗找出去的果然是高泽。高泽装扮成出租车司机!
司机从大厅打内线电话到客房,没有人会去注意,他堂堂正正的戴着手套,凶案现场当然不会留下他的指纹。
可能高泽声称公司有急事,把被害者从房间里面引诱出来,然后利用出租车把他门带往偏僻的地方,再使用钝器杀死他们!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走出藏身的地方,我不去追要指望谁去追呢?我冲到一辆驶近的车前,想要请求协助。
“喂!天野你到底在干什么?”
听到这沙哑声音的同时,村并正把头探出车窗外看着我。
“太慢了!史朗他……”
“知道了,可是窃听器出了问题。你想把你的委屈,你被冤枉的事向神崎发泄那是无所谓,但是不要把窃听器弄坏呀!”
为什么使用这么容易壤的窃听器呢?
我有一肚子疑问,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迅速打开车门坐到后座。
“快去追那辆出租车!”
我对着开车的年轻刑警大叫。
“如果史朗受到伤害的话,我要以不当逮捕未成年少年、滥用职权、违反刑警法来控告你们!”
在追赶史朗的途中,我把自己的看法说给村井听。
“你和那个重考生高泽是这种关系吗?”
村井悠哉的对着后座的我问,我因为着急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车辆,夜出租车这么多,史朗到底是在哪一辆?
“你说‘这种关系’指的是哪种关系?”
“因为他会嫉妒到去杀害和你过夜的男人,由此可见你们的关系很吧?”
“如果真是这样,也是他单方面的想法,我根本不会去在意高泽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我很讨厌他。”
“这么说来他也造成你的困惑?”
“你真是嗦耶!”
村井这家伙,可能听到我对史朗的表白,觉得有趣所以故意消遣我。

“老村。”
一直沉默没开过口的年轻警察,突然开腔。
“什么事?”
“能不能用电话告诉学长那司机是嫌疑犯?”
我从后座探出身体,藤代真是聪明!但是对于他称呼史朗为“学长”这种亲热的叫法,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办法,一般在诱出嫌疑犯的过程中会把行动电话关机,神崎应该也是。”
“为什么?”
村井的回答是以防万一。
“当诱饵的人不知道会被带往何,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为避免真的需要用电话时没电,所以这么做比较安全。”
原来如此。那么为什么一个现役警察藤代那不知道这个道理?这么看来连他都可以当警察,我岂不是可以成为一个精锐的警官。
“而且连天野你都可以察觉到,神崎也一定早就看出来了。只要让神崎见过一,对方再怎么变化也逃不过神崎的眼,你放心吧!”
对他这一番话,我稍稍放宽心,村井这么信任史朗。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被夸奖,我感到很舒服,甚至与有荣焉。
“交给神崎学长就不要紧了。”
至于这个藤代,我就很反感。
这时,车上的无线电话有声音,我听不清楚内容,但是看见村井不断的点头。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村井回过头对着我笑。
“这是跟踪的车打来的,已经解决了。”
“啊!”
我和藤代同时叫起来。
“犯人是高泽没错,恭喜了。”
压抑不佳兴奋的心情,找紧紧的抓住前座的椅套。
“到底是怎么捉到的?”
“很简单,因为高泽察觉到有车在跟踪他。”
“咦?”
“结果他一紧张,居然撞到一栋大厦。”
“啊?”
我和藤代的叫声在空气中凝固。
在现场有两部警车比我们早一步到达,有四、五个警察。在车灯照射下我看到史朗,知道他没事我安心不少,但还是很担心。
“史朗!”

急忙下车跑向史朗身边。虽然先前的分手很难看,没有脸见他,可是现在犯人已遭逮捕,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史朗平安无事。
史朗转头看我,同一时间我连退了二、三步。
“怎…怎…么…都…是血?”
史朗的半边脸全是鲜血,右边额头至眉间有一道伤口。
“只是稍微被划了一下。”
“被什么划到?”
“刀子。”
差点没吓破胆。如果再往下三公分,他的右眼就要被刺穿了。没带手帕,只得用手想擦去史朗脸上的血。
“别这样,太难看了。”
我担心得要命,他居然还说这种话。
“为什么会有刀子呢?”
“你去问高泽吧!”
眼泪差点要流出来,都是我害他受伤的。
“为什么不避开?”
“距离太近了,来不及闪避。”
“你不是有带枪吗?”
“警察能对一般市民开枪吗?”
“高泽怎么会是一般市民!如果他把你杀了怎么办?”
“真要这样,你记得来上香就好了。”
“史朗!”
“学长,你要不要紧?”
跑上前的是藤代,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烫得很整齐的手帕,覆盖在史朗的伤口上,又解开自己的领带当绷带用。可是,史朗为什么不拒绝他像刚才拒绝我一样呢?史朗拿了一根香烟含在嘴里,藤代那家伙马上替他点火,完全无视于我的存在,一股怒火在我心中燃起。
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都是那浑帐高泽惹的祸,不踹他个几脚,难消我心中的怒火!
我四张望搜寻高泽的影子,史朗却一把把我的头拉过去。
“别过去。”
他居然抱着我的肩膀。就算我拜托他,他也不肯碰我,现在却把我抱在他的胸前。我无法了解他这么做的用意,似乎是不想让我看见什么,因此隔着他的肩膀,仔细找着。
蹲在灯光中央的好象是检察官,还有鉴识科的人,他们手中的照相机对着横躺在地上的东西不停的照着。到底在拍什么?染红的湿答答的破布。
“啊…”
弯曲成钥匙形状的手指、沾满鲜血的上半身…,我顿时骇然失声。
高泽的头已经断掉了。

*     *     *
“老板,我还是没办法了解。”
对着一直沉默不语只顾整理毛巾的老板,我兴奋不已的聒噪不休。
后来史朗说还有工作,就把我交给藤代,自己回警局去。我迫不及待的想告诉老板事情的经过,因此要藤代送我来“根”。
店已经打烊了,我按下门铃,老板就从二楼房间下来替我开门。虽然已经凌晨三点,老板在客人离去后还要整理帐册。进门后,老板依旧在吧楼上送来一杯蔬菜果汁。
“过去的事就把它忘了吧!”
老板终于开口说话。我了解他的立场,高泽毕竟是资助他开“根”的恩人的儿子,而且也是这里的常客。案子是破了,但是他的心境一定很复杂。也许,他认为迫使高泽犯下凶恶重罪的人是我……
所以从我进门,老板就没正眼看我,今晚我不该来这里的吧!
“老板。”
“什么?”
“史朗只在这里看过一高泽,他就记得耶。凭的是警觉性吧,嗅觉可媲美警犭耶。……当高泽发现在警车跟踪时,就开始横冲直撞,史朗想要防阻止他,两个人起了争执,冷不防高泽拿出刀子要伤害史朗,结果车子就撞上了大楼,他的头也撞在破碎的前玻璃窗上一完蛋了。可是,老板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我把喝完的杯子叩的一声放回吧楼上,夜空寂无人影的墙壁上,冷冷的回音飘荡着。不知怎的,突然感觉有一股寒意,我把双手交叉环抱住肩膀。
“报纸上写得很清楚,川口和伊东社长都是被殴打致死,但这为什么是刀子?”
“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不容易老板有了响应,我兴高采烈的继续说。
“在出租车上找不到可以用来当凶器的钝器,而且高泽比我还瘦小,他怎么会把人头盖骨打碎的力量?那些和我上床的老头子,他们的腕力我都领教过了,就拿伊东社长来说,他有握力。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他会打输高泽,而且还被打死。”
“说的也是。”
被认同之后,我猛然闭上嘴巴,打输…这两个字在我脑子里不停打转,一股更冷的寒意向我袭来。
“比如说……”
说话的是老板。
“如果高择只是扮演一个司机的角色,真正的嫌犯另有其人,那么就符合你刚才的疑问。”
“怎么说呢?”
我虽然看不到背对着我的老板的表情,但他的肩膀微微抖着,是因为冷气的关系吗?
“有一种可能,高泽跟踪你和一起离开的客人,当你工作结束离开饭店后,高泽就打电话给主嫌,告诉他要引诱出当晚的牺牲者……”
老板在磨咖啡豆,发出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吱吱声,我双手托腮盯着老板的大手,好大的手,好象一把可以扭断我的头似的。
“……之后高泽利用饭店大厅的电话,拨到牺牲者的房间,告诉他,那月有留话,说对于刚才冷淡的态度感到抱歉,现在想要补偿他。而牺牲品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兴冲冲的上了前来接他的出租车。伪装成司机的高泽就把牺牲品带往死刑台,主嫌便在那里出现,殴打牺牲者致死。”
我把双手缩回膝盖上,紧紧握住,两边的太阳穴像打鼓般的响个不停,咚、咚、咚、血管也开始膨胀。
原来的寒遭此刻都变成了冷汗,老板停下磨咖啡豆的动作,无声无息的绕过柜台坐在我隔壁,我丝毫动弹不得,而老板的手则放在我的腿上开始抚摸。喉咙干涸得说不出任何话,难道…难道…难道!
“小那!”
我很用力的吞下一口口水。

“史朗就是上来的那个警察吧?我完全看不出来。”
史朗!你说要保护我,现在你在干什么?快点来救我呀!史朗!
“没想到小那你会跟别人那样的亲嘴,我吓了一大跳,你好象爱上他一样的跟他撒娇,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
这跟老板有什么关系?无关吧!跟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又有何关?
“小那你跟我这么要好,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亲密的行为,到底为什么呢?我是这么、这么的喜欢你,你却老是被别人夺走,我只能眼睁睁暗目醋拍愫捅鹑死肟,我这么的珍惜你,保护你,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我喃喃自语的反问。我再也听不下去老板如此哀伤的自白。
“我和那刑警,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我………”
我受不了了,好痛苦,过度紧张的神经濒临崩溃,再也无法忍受下去,无法承受。
“我喜欢的是史朗!”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我也有了觉悟,想把对史期的喜爱毫无顾忌的倾吐出来。
“我喜欢史朗!很喜欢他!虽然认识不久,但从来不曾如此喜欢过一个人!根本说不出来是什么理由,只知道没有史朗是不行的,这点我很清楚。”
“你清楚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
“不是有我吗?小那,我会守着你的……”
“别再说了!老板。”
“那个男人有一天会抱你,可是之后会伤害你,我不能看着你被伤害,我会把你保护的漂漂亮亮,永远珍惜你,所以……”
“别说了!”
我用力推开老板的手。
老板细长的眼睛,此刻扭曲成不知是笑或是恨的奇怪形状,甚至流下泪。
“为什么?小那……”
老板粗粗的手指爬上了我的胸前,然后越过肩膀停在脖子上,慢慢的加重力量,我的呼吸变得困难,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体离开椅子飘浮在空中。
“好痛苦……”我用尽力气呻吟着。
“昨天伊东很高兴的在黑暗的停车场等你,看他那副模样好象吹着口哨等情人的年轻小伙子,……我非常的不甘心,又恨,我不想看到那样的表情,不容许他们有那样的表情,是不是呢……?
因为小那你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所以我揍扁了伊东的脸,殴打他直到他断气,就像打沙包一样,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脸上,……这么做都是为了要保护小那,所以你看你还是这么漂亮。”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心脏狂烈拍打,震得听不清楚老板的疯言疯语。努力想要张开嘴巴,但是氧气一点都进不来。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小那你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我呢?为什么要选择别的男人呢?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呢?为什么你要伤害自己呢?我已经别无选择,只有用我的手来杀掉你,不让你再玷污自己!是不是呀?小那。”
这么多的为什么根本都不关我的事,我全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快要死了。
反正我这个人被父母弃、被憎恨,已经被世界遗弃,好不容易真心爱上一个男人,他却不理我。活着也只是危害到别人,而今被一个爱我爱得发疯的男人杀掉,出乎意外的也算是一种幸福的结局吧!

其实父母亲早就该这么做了,当初要弃我就应该杀了我,这样,我也许可以重新评估我的父母,或许会爱他们也说不定。
终于要分离了,史朗。
再也见不到你了,史朗。
我是喜欢史朗的,喜欢史朗万宝路香烟的味道,老想听到史朗的声音。真希望早一点认识他,人生真的是无法尽如人意。
如果能跟史朗谈恋爱,那么对于如今的境遇、弃的我的双亲、及短暂的人生,我都会心存感激。曾经活着的事实也会让我感到幸福,会对父母说感谢他们生下找也说不定……,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空空的梦想。
“史…朗…”
并不是要呼唤他,只是在死之前想把他的名字留在唇上。
“放手!”
和喝令声同时,厚重铁门撞到墙壁又弹回来的声音响起。
踢开铁门站在门口的人是史朗,他手上拿着的是枪吗?
“把那月放下来!山口!”
山口是谁呀?啊!是老板的本名,在拳击场上有一个野牛山口的绰号。真好笑,一向温柔的老板居然曾经是以腕力为傲的拳击手。然后再以双拳为凶器,殴打四个男人致死。
把我放在地板上的老板,朝着拿枪的史朗怒吼一声后猛烈的冲撞过去,他的右拳朝史朗的脸打去,史朗迅速的闪开,老板的拳头打进铁墙里,史朗趁机由下往上踢。老板一声惨叫,双手疯狂的挥着,史朗溜进他的胸前,以左手打在他的心窝上,一瞬间老板硕大的身躯从地板上浮起来。
老板抓起史朗,纠缠的两个人一起滚向门外。
耳边传来老板的哀号声、警笛声、藤代的声音、村井的馨音,他们都来了,史朗也是。
“那月!”
把我抱起来的是史朗。
“快呼吸呀!那月!”
呼吸?我不是已经死掉了吗?
他拍打着我的脸颊,可是我的眼晴根本张不开,哪有办法呼吸呢?他捉着我的鼻子,抬起的下颚,我的唇马上被他覆盖,进来的是氧气。这是真的吗?史朗对我做这种事。啊……胸部好痛,被他压得快要骨折了,拼命的对我做人工呼吸。
别死!史朗叫我别死,那么我就应该活下去才行呀!
一又一,史朗给我好多好多的氧气,用他的嘴拼命的把气吹进来给我,史朗给我生命
“呼吸呀!那月!别死呀!”
“啊!”
激痛贯穿了肺部,我扭曲着身体,不停的咳嗽。全身因为汗而湿透,但是呼吸还是很辛苦。史朗似乎放心了,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我单纯的想着。
活着,真好。
史朗要我去医院检查,我拒绝了,走向一辆警车。老板双手被手铐铐着坐在后座,左右两边都有刑警,他庞大的身躯微微蜷曲着,默不吭声。
“老板!”
我叫他,可是他不肯抬头看我,反而把脸转向另一边,把手藏在两腿之间。突然他对着我身后的史朗说:“小那就拜托你了。”

史朗沉默了好一会,才压低着嗓门说好。我感觉到眼睛热热的。载着老板的警车发出刺耳的警笛声,消失在夜的街头。
听见打火机的声音,我回过头,看见香烟在黑暗中闪着红光。虽是微小的人,却稳定我的心。
“史朗,你为什么会来呢?”
史朗向坐在后方车内的藤代以下巴示意,藤代不好意思的跟我点了点头,村井也上了同一部车走了。
“藤代那个笨蛋,说他没送你回家,而是送你到“根”,因此我们才会往三更半夜逮捕到猎物。”
他骂藤代是笨蛋,听在我的耳朵里格外的舒服。
“你知道老板是嫌犯吗?”
“他是其中之一。从死者的伤痕分析,凶器是肉体,可以确定高泽有共犯。本来山口的逮补令明天……不,应该是今天会下来,结果托你和藤代的福,提早半天逮捕他。”
史朗边说边要我上车,这他会亲自送我回家,我安心的坐上车。
“在山口还是职业拳击手的时候,高泽就是位狂热的仰慕者,以资金援助为借口,逼山口和他保持关系。于是山口一方面和他维持友好,另一方面对你又非常执着,终于引起高泽的不满,对你怀恨在心。”
史朗发动车子,我无所事事伸手到史朗胸前拿出烟点上火。
“一开始是由高泽向山口提出这个计划,奸污那月之后再杀掉他们,高泽要你成为杀人犯,远离山口,而山口则一心想着一旦你被孤立就会依靠他,所以才同意杀死那些人,他们的计划太过简单,很容易找出破绽。”
我在心里否定了史朗的说法,并不是因为计划简单才使案件解决。我能帮得上忙,是因为史朗相信我,我也因此平安获救。
“史朗。”
“嗯?”
“我想当刑警。”
车子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向旁边打滑,奇怪,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史朗挺起背脊,原来是打错信号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我明年想参加警视厅的考试,想要成为搜查一课的刑警。东京就好象我家的庭院,比起藤代,我有用多了。”
史朗瞪大眼睛盯着我。我现在已经不怕他严厉的眼神了。
“因为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为了方便你保护我。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你答应过了。”
“答应过?”
“是呀,老板叫你要照顾我,你也答应了呀,身为一个刑警,对自己的言行要负起责任哟――。”
“你呀……”
不会有机桧馁你说你是随口答应,我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一直待在你身边,当你的左右手,而且我也可以保护你。
“史朗,我现在尚未成年,也不知道双亲在哪里,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件,所以应该在某一个人的保护监督之下才不会有危险,我应该需要找一个监护人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史朗紧握住方向盘,我把香烟咬在齿间,看着他。

“努力矫正不良少年的性格,当然是警察的义务,难道你想把我送到少年感化院或寄养家庭吗?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不会默不吭声的。”
史朗摆出一副糟糕了的表情。嘿嘿,现在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容忍未成年少年吸烟,是助长不良的行为吧?如果不想招来议论,把我放在你的监视之下,不是很妥当吗?”
史朗伸伸舌头,快要到我住的地方了,史朗你该怎么做呢?
“下再来搬行李吧,我想该马上受到监护,我树敌太多,谁敢保证下的被害者不是我呢?”
不等他的回答,我自顾自的说。以我的自尊当赌注,我绝对有把握可以把史朗攻下来。你要有心理准备喔!
“你这个臭小子。”
斥责一声后,输家史朗不情愿的把车子驶离我的住。
我靠在椅背上,[着眼睛看后视镜。黑暗中公寓的灯光,渐形渐小离我越来越远。
被双亲舍弃的房子,无法挣脱孤独与不安,受诅咒的房间,一切都已经变成怀念的过去。童年的我应该是很快乐的,和双亲之间有相连,想把自己与过去完全断绝,想想有些寂寞。
“史朗,你认为我是在逃避吗?”
“把它当做是解放就好了。”
史朗把烟从鼻子吹出来,笑了。
“如果我跟老板说想成为一个刑警,他一定会很惊讶吧!”
“他出狱后,你去接他。”
“嗯。”
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出来,无期徒刑大概不会有缓刑吧!只是应该会好好的活着,所以我想偶尔去看看他。
摇下车窗,阵阵凉风拂过检颊。该是秋天了。与其缩着身橙,每天在看不见的寒冷中度日,还不如向前跑,流着汗,过有意义的生活。
天,马上就要亮了。
对着即将升起的太阳,我把最后一口白烟吹向它。
埋葬支配
依照日本的法律第一六八号,少年法第一章第一条,记录着少年法施行的目的。
为了让少年有健全的成长,对于某些有不良行为的少年,有性格矫正及环境调整等相关的保护分……以下就省略了,总之,少年不论好坏都是在国家的保护之下。
法律上,对未满二十岁者通称为少年,九月十三日现在十七岁的我――天野那月,当然适用于这条法律,应该可以得到健全安稳生活的保证。
“可是啊,史朗。”
我手里拿着六法全书,踢开了面前的棉被。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八点,一天已经开始了,可是我的保护者工作才结束,刚要上床休息。
虽说是保护者,史朗和我是毫无关系的人。我和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神崎史朗认识,是在两周前新宿发生的连续杀人案件上,一开始我被怀疑是嫌犯。
对史朗的第一印象是最差最糟的。他的态度傲慢,眼神很锐利,乱糟糟的头发加上落腮胡,身上的西装只能用邋遢来形容,总而言之就像一个烟瘾很重的家伙。
可是那样的观感只维持了一天。有一对狙击猎物的鹰眼及狞猛的狼牙,在那个强韧的心脏后面隐藏着无法测量的温柔,这就是为了我跟凶手搏斗的史朗。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休克时他对我做口对口人工呼吸。

自从那以后,我全心全意的爱上史朗,因此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住进四谷神社后面的一栋快要崩塌的公寓里。这件事对史朗来说无疑相当困惑,因为我以前是新宿二丁目有名的男娼。
只要他们的眼睛和我对上,就会坠入情网无法自拔,成为我的俘虏。只要我肯跟他们上床,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去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史朗不一样,我们没有肉体关系,虽然接过吻,但那是我趁史朗不注意突袭而来的,他从来不曾主动要吻我。我总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和史朗身心合而为一,悲伤的是史朗完全无动于衷,他是那种就算在大风雪里遇难也不会躲进帐篷的人吧!
我跨坐在史朗的身上,翻阅着六法全书。之所以会看六法是为了因应明年警视厅的考试,我将来的梦想是成为搜查一课的刑警,当史朗的左右手。我真是一个勇敢的人。
“史朗,关于我的性格矫正和环境调整,如果由现役刑警神崎史朗来担任,应该不会有人有意见吧?可是,说什么未满二十岁就是小孩子,真是的!要他管?大人和小孩子的区别应该和年龄没有关系吧!喂,史朗。”
从突起的棉被往下看,史朗充血的眼睛埋怨的仰看着我。
“那月……”
“什么事?你不是想睡觉吗?”
“我说那月……”
“怎么样呀?”
“快点去上学吧!”
“那么来一个慢走和晚安的吻吧!”
我把唇靠过去,史朗嗯了一声拉起棉被盖住整个脸。啐!
我踢了一下史朗的腹部,走到门边穿上球鞋,然后对着躺在永不整理的万年床冬眠的狼交待。
“我今大会晚一点回来,并不是要去卖春,知道吗?”
史朗那家伙根本不理我,反正我早就习惯了,不会去在意他的没反应,又补充一句。
“瓦斯炉上我煮了一些蛋,肚子饿就拿去吃。再见,晚安。”
破得快掉了的铝门锁也没用,想了想还是锁上,然后朝屋内给史朗一个飞吻。
*     *     *
容我再一自我介绍,我叫天野那月,目前是东京都立T高中二年级学生。外表看起来有若干不良少年的味道,不过对于自己有如猫般的野性,及黑狗般柔软的身躯,有绝对的自信。而完美无瑕的容貌使得我在校内,不论是学长学弟,甚至于师长都对我刮目相看。
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本性,无法想象我有一个灰暗的过去。
比如说国中三年的时间,每晚被自己的父亲鸡奸,被一个因嫉妒而疯狂的母亲勒住脖子,最后终于被双亲弃。
我的秘密不只是这样,没有金钱上的资助,为了生活而去卖身。不要以为我是个傻瓜,高中生平常的打工也不过如此而已。要搬离二房一厅的公寓,想找间较便宜的房子,也因为没有保证人无法搬家。
已记不得笫一位客人的长相,在公园黑暗的角落里被五个男人从后面lun jian,不,应该更正为和奸吧!我跟他们每个人各收了一万圆。
知道一个晚上可以赚那么多钱之后,我就到了二丁目。长期以来被父亲锻炼,真不知道应该说是幸或是不幸,也感觉不到有多大的痛苦和抵抗,我就这样接纳了那些男人们。
从被生父侵犯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已经决定了吧!自己并没有察觉到秘密兵器的稀有价值,倒是男人们一个个的口碑相传,演变到后来争相抢夺我。看来我的秘具好象是稀世的名器;肛门括约肌的收缩力、粘着力和吸力都是罕见的才能。曾经有一个客人好象是肛门科的医师,就在床上如此惊叹。我自己也搞不太清楚。
之后我就以“根”GAY酒吧做为据点。我的原则是不跟同一个男人睡两。我以专找有钱人的超高级高中生男娼闻名于二丁目。
如果没有那个事件的话。
“根”的老板为了想得到我,连续杀了四个客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现在还在陪着那些老头卖力的扭腰摆臀吧!
别同情我悲惨的人生!因为有那个事件,我才得以遇到史朗,所以我对自己说运气真好。

正要走进校门,有人从背后叫我,不回头也知道是个子大嗓门也大,以腕力为傲的一个柔道社的社员。大家都对他畏惧三分,就连那些不良学长都要避开他,他是我班上同学饭岛辰也。
“天野!喂,天野那月!”
骑了一部吐出一堆废气的机车,在我面前急速x车,剪得短短的头发泛着汗光,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这恨家伙就这样每天出现在我面前。
“早,天野。”
“早。”
饭岛以像小狗一样和善的眼神望着我,他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友善,这如小狗的眼神是我专用的。
“今天早上看起来心情不错嘛。”
“你说什么?”
我对饭岛总是爱理不理,自顾自的往教室走去。
饭岛和我当了半年同学,几乎每天早上都是这个样子。他对其他男生都是摆出高姿态,只有对我是轻声细语,让我觉得很恶心。我从不让人亲近我,他扮演我唯一朋友的角色,遗憾的是我根本没有把他当朋友。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我并不特别讨厌饭岛,只是不晓得该怎么应付他而已,不只是饭岛,对其他同学也一样。
对电玩、偶像、女孩的话题完全没兴趣的我,跟他们当然是话不投机三句多。由于自己悲惨的过去与境遇,和他们总显得格格不入,自然也懒得开口,而与他们划一道界限。以前做过的事被发现也无所谓,只不过常常会被叫到辅导室,要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觉得讨厌。
离开男娼世界,正常说话的对象只有史朗一人(其实史朗根本不理我)。史朗二十七岁,大部份的时间都沉默寡言,沉着冷静,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四、五岁背负人生包袱的中年人。可是,史朗一旦把胡须刮干净,头发梳理整齐,穿上双排扣西装的时候,大概全日本的同性恋都会流着口水,摇着屁股,为他而疯狂。
他总是飘浮着比周围还要做冷的气压,眼光锐利不苟言笑,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只要想到这里我的那根就会蠢蠢欲动,好危险啊!反正我从心里确信史朗就是这种贵重的男性标本。
话离题了。最后我要以我任校内的风评作为结语。
“头脑清晰、运动神经发达、又酷又帅的超级帅哥,连木村拓哉也比不上,是有点不良味道的好家伙。”这句话若被史朗听到,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饭岛把机车丢在停车场,在鞋柜前赶上我。和他并肩站着可以明显看出我们身高上的差异,我是结实略瘦型,大约17公分,饭岛则超过19。
“天才,你们家电话到底怎么了?”
饭岛唐突的问我,我只有皱着眉头看着他。
“最近打电话到你们家,都说没有在使用。”
“找我有事吗?”
“啊?”
饭岛张大嘴巴,呆愣在那。
“我是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打电话到我家。”
换上校内专用拖鞋往走廊走去,饭岛像只忠狗似的跟上来。我和饭岛的主仆关系吸引着那些女同学好奇的张望。虽然已经习惯了,偶尔还是觉得饭岛很烦。
“我国中时的朋友组了一个乐队,晚上七点要在吉祥寺开演唱会,要不要一起去?”
“抱歉,我很忙。”
我毫不考虑的就拒绝他。到了教室找一个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下,女孩子们道早安的声音此起彼落,饭岛就代我一一向她们挥手致意,这个家伙对女孩子倒是很和蔼可亲。
“天野,这年年时间你好象都很忙。”
饭岛把双肘放在桌子上,蹲下来以讨好的眼神向上看着我。

“我一再的邀请你,你都用很忙来搪塞,难道这只是你拒绝我的借口吗?”
了半年的时间,你现在终于察觉到了?
“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为什么?”
“我是说……”
唉!怎么说都说不清,我叹了口气看着饭岛。没想到饭岛对我的反应很高兴,他眨着那对和身材不太相配的眼睛,像小狗在乞食般的直望着我。
“要搬家,我今天要搬家。”
话一说出口,饭岛惊声尖叫起来。
“搬家?你要搬到哪?不会转学吧?为什么突然要搬家呢?”
“咦?天野要转学啊?”
“骗人!不要搬嘛!看不到天野的脸会很寂寞耶――!”
个个都像有对顺风耳似的,七嘴八舌的问了一堆,真是不该说出来的。
“不会转学,只是搬到附近而已。”
啊,幸好!……这原来是样!……我瞥一眼这些同学,把第一节要上的历史课本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把不愉快全表露在态度上。顷刻间围在四周的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我这种傲慢又任性的态度没有人敢吭一声。
可是还是有一个人不死心。
“还有什么事吗?”
对于我不悦的口气,饭岛一点都不气馁,依旧默默的注视着我,眼里好象透着点寂寞。这使用的是在大雨中被弃的小狗,摇尾乞怜想博取同情的战术。
“抱歉,我对演唱会没有兴趣,而且我真的很忙。”
“……到底要搬到哪里嘛?”
饭岛战战兢兢的问,总算他知道我不高兴了。没办法,就给这只可怜的小狗遮一把伞好了。
“我要寄住在一个朋友家里,所以要把家里的一些东西搬过去。”
上课铃响了,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吧!
“那我去帮忙吧d”
对这喜孜孜的声音,我奇怪的眨了一下眼睛,饭岛很快的站起来继续说: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吧!而且我对自己的力气很有信心,就这么决定了!”
“啊……”
这算是自掘坟墓吗?也不等我的回答,饭岛得意洋洋的回到他的位置。
真搞不懂这个家伙,唉,算了!
我急于想搬家,并不是真的需要自己的东西,而且史期家很窄,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放我的行李,不过床是另当别论,因为这两个礼拜史朗都是值夜班勤务。
夜勤的基本体制是从晚上十点到隔天早晨的轮班制,隶属于刑事部搜查一课。……总而言之,举凡抓杀人犯、抢劫犯、强奸犯等重大刑案的工作,史朗在值勤以外的时间也要在都内到跑,因此他的工作时间过长而睡眠时间很短……好了,要进入正题了。

现在我和史朗是交替使用那张万年床;半夜到早上七点是我,我上学的那段时间史朗会回到公寓休息。我从学校回来几乎都看不到史朗,我常想史朗是不是故意不和我碰面。毕竟我曾经是一名男娼,和我挤在一起睡觉是他最想避免的事吧!
可是我确信,人类的生理结构应该是朝起夜寝的,总有一天史朗一定会受不了……如此期待着。结果,他一天一天的憔悴下去,我投降了。
看到心爱的人疲惫不堪的脸,是不怎么值得高兴的事。
*     *     *
“天野,你一个人住这里吗?父母呢?到国外出差吗?”
饭岛好奇的在房里东张西望,我不理会他,把床上的寝具卷起来用毯子包住,再用尼龙绳捆好,然后踢到饭岛面前。今天晚上开始,和史朗分别各有一床被子了,这样一来史朗随时可以回来,得到充分的睡眠。不过,要如何在狭窄的空间摆上两床棉被才是问题。
他怎么会住在脏兮兮的公寓里?警察的薪水很微薄吗?
“天野,还要搬什么?”
“剩下的没关系,我会理掉。”
“理掉?还有这么多……”
“走吧!”
不等他有反应,我快速的走往玄关,穿上鞋子,握住门把。
我用住呼吸。
“饭岛。”
“什么事?”
“刚才玄关门你有没有锁上?”
饭岛把棉被扛在肩膀上。
“你刚才叫我锁,我就锁上了,怎么了?”
“……没什么。”
我转动门把,门就开了。
我对于锁门,比其它人多用一倍的心,理由是最近一年家里有样东西常常莫名奇妙的就不见了,是我穿过的三角裤。
觉得恶心,后来我换下来的衣裤马上就洗,但是接下来连晒在阳台上的内衣也会不见,不过我一直没有去报警,是心虚吧!自己做的行业,去找警察是自找麻烦。想请房东换锁,碍于没有父母出面,就不了了之。因为这样,就算我在家也是习惯性的把门锁上。
离开公寓,回头看着曾经住过的地方,有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天野?”
没有看到什么人,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可是我没有解除门上的锁,门怎么会开呢?
“到底怎么了?天野。”
“没什么,快走吧!”
的确,锁是被别人打开过了。
行李就给饭岛扛,我们在营团地下铁四合三丁目下车。榨取老头子精力所赚的钱还有三百多万,本来想租一部车子,但是看看穷兮兮的史朗,还是打消了念头。赶快找一个正当的工作,补贴史朗一点生活费才是当务之急,目前不能太过奢侈。
一到了史朗的公寓,饭岛就张大嘴巴大声叫:

“好厉害呀!”
一目了然的,并不是在夸奖。
“这也算是铜筋水泥的房子吗?墙壁都已经剥落还有裂缝,而且居然没有窗户,就像比塞塔一样,住在这里很辛苦吧!”
左右两侧被神社的屋子紧紧夹住,是细长有点倾斜的三层楼建筑。一楼阶梯前有五个信箱,可是有在使用的只有一号的史朗,和最顶楼有点可疑、像是宗教团体的办公室两户而已。
一楼是史朗的住,二楼、三楼各有两户。史朗的屋子有个小厨房和三坪大的房间,从这个狭窄的程度看起来,就可以了解这栋建筑有多细窄危险了。
如果不是有够粗的神经、或强壮的心脏,或实在太过贫穷,怎么会住在这个有如废墟的公寓?
“这里真的能够住人吗?”
对饭岛的疑问,我其实也有同感。
还是打起精神走向快要倒塌的一楼部分,用钥匙打开后面的铝门,快速的进房。
“……啊!”
从棉被里看到史朗的半个头。史朗的黑色轿车一向是停在神社的后面,所以我全没注意到。本以为到明天早上之前都不能见到史朗的,兴奋之余向棉被俯冲过去。
“史朗!你要睡到几点呀?”
高兴得不得了,我溜进被子里,抱住曲着身体在睡觉的史明,隔着肩膀看史朗的脸。
“已经六点了,你的脑袋会昏掉耶!”
“唔……”
一定是很累,史朗连眼睛都不想张开,我心疼的把手绕过他的胸部。史朗只穿一条短裤而已,我拼命压住想要摸他那个东西的yu wang,用全身来享受史朗的体温和心跳,他只有比我高一点而已,可是全身的肌肉、肩膀相手臂都比我还要强壮,他的身上还有几细细的伤痕。他的胡子剌得我好痛。再怎么跟他说要把胡子刮干净,他从来没有听我的。
“史朗,你不去上班行吗?”
“嗯……啊……”
史朗翻过身来抱着我,把我压在他的肚子底下。这个家伙还没有睡醒,不能自白放过这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当史朗把头想放在我肩膀旁边的时候,我故意歪着头接住史朗的唇。他的眼半闭半开,依然是色泽淡淡的眼珠,有时候黑白好象会逆转,一样的锐利精悍。
“早安,史朗。”
我亲吻着他的唇,一瞬间史朗猛的睁开双眼,察觉到两人身体几乎紧靠在一起,马上坐直,皱起眉头。
“史朗是你自己做的呀,别这样嘛!”
无言的坐在棉被上,史朗抓抓头打了一个哈欠,动了一下下巴。
“是谁?”
我吗?大概不是问这个吧!顺着史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啊!我慌得不知所措。涨着一张红通通的脸,饭岛扛着棉被还站在门口。糟糕了!我忘了饭岛的存在。在学校一向以一副酷酷的表情通行无阻,而今却被他看到我也有撒娇的一面。
“啊……这……他是我同学饭岛。”
啊!真难为情。一看到史朗的睡脸,就失去理性。我对着门口的饮岛苦笑。
“谢谢你,这样就可以了。”
我话还没说完,饭岛不知道在想什么,穿著鞋子就朝史朗冲过来。
“哇!”

这是被弹开的我发出的叫声。
“你这个家伙想对天野做什么?”
突然发飙的饭岛莫名奇妙的说出这句话,刚才还睡眼惺忪的史朗用令人怀疑的敏捷速度轻松的躲开饭岛的拳,并且轻而易举的将饭岛的手反转。
“放开我!你这个家伙!”
“轻松一点,不会对你怎么样。”
声音又低沉又酷,我的股间不知不觉又有了反应。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饭岛!你想干什么?”

我对着饭岛大吼,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史朗,可是饭岛还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他大概从来不曾被人制伏过。这是实力和经验的差别吧!
“天野……我以为这个家伙要偷袭你……”
“没有被偷袭呀!是我趁史朗睡觉时偷袭他。”
啊!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史朗此时张大眼睛瞪着我。
史朗放开捉住饭岛的手,饭岛慢慢的站起身,很愧疚似的脱下他的球鞋。史朗亲爱的万年床上,留下一个好大的鞋印。
看到饭岛一向容光焕发的模样在此时变得消沉,我明了为什么他总是对我百依百顺了,我仰望天板把紧绷的肩膀放松。原来饭岛也是以那种眼光看我,对于男人间的肌肤之亲,并不是出于友情,而是推想到那种事。
“饭岛,他叫史朗……是神崎刑警,也是我的保护者。”
“刑警?为什么刑警是保护者?”
饭岛的眼神在我和史朗身上转来转去,史朗则完全无视于我们的存在,拿起衬衫叼着烟就走进厕所,他这种我行我素的样子让我很失望。
“饭岛,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迷上史朗了。”
“啊?”
“我就是这种人种嘛。”
饭岛的表情忽然暗沉下来,并不是嫌恶,是一种失恋梦碎的神情,果然饭岛偷偷的爱着我。真抱歉。
“我爱史朗,爱得不可自拔。”
“爱他?”
我从枕头边拿起一根史朗的烟点了火,饭岛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我抽烟,白烟从他面前飘过,他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我和史朗是因为某一件事认识的,之后我离不开他,自己找上门,我一心期待总有一天要跟他做。”
“做?你说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zuo ai呀!”
史朗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
“史朗!电话,.”
我再怎么大叫,史朗好象也没有从厕所出来的意思,我拿起他的手机。

“喂!这里是神崎。”
〈怎么是天野?你还在那里呀?〉
原来是村井。
村井警部是史朗的上司,他早就知道我迷恋着史朗。
“史朗是厕所格斗中。”
〈那种事等一下再做,叫他马上到涉谷的R大厦,有情报指出逃犯潜入那栋大厦。〉
“了解,我可以去吗?”
〈傻瓜!未成年还是在家里睡觉吧!你忘了你是一个麻烦制造者。〉
还想反驳他的话,村井已经切断电话。不知道史朗什么时候出来的,从我手里抢走行动电话。
“不要随便接我的电话!”
“那有什么关系,史朗,你大号完应该洗手吧!”
史朗不理会我的嘲讽,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看起来今天比以往还要不高兴,该不会是被我偷袭的结果。我笑咪咪的朝正在穿鞋的史朗走去。
“没有刷牙也没有洗脸吧?告诉你多少脏兮兮的胡子要刮干净,你都不听,胡子刮干净之后的你很帅耶!”
该死,一点都不理我。
“史朗你有没有吃饭?”
“随便买点东西吃。”
史朗拿出一张千圆钞塞在我胸前。
“不是我要吃,我是担心你有没有吃。”
“不用担心我。”
“啊,老村说明你到涉谷R大厦,是不是有杀人犯?”
“跟你无关!”
“史朗……”
铝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微微听到踩在碎石头上的声音,还有车子的引擎车,不久,恢复寂静。
“天野……?”
好象是饭岛在叫我,我不理他,沉默的站在门口。
“我……要回去了,天野。”
从玄开出来穿上鞋子,饭岛从正面看着我,我还是无功于衷,在史朗留下的烟味消失之前,我不想移动,也不想说话。
“天野,我本来不想说,可是我看那个叫神崎的人好象……不是很……喜欢你……”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

“他看起来好冷淡……”
史朗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并不是特别针对我,只有饭岛你不知道而已。
“你跟他说话,他看都不看你一眼,而且那个眼神好象把人当作傻瓜似的……”
“嗦!”
我大声的咆哮,已经一肚子火无发泄,他还哩叭嗦的说个没完。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胡说失道,史朗的事你知道什么!”
我用力的把饭岛推向门外,关上门锁好。他呆立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然后潜进史朗刚刚睡过的被窝,试图从这找一些在史朗身上没有的温暖。
被人讨厌或是冷淡,早就因为父母对我的行为习惯了,如今也不特别感到难过,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要想是最好的。只要成为对什么都没有感觉的自己就好了。
我又拿起烟,点上火。
到第二天早上史朗都没有回来,他终于拒绝回家了。
我拨了史朗的行动电话。对于自己的执着,我也无可奈何。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男人对我来说是用过就可以丢的东西。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为任何人牵肠挂肚,没想到风水轮流转。
〈喂,是神崎。〉
“哇!”
好惊讶,他竟然有接听耶,为了在追补犯人的过程中避免麻烦,史朗在工作中多半会关掉手机。如果有事要找他,只要打电话到警察局,话务生会把电话接上史朗的无线电,不过私事就不能利用无线电。其实我只是想在史朗的手机留话而已,并不指望会接通。
“好难得哦,你居然会接听电话,喂,你还活着吧!”
〈到底什么事?〉
不友善的口气,让我很不服气。
“执勤到早上,辛苦了!工作结束了吗?我今天考试,下午就可以回家了,可以去找你吗?要不要一起吃中饭……”
我高涨的情绪,说到这里就中断,然后慢慢下降。
“你觉得……好不好?”
强装笑脸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打扰你了,拜拜。”
把受话器盖上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八点五分,不快走会迟到,今天还是要做个完美的高中生。
听筒里传来女人喘息的声音。
“史朗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不要再去想不该想的事情,也不要去看不想看的东西,不然的话,我……。
“不要边做边接电话,笨蛋!”
我无法再待下去了。
考试结果很惨。题目都会,但是手根本没有动,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避免因为成绩不好,要家长到校面谈,以往我的功课都保持在及格以上。扮演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小孩子,可是这真的要家长来了。
这样一来,秘密就会被揭穿。亲人早就不在身边,靠卖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目前和一个陌生人同住。这样的我一定会被送往法律上认定的寄养家庭,那些人有可能是没见过面的亲戚,或者会帮我去找失踪了的双亲。
史朗根本没有义务要扶养我,对他来说我的离开是再好不过的吧!
“要不要帮你搬家?”
我双手托腮在桌上发呆,饭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站在我面前。
“没有东西好搬。”
饭岛低着头,他的表情很复杂,搔了搔短发。
“昨天对不起。”
“什么?”
“反正就是对不起。”
我不喜欢道歉的话,与其要道歉,不如一开始就别和这事扯上关系。
可是,人只要活着,一定会有麻烦到别人的时候,所以我想我也应该跟史朗道歉才行。不过话说回来,向别人道歉就等于否定自己,已经承认了就不能装作若无其事,因此害怕无法说出口。
“我昨天在你家看到很多CD,能不能借我?”
“喜欢的话就去拿,都给你。”
从书包拿出钥匙,被饭岛阻止。
“你跟我一起去,嗯?”
他的表情很不安,感觉上和我现在的心境很像,应该算是同病相怜吧!我默默的站起来,也许安慰别人,多少也安慰到自己吧!
因为想找个人来救自己,会转而想救他人吧?把自尊心降至零,就当没有发生这件事,这算是逃避现实吗?
*     *     *
一到公寓,饭岛马上坐到音响前面,认真的开始寻找他的CD,我坐到离他有点距离的客厅沙发上,[着眼睛盯着他宽广的背。
想想从来不曾请过同学到家里来,国中时连自己都怕这个家,哪有心情找朋友来。双亲失踪后,每天都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这个家彷佛成了放东西的仓库。
“喂!”
饭岛听到我喊他就转过身。那么高大的身体,却像个顽童一样,因此颇有女孩子缘。
“饭岛,听说有一个一年级的女生想跟你交往。”
他的脸马上红了,腼腆的笑了一下。还真嫩呀。
“你好象拒绝她,说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班上的女生今天都在谈论这件事。”
“谈论?”
“对呀,她们在猜你喜欢的对象是谁。”
饭岛的紧张,透过空气传送过来。我一面解开衬衫的扣子一面缓慢的躺在沙发上,饭岛狐疑的视线缠上我的手。
“饭岛。”

“什……什么?”
“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呢?”
被看穿心思的饮岛,单纯的眼神被我紧紧捕捉住。
“你为什么老是缠住我?”
理由我早心知肚明了。为了避免让他丢脸,昨天才抢先告诉他我喜欢史朗,让他知道爱我也没有用,早点死心。可是目前很不如意,想找个人牵扯进来。我果真是个坏心眼的家伙。
“饭岛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啊!我……”
饭岛急忙的收回视线。
“你干嘛这么紧张,任谁看了都……”
那个地方看起来好象一触即发。
“会泄露秘密耶。”
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慢慢的脱下衬衫。我想试试饭岛是否真有此意,若是真的,陪他玩一玩也无妨。
站起来关了灯,百叶窗是拉上的,只有音响红色的灯剧烈的闪动,气氛很不错。
我站在饭岛的背后,不让饭岛有机会解释,我把音量开到最大,杰克利亚的“lnsideout!”从喇叭中流泻出来,纲琴声逐渐增强,震撼人的感觉,让心情逐渐高昂,急速的兴奋起来,连神经末梢都受到冲击。
我并没有去碰饭岛,我在等,等他伸手过来。我站在他的正面,爱抚自己的胸、腹,清楚的看见饭岛饥渴的猛咽口水,我伸手解开自己的皮带,饭岛喃喃的好象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摇摇头笑着。
拉下裤子拉炼,伸手进入比基尼内裤,双手抱主自己那个东西,腰部随着弦律摆动,饭岛的样子有些尴尬,但是双眼并没有移开,无意识的舔着唇。这个家伙不会还是童贞吧!
我的手轻轻的揉着那个东西,然后朝饭岛的耳边吹气。
“来吧!”
饭岛摇摇头。
“我不能跟不喜欢我的人做那种事。”
什么?高中生会介意这种事,我无法理解。
“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想做吗?”
xing ai是让人享受的事情,所以彼此要老实一点。
“我想跟饭岛做耶。”
我把手伸进内裤里,捉住自己那个宝贝,背部挺直,在掌中的那部分增加了硬度,黑色内裤里出现一点分泌物。饭岛那张快哭泣的脸好象在向我求救,我紧紧握住自己的中心,我的身体在蠢动。
“快来呀,别哭嘛。”
饭岛大叫的紧抱住我。岂止是有感觉而已,简直是如小鹿乱撞,无法控制澎湃的感情,想赶快逃离!
“我喜欢天野,喜欢得不得了!可是我原本不是有意要这样,我只是喜欢天野,天野很漂亮,很可爱……”
“嗦!闭嘴!”
“对不起!”

一面zuo ai,一面被人在耳朵旁大叫这还是第一。
在硬梆梆的床上,饭岛把我反过来伏在床上,捉住我的屁股让我的膝盖跪着,拼命的撞击过来。一直撞、撞、撞,撞得让我根本没有感觉,也没有心情和他一起同乐。手肘和膝盖好痛。
“晤!晤哇!哇!”
――力量终于用尽了,这个笨家伙。
饭岛嘎答嘎答的抖动身体,全身汗涔涔,就这样倒在我的背上,大概是初体验,太紧张了,刚开始舔他,他也不会勃起,好不容易勃起,马上就爆发了。好象再度填充好了,这是没有休息连续五连发。这么算起来一共有六?真不敢相信,这家伙简直就像发情中的野兽。
饭岛抱紧我的背,在我耳边急促的喘息。
“天野你有没有射?”
好象因为有成就感,终于有余力能关心对方了,饭岛温柔的抚摸我已萎缩掉的股间。
“射过了,放心。”
这是母鸟教导小鸟飞行的一种心境,为了不让饭岛在第一飞行时坠落,我在中途就自己射掉了,刚开始的第一步被肯定是最重要的。
“我……太感动了,那月……”
做了一就改口叫我那月了。饭岛越过肩膀把脸凑过来。
“不要亲嘴。”
饭岛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我们都已经zuo ai了,亲嘴有什么关系?”
“zuo ai没关系,亲嘴就不行。”
亲嘴是我最后的要塞。对我来说zuo ai只是解除压力,维持生理上的需要,而亲嘴就关系到自尊问题。
“那月,来亲一下吧!”
饭岛压住我的下颚,想用蛮力夺我的唇,通常这种时候我都会在对方的要害赏他一拳。
“哎呀!”
饭岛发出凄惨的哀嚎声,双手按住股间,我从他的手臂中离开走向浴室。
以往zuo ai就像是打了一针滋补养颜剂一样。由于我的技巧精湛,那些有身分地位的男人们,不断扭动身体的样子,看得感觉自己好象变成无敌超人,气氛和身体都高昂起来,可是今天情况好象有一点不对。
“有什么关系!史朗还不是一大早就抱着女人在做了,我现在跟谁zuo ai也无所谓了。”
该死!清楚知道自己是为了赌气才引诱饭岛,更加的气自己!
今天早上真的是要崩溃了,那个史朗,超级硬派的神崎史朗,竟然去找女人,还让她不停的喘息。我再怎么引诱,根本不会勃起的东西,竟因为女人而勃起!
电话中的声音如往常冷静,一点都没有兴奋的感觉,应该只是单纯的要解决生理上的需要,一定是找一个并不喜欢的女人吧!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找我呢?”
昨天远亲过我的,真是!
“真该死!”
随着感情的起伏,我把莲蓬头开到最大,让水压打在脸上,肌肤有点刺痛感,心情依然没有好转。

“饭岛你快点来冲一下,要走了。”
没有回答,那家伙还捧者他的宝贝蛋吗?
杰克利亚的歌声再度回荡着,我围着一条浴巾,用脚踢开起居室的门。
“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呀!饭……”
房间里光线很暗,并不是很清楚的看见。
但是我知道自己脚下湿答答的液体,并不是冲澡留下的水滴,也不是我和饭岛的精液,而是浓稠的,带点腥臭的血液。
“饭……岛……”
我当场僵在原地,身体慢慢的开始发抖起来,连牙齿都卡滋卡滋的作响,我终于放声大叫。
饭岛趴在那里死掉了。
饭岛的背全被血液染红,像破布一样,一条一条的撕裂。
*     *     *
鉴识科的人在饭岛遗体周围不停的拍照,在墙壁和桌椅上都洒上铝粉,搜集指纹。一个警察对蹲在角落的我问一些问题,做笔录。
“那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戴着白色手套穿西装的男人在问我,是史朗的学弟藤代,有一张少爷般的脸,属于高雅的类型。
“学长马上就到。”
他好象是在激励我。但是对于现在的我,他的名字是最避讳的。
“不是跟你说好不要叫史朗来吗?”
“对不起,可是……”
“神崎身为一个保护者,太失格了。”
说这句话的是村井。他和我的视线对上后,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记录员继续在动笔,他连这种对话都要写。很想逞强,无奈的是我吓破胆,只能蹲在这里。
好不容易才爬到电话旁,打11报警,这里是杉并区,是新宿区和中野区交界的地方,叫做第四领域的共同管区内,经过通报,案情也会传到新宿署。新宿二遇前才发生连续杀人事件,新宿署知道我的名字,当然会通知史朗,他的学弟藤代会过来也可以理解,而侦办杀人事件的村井警部会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最不想让史朗知道。
“你和史朗不是都在查别的案子吗?”
“今天早上已经解决了,没想到这又是你,天野你也真是的,你为什么不能像普通高中生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呢?”
村井警部一脸不悦的又走回去检视饭岛的遗体。
藤代不知从哪弄来一条毛毯,包着只在腰部围一条浴巾的我。听说现在不能移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我连自己的衣服都不能穿,奇怪的是先前还穿在身上的黑色比基尼内裤从现场消失了,可能是杀害饭岛的凶手拿走了。
“辛苦了,学长。”
藤代兴奋的说,是史朗!我马上用毛毯蒙住整个脸。
史朗的脚步声在中途就停了,鉴识人员好象在跟史朗报告。已经采取到几攸指纹,有我的、饭岛的,恐怕还有我双亲的,玄关也有很多不明的指纹,大概是管理员和客人的。
我从毛毯边缘偷偷的看史朗,史朗和他们一起在检验尸体,载白手套,确认饭岛的伤痕,然后环顾四周,最后好不容易看到我。记录员向史朗敬礼,难道史朗有副警部的地位吗?

史朗看着记录员手边的东西,皱了眉头,对于几乎一片空白的记录好象很生气,之后叹了口气说:
“把情形说明一下。”
身体还在发抖,为什么是你来询问?为什么你能对我做这种事?
“和被害者到达这里是几点?”
被害者?昨天不是才告诉你他叫饭岛,是我的同学吗?我有做介绍呀!
“回答我,什么时候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史朗薄薄的嘴唇说出来的话,我用力的记。虽然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昨天亲过我的那张嘴唇,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不只如此,他像一般人的机械化,我压低自己的怒气,回以机械式的答案。
“跟饭岛在站前吃过饭,到这里大约是一点四十分,他在找CD,我们听杰克利亚的音乐……”
史朗用手掌阻止我,他是在等待记录员做笔录,史朗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觉得很腻。那些不要紧、不用担心,像两个认识的人在交谈般的没有障碍的一些话,我知道我期待他说这样的话是没有道理。可是看他那种样子,好象是外人一样。连藤代都会为我找一条毛毯,对我说一些安慰的话。
“好,继续。”
难道这就是一个警察对被害者的态度吗?
“要质问也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才说完,屋内所有人员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我身上。村井警部耸耸肩膀好象在说又来了,史朗一样以他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只是慢慢的动了唇而已。
“后来呢?”
真是没用,我怎么会爱上这种人呢?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让饭岛亲我,饭岛他一定会非常高兴。我现在为了一个把我视为麻烦人物的人死守住要塞,真是白费力气。
“是我引诱饭岛,想来做……”
“做什么?”
我终于忍不住,握紧拳头对着史朗大声的叫。
“明知故问!当然是zuo ai呀!因为很久没做了,所以存了很多,我就找饭岛来这里跟他睡,我……”
史朗让记录员停止记录。
“你没有必要说你的感情,只要把事实正确的叙述就可以,继续说。”
史朗太过冷静,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就算把所有事情跟他坦白,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傻瓜。
之后我淡淡的诉说经过,史朗又走回尸体旁边,笔录做完后,藤代好象要鼓励我似的拍拍我的肩膀,我觉得更惨。
我拜托藤代今晚把我留在拘留所。
“我是嫌疑很大的杀人犯吧?饭岛死的时候只有我在这里,我也有杀人动机,因为饭岛对我纠缠不休,所以我杀了他。”
“嗯?可是,那月……”
藤代束手无策,转向村井警部求救,村井对我的说法感到好笑。
“会依照你的希望把你关进警察局,不过遗憾的是,天野你是清白的。”
“为什么?”

以前我一再的说自己没有杀人,他还是把我当杀人犯看,这我说自己杀人,他却不相信。
“因为被害者背部的伤是刀伤。”
“刀伤?”
“对,从刀痕和伤口的宽度判断,可以推测凶器是一把菜刀。拔出刀子的那一瞬间,一定喷出相当多的血,因为鲜血溅到房间四周范围很广的地方,可是你身上一滴都没有。”
“当然啦,因为我已经冲洗干净了,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了!”
对我的回答,村井嗤之以鼻。
“哦?不过浴室里完全检测不出血液反应,证明了他在被杀害的同时你人并不在起居室里,音响的音量太大,及你冲洗的水声使得你没听见凶手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死者的哀嚎,而且凶手想杀的并不是死者,是你。”
“我?”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很不可思议的我竟然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可能性。
“这里是你家,被偷的只是你的内裤,初步认定是变态者所为。以前你的内衣裤有遗失过吗?”
我点点头。现在才后悔当初为何没有报警。
“……前些日子的连续杀人案件和这个凶案,我都还没办法理解,没想到你的爱慕者到都有,而这个男人有异常的执着心和行动力。”
“为什么你能断定是男人呢?”
“看死者身上的刀伤就知道,力道很重,女人的力量没办法做到。”
村井叹了口气,我也跟着叹息。
“照这个状况看起来,死者并没有察觉凶手靠近,完全没有抵抗的迹象。”
饭岛没有抵抗是因为刚被我揍了要害,也许正在爱抚他的宝贝蛋。我是不是该把这点也跟他们说清楚?
“凶手如果要杀你也是可以做到,可是他就这样逃走,恐怕他只是想向你示威,或许是要给你一点讯息也说不定。”
村井说完这些话之后搔了搔头。
鉴识人员继续在搜集证物,警部他们先离开,我被带往杉并署接受保护。
“藤代。”
“什么事?”
“今天晚上让我住你家吧!”
藤代连退三步。虽然我以前做过男娼,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吧!
“开玩笑啦!傻瓜!”
听我这么说,藤代明显的放心不少,真是太差劲了。
“放心,不会让你住在拘留所,会帮你安排在职员的休息室。”
“谢啦!”
像我这种麻烦制造者,只会困扰别人,连亲生父母都遗弃,他又怎么会欢迎一个陌生人呢?唯一待我像亲人般“根”的老板,为了我杀了那么多人,连我都差一点死在他手里,这轮到喜欢我的饭岛,只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遭到杀害,也是我害的。
“那月!”

史朗站在玄关口叫我。
“快点!很忙。”
史朗一向习惯用下巴来指挥。他忙是因为我的关系,一切都是因为我。
“可是史朗,我的内裤……”
史朗焦虑不安的咬着香烟,没办法,我只有把制服穿上。
许多看热闹的人,纷纷把头探出窗外,无法忍受那些人好奇的眼光,我飞快的跑往史朗的车子。
“那月。”
我抬起头看他。
“坐藤代的车吧!”
“咦?”
无视于茫然呆立的我,史朗坐上车发动引擎,我不死心跑向车窗边问:
“史朗,你到底在主什么气?”
他根本不理会我的质问,我猛敲车窗。
“你说清楚呀!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藤代想把我拉开车子,还对史胡说他要回搜查总部,可是那些都跟我没关系。
“难道没有话对我说吗?史朗!”
饭岛被杀,我真的很难过,希望能得到一点点安慰,只要一点点!史朗能够温柔的待我。
史朗终于摇下车窗,吐了一口烟,冰冷的看着我。
“不说你就不懂,你是一个傻瓜吗?”
“啊!”
史朗和我的视线对上了,可是没有一点交流,只是明显的看到他有拒绝的神色,我的背脊冻直了。
“两个礼拜前跟你有关系的四个男人被杀,接着是今天,完全因为你自私的感情,使得一个年轻人被杀害。警察并不是专为小孩子擦屁股而设立的。”
“学长,别这么说……”
被史朗瞪了一眼,藤代有点退怯。
“对自己轻率的行为要有一点羞耻心。”
我的手无力的从车窗上放开,对于他这一番话,我无言以对。史朗不理会我就这么离去了。
“走吧!那月。”
藤代轻轻的推着我的背,我默默的上了他的车。引擎声让我觉得悲从中来,我小声的问藤代:
“我真的是一个轻率的人吗?”
“没有这回事啦!”

他的安慰不像是安慰的话。我如此期望别人的安慰,这种想法本身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既轻率又愚蠢,是该感到羞耻的行为!
“史朗大概再不会原谅我了。”
“放心,只要抓到凶手,他的心情马上会好起来。”
藤代怎么会知道?
“藤代,你和史朗在一起会不会感觉很累呀?”
藤代很惊讶的看着我,困惑的笑了起来。很优雅的微笑,是我这种人不能跟他比的。大概是教养的差别吧!
“已经习惯了,因为从交警勤务时代就跟他认识了。”
“什么?你是说交通警察?”
太惊讶了!那么史朗也是和一般警察一样穿著制服,微笑的在马路上指挥交通吗?
“很意外吧?”
我点点头。
“他那种不和善的人,怎么能做那样的工作呢?”
“可是神崎学长以前是很开朗的人……”
藤代中断未说完的话。敏感的我背往前倾,接着追问他:
“以前?以前史朗发生过什么事吗?”
藤代装蒜不答,只问我是不是应该右转了。有什么事是不应该说的吗?真是这样的话,我……
我伸手去抓方向盘,使劲的向左转。
轮胎轧轧作响,藤代慌张的大叫:
“那月!请你别这样!”
藤代急忙踩煞车,整辆车子有一半是在对面车道,一个骑脚踏车的欧巴桑奇怪的看着我们。
“你到底想做什么?”
“告诉我关于史朗的事情。”
“――啊?”
我把身体靠向呼吸还没调整过来的藤代问。
“我想知道,不管是什么事!”
我摇晃着藤代的肩膀,无法控制的焦急变成了悲伤袭击了我。
“我希望被史朗肯定,希望更接近史朗,可是不晓得方法,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我,不论我做什么事得到的都是反效果。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弄不清楚,拜托你告诉我吧!”
一直盯着我看的藤代,突然放松了表情。
“这种事我也不知道。”
“藤代!”

藤代小声的说对不起。
“不过……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点头如捣蒜,藤代叹了一口气。
“以前,学长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
情人?
藤代看出我受到不小的冲击,便把视线看向车外。
“她……弥生小姐当年十七岁,啊!和你现年同年。”
我的心好象被紧紧勒住。已经预测到是一个悲剧,还是忍不住问:
“怎么了?死掉了吗?”
“她被卷入某一事件,详细情形我不能告诉你,自从那事件后,学长就不再表露出任何情感。弥生小姐一再说要和学长结婚,学长很困惑……”
“结婚?”
“学长说十七岁还是小孩子,弥生小姐就说那么等她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了。”
“到了十八岁呢?”
“她爱哭又爱笑,表情转变得很快,很可爱,好象把学长心中的感情全带往那个世界去了,弥生小姐……”
“藤代,对不起,不用再说了。”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不得不阻止藤代。藤代小声的跟我道歉。
“你不用道歉呀,没理由让你跟我道歉,藤代。”
“你很像她耶。”
“像?”
藤代点点头,好象有点怀念又悲切的注视着我。
“我向她道歉,她会很生气,这点一模一样耶!弥生小姐也常常说为什么要道歉,要道歉的话一开始就不要做,因此学长一看到你一定会想起以前的事情,而难过。我想学长并没有讨厌你的意思,应该是相反的。”
“相反?”
“我想他是喜欢你的。”
藤代重新发动车子。大概是觉得他讲太多了,又小声的跟我说对不起。我突然的听到这些事情,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整理混乱的思绪。
“我跟弥生根本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他爱我本身,只是这样而已。”
突然这样大胆的公开了求爱宣言,自觉不好意思的把视线转向车窗外。藤代好似在笑我太诚实了。
在往杉并署的途中,我以要购买内心为理由,请他绕了一下路。
“我去便利商店买点东西,你到停车场等我。藤代,麻烦你借我一点钱。”
藤代不疑有他,把整个钱包都交给我。

“说了,可以买几本漫画吗?今天晚上会很闲。”
“请吧!在逮捕到凶手之前,那月你都要待在后宫里。”
“哈哈!五分钟……十分钟可以吗?”
“嗯,请吧!”
藤代这个人太纯真好骗,我心里有点痛。
藤代是不是一直在停车场等我回去?
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经逃走了。
*     *     *
现在的我在中野街头徘徊。为了跟凶手接触我只有这么做!只要是我单独一个人,凶手就会接近我。
史朗一定很震怒吧!不是针对让我逃走的藤代,而是因为我又带给大家麻烦,又做出轻率的举动。不过这是最后一了,不管你是否认为我无可救药,要离弃我。
请你原谅我。史朗。
“啊!”
叹息,是对这两个礼拜来的幸幅依依不舍。冥冥之中早有预感会有这样的结果,早就知道幸福不会永远跟着我。因此不论史朗对我是冷漠、无情,我都能轻松的一笑置之。反正没多久就会分手,就算带给你困惑也只是想跟你撒娇,只是这么想而已。
不知不觉中已经六点了,我站在一家古老的电影院门口,正在上映的是同性恋色情故事。
“自己做的事自己解决,史朗你可以休息了。”
我踏进电影院。
在晦暗的电影院内,偶尔会听到湿湿粘粘的声音。
在各个角落里有唇与唇互碰的声音,大概是在做那件事吧!看不清脸孔,只有混浊的气氛和潮湿的空气。
人不是很多,可是有些是站着互相拥抱,我推开他们找了一个中央的空位坐下。屏幕上一个像是自卫队员,头发剪的短短的青年,正舔着一个满脸胡渣,虎背熊腰的男人的那个东西。
“好大。”
那个饰演上司的那个东西大得令人觉得好笑。
有人在我旁边坐下,我故意不理会他,专心的看着电影,他的手已经不安份的在我制服拉炼上游移。
“不要拉到我的皮。”
听我这么一说,那个男人惊讶的看着我的测验,然后咯咯的笑着,慢慢拉下拉炼。
“学生小哥呀,难道你们都不穿内裤的吗?”
我耸耸肩,没响应。男人把我的东西恭恭敬敬的取出来,弯下身开始舔了。我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着眼睛看画面上的巨根,那个长官的身影和史朗的重叠起来,我受不了的开始啃自己的指甲。
“怎么样?做的不错吧?学生小哥呀,你舒不舒服?”
把头埋在我的大腿间,这个人嘻嘻的笑了起来。
“史朗……”
口中喃喃自语叫着史朗的名字,男人嘴中的东西大概一下子硬了起来,这个男人明显的露出好色的声音。

皮肤黑得发亮的上司和史朗很像。昨天早上趁着一片混乱,我用这双手摸到了那个又粗又硬的皮肤,看起来根本无法把吻痕印在上面。
“史……朗……”
史朗的那个东西会不会和皮肤一样粗硬?会不会和肌肉一样的强壮?在电话那头喘息的女人,被史朗那个顽强的木桩钉上去之后,不晓得她有多舒服。那强硬的木桩、手臂、没有感情的眼神,我希望我的身体也能够被你乱刺!
“啊!”
男人的背有好大的起伏,然后听到咕噜一声喝下什么东西。
“好快呀!我做得这么好吗?学生小哥。”
男人终于抬起脸来,再怎么说好话地无法说他长得好看,是一张又丑又老的脸,再搭配上厚厚的双唇,简直就像是咸鱼卵。我拒绝接受视觉传来的讯息,赶紧把眼睛闭起来。
好象有人向他提出交换位子的意见,但是他指望着我来服侍他,拼命的拒绝,却被对方痛殴一顿,只得仓惶而逃。以暴力取胜得到我的这个男人,用手指拿起还在拉炼外的性的。
更进一步的用另一只手伸进我裤子后面,然后用中指插进我的肛门。
“唔……”
我微微睁开眼睛,欣赏着被类似史朗的上司冒犯的幸福的的自卫队员,以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盯着屏幕上的两个人,舔了自己饥渴的唇。男人长长的手指在我身体里面到移动,一下插我的肠壁,一下拉起,一下压住、一下捉住,充分品尝弹性之后才撤退。
他拉起我的拉炼,低声说:
“太酷使它了,那月。”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口齿清晰的声音,带点神经质的声音依然没变。
我马上武装起自己,对自己反应之快都觉得好笑。
“果然是你呀。”
我和男人的视线对上了,男人凹陷的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削瘦的双颊,混杂白发的头,好象太渴而有裂痕的嘴唇,早年被称为美男子,如今已不复当年。终于在我眼前出现了。
“一年不见了,老爸。”
我微笑着对眼前的男人说。
搂着我的肩膀离开电影院,父亲把我带往停车场,押着我坐进一辆白色车子,倒下来的后座有一个很大的行李,想就这样继续逃亡吗?
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的是黑色的布块,又重又湿。
“你有房间的钥匙也是应该的,幸好我没有报警,差一点要丢自己亲人的脸。”
我的内裤早就被父亲的下体给玩弄过。我想先前被偷的内裤也有同样的下场。被父亲强奸而沾满精液的可怜内裤,我毫不犹豫的丢出窗外。
父亲无言的发动车子,依旧是神经质的开法,每要变换车道时,都要前后看车镜确认多,方向灯不停的闪烁,膝盖不停的上下抖着。
“冷静一点,我不会逃,我只想面对面和你说一些话而已。”
“你说的话我不会相信。”
父亲看都不看我一眼,重新握了好几方向盘。
“你一直都爱撒谎,凡事都算计过了,引诱我之后就想逃避,一下说好一下不好,明明喜欢嘴上偏说讨厌,就是爱撒谎。”
父亲焦虑不安的咬着指甲,嘴唇的表皮被门牙咬得剥落,沉溺在自己的妄想里面。

“被我做了之后你不是很高兴吗?你把那个可爱的地方竖立起来,还摇着腰,嗯?英明,再做再做,你不是一直这么说的吗?”
“我才没有这么说,你怕老妈听到还在我嘴里塞东西,我到底能说什么?”
“对呀,这要对贵子保密,这是我和你的秘密。但是被贵子发现后,你就说是英明强迫你做的,你是这么说的吧?那月。”
轮胎轧轧作响,父亲的呼吸变得很粗暴,他根本没有在看我,只是他的诅咒向着快要下雨的天空绵绵不断的吐出去。现实和妄想都无法分辨的父亲,想要反驳他也是多此一举,所以我把眼睛、嘴巴和耳朵都闭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引擎声静止,我才再度打开眼睛,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偶尔一二个小红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是船吗?
凝神一看,正前方有一大片黑色的波浪在流动,码头上有数艘渔船,左手边有几间大仓库并列在那里,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老爸……”
“叫我英明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呀?英明先生。”
想开个玩笑,父亲的拳头却直飞过来。
“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你又变坏了,那月!”
“都是托你的福。”
又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另一拳又飞过来,揍上我左边的脸颊,他的肩膀剧烈的上下起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东京湾呀,那月。”
父亲按下车窗开关,才开到一半,一股潮水和油混浊的恶臭扑鼻而来。我不禁苦笑,原来这就是父亲选择的末路吗?
“想要殉情吗?”
丑恶而肿胀的溺死浮尸,尽量不想让人看到。本来以为跟他沟通可以让他了解,恐怕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吧!父亲比我想象的跑到更遥远的国度去了。
“要他自首,是枉费心机吧……”
如果我死了,史朗会悲伤吗?大概不可能吧!顶多只会陪着法医检验尸体而已,吊唁词也省了吧。藤代说我长得很像弥生,可是结局一点都不像,如果史朗对我的死有弥生死时十分之一的悲伤,我会想尽办法活下去。
父亲让我的身体连同座椅往后倒,然后覆盖在我的身上抱住我,这是最后一做吗?为了排除寂寞,忘掉心灵的空虚,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也许,碰了我的身体之后会对世间还有些许的留恋也说不定。
他仔细的解开我衬衫的扣子,手指头一直在发抖,从衬衫下滑过的手,烫得彷佛会把人烧焦。
“被贵子听到就不好了,安静一点……”
这是父亲的口头禅,他常常说要我不要开口,所以我的唇绝不会被父亲碰到。不让他侵犯到,唯一一个我的圣城。
“老妈没有在这里啦!”
“有!她常常在旁边偷听,她想要拆散你和我。”
“怎么说这些莫名奇妙的事情呢?”
被后座的行李妨碍着无法动弹,这蓝色塑料袋盖住的东西未免也太大了吧!
父亲不知从哪里拿来胶带,封住了我的嘴巴,带着微笑说:
“贵子在看,她一直看着我们两个相爱,你看……”
父亲把蓝色塑料袋拉开。

除了尖叫,我没有别的反应。
睁得大大的眼睛,割破的额头,染满鲜血的长发。因为被杀的恐惧、被背叛的悲伤,原本一张美丽的脸,被摧残得又丑又歪斜。
“讨厌的眼睛,讨厌的嘴唇。本来以为那月和贵子长得很像,可是比较起来完全不像,那月比她美好几倍……”
母亲最后看到的景色是什么?是眼前这个狂人的脸吗?
“我爱你,那月……”
我的意识突然中断了。
“看到电视……”
模糊间听到声音。蒙间有时候焦点会对准,我才感觉到自己是裸着身体,手脚都无法自由的活动,一动脖子,一阵绞痛直击我的股间,我竟然被五大绑。
父亲从上看着我,摸着我大腿内侧。
“两个礼拜前,看到现场转播的下流节日,什么同性恋连续杀人事件呀?一大把年纪的人,为了想独占一个高中男生,连续杀了四个男人。”
用两条绳子把我的性器绑得紧紧,父亲轻柔的摸着。
“听说让那些成熟男人们一个个堕落的,是个十七岁的东京都立高中少年A,因为画面经过理看不出长相,但是我马上知道那是耶月。”
父亲悲伤的对着我的性器说话。
“贵子悲叹的说那月是恶魔,是无可救药的淫虫,到底要纠缠我们到什么时候?他早就被我们弃了,但是他要让他的父母亲痛苦多久?哭泣多久?”
对他自言自语的内容,我笑着摇动身子,但全身被绳子绑紧,一动时血管和神经似乎就要爆裂。
我想弄掉贴在嘴上的胶带,一直在椅子上磨擦。我用眼神告诉父亲,母亲已经没有在听了,请他放开我。父亲虽然有点犹豫,最后还是把母亲的遗体用塑料袋紧紧包好之后,才撕开我嘴上的胶带,我马上开口反驳他。
“你哪里像个父亲的样子?我那个时候才十二岁而已,根本没有性的经验,我怎么会去引诱自己的父亲!你要推卸责任也不能用这种方法!”
“我讨厌这种a脏的话,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叫我英明吧!那月。”
父亲捉住我的性器用力捏,我忍住痛大声的说:
“讨厌的色情老头!淫乱!杀人……”
尖锐的冲击贯穿了全身,一瞬间眼前一片空白,我眨了好几眼睛,无法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脚中间。
“啊!”
每一呼吸,激裂的疼痛便袭击全身,两旁的太阳穴像打鼓般砰砰作响。
“会痛吗?那月。”
原来刺进我股间的是父亲的右拳,而且还在里面转动。下腹部无可言喻的痛,难道他想把我的肠子拉出来吗,真是一个最低级的畜生!
“我的那月,身为你的父亲,有责任不让那种事情再发生,也不会再把你丢在外面。”
不断袭击过来的痛苦,我咬着牙忍耐着。
父亲的说词,小时候就被骗过。夫妻之间无法好好相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乖乖的我就对你妈妈好一点,就这样子被他说服,我竟然被自己的生父凌辱。让父亲抱是我的义务,一直以为是为了母亲,并不知道竟成了母亲痛苦的根源。
要向父亲道歉,要反省,一面说这种话,一面冒犯我的父亲,都因他是我父亲而在忍耐,当时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子。
“那月,我竟然把你养大成坏小孩,我这么珍惜你,这么疼爱你,可是你居然骗了这么多男人。”

“欺骗、撒谎、背叛,都是你自己吧!你从电视上知道我跟许多男人做那种事,股间就很痛苦吧!你一直逃避自己……”
“闭嘴!”
父亲拉紧绳子,我的性器被勒得紧紧的,我连呼吸都很痛苦。
狭窄的车体摇晃起来,我模糊的看着窗外。思考回路是不是短路了,或者是疯掉了。现在连痛苦是什么,感觉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有嘴唇无意义的动着。
“是你杀的吗?”
父亲的呼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好象支配着我的神经。
“是你杀死饭岛的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父亲在我体内的手掌反转过来,然后就在我腹内抚摸似的沿着器官慢慢移动手指。
“是呀,那月。”
“因为我跟他zuo ai的关系吗?”
“是呀,那月。”
边承认,边微笑。直接碰到我的粘膜爱抚,另一只手握着我的阴茎。
“啊……啊……”
绳子快要撕裂我的皮肤,下颚往上抬,父亲[着眼睛看我快要变硬的征兆。
“你是我创造的,是我把生命给你,养育你、调教你,我是你的创造主,可是你竟然背叛我,把身体给了其它男人!”
“呼!”
父亲把手拉出来,因为空虚,体温直线下降,身体不停发抖。父亲拉下裤子拉炼,早就看惯了的那一部分已经竖立起来。
“那月,我和贵子本来要重新生活,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从远看守着你,偶尔来闻闻你的味道,以为可以这样活下去,因为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你就是我创造出来的,是不是呢?可是贵子说那月已经不是父母亲的了,叫我不要再管儿子,叫我放下。”
“啊?”
因为视线很暗,看不清父亲的脸,只听到他的声音在发抖,我知道他在哭泣。
“你不应该把身体奉献给其它男人,不应该高兴的把你的身体给别人,不应该淫乱。我非抹消你不可,但是贵子想报警捉我,想要拆散我和儿子,所以不得不杀死她!”
“啊,啊!”
父亲的东西一下子插了进来,已经受伤的粘膜加上现在的冲击。
“那月,啊……那月!就是这个感触,把父亲牢牢的抱住,把父亲紧紧的吸上去,就是这个!我的儿子,那月。”
在我身体里面完成之后,有律动的呼吸着,流泪谢罪。
“那月,抱歉,那月,原谅父亲吧!原谅创造你的父亲……”
要道歉,为什么要抱我?
要流泪,为什么不能忍耐?
父亲和以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让我回想起,以前怕被睡在隔壁房间的母亲听到,紧闭嘴唇压低声音,那个时候咬紧牙关,因为忍耐而呜咽的夜晚无法成眠。即使此刻我还是大笨蛋一个,已经射掉的那个东西不想拔出来,看着可怜哀伤的父亲又想去安慰他。
“好了,算了……”
黑暗中,他继续啜泣。
“我原谅你了,英明。”
后来英明放声大哭。
好帅的老爸,美人胚子的老妈,像情人一样的双亲,本来我一直引以为傲,被他们两人疼爱,我是最幸福的。
幸福崩溃的前兆是在小学五年级的夏天。我喜欢跟父亲一起洗澡,那天我们一如往常洗对方的身体,可是父亲突然说了一句话,“小便的那个地方要仔细的洗一洗。”然后父亲就捉住我的手,拉往自己的阴茎,要求我仔细的用双手洗它,它变大变硬之后白色的液体喷洒出来。父亲夸奖我说洗得好干净,不过不能跟任何人提这件事。
后来父亲也强制我要做“净身仪式”。他把手指伸进我的肛门里面,非常仔细的洗到里面。我怕痛,他大声斥责叫我要忍耐,重复要我做紧缩、放松肛门的动作。父亲在很近很近的距离观察我肛门肌肉的动作,看他好象很幸福的样子。
小学毕业之前,这极浴室里的仪式持续进行,到了国中变成在床上的强制行为。高中开学典礼的前一晚,沉默已久的母亲终于爆发勒紧我的脖子,想要杀死我。隔天,母亲和父亲就失踪了。
那时候我以为终于被双亲弃了,可是我想母亲也许是要保护我。看着儿子每天晚上被丈夫侵犯,她一定是威胁父亲再做下去的话就要把儿子杀掉,母亲是想要把父亲从我身边拉走,叫他不要再接近儿子。
我一定是喜欢家庭的感觉,所以一直想要守住这种牵绊。母亲一定也是想要保护我和父亲,父亲也是……。
有些家族之间的关系是无法一起生活下去的。
现在父亲决心要杀我,母亲一定在另一个世界里悲叹吧!
英明开了车灯。早就放弃说服的我,本来是想找机会脱逃,可是只要一动就牵动绳子,绳子就勒得越紧,肿胀的部位痛彻心扉。失去体力之后,人对生命的执着也就跟着薄弱。最后决定,不管如何随他去。
“英明,至少你把绳子解开吧!”
英明看了我一眼,没有反应。
“事到如今也不想逃走了,就算活着也只是丢脸。”
英明好象不想解开我的绳子,只是把座椅摇上来。忍受着身上的痛苦也要看清楚现在要离开的地方。白天看起来一定是很脏的海,现在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所以也不用去想什么,一切归于零,就这样消失,很适合目前的我和英明。
“结果,好象什么都没有得到嘛!”
是呀,一切都是空,再不要过这样的人生了。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好眷恋,以后也不会带给别人麻烦,不会受伤,不用自相残杀。
“抱歉……”
英明掉下了眼泪。不知是对我或母亲?向人道歉或被人道歉,我都不想要。真要道歉的话应该是对饭岛,饭岛真的是很好的人,每天早上跟我打招呼,又为了我去揍史朗,只因为他以为我被史朗欺负。
“史朗……”
喊了这个名字之后,觉得非常悲切。
史朗说得没错,我果然是一个小孩子,知道史朗抱着女人非常不甘心,为了报复他,便把无辜的饭岛卷进来。我的反省,遗憾的是不能把这个心意告诉史朗。
可是史朗,杀死饭岛的凶手我会负责收拾他,顺便替我的人生划下一道休止符,希望你不要再讨厌我了……。
英明发动引擎,只要踩油门,不用十秒钟就可以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英明把手放在我的脸颊上,把脸靠过来,我苦笑说:
“不要亲嘴。”
英明的表情变得阴沉,他的眼神不再有狂气,我坦白的说:

“嘴唇不是英明的东西。”
英明狐疑的皱皱眉头。
“像你这种人也有喜欢的对象吗?”
“事到如今不要装出关心我的样子,不是要死吗?那就快点……”
突然有一道强光经由海面反射,我和英明同时回头。
光的漩涡一口气投注在我们身上。
那里面有一个影子向着我们走过来。我――
英明好象说了什么,可是我没听到。有一个男人的影子背着光靠近过来,我看得着了迷。
“天野英明!警方现在以杀害饭岛辰也及天野贵子的罪名逮捕你!迅速离开车子投降!”
史朗的声音响在东京湾里。
史朗会对英明下判决吗?
我们家人负起破坏别人家庭的责任,一起殉情不可以吗?只有这条路可走,史朗你说这有罪吗?自己负起该负的责任有什么不可以?
“我的父母算什么?”
一直都是穿一套邋邋遢遢的西装,勉强的挂了一条领带在胸前,从来不烫的衬衫。
可是史朗一直是我憧憬的对象。如爱斯基摩犬般的眼珠,淡色锐利的双眸,让我身心震动的那个低沉有度的声音,绝不会多说一句话。最重要的是他的心。看到我的第一天起,只有他相信我是清白的,一颗能看清正义,率直真挚的心!
为什么呢?我笑了。
“这个亲子的系绊算什么?”
史朗,一个全然的陌生人,但是一眼就看穿了我是傻瓜,我不会撒谎。这个史朗现在要来救我。
如果是史朗的话,我能够相信他!
“史朗!”
叫出声的同时,英明踩了油门。
“你又骗了我!”
“英明!停下来!”
“趁我不注意,你在拖延时间,是等待人家来救你吧!”
“不是!英明……哇!”
那一瞬间真以为就要掉入海里了。一辆警车拦腰冲撞过来阻止英明的企图,但是我们乘坐的车整个翻覆过来。
到底是哪一个警官,为了阻止英明竟做出这么危险的行动?从半毁的警车里爬出来的是藤代,他走过来用枪指着英明,对着后座的我问:
“那月你要不要紧?”
“危险!藤代!”
英明的动作比我的警告还快,他把碎玻璃丢向藤代。藤代为了保护自己的脸,手中的枪被英明抢走。

“藤代你到底在干什么?笨蛋家伙。”
“对不起。”
“不要每都道歉。”
英明拿枪指着藤代和史朗,把我从撞毁的车辆下拖出来,拿我当盾牌对着警方大喊。
“再靠近我就杀了那月!”
“英明住手!”
至少,至少让我背对他们吧!
英明把冰冷的枪口押在我的太阳穴上,史朗的脸色一点都没变,拿枪指着我背后的英明,一步一步的接近。
“别过来!我真的要开枪了!”
“史朗!”
几分钟前还想求死,到了紧要关头却要求饶,真是一件怪事。刚才我早就有死的觉悟,可是,现在想要活命想得不得了!对英明来说自杀和被枪杀,意义是不一样的。
“杀死那月你也不管吗?”
“反正是想要死,就随便你吧!”
“史朗!你真无情!”
史朗冷冷的眼光扫过愤慨的我,[着眼睛说:
“可是,天野……”
史朗咔一声,拉下保险。
“在你枪杀那月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史朗……”
腰的力量好象被抽掉了。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也许会被人笑死,但是我看到史朗的英姿,差一点达到高潮。因为被五大绑的关系,麻痹的这个东西也无法勃起,对于这个事实我至今依然感谢。
“史朗!”
终于受不了而放声大叫!我仍然死心塌地的爱着史朗。比起和一家人寻死,还是陌生人的史朗比较好。我想和史朗呼吸相同的空气,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以往我一直带给你麻烦,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你的左右手!自己的事和你的事,我会保护给你看!我会成为一个好警官,我会努力,和你约定!我爱你!史朗!快点来救我呀!”
“那月,你这个叛徒!”
和他的咆哮同时响起的,是枪声。
绷得紧紧的耳膜震动越来越小,视线好不容易定下来。当我清醒时,人是躺在地面上。
英明的确是扣了扳机,可是我还活着。发出呻吟声的是我背后的英明,他被史朗打中肩膀。
“干得真漂亮呀!”
对这漂亮的结局,我满意的大声狂笑。
到最后,英明还是要劳烦警察的手。嘴巴不停的辱骂我,被押上了警车。母亲的遗体被搬上救护车,死后已经整整经过一天了。

“好壮烈的样子。”
史朗一面替我解开绳子一面说。现在觉得羞耻也已经太晚了,我用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手急忙把前面遮掩起来。脸颊上贴了好大一块OK绷的藤代,拿着一条毛毯跑过来。
“那月你突然跑掉,我好担心。”
他用毛毯包住我,一面轻描淡写的说:
“我好害怕啊,当学长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我,叫我一定要把那月找回来,否则我也不用回来了,是不是呢?学长。”
“是真的吗?史朗。”
“……别多嘴了!”
光凭这句话我就够了解史朗的心意。衷心感谢藤代的多管闲事,也为了种种事谢罪,我用手肘碰他。
“藤代,刚才你好帅耶!”
“哈哈,可是枪被抢走了,当刑警失格了。”
藤代的脸色顿时灰暗下来,垂头丧气走回去现场检查。我有点担心的问史朗。
“枪被抢走,回去是不是要写报告?”
“大概不要紧吧,反正是空炮。”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咦?
“空炮?”
史朗点点头。
“为了防止意外,藤代经常都把第一枚子弹抽掉。”
所以史朗对英明说随便他,并不是不怕我被枪杀……,原来如此,幸好。
我拒绝使用担架,自己站起来,史朗扶着背支撑我,我们并肩走向救护车,这样和他靠在一起走,我就觉得果然还是活着比较好。我对史朗实在是着迷得神魂颠倒了。
“史朗,你怎么知道他是凶手?”
“可以用钥匙进出,无数的指纹,进屋时也不会让人觉得可疑,把这几点连在一起,自然是你的家人有最大的嫌疑。
我们找到天野的住,发现凶器及他妻子留下的足以致命的大量血迹,之后在某电影院停车场找到你的内裤,再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找寻带走你的车辆,推算他逃亡的路线。”
“我们真是一个最差劲的家庭。”
“是啊。”
“他以为小孩子是父母的所有物,永远把我当成小孩子。”
“你本来就还是小孩子。”
被他这么一说,我嘟起嘴巴瞪他。……哎呀!看起来跟往常不太一样,他的满脸胡子不见了,什么时候刮的?
不知道史朗有否察觉我在看他,自顾自的从胸前拿出烟点了火。吸一口烟的侧脸,轮廓分明的映在灯光中,哦,真是超级的帅!
难道史朗以为我逃走,是因为他的关系吗?由于史朗的那一番话,我觉得自己该负责。所以,史朗刮掉了我最讨厌的胡子,是为了此事而反省吗?哈哈,想太多了,我是不是太自恋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明年就满十八岁了,可以结婚了。”

“……才十七岁,十足的小孩子。”
同样对弥生说过的话,史朗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来的呢?我希望有一天他能够亲口告诉我弥生的故事。
已经等我们很久的救护员推着病床过来,史朗把我抱起来,轻轻的放在上面。
“你还要回去工作吗?”
“我送你到医院,我还算是你的保护者。”
“总之,还是想说我是小孩子吧?”
我嘟起嘴,史朗的眼神就缓和了下来。气氛融洽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想说不该说的话。我突然提起一件很在意的事情。
“是啊,你就是不想陪一个小孩子,不过换作是女人的话,一大早你的精神就全来了。”
“你在说什么?”
还装蒜!绝不能让你否认。
“今天早上打你的行动电话,有一个女人在旁边喘气。”
“啊,你是说那个孕妇呀?”
――孕妇?我突然傻了。
“在回署里的途中遇到的,好象开始阵痛,想要叫救护车时,刚好你打电话进来。”
他的眼神在说这件事又怎么了?我不好意思再辩解,就当没问吧!
“史朗,你捡到一个孕妇也算是一种缘份,今天就当作是我的生日吧!”
“啊?”
“决定了,今天就算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我好不容易从差劲的双亲手中解放出来,所以是我的独立纪念日,生日快乐!”
对自己的装疯卖傻觉得好笑。真的不应该快乐,饭岛死了,母亲死了,父亲被逮捕。虽然他们有百般不是,但终究是我的亲人。
“所以我已经是大人了,史朗。”
把自己的yu wang摆第一,根本不顾周围他人的感受,长在这种家庭的我,决意打破遗传因子的诱惑。下了决心的今天是我迈出独立的第一步。
就算想要抹杀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就是无法消除,记忆也会残留。越想隐瞒就陷得越,因此我把事实就当作事实,在心里竖立一个墓碑,好好的埋葬掉它。
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人的心才能得到解放。
我永远是他们的孩子,但不能一直当个小孩子。
“想抽烟耶。”
“忍耐一下,周围都是警察。”
病床被固定在车内,史朗也弯着身子上车。
“神崎刑警。”
“哦。”
史朗把抽了一半的于交给救护员,车内是禁烟的。

史朗坐在我旁边,救护员关上门,不久救护车静静的开动,车内只有我和史朗,我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没人了,给我香烟。”
“待会吧!”
没有一口拒绝的史朗有点可恨。
“只想品尝一下尼古丁的味道。”
不知道史朗为什么肯响应我这种傻兮兮的要求,也不知道史朗他是怎么靠过来的。
因为我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史朗的唇是冰的,的传递过来的是万宝路的味道,这跟晚安吻是不一样的,史朗已经承认我是大人而给了我这个吻。
我本来是想好好的跟史朗说谢谢你,对不起。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没办法把眼睛打开。
“稍微睡一下,到了再叫你。”
“嗯……”
我轻轻握住替我拭泪的手。
命运的领域
当有人问我运气好不好时,我总是没什么自信。
首先,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一开始的运气是看双亲,可是却大大的违背常态。
母亲爱着父亲,父亲又对他唯一的儿子有种变态的爱,不合乎常理的爱。在国中那三年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被亲生父亲鸡奸。知道这件事的母亲想要杀我,可是我猜想她原本是要救我,只是结果白费力气。
前几天,父亲杀了母亲,现在人在牢里过日子。
勉强要说有这两个父母算好运也不为过。因为,他们是左邻右舍公认的俊男美女,继承他们血脉的我,自认为有一身完美的容貌及身材。
像野猫般充满活力的脸,身材则有如黑豹,行动敏捷,只要跟我做过一之后便无法自拔。那个从小被父亲锻炼的股间的秘具。要言之,任何人都要赞美的脸孔及身体,是我唯一也是最大的幸运恩赐。
可是,外表与内在性格是成反比吧?
自己都觉得丢脸,我是一个任性的人,而且思考模式都以自我为中心。对于一旦爱上的对象,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他,这种对感情的执着大概也是遗传自双亲。我目前正热烈的迷恋着一个男人。
他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神崎史朗。我是天野那月,十七岁,我竟然爱上了大我十岁的男人,不知道这算是好运或厄运。
我很认真的为这件事情苦恼。
*     *     *
“史朗,不要一直看照片,快吃饭吧!我特别为你做了晚餐。”
我用锅铲敲打锅子以示抗议,但史朗仍不为所动,专注的看着手边的照片,不肯把头抬起来。
史朗下班回来,总是把身上那件邋邋遢遢的黑色西装随手一丢,然后穿著衬衫和内裤坐在万年床上,解开衬衫钳子点上一根万宝路香烟,这就是他每天回家后的固定模式。
史朗抽烟的那段时间,我会把他到乱丢的衣服捡起来挂在衣架上,然后热好饭菜放在桌子上,当然,史朗的生命之源―麒麟啤酒,我也会帮他冰凉。
晚餐之前他通常会喝完一杯啤酒后接着吃饭,但是今天对我特制的炒饭好象没什么兴趣。叼在嘴上的烟早成灰烬掉落地面,只有滤嘴留在嘴上。

“史朗,你睡着了吗?”
我坐在史朗的斜对面,从他薄薄的嘴上抽掉滤嘴。史朗终于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瞪我。这并不代表他在生气,只因为他的眼珠虹彩部分的色素比一般人浅,所以眼神看起来不会很好。把他想象成一只爱斯基摩犬,就会觉得他很可爱。
“吃饭了,不要让我说那么多。”
史朗显得很不愉快,抓了抓头发,把手上的照片往旁边一丢,拿起啤酒一口气就喝光。看他终于肯拿起汤匙我总算放心了。
“好咸!”
我不禁叫了起来,该不会是吃到整块的盐巴吧!这也算是饭吗?对自己的料理,我的脸色肯定难看极了,偷偷的看史朗的反应,可是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没有放弃继续吃的意思。
“会不会太咸呀?史朗。”
“和以前一样呀,又不是今天特别难吃。”
毫不客气的回答,史朗默默的把盐份超多的炒饭扒进胃里。
饭不好吃,对话就跟着减少,加上平常史朗的话就少得可怜,所以我就必须积极的找话题才行。本想用电视来热络气氛一下,但我和史朗对综艺节目及连续剧都不感与趣,家里也没装卫星电视,因此只有NHK和音乐台两个选择。
单调的首都新闻,有听没有看的让它播放者。被盐巴弄得失去味觉的舌头得喝口水中和一下,想要找一些话题,偷偷的看了刚才夺走史朗心思的那些照片。
一瞬间整个身体僵直了,照片上的是……
“N岛?”
我拿起照片,认真的想要确认,没错,是N岛,每一张都是偷拍N岛的照片,想要忘也无法忘掉的可恨男人。
“认识吗?”
史朗的意识好不容易回到我身上,没想到是为了这个。
“你认识N岛吗?那月。”
“啊……嗯,晤……”
史朗锐利的双眸的刺着我,但不觉可怕,相反的,体内热起来了,心猛跳不止。
“半年前……在以前的店里见过……”
“哪个店?”
““根”呀。”
不知是不是看出我的不安,史朗倾斜着身体。现在不是工作中耶,是私人的时间。N岛的事,是我最不想碰触的一件事,“根”这家店最好永远也不要再提起。
建造在四合神吐后面,破烂三层楼建筑物一楼的部分,自愿跑来当老婆角色的我,以前是在新宿二丁目一间叫“根”的小酒吧里当男娼。
虽说曾经下海过,但如今已改邪归正做一个普通的高中二年级学生,不会再留恋过去的世界。我和神崎史朗已经认识一个月,我很迷恋他,不过到目前也只有亲过几嘴的程度而已。现在我扮演的是天真纯情的学生,想要尽快忘掉过去以老头子为对象赚取金钱的自己。尤其是N岛这个人。
可是史朗不理会我的想法,一再逼问。
“在“根”见过几N岛?”
“二、三吧!”
“跟N岛接触过吗?”
如果他有一点点嫉妒的意思,我的心就得救了。

“是你以前的客人吗?那月。”
“嗦!”
我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
“只是见过而已,我没有跟N岛睡过。”
事到如今,史朗还要我自揭最丑陋的过去。
我穿上球鞋,用身体撞开那扇快要倒的铝门,然后再用脚跟把门踢回去。每只要和史朗有争执,我就走往神社。
史朗的公寓是沿着神社境内边缘建立的,踩着小碎石铺成的路,一直走到石阶的尽头,就坐在参拜堂香油钱箱前的阶梯。
抱着头,捉紧胸部,想让狂跳不止的心脏冷静一下,我为什么老是这个样子呢?
第一见面的时候,我是连续杀人案件的嫌疑犯,承办该案的就是史朗。只有他相信我是清白的,救我命的也是他,最后成为孤独无依的我的监护人也是他。他可以说是最t了解我的人。
但是,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他。
半个月前,老爸被逮捕的那个晚上,史朗第一主动亲了我,难道那吻不是响应我的心意吗?可是自从那以来他碰都不碰我一下,而且为什么一再的要提起我不堪的过去?为什么他可以无所谓的询问我被其它男人抱的事情……
史朗冷酷的态度、N岛狂妄的大笑,皆刺痛我的最,身体不由自己的发着抖。
听到踩石头的声音,对史朗的体味和万宝路香烟的味道已习以为常了。
“会感冒哦。”
“感冒也无所谓。”
“可是房间那么小,被你传染就糟了。”
大概吧!你担心的就是这种事,不管怎样都是工作第一,感冒就会影响你的工作。
“生病我就会离开你家。”
“是吗?那随便你吧!”
看他马上要走回去的样子,我立刻站起来。我不认为史朗真的会把病人丢着不管,而且他专程出来接我,我不想让他继续不高兴。
史朗最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是搜查不顺利的时候。一知道我认识N岛,就迫不及侍的追问。
我跟在史朗的后面。
“史朗。”
“什么?”
“N岛做了什么?”
“贩卖海洛英。”
“海洛英?”
声音中泄露马脚,史朗看了我一眼。为掩饰自己的失态,我佯装要他快点继续说下去。
本来以为N岛做的是买春或强迫卖春那一类的事,因此无法隐藏我的焦急,可是毒品的话就跟我完全无关。
“最近两个月以来在新宿附近查获的吸毒者,毒品来源似乎都来自同一个人。”

“是N岛吗?”
“大概吧,线报是指向他。”
“毒品是四课的工作,和一课的你有什么关系?”
“是呀。可是有些人为了争夺毒品,杀伤案件急增,所以变成共同搜查。不过最近N岛失去踪影,我们只有暗中摸索。”
只要一谈到工作,史朗马上变得很饶舌,我的呼吸也可以跟着轻松一点。因为我可以成为史朗谈话的对象。
我为什么会爱上这种麻烦的人呢?
“我希望我能帮得上忙,但是我只有半年前见过他一面。”
“我没有意思要依赖你。”
话是这么说,那你刚才的脸色怎么变得那么快?
推开铝门,史朗的电话在房间的角落响着。我有预感今晚又会独一自一个人在家,有种失落感。拿起电话讲了二、三句后,史朗又拿起西装挂在肩上。
“又要去工作吗?”
“是啊!”
“半夜会回来吧?”
“不知道。”
“要不要准备早餐?”
“不用。”
想再说一句慢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史朗从桌上拿起香烟和对讲机,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就是这种情况,所以我们虽共一室一个月了,除了亲嘴没有任何进展。
我窝进史朗的万年床,把他留下的五张照片排在榻榻米上,不很清楚的黑白照片,依然是装模作样,N岛一点都没变。自称贸易商的N岛,动作行为都很夸张,说话还有浓厚的鼻音,是我最不喜欢的那一型。
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忘不了半年前发生的事。我被N岛当作交易商品,卖给外国人。我的原则是不跟同一个男人睡两,所以N岛大概以为做一之后再也不会去找他,因此对我非常粗暴。
被带到一间T饭店蜜月套房,有一个大哥级的黑人在等着,当初约好陪N岛一晚二十万的代价已被到九霄云外,我被那个黑人压住,强暴到失神。N岛那家伙早就备好录像机,流着口水带着好色的眼光拍下我被黑人强暴的所有过程。
我以残余的理智要自己绝不可以达到高潮,结果竟然被黑人的那根东西弄得升了三天。
之后他们把连站都站不起来,惨兮兮的我丢在床上,自己离开了,饭店。
从那以后,N岛就从二丁目消失了,还找不到机会向他报仇。
害怕那难堪的录像带任市场上出售,我找遍所有的录像带店,可是没找到类似的录像带,也就放弃了寻找他的念头,我想N岛是为了个人享乐才拍下那卷录像带。
“啊……”
想到这里我突然察觉到,往玄关看,史朗早就出去了,冷汗一直从额头上流到脚边。
“糟糕……”
万一N岛被警方捉到,一定会到他家搜查,把他家里所有东西带到警察局当证物理。跟毒品交易完全关的影带当然也会被带走,里面的内容也会被确认。
本来以为他被警方怀疑的罪名和我无关,但如果史朗看到录像带里的我……

“哇!”
我从万年床上跳起来,绝对不能让史朗看见我那种样子,绝对不行!
急急忙忙换好衣服,戴上墨镜就冲出门。拦了一部出租车,叫司机开往新宿二丁目。
过去的污点就快要被曝露在太阳底下,一想到这里体内的血液似乎逆流直达脑门。凝视出租车的里程表,卡达卡达的跳动,我后悔极了,不该告诉史朗,N岛是“根”的客人。
他如果知道我是这样一个人的话,就算是纲铁心脏,对我的看法也会改观吧!我会被史朗疏远、讨厌、像脏东西一样的被轻视,不只如此,我恐怕还会被赶出他的房子。
再也不能见到史朗了。
“危检……”
我不停的擦拭额头上直冒的冷汗。
史朗他们这些警察,也不晓得掌握多少N岛的线索,可是在二丁目出现这条线索,是第一听到吧!从史朗不理会我的情绪而表现出来的焦虑,他应该还不知道N岛的性癖。
“我真是一个大傻瓜!”
我不断的懊悔和自责。
*     *     *
到了新宿我去了张万圆钞票给司机,飞也似的下车。
“客人,找钱……”
“不用了!”
我停下脚步,做一个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警方还没有搜查到这附近才对,我跑在他们前面,所以不要紧,史朗还不会到这里来。
我放慢脚步,好久没有到二丁目了。依然在街灯下聚集的小孩子们,和站在拉面店想找人聊天的人妖,我穿越他们走进一家录像带店。
虽然这家店很小不起眼,但却是从制作到贩卖一手包办的色情录像带专卖店。当中又以同性恋的作品最多,说它是日本首屈一指也不为过。
店内没有客人。店长正翻阅着一本色情杂志,看到我进门,他瞪大了眼睛。我把太阳眼睛连着浏海往头顶一拨,店长马上以高分贝的嗓门大叫起来。
“吸呀!是那月吗?稀客,稀客!”
这种奇妙的语气令人怀念。
“好久不见了,店长。我到附近办事情,顺便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
“听你这么说,我真高兴,那月你呢?你自己又怎么样了?最近都没看到你,大家很怀念你耶。”
店长急急忙忙的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很客气的看着我,用那肥胖的肚子靠了过来。这个店长身高跟我差不多,但是腰围有我三倍粗。
“那月你好久没来了,在街上看到像你的人,我都会叫你的名字耶。”
“现在还找那些完全外行的人来拍色情录像带呀?”
我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问。大肚皮的店长好象有一点不高兴的嘟起嘴巴。
“吸呀,最近那些年轻孩子们,都很无所谓的就把内裤脱下来了,我问他们拍luo ti好不好,他们都很爽快的就脱了。”
店长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放在我屁股上。
“可是呀……再漂亮的男孩子都没办法跟那月比!”

意味长的,店长开始说服我。以前对他这种劝诱方式我都会一笑置之,但是今天却觉得很不愉快。
“现在还有很多摄影师要我介绍那月给他们,你有没有意思让他们拍呢?”
这时候店里出现一个男性客人,看了我和店长一眼,像要把自己隐藏以的,一直把帽子往下拉,另外把衣领往上立起来,这是同性恋资历浅的新人的共通行为模式。
无视于这个新人,我给了店长一个眼色,店长马上把我拉到录像带柜子的后面,我往店长的耳朵吹气……
“关于这件事,我想问你……”
“啊?”
我把大腿伸进店长的股间,他马上把身体往后扳。离开二丁目已经一个月了,可是我的技巧并没有退步,这种行为已经渗透到我的身体里。那种痛苦的回忆一瞬间闪过脑海,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我鼓起勇气继续问:
“店长……”
“什么事呀?那月。”
在嘴巴快要碰到的位置,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
“其实我在我一样东西……”
“到底是什么呀?”
“很色情的录像带,可是啊……”
边说边用大腿静静的摩擦他早已膨胀的地方,腰也有点妖艳的开始摇晃了。
“非常色情的录像带?你想看吗?这里有很多呀。”
我用食指止住店长的唇,摇了摇头。
“是真正强奸的东西,一个黑人和本国美少年拍的……”
“片名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找出来,而且要知道制作人。”
“制作人?为什么?”
我[着眼睛笑,把自己突起的部位往店长高胀的地方压,他的呼吸越来越乱,像死鱼一样的口臭,我受不了的停止呼吸。
“听说拍那录像带的摄影师,他的感觉超级棒,我认为我现在像盛开的,想拍一支录像带留作纪念。”
“哎呀,那月!”
店长的眼睛发出光芒,我继续我的谎言。
“可是我希望先看过作品再决定,所以你要替我保密,如果被别人知道我想拍,就会出现很多阻碍,你千万要替我保密。你如果帮我找到录像带的制作人,我就让你拍我的私人录像带……”
“啊、啊、啊?”
最后一手是我把夹克拉炼拉开,拿起店长的手放在我的胸前,已经因汗水而湿透的手掌,小心的摸着我的肌肤,我故意喘着气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我可以当你的宠物,不管你要绑或是要使用任何东西,当然,你也可以侵犯我。你想被我做的话也OK,不论你要求什么样的姿势,我都会很乐意的服从你,你的摄影机,我会给你最好的优待。”
我把店长裤子的拉炼往下拉了一半,把折得小小的便条纸塞进去,然后从上面轻轻的握了它。
“这个是我的手机号码,昨天才买的,只有告诉你一个人,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喔。”

该不会已经射精了吧!店长眼睛半睁半闭,全身抖了一下。
“我已经不能再等了,店长……”
店长的喉咙咕噜咕噜的发出声音。
“我希望快一点被拍下来,店长……”
再给他一点刺激,我状似饥渴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连耳朵都已经红起来的店长,一再一再的点头。
“等你的电话喔……”
临去之际,依依不舍的回过头看他,他还站在原地不停的点头。
走出店门,我立刻走往卖酒的自动贩卖机,用从来不喝的酒当作消毒水来漱口。
*     *     *
听到铝门的声音,我从浅睡中醒过来。
凝神一看,一道黑色的人影站在玄关,我打开床边的灯叫他。
“史朗你回来了。”
史朗没回答,脱掉鞋子坐在暖炉前面,点了烟。从烟头的火光中照射出的史朗,他的表情比平常还要险恶。是不是我没有睡自己的棉被,占领了他的万年床而不高兴呢。
我想让一些座垫给史朗,所以往墙边挪。看了一下钟,才四点半。这个时间史朗很少回来,以前不知道怎么样,可是自从我来这里住之后,他几乎没有在我睡觉的时间里回来过。
在微弱的光影中,从床上看着抽烟的史朗,这一刻全世界好象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狭窄的空间里,我和史朗拥有共同的时间。感觉好安稳,又悲切。
“工作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好象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史朗和烟同时叹气。大概是有很多烦恼的事情吧!眉间的皱纹比往常还要。
我突然想向史朗道歉。现在警方在追查的这个男人,是很出名的变态,史朗一定无法想象。
再给我一点时间,史朗。我要把N岛找出来,把丢脸的录像带抢回来的时候,我会马上给你情报。
“那月。”
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抬起头看这个我爱的男人。
“刚才你去哪里了?”
一瞬间,我以为心脏停了,嘴唇不停的发抖。
“你是不是很想念二丁目?”
我从床上坐起来,瞪大眼睛,想要发出声音,下巴却抖个不停。
“你在说什么?刚才我们不是还一起吃饭?你去上班后我洗了澡就睡了。”
“你都不听电话吗?”
“啊……”
握住床单的手在发汗。平常拜托他,他都不肯打一通电话回来,这时候怎么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哦……已经睡了,懒得起来听电话。”

史朗,拜托你史朗,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把该死的录像带理之后,你再来问我吧!现在还不行,还太早,还没有……
“别骗我了,那月。”
“相信我吧,我没有骗你。”
“那这个又是什么?”
丢过来的几张黑白照片让我的脸颊开始抽搐。
“啊……”
很明显是偷拍的,躲在录像带柜子后面,一个年轻人和微胖的中年人很色情的靠在一起。店长半开的拉炼,我塞纸条进去的画面都拍摄到,而且还放大。
“难道这个也是假的吗?”
我铁青着一张脸低下了头。原来跟在我后面进到店里,一直把帽子往下拉的那个男人是条子,畜生!
连续发生两件和我有关的杀人案件,我的长相早就被新宿署的人认出。那个条子是跟踪我的吗?不,不是这样,可能是我跟史朗说溜嘴了,警方才会到二丁日找线索,运气不好的我自己踏进搜查线上。
“塞进去的白色纸条是什么,说明吧!”
我是不太清楚史朗质问的意思,可是我不想承认史朗在怀疑我。
“那没什么啦!”
“你拿什么东西给这个男人?”
“我说没什么嘛!”
“你该不会是玩转手的把戏吧!”
“史朗!”
对这项指控我大叫起来,史朗以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我。熄灭香烟后慢慢站起来,走到玄关前背着我说:
“你应该开始去找适当的房子了。”
好象冷不防被人打了一拳,这个声音太残酷无情了。
“至少我可以当你的保证人。”
铝门关上之后,我还是无法站起来,狠狠的拿起满地的照片撕个粉碎!觉得不够,又拿起烟灰缸往门砸去,握紧双拳不断的捶着床,混蛋!但是这些行为还是无法消除绝望的感觉。
终于被扫地出门了――。
这是迟早的事,我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了一个月,带给别人麻烦。
我双手环抱,趴在棉被上,自暴自弃的一直笑个不停。
本来就是没道理的,一个男娼想要一个刑警爱上自己!我再怎么说史朗我喜欢你,他根本没有听到,我再怎么需要史朗,史朗他却不需要我,反而是多余的。
人生就是如此。
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     *     *
一夜无法成眠,天马上就亮了。

没有心思去上学,但已经被下逐客令的我,好象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不得不换上制服一离开屋子。
身体好疲倦,头好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学校时,第一节已经快下课了。不客气的打开教室门口,老师和同学都转向我。
“天野,你怎么这样大大方方的迟到啊?”
教世界史的竹协老师苦笑的说。
很久没看到竹协老师了。暑假前,为了某电视台的特别临时报导,放下高中老师的职务,跑到回归中国一周年的香港,到那里去发掘珍品。听说愤怒的教务主任要开除他!可是现在还站在讲台上,看起来应该是没事了。
“迟到,天野。上我的课这么晚到,真令人悲伤呀。”
竹协老师的这一番话,班上的同学反应还不错。不知道是否因为他这种不像公务员,常脱离常规的行为?又或者像体育老师般爽朗的模样,使得他在校内的人缘极佳。二十五岁的年纪,看起来就很容易沟通,像大哥一样,所以男生、女生都很爱慕他。就拿现在来说,我明明已经迟到,但是他不会劈头就骂,一定会问原因。
“天野,是不是生病了?”
“只不过睡过头了。”
我这样的回答,他会和同学一样不客气的爆笑出来。
我才坐上自己的位置,下课铃声就响了。竹协褐色的脸庞露出洁白的牙,往我的座位走来。
“午休时,带着课本到资料室来。今天上课的内容……天野,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
他这番意味长的话,我有点不放心抬起头来,他已经被女同学们围着走出教室了。
“啊,天野来的好,这里根本没有地方坐,到这边来吧!”
他招手要我往后面走进去,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竹协一个人所使用狭窄的资料室,书柜里塞满了各式的书,还有纸箱、地图等等。也不知道从哪里发掘出来的可疑东西散布在地面上。
“吃过午餐了吧?尽快来上特别课程。”
虽然觉得麻烦,但我不想得罪老师。尽量不想和他人有任何瓜葛,所以极力扮演一个好学生的角色。其实被他咄来这里我很困惑,对我来说他除了多管闲事外没什么。他受欢迎是他的事,干我何事。
想老实说,又怕麻烦,心想就陪他十五分钟吧,无所谓。我只要我喜欢的人了解我就够了。
“天野。”
竹协有点担心的看着找,他走到我椅子后面,似乎是相必让我放松一点,轻轻揉着我的肩膀。
“你看起来好象没有心思要读书。”
竹协说着笑了起来。
“那么我就先说我的事情吧!”
竹协老师打开放影机,放进一卷录像带。
我马上想站起来,但是立刻被压回去。
“这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好好的欣赏吧!”
不用说,我的双眼已经盯在画面上了。
没错,这就是那天的记录。
想要逃走的少年,小麦色的背部被一个黑色的巨体压上,黑色的手抓住少年的膝盖,少年被抱上他的胸部,少年全身乱动想逃走,黑色的男人兴奋的咆哮。黑人的性器变成特写镜头,因为害怕,少年的蕾缩到很小。再怎么看那个男人的巨根都无法被少年所接纳。
少年的惨叫,男人的狂笑。黑色的肉块一口气冲进去,少年的脸因为巨痛而扭曲,黑人的男人不停的狂笑。

“这个摄影技巧太绝妙了。”
竹协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一再拍着两人结合的部分之后,特写镜头停在少年快弹开的局部,然后移往快要恍惚的脸。
“看,一开始很痛苦、嫌恶的天野,表情越来越好了……”
竹协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的样子,呼吸快了起来,而且一再对我的丑态加以解说。
画面中的我的确是有这种感觉。
黑色的身体换了位置。让我四脚趴在床上,大大的手掌抓住我的细腰,用力的摇。红透的我的秘部,变成特写镜头。竹协的喉咙在我的背部发出奇妙的声音。
画面中的我,忍耐不住。但是黑色的巨根还是没有出来,又长又粗的那个东西贯穿了我的中心。含着这个巨大的阴茎被夸张起来的我的器官,画面慢慢放大。
对这重新看到的屈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不管怎么看都很漂亮呀,天野……”
我的体内,一条黑色的大蛇在蠢动。在狭小的器官里狂飙。黑色的皮肤和灼热的肌肤互相纠缠。淫荡靡烂的声音和映像没完没了的持续着。
“天野,这是最棒的艺术品耶。”
竹协不知道何时已经打开我衣服前面,火热的左手在我胸前来回抚摸。右手好象在我背后安慰自己的东西吧!
背部明显的感受到竹协自慰所引起的振动,我冷眼旁观眼前的状况。抚摸我肌肤的手指是仿效影带中的黑人,又热又激烈,又带点暴力且执拗的。
“天野……你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完美,为什么?天野……啊!天野……天野!”
当黑人达到高潮的那一瞬间,没有办法接纳大量的精液,从我的洞里猛烈的喷射出来,也喷到摄影机的镜头。
狭窄的资料室里充满了腥臭味,看起来竹协同时间也达到高潮了。
我对自己被玩弄,悲哀的投降了。
“我虽然隐瞒了这件事,对自己是同性恋也感到很丢脸,可是到了香港我可以开这一切,变得很开心。在日本我只能装成受欢迎的老师,只能偷偷的摸一下男同学。
在香港我却找到一个很像天野的天使雕像。他们说那是汉朝的古物,不过要来香港买到真的骨董很困难,一看便知是赝品。没想到店老板说只要我买下天使雕像,他就送我一卷录像带。原来我早就被看穿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录像带的封面,影像虽然不很清楚,我马上就看出那是天野。结果我为了想得到录像带,以超高的价钱买了假的天使像。
我……现在已经变成天野的俘虏了!我本想靠看录像带来忍耐,真的,我真的是这么想,因为我是老师嘛!我绝对不能伤害天野。可是今天,看到天野的脸,我再也压抑不住……因此我做了这样的事。
录像带的事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我跟你约定,再也不会这样做的,请你原谅我!抱歉,抱歉,天野!”
录像带已经在市面上贩售的事实,比起竹协长篇大论的告白,冲击要大得多。由录像带上手写的解说文字来叛断,大量生产的可能性很低,可是制造人的相关数据却付之阙如。好不容易找到录像带,但最重要的事情仍然没有眉目。
戴着一副爽朗教师的假面具,这个变态竹协最后还是哭着跟我下跪。并非出自于同情。只是我决定原谅他。见他可怜的模样,心里就觉得痛,因为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
我对着他笑,下如果找到好录像带也借给他看。
被这么一个大男人哭泣,不得不原谅他……
*     *     *
我的手机响起,是下课以后的事,好象走在断崖边绝望的心情,在学校附近发呆的看着房屋中介公司的广告单。
没想到店长这么快就连络我,坦白说我也很惊讶。
〈你真的会让我拍你的luo ti吧?〉

不晓得是不是我应付的好?太复杂了。
“那当然,不过永远是私人物品,严禁你拷贝或是出租。”
〈这我知道,我会把它当成自己的宝贝。〉
店长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告诉我,恐怕是某个人拍的,把那个人的住址偷偷告诉我。
〈这个人听说是贸易公司的社长,最近才回国,不过明天又要到泰国去了,暂时不会回到日本。〉
“泰国?”
要远走高飞吗?或是去买毒品?这么说史朗他们那些警察想要逮捕N岛,恐怕是空忙一场了。我的丑行爆发也会跟着延后。
可是,延后只是延后,事情依然没有解决,而且我最不想看到史朗那种失望的表情。不管如何,今天就是胜负的关键。
〈还有呀,听说你要找的那种录像带,在国内不可能有,社长说那是他用来交际,遂给老顾客的特别礼物,看起来真的是强暴的实录。因为危险,社长好象都一直带在身边。〉
店长的情报,可信度很高。听到在国内买不到,我感激得快要哭出来。不过被竹协这种人偷偷带进日本,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月呀,虽然没找到录像带,但是我已经很拼命的帮你找到这条线索,所以……〉
“OK,我会好好的把身体洗干净,下个礼拜再来吧!”
〈哎呀!好棒啊!谢谢你,身体我会帮你洗,你就这样来吧!〉
苦笑着说OK,心中有些纤悔就挂了电话。
抱歉了店长,我怎么能够到你那边去呢?如果又被拍下色情录像带,结果不是在原地打转吗?手机号码我明天就会去解约,再世不会回到二丁目,你是无法跟我连络的,抱歉了,店长。
为了要去店长告诉我的地址,我立刻走向车站。本想利用半夜偷偷摸摸潜伏进去,但是已没有时间了,而且也希望能早一点解决掉。
反正今晚也无家可归,我就豁出去了。
*     *     *
N岛隐秘的家在下北泽,从车站出来后走了许多复杂的巷道,有一栋细长的公寓,最顶楼四楼只有一间房子而已。信箱和门上都没有屋主的名字。
按了门铃,听到拿下内销的声音,一个满脸胡子,扎着马尾,脸气色很差的男人探出头,带着狐疑的眼光问要找谁。
“我神崎,我听朋友说这里的社长在募集一些男孩子参加电影演出,我有点兴趣,就过来看看。社长在不在?”
我装成一副害羞,不懂世故的模样给他看。就算这个男人看过录像带,但N岛拍的都很变态,大部分是性器官的特写镜头,一时间应该不会察觉是我。进了门知道是我就无所谓了,只要不给N乌有藏录像带的时间。
这个男人开了门,招手要我进去。
他带我到一个很大,光线很暗的房间。
中央有一个黑色大布做的屏风,把房间分成左右两边。正面的窗户挂着黑色的窗帘,左侧有三个大型的书柜,装满了录像带。我相信我要的东西就在那里面。
听到口哨的声音,凝神一看!在淡淡的灯光照明之,有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喔,这位客人太难得了。”
我握紧拳头,以憎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已经十月天了,N岛还穿著一件色彩鲜艳的夏威夷短衫。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显得惊讶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拿起酒杯,由上到下的打量我,彷佛抚摸我似的。然后叹口气,色情的舔舔嘴唇。
“我以前就在想,再也找不到这么美的野兽,看你好象磨练得更棒了。那月。”

比以前又增加几分怪异眼神的N岛,歪着嘴微笑。
“我那时候因为害怕惹怒了你,很担心。我想你根本就不想再看到我,所以在你醒过来之前慌张的先离开饭店。”
N岛把上半身往前倾,从正前瞅着我,要我也喝一杯。
“虽然未成年也没关系,庆祝我们重逢,喝一杯。”
“我从来不喝酒的。”
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恐怕N岛都是先要那些高中生喝酒,之后再拍luo ti摄影。
“看样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吧!美丽的小恶魔。”
听他那别扭的声音,我全身起了寒意。可是我尽量要求自己保持冷静,不要慌张、不要害怕,安全达到目的之后,能否全身而退才是重点。
想到回去这件事,我的意识有些凌乱。突然想到,我没有家可以回去。甩甩头,提起精神,重新跟他交易。
“老实说,当初我想杀你,不过时效已过。”
“你的意思是可以原谅我了吗?”
我闭上眼睛,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静。一不小心表现出我的愤怒,就无法达到目的了。我告诉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否则真要冲上前去扁他了。
“嗯。”
自己都觉得这真是窝囊的妥协。他对我做了那么过份的事情,我不能原谅他,但是在拿回录像带之前,是不可以和他有口头上的争论。
我瞄了一下左侧的柜子,大概有一百支以上的录像带,房间内好象只有N马和那个男人,这样看来我一个人还可以应付。只要拿到录像带,快点理掉就行了。
“原来你已经原谅我了,幸好。你一向都拒绝拍照和录像带的演出,所以我才会用卑鄙的手段,因为我想把你美丽的身体收录在录像带里面。这是我的义务,一直到现在我仍然这么认为,你了解吗?那月。”
了解个屁!我忍住朝他怒吼的冲动。我装成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转移话题。
“你真厉害耶!有这么多,你大概拍了很多人的录像带吧!”
我站起来,有意无意的想要走向柜子,N岛轻轻的咳了一声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明显的要阻止我接近柜子。
“跟你比起来,其它少年都只能算是小孩子而已。我是被你这种青年才有的色香,及少年才有的天真无邪综合起来的你所迷惑。”
再度被送回沙发坐下,N岛紧紧的靠着我坐下来,一股寒意走过脊背。
“连我自己都无法忘掉,那摄影真是非常了不起,比利黑色的肌肤和那月你年轻的小麦色肢体,是绝妙的搭配,两人有如野兽般相互纠缠……”
N岛陶醉的[着眼睛,手舞足蹈的在空中描绘影像。
“黑得发亮的强韧肉体,每打开你纤细的肢体时,浓浓的香味和性感的声音会充满了整个房间……”
把屈辱紧紧咬在齿缝间,我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也让我看一下那卷录像带嘛!到底自己如何,很有兴趣耶,所以一直在我。”
N鸟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从桌上拿了一根雪茄,把我带进房间的那个男人替N岛点火。雪茄燃烧的味道,让我有点晕眩。
“那个呀,已经没有了,让给别人了。”
让给别人?到都有拷贝,连香港都有。
放下未燃烧完的雪茄,N岛站起来走向屏风的另一边消失了。我跟着也想站起来,却被满脸胡渣的男人制止,倒了一杯咖啡要我喝,没办法我又坐回沙发上。烟灰缸里雪茄继绩燃烧,我被熏得很不舒服。

我对着屏风那头大喊。
“可是母带应该还有吧!”
只要拿到母带,我可以马上摔在地板上,压扁,弄坏。之后就算被刺,被灌毒品,被卖到香港都无所谓。那种被强奸的屈辱,还摇着腰配合的画面,不要被史朗看到就好了。
“下我帮你拷贝一卷。”
“什么下!我现在就想看。”
“哎呀,你果然还在生气嘛!那月。”
“没有啦,我只是想看,如果没有放在这里……”
“有呀,有放在这里。”
N岛好象故意在拖延时间,让我着急。我皱了眉头。
“那……这样……的话,快……点……”
突然间我的视线无法集中,而且说话不流畅,手脚都软了,耳中嗡嗡作响。不是觉得难过,而是很累,身体好象发热,蠢动……。
到底是为什么?
“那月――。”
N岛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想回答,可是神经似乎变得很迟钝,连身体都无法动弹,而且好热。
“这个大麻也很有效果。”
隐隐约约听到这样一句话。需要氧气而开始喘息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这个雪茄的真面目。
逃离雪茄烟离我很远的N岛,叫胡渣男人拿走屏风。出现一部摄影机和大床。
“现在戏已经演完了,别再撒谎了,说什么会原谅我,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一开始就知道了,那月。”
啊……我也许陷入超级危险的状况。
“可以开始了吧?”
把酒杯放下,N岛用手指啵一下弹出声音,从床边走出一个白人。
金黄色的鬈发,笑[[的脸,正是我最讨厌的型。想到即降临在我身上的恶梦,我开始想吐了。
“我来自我介绍,那月。我叫弗烈德,在巴黎是非常活跃的顶尖模特儿,自从看到那卷录像带之后,我就迷上了你,所以一有人找我跟你合作,我就急速从美国飞过来。”
“啊?”
急速?美国?
“你太有勇无谋了吧!这种地方你敢单枪匹马一个人来,等于是自己送上门来任人宰割的嘛。是不是这样呢?那月。”
N岛向弗烈德示意,弗烈德便把瘫在沙发上不能动弹的我轻轻抱起来,走过摄影机放在大床上。
“那月,你好象找错对象商量,录像带店和我有很亲密的关系,那个家伙,只要是我说的话,他都会听,对了,他就是想要这种东西。”
N岛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让我看一下,里面装得是白粉海洛英吗?
我终于明白了,我被店长出卖了。

店长是一个瘾君子。昨天晚上店长大概马上就连络N岛,出卖我的代价就是得到很多白粉吧!
那么在录像带店偷拍照片的条子,很可能就是在监视店长,没想到我却出现,还塞了东西给店长,所以怀疑我在卖毒品,史朗才会误会。
他误会我在买卖毒品也莫可奈何,一切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运气真背!
现在店长家里一定聚集很多警察。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找到这里。果真如此,最大的厄运就是张开两腿,在史朗面前大大的丢脸了。
这个比被发现录像带还更糟糕。
*     *     *

刺眼的灯光从左右两侧照着我。
摄影机装好带子,大胡子男人把小小的机器放在床单附近,N岛在调节镜头的明亮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脏兮兮的日本人,各在床左右侧拿着很大的银色反光板,一方面在调整角度,另一方面在测试灯光的聚集点。
在快要溶解的意识中,我笑了起来,这好象是正式的拍电影。的确,N岛拍色情片的技术是超一流的。如果有真正的好器材,也许可以怕出本世纪最变态、最狂乱的色情片。
勉强要挑缺点的话,就是没有故事性,因为从一开始到最后,都只有xing jiao的镜头而已。
“弗烈德,现在还不要去碰他。”
正在玩弄我衣服钮子的弗烈德,耸耸肩把手放下。
坐在我旁边的弗烈德早就脱光了上半身,金色胸毛布满了整个胸部,脖子上挂了条金炼,肚脐也有饰品,紧身三角裤的股间早就膨胀起来了。弗烈德让白色胸肌一再的跳动挑逗我,可惜你这家伙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横竖是要被侵犯,真希望我有选择对象的权利。
比如说身材不要太高,可是要结实一点,比我大一圈程席的男人,正面被抱住的时候会让我比较冷静一点。
而且不是这种轻浮的家伙,不喜欢说话、沉默寡言的男人比较好。不要太胖,要结实修长,还有一身骆驼色的肌肤,如果再有些伤痕,像勋章一样,就更帅了。
头发当然是要黑色的,不常剪,稍微有一点蓬松,带点野性,味道不错呢!
如果对方是这样的男人,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男人。
除了史朗以外,不可能有。
可是史朗他不肯抱我,所以我这一辈子不太可能被理想的男人抱了。
我的嘴巴被塞了东西。
大概是要预防我会咬斯弗烈德的阴茎吧!手脚远算是自由,不过已里被麻醉了,再怎么样都无法抵抗。
“主题是孵化。纯真无邪的美少年,因为贪恋快乐的饵,终于变成妖艳的蝴蝶,我要拍摄这个过程。”
不要脸,还敢说这种话,色情老头。
“首先开始脱学生服吧!”
按照N岛的指示,半裸的弗烈德上了床跨坐在我的身上。N岛把摄影机扛在肩上,拍摄弗烈德快要爆炸的股间,接着把镜头转向他的手指头。
弗烈德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用手掌抚摸我的胸膛,然后突然抓起我的衬衫很快的撕开。
“你的皮肤还是那么有光泽啊!”
镜头的另一边,N岛不怀好意的笑着。我的呼吸也跟着跳动起来,因为弗烈德已经捏起我的乳头。弗烈德这家伙已经看过先前那卷带子,知道我敏感地带在那里。

“那月,你这个粉红色的樱桃,现在是最好吃的时候了。”
弗烈德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根水鸟的翅膀,用羽毛部分在我乳头上搔痒。我受不了,背部紧紧的摩擦着床。
“很棒吧?你看,慢慢的勃起来了。那月你可以叫出声音来没有关系。”
被碰触到当然会勃起!很想开口骂他,但是是嘴巴里塞了东西,根本无法开口。
被拍色情录像带当然是很丢脸。可是往另一方面想,这代表我暂时不会有危险,让他们大意,我就有机会去找出带子,无挂虑的离开史朗。
反正都已经要离开史朗了,他会不会看到带子都无所谓了,但是我仍然抱着幻想,如果我失踪了,他会不会悲伤?还是有点期待。
弗烈德开始吸我的乳头。
“嗯……”
“那月,你不需要忍耐,你是最喜欢zuo ai的吧!没有xing ai,你的身体是活不下去的。是不是呢?那月。”
弗烈德开始拿开我的皮带,拉下拉炼,一口气把我的裤子脱下来。
“哇!”
看到我白色的T型内裤,弗烈德发出下流的笑声。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在精品店看到这条内裤时也是大笑。这么小小的布块能包得住我吗?又小又薄,连阴茎的皱折都可以看得见,可是我还是买下了。
本来打算和史朗的初夜要穿这件,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穿是为了纪念和史朗分别,没想到反而取悦了他们,真不甘心啊。
“那月,莫非你是为了摄影而穿上具有挑逗性的比基尼内裤吗?太难得了,就让我们好好的把你拍下来吧!”
弗烈德换了体位,跨过我的脸,把膝盖立起来,把我的腰和脚拉到他眼前。我的膝盖被拉到我肩膀的位置,屁股向着天板翘起来,这是非常痛苦的姿势,成了N岛变态观点的牺牲品。
已经进入状况的弗烈德开始在我的股间到舔。N岛把摄影机靠近过来,本来就很薄的布因为弗烈德的唾液而湿透,黏在皮肤上。
“晤……”
弗烈德连着我的内裤把阴茎含在嘴巴里。无法逃避,我只有默默的忍受着这份屈辱。我有种预感,不管我再怎么挣扎、反抗,都逃不掉,最后还是会让他们得逞。不管是谁的手,都可以让我敏感的身体有反应,这种时候我真的是很怨恨自己。
“你装成一副悲哀的表情也没用,我们早知道你的需要,因为你是……”
嘴巴里的东西被拿掉,我很惊讶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个不该有的喘息声,而且丢脸的是声音越来越大。
“对,一出生就是卖淫的,那月。”
我紧咬着唇,闭上眼睛,很不甘心。因为我无法反驳卖淫这个事实,我只有激烈的诅咒自己。
“啊……”
“对,对,这个很好,那月……”
被隔着透明的内裤舔到肛门时,我的腰大大的扭动。
“啊!啊……啊……”
虽然不想有感觉,可是我逐渐的沉溺。
弗烈德的舌头,偶尔会从内裤旁滑进来。他很巧妙的操纵舌头,时而轻舔我的前端,使我禁不住的漏出甜美的叹息声。
“嗯……啊……”
对这种倒错的快感,心里很嫌恶,但是身体总不听使唤的摇摆。这里有一个无可奈何的我,下流的笑声、淫荡的眼神。照明好热,好刺眼,让我精神紧张又酥酥麻麻。

好痛苦,这种无法自主的行为。快点把我的衣服剥光,快点结束吧!快点让我射精吧!
“嗯……啊……”
“好象已经进入状况了,那月。你这副模样真好看。”
反正我是卖淫的,事到如今我就沉沦下去吧!在这xing ai的行为中,让我回到从前,让我忘记一切吧!
可是,为什么不行呢?是什么东西紧紧的勒住我的胸口?认识史朗之后,我不行了,我变得懦弱。
虽然我受了伤,史朗是不会受伤的,即使在这个时刻,我还是不死心的觉得对不起史朗。无法被他拥抱的身体再怎么a脏,都跟史朗无关了,可是我却还一直想着,要如何向史朗解释我并不喜欢自己这么做,想对史朗说明而害怕着。
大概已欲火难耐,弗烈德把我两脚放开,在我躺下的那一瞬间,他脱下了他的内裤,全裸的弗烈德抓起桌上的伏特加酒一口气喝下。像泰山一样的咆哮起来,还含在嘴里的酒喷得到都是。
我下意识的想从床上逃走,弗烈德为了阻止我,紧压住我,突然间捉起我的屁股,连着内裤一起贯穿进去。
“啊――!”
“这里!再多拍一点!”
“啊!啊……啊!”
加快速度的来回冲刺好几,我发出短短的哀鸣,手紧紧抓住床单。反射板的角度在变,弗烈德的性器在我肛门里面来来去去,烈酒、唾液、汗水及精液都湿答答A粘在我的阴毛上,阴茎也从内裤里露出来,摇晃着。
“好,好!最佳杰作!”
“哦,哦!”
狂喜的N岛及拼命侵犯我的弗烈德,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
早就注定了身为男娼的命运,我看透了,不知不觉发出痛苦的笑声。
感觉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好几天。
在满是精液及烈酒的床单士挣扎着,我发出欢喜的笑声,疯狂的想要这种暴行。皮肤彷佛要烧焦的灼热感,在心底都可以感觉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摄影机的N岛,开始和大胡子男人搞起来。N岛被那男人从尼股后贯穿,而他则些寻找我的屁股要插进去。弗烈德拼命的想要把我抢回去,看他那副可怜的样子,我温柔的舔他的巨根。一直到最后都还认真的拿着反射板的两个家伙,也开始互相舔对方胯下的东西。
现在,我的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
大家都已经陶醉在这淫荡欢愉的世界中。
嘴、肛门、性器就是联系这个世界的一切。
体内一旦点燃xing yu之火,逐渐变成地狱之火,熊熊火柱在我的世界里沸腾、燃烧。
好热!
在脑髓、血管、眼脸里奔腾的这股热,证明我还活着。
一直饥渴着史朗的那颗心,焦躁不安,就像无可去的火焰。
似乎看见酒精灯的火焰。
在目眩神摇的快感之中,濒临丧失的意识,一直注视着摇晃的火焰。
我是躺在弗烈德的肚子上,弗烈德的右手握着我的阴茎,左手捏我的乳头,我就像小小的人影一样,在他的肚子上摇晃、摇晃。
在火焰的烘烤下,银汤匙上白色的粉末融化了。好象有人抓住我的手卷在橡皮带中,发抖的手指、从口边流出来的唾液、混沌的眼神,看起来大家都已经飘飘欲仙了。

“那月……马上让你加入我们,让你兴奋,啊,可以品尝到……”
舔着红色嘴唇说话的是N岛。
“刺进你可爱的肛门,像弗烈德超大的注射筒一样,会让你很舒服哦。”
把水溶液吸进注射筒之后,他笑了。针的前端触到火闪亮的一瞬间,我忽的想起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
如果能烧掉录像带的话――。
我踢倒了那盏酒精灯。
最先着火的是床。因为沾满伏特加酒,火苗一下子就蔓延开来。
“哇!哇!”
弗烈德的金发也烧起来了。他双手不停的抓头,疯狂的在火床上滚来滚去。
“快点灭火!”
不管那些慌张的家伙,我跳下床推倒屏风,踢倒灯光。布制的屏风助长了火势。枕头内的羽毛燃烧起来像火粉一样在房间中飞舞。被摄影用的灯光一直照射的房间大概很干燥吧!火焰顺着墙,连着地毯不断的燃烧。
“臭小子!”
胡渣男人朝我飞扑过来,我抓起酒瓶。这些已经意识不清的男人很容易就可以对付。再把桌上所有的酒全部扔向柜子。
“住手!”
我回头看着大声惨叫的N岛,给他一个最棒的微笑。
“你运气太差了吧!”
我把打火机点燃。
火势太强,无法扑灭。N岛他们抱起大麻树脂、海洛英,慌慌张张的逃离房间,我微笑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警察大概已经赶到附近了,眼看他们就要被逮捕了。
“太可惜了,N岛兄。”
我对着因为火焰而看不见的玄关挥挥手。至于我,好象已经失去逃走的时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在房间中央,已经喷起火柱的屏风和床,加上铺着会燃烧的地毯,而我是光着脚,所以窗子旁那片磁砖帮地板,是我最后的领域。
全身的汗水,及皮肤表面的高温夺走我的体力,但我一刻也不敢稍停,从录像机中抽出录像带投入火中。对!我是为了理这些带子决意留在火场中。
不是常见有有飞机事故吗?虽然机体严重受损,那些录音带某种程度还可以再生。所以这个房间的带子,就算已经烧焦,警察一定也会想办法再生;如果被史朗看见了,我死也不能瞑目。
x那间,带子烧起来了,黑烟布满整个房间。我转过脸专心做着湮灭证据的工作。那些有毒瓦斯毫不客气的吐出恶心的臭味,我拚命的忍耐着。
“哇!”
我仓皇的跳离窗户,窗帘开始烧起来,我感觉脚底有点烧焦了。
“好险啊!”
火沿着窗户的木条延烧。不知道是否因为做太多了?还是喝了酒,或吸入有毒的瓦斯,或者大麻还在体内作祟,走路都走不稳。窗户玻璃比想象中的还要烫,手不禁缩了回来。
好不容易用放录像带的架子当防卫壁,暂时阻挡了火势,可是也已经是极限了。所有带子都已理掉,目的已达成,接下来……
“咿呀!”

我用力大喊一声,拿了一把椅子往窗户砸,一不行,再来一,眶啷的一声,玻璃破碎的往外飞散。
我以为呼吸可以轻松一点,没料到因为空气逆流,房内火焰的威力更增强。轰的一声,我哑然的看着火柱从窗口往空中急速窜升,我急忙趴在地面闪避。
看看四周,想找出逃生口,但因为浓烟,什么都看不见,连张开眼睛都很痛苦,我无意识的往后退。飞舞的火焰,令我害怕得无法站立,背部撞到墙,没有地方可退,无路可走了,该怎么办?
没想到紧靠着的墙壁动了一下,不是墙壁,是一扇门,原来是工作室!
火一直飞扑过来,我毫不犹豫的往工作室冲,砰一声把门关紧。然而,放心只是短暂的瞬间而已,门的表面开始哔哔剥剥的裂开,还有焦味,烟从缝隙间渗透进来。这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救……命……”
短暂的安心,霎时变成恐惧。
“救……救命……”
在绝望无助中好象听到一声――
那月。
心底响应着……史朗。
别死呀那月!史朗在叫着。
最初的事件中,史朗喊着叫我不要死,那时我想史朗叫我别死,我就不能死。
可是现在,我宁愿当初就死。因为,死在爱我的杀人魔手中总比此刻来得好。
明知被他讨厌得不得了,我依然日复一日的思念着他,尽管我以为喜欢他已经到了顶点,但到了明天,又会比今天更加喜欢他。一秒一秋,一刻一刻的更爱史朗。本来已经很痛苦,明天会更增加痛苦吗?一想到,我的心脏就要爆炸;如果与史朗的心距离遥远,有一股冲动,干脆就此结束生命算了。
无法呼吸,好辛苦、好痛苦!烟充满了肺部。
“史朗、史朗、史……朗”
我笑了,疯了。最后干出这么不得了的事情,以后怎么能自在的活下去呢?
远好象有东西碎掉了,可能是萤光灯裂开了,也有地板破裂的声音,没多久就会塌陷了吧!
马上就要死了,终于要结束了。
……我好象看到了幻影……。
好象有人打开工作室的门。
有人在烟的那一边?
是我所爱的人站在那里。
动弹不得,我还是把手伸出去。最后一,我还想碰碰他。他拉起我的手,x那间,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了。
“史……”
看到的幻影,把我抱在他的怀中。我双手牢牢抓紧这个亲爱的幻影。
“史朗!”
好幸福呀,我一再的呼喊这个幻影的名字,现在心中已了无遗憾。好不容易,我可以轻松了。
意识快要丧失的那一瞬间,我把唇送到幻影的面前。

“这种场合还做这个?”
一声怒吼。
“振作一点,那月!你在发什么呆呀!”
肩膀被用力的摇晃,我终于清醒了。咦?在我面前背着火焰的男人,正是那位神崎史朗。史朗好象是全身浇了水才进来的,浑身湿淋淋。
“史朗吗?”
是真人耶!是奇迹!不可置信的感激中,又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却被他拉开,史朗脱下他的衬衫替我穿上。火热的皮肤得以稍稍冷却。可是这么一点点的湿气,在高温烘烤下马上就干了。
“走吧!别在这里发呆了。”
史朗用力捉住我的手肘,但不知为什么,我甩开他的手。
“那月?”
突然间火舌扑向我的脸,我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不快点逃会被烧死!虽然知道,可是我……。
“我――不走。”
史朗惊讶的瞪着我。
“我不走,我要死在这里。”
“说什么莫名奇妙的话!”
史朗伸出手,我再甩开。热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蓬蓬。
“怎么了?那月。”
就算活着回去,我的心意也不会被他接纳。
“那月!”
我害怕。看见史朗之后,我害怕回去,不想再被史朗继续嫌恶。
“反正我没地方可去了。”
“别胡说,快走……”
“现在还说这些!”
紧握的拳头在发抖。史朗旁边的玻璃窗因耐不住高温又破了,连续三片!火苗喷了起来,天板也烧焦。火炎烤着史朗的肌肉。
我爱着史朗,如今,对这雄姿却感到憎恨。
“别再装出一副保护者的模样,反正我是卖淫的,是被史朗讨厌的垃圾!我跟一只猪没什么差别,我不在你会比较痛快!别再装模作样了。告诉他们你想救我,但是已经来不及,你自己快走吧!”
啪一声,被打了一记耳光,原本炙热的身体不知怎的彷佛要冻僵了。
“别再胡闹了!那月。”
“我是说真心话!如果你觉得我是多余的,你就说清楚嘛!”
“没有人说你是多余的!”
“那为什么要赶我走?你既然把我捡回去,为什么又轻易的把我丢掉?因为我是一个a脏的男娼!是不是这样?”

“那月!”
史朗勃然大怒。末了,我和史朗就只有用这种方式相,绝对不会有和睦的日子。
轰然一声巨响,部分天板崩塌下来,好象要把我和史朗的关系切断,我们之间又喷出新的火。
“那月!已经没有时间了!”
史朗的表情变强硬了,觉得好开心。看到史朗有麻烦,很可笑。我吃吃的笑了起来,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夺眶而出。
什么高级男娼?什么又酷又帅的小伙子?谈起恋爱来,任何人都变成一个样,又丑恶、又自私,只会把自己的感情强压给别人。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丑陋,根本不知道爱一个人会这么悲惨。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
“我不想离开史朗……”
我勉强挤出声音,泪水在皮肤表面蒸发,皮肤越来越干硬。
“我希望跟史朗一起生活,想留在你身边,希望你能看见我,要是不能做到的话,要是太勉强,拜托你,不要再来管我。放我走吧!我想要的并不是保护者,而是神崎史朗。除了史朗,我谁也不要,我已经太痛苦了,太难过了……”
好热。全身像火球一样。我用衬衫袖口擦拭着泪水,不打算哭的,可能是大麻效应的关系。虽然已经把难看的带子理掉了,可是,还是在我爱的男人面前,丑态毕露。这种情况还敢奢望人家喜欢吗?
“快走吧!史朗……”
“那月……”
“你走啊!”
房间中央的地板又陷下去了,也许没有办法逃出去了。突然史朗上身探出破碎的窗户外,向地面吼叫。
“云梯车还没有来吗?”
“还没有!那月呢?”
“没事!”
原来在下面的是藤代。一直跟着史朗,以学弟的名义独占史朗,是一个高尚的条子。今天若换作是藤代,知道史朗有困难,不会这么无理取闹吧!他的教养很好,是一个好家伙,史朗说的话他都会听吧!
我为什么会这么别扭呢?
史朗突然看着我。骆驼色的上半身颜色更了,沁出一颗颗的汗珠,看起来顽强的肩膀和胸膛佰烟渣附着。
“有话回去再说,那月。”
我向后退了一步。对这个一心一意要完成任务的家伙,我绝对不会再被他骗了。
“要回去哪里?你已经把我赶出来了,现在要叫我回去哪里?”
说这些话的同时,我心里也受了伤,只有苦笑。
“我没有地方可以回去……”
这好象是分手的人说的话,我们也不是情人,有这样的感觉好奇怪。
“……史朗!”
史朗也不回答,只是注视着我。像爱斯基摩犬一样锐利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红红的摇晃,看起来好象有点迷惘。
有什么好迷惘呢?现在不用管我了,快点逃吧!
我闭上双眼,把全部精神集中在焦灼的唇上,让它动了一下。

“回答我一句话吧!”
“什么?”
“逮捕我父亲之后,你为什么吻我呢?”
向人问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一对史朗这么吼过,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你根本无意响应我的心意,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那月……”
“我认真的向你告白,我是真心爱着你的,但是史朗,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只因为我曾经卖淫,就可以随便应付我吗?”
“闭嘴!”
我屏住呼吸,被史朗的怒声所慑,张开眼睛。
“再也不要说自己是卖淫的!”
“史朗……”
史朗以视线贯穿我,我的心快被压垮了。第一感觉到听到史朗真正的声音,我全身热得颤抖。天板再崩落在眼前,史朗稍微动了一下,我却无动于衷,隔着火望着史朗,把全部意识贯注在他身上。
稍微犹豫一下,史朗开了口。
“你真的好可怕耶。”
“咦?”
史朗那淡色的双眸,看起来很平静,一点都看不出会怕我。
“一再的说爱,可是却轻率的想要放弃生命,这么孩子气的你让我觉得很害怕。”
“史朗?”
“我怕你,所以无法响应你的心意。”
这算什么回答啊?史朗。
“我知道你是正常人……”
“不是这个意思。”
看他好象拿香烟般一副平常的口气,却说了不像他说的话:
“理由不是因为你是男的,只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再爱任何人。”
“为什么?”
“你没有必要知道。”
“……是因为弥生吗?”
史朗张大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听藤代说的,……对不起。听说她是你最重要的人,十七岁就死了……”
史朗闭上眼睛,吸一口气,然后再慢慢张开眼脸。

“是我杀的。”
“啊?”
“是我害死她的。”
史朗的眼睛有如结了冰。
有一瞬间,我惊觉史朋比我还想死。
“所以,你现在不爱任何人?”
毫无表情,冷酷的脸,我看出答案是YES!
“你爱着弥生吗?”
史朗[起眼睛,这种冷静彷佛诉说他爱得有多。
“你的意思是说,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取代弥生吗?”
我笑了,这个傻笑停不下来。歇斯底里的狂笑后转为哭泣声,悔恨的眼泪止不住。
史朗本来有像人类的感情,被死去的弥生的亡灵所夺走。史朗的心,在我跟他认识以前,早就被弥生所占领了,没有我插入的余地。一丁点都没有。可是――可是!
“这么大的年纪了,太不象样,史朗。”
弥生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
“我说你太难看了,把自己关在窄小的空间里,一直磨菇磨菇的,真没用,让人无法同情你。”
说完话的瞬间,我恍然大悟,知道史朗为什么亲我了。
那是出自于同情。
死了母亲,被生父强暴,差一点被杀的我,史朗只是想要安慰我而已。因为他亲手把我父亲送进监牢,大概是对这件事情想要谢罪吧!
“什么爱啊,情啊,为了亲嘴这种事烦恼,我真像是个傻瓜!”
对!我就是傻瓜。我如果现在死在这里,意味着我一生都无法超越弥生。对史朗来说,我还没有那个价值,我还没有进入史朗的心。
“再不要同情别人了,史朗。”
我和史期四目交接,我挥走懦弱,满是泪的脸庞强装微笑。
只要活着,能够跟史朗面对面,就有机会互相拥抱,总有一天也有可能相爱。而且,要让它成真,只有这个世上最爱史朗的我能够办到。不要在原地无谓的烦恼,现在并不是寻死的时候。
“史朗,回忆不是为了要绑住自己。”
有强韧的心和身体,不爱讲话,冰冷的一匹狠。可是史朗也是平凡人,失去心爱的女人,无法从哀伤中恢复过来,真是可怜的家伙。
“那东西我马上会帮你打破!”
我使出全身力气瞪着史朗。
“弥生在你心中筑起的领域,我要把它全部捣毁!”
我要把史朗从过去的诅咒束缚中救出来,让他知道真爱的伟大。在让史朗回头看我之前,我绝不死!
这就是我要活下去的理由。

“我喜欢你,史朗。”
“我倒是很讨厌小鬼。”
马上遭回绝,我笑了,很不可思议的一点都不觉得悲伤。
“我还可以回你家吗?”
“……如果不行,我不会专程来接你。”
我仰望天际,安心的阖上双眼。
只靠气力支撑的身体已然到了极限了。
我好象快要倒下来,往背后的墙壁一靠。
史朗叫着我的名字。
我背后的墙垮下去了。
要不是史朗立刻抱着我,我已经连着墙壁往地面坠落。
史朗为了不让火碰到我,整个人覆盖在我身上保护我。这硬质肌肤的感触,让我好心动,但是他的脸――一点都不浪漫。不只如此,由于愤怒,额头上暴出多条青筋。
“千钧一发呀!史朗。”
有点不好意思,想以笑蒙混过去,但史朗板起上身后,揪住我前胸,赏了我一记耳光。虽然很痛,可是却很高兴。史朗率直的打我,我受感动,我好象有被虐狂。
我问怒气未消的史朗有没有吓一跳,他大声的回答当然有。
“这么生气,就表示你还有一点关心我嘲!”
我笑着分析他的心理,他又不说话了。我不管他,就双手圈住史朗的脖子,他无奈的说这就是他讨厌小鬼的原因。我在他耳旁低边说: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以后要当刑警,总有一天我会保护你,而且也会保护自己。我生命力很强,没有这么简单就会死,所以你放心吧!”
虽然弥生死了,但是我不会死。我绝对不会让你悲伤。
“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吧?史朗。”
史朗咕哝说可以。我说声谢谢,然后把唇凑上去。
“你干什么?”
他推开我的脸,我很愤慨。一、两个吻干嘛这么小气!他无视抗议的我,轻轻的把我抱起来。
史朗从窗户探出半个身体,我也跟着往下看。哇!下面那么远,一瞬间被拉回现实,有点晕眩,趴在史朗肩膀上。
“云梯车还没有来吗?”
我突然慌了起来,既然同居许可时间延长了,我不想死了。
可是生、死就迫在眉睫。被熊熊烈火袭击,呼吸越来越痛苦了。
“藤代――!”
站在地面惊慌失措的藤代,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史朗对着他大大的点点头。这代表什么?我往下一看,吓坏了,底下只有一部上面搭着布篷的大卡车,我困难的咽咽口水。
“史朗,难道……”

“是呀,为了以防万一。我上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
知道要往帆布上跳,就是不敢问。若是说出口了,好象就非跳不可了。
“我想我还是……”
“不要紧,运气好的话会有救。”
“不行呀!我的运气一向很差,绝对会死!”
“你刚才不是说没有这么简单会死吗?”
用鼻子笑我的史朗,又从窗户探出身体。大概是替害怕的我打气吧,史朗眼神柔和的看着我。
“死的时候,我也跟你在一起。”
做梦也没想过他会说出这么甜蜜的一句话,我欢天喜地的再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史朗倒退了二、三步。
“等、等一等,那……!”
怎么能等呢?趁着史朗的双手没空,我急忙吸住他的唇。不管由下往上看得发呆的藤代,或凑热闹的家伙指指点点,或是史朗真的陷入恐慌,这些我都不管了。我单方面的给他又又强硬的吻,吻到舌头发麻。
史朗硬推开我的唇,气得面红耳赤。
“别搞错了!这样的高度,着地失败的话两个人都会死掉!”
“这我知道,但是只要和史朗在一起,地狱就是天堂。”
史朗拿我没辄,重新鼓起精神,把一只脚放到窝边。
“准备好了吗?那月。”
“好了!我的命是史期的,就算死了也没话讲。”
“我还不想死耶!要走了!”
下亲吻的余香,踢掉快要塌下的地板,史朗抱着我往卡车俯冲下去。
*     *     *
“要出差?”
我把眼睛瞪得不能再大。
“没办法,已经掌握到通缉犯潜伏的地方。”
“那也没有必要现在去呀,你以为几点?已经晚上了耶!”
“缉捕犯人,没有早、晚之分。”
“右肩脱臼,右脚踝扭伤加上烧伤,你能把伤成这样的人丢下,你也太无情了吧!”
又哭又叫的对着史朗吼,史朗仰天长叹了口气。
为什么我和史朗又会在这里大吵呢?
对于难得早一点回家的史朗,想向他撒娇带我去吃一些好吃的东西,没想到他说可以叫外送,之后就开始打包,说要去青森出差,而且一去就是二、三天。昨天才发生那样的事情,今天就要出差,太开玩笑了吧!
我的右手臂包着绷带,右脚打石膏固定。稍微动一下全身的烧伤痛得不得了,因此暂时办了休学,可是他要把我丢任这里,太过份了。

“那干脆把我带走吧!难道你不担心我吗?”
他完全无视于我的撒娇,照样打包,真是太过份了。
“在烈火之中你裸露上半身,可是却没有一点灼伤,也没受伤,我们同样都是人类吧!”
说了这么多,他依然无动于衷,我忿忿的踢了一下他的背,没想到自己却摔了一跤。
他依然没有反应,我只好又把话题转回这件事情的始末。
“这真是太蠢的结局吧!N岛那家伙把我丢下自己逃走,没想到警察已经埋伏在公寓下面,以携带大麻的现行犯当场逮捕,那个家伙运气真差。可是啊,史朗……”
整理好行李要去青森捉犯人的史朗,已经站在玄关,我紧紧贴着他的背说:
“听说N岛骗你说我不在里面,可是你相信我绝对在里面,也不顾藤代的阻止就冲进火场里,是真的吗?”
史朗隔着肩膀看我,露出困惑的眼神。
“你没有弃我,谢谢你。”
我坦白说出心中的感激,史朗[着眼睛说:
“因为我怕睡觉时,你的阴魂站在旁边。”
微微泛着笑的嘴角,显得格外高兴。
史朗眼珠子的颜色很淡,看起来很冰冷,可是偶尔会温暖得让人悲切。所以我才会成为他的俘虏,希望有一天他的眼睛里只有我。我知道他的眼睛里除了犯人外什么都看不到,我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真是歹命!
史朗轻轻推开我,穿上鞋子,我抓着他,用不太方便的脚勉强站立,史朗给了我一个不像他作风的慈悲眼神。
“有事就连络藤代?如果不方便就叫他帮你安排病房。好吗?”
这种时候还提起藤代,我希望早点高中毕业后,可以当刑警,希望你能依靠我。
于是我逞强说不用了,我会乖乖看家,不过有一个条件。
“史朗,你出差回来后会照顾我吧!”
“照顾你?”
“是呀,比如说换衣服、吃饭,啊,也要跟我一起洗澡才可以。”
“洗澡?”
“是呀,我这个样子,自己一个人怎么洗呢?所以你回来之后要替我洗这个地方,还有这个地方,各部位都要仔仔细细温柔的洗,当然,身为同居人,这种程度的协助是应该的吧!”
史朗瞪大眼睛,无话可说。我搂住他的脖子。
“史朗,你要快一点回来喔,在我完全治好之前,知道吗?”
趁着史朗还发着呆,我就像新婚要出门一样,给他一个又长又热的吻。
*     *     *
两个礼拜后,我完全痊愈了。
史朗终于逮捕到犯人,今晚会回东京。我认为他是在躲避我,否则时间怎么会这么凑巧。
每当有人问我运气好不好,我还是没有自信。可是,如果思及过往被种种情势逼迫的痛楚,而今能安定下来也算是幸运吧!

总而言之,命运的领域,还是由我自己主宰。
我一边换上为了今天而买下的情趣三角裤,心中暗自窃笑。
今夜运气一定会很好。


“那月,你好吗?”
自从我来到东京拘留所之后,已经三个月了。每夜都在梦中和你谈话,这是受刑的我唯一的乐趣。
前几天的第一公审,听到开头的陈述,我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是多么重大,死刑恐怕是避免不了的;当然,我杀了四个人。
那时,我相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只有那么做才能救你,只要消除掉那些晚上买下你的男人,总有一天你会察觉到我对你的爱,我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太傻了,不是吗?
下个星期是第二公审,请你务必要来看我。
我想见你,一眼就好,那月。
我只爱你一个人,虽然在狱中,我的罹仍不会改变。”
“大家要做好笔记,这一段法国历史,下个月的期末考一定会出题。”
教室里响起咦?咦?的惊叫声。有一副体育老师身材教世界史的老师竹协,得意洋洋地说:“一大早第一堂课就在打瞌睡的大冢、早上就在吃便当的马场、在桌下玩电动的大宫!”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学生都跳了起来,在竹协老师的怒视之下,三个人不情愿的缩小了身体。
“看你们的胆子,倒是可以给你们满分!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课呀?”
大冢老实地回答说没有听课。班上同学全都大笑起来,跟在后面笑出来的竹协,把眼睛眯成细细一条线,说:“天野那月。”
几个女生尖叫起来,全班的视线突然集中到坐在窗边最后角落的我。竹协大步的向我走过来。
我装作若无其事,把老板的信藏在课本底下。
法律上是禁止还在公审中的缣犯与外界有书信往来的,但是老板的律师昨天偷偷地交给我这封信。
律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因为最近很忙,所以信送得晚了一点,看过信之后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第二公审在昨天结束了。
知道公审的日子之后,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结果还是没去。
因为不想看到憔悴的老板,而且他杀人的动机是出自于我。
“你很认真地在看东西,莫非是在看情书?”
竹协好奇地盯着我看,“不要!”女生们在发出抗议的声音,竹协这家伙是故意的,等我瞪回去之后,他恶作剧地笑着说:“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天野。”
我挑起眉毛,整个身子往后靠,接受他的挑战。竹协开始认真地发问。
“法国革命在那一年发生?”
“一七八九年。”
“第三身分宣言是?”

“国民议会。”
“所谓网球场的誓言是什么?”
“在宪法制定之前不召开国民会议。”
“急进的革命派结成什么?”
“雅各宾党。”
竹协这家伙到底怎么搞的,尽问一些无聊的问题,太小看我了吧!
“法国革命是什么呢?”
面对他不怀好意的微笑,我从容不迫的回答他。
“法国革命是以中产阶级为中心,为了要打倒王权,和寄生在这之下的特权阶级所发展出来的市民革命。在革命的过程里,暂时被劳动者、小市民或下层农民们掌握了主导权,使得这场革命彻底化。”
对于我流畅的回答,引起一阵sao动,不用看也知道那些女生们都流露出爱慕之情。
据她们的说法,我在学校好象成了偶像,有一段长长地形容词说我是“头脑清晰,运动神经发达,又酷又不爱讲话的超级帅哥,连明星都不及的超级酷哥”。
这时候我的周围有人吃吃地笑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我何以能回答得如此流畅的原因被发现了。
事实上,我是照着教科书一字不漏地念。刚才把信藏在课本下,随手打开的那一页刚好是法国史。
“成果特别是在法律之前国民得到的自由――”
“好,可以了,谢谢。”
竹协终于察觉到我的视线就在课本上,也只有耸耸肩笑了。不过光是前面的几个问题,他大概已经承认我是有实力的。
“看来这的期末考会考得不错。只不过上课中至少要看我这边吧!”
竹协眨了一下眼睛。恐怕只有我才能了解这话的意思。
其实竹协是下不折不扣的同性恋,而我也不输给他,有一段时间在新宿二丁目是很有名的男娼,这件事在校内只有我和他知道。
因此我和竹协已经超越了老师和学生的关系,现在好象已经变成了知心的朋友。
“OK,我会照你的要求做。”
对于我的回答,女生们又有了过度的反应。这些女生真是太聒噪了。
“受欢迎的男人很辛苦呀!”
竹协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出同情的话,拍拍我的肩膀。可是这样的接触又让女生们高声地尖叫起来。我和竹协互相注视着对方,耸耸肩膀。
这时候有人在敲教室的门,在门上小窗挥舞双手的是大家的克星――校长。竹协急忙地走过去打开门,跟校长谈话中不时地点着头,然后回过头看我。
“天野,过来一下。”
教室内又是一阵sao动,我弯过头,才发现校长身后站着的是――
“藤代?”
我惊讶地站起身来,椅子同时倒地。如此失态并不符合我一贯的形象,教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我急急忙忙地走到走廊,反手把门关上。
“对不起,那月,在上课中――”

“史朗发生什么事吗?”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急忙反问他。
史朗是我的同居人兼保护者,今年二十七岁,在警视厅上班的刑警,也是一个我想将身心奉献给他的男人。但史朗绝对不会接受我的。
眼前这个藤代,有一张少爷般的脸孔,是史朗的晚辈。
“不,不是神崎一前辈的事,那个――”
藤代话讲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察觉他意思的校长向藤代点了点头就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我是不是也该回避?”
对一脸担心的竹协,我用眼神向他道歉。
“下再跟你解释。”
说完,竹协把脸靠过来说:“他是刑警吗?不像嘛。”
我瞪大了眼睛,竹协这家伙的眼神有点怪异,藤代不可能会是同性恋,可是,嗯,他的确是有点柴犬般的可爱。
“他是一个纯朴的人,你别去碰他。”
碰了一个钉子,也不知道同不同意我的话,竹协就转身走了。
竹协回到教室后,对那些还于兴奋状态的学生大声一喊,再度开始上课。我转头面向藤代,他专程跑到学校来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你还记得山口清吗?”
当然,我点点头。怎么可能忘掉呢?刚才还看着他写给我的信。
那件事发生在暑假的最后一天。
曾经是职业摔角手的老板,在新宿二丁目开了一家酒吧叫“根”,他被史朗以杀人未遂逮捕了。
那个时候的我是二丁目很红的高级男娼,老板因为很珍惜我,并没碰过我,但他对我的感情在压抑之下,却转为嫉妒,以至于犯下连续杀人案。
“昨天是山口第二公审,你不知道吗?”
“啊――”
我是知道的,但要我回答我却心怀内疚,所以不得不撒谎。因此语焉不详的蒙骗过去。
“公审结束之后,山口突然暴燥起来,嘴里大叫那月的名字,一直问那月为什么不来?把那月带来!大家应付他应付得满辛苦的。”
“怎么会这样?”
发出的声音有点哽咽。没想到他这么想见我,我非常后悔没有去看他。
“那么我今天去看他,如果他能原谅我的话,我就――”
“已经来不及?”
“来不及?”
“他逃亡了。”
“逃亡?”

不知不觉中提高了音量,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告诉自己要冷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逃得掉呢?”
“今天早上才发现的,有一名警卫被杀害。已经发布紧急通缉令,但是到目前为止消息还不明朗,所以――”
藤代有点尴尬的看着我。他的身高跟我差不多,不过看他一副不可靠的表情,有时会觉得他比我小。
“你是不是想说老板逃亡的原因是在于我吧?”
我开门见山的问他,他倒也很老实的回答说:“是”。
“新宿署这段时间要保护你,我是来接你的。”
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我大地叹了口气说:“去叫史朗吧!”
“啊?”
“是史朗的犯人逃走了,叫他直接来跟我说吧!这样我就跟你走。”
藤代的脸色突然变了,他似乎还隐瞒了什么。我瞪着他,语带威胁的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呀!”
“啊――关于神崎前辈的事情――”
藤代的眼神不停地闪烁,我耐不住性子的扯住他的领带。
“到底怎么样?”
“去福岛休假――”
“福岛?”
这声惨叫撞击到走廊的尽头又弹回来,回响在校舍内。
隔壁教室的门打开了,另一端也有人探出头来看,看来我好象引起sao动了。
畜生!要休假也没有告诉我,今天早上还若无其事的吃我做的味噌汤和荷包蛋,却一个字都没告诉我!
不由得怒火中烧,拉着藤代的手就要走。
“你肯跟我走?谢谢你了。那月,你愿意乖乖地跟我走,我真高兴。”
藤代露出放心的笑脸,我斜眼瞪他,骂了一声傻瓜!
“你知道史朗去什么地方吧?现在去追他。”
“我是知道,可是――啊――不――你到底在说什么?那月,你现在是署里要保护的人,不可以随便行动,行动要谨慎。啊!并不是我说的,是前辈的上司村井警部交代我的。”
“你说老村呀?等一下打个电话给他就好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未成年,要带我走应该先通知我的保护者神崎史朗才对嘛。公务员要按照程序做事吧!”
“那――那――那先用手机打电话到警部去确认一下――”
“嗦!今天中午以前回来就可以了,你可以骗老村说要等我下课。”
我用下颚示意藤代快走,他哭丧着脸,勉勉强强地顺从我。
藤代开着白色轿车,顺着东北快车道往北走。一面转动着方向盘,一面又不放心地瞟着我。
坐在旁边的我,故意无视于他的存在,把视线停格在前方的天空上。云层越来越灰暗,看起来好象要下雨了――这是开车时最不想碰到的天气,连带心情都跟着灰暗。

“啊,那月。”
藤代惶恐地开口了,这是我们离开东京半个钟头后第一对话。
“什么事?”
“关于前辈今天休假的事情――”
藤代把史朗的话题摆在老板之前,对于他体贴的心意我很高兴。
老板的事对我来说负荷太重,我连想都不愿去想。
“今天请你饶了他吧?”
“啊?”
他沉重的说出这句话,我以为听错了。藤代紧紧地咬住嘴唇。
“对前辈来说,今天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比起工作、比起任何事。所以山口逃亡的事,我们并没有告诉他。我拜托上司不要联络他――”
“如果让这件事上了公共电波,只会招来混乱。传播界也已经拜托他们先别发布,所以新闻上也不会招待播报这则新闻。前辈明天上班后才会知道这件事。”
藤代握着方向盘的手,看起来苍白而僵硬。我挺起在椅背上的身体,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藤代。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藤代以复杂的眼光看着我。好象是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说。
“今天,十月二十日,是前辈每年都会请假的日子,这是周围的人都了解而有默契的事。所以,至少今天我是想让自己一个人――”
“我是问你,到底为什么嘛?”
还没说完,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样子的对话,以前和藤代也曾经有过。
我“啊”!了一声,就在同时,藤代也低下了头。
“今天是弥生小姐的忌日――”
某个地方响起打雷的声音。
越下越大的雨,撞击到挡风玻璃后又弹开。两支雨刷忙碌的扫开遮住视线的雨水。
“这场雨不会停吧?”
这时间快车道的通行量很少。不知道是不是想提提神,藤代胡乱找了些话来说。看来这个雨势会一直下到半夜,收音机时不断重复播报着。
“抱歉,藤代,我可以抽根烟吗?”
藤代似乎吓了一跳,小声地说:“这个――”,我很快地又加上一句。
“史朗早就知道了。虽然我未成年,不过他也不会责备。”
给小心翼翼的藤代打了一剂强心针之后,我从口袋掏出万宝路香烟。
藤代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还是默许了。
“藤代。”
“什么?”

“你认为我跟史朗的事怎么样?”
“这个――该怎么说呢?”
有一辆跑车快速地超越藤代的小车。藤代大概怕违规,车速一直保持八十公里,看他慢吞吞地模样,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到福岛。
“我和史朗的关系看起像什么呢?”
才问完,藤代的整个脸颊都红了。他早就知道我十分迷恋史朗。
“你是指像情人这种事吗?”
烟味充塞了整个竖的车内,摇下车窗,豆大的雨毫不客气地打在我脸上,我慌张地赶紧又将车窗关上。
没办法,只好把还有半截未吸完的烟丢进烟灰缸里。自己一个人抽烟,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本来就没有抽烟的习惯,不过是喜欢从史朗的嘴抢下香烟吸个一、两口而已。
短暂的沉默之后,害羞的藤代以很小的声音回答说:“我――曾经看过你们在――亲吻――”
“喂。”
“恐怕是已经有更进一步的事吧?”
车子突然打滑,藤代急忙踩煞车。
“冷静一点,傻瓜!你到底在干什么?”
“啊――吓一跳嘛。”
“吓一跳的是我!真是的。”
也不想想在高速公路上又下着大雨,突然停车会有什么后果。
我抱着胳臂愤慨地靠在左椅背上。藤代的呼吸虽然有点急促,但还是很有礼貌的跟我说:“对不起!我想――大概有这种关系吧,对不起。”
没有道歉的必要却喜欢道歉,这是藤代的坏习惯。我用鼻子哼一声表示不愉快。
我将视线转向车外,灰色的水泥墙绵延不绝地延续下去。
“根本没有,一都没有。”
第一看到那对眼睛的瞬间,我就爱上史朗。
被怀疑是杀人嫌犯时,只有史朗认为我是清白的。母亲去世,父亲因杀人而坐牢,对于无可去的我,他说虽然有一点困惑,还是答应让我留在他身边。从火焰中拚命的把我救出来的也是史朗。
我就是爱上这样的史朗,可是史朗的眼中根本没有我。他的脑里就只有工作而已。
从认识的第一天到现在,我和史朗的关系都没有改变。
“就算我开口要他抱我,他也绝对不会抱我。”
因为我这个对象无法让史朗勃起,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关系。
“史朗他并不喜欢我。”
对我的埋怨,藤代小声的说:“难道不抱你就表示不喜欢你?喜欢就要抱吗?”
我皱皱眉头,没说什么。藤代把视线紧盯住车外,用很清晰的语气说:“那月,你得到了他的心还不能满足吗?”
带有批评的语气让我很不高兴,我不客气地回他:“心?我不相信根本看不见的东西,而且喜欢对方,渴望被抱或抱对方是很自然的。”

“互相拥抱,感觉对方的体热,藉由肌肤的接触,才能确认爱情。可是史朗并不想碰我,是因为对我没兴趣,因为不喜欢我的关系,难道不是吗?”
“山口的情况也不是这样吗?”
“啊?”
“山口是因为喜欢那月,喜欢的不得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敢碰你吧?他一心想要保护你,所以才杀人的吧?方法虽然错误,可是那月,你应该记得是有这种爱情存在的,否则山口就太可怜了。”
藤代的一席话,逼得我喘不过气,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另一方面我也察觉到,自己一面倒的爱情表现,除了否定老板的爱以外,根本没有其它。
事实上,也有用“心”来奉献的爱的方法。
“也许我说了这样的话没有资格当刑警,只是,我并不是不了解山口的心。所以我希望他好好地服刑,不要再继续杀人。”
我从来没有用一句话来向某人道歉,我认为向他人道歉就是看不起自己,承认自己的不是;所以,我不想输给任何人,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可是――
“藤代――”
“是。”
“对不起。”
话一出口,我的声音就哽咽了。
“我只要看到史朗的脸就会回去,乖乖地听话,接受你的保护。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藤代慌张地把手帕、面纸全递给我。因为觉得太对不起他,我终于哭了出来。
史朗什么都没有对我说,比如说今天这个日子比他工作还重要。弥生的事、老板的事,这一切都混在一起,让我混乱起来,不然依我的个性不可能变得这么乖。
“对不起,藤代你并不会失去当一个刑警的资格,是我不好,我――”
“不要这么说,没关系,那月。我不好,我不该提出这种伟大的意见。哎呀,真是抱歉呀,啊――”
请你别哭。藤代低头看我。我一边擤鼻涕,一边要他注意前方否则危险,他才苦笑着说好。
藤代果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家伙。在心里,我不停地反省自己轻率的言行;另外,也感受到他的温馨。
由群山的分叉点开进盘越车道后,从会津若松下高速公路,开进国道往北走。
十点从东京出发,中途没有休息,现在是下午两点。在大雨中,比想象的时间提早到达。从这里再十五分钟的山路,听说弥生长眠的墓地就在那里。
激烈的雨声,听久已经习惯了,不会去在意。
“好象就在那里。”
藤代用手指指着山的斜面。驶过左右两方高耸的树木覆盖住的弯曲山路之后,一片灰色的石头静静地排列在那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墓地。
一时间,我后悔来这里了。在极度冲动下威胁藤代带我来这里,我来对了吗?史朗并不想让我知道吧?现在觉得寸步难行。
关于弥生很喜欢史朗,喜欢的不得了,恐怕史朗也是如此。我只知道她在年纪轻轻的十七岁就死了,其它的一无所知。
仅这种程度的认识,我竟然就可以嫉妒弥生,追史朗追到这种地方来,完全没有考虑到史朗的心情。
“啊!弥生小姐的墓是在――我不太清楚,啊!”
藤代突然降低音量,好象想把身体藏起来似的,小心翼翼地把车子开往储水的地方,关掉引擎,屏住呼吸。小声地问我该怎么办。

“前辈应该就在前面。”
“咦?”
我按照藤代的指示看过去,在储水场围墙的那边。
雨,现在已经变成豪雨,浓灰色的天空到地面,好象一把枪直直地在地面上。
史朗没有撑伞,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全身湿答答地,两手插在裤袋里,面向着墓碑。
“伞――”
伸出手,藤代交给我一把黑伞。
“要去吗?”
“他这样会感冒。”
说得也是,藤代同意了。
傻瓜史朗,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跟弥生聊了些什么。到底想跟她说些什么事呢?
“藤代,你别走,我把伞交给他,马上回来。”
“你不留在他身边吗?”
“我想让他自己一个人。”
藤代大概很意外我说这种话,温柔地对我笑笑。
“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等你。”
打开车门,外面是倾盆大雨。撑开伞,看着前方一动也不动的黑色背影。
脚才踏出动,突然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使我缩了回来。
“凶手!”
这个中年女人就这样叫喊着。她丢下手里的伞就往史朗冲过去,对着史朗大叫凶手。
“到底要说几你才知道!我不要你来祭拜我女儿!不要这种东西!”
女人拔起墓前的菊往史朗身上丢过去。
“史――”
想要奔过去,藤代却从车里一把捉住我。
“弥生是被你们警察利用才死掉的,她才十七岁,是你杀死弥生的!”
“把弥生还给我!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没办法还就再也不要来这里!”
面对眼前这个披头散发,一味哭喊的女人,史朗没有说话,只是地低着头。
转向离开墓地,任由女人不停地咒骂,慢慢地往这里走来。他发觉我们的存在而停下了脚步。
史朗看着伫立关车前的我和藤代。
“史朗――”

湿答答地头发粘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只有一点点胡渣。最近每天早上他都很勤快的刮胡子,可是今天早上应该没有心情刮吧!
本来就没有几套西装,而且还是便宜货,湿了之后更显寒酸。
史朗看起来好象很冷,似乎从心底冻僵般,我有点受不了他这副模样。
“回去吧!史朗”
史朗没有响应。
他把视线从我们身上挪开,全身湿答答地坐进自己的车子里。
“史朗!”
用力挥开想阻止我的藤代,追上前去,可是史朗并不理会我,发动引擎,急速地朝我们刚刚来的路开走了。
藤代体贴地站在背后帮我撑伞。
“那月,我们也回去吧!”
我推开藤代的手,走往蹲在弥生墓前瘦巴巴的那个女人身边。
她还在啜泣,一边捡拾着刚才丢向史朗身上的菊,看样子她也被先前自己激动的情绪伤害到了。
“可以让我祭拜她吗?”我问。
陪着她一起拾起散落一地的菊。她用哭肿的双眼看着我。粗糙的肌肤,疲惫的脸――尽管如此,还是认真地一步一步活下来,辛勤工作、把孩子养大的一张母亲的脸。
“我跟弥生小姐是在东京认识的。”
我这样告诉她,没想到她从我手抢走菊,用薄薄的背拒绝了我。
“抱歉,东京人是――”
她好象是在说请我回去,我无法再说下去了。她憎恨着史朗和东京,可是还是把史朗带来的菊一枝一枝的捡回去。这种悲切的心情、复杂的心境,没有我加入的余地。
墓石上是写着长沼家代代之墓。我对着墓碑合上双手,向弥生母亲行个礼后就站起来。
突然,弥生的母亲拉住想要转身的我。
“弥生――她过得快乐吗?”
我根本不认识她,不过回答她是。想起以前藤代告诉我的弥生种种事情,再加上一句她过得快乐。因为她爱着史朗,想必是很幸福的。
“大家都说她一个明朗、可爱的女孩子。”“是吗?”
我再向她行个礼,逃避似的上了藤代的事。
藤代把手帕借给全身湿透的我。我擦拭着头和脸,一想到史朗的心情,不禁流下眼泪。
史朗每年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到这里来的呢?
看到史朗心底的伤痕至今还无法治愈,我的心开始绞痛起来。
我不该来这里的
“回去吧,那月。”
“好。”

藤代发动引擎。
回程的路上,藤代告诉我弥生和史朗的过去。
那时史朗和藤代在歌舞伎仃当警察,三年前的事。
怀着对东京的憧憬,长沼弥生十七岁就离开福岛老家到了东京。在新宿K剧场前被几个少年缠住,正巧被巡逻的巡查神崎史朗遇见而救了她。
之后没多久,弥生就到派出所找到当时的警员史朗。
“我已经决定在那个角落的和食店里工作。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社会人了,别把我当小孩子。”
我已经是大人了――弥生笑着对他说。
“十七岁还是小孩子。”
史朗苦笑着回答她。
离家出走的弥生乖乖地听从史朗的劝告,把东京的依住所告诉家里的人。然后又加上一句――“碰到一个好棒的警察,他会保护我,请母亲安心。”
从那天开始,弥生每天都会到派出所报到。她清楚知道史朗勤务的路线,史朗上班时间她一定亲手做便当送过来。
“这片鲑鱼是我烤的。这个泡菜好吃吧?是我做的呢!啊!这是史朗的,其它人不能吃。藤代,这片形状不好的给你。”
对演艺界怀抱梦想的弥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派出所里的人都夸她,只要稍微化妆,一定是个美女。
再加上弥生非常爱笑,而且个性很好、很开朗,只要有弥生在的地方就有欢笑。不知不觉中,史朗开始期待弥生的来访。
和这优闲的气氛相对应的是,歌舞伎町连续发生多起不平稳的事件。
那天,电影院后面的酒吧里传来枪声,在歌舞伎町附近的警察马上赶到现场。
最先赶到的是史朗,差一步就可以逮到犯人,可惜被他逃走了。经过目击者的叙述,知道开枪的是S派系暴力集团的组员。
店内一片漆黑。暂时停止营业的这家酒吧,幕后老板是中国派系的黑手党,他们一定会采取报复手段。任谁都知道,当黑手党和S派系暴力集团,两个组织在争地盘的时刻,也是全新宿人紧张的时候;弥生就是在这家店时当服务生。
史朗一再劝她辞职,弥生固执的不肯听。不只是这样,她还坚持地说就是要在那里工作,才能查探组织的行动。
弥生说她并不是要协助警方,只是要保护史朗而已。
后来就算弥生到派出所找史朗,史朗再也不跟她见面,他是不想弥生卷入警方和黑道的纷争里。
史朗希望弥生看淡他,他是不值得弥生牺牲奉献的冷淡男人。所以一再地疏远弥生,尽量避开她。
可是弥生却为了要挽回史朗的心,掉进泥沼里,越陷越。
有一天,弥生知道店里的某个客人和黑手党有关联,主动去接待。当弥生听到前几天开枪事件的s派系暴力集团干部的暗杀计划之后,当天晚上她以自己为饵,引诱那个黑手党的人到饭店,用自己的清白交换到暗杀的时间、地点。
隔天早上,弥生带着牺牲的身体换来的情报跑到史朗的住。史朗知道后非常愤怒。
弥生哭着说:你当警察也很危险啊!前几天不是差一点被打杀吗?希望你赶快辞掉这份危险的工作。
“为了史朗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去工作来养你!”
“如果你要我别再做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再去了。只有这而已,请你不要讨厌我,史朗!”
史朗第一抱了弥生。
那里面没有温暖、安详的爱情存在,有的只是绝望和哀伤。

之后,警方依据弥生那里得来的情报,成功地阻止了这暗杀计划。
但是,顶替派系暴力集团干部生命的是弥生的命。
杀弥生,是为了给店内其它服务生一个警告,泄漏客人的秘密就是这样一个后果。
弥生的遗体被装进纸箱里,丢在派出所门前。全身被枪扫射得有如蜂窝。
下了高速公路,我们停在红色信号灯之前。雨势虽然小了点,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绿色信号灯亮起之后,藤代慢慢地开往国道方向。
“打开纸箱,看到弥生小姐的死状,前辈没有哭。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我则是害怕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突然前辈拔出配枪往那家酒吧跑去。
我赶快请求支持,跟着也赶到那里,当时店内已经被打得乱七八糟,前辈被几个黑手党徒包围住,好象变成沙包,最后才被起来支持的警方全部逮捕,但其中一个人从后面溜走了。
他就是杀害弥生小姐的凶手,前辈不顾我们的阻止追了出去。那个男人捉了一个路人当人质来要胁前辈,可是前辈并没有丢下枪。焦急的男人沈不住气终于开枪,击中了前辈的左肩。前辈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藤代用右手比出枪的形状,做出扣板机的样子。
“打穿对方前额的那一瞬间,前辈的那张脸,一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该怎么说呢?好象是很满足的微笑。”
“什么?他在微笑?”
想起了和史朗的第一见面,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冶冷气息,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后来前辈的行为,涉及到是否杀人的问题,因为是对方先开枪,前辈为了救人才开枪还击,上面判断是不得已的自卫行为,但还是把前辈调离杀人课,一直到现在。”
这么说还是违反了弥生的意思。
说得也是,藤代小声地说,不过随后又更正。
“我想前辈是要自己暴露在更接近死亡的位置吧!”
“接近死亡的位置?”
前辈一直到现在都还认为是自己杀了弥生。有一前辈醉了跟我说,他自己是没有求死的权利,只能在死亡的边缘看着死。只能走这条路。
“所以前辈才会拚命地埋头在工作里,他虽然是一个菁英份子,选择的都是最危险的现场。我的感觉是他在找一个死亡的场所。”
说这句话的藤代本身似乎很痛苦,我不得不把视线从他身上转开。
史朗把我――不,不只是对我一个人,无法接纳其它人的理由,我已经了解了。
恐怕史朗是为了随时可以殉职,为了不在世上留下任何依恋,为了今后不再有人为自己赌命,所以极力和他人保持距离,而且是在无意识中整理自己的心。
所以史朗才一个人住在那间破烂不堪的房子,不眠不休的工作,该吃的时候不吃,只是老爱叼根烟在嘴边,不爱任何人,也不打开心房,用那对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眸,紧紧盯着死亡线。
史朗穿的黑色西装也是。
难道那是丧服吗?
在史朗心中,弥生的丧事尚未结束。
“我要保护史朗。”
奇怪的是我也说了跟弥生同样的话,史朗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听这句话呢?

他心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思和我一起生活呢?
“我认为,那月,你应该可以救前辈。”
“如果可以,那就好了。”
之后我们没有再开口交谈。

才发现并没有开灯。
打开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手里的东西掉落一地。
房里并没有人。
“史朗!”一推开藤代,跑向后面的神社,史朗一向停放在这里的黑色轿车也不在。再跑回屋里,不与日理会想要跟我说些什么的藤代,自顾自地猛打史朗的手提电话,但就是没有响应,突然想起藤代说的一名话,史朗是在寻找死亡的场所,我在墓地里看到史朗苍白的脸,此刻鲜明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用力地甩甩头,史朗并不是懦弱的男人,我的史朗不会做傻事。
不断地打电话、持电话、打电话、持电话,藤代终于看不过去想阻止我。
“他大概要回来了……”
“什么大概?大概是什么时候?”
“明天他还有工作,在这之有他一定会……”
“我怎么能等到明天?人现在就想要看见史朗!”
用力把话机往墙上摔过去,没想到它比我想象的还顽强,只有外壳掉落而已。
“明天太晚了!我现在就要看到他!我现在要跟他说话!不然史朗明年也会做同样的事!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不管他,都是你不好,藤代!”
连续激动地说了一大串话而喘息,藤代小声地说对不起。虽然脑子里知道不该这样责备藤代,可是就是无法压抑高亢的情绪,把所有的不满全部丢给藤代。
“我这个人啊!”
害怕失去史朗的恐惧,真实地向我袭击过来。我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脸。
“我再也不想看到史朗那种样子,看到了也不能装作没看到!真想告诉他该适可而止了,那并不是他的错。
随手捡起掉落湖边购物袋,胡乱地塞进冰箱里。把米倒进锅里,乱七八糟洗了几就按下了开关。
转向站在门边一动也不动的藤代,叫他回去。藤代默默地转身,低声说:“我顶多只能看着他而已。本来想时间久了前辈自然会忘掉弥生小姐……”
我用切着摆在莱板上的红萝卜大声叫。
“你什么都不知道啦!”
藤代惊讶地看着我,我也瞪着他,着急地说:“没有必要勉强要忘掉,记住就好了,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女人,有过这么一件事。你不是也是这样对我说吗!你要我记住老板爱我的方式,是不是?史朗也是,真想忘掉的话他才不会去扫墓,也不会向那个老太婆低头。史朗要好几年让自己慢慢去消化,想它变成血和肉。所以,藤代,你以后不要再叫史朗去忘掉那件事了。这样等于是怪罪史朗,把他逼进万劫不复的渊而已。”
“是的……”
一句意想不到的简单回答。我还想问他到底懂不懂,可是,真正不懂事的是我自己吧!
就像现在这样,只能对藤代乱发脾气,除此之外,我只是一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小鬼而已。可是我本来是想说:“因为有我在,所以史朗是不要紧的。”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

藤代的认同,对我就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这里。这件事他没有告诉史朗,所以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在这里看着我。
确定藤代离开之后,我仰望着天板,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怎么叹气,也无法消除心中的那份怨气,只有拿起莱刀乱砍砧板上的红萝卜,却切到手指头。火大地拿起红萝卜乱摔。
“畜牲!”
瞪着渗出血的伤口,我咬紧牙关。
刚才跟藤代讲的话全部都是唬人的。我只是装模作样在逞强而已。
想叫他忘掉弥生的并不是藤代,是我心里想说的。希望他能忘得干干净净,到那一天,他只看我一个人。
可是,一旦在心里刻下伤痕,不会简单地治愈。想要治好它:心魔造成的痕越腐蚀,受伤的范围就越来越大。
这一点我自己最清楚。已经发生过的事,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消除。
熟悉的引擎声。夜激增的豪雨害我差一点听不到。幸好我是全神贯注的在等待这个声音,从史朗的万年床跳起来,准备锅子,把冰箱里的肉取出来,身子往前弯时,泪水终于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他回来就好。我根本没有权利去责备藤代。
把炒过的红萝卜的马铃薯放在盘子上,准备史朗一打开门,就把肉放到平底锅烤。引擎声已经停止了,铝门却始终没开,我不可能听错史朗爱车的声音。
穿好拖鞋,拿了把伞,走到史朗停车的神社后面,小小的街灯照在黑色轿车上。
踩着碎石子,我走近车子敲着车窗,只见史朗的两肘放在方向盘上,整张脸趴在上面。
“史朗……”
叫他也没有反应,试着开车,意外地并没有锁。
打开车门,再叫一声,车内有浓重的酒臭味。大概去了不少酒吧,这对开车上班的史朗是少有的事情。
“当刑警的人还酒后开车!今天晚上到都在临检,要是被捉到的话,你就糟了,最少记过免职吧!”
喝得醉醺醺的史朗都能避开临检,又怎么可能捉得到老板呢?
内心有些不安,但是目前没有心情理会。摇晃着史朗的肩膀,他的西装外套全部都湿了。
“史朗!会感冒耶,回去吧!”
拖出这个醉鬼,把他扛在肩膀上,离开驾驶座。在这种状况下,他居然还能够安全开车回来,真了不起。
重新把史朗背在肩上,几乎是用拖的把他拖回屋里。在玄关前面和史朗同时倒下,从史朗身体下爬出来,帮他脱掉鞋子、袜子,好不容易才脱下他的西装。连内衣裤也全都湿了,干脆把他脱得彻底一点。吃力地拖着这个大男人到他的万年床上,用浴巾把他包起来。
帮他擦拭着冰冷的脸、脖子、肩、胸,然后股间……还是算了。虽然已经看过好几百根男人的那个东西,但是对我来说,眼前这根不是以那种心情来看待。我又去拿了一条干净的内裤替他穿上。
史朗好象在呻吟。是不是想要喝水?赶忙地到琉理台倒一杯水,抱起他的头想喂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的唇快一步地压上他的唇。
看着安全回到这里的史朗,觉得很可爱,却也可怜,冻得薄薄的唇,我轻声说:欢迎你回来。
史朗微微睁开眼睛,我回以微笑,这一把玻璃杯递给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我怀抱里不舒服,虽然有点摇晃,史朗还是勉强地坐直身体,离开我而靠在墙上。吐出一口酒臭气之后,一口气一整杯的冰水。
“要不要紧啊?史朗。”
“啊!”
看样子不想吃饭吧!

把空杯子递给我后,史朗又钻回他的万年床。
呆呆地盯了史朗一会儿,才拿起他的西装挂在椅背上。明天非拿去洗不可了。明天上班,他还有一套相同的西装可以穿。
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便把刚才准备好的食材、碗盘又收起来。有很多事情想跟史朗说,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看他醉成这个样子,我想今天是没机会了。还是去睡觉吧!
恐怕藤代也是这种情况,因为史朗的酒臭味太浓,本来想睡远一点,但是我还是想睡在伸手就能触及到他的距离。
换好睡衣,对隔壁的醉鬼说:“我要关灯了,史朗。”
当然是不会有反应,不过我还是说了声晚安。
临睡之际,忍不住又靠近史朗的脸,再一吻了他,史朗的唇微微地张开。“思……”
舌头碰到了。带有酒味的舌头是凉凉的,绝对不是甜美的亲吻。我只是想让史朗知道,我就在他身边。
“欢迎你回来,史朗……”
虽然不是回到我身边,我依然心存感激。他知道我在,还是愿意回来。
“那么……喜欢我吗?”
“嗯?”
我皱起眉头,在黑暗中响起的这句话,并不像是史朗说的。史朗伸出手,把他的手指头插进我头发里。第一看见这么积极的史朗。史朗的右手从趴着的我的身体下伸过来,连着我的背部一起抱过去。
“史朗?”
史朗的手伸进我睡衣底下,我想逃离他的手,感觉有一点异样。我想爬起来,他却整个人压过来。
“史朗,喂,等等!”
像啃食般吸住我的脖子。睡衣和内衣都被剥下来。
“史朗!啊,史……朗!”
双脚被打开,强压过来的是史朗那高涨坚硬的东西。等不及快感一波波地流过全身,我就被他降伏了。
“喂……等一等,你这个醉鬼!”
史朗的手在我腹部来回游动。时而温柔地轻抚我的胸,时而粗暴地弄痛了我。史朗自己脱下内裤,把身体压在我身上。对这皮肤的感触,我快要叫起来。史朗隆起的东西碰触在我的腿上,我的全身开始颤抖。
“唔!”
史朗想要我呢!
“史……朗……”
史朗冰冷的手指头往我下半身探索过去。史朗的手掌厚实的胸膛,然后……冰冷的中嘴唇。温柔地有点可怕,悲切地快要大叫出来。
从来没有被他如此温柔地触摸过。我不认识这个史朗。
虽然感觉到爱抚我身体的手有点异样,可是我早就放弃抵抗了。
无所谓。就算他醉了也没关系,没有气氛,也没关系。只要史朗想得到我,这一切我都不计较。
“喜欢你,喜欢你,爱你,史朗!”
声音沙哑,胸口苦闷。

史朗抱起我的腰。把他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用他的脸颊磨擦着我,有时候又激烈地搂抱我。因为太幸福,感觉上有些凌乱。因为太兴奋,差一点无法呼吸。
想要早一点接纳他,我主动地打开双腿。他的前端接触到我肛门那一瞬间,我咬住自己的手忍住欢喜。紧闭双眼,泪水因兴奋而渗透出来。
和史朗结合的那一瞬间,我焦急的等待着。
可是。
“弥生――”
残酷的这个声音。
撕裂了我的心脏。
史朗再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劈头给了趴在我身上的这个男人一巴掌。
心和身体急速地萎缩,四肢僵硬,愤怒和悲伤同时涌上胸口。
“别看――不起人了――”
被殴打的疼痛,使史朗好不容易察觉到自己犯的错。愕然地哑口无言。可悲、残酷。
太过残酷了!
“别看不起人了!”
全身因愤怒而发抖。
“我不女人!”
这个明显地事实,无言地诉说着自己的惨状。
“我并不是弥生!”
我一直期待这件事的发生。
跟史朗之间爱的一夜。
从亲嘴开始。轻轻地吻对方的唇,互相抚触对方的脸颊,然后――。
史朗吸吮我全身的肌肤,再用大大地手掌包住我的中心。
我的身体接受他的爱,身体重叠在一起,把史朗雄伟的男根含在嘴巴里面。爱抚史朗的每片肌肉。
两人身体有点出汗的时候,史朗从正面抱住了我。好象已经受不了似的,把身体插在我身体上,用脚缠住我,好几刺探我的那个地方,然后,我和史朗一面亲着嘴,地亲着嘴,应该可以成为一体的。
我一直作这样的梦。
绝对不会给其它人的嘴唇,在那一瞬间给了史朗。
我信,我们一定可以一面亲吻,一面结合的。
以往从来没有和别人经验过的这种zuo ai,我只给史朗。直到达到高潮,我的嘴唇都不会离开他。不管上面或者下面,能够湿得话,就尽量让它湿;能够,就让它,我愿意沈溺在史朗身上。
但是,史朗想要抱的是女人。
他想抱的是弥生,并不是我。
以前对我从来没有yu wang的史朗,弥生的亡灵竟然就能轻易地让他勃起。

“那――月――”
不知是后悔还是忏悔。不像他以往的一贯作风,懦弱地喊了我的名字。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嫌恶地快要起鸡皮疙瘩。
史朗无力地看了我一会儿,吐出一口酒臭味,低头跟我说抱歉。
我用受不了的心情,看着眼前这个笨蛋的样子。跟史朗zuo ai时高涨起来的阴茎,早就已经失去了踪影,心重重地受到伤害。
“那个男人总有一天一定会抱那月,但却也会伤害他。”
给我这句忠告的是目前在逃亡中的老板。
“老板说的没有错。”
正确的说法是还没有被抱,应该说是强奸未遂。可是,这种说法太过残酷了。等于是身、心共同受到侮辱。
“虽然是因为喝了酒,但也太过份了――”
有点困惑地,史朗拨起前面的头发。
瞄了一眼史朗,我站了起来。史朗也跟着抬起上半身,用手掌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我用鼻子笑他。看到困惑的史朗有点滑稽。而且,也有点可怜。我不想看到可怜兮兮的史朗。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
“这种事没什么好困惑的,只是搞错对象而已嘛!把我和以前的女朋友――”用极嘲讽的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
“抱歉,那月――”
我并不想要他道歉。
“没关系啦!你醉了嘛!就算犯下刑事案件的犯人,也要看他犯案时的精神状态,才会判刑吧?认真地说,史朗目前并不正常,刚才的行为就当作是治疗时必需的用药好了。
而且未遂,干脆忘了!毕竟我无法跟弥生相比,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不表示肯定或否定,真是一个残酷的男人。
“或者想要抱男人这件事,对你来说个冲击?”
依然没有答案。
不知道是哀伤或者是愤怒的这种感情,眼泪不知不觉中溢出来。再一甩了史朗一巴掌。
顺手拿起身边的枕头,不断地朝他身上打。史朗低着头任由我发泄。眼前这个懦弱的男人,我甚至有点憎恨他。
把枕头丢给他,我站了起来。流理台上先前炒好的蔬菜还静静地躺在盘子中,肉和香槟酒也都在冰箱里睡着。
我的脑海浮现每天帮史朗做便当的弥生那双白皙地手,和史朗吃得津津有味的我从来不曾见过的笑脸。把史朗的心夺走后就去世,世界第一幸福的女人,我对她既憎恶又怨恨。
“要代替品,到别的地方去找。”
感觉到我背后的史朗动了一下。我回过头,愤怒地朝他大叫。
“我不是女人!我是男的!你不要用男人的身体来代替!跟男人的身体zuo ai让你觉得恶心的话,你干脆去澡堂或三温暖理就好了!竟然把我当成弥生的替身,我才不要当女人的替身呢!”
真不可思议,我自己都很惊讶,人性是这么丑恶。为了想见史朗一直追到福岛,可是现在却用如此恶毒的言语伤害我身心爱的男人。自己都受不了的快吐出来。
史朗把头抵下去慢慢地站起来。从他满身伤痕的背,到臀部肌肉的曲线,充满了男人的阳刚味,真是太棒、太漂亮了。都已经气到快不行了,我还是对他非常着迷。
史朗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并没有把你当弥生的替身。”
这种开场白,我讽刺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当然了!我根本不敢奢望去当史朗亲爱的弥生的替身!”
我如此爱恋着史朗。
我希望他也能爱我。
“那……你为什么会抱我呢?”
史朗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以好象生锈的声音丢下一句。
“再也不会了。抱歉。”
说完,人就消失到浴室里。
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知道他在清洗全身的酒臭味。我走回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把炒过菜加入蛋再炒一。剩下的菜做味噌汤,肉放在烤盘上烤,肉汗当作现成的烤肉酱。
住在这里快四个月了,自己都佩服自己料理做得有进步。完全不会料理的我,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可以把料理做到这种程度。如果没有爱是无法做到的。我只能以这种手法,试图渗透史朗的内心,想尽办法要待在史朗的身边,其它我都不想。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玉石俱焚的话,也没有其它方法。
好湿――也许就是该退出的时候。
水声没了。我就把饭菜摆在桌子上。门开了一半,史朗伸出手拿挂在外面的浴巾和内衣。我也穿上牛仔裤和夹克,把换洗的衣服和制服放进行李袋里。
没有正面看擦拭头发的史朗。
“我要离开这里。”
真是不可思议。自己都没有预测到的一句话,无意义地脱口而出。说出来的话和我迷惑的心情不同方向,随意地就跑出来。
“一个月又二十天,谢谢你的照顾。”
我笑了,笑得很自然,第一遇到史朗的时候,自己说来都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的我是个神气、不可一世的臭小子。
斜眼看大人,认为只要自己有意思,任谁都会成为自己的奴隶。这个时候遇到了史朗,知道这个男人没这么简单,越想就越想攻下他,而且高高兴兴地缠在他身边。
当时从来没有想象过,今天会干脆的退出。
“剩下的东西,你不在的时候我再来拿。我想你也不想看到我吧?而且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啊!那些菜,是我最后做的料理,要吃完哦。”
“那月――”
被迷惑、摇晃的史朗的叫声,刺激了我的泪腺。忍不住地闭上眼睛。然后下定决心的抬头,背起背包走向玄关。
只有三坪大又黑又小的房间,这时候却觉得是一间舒适的套房为什么非要离开不可呢?
“拜,刑警先生。”
反手关上铝门。
屋外依然下着倾盆大雨。
如果用像是一桶一桶的水往外泼来形容也不过份。大雨声回响在公寓外的楼梯,更增加了几分凄凉。

“说起来好象从没有到上面去看过。”
三楼是某宗教团体的办公室,二楼是空屋,一楼的住户只有史朗。这是一幢有二十五年历史,破破烂烂、粗糙、便宜的出租公寓;可是,对我来说是最棒的住家。
“让他以为我走了,然后在二楼偷偷摸摸地守着史朗,这个主意好象也翰淮淼摹!
这咱无聊的想法,自己都不禁吃吃地笑了出来。真是不死心,还想待在史朗身边,站在几乎没有使用过的信箱前面,悔恨地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并不指望史朗会追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留恋什么;如果被他看见的话,结果不知道会如何。
“要回去拿伞也太奇怪了――”
不得不往雨中踏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心脏“怦”――声,似乎跳出胸口。好象有人踩出水泥地上的声音。脸颊开始发热。那人似乎要接近我了――
“史朗?”
想要回头看,一瞬间压抑住这个冲动。冷静下来,把全副精神集中在鼓膜上。
因为我还没有傻到这咱程度,虽然感觉到有人,但是从我身后,或者是从没有人的楼梯下来,早就判断出来了。
脚步声到我斜后方后,突然停住了。
在水泥铺成的阶梯上,回荡着一股冷空气。
这时候,好象有东西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叭的一声,横躺在我脚下。转过头去,想要确定是什么东西。是――警察。
我突然想到,刚才藤代有用电话联络,要派警察到这附近巡逻。
一眼就可看出,这名警察已经死了,眼神空洞,头倾斜的角度看来颈子已经断了。鼻子、嘴巴、耳朵里流出来的黑色液体,是血。
这个警察一定是藤代叫出来巡逻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我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感麻痹了思考。
闪电划过夜空的那一瞬间,清楚照亮四周。
在极度的紧张之中,我仰望阶梯。
“哇!”
大约两公尺的巨大身体,如岩石般的肩膀和胸部,细细地往上吊、红肿的双眼。
原本光头的注册商标,在三个多月的拘禁生活里,长成覆盖在额头上的短发。
“老――板――”
厚厚的嘴唇两端,慢慢地拉开。之前被通缉的逃犯,山口清――老板,感叹地说
“好不容易看到你了,那月。”
粗壮的手腕伸出来的那一刹那,我好象被弹开似的放声尖叫。之后,史朗跳了出来。
可是为时已晚,老板的手已经紧紧地绕过我的脖子。史朗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难道――是山口吗?”
老板的胸肌好象抽筋似的,上下抖动。又是一记雷声。史朗的双眸发出光芒。
被逼到无路可退的人,在无意识中可能会逃避现实吧,史朗已经不是内衣、睡裤的打扮,而是整整齐齐地模样,我告诉自己,他是要出来追我的。哎,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想这些――
“史朗――”

并不是因为恐惧。我还是全心全意地爱着史朗,爱他,爱得不得了,所以声音才会发抖。
“放开那月!山口!”
“别开玩笑了,好不容易才捉到他。”
老板好象很开心,吃吃地笑着,然后用他的脸颊磨擦我的头发。
“这就是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抱歉了,史朗。你的双手放在头后,你最好不要想抵抗,你应知道,我空手就可以杀人。”
他举起脚踢躺在地上的警察,捉住我脖子的手更加出力,对,老板本来是摔角手,连续杀人事件里的凶器就是他的双拳。
我的双脚几乎没有着地。
史朗慎重地在探索老板的动作,然后举起双手放在头后面。
“先上楼,到二楼慢慢谈,可是野性之狼没有训练好,所以还是要帮你戴上项圈――”
老板手上拿着的枪,可能是从死掉的警察那里抢来的。
雷声使得我几乎听不见枪声。
史朗的左腿渗出鲜血。我放声尖叫。刹那间,一只大手掌塞住了我的嘴巴。
史朗勇敢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倒下去。杀人魔以尖锐的声音命令。“往上走!快点”
虽然有点摇晃,史朗还是吃力地往上走。每走一步,从侧面可以看出他痛苦的神色。
“史朗”
终于忍不住叫了他,史朗看着我,眼睛几乎眯成一直线,好象是在对我说别担心,我的心揪得更紧了。
史朗一步一步的慢慢地爬上了楼梯,左腿不断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老板把我紧紧地抱在他的胸前,用枪指着史朗的背。
“史朗依然是这么顽强。当然,这咱程度的疼痛就会叫喊的话,是没有资格接受那月的爱。”
老板没有整理的胡渣一直在我脸上磨擦。有点犹豫,最后还是靠近我耳朵小声地说:“好不容易见到你,那月。找你找得好苦。可是我万万想不到你跟史朗在一起生活,从不爱人的你,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心境变化?”
他一再舔我的耳朵,我不停地颤抖。
“如果史朗死了,我绝不饶你!”
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终于走到二楼,老板要史朗打开门。没有任何前兆,他举起手腕。
脑后受到重击的史朗,“叭”的一声往前倒下。我的脖子也被打了一记,之后就失去意识。
听到警车的“呜呜呜”的鸣叫声。
可是……相当遥远。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杀人不潜藏在这里。
至于那个傻傻的藤代,恐怕是拼命地向他的上司求情“今天晚上让前辈静静吧!”也就是说,我们被救的希望等于零。
在三坪大的房间里,唯一的照明是小小的手电筒。雨水不停地向屋内入侵,这时并没有看到老板的影子。
我想爬起来,但是动不了。手脚都被胶带紧紧地绑住。史朗更惨,双手被反绑在崩落的墙角露出的钢筋上,而且雨水一直打在他身上。

“史朗……”
我大叫他的名字,史朗抬起头。大概在我昏迷的时候被老板折磨过吧,他的脸、身体都是伤痕,衬衫也被撕成碎片。
“史朗,你要不要紧?”
他点头示意,但是很明显地可以看出他很虚弱。被枪击中的左腿,鲜血还是不断地流出来。
我像毛毛虫一样,到史朗的脚边。手脚都不能动,也不能帮他止血,史能拚命地用舌头舔舐他的伤口。可是血还是一直流,为什么止不住呢?
“那月!”
我抬头看叫我名字的史朗。
“用这个破片割断手脚上的胶带。”
“破片?”
我凝神一看,才发现四周散落无数的水泥破片: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史朗被绑住的那条钢筋,本来应该是埋在墙壁里的。这么说,老板是徒手破坏这面墙的。我惶恐地从崩塌的墙往下看,掉落的水泥成了一堆瓦砾。
对老板拳头的威力,有了更的恐惧。
“快一点,山口快回来了。”
“嗯……”
回过神后,赶紧从地上起来用蹲的。我用被绑住的双手去找料锐利的碎片。找到之后先割绑着手的胶带,重复地一直割,一点一点确实地做。再一点……突然被巨大的人影吞没,我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直了。
“你在做什么?”
老板静静地走进屋里『
“啊……”
把破片丢下,慢慢地往后退。老板充满血丝的双眼和我正面对上了。
老板的手上拿着一个冒出热气的马克杯。好眼熟。是我为了要和史朗的配成一对而买的。
“先借一下。那月,我看你好象很冷,所以想让你喝点热的东西,这是热咖啡,来吧!”
老板捉起我的肩膀,把杯子往我的唇靠过来。为了表示最低限度的抵抗,我紧紧地咬住嘴唇。可是老板强硬地掰开我的嘴,让液体灌进我的嘴里。我不甘示弱的对着老板的脸喷出满嘴的热咖啡。
眼见老板的表情转为阴暗。我不想认输,用力地噔回去。曾经信赖过的老板,如今却是我憎恨的对象。
“你为什么要开枪打史朗?”
哎呀,他还装蒜。
“那月,你跟史朗吵架了吧?二楼全部都听到了,让你掉眼泪的男人,要好好教训他才行。”
老板把杯子放在地上,重新用胶带紧紧地绑住我的手,然后让我面对史朗跪着。
“喂,史朗……”
老板的手在我胸前来回抚摸。
“打情骂俏,看起来很开心,很不错嘛!吵过之后你们到底怎么样来和好?是不是紧紧地抱在一起?就像这样……”

“老……板……”
老板的手伸进我的夹克里,把衬衫拉到胸部,用手掌慢慢地抚摸露出的肌肤,又滑又嫩,水水地。“史朗,你每天晚上怎么样让这个身体高兴呢?用什么方式来爱那月呢?”
“住……手……老板……”
感觉好冷,皮肤都会起鸡皮疙瘩。想要调整我的身体,可是抱住我的手一点都不肯松懈。我根本无法动弹。
老板很执着地在我胸部来回的爬。比起被摸的我,摸人的老板自己开始有感觉。
“啊,我应该要早一点得到这个身体才对!就算用蛮力也要得到!这样的话也不会被史朗抢走了。”
我请他住手,他根本不肯听,他的手已经下降到我的下半身。故意要让史朗看,他解开我的皮带,拉链也被拉下。老板有点生气的把手放在我膨胀的地方。不要!我无法忍受了!
“放手!畜牲!”
不管我怎么骂他,他仍然不肯停止他的动作。而且呼吸开始显得凌乱,手已经摸到我那个地方,“怎么样?史朗,不甘心吧?难过吧?可爱的情人在你眼前被人玩弄……”
“不要!住手!”
本来还隔着一层布,现在直接伸进里面。握着缩成委很小的阴茎,开始捏了起来。
老板又长又大的手指,刺激着我的肛门。手指头已经插入了,喘息的是老板。用色情的手指一再磨擦我的黏膜,啊……陆陆续续地传出喘息声。
老板把他硬梆梆的东西压住我,就好象已经插入我的肛门一样,腰部激烈的摇动起来。
“啊……那月,我一直梦想着这样抱你!如果被关在拘留所,我就再也不能见你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受不了,所以才逃出来,为了想见你才来这里……”
想摸我却摸不到,最后成了连续杀人事件的凶手。在拘留期间,对我的感情越来越高涨,越来越执着;因嫉妒而转变成的怒气,直接冲着逮捕他的史朗而来。尽管如此,老板还是没有跟我交媾。
后来,他自己很快的达到高潮也射了。
连带着我一起蹲在地下。萎缩掉的股间难看的暴露在史朗眼前,觉得很丢脸,于是跟老板说: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错意,我跟史朗根本没什么!只是我的单恋,史朗从来没有抱过我,一直都没有!刚才史朗醉了,把我当成女人,所以才……”
“骗人!”
“是真的!不论我怎么逼他,他不肯就是不肯,史朗他根本就不要我!”
我哽咽的说出这丢脸的事实。既然知道怎么逼他都没用,却为何一再地重复这无谓的行为。连自己都觉得傻得无药可救。
“是真的吗?史朗。”
史朗无言,大概是不想回答吧!
把视线从史朗身上转开,这种丢脸的样了虽然已经被他看过很多,但是仍无法忍受。
老板还是不相信,又问“史朗,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差异只是看有没有这个。心都是一样,真要说起来,男人还比较纤细呢!这么辛苦地被追求,史朗和那月都是……”
“别再说了!山口。”大概是同情我的羞耻,史朗打断了他的话。
“你这么做只会伤害那月而已。”
老板的手突然停住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板把我放在地板上,自己站起来,挑战似的望着史朗。
“照你话里所讲,我是不够格吗?或者你本身就是无法爱那月,是这个意思吗?”
“不要再说了……老板!”
我打从心底向他恳求。我不想从史朗口中听到我心里早已经明白的事实。
我趴在地板上,咬紧牙关,昼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可怜的那月。”
泪水一颗颗地掉落在地板上。哭的不是我,是老板。
我仰望老板,老板的眼神里尽是怜悯。慢慢地伸出手温柔的召唤我。
“来吧!”
他温柔的扶着我,让我站起来。帮我整理凌乱的衣服,带我到房子中央,回头面向史朗,突然伸出右手。
“不要紧,悲伤只是一下子的时间而已。”
老板手里的枪对准史朗的额头。
“老板!”
“那月你和我是一样的。”
“咦?”
我不解的凝视着老板,只见他的眼神似乎望着很遥远的地方。
“你爱史朗,眼中并没有我。不管怎么样,你不会爱我吧?你看,我们不是一样吗?”被他一说,顿时明白。
我和老板是同样的。
史朗不会爱我,就像我绝对不会把老板当成我的恋爱对象是一样的道理,“所以我来教你一个理的方法。这个方法就是让史朗从这个世界消失掉,只有这么做了。只要把令自己痛苦的对象抹消掉,以后你一定会快乐起来的。我会把史朗这个魔咒从你身上解放掉。这样子好不好?那月……”
我望着史朗,史朗也望着我。我用眼神问他,是这样的吗?
难道非这么做不可吗?
“下定决心吧!那月,你不想再受苦了吧?”
史朗动了动嘴巴,要说些什么,可是我的嘴比他的快。
“知道了。”
其实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就按照你所说的做吧!”
史朗瞪大了眼睛。我无视于他的惊讶,故意对着老板微笑,不敢看史朗。
“对呀,史朗这个人一开始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了嘛!
我怕寂寞,我不能忍受他人对我的冷淡。还是老板对我比较好,没有人像老板一样的了解我。原来我是喜欢老板的,一直到现在才察觉到。”
老板把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小声说不是真的吧?是真的,我把额头靠在老板胸前。

“史朗我会看开他。一开始我们的世界就是不一样。这段时间真抱歉。”
一面说着,隐隐约约还是可以感受到史朗的视线。这么做真的可以吗?他疑惑的眼神,刺痛着我的心。
老板偷偷地望着我,把枪插进腰里,然后用空出来的双手抱住我的脸颊。我闭上双眼,老板发出“唔……”的奇妙声音,惶恐的把脸凑上前来。只是稍微碰了一下唇的吻。
“啊……爱你,爱你,那月!没想到你会响应我。真的可以吗?这样的我可以吗?”
我点点头说可以。
“是真的,如果两手能够动的话,我想马上抱住你。”
老板的表情一时间有奇妙的变化。我苦笑。然后踮起脚尖,我再把吻碰触在老板的唇上,他惊讶地猛眨眼睛,我静静地把舌头伸进去。
他紧紧地抱起我我的骨头好象都快折断了又强又用力的抱住我,热情的吻。
他拚了命也要爱我,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开始哭泣。
老板撕开绑住我的胶带,力量依然很惊人。
“再亲一……”
说着,我双手环住老板粗壮的脖子,抚摸他的肩膀,爱抚他的胸部,老板叹了口气又闭上眼睛。
“好象作梦一样……”
老板小声地说。我在心中向他道歉好几百。轻轻地抚摸他的腰,拿到我想要拿的东西。
“不要动!”
我飞快地跳开。
举起从老板身上抢来的枪,直直地对着前方。
老板原本幸福的表情,马上转变成土灰色。虽然有些犹豫,我仍然把手指头扣在扳机上。
“你……骗我……那月!”
我吸一口气,痛苦的心快要撕裂了。原谅我……并没有说出口,在心中重复的说了好几。
“算了吧!那月,你是无法开枪的。”
史朗好象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计划,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的轻松。
“不然你自己来想办法!”
畜牲!没有用的醉鬼!
“把手放在头后,趴在地上!”
我把枪对准老板的头,大叫。他很懊悔的咬紧牙根,不甘心的趴在地板上。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藤代的号码。透过话筒,可以清楚听见激烈的雨声、警车的声音,还有很多男人的声音。藤代大概在某个地方临检吧!
“藤代!立刻到史朗家!”
“啊!我现在有事无法离开……”
“逃犯在这里!史朗被击中了!在二楼!快来!笨蛋家伙!”

“啊!”
挂掉电话后,我大大地吸一口气!重新握紧手枪。老板卡卡地咬着牙齿。看他的表情是爱之,恨之切吧!真抱歉,我勉强地对他笑。
“那月,你这么做会后悔的,你开枪的对象不是我,应该是那个男人。”
我点头表示知道。
“可是老板,你说杀了史朗就会得救,真是开玩笑。”
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史朗早就得救了。史朗一直无法忘记弥生。因为再不能碰触到她,他才会这么想要弥生……所以……
“我告诉你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慢慢地举起右手,枪口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老板和史朗同时大叫我的名字。我笑着看他们两人奇怪的反应。
“只要我消失了,所有的事情就都会告一个段落,三个人也都可以轻松一些。”
“不要这样,那月!”
“喂!别乱动。我并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随时都可以扣扳机。”
老板趴在地上,不知所措。史朗呢……依然是一张扑克脸。这家伙,就算我真死了,他还是这副表情,不会改变吧?
好不容易可以从正面看史朗。从他的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感情,醉酒的他还比较可爱呢!
目前重要的事情应该是解决老板,可是我现在想做的却是杀掉史朗耶。
最后,我仍然希望自己是率直的,希望史朗记得我的体温。
我又在史朗脸上吻了一下,太阳穴也是,还有脸颊。胡渣刹痛了我无所谓,一再地磨擦他的双颊。最后又回到唇上,我知道自己在微笑。
终于满足的离开他的唇。
“那月。”
“哦,别动!我是认真的。”
不知道史朗是不是现在才察觉到我是认真的,用眼神告诉我别这样。我摇了摇头。
“到最后还困惑你,抱歉。可是……我现在要解放你了。”
再见……
感觉到身体开始温暖起来。
“到了那个世界依然爱你,史朗。”
我笑了。
然后一点都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史朗敏捷的朝我撞过来,我毫发无伤的滚在地板上。
发射出去的子弹只是在墙上打了一个洞。
撞在我身上的史朗,胸部剧烈地起伏。只有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吓破了胆,呆坐在地板上。

“不应该帮你割断绳子耶。”
我把拿在手上的水泥破片很生气的丢掉。我利用亲嘴去帮他,他却辜负我一番好意。
史朗问还于兴奋状态的我要不要紧,我不好意思的说没关系。这个样子真难看。
“要宰了你……”
这时候,地析突然震动起来,我们同时回过头。
老板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丑陋,一步一步逼近我们。
“别过来!”
我用枪指着老板,可是整个人被他打飞出去。
他又跑过来,跨坐在我身上。
“那月”
老板只用一只手就捉住史朗整个脸,用力地撞击地板。
“史朗!”
无意识中向史朗但出去的手,轻而易举的被捉住还被反扭。他把手举得高高的,无法相信,这只手是打在我脸颊上。我想颊骨大概已经碎了,吃了这巴掌的我,弹到了房间的角落。
朦胧意识中,感觉生命受到威胁,拚命握紧手中的枪。
老板呜呜地哭着,他泪流满面,拖着蹒跚的脚步向我逼近。
“太过份了,那月。你玩弄我的心……我不甘心,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我的鼻梁好象断掉了,血液在我嘴巴里逆流。
“你想死吧!那就干脆去死吧!我要亲手杀了你!死吧!死吧!去死吧!”
粗大的手指绕在我脖子上,用尽浑身力量勒住不放,我的骨头已经发出卡卡的声音。
我用发拦的手指握住枪,想要抑机,想要扣。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没有办法开枪的老板。
“那月!”
史朗叫了起来,我反射性的把枪丢给史朗。
史朗从地板上飞身而起。
他在空中接住我丢出去的枪,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开枪。
老板腹部喷出的血液,飞溅在四周。
“哇!”
巨大的身体垮下的时候,我趴在老板身上。他拚命用手掌压住腹部的伤口,想要阻止血液继续流出来。可是血液还是不停地从指缝中流出。真不敢相信,史朗这家伙竟然真的开枪了。
“为什么要开枪呢!”
“不开枪你就会被他勒死了!”

“老板怎么可能会杀我呢!”
“先前的案件,早就判定山口的双手就是凶器,打在你身上的就像是一把刀,或一把枪一样。”
“那……那只是威胁而已嘛!”
“不是……威胁。”
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说。我有点怀疑的看着老板。
“是真的,我……是真的……要杀那月……”
“老板?”
他有气无力的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
“杀我……老板,你真的要杀我?”
“与其失去宁可毁灭。这家伙对你很执着。”
被这么一说,我倒是很认真地看着史朗。这个硬梆梆的人,怎么会了解别人的心思呢?
“放心,没有打中要害。”
“真的?”
“是啊。只是在藤代他们来之前,不让他乱动。”
知道不会要了老板的命,我才放心。
上这两都差一点被他杀掉,可是我对老板的信任一点都没改变。因为在我认识史朗之前,过着荒淫靡烂的生活的时候,老板就从心底疼爱我、照顾我。
看着躺在地析上虚弱的巨大身躯,我把脸颊靠过去,老板用手抚摸我的头发。
“原谅我吧!”
“什么原谅不原谅,只有你是真正的为我着想。”
没这回事……老板眯起眼睛,我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史朗正看着我们两个。
“史朗啊,你真是太不老实了。”
都一副快死了的模样,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对史朗说出这样的话。
“对。你……本来是……”
说到这里,老板突然笑了起来,还是没说,因为不甘心。
“可是……你知道那月……他这个人脾气……是很急躁……”
老板把我推开,示意我到史朗那里。到了最后竟把我放开。
“那月……刚才……你对我做……那个假的亲吻那种事再也别做了。只要跟……你真正爱的人,做真正的样吻,这不是你的原则、你的自尊吗?”
“可是,这个……”
跟史朗的铁,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好象交易一样,只是我单方面在进行,根本没有爱情的交集,我的爱并无法传送到。
本想要继续说,但还没说出口……

因为史朗在抚摸我的下颚。
“史……”
话梗在喉咙里塞住了,我连眼睛都忘了闭起来。
史朗往前倾,脸覆盖过来。
他从背后托起我的下巴,塞住我的嘴唇。
史朗在吻我,史朗主动吻我呢!
史朗的唇是冰的,舌头也是冰的。没有错,这就是我所爱的史朗的东西。
我不敢相信的打开嘴巴,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中环抱住史朗的头。
我把身体正面转向史朗。一只手去确定史朗的肌肉,指头碰触到无数的起伏,这一切都是他的战果。
锐利的刀伤、火伤。从左肩到背部也有一道弹痕。这是我第一这样抚摸。
一面用手掌爱抚爱人的肉体,一面享受史朗的吻。
史朗偶尔也会改变脸的角度一下甜蜜地吸吮我的嘴唇,一下吻到脖子上,我的身体热了起来。
我,竟然哭了。像傻瓜一样的大哭起来,无法再吻下去了,史朗把泣不成声的我紧紧抱在胸前。
我很认真地在想,如果没有这个人,我连一秒钟都无法活下去。
“幸好。我可以放心了……”
老板小声地说。然后又说了一句再见。
史朗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老板从前塌的墙,俯冲下去。楼下的瓦砾堆中有锐利的水泥碎片。
有锐利、尖尖的水泥。
背对着还在下雨的天空,老板像鸟儿似地张开双手,从半空中落下。
含着幸福的微笑。
听到“砰”一声强力的撞击声。
我惨叫着。“老板!”
奔到墙边,明知手构不到地,还是反射性的但出手。老板还在笑。身体已经被一根水泥贯穿了。
从老板身上流出来的血液,跟着雨水慢慢地流走。
虽然已经断气,但老板的脸仍带着微笑。
看起来好象是无上的幸福。
据我所知,老板如今这张笑脸,可能是这段日子以来最棒的。
警笛声乘着风传来,好几辆巡逻车往这里开过来。
我的身体离开史朗。

“已经不要紧了,史朗。”
我用力地把鼻水吸回去。幸福,并不能持续很久。一瞬间仿佛置身梦里的代价,就是失去老板;失去一个重要的人;永远的失去了。
“虽然是同情,我一样很高兴。”
勉强装出一副笑脸站起来,史朗表情呆滞,带着有点惊讶的语气说。
“同情,我会做这种事吗?”
“嗯?”
警笛声已经到了楼下,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踏着阶梯上来。
“也许我对对你太撒娇了。”
“史朗?”
“对不起。”
“史……”
还没搞清楚他为什么道歉之前,嘴唇又被史朗塞住了。
“啊!前辈你没事吗?”
跑在最前面跳进来的是藤代。陆陆续续跟着进来几位警察。在千钧一发之际,史朗的脸离开了我,甚至还可以若无其事的问怎么来得这么晚。
当藤代看到老板的遗体时尖叫起来。紧紧地咬住嘴唇,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我由衷的感谢藤代对死者表达的敬意。
“前辈,你的伤……”
“不要紧。不过山口逃走的消息我为什么没有收到呢?原因是不是出在你身上?”
藤代啊了一声,动都不敢动。
史朗“啪”就是一个耳光打过去。
“以后绝不许再有这样的情形。”
“有香烟吗?”
“是。”
好象一个巴掌就被原谅的藤代,急忙从其它警察那里要了一根烟,双手拿给史朗,又奉上打火机。
“真是非常抱歉……”
藤代拿来一条毛巾披在史朗肩上,而史朗也没有再对藤代说什么,只是一味地抽着那根美味的烟。
让急救队员做了止血的应急措施后,史朗婉谢了别人的搀扶,叫着我的名字。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慌张地朝史朗走去。在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拍拍藤代的肩膀,勉励他,没想到他却在我耳边说:“那月,你的脸好红耶!是不是被打了?还是冰敷一下比较好吧!”
“你你你……多管闲事啦!”
“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不是这样,脸红不是因为被打,是因为史朗的关系……

“那月,快点过来!”
“啊……好。”
回答的这么率直,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史朗用毛毯把我包住,而且伸手揽住我的腰。这份无言的爱护,使得我全身如着火似地热了起来。
到了一楼,史朗让我坐在警车后座。史朗大概要在现场做一些报告吧!明明已经受伤,还是把工作摆第一,这就是史朗的一贯作风,无法阻止他。时间刚好过了十二点,也是他上班的时间了。
“那月,今天晚上就住在新宿署,明天再去接你。”
隔着车窗,史朗对我说。我看着他那满是胡渣的脸说:
“我说啊……史朗。”
“什么?”
“嗯……我回来了。”
这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因为还没有得到史朗的许可,是否可以再回到这里。
史朗吐了一口烟,冷冷地说:“我已经听了好多你不要再让我担心的话了。”
“嗯……”
“你在这里,会让我生活得提心吊胆。”
这句话是免罪金牌。藏在冷漠口气底下的真心,让我的胸口发热。
这句话也让我知道,我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所以……史朗……”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也是史朗重要的一部份,就要跟他约定,再也不会不珍惜自己了。
“史朗,你以后也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史朗皱起眉头,问我到底在说什么。我把毛毯拉起来,低下头,不好意思看史朗的脸。
“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之后开车了。就算醉了也没关系,到少要跟联络,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喝酒,这样我就可以去接你回来。”
我抬起头,发现史朗很认真地在听我的忠告。
“你那个样子让我很担心,我想离开也走不了。”
用布包起来的遗体,从瓦砾堆中被抬起来。那是以生命爱我的人的遗体。
跟史朗的事情,因为代价太过庞大,绝对不可以高兴,可是我想老板他是衷心祝福我们的。
史朗的唇还叼着吸短的烟头,我拿下来在后座烟灰缸里熄灭。伸手拍拍散落在胸前的烟灰,然后拿下披在肩上的毛毯,把它披在史朗的背上。拉过史朗厚厚的胸,轻轻地靠在上面说:“我永远都会在你这里。”
史朗的鼓动传到耳里,那是充满生命力、很坚定的心音。
他并没有游走在死亡的边缘,他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只要他能回到我身边,我随时确定他生命的热度。
“可是史朗,我并没有原谅你,你要是再去追逐弥生的鬼魂的话,我会不客气的揍你。
只有这点,我绝不会宠你,也不许你这样做,就算上我一辈子的时间,我也要重新打造你的骨气。”
强韧、冷静又透彻,像是一匹狼的史朗,偶尔也会以悲伤的眼神,对着从不做出响应的月亮,寂寞地哀嚎。

可是以后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史朗的SOS我随时可以响应。他说:“改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咦?”
“给弥生扫墓。”
“史朗……”
感动之余竟忘了点头。
“去向她报告,又有一个不要命的傻瓜出现在我眼前了。”
难道这个傻瓜是在说我吗?我怨恨的瞪着史朗,相反地,他的眼神是温暖的。
“我一直很害怕再发生跟弥生一模一样的事情,所以我想最好跟你保持距离,可是毕竟你不是弥生,你是那月。”
“嗯……”
“跟你们约定,我不会再逃避了。”
我无言以对。想不到史朗是认真地在考虑我的事。
他已经响应了我“要回来”这句话。他的意思是随时可以回来。
“不过,你想留在这里的话要有觉悟。”
我笑了。这种觉悟我早就有了。我把手绕在史朗的脖子上。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离开了。你自己也要有觉悟,只有一年一而已。”
史朗皱着眉头问什么?
“只有一年一的忌日里,你可以为弥生而哭,不过要在我的怀抱里。”
老板的遗体被搬上救护车。有些警察好奇的想要一睹这个自杀逃犯的真面目而集结过来。
在这些人影底下,我把史朗连着毛毯拉过来,快速地在他唇上掠过。
“回去工作吧!”
“好。”
留下这简短的对话,史朗就回现场了。相反地,往这里走来的是藤代,他慌慌张张地坐上驾驶座说我们走吧!
从照后镜望去,依旧是破烂的公寓。里面有的是潮湿的万年床、脏兮兮的墙壁及天板,还有……温暖又安详,史朗有规律的鼓动。
“发生了很多事情,很累吧?那月。”
是呀。的确,身体上是很疲累,可是心情上,不可思议的很平稳。
一件事情的结束,就是另外一件事情的开始吧!
藤代点头同意我的说法。可是,这个家伙是真懂还是假懂呢?
我要再好好地思考,在我体内走过的所有感情、失去的和得到的,我和史朗的将来。
“我可以先睡一下吗?”
“请。你先休息一下。”

“谢谢。”
我放松心情,闭上眼睛。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史朗!你今天晚上又不回来?为什么年底到年初都一直是这样!”
他无视于我的不舍,很快地穿上那套旧西装,走到门前穿上那双从来不曾擦过的皮鞋。
难道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想去上班吗?为了阻止他,我跳上他的背。
“史朗啊!我们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坐下来地聊天啊?圣诞节那里都没有去,就连过年神社都没去。”
我大声地抗议,那对虹彩很薄的眼睛,隔着肩膀瞪着我看。不管什么时候看都像一把÷刀似的锐利,感情稀薄的双眼。缺乏人情味的一个人。
“回答我,史朗!”
“bye-bye,你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要史朗跟我一起去。”
“那么,等这件案子告一段落再说。”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嘛!”
最近我和史朗啊……是高中二年级的我天野那月的监护人兼保护者,一直到前阵子的某一事件,才正式成为情人,这些事不需再累述。简单地说,他是警视厅搜查一课最能干的刑警。
刑警的上班时间本来就不规则,而这位神崎史朗更是个工作狂,可以说是全年无休地在都内到跑。
再加上这个月遇到过年,犯罪事件似乎也增加了,因此史朗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我并不是对热中工作的史朗泼冷水,而是担心他的身体。
因为,过年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从来没有看到史朗坐在饭桌前好好吃顿饭,更别说躺在床上睡觉了。每天都是我起床的时候,史朗才回到家,然后以超短的十分钟时间梳洗、换衣服,再回到现场。
我们是经过好长一段潜伏期,好不容易才成为情人的,但是彼此之间却没有聊天,没有甜蜜的对话,我实在是相当的寂寞。而且,我们还停留在亲吻的阶段而已。
包括史朗的健康状态,本来我对毫无进展的状况有点不安,害怕史朗的心会改变。
我很担心,史朗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穿好鞋子后,史朗无言地打门,果不其然,我仍无法留住史朗,除了懊恼之外,只能默默地目送他离开。
“啊,对了。”
他好象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我。他的记忆里总算还有我的存在。
“那月。”
“什么事?”
“刚才跟你说的事你别忘了。”
他一再强调这件事,让我很生气。
“知道了。今天晚上开始,暂时不要回到这里。”他一点都不信任我。不可以回来的理由并没有告诉我。
史朗一回来就叫我暂住在朋友家里。他说:“我做的事你别插手。”真是令人受不了。
“可是史朗,我并没有算是朋友的朋友。”

“不管是谁都没关系,住个两、三天而已。”为什么说话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我嘟起嘴巴。史朗有时候脱口而出的话,会让我觉得受到伤害。
我不甘示弱的回击。
“啊!说起来是有一个朋友啦!他爱死我了,是个同性恋,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呢!
如果去住他家的话,不晓得他会对我做什么事。竹协人很不错,听说那方面也很强,要是你觉得可以,我就去住他家好了。”
史朗有片刻的沉默。他的脑子里好象追踪犯罪者,对我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管怎么说,你先不要回来。你有没有存款簿之类的东西?”
什么嘛!我跟他说东,他跟我说西。
“有是有,怎么了?”
“印监、存款簿之类贵重的物品拿走。其它的东西就放着,和以往一样的行动,知道吗?”
“到底为什么?理由呢?”
“等事情结束后,再告诉你。”
依旧是冷淡的男人。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够扮演一个懂事的情人。
不得已,我只有让步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绕在史朗腰上的双手。
“那干脆我去住饭店。”
“好吧!就这么做。”
史朗的回答好象有点放心。这样我就不用去受竹协的照顾了。
只为了一丁点的小事,我今天的心情可以很快乐。史朗已经渗透到我的骨髓了。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侵入我的身心。
“明天是星期六。学校呢?”
史朗很快地打断我的粉红色的绮想。
“不用去,今天是开学典礼,这个周末是二连休。”
“那么,这个周末你还是乖乖地待在饭店,直到我去接你为止。最快或许今天晚上就可以解决。”
接着……他又以奇妙的语气说:“一步都不可以离开饭店,行动千万要谨慎,知道吗?”
“是、是。”
依照我的想象,大概是我们住的,四谷周围,因为某一事件而有危险吧!有一个当刑警的情人,每天过的可真刺激。
“我会乖乖地等史朗来接我。”
“决定住的地方后打手机跟我联系。”
“遵命!工作小心一点。”趁他不备,我快速吻上他的唇。虽然他有点困惑,但是……
史朗的手突然绕到我脖子后面,很粗暴的捉住后脑勺的头发,把我拉过去。
史朗的唇覆盖住我的唇,对这突如其来的热吻,我睁大了眼睛。这么近的距离,史朗的睫毛就在那里。

热得使我有点晕眩。
偷偷地吸了一口氧气。他却追了过来,再一塞住我的嘴。
第一遇到这样的史朗。从来都不曾如此激烈的对我求爱,我的身体一瞬间化为火焰。
可是强烈地热吻之后,又干脆地离开我的唇,毫无表情的伸手打开门。变化之快让人憎恨。
我立刻趴在他的背上,声音兴奋有些难听。
“跟我在一起吧!”
史朗回过头来看我。
“等工作告一段落之后……也没关系。跟我在一起吧!史朗……”
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任性。可是史朗却对我微笑,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这个微笑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好象作梦一样,悲切地焚烧我的心
“这个嘛……”
门缝边照射进来的朝阳,照映在史朗的侧脸上。
光是对我微笑,就足以令我晕眩。我有一股悲伤的错觉,仿佛史朗会被这道光吸进去然后消失。
“这个案子结束后,暂时休个几天假去旅行吧!
“真的吗?”
“嗯。看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我带你去。”
“好!”
不像史朗作风的体贴,我感动得快要哭出来。本来应该很高兴、很幸福,可是不知为什么……
史朗说:“我走了。”
我回答:“慢走。”
幸福得有点可怕。
本来应该是可以得到幸福的。
我陶醉在这份奢侈且得来不易的幸福之中,甚至差一点被压跨。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史朗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有一天,会永远失去史朗。
平常下课后,我在回家途中去买一些晚餐要用的材料,才回到四谷的住,但是今天为了要找暂住的地方,便到新宿来。
走到某百货公司门口,正播放着过年的流行音乐。接着我直接到S饭店。经过站在大厅里恭恭敬敬的侍者,到了磨得光亮的柜台前,混在外国来的旅客及一流公司的职员之间,我提出要订房的登记。
“今天晚上有空的套房吗?”
“是,可以帮您准备三万元的房间。”
“我不要这种小器的房间,有没有豪华一点的?”

盯着计算机屏幕里的住宿状况,柜台人员机械似地应对着。
“十万元的小套房已经客满了,只剩下华丽的套房和头等套房。”
“一晚多少钱?”
“有十五万元和三十万元的。”
“那么我订三十万元的头等套房。”
“遵命。”
不愧是一流的旅馆服务人员。面对学生模样的我,态度依然很恭敬,丝毫没有怀疑的神色。大概是心里想某一家有钱人的少爷,订个房间想安静的读书吧!
一进房间,我马上跟史朗联络。告诉他我住在头等套房,史朗吓坏了。
“谁来付房间的钱呀?”
“我想先用你借给我的信用卡,然后找机会把收据送到警视厅,到时候就请老村多多帮忙了。”
我再告诉史朗,不想继续浪费公款的话,尽快来接我。没想到史朗这家伙半天说不出话来,用力地挂上电话。
扑通一声,痛快地跳进水里,溅起水。
在涂成天蓝色的泳池底下,我慢慢地漂着。
包围全身的水,温度适中。这是只有套房住客才能享用的最上层的温水游泳池。天板都是玻璃做成的,仰望天空,感觉好象会被冬夜星空吸引过去。气氛非常豪华。
虽然是星期五晚上,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其它客人。我悠游其间,如果史朗在的话,便可与之一同享受这份宁静、自由自在的舒适感。
我在五十公尺长的泳道里潜水,游到中间后浮出水面换口气再继续。
这种令人舒服的闭塞感,好象跟史朗之间的亲吻。希望能够永远浸泡在里面,当然,现实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再贪心一点,恐怕连命都会被夺走。
游到泳池的另一端,我乓一声浮出水面。把手靠在游泳池边休息,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好漂亮的泳姿啊!”
顺着晒黑的双脚往上看去,是一件和我一样印有饭店标志的黑色泳裤。他也是套房的客人。
从股间的膨胀情况看起来,里面的东西大概还不错。隆起的腹肌,和突出的胸肌,这个人难道是刻意的锻练过身体。这种体格能够浮在水面上吗?表情笑咪咪的。腰间的线条还算可以!
“你莫非是游泳手,腹部没有赘肉。两只手感觉非常有力,很不错。”
“谢了。”
这个男人感叹的应该不止是我的泳技。也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看穿了,像是体育教练的这个男人,还夸张的露出白牙对着我微笑。
“喂,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要不要到小吧台那里喝杯鸡尾酒?”
我装成没有看到他伸出来的手,自己走出游泳池。没想到他竟然亲热地拿起浴巾帮我披在肩膀上,而且放在我肩上的手久久不想离开。从他的口气与眼神,可以看是一个淫乱的人。
“你跟谁一起来?双亲吗?或者是情人?”
我故意不理他,他一边苦笑一边还是把我诱导到游泳池旁。那里摆设着一些会让人联想到南国风情的白色桌椅。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两杯蓝色热带饮料摆在上面,这家伙早就盯上我了。
“你是大学生吗?莫非还是高中生?你常常来这间饭店吗?”
“是呀。”

“哇!好富有。双亲经营公司吗?”
双亲双亲!嗦的男人。我故意自负的回答他。
“老爸都住在别墅,老妈目前人在海外旅行。”
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眼神闪烁着光芒。
“你是不是住在饭店里?是第一住蜜月套房吗?”
“除了蜜月套房以外,我从来不住其它的。”
从我在新宿二丁目,做一个红牌男娼以来。
“哎,你家真有钱。”
对于他坦白老实的惊叹,我一笑置之,甩开了男人的手。觉得肩膀上满恶心的,想跳进游泳池里消毒一下。
“我还想游泳,抱歉。”
突然他捉住我的手。我皱眉表示不满,他则痛苦地拼命解释。
“哈哈,你可能会错意了,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
“那这只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用下巴示意他紧握住我的那一只手。大概事情不如他预期的顺利,有点着急吧!男人一再地舔着唇。
不耐烦的再甩开男人的手,“扑通”一声地跳进泳池。潜水几乎到了底部的时候,再慢慢地用力滑,接着就全靠水压和水流。已经听不到男人的声音,很安静,很好。
对方对我有什么企图,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因为这种事对我来就是家常便饭。当然,他不会突然摸你的屁股,勉强算是绅士吧!
可是,我也不至于被他一身锻炼出来的肌肉所蒙骗。不管怎么说,我有一个神崎史朗,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最高级、最棒的情人。
从每实战中锻炼出来的肌肉,和伤痕汇集的皮肤,就可以知道他有如钢铁般强韧的精神力,其它男人根本不在我眼中。
“哇!”
想浮出水面时又被拉进水中。“卡”一声,空气从肺部里被抽掉,想要站起来脚却被捉住,脸无法露出水面。我回头看,捉住我的脚,在水中傻笑的是刚才那个像是体育教练的家伙!好险呀!
“唔……哇!”
我在水中拼命挣扎,想要逃走,却被他阻止。
我和他在水中格斗,已经憋不住了,肺快要爆炸了。
男人从我的背部绕过来,抬起我的下颚,强硬的想要夺我的唇。我不能让他得逞。我不停地扭动身体,挣扎着。没想到这个家伙这竟然从我的要害下手。他由背部伸手到我的股间,然后再把他那高涨的地方紧紧压住我屁股的沟,我使尽全力以手肘撞他的腹部,可是在水中无法给他致命的一击。
我拼命的从水中浮出,却因为氧气不是而有点摇晃。男人似乎就等待着这一刻,随手便抱住了我,把我逼到游泳池旁边。无法再躺避的我,不得不跟这变态面对面。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因为呛到而咳嗽,我仍然死盯住这家伙。他却高兴地歪着嘴说:“想不到你这么顽强。”
更恶心的是他猥亵的舔着舌头,靠近我耳边说:“喂,要不要到我房间来,我教你一些能让你很舒服的事情……”
“哇!”
我突然喷了出来。以这个身体让好几百个男人升天的我,你这微不足到的小卒到底能教我什么呢?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男人把手放在我的肋部,两只手指玩弄我胸部的突起。变硬之后,这换成他自己的乳头靠过来磨擦。
“怎么样?舒服吧?”
男人在喘息,在我胸部磨擦过后,在水中拉下他自己的泳裤,这家伙的耻毛在水中像一样的敞开。
男人的手突然停止了。用玻璃隔开的另一边有几个像是上班族的女性穿著泳衣往这里走过来。过不了多久,等她们做过下水前的冲洗之后就会到游泳池来。
男人眨眨眼,原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他突然把他膨胀的东西用力地插进我两腿之间。
看来不论如何,他就是想放掉吧!可能想在被别人打扰之前做完这件事,男人性急地扭动腰部。
喂,喂,别这么随便就兴奋,把这里当厕所吗?
“喂,老兄……”
“嗦!好好地把脚夹紧。”
被他莫名其妙的斥责之后,我的忍耐已经到达最高极限。这么想要射的话,我就让你射吧!
“既然你这么想,我就让你上天国好了。”
“咦?”男人抬起头。我突然潜进水中,把脸靠近开着阴毛的男人的股间。他以为我终于有意思了,高兴地把两腿张开。
我在最近的距离,观察男人的那个东西。看起来蛮了不起的,而且还紧紧地粘在肚子底下。
我把这家伙的东西拿在手中开始搓动。没多久,他的两腿开始紧张起来。明知道那些女孩子快要走过来了,他还贪恋着即将到来的快感。
“哦……哦!”
男人的喘息声从齿缝间流泄出来。脖子冒着青筋。不是预测中的攻击而显得有些焦急,对我巧妙的技巧,也感到些许恐慌,翻起了白眼。
“哦……哦……哦!”
他可能是很想问为什么我会有如此绝佳的技巧,勉强说起来这就是经验吧!
那群女孩子已经出现在泳池的那端。我再潜进水中。当然这个男人目前是无法动弹的状态。一动马上就会爆炸。
有一个女性好象发现他脸色不太对劲,而且动也不动,于是便走过来问他说:“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呀?”
“哦、唔、唔!”
已经达到忍耐极限的男人,发出了奇妙的呻吟声。
男人的阴茎膨胀起来,顶端开始抽动。水中漂浮着半透明的液体,微微地……
“啊!要射了!”
男人的股间开始弹开的一刹那,我捉住他的两只脚,用力地把他吊起来。
“哇!”
淑女们个个放声尖叫。当然啦,看到露出下半身的男人突然仰躺在泳池里浮起来,再加上直立的股间,流出丢脸的液体,像鲸鱼般的喷出来。
载浮载沉的半开着嘴巴,泳池里的水一波一波地灌进去,他却没有反应。哎呀呀!原来他已经背过气去了。
急急忙忙跑过来的管理人员,困惑地把这家伙从水中捞起。想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露出天使般的笑脸说:“这个人是变态。”
面对一群惊慌失措的淑女及一脸茫然的管理员,我眨眨眼睛,轻轻地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离开了泳池。
回到房间,我马上开始准备迎接史朗。
先在大理石浴缸里滴上几滴橄榄油,以便治愈心灵及肌肤的疲劳。从头发到指甲都仔细地磨干净。几乎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之后把按摩师叫到房间里,让全身做好万全的准备,再以质地良好的浴袍把全身包裹。吃过晚餐后,躺在沙发上等心爱的人。
“史朗怎么不快点来呢……”
瞄了一眼桌上的时钟,上面的时间告诉我,史朗下班晚了。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针和分针快要朝着最上面整齐的排在一起。
那个傻瓜,到底要工作到几点……
难得人家把身体洗得这么干净在等他。
一面喃喃自语的抱怨,一面拿起烟点着火。沈浸在和史朗体臭味一样的万宝路香烟里。“本来以为住在这么高级的套房里,他会迫不及待的臭着一张脸来接我。”
难道他会和往常一样,天亮了才会回来吗?生气也没用。说好回来却没回来,对他说是家常便饭。
时针动了一下,十二点整。今、明两天是连休,也没特别的事情。和往常一样,开始学校生活而已。一成不变的乏味生活等待着我。
“应该可以比亲吻更往前迈进一步吧!”
没有进步、没有改变的是我和史朗,虽然已经互相确定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其实并不想再提起,我和史朗认识的时候,我是新宿二丁目有名的男娼。
就算如此,最起码的自尊我很维护,再多的金钱,也绝不跟男客亲嘴。吹长笛的服务我做,唇与唇的接触是坚决拒绝。无论如何守住初吻,直到遇到他。
可是,因为某件事情,认识史朗之后,我很干脆地把唇许给给了史朗。啊!说“许给”其实不然,正确的说法是我强硬的夺取他的唇。
依照我的计划,那天就要把史朗攻陷,让他成为我的俘虏。但是目前境大大地相反,我成了史朗的俘虏。
一套旧西装和领带、不曾烫过的衬衫、蓬松的头发再加上参差不齐的胡子。被坚固的肌肉所覆盖的瘦长身材;像刀锋般的双眸;赤手空拳对凶恶歹徒的勇气和度量;敏捷的身段;不管从那一点看,都充满了野性的香味;我所憧憬的神崎史朗。
和他的外表一样,既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想去讨好任何人,我可以挺起胸膛大胆的说,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最棒的男人。
这样的史朗,一直到去年底,好不容易打开心扉接纳了我。可惜的是,依旧停留在亲嘴的阶段。
没有进展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史朗太过忙碌了。
史朗把工作摆在他人生当中的第一个位置,真是一个标准的日本人无聊的男人。
年初的犯罪率特别高,对他原本就很忙碌的式作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害得他没有时间被我诱惑。如果想趁他换衣服的时候靠近他,他会用冷酷无比的眼光要我“让开”。
我是在谈一场没有进展的恋爱……
自怨自艾的悲叹着没有满足的性生活,慢慢地走往寝室。
超大型的双人床,旁边有一面大镜子。我开了夜灯,让浴袍滑落脚边。
在微暗的照明之中,镜中浮现出我的luo ti。虽然略嫌消瘦,却有一身漂亮的肌肉。虽不及史朗,但满有男子气概的这身肉体,是我最得意的。
“史朗这家伙,有这么漂亮的宝物在身边卜可是他……”
双手滑向自己的肌肤,亲抚脖子,抱着肩膀,有点害羞的藏起胸部,手指头轻轻弹起两个突起。曾经有一个老头,形容我的这里像是小樱桃,很贴切,因为它足鲜嫩的粉红色。
乳晕的形状好看的缩紧着,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娼时代,被客人吸得太多了,乳头像女人一样有点膨胀起来。又或许是这个关系,那些男人们说,含在嘴里有绝妙的感觉,是很受到称赞的东西。

一面想象着史朗在吃这熟透的樱桃的场面,我把自己映在镜子上的各种表情,用各种角度来检视。
嘴里小声地叫着史朗,检查自己看起来最性感的部位。下巴稍微往上,头微微倾斜,这个角度最好看。陶醉到几乎忘我的境界,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下,跌个四脚朝天.“哦!”
爬起来之后刚好从正面看见镜子中自己的身体。真难看,我竟然在观察自己……
“哦”
突然间感到很羞耻,急忙把膝盖并拢。慌张地用浴袍包住整个身体。我自己一个人到底在兴奋什么。
我要史朗充份的享受我这一身性感的肉体,跟过去用金钱买我的老头子不一样。
“该死!今天晚上绝对要挑起他的xing yu。”
甩开剩余的羞耻,自暴自弃的跳下床。
早上,一觉醒来大失所望。
空荡荡的大床除了我以外,并没有史朗的身影。虽然早就知道会这样,仍然感到寂寞,生气。
说什么最快今天晚上就会来接我……害我高兴到了顶点,现在的心情像是从云端跌落到谷底。
“啊,浪费了三十万。”
叹着气,走到浴室淋浴。没有准备换洗的衣服,只好穿上制服,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学史朗的样子,点根万宝路,傻傻地看着电视画面。
“……继续报导爆炸事件……”
大概是紧急事件,播报员神情紧张的站在马路上,后面是一群人的背影。
熟悉的景色,我皱起眉头。
“那里不是四谷吗?”
没错,是我和史朗的住,四谷神社后面的巷子。
不过,背景的气氛不太一样,和我记忆中的不同。
画面从播报员身上转换成堆积如山的瓦砾,再后面一点是神社的屋顶;。从播报员站的位置看来是三楼公寓的后面。应该看不清楚才对,可是画面上为什么这么清楚?
虽然这栋屋子全毁了,可是邻近的神社完全不受影响,在天亮前突然发生的爆炸意外,原因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
据说里面的住户是在警视厅服务的刑警神崎史朗,警视厅方面认为是跟神崎警部有个人恩怨的人所为。”
万宝路香烟从嘴角掉落,引起绒毛地毯起火。我慌张的用拖鞋踩熄。
“接下来现场是要清除瓦砾堆,急速找出失踪的神崎警部……啊,现在有最新消息!据说瓦砾堆下找到人体的一部分!”
从刚才到现在,我眼睛没眨过。
“好象是手腕,应该是失踪的神崎警部,可能性很大”。
视神经无法动作。嘴巴成字型,无法发出声音。
“由于这个发现,现场开始慌乱起来……如有最新消息,马上为您做实况转播。”
我到底有没有在呼吸呢?
心脏有没有跳动呢?

电视上史朗的那张照片,比现在年轻一点,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是一样的。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史朗在警部有着了不起的地位。
我对他实在一无所知。
“你果然是有一张坏人的脸……”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从沙发上滚落下来。一下子膨胀起来的心脏,用拳头压制住,拼命地从房间里跑出去。
我全身的毛细孔都冒出冶汗,脸上的肌肉僵硬,眼睛后面很痛。指头动不了,骨头紧轧着,心脏和肺都要爆裂,喉咙快要烧焦!
走到饭店外马上招来一部出租车,告诉司机四谷的住址。
“这个地点是早上爆炸的地方嘛!客人,你这么年轻还真爱凑热闹。”
司机说的玩笑话,我并没有听进耳朵里。我已经紧张到无法压制住不断发抖的手。
一到现场,马上飞也似的下车。在人群中看到先前从电视中出现的瓦砾堆。不是说要清除吗?根本没有在进行嘛!我穿过凑热闹的人群中,想从禁止进人的绳子底下穿过去。
“喂!出租车费还没付耶!有没有听到呀?臭小子!”
有人捉住我的肩膀,我用力想要推开,自己反而摔了一跤。
两人趴在地上,我想要起身而却全身僵硬了。因为从泥巴地面看到满是陶器的碎片。
大概是被爆炸的威力震到这里来的。这是我买来要和史朗一起用的马克杯碎片。
我和史朗小小的幸福、空间,就这样崩坏了。真的消灭掉了。
有人在拉我的头发。他想用力地把我拉起来。
“喂!这里是不可以进来的。”
“警察先生!这个小鬼要白坐我的车子!赶快把他捉去关起来。”
我只是想回到我们的房间而已。
想回到史朗的身边而已。
可是这个警察想把我从史朗身边拉开。司机一直捉住我
的头发不放。
“小鬼!你说话呀!”
我面对这残破的公寓,伸出双手史……发出声音了。我
突然放声尖叫。
“史朗!史朗!史朗啊!”
我挥舞着双手,不停扭动身体,叫着史朗的名宇。一面哭一面咳嗽,像发疯似的大叫。
高有闪光灯亮了一下。没有人有慈悲心来问问是不是遗族,他们懂蓄地做实况转播,电视台的摄影机围着我团团转。
“那月!到这边来!”
好象有人在叫我,拉住我的手。仿佛是被抱着离开凑热闹人群的眼光。
要阻断外部视线似的,用蓝色帆布覆盖起来的这一角,撰着两张长桌子。大概是监识员挖出来的,是神崎史朗的一些私物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的塑料袋里。

抱着我的肩膀,把我放在椅子上的是史朗后辈──藤代刑警。
他蹲在还不停发抖的我的面前,摇晃着我的手。
一那月有没有听到?请你振作一点那月!
藤代在喊我的名宇,可是我该不该点头,该不该发出声音我不晓得该采取什么行动。
但是我心里清楚知道,我要快点去找,因为史朗快消失了。
史朗他想要回来。
气我要──去找史朗。
我想要站起来,却被藤代制止。我看着他,他望着我那张脸看起来比往常还要傻。
“那月,等一下,史朗昨天晚上没有回来耶”
藤代皱起眉头捉住我的肩膀不断地重复要我冷静一点。好象在演戏一样有一点可笑。
“喂──史朗在那里呀?”
“那月我等一下再跟你说事情发生的经过,你先冷静下来──”
“嗦!”
我把放在我肩上的手用力打掉藤代惊讶地后退。我已经控制不住我的愤怒了。
“我问你史朗到底在那里?是不是要跟那些传播媒体一样骗人。你们把史朗藏在那里?”
自从电视上看到这则新闻后一直麻痹的感清,突然迸裂开来。
我用力推开藤代。对着摔到地面的他,使山浑身力气打他的脸,他的胸。
“把史朗还给我!到底藏在那里?畜牲!该死!”
“那月,等一等!”
想站起来的藤代,又被我用力压回到地面上。
“把史朗还给我!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史朗!还给我!快点还给我!”
“那月!你冷静一点!”
“还给我!”
“那月,那月!那月!”
痛难当,内脏像是被人从喉咙里硬拉出来的想要呕吐,我渐渐无法呼吸。
眼前一片模糊。
就这样失去意识了。
醒来的时候,我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吊着点滴。
透明的液体规律地保持正确的间隔,从细细地管子透过针孔流到我体内。
“啊──:天野你醒了吗?”

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是我们学校的老师竹协。
“看到新闻后我很担心。好下容易联络上警方,才知道你进了医院。你睡了大半天了,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你知道吗?天野,啊看你的睑色好象不错。”
很清楚的知道分协故作轻松,想要安慰我。但是我唯一的反应是死盯着天板,不发。
“我以为你被卷人爆炸事件中,担心得要命,串好你没事。
“才不好。”
“耶?”
竹协这家伙真迟钝。我把被单拉到头顶盖住脸。
想见史朗。
我只是一心一意想要见到史朗。
播报员说在现场发现到部分人体。
被炸掉的手腕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拿到该去的地方。
史朗,你真是傻瓜。
你告诉我有危险的事发生为什么你自己却不去注意呢?
我只知道史朝被卷进这个危险的案件。昨天早上的忠告就是证据。
你叫我不耍接近这栋公寓,难道你自己会回到危险的地
方题吗我无法相信你明知道有危险还会跑回去。
“啊──”
“怎么了?天野。那里会病?”
被发现的身体的一部分,真的是史朗的吗?史朗现在只是于无法和外界联络的情况下而已吧?他大概身负重伤,躺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救他吧?
明知道这是自己胡思乱想。可是我相信史内没有死,只是失踪了。
我从被里露出脸来告诉竹协。
“我有话想跟警方说,麻烦你帮我叫藤代。”
“藤代?啊,他刚才还在这里──对了!听说史朗的亲人到署里去了,所以他回去交代事情经过。”
“爽朗的亲人?”
史朗是有家族的。这是应该的事,可是我却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藤代不先跟我说而是把史朗的亲人摆在优先名单呢?
觉得被背叛了。史朗发生事情最先联络的不是我是其它我不认识的人。
我和史朗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亲人,到底是谁?”
声音里尽是嫉妒、悔恨。
“好象是妹妹,他的双亲已经不在了。”

竹协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意思耍我休息一下。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那幅不吉的场面。
史朗的葬礼上丧主是史朗的妹妹。然后,从那些参加告别式的人群中,她得到许多同情,和勉励的话。堂而皇之的趴在史朗的棺木上,流着眼泪。
而我呢?只能从远眺望这幅情景。对着不断哭泣的妹妹,向她点头,默默地烧香。
连骨灰都得不到,也不充许分到一些遗物,我就这样被当成外人,和史朗天人永隔。
我现在才体会到,我和史朗的关系是如此薄弱,不堪一击。
“今天晚上我会留在这里,你可以放心,我去打个电话给教务主任。”
说着,竹协就走出病房。他大概是把职员会议放一边,赶着到医院来看我。
确定他离开后,我关掉还没流完的点滴,拔掉针头。然后离开了病房。
已经炸毁的四谷公寓,没有看见半个警察和监识人员的影子。只留下写着危险的布条,把周围围起来而已。
我仰头看着黑暗中的瓦砾山。说它是山,也只不过是高出地面三尺的小丘而已。炸得粉碎的水泥,每踏一步就响起干涸的声音,徒曾空虚
我蹲在瓦砾堆边,用拔开粉碎的水泥。借着月光找寻史朗的遗物。
譬如衣服的碎片、他最爱用的铝制获灰缸或是烟蒂,不管什么都可以;我想要得到史朗的东西。反正我也不被允许得到他任何遗物只有靠自已找了。
“呜──”
太悲惨了,忍不住哽咽,但眼泪始终没有流下来。
不可思议,难道我哭不出来吗?失去了感情吗?
蹲在这里挖史朗的遗物,还不如趴在他的遗体上大声悲叹才是应该的。可是,我根本不想看到史朗的尸体,更没有勇气接受这个现实。
“晤!”
我马上把手缩回来。因为手被玻璃碎片割伤了。
拿起这个绿色的东西,看起来好象是酒瓶的一部分。贴在上面橘红色的商标我曾见过。
“啊──
想起来了。就是去年年底,我和史朗互相确认彼此感情的那一天──史朗以前的情人弥生的忌日。我为了要替史朗打气,买来的香核酒瓶。
我紧握着碎片手掌割伤了,就让它流血吧!史朗现在既然已经不在了我不允许自己苟且偷生。
弥生,别把他带走。
无意识中说出这句话。
“你在三年前就出局了,史朗这里你就看开一点吧!为什么在要来阻挠我们呢?史朗选择的是我,我们好不容易能够在一起。难道你在嫉妒吗?弥生。所以你要把史朗带走?
弥生!
把酒瓶碎片用力摔在水泥地上。响起尖锐的声音。又碎得更彻底了。紧握的拳头在发抖指甲地嵌进手掌里面。
“别把他带走──
我声嘶力竭的喊着。

“别把史朗带走了──”
双腿已无法承受颤抖不止的我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双手拿起破碎的水泥片额头压在瓦砾堆上,就这样在黑暗中不知跪了多久。
拜托你,别把史朗带到你那里去拜托你别把史朗夺走!把史朗还给我还给我!
我大声地哭喊,一旦溢出的泪水就无法止住。喊到喉咙干了、破了,还是继续对着看不见的弥生大声哭叫。
不晓得经过了多久。
力气用尽,只得蹲在黑暗中。忽然有一道小小的灯光投注在我身上。
“耶?你是那月吗?”
有人碰触我的肩膀。抬起头来仍无法辨识对方的位置。或许是因为对方穿黑色夹克,又或许是因为我哭得眼都肿了,无法着清楚。
你是那月?以前在科授研见过面。我是四课的齐木。
对方自我介绍后,拿手电照着自己的脸。名字记不得了,但那张脸确实似曾见过。
“啊──”
发出表示记得了的声音后,齐木眯着眼睛对我笑起来。
科搜研是科学搜查研究所的简称,就是从现场遗留下来的毛发、血迹来锁定人犯的单位。DNA监定也是他们最拿手的,和专办凶杀案的史朗所属的一课,关系非常密切。
为什么我会在科授研里和齐木碰面呢?以前和我牵扯上关系的毒品事件被当时负责的齐木找过。去确认收押的毒品种类,而且还是从我体内抽出来检验的。
齐木把塌下来的眼镜往上推,然后靠近我一步。
到底怎么了?时间都这么晚了,天色太黑太危险了,明天会正式来铲除这些瓦砾你要找东西的话,到时候再来就好了。
齐木边说着边把我拉起来。并且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我擦手掌的血。
我──来找──史朗──
”史朗?啊2你是说神崎啊!真可惜失去了一个好人
“失去了”三个字,刺进我心坎里。双腿顿时失去力量,齐木赶忙抱住我。
“原来神崎足你的保护者。他真的是一个好刑警耶,才二十七、八吧?虽然年轻。但是很有实力.同事们也都很信赖他。他好象是为了当刑警。才出生在这个世上──
“你一定也很难过吧?可是幸好你没事,神崎他一定也是这么想。”
什么叫幸好?为什么大家都随意猜测?
为什么没有人同情我──我被史朗丢下来。
为什么没有人引导我追随史朗去死呢?
“那月?”
齐木低头看我。我抬起脸来。可是什么都没看到,看起来我还在哭泣。
我被齐木抱着,从瓦砾山走下来。
齐木把我带到s饭店。
到了房间,说要帮我清洗手脚的污泥而脱下我的衣服。

我已忘了耍怎么抵抗,任由他仔仔细细地帮我洗干净。之后再把我抱到寝室。
齐木小声地说:你在发抖,会冷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真的在发抖,于是点点头。
“那么,我来给你温暖──
他微笑着.慢慢地把我压倒在床上。
我一定是疯了。
所以才会把双脚打开。
所以才会逃进齐木的怀抱里。
“你以前是在卖春的吧?署内也有许多玻璃圈的人。常听到有关你的事情,听说是二丁目最红牌。说得没错,你有好东西嘛!哦……哦!”
齐木在我体内放了第二。
我虽然一直萎缩着,但是看情形齐木根本不介意。他把抽出来的那个东西再度放在我的嘴巴里,自己开始扭动起来。
“我是第一跟男人做,不过,如果上瘾了也没办法──唔一哦一”
头上传来他喘息的声音。齐木的阴茎在我嘴里瞬间的膨胀起来。
“今天变得这么猛是从二十岁那以来──”
已经三十多岁的齐木说着便笑了起来。齐木把我翻身,变成俯躺,为了要清楚看到插入的场所,便用双手扳开我的屁股。
“平常──情况一定更好吧?可是现在对我来说也够紧了要是你自己高兴的话不晓得有多厉害,我非常有兴趣呢?一口气插进去之后,齐木又发出感叹声。然后慢慢地把腰往前推,自己一个人在那做得很高兴。
“啊一这么好的东西,那个神崎每天晚上一个人独自品尝。”
原本死掉的神经,开始动了。
“史朗──他──”
好不容易开了口,嘴里却很干。
”史朗他,没有抱我──
我的身后传来齐木的笑声。
怎么可能?有这这么棒的身体在眼前.他不可能不出手。齐木哺哺地说。
“史朗他不肯抱我──”
怎么会呢?一都没有吗?”
我点点头,齐术再笑出声音。
“现在一定很后悔吧?至少要做一看看。他该不会依依不舍的站在你枕头边吧?
好恐怖──他夸张地说从后面把我抱了起来。
我虽然感觉有点奇怪,可是力气和思考力都没有恢复所以一时间想不出话来回答。
只是呆呆地把脚打开等待齐本早一点办完事。

那晚,我作了个梦。
回到寒冷又狭小的公寓,等待史朗回来。视线一直停留在铝门那,仿佛看见史朗的影子。我走到门前,等待史朗打开门的那一瞬间。
听到钥匙的声音。门把好象在转动。可是门却打不开,反而是由门缝里流进黑色的血块。
我知道史朗的双手被炸断了所以才没办法打开门。双脚也失去了因此也无法前进。想要响应我,但是没有头所以发不出声音。
一啊广
这时候我突然惊醒跳了起来。
全身冒着冶汗,身体激烈地发抖连牙齿都卡擦卡擦地作响。
虽然是梦仍像真实般的残酷。
我为了寻找史朗的体温,向旁边伸手。可是并没有任何人。
对──这里并不是公寓里史朗的那张万年床,而是饭店的床。史朗也绝对不会来接我回去了。
跟刚才的梦是同样的结果。
想要调整一下凌乱不已的呼吸,这才发现房间的角落至有东西在动。我全神贯注,丝毫不敢妄动。
把注意力集中在有衣服摩擦声的方向。隔壁房间化台的人影正是齐木。
我的制肥鞋子。有一刻我还以为他是在舔那些东西般非常仔细地检查。
我凝神注视他的一举一动。齐木到底有什么目的?有些不可思议,但我没有出声问他。
齐木好象并不是在检查,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只是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在瓦砾堆和齐木遇见时,他说要找东西要明天再去。现在想想是有点奇怪,当时我并没有带手电筒,他为什么说我在找东西。
想要找东西的应该是齐木他自己吧!可是,他到底想找什么呢?
齐木关上化室的门。我马上躺回床上假装熟睡。
齐木回到床上好象在确定我是不是在打鼾。然后他突然掀起被单,想到什么似的,把手指伸进我的肛门里。
“思──”
我装成还没睡醒,身体动了一下。
很舒服吧?那月。”
耳边传来色情的声音,我用喘息声来代替回答。插进肛门的手指在抚摸我的动膜。我故意扭动身体。
“想要更多吗?”
“思──”
听到我的回答,他很高兴地再插人一根手指。两根指头前后左右的合动,发出渣渣的声音。
“好象还不够吧?不然把我这根更粗的给你。”
实在是看腻了这家伙那根软软的东西,但是为了得到答案还是点了点头。
“你全身好象是xing yu的化身。”

自己才是把yu wang展露无疑的齐木,把前端放在人口,好象是要让我着急。
我很惊讶。难道我会要这种程度的阴茎吗?可是由于对齐木怪异的行为举止好奇所以故意装作受不了而点头。
刚才你在那边到底在做什么,
我沉默不语,齐木好象把他的阴茎当作是武器,一直压过来。
“到底在找什么?”
不是我,而是齐木。我摇头,装成一副刚清醒似的,以有点忧郁的表情看着他。
“阿──齐木、矾-──抬腰来引他他的阴茎马上就硬直了。前端也趁此机会马上插入我的人口也我轻轻地缩紧,齐木的呼吸突然停了下来。
“你──你刚才一到底在找什么──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放松,齐木便一口气冲进来。
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维蛋,都已经插进来了还能威胁别人吗?我耐住性子,暂时把身体交给他。
此时的齐木也顾不了质问了,开始抽动起来。已经三十几岁了,一个晚上还能做四虽然值得称赞,可是在等待他射出的这段时间里,我得到一个结论。
齐木跟此事件有关。
事情一办完齐木很快地穿整齐离开了房间。
我跟踪齐木。不出我所料他果真跑到四谷炸毁的公寓里,着了魔似的在瓦砾堆里拚命地挖掘。
一定是在这里想要找出什么东西。他不等明天的清除作业,也就是说,他要的东西是不可以让警方看到的。否则属于警方的齐木,为什么要避人耳目独自挖掘呢?
最让我疑惑的就是,到底是什么不可以让警方知道的东西会在这里?而齐木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在天亮之前,齐木放弃了他的工作,从瓦砾堆下来。我为了不让齐木看到便绕到大马路,搭上出租车直接回饭店。
结果齐木务没有再回到饭店。现在最懊恼的是当时为什么不在床上把事情问清楚。
手机又响了,早上到现在已经是第五了。知道下会是史朗打的,根本没有心情去接听。反正不是藤代就是竹协,
一定是说些要我提起精神之类违傻瓜都会说的话吧!
又或者是要我去参加史朗的葬礼吗?
“铃铃──”这是房间的电话响了。就算再怎么讨厌,
也不得不拿起来听。
原来是柜台打来催促退房的,当我告诉他们我还要继续住下来,他们竟然要我先付钱。
我愤怒地大骂,告知马上下去,他们才挂上电话。
“快一点来接我吧!史朝。”
因为你要我在这里等你,所以我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如果我离开这间房子,表示已经承认史朗死了。
我还没有看到史朗的遗体,被发现的人体的一部分也不时得是谁的。那个顽强的男人,我的史朗,不会这么简单就死的!

我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双手合掌继续析祷。
也不知道该祈祷什么,我对宗教没有兴趣,相信的只有自己而已顶多再加上一个我爱的史朗。
所以我传送出去的意思,井不是给没有见过的神,而是史朗本人。希望他平安没事的这个愿望和心意能直接传达到史朗的灵魂。
要是我自己的声音还不够的话,还可以借助弥生的力量。凭着我们两人对史朗的爱,史朗绝对可以听到。
我相信史朗还活着。
问题是没有东西可以相信。
史朗一”
我把合起来的手放在额头上喊了好几史朗的名宇,心中也继续唱着。
为了付今晚的住宿费我下楼到大厅找了一张沙发坐下来,拿起报纸找我要看的新闻。
关于爆炸事件,不管那一家报纸都登得很大。
爆炸的原因足把大量的火药埋在建筑物四周,再以远距离遥控引爆,可以确定是人为因素。而且为了不危及邻近其它住户,是经过仔细的计算,称得上是专家所为。
嫌犯以及犯罪动机还不明朗。然后神崎爽朗刑事──死亡。
“不要随便就说史朗死了。
我把报纸丢在桌上。不知道足不是神经已经麻痹的关系眼前看到史朗死亡的消息之后我还能如此冷静。要得到正确的情报,应该直接去警视厅,找村井或藤代询问搜查的进度如何,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我下想去警察局,因为史朗就是知道有危险才要我远离这个案件。而警察和史朗是同一联机,却也无法帮助史朗。让史朗独自遭遇这么危险的事情。等于是见死不救。
我不想去依靠那些家伙。
我在大厅里看报纸的时候应该是有人到我房里整理过了,大厅服务生通知我柜台在找我。
重点是要我赔偿那块烧焦的地毯。
“五十万!”
房间三十万,地毯五十万。那些柜台人员个个跳高了眉以不层的眼光看着哑口无言的我。
由于昨天的奔波,我所穿的衣服、鞋子、裤子全都是泥巴。外表看起来活像一个无家可归的穷人。被人看不起也没话讲。
我叫柜台人员等一下,自个儿走设置在饭店内的提款机,把在男娼时期所赚的钱全部领出。那些人看着我用手拿着三百张钞票,轮到他们说不出话来了。
“以现金支付可以吧了”
抽出手中支付地毯的五十张钞票、和住宿费的三十张甩在柜台上。另外再多抽出二十张。
“待会儿请用这个帮我买一些穿的衣服。我现在没有心情出去买东西。”
“啊,请稍后──”
“知道了,马上帮你准备。你要在房里休息的话我们会把你要的衣服和早给你。当然,这是本饭店的免费服务。”
说了声谢谢,给他一点小费当作奖赏。
我今夜还是要在这里等史朝。
我们的家已经毁了。那天约定是要在这个房间见面,也只有这里能连接我和史朗。
泡在浴缸里,仍忍不住泪水。泪腺好象坏掉了无法让眼泪停下来。看看镜子,脸都哭肿了,糟蹋厂难得美亲。

为了史朗随时可以来接我,至少要穿载整齐。
一大概是经理找识服装设计师选给我的,克什米尔的毛衣和紧身长裤,搭配短靴另外,丝质衬衫好象是赠送的。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超过我给他的二十张钞票。用现金则付住宿费及赔偿地毯,得到的效果的确垦非常大。
换上毛衣和长裤之后,听到了手机的铃声。
我瞄了一眼丢在桌上的手机心里想,或许是有关史朗的消息也说不定。
铃声停了。压抑兴奋的心情,拿起手机听留言。
第一通是藤代打的,叫我回去医院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就是我在瓦砾堆上哭叫的时候。这么说根本没有史朗的消息。那低沉的嗓音.我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了。
第二、三、四通都是庞代。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想我联络。
第五通,声音变了,害我吓一跳。没什么,原来是竹打来的,内容跟藤代完全一样。
第六通无言,七、八、九通都是无言。郁闷的想要切断电源,铃声又响了起来。我的心脏跳跃不已,反射性地应答,
听到一个细细地、神经质男人的声音。
“那月。是我,齐木。”
“齐木?”
知道我手机号码的四个人当中他并不是其中之一。因此听到他的声音有些不可思议。
大概是昨天查出来的吧。
“我简单地说,现在凶手就在我附近。”
我的心脏开始征跳起来,他指的凶手是什么,不用说知道。是史朗──是夺走我心爱的史朗的凶手。
我握紧了手机,全身开始发热。
“你能不能马上到码头的第五仓库?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如果通知警方的话就不太”
“为什么?”
“因为凶手是警方的人。”
果然是。
方的东西藏在公寓里。这史朗是被同事陷害的,这点绝对不会错。
“不想让神崎白白牺牲的话──
“可恶广
我急忙穿上鞋子,拿起电话,就从房里跑出去。
搭上在饭店外排班的出租车,要司机开往东京湾。
“那么晚了,要去码头参观吗?”
“别管,开快一点!”
年轻的司机耸动肩膀,听话的踩了油门。
(果下想神畸白白牺牲的话──)得该生气还是悲伤,无法忍受这不可收拾的感情,在车里连做了好几呼吸。

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我想大声叫喊,想打人泄愤可以说是充满杀气。
史朗真的死了他真的死掉了!
“该死!该死!”
“不愿意承认。就连登在报上的新闻都不相信。但是如今齐木清清楚楚地说出口我不得不承认了。
不想让种畸白白牺牲的话────直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史朗会来接我的。
“客人,你醉了吗?”
“嗦”
我拿出手机跟藤代联络。听得出藤代很兴奋我却劈头就骂。
“你给我听奸藤代!我不能再把事情交给你们这些笨警察。杀史朗的凶手我要亲自逮捕他把他碎尸万段!”
“哪?”
电引那显得很凌乱。好象电话直接打进扩音机里面。署内所有人大概都听到我的声音了。
“啊啊啊?那月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现在人在那里?”
我没回答他,虽然是藤代,但是地点不能告诉他。
“我现在在要去见凶手!杀掉他替史朗报仇。”
“喂!你别大冲动,这种危险的工作还是交给我们吧!”
大阳穴在抽动,怒火在肚里翻滚。
“你们警方陷害爽朗还敢说这种话!
“啊──
气归气理智告诉自己,再说下去就会被发现。
那月,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啊!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有些话在电话里不方便说,有可能会被窃听,啊一哪月!”
“罗啸!想要找我就多设几个路检吧!”
“啊!那月!等一等──”
我切断通话。司机从后视镜里兴致浓厚的问我这样可以吗?
“别管。警察根本不可靠。
“我不想卷进危险的事情耶。
“在码头放我下车,你就可以走了。
我没好气地把身体用力往椅背L靠。
对呀,警察根本不可靠。让史胡暴露在危险之中,也没有察觉到内部的问题,你们这些笨蛋,根本不值得我去信任。
“报完仇之后我就会去找你,史朗──”

闭上眼峭,脑海里浮现出我爱的史朗的雄姿。
到了码头,司机像是逃命似的,)Jll足马力开走了。
“第五仓库就是那里吧──”
有几栋水泥外墙的巨大仓库在对面左手边并列着。最前面的屋顶下写着IC隔壁就是2。一栋栋确认之后,我自然加快了脚步走到靠近海边的第五陈仓库之前。
仓库二楼有一道灯光在闪烁,是手电简。
“是谁?”
刺眼的灯光有点看不清楚来人是手电筒。
“那月,你来得很早嘛”“
是齐木。我放下心中大石。
他招手,我走上了因为潮水而生回的铁楼梯。虽然尽量想安静一点,可是还是发出。
”轧轧”的声音,
齐木抱住我的肩膀,仔细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被警察跟踪吧?
问我话的齐木,在黑暗中依然可以看出他脸色很差。看到我点头,齐木才放松了肩膀。
“凶手呢?在这里吗?”“是呀。在里面要安静一点”
被他一提,我更慎重了,轻手轻脚地踏进仓库里。
“要注意脚底下。”
齐木在我背后说。里面黑到什么都看不见。大概是不想让凶手察觉到齐木关掉手电筒。
“感觉不到有人耶,凶手真的在这里吗──”
话还没说完,才转过头,就被身后的齐木在我嘴里不晓得塞了什么东西。
“晤1
一块湿湿的有覆盖在我鼻子上我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
“齐木_..”
是一股辛辣的味道,鼻子有种烧焦的感觉。
当我察觉到那是乙醇的时候我已经昏倒在冰冶的地上。
突然因为一股刺痛感而睁开眼睛。
上面是很高的天板、竖立着好几根梁和铁管,到都挂满了鱼网。旁边则雄放了奸几张四角铁慑。
感觉到有液体从左手腕渗透到体内我顺着看过去。
看到的是弯着腰在替我注射的齐木。
这里已经是仓库里面,原来仓库内可以点这么亮的电灯。在这间宽广的仓库冰冷的水泥地上,我伸躺在上面凶手不可能在这里。

不,有,就在我面前。
“原来你就是凶手。”
齐木不发一语地拔掉针筒,看他的动作好象很熟练。
“这个是自白剂,不会留下后遗症放心吧!”
齐木一到被鬼附身侧的模样看着我。眼睛有一点空虚,看他的样子,奸像注射过毒品。
事实上也应该是如此。这种瞳孔涣散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染上毒瘤了。
“你只要老实说的话我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做。你想叫的话,随你便,反正没有人会来。一直到你说出所有实情之前你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我不懂他的意思。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一直要我说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一”
不知为什么,脑筋有一点模糊,而且觉得很累嘴里松松垮垮。可能是药效发作了。
齐木用指头开我的眼睛,大概是要试探我是不是清醒的。突然吐了一口气,静静地开始他的质问。
“神崎对你说过什么?
他叫我不要──回到公寓叫你不要回到公寓?”
我无力地点头。说足点头,其实是因为没有力气,头慢慢地摇晃而已。
“还有说什么?
“他说会来接我。他说要我行动谨慎──
没错。史朗是要我行动谨慎。
可是,我为了想报仇,竟然自投罗网跑到这里来。要是史朗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
可是我是为了史朗才这么做的,谁叫史朗要骗我。
对,史朗他骗我。明明跟我约定要来接我,却自己一个人跑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自白剂大概也能松弛泪腺吧?呼吸凌乱的齐木,一再执着地舔科着由我眼角流下的泪水。
“神崎交给你的东西在那里?”
“不知道──”
齐木捉住了我的下颚。盯着我的眼睛再重复一刚才的话题,应该有东西放在你那边。”
“要是提款卡──他话──
“提款卡。”“会送披萨的提款卡──
齐木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看来他并不满意我的回答。
可是对我来说这张提款卡是至高无上的宝物。他说我要买东西,随便我使用,是史朗交给我的东西。
当他把这张卡交给我的时候,我高兴的快飞上天了。这等于是史朗信任我当时我兴奋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只要能够看着爽朗跟他呼吸同样的空气我是比任何人都还要幸福。可是──“其它还交给你什么东西?”

“安朗交给我的是所有家事是──”
“还有呢?”
“家事和所有家计──
又一个巴掌落在我脸颊上。麻麻地但是井不痛。神经已经麻痹了。
“我不是问这个!毒品──那个故着毒品的硬铝箱在那里?
毒品?硬铝箱,不知道。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那──钥匙呢?有没有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钥匙的话。
“有吗?”
“有,公寓和车子的钥匙──”
这换成拳头。然后剥下我的毛衣,把我拉到中央柱子前要我站起来。把我的手连同柱子绑在一起。知道这不足要被侵犯的姿势,所以有一点放心。
齐木扯下自己的皮带。朝地面打,这是恐吓或威胁吗Q?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没有话对他说。
“那些麻药明天天亮前不交给他们的话,我会被消灭掉。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就好了。在神崎身边,你不可能不知道!
“你说他们是谁?警察?
我一头雾水地问。我不想糊里胡涂地被打。
“测装蒜了!只有一,就那么一在街上买个女人,可是为什么暴力集团会找上我呢?他们一知道我是四课的人就叫我警局里那些没收的毒品放给他们。”
“你就给他们了吗广
“对啊!警局里保管了一大雄毒品。我就搜集了一些,像是古柯碱、摇头丸、迷幻药,还有快乐丸──
原来是快乐丸啊。我也用过两、三用来zuo ai的。
有白色胶囊的迷幻药是我专用的。只要服一颗那些变态老头子看起来就可爱多了,马上就张开双脚给他们。给老头子的是持续性的纯正摇头九,不管年纪多大股间马上神气活现,会带给他们无上的快乐和幸福感。而且那是很容易到手的东西。
就算药效放过去了,也不会留下像古柯碱的倦怠感和疲劳感。不过在听说对身体的影响是迷幻药的三十倍之后用身体当生财工具的我马上就放弃不用了。我也曾经看过奸几个人因中毒太而离不开医院。
迷幻药和摇头丸的混合物,那些不要命只知享乐的傻蛋们会争先恐后的来试用也是当然的。
“前几天,有一个高中生在宾馆里突然暴毙,死因是急性的心律不全。大概是身体无法承受药效的威力吧!可怜啊
这不是正常人该说的话吧!
话一出口,空荡荡的仓库又响起鞭打的回声。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看着胸”刚激烈疼痛的地方。从我的左肩到右腹部,有一条斜斜地、红肿的痕迹。
“快说!毒品在那里!
齐木似鬼般的叫喊。
“告诉你了我不知道嘛!”
每被抽打一下,身体就反射性地扳开了,只能加重两脚的力量尽力忍受而已。

“别骗人了侦办死亡事件的是神崎,我告诉他那学生的死因是吸取过量的毒品导致心血麻痹,吸食的是安非他命.普通的毒品。
我都已经这么说了,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还把尸体带回科搜研。科授研的家伙从死者体肉抽取出的药物做了精密的成分分析。
之后,约好要交给黑帮的那批毒品莫名奇妙的从我柜子里消失了。那是我调配的东西,和从尸体内检测出来的是同一种。而同样成分的新种塞满在那只硬铝箱,一定是神崎那个家伙偷走了!分析结果一旦出炉,快乐丸和我的关系被知道了,我就成了杀人犯。”
“这就叫做自傲自受吧!而且也不能说是史朗偷走的他只是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本来就是警方没收的东西嘛根本不该放在你的铁柜里一切都是你的过失。
齐木又挥动皮带。和尖锐声同时出现的是我身上又多了一条红色的龟裂。
对!那本来不是我的东西!可是是我制作的就算是我的。所以我就把神崎和那栋公寓一起炸掉。 你说的话没道理耶。”
齐本完全混乱了。脑子大概因为中毒大坏掉了。真可悲呀──我轻蔑地说。
那天晚上你在瓦砾堆里找什么?偷偷摸摸地到底在找什么?是不是在找神崎从我这里偷走的铝箱?是要比我早一步找到铝箱,自己一个人去享受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到底把它藏在那里?一定是你藏的2所以我再怎么找也找不到?该死!
我跟你说不知道了
齐本突然又向我挥了一鞭。
比起身上的痛苦,齐木的表情更苦闷,呼吸也越来越乱。
“拜托你还给我。明天是最后期限了!不把东西交给他们,我会死得很接!
他膝盖一弯跪了下来,用双手覆盖整张睑。
“你杀了史朗,还说这种自私的话。”
齐木鸣鸣地哭了起来,大概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吧1
就算致人于死的摇头九成份没有被分解出来齐木也没有将来可言了。现在已被黑道利用自己又染上毒瘤,被丢到海里喂鲨鱼也是迟早的事了。
“就算我知道毒品在那里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看开一点吧!”
“是吗?”
齐木慢慢地站起来,歇斯底里的拉高唇角左手拿着小小的药瓶右手拿着注射器。
眼镜锐利的问了光。
“那就没办法了。”
齐木以接近发狂的眼神靠近我,把注射器插进药品里面吸取液体最后把针孔向着我。
“这是我手里剩下的,最新种的水溶液。即放性。
齐水将注射器的前端朝向我的皮肤,停在我的乳头上。因寒冷而突起的地方被针刺了一下。
啊──
“本来还满喜欢你的。”
齐木装作要把药注人的样子,然后说开玩笑啦,就把针拿开。却从胸部回往锁骨,再到手臂停住。

“你到底能不能忍受呢?”
我闭上眼睛。
对死我井不害怕如今也等于是死了一半。如果从此能够解放失去史朗的痛苦我反要感谢他。
不过,不能为史朗报仇,我始终耿耿于怀,很不甘心。
“我祈祷你能够逃过这个药的威力,成为我美丽的奴隶
我笑了。真是太无聊了。
“杀了我吧!快点杀了我,让我早一点到史朗的身边。”
再见了,那月。期待我们能再见面。
“当他要按下注射器的时候──”齐木!住手!
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呢?
好熟悉的声音,曾经在那里听过。我慢慢地脯开眼睛。
“老村”
不知道村井什么时候走到齐木的背后,而且枪口还稳稳地指着齐木的后脑。
不要再丢警察的脸了!
“啊──”
村井从齐木不停发抖的手中抢走注射器。从四周飞跑出来的警察制住齐木。
仓库门前也有好几个警察在待命。在背后替我解开绳子的应该是藤代吧?
啊那月幸好来得及,我奸担心你。”
藤代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我可是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制住齐木的那些警察,用手销铐住他。老村对趴坐在地上的齐木下了最后通队
齐木,很遗憾,你的那个铝箱早就在我的手中。从那名高中生的尸体所检验出来的毒品成份和你调合出来的催淫剂,成份是相同的。
托你的福,四课的同事有很好的线索去抓人。利用你的那帮黑道应该也可以顺利扫除。
现在你也成了罪犯了。
老村指示那些警官把他带走。
可是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被带走,我还没有替史朗报仇。
啊,那月。
藤代的阻止慢了一步,我已经跳上齐木的身体。捉住他的头发把他拉倒骑在他身上不停地殴打他的脸
“小鬼、”唉赶快去阻止他!
老村下了命令,藤代急忙过来拉住我。其它警官则把奄奄一息的齐木从我脚下拉出来。
我还是不死心的用脚溢他的腹部和脸。

“畜牲!不管你什么时候放出来,我绝对要亲手杀掉你!
那月,请你不要这样。
“嗦!放开我!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跟踪我?”
我的手肘撞到藤代的脸他忍住疼痛继续阻止我。
“不是的,是那个。程车司机他说听到危险的事情才向警察局通报所以我们才会知道这个地方。”
那个大嘴巴司机嘴巴上说不想载人,结果还是一头撞进来!
老村把发机的我推给藤代自己押着齐术走了。
藤代留下来把这事件的来龙去脉简单向我说明。
“其实一直到最后关头,神崎前辈都没有跟我们说齐木是疑犯。他一定要等到死者体内的毒品检验出来──
所以前辈也是很拼命的,他说在今天之前一定要想办法说明因为今天是能够救出齐木的最后期限。前辈是想救齐木的命.因此我们不得不逮捕齐木。”
为什么史朗要替他讲话?
是因为──以往他跟齐木合作破了几个案子──
我一面听着藤代细细地说着整件事情的经过,一面从地上捡起毛衣穿上。碰到红肿的伤痕还是很痛。可是,接下来藤代说的,带给我的痛苦比身体上的痛更难以接受。
当前辈知道齐木从科授研带出大量的毒品之后,放弃要叫齐木自首的念头。所以当天前辈才会叫你远离四谷,自己回去等齐木去杀他。”
”耶?”
我瞪大了眼睛藤代点点头。
“你说─耸齐木去杀他一是什么──”
难道史朗希望自己被杀吗?
要让齐木认为前辈已经在那场爆炸事件中被炸死了,这样可以拖延一点时。“你做药物的分析,我们也比较容易掌握。所以才会发布假新闻,说在瓦砾堆中发现人体的一部分?史──朗他?”
藤代有点尴尬又有点夸张的苦笑。
“当然活得好奸的。齐木埋好炸药之后,自己躲在安全的距离外操作,知道计画的前辈当然有充分的时间逃走。”
“啊──”
突然觉得头昏眼差一点晕倒。藤代马上从后面抱住我。
只是没想到那月你会和齐木接触,在接到你电话之前完全不知道。真是失算了。
“这件事──随便啦。这是我自己决定要做的事可是为什么你都没有告诉我?”
虽然支支吾吾的讲不清楚可是心里高兴得很。
史朗还活着,奸好的活着。恐怕现在正跟四课的同事在都内到跑,早就把我忘得一乾二净了。
藤代大概察觉到我心里的想法含糊其词的说“好几想要告诉你可是──”
这我知道。因为我一听到史朗被炸死的消息,就完全失控,那里前静下来听任何人说话。而目趁他们不注意就从医院里跑出来,没有告诉他人我的去连手机都不接听。
“可是,这样也太过份了──”

藤代向我低头道歉。却也止不住我的怒火。
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史朗的妹妹,一定也知道事情的真相。毕竟那是他的亲人。
而我最终也只不过是个外人。
“啊──前辈有一句话要我转告你。”
因内疚而把自己编成小小一团的藤代,我轻蔑地瞪着他。现在也不晓得该相信什么人。
“他说今天晚上工作结束后,会到约定的地点接你──”
心好象被刺了一刀似的痛了起来,激动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真想大骂他一顿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到现在才说。
“约定的地点?到底在说什么?”
“那月─”
我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藤代说要送我,我不理他,独自离开仓库。
到了S饭店我在住宿的楼层下了电梯。抱着冻僵的感情,一直走向最里面的房间。
快到尽头,在一扇咖啡色的大门前。
有一个男人抱着胳臂,站在那里。
是谁?一眼就可以知道。但我的感情还是凝固的,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现在真是史朗来接我了。
我一步一步,慎重地走向眼前这个等待我的男人面前。我还在怀疑,是不是又被骗了。
走近男人的前面,我看着他的胸前。
包裹住厚实的胸膛的衬衫和黑色领带,这副装扮的雄姿我已经看了很习惯而他嘴里叼着的行,也是我熟悉的万宝路的味道。我到底该怎么办?无法掌握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行动,我像傻瓜一样直直地站在那里发呆。
男人呼的一声把烟吐出来。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
低沈又沙哑的声音。
“那月,我不是告诉你行动要谨慎吗?”
他一叫我的名宇,心中原本坚定的信念顿时被炸得粉碎我竟然没用的当场跌坐在地上。
发不出声音。心脏奸像从胸口跳出来,膝盖一点力气都没有,无法站起来。
“呜!”
一旦我哭出声音后,男人才一脸困惑的把我扶起来一手打开豪华套房的房间,把我推进去。
门一关上,我死命地抱住这个男人,再也不想跟他分开。
“喂,那月你别再闹了。”
皱着眉头,仍然困惑的男人,把我带到沙发上坐下,沉默不语的把我拉开,再把嘴里的荣放在贫灰缸里弄熄。

“史──朗─”
我用尽全力才叫出他的名字。
史朗──朗!
跳上他的肩、他的背、供命地抱住他。让我肺部里充满史朗的味道。麻痹多时的神经,好不容易苏醒过来。
“不用叫得这么大声,我听得到,你到底是怎么!──”
史朗有点不愉快的说了这句话奸像也看开了叹了一口气,在我身旁坐下。我又有机会从旁楼住他。
“喂!放开我,那月。”
“不要!”
“那月!”
“嗦!一放开你,你又会跑掉”
为了不让史朗再离开我,真想亲手杀死他。
一方面我恨不得想要亲手杀了他另一方面又激烈的焦虑着。
你叫我行动要谨慎,可是新闻报导说你死了,你要我如何谨慎你什么都没告诉我,一通电话都没有现在还说风凉话。你以为我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谁叫你把我丢下来不管!
一面叫喊,一面摇晃他的肩队这张面无表情又满脸朝渣的男人,是我朝思暮想的人呀!多么想能够碰触到他!
“我好寂寞!寂寞的不得了又想你,又害怕呀!史朗!
“我不是活着吗?好好地活在你面前呀”
我知道,史朗是活着的。他活着回来了。
本来应该高兴,但就不知为什么很不甘心、很悲切、很难过任由泪水不停地滑落。
我的眼泪一滴滴地滴在爽朗的脸颊上。
“真可恶!”
“那月一”
你真可──
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一股温柔的触感,我凝神望着被我压在沙发的男人。
他用手轻轻地抚触我的脸颊,再用拇指拭去我的泪水。
“抱歉。
史朗他对我说。
“害你担心了抱歉。”
“史朗!”
太过温柔的声音,让人不敢相信是由史朗嘴里说出来的。
史朗──

什么?
“再说一!”
“二就够了。”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我瞪大眼睛开始认真地看着他。
“来做吧!史朗!”
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我们来zuo ai吧!”
爽朗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细长长的线。可是我并不期待他的回答。
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今天晚上非抱他不可。
夸坐在史朗身上,顺手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解开了史朗的领带和衬衫扣子。吻上他结实的胸膛。
史朗没有逃避。
皤蜒点水似地在他肌肤上吻了又吻。一面欣赏他骆驼色的皮肤,一面把唇停靠在他的乳头上。
仔细地舔他旧有的伤痕右肩上好似被烫伤的弹痕,也以舌尖掠过。身体重叠在史朗身上,我的增到达了史朗的唇。
“呼──”
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叹息声。就这样跟他碰触在一起我都快达到高潮了。
史朗舌与舌碰上了,有了史朗的响应,我要的更多贪心的把舌更往里探去。最后缠住他好象要下去般拼命地吸。
下半身突然紧缩。一瞬间却又膨胀。那根着火似地热了起来,危险!差一点要射出来了。别开玩笑了,只是亲嘴而已
我的焦急又加了因为史朗在抚摸我的腰──他在抚摸我的腰──
“啊──”
我凝固了急忙把唇离开爽朗。甚至紧张的有点痉挛。哎呀呀呀,太难看了。
“史朗──”
真是太丢脸我原本是一个zuo ai高手,现在的表现却有如一个女。怎么才接吻而已就想射精了。这是我人生最大的耻辱。
偷瞄了史朗一眼,绝对是一张惊讶不已的脸。
“对不起,史朗。我一点都没有──情调。”
“想必这时候我的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急忙地向爽朗道歉。史朗却以轻松的语气说;对于你,我根本不期待有什么情调。”
史朗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以为期望又落空了,就在想要放弃的时侯,史朗轻轻地把我抱起来。
“史朗?”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我抱进寝室,无言地把我放在床上。
“史──
史朗和我的重量使得弹簧床膀凹陷下去。

在我耳边史朗声音微妙变化的那一瞬间我没有让他格走。
“好不容易,可以抱着你。”
史朗慢慢地把他的身体重叠在我身上。
我哭了。
全身心、每寸被爱抚的肌肤都抑不住泪水的滑落。
史朗在爱抚我的饥肤。他的手有时候会绕到后面轻轻地抚摸我的背肌然后再碰触我的双匠。
手指在谷间来来回回。我已经忍受不了他的挑逗身体开始扭动。他的嘴唇在我的胸部,时而以舌温柔的拨弄,时而以齿轻轻地咬了起来。
我用双手紧紧地抱住史朗的头。手指括人他凌乱的发中。呼吸显得急促。胸口好闷,像女人一样扭了起来。
“……嗯……唔……”
每当我一扭动身体,我和史朗高亢的阳具便碰在一起。史朗雄赳赳的压在我上面。勃起的阳具超乎了我的想象。有重量,又强硬、又坚固光是这样・有好几我都快失神
“史朗──。”
现在我所感觉到的这个男人的重量,和他的体温、味道,正是我一再迷恋的?神崎史朗的东西。
一想到这点,泪腺又发达起来。闭上眼睛,泪水以决堤的洪水流了满面。史朗吸取着我的泪水又用湿润的唇吻了我。稍微有点成咸的。我低下头,好好地品尝我的神崎史朗。
我紧紧地抱住史朗,史朗也紧紧地抱住我。
这样的幸福我真的能够拥有吗?
我真的可以如此幸福呢?
我的人生,绝不是一帆风顺。对自己的未来也看得很开,因为我井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总认为幸福和自己是两条并行线,根本不敢奢求。
可是我现在竟然碰上了。
通遇的西装、随时叼在嘴角的贫满睑胡渣及蓬松的头发,并不是特别出色可是我对他可说是一见镜情甚至迷恋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和这样的男人邂逅,一个如此爱,想用全到身心奉献的对象。
幸好,没有自暴自弃。
幸好,活着。
幸好,出生在这个世上。
“就亲着嘴──插进去─”
吻着史朗,我央求他。
史朗让我的愿望实现了。
他塞住我的唇,把一切贯注在我的身体里面。
肺部快被压扁。史朗给予我的闭塞感太过幸福脸上洋溢自然的微笑。
对这无法忍受的喜悦,真的以为自己快要疯掉了。

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笑了。
我可以相信,我好不容易得到这份幸福。
“啊──啊──史朗、史朗、史──朝──”
没有史朗我是活不下去了。
“史朗、啊、史──
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啊──啊──啊──
与其失去他,不如亲手杀死他。或者是──史朗!
跟他连结在一起一同死去。
史朝慢慢起易点了根也地吸了一口,然后再慢慢地吐出来。
我精神优掏的望着这种奇的紫烟。真的踉爽朗──做了。
好不容易身心都结合在一起却不知为什么找不出话跟史朗说也不敢再摸他。经过了热烈的zuo ai之后,近在眼前的史朗看起来反而很冷酷
“我要告诉你一句话──
万宝路香骼在史朗的指间发出滋滋地声音。被这超乎冶静的口气所镇住,只能掩着身体缩在墙角。
“今后,不论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像这一样我行我素
从微暗灯光照出的史朗侧脸,不知什么时候正面对着我。那对眼睛的色素如同以往的薄弱,缺乏感情。
那种程度的事件,不耍自乱阵脚,陷人恐慌之中。要憧得控制自己的感情。最重要的是,不要再插手管我的工作,会妨碍我的搜查。知道吗?”
“史朗──”
──致命的冲击。
在经过热情如火的真爱之后,怎么还能够吐出冰冷的话,我无法理解。
早知道他是一个冷酷的男人──也明白他是为了不让我再身涉险境,才会说出那一番话,只不过用词大过严厉,说的时机也不恰当。奸像不管在什么场合、情形之下史朗最先想到的都是工作。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
史明有他自己的原则,工作的序、方法也早就制定,就算两人相爱,我也没有资格去扰乱,或发表意见,更何况现今的我遏到事情总是沉不住气,说什么帮他,其实只会替他带来麻烦──他真正、主要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知道了──”
紧握住床单,希望得到爽朗的爱就要顺从他。
史朗不Sag事都关照我,也不会安慰我。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
我只是史朗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吧!能够成为一部分──也比没有好吧!
“知道了白朗──”
像个傻瓜一样,我偷偷地笑。
叼着荣的薄薄双唇,冷酷毫无表情的侧睑寂寞的心快被压扁・本以为一旦两人相爱之后,寂寞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我想得太天真了。

”我再也不会为这种程度的事情慌了手脚。就算是──史朗你死了也一样。
史朗薄薄地虹彩,因为香前的火染红了。
吐出一口烟,好象在说死根本不是问题。
“如果你死了,我不会掉一滴眼泪,反而会笑着去确认遗体。”
看开一点就当自己爱上一个黑道大哥吧!反正我现在无论如何是离不开史朗了。
因此,我要把自己培养出强韧的精神,和对任何事都没有感觉的感情。R能这样跟着出的活下去。
“我会清理你的遗体放在有干冰的棺材里,脸上堆满笑容的把你送回给你妹妹。
我以又爱又恨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盯住史朗冶酷的双眸。
“这样可以吧?史朗。
好呀。
他回答的还真干脆。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这是什么意思?
史朗眯起眼睛这并不是看情人的眼睛。
而是看同志的眼睛。
“我如果会死,恐怕是因公殉职早有心理准备的事,我不要别人为我悲伤。你最好看升一点,我一定会比你先死。你若做不到这点,我跟你就到此为止。
“你一你──说什么?”
“我是说到今天晚上为止。
“史朗!”
对他这番自私的说词,我张着嘴久久无法困上。
几分钟前还和我翻云覆雨,现在──却一手把我推开,仿佛我是个外人。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什么叫到今天晚上为止!别开玩笑了!”
不甘的泪水飞散出来。
“我一辈子都要缠着你,不论你是死是活,绝对、绝对不离开你!
无法相信、无法相信,真是令人无法相信啊!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和我共赴云雨的男人吗?
那月是可以自己活下去的一他大概是这么认为吧!就是把我丢下来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接受他比我先死,所以他才接纳我的吧2
被他这么肯定,我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假如你死了,我保证不哭。我们的关系就可以继续下去可以吗?回答我呀!史朗”
“可以!”
“可是,当你死后我要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我要跟史朗一起进棺材,睡在你的身旁,跟你一起火葬。”

“随便你了。”
他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我也一样,打从心底对这个男人无话可说。所以我们是彼此彼此。
“我要成为灰烬,和你混为一体。任何人都无法拆散我们,所以你死了我不会悲伤,相反地,我会很高儿”
满脸的泪水和先前因为被抱所流下高兴的泪水不同,这是绝望的泪水。
“安心地殉职吧!史朗。你有一个很懂事的对象。
“说的也是。”
嘴里叼着落毫无表情的说:
被他抱过之后,才知道。
越沉溺其中,这份爱会变质,某种重要的东西会消失掉。越是强求,越是会迷失在死角四。
我确实相信要用看得开的心情来延续我与他的关系伸出手去从他嘴里拿下他未吸完的贫放进自己嘴里。
地吸。史朗的香味充满在我体内。对史朗这把情火快要把我烧尽快要把我烧焦。
“我迫不及待的等著作的忌──”
我讽刺地说,用手捏住还在燃烧的落。
手指头烧焦了──死亡的味道。
小小地火焰在我手中熄灭了。
“史朗,明天是早班吧?”
一面钻进自己的被窝里,突然想起这件事就顺口问。早就准备好要睡觉的史朗,在隔壁床上不太情愿的回答──是呀。
躺下后,我把棉被和毛毯拉到肩膀上。上个礼拜已经足立着了。可是窗外到现在还飘着雪。气氛和气温都是严冬。
整理好枕头的位置我又再确认一爽朗的上班的时间。
“那──六点起床就可以了。要吃早餐吧?”
“不用。”
史朗转个身背对我。一副嫌麻烦的态度看起来很可恨。我连着被子一起挪到史朝旁边紧紧搂着他的背。史朗这家伙,这么冶的天气只穿一件内裤就睡觉了。真是连骨髓都野性化了。
我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史朗雄赳赳的睡脸。
“不要这么说嘛l史朗。如果你早餐不吃可能就要一直娥到晚上了我还是做你喜欢的豆腐呢啃汤给你当早餐。那么晚安了。
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偷偷地叹口气退开来。回到自己的位置夫上床头灯,背向史朗闭上了眼睛。
今天晚上一如往常,不能跟他亲热。
如果我现在跟他要求来”接吻”,他大概会响应我吧!或者跟他撒娇,要他抱我他应该也会照做。
可是,我不能说。并不足史朗不对,只不过是我本身害怕事情变成这样。
就在一个月前我不愿意再回想起的那件”神崎警部殉职的sao动。那夜第一被史朗抱了。
他按照我的要求,跟我亲嘴,而且在我体内射了。爱史朗爱到发狂的我一天野那月应该可以说是被他爱到心满意足了。

只是zuo ai之后的爽朗,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会比你先死。如果做不到这点,我和你就到此为止。”
一会儿工夫,他就把我推人地狱最。怎么只有到这里为止,别开玩笑了。
引导我到达幸福的顶端却在几分钟之后要将我推落。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就想抛弃我吗”
的确,我擅自干涉、闯入史朗的工作领域,足我不对,我承认。由于我轻率的行动,给周围的人带来很多麻烦,还把自己逼到死亡边缘。结果严重地妨碍警方的搜查,对这点我也有反省。
可是人的感情,轻而易举的就能切断吗──?
相信被爱之后的那种绝望感就如同天与地间激烈地落差。我再也不想去碰触那份失落感。
尽量压抑住快要爆发出来的狂热,那天用仍在燃烧的香资烙印在自己手掌而烧焦的痕迹,因为对爱情的饥渴,隐隐作痛。再想要史朗。
但是只要一想到又会遭受到那种无情的言语,身体就硬的无法动弹。
所以一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无法踏出第二步。
“明天起有三天假期。”
周末晚上,从警视厅下班回来的史朗突然这么说。对着瞪大眼睛的我,史朗一面脱下西装一面补充说:“可以带你去你喜欢的地方。”
“咦…”
看见我微张嘴巴,一脸呆样,史朗眯起眼睛。
“不想去吗?”
不耐烦的表情和口气。难道这是新的恶作剧吗?怎么会呢?可是,再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莫非――莫非――是真的吗?
他误解了我的感激之余,忘了把下巴收回的反应,他想把刚才说出口的话收回去。
“不想去没关系。没必要勉强出去。
气不、不、不是这样!”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兴奋地冲上前去抱史朗脖子。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心脏好象也雀跃地跳起舞来。兴奋到压抑不住感情。
抱着史朗,没有意义地像只兔子般不断地跳着。
“喂,史朗,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变化呀?”
“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工作到一段落就可以出去旅行。”
我用力摇头。当然记得很清楚,只是没想到他是说真的。
“史朗真厉害!我高兴的不知该怎么说了!”
丝毫隐藏不住自己愉快的心情史朗部皱起眉头小声地说:隅尔有休假而已嘛!”
而且还有点厌烦的把我的手从他脖子上拉开。
我现在知道了史朗还是有点在意我的因为我曾经不满地说他总是把工作摆优先。
“谢了──史朗!”
因为太感激了,胸口好象塞住了,我说不出话,只有以行动来代替我的话紧紧地抱住爽朗。双手缠在他腰上,把头埋在他肩上。

借着脸颊传来史朗的体温。幸福又安详,我沉醉其中。
“我现在好幸福耶──”
再怎么样用言语来表达我的感激还是不够。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口才不好因此用鼻子在史朗脖子上擦。史朗微微地挑高双眉后,一副没办法似的在我背上拍拍。好象在安慰幼儿的手势,既温柔又温暖。史朗无言的心思满足了我的身心。
尽量压抑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我抬头对着史朗微笑。
“那我想去福岛耶。”
一福岛广
“我如果说想去替弥生扫墓的话──史朗,你会生气吗?
这轮到史朗瞪大了眼睛。我则是眨也不眨一下望进史朗眼底最。
没有丝毫的嫉妒心和竞争的感情。只是纯粹的想要和弥生对峙而已。作为同样一个带着伤痕的人,和从心底爱着史朗的同志的立场。
“你肯去吗?”
我得到的回答不像由史朗嘴里说出的。奸像是在探测我的真心,有点客气的口气。可是我已经听得够清楚了。
“如果你允许我去见弥生的话。”
我依旧直视他的眼睛。突然,他的眼神暖和起来。有点不安的神色转为往常的苦笑。
“那么干脆去住温泉旅馆吧。”
“温泉?”
“你不喜欢吗?
我用力地摇摇头。奸喜欢温泉!想去泡温泉!想看史朗穿浴衣的样子!然后、然后一起去泡露天温泉!
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史朗,冲进卧室。从柜子里拿出旅行用的手提袋,整理要换穿的衣服。
“喂,史朗难得嘛!就住两夜吧!内衣两套就可以了。福岛不知道还冷不冷?虽然已经二月了,可是东京还在下雪,晚上大概会冷吧!”
“那月!”
“是是是。你的换洗衣服我也会一起放进去,你放心了。啊、还有牙刷、毛巾――”
啊,这些旅馆都有。可是住的地方还没有决定吧?是不是到了那里再找呢?
“那月!”
啊!知道了。我很忙,你先去洗澡睡觉,准备的东西就交给我。
能不能先吃饭呢?
他这么一说,我愣住了,同时脸也红了起来。是呀,我辖晚饭都还没作。
尴尬之余,我惶恐地转身;史朗和往常一样,早就盘腿坐餐桌前抽着烟,看我的眼神完全被我吓呆了。
“对不起,我马上弄饭。”
我慌慌张张地跑回厨房,今天晚上的菜是牛肉火锅。想要切些惠时才察觉到手在发抖。因为喜悦已经超越饱和状态拿着菜刀的手竟然在笑。畦!我高兴的有点危险了。
“对了.三天不在家,冰箱里的东西要解决掉才行。明天早餐就把所有剩菜煮成味嘈汤,可以吧?”

想要以平常心来看待,但是现在连说话音调都反常了。
因为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史朗竟然会替我着想。光是这我就感激不尽了。
到了福岛,最先就是要向弥生报告。我非常爱史朗。爱他,绝对会珍惜・史朗我会照顾他。我会让史朗幸福,要弥生不用担心。
我爱史朗的心不会输给任何人。
弥生可以安心。她定会从心底祝福我和史朗。
那月。”
“啊啊啊!什么事?
“锅里的汤喷出来了。
“耶?哇!
啊!真是的l只会坐在那里看,也不会来帮忙!
早上九点,我和史朗就离开公寓出发了。对,是公寓。以前我们住的四谷那拣破屋,因为先前的事件而消灭得无影无踪,所以很快的另外找了住搬过来。
因为必须立刻找到住宿的地方,所以就暂时搬进了警方帮我们找到的地方寄身。
由于史朗是单身,因此他们提供房子也配合他的身分,一房一厅。也就是俗称的套房。
新的房子是三层楼建筑的一极有小但漂亮的浴缸,和独立的厨房。窗户很大通风很好地板亮晶晶的。虽然如此,我们还是铺棉被睡觉。
最低限度的生活必需品,是史朗的后辈藤代向本厅申请的。不管足好是坏,藤代他已经很熟悉史朗的嗜好.所以故意选了跟以前一模一样的暖炉来当餐桌兼桌子用。
的确,史朗是比较喜欢这种东西。可是对我来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象样一点,有椅子、的餐桌。
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家,我却已经很满足。因为一直希望跟在史朗身边的我这是最奸不过的新居。
旧式的黑色轿车,疾驶在东北高速公路上。外面晴空万里最棒的旅游天气。
傻傻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偶尔把视线拉回司机身上。今天的他依然穿著黑色西装。对史朗来说大概也没有什么公私的区别吧!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长久以来一直希望能跟爽朗单独出来旅游,可是一路上竟然没有一句对白。任由收音机流泄出声响。偶尔看到他的左手在找打火机,自然地便把打火机交到他手上完全感觉不到尴尬的气氛。就这样,能够跟他共有同样的时间和在同一个空间内呼吸同样的空气是我最想得到的。
偷瞄一眼爽朗的表情比以往平稳祥和多了。要是这三天假日能够让他彻底休息的话就大好了。
一面陶醉在幸福的气氛之中,我地把自己坦进椅背里。
从会律若松交流道下来,在途中的店买了一束菊。到目的地之后,到储水场提了一桶水,跺着砂石路来到了第二拜访的弥生墓前。
第一是去年底,弥生忌日的那天。因为害怕史朗被抢走的那种丑陋的嫉妒心无法控制拆命地一路追踪史朗到这里,根本没有考虑到史朗当时的心民
一久违了──弥生。
墓碑上刻着长沼家代代之墓,我微笑地打声招呼就蹲了下来。虽然没见过生前的弥生可是我好象已经很熟悉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声音和笑容。
从萨代那里听到弥生最后悲壮的事迹时,我陷人了奇妙地似曾相识的感觉里。为了史朗她欺骗了其它男人;为了史朗,把女之身献给一个自己不爱的黑道男人。
可是,如果是我站在和弥生同样立场的话,一定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如果因为这么做能够救史朗的话,自己的身体被割也无所谓;这并不是说假如,而是我们真心这么认为。
史明无言的舀起桶里的水淋在墓碑上。磨光石的表面水慢慢地渗透进去。
插好,点上香。轻轻地报了级,火消失的同时白烟升起。

一直沈默不语的史朗此时静静地说:t我带那月来了,弥生。”
听他简单扼要的介绍,我抬头看他。没有说词、没有说明、没有修饰的一句话,我的史朗向我走来,很酷的用下巴示意我要走了。我赶快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地融在史朗身边。
住的地方决定了吗了”
”是啊。
”哩”
“怎么了?”
“思、没什么。”
管他是要住在民宿或者车上,我都无所谓。只要是史朗决定的地方,我都会高兴的跟着他走。
步履轻松地滑进驾驶坐旁。
住的地方既然决定了,接下来就是在附近找个填饱肚子的地方。刚才在旅行社打听到一家很美味的箱轮饭店,因此我们决定去那里吃比较晚的午餐。
挂着元祖轮箱招牌的这家饭店,听说是由一栋两百年以上历史的建筑物中回到现址的。
被带进高高天板的榻回米上坐下的时候:心里就宁静踏实很多。果然日本人是最喜欢榻榻米的。
在位子上等待料理送上来的这段时间,下断地闻到香味我的肚于咕咱咕略地有了反应,史朗笑呆了。
味道和气氛都得到满足之后,从爱聊天的主人那里得到地方酒情报的史朗,迫不及待的驱车前往。
平常很少见到休假中的史朗是什么样子,因此一路上很仔细地观察他。本以为他只对工作有兴趣,可是我意外发现,他也满喜欢旅行的。
“史朗,看你奸像很认真地在观光。
“不好吗?
脱口而出的回答,果然我猜对了。
人类是需要休息的。看他的口气和表情比平常安详许多。看着他满心喜悦的享受假日旅行,我也很高兴。意外地碰触到失朗的另一面我不得不说出真心话。
“史朗,好可爱啊!
哦一声,史朗被他自己的口水噎到了。
我们顺利的到达目的地──白壁酒场。历经好几个时代的酒场有我两只手都构不到的、巨大的──”史朗你看,奸大的蜂窝。
“你是傻瓜吗?那个是杉玉。”
听说是古老杉树所结成的回回物体,在头顶上脚跟着自己。
被骂傻瓜的我被自己的无知羞红了脸跟着史朗下轧
听说会津这个地方国水质非常好而出名依史朗所说,有好水的地区做出来的酒,大致上都是很美味的。幕府时期就创立的这家历史悠久的造酒场,酒的味道据说也是一级律。
甚至一些名品都是送到宫廷内使用。
“要不要准备一瓶啊?
伴随着声音出现的是穿著酒场衣服的老板。他井不是用亲切的口吻说欢迎光临而且他的眼神好象是在评断客人似的看起来像是工人般。他根本没有把来成年的我放在眼中,从头到尾都是盯着史朗。
“来一种辛辣、有劲的。

史朗以一张不输给老板的朴克脸来响应,老板那两道长长的眉尾竟挑了起来。要品尝看看吗广
“思,好呀。
“喂9史朗你开车还可以酒吗?”
完全不理会我的担心,史朝接过老板递来的酒杯闻了一下就一口气灌下去。
啊广
真的下去了!他们两人似乎忘了我的存在,老板又给了史朗一只空林,文明便把含在嘴里的酒吐回杯围。
“思很不错。
在嘴里咂了舌之后,史朗连点了奸几头。本来一副苦瓜睑的老板,脸部表情稍微松懈了。
小哥要不要试试其它的呢?”
可以吗?”
当然可以。”
这个老板是高兴兴的向史朗劝酒。看起来同样喜欢酒的人,比较容易沟通吧9
我感觉到有一点嫉妒,井不是对老板而是恨自己的体质不容许接收到一点酒精,只要我能够喝酒的话,跟史朗一定能达到更的结合,一定可以像成熟的日本酒一样,构筑更浓厚的关系。
看史朗认真地品尝美酒,我只有看那些标示在瓶身的商标。搞不懂那些纯米酒、清酒、大叶酿、山庄等等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史朗,这家店呀又湿又冶,里面也黑黑的,我想生意一定不能怎么样。”
这家店的墙壁凹凸不平,我有点怀疑的在史朗身后小声地说。不知道已经试了几杯酒史朗把杆子放回桌上低声说:酒是活的东西,需要存放在适当的湿度和阴暗的地方。具备这两个条件的店它的酒才值得信赖。
原来是这样。我真足孤陋寡闻。
跟老板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史朗决定买下两瓶酒。我偷看老板拨弄的算盘到底要多少钱。什么?一瓶一万元样的水要这么多钱吗?无法理解爱喝酒的人对金钱的观念.
我心想还不知道买件象样的衣服来穿。
而且这老板还把店里的电话告诉虫朗。他说一通电话可以宅配到家。要说他会做生意,我看好象是成了老朋友的口气。
“史朗两瓶都是自己要的吗。
不甘心,这段时间都不理我,以不友善的口气问他。一瓶是有强烈的辛辣口未,另外一瓶好象比较甘醇。
是礼物,耍送人的。”
一面付钱,一面以下额指着较甘甜的那瓶。我太阳穴血管因为这不奸的预感开始抽动起来。
“札物?难道是要送藤代的?”
“是啊!”
他看我的眼神好象是说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这时,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冲。
“为什么要买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藤代呢?买那种有折的东西就够了嘛。”
老板翻起白眼瞪着我。我慌张地背对他。这个迟钝的史朗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意,反而很理所当然似地替藤代。
;坦搬家,藤代帮了很大的忙。刚好利用我们出来旅行的机会送份礼给他。”

那照你这么说,我常常替你打扫、洗衣一天到晚都受照顾你,岂不应该送份更贵重的礼物给我?
“史朗,你也应该买一瓶送我吧!光是送联代,太小器吧厂!
我用猫咪般的声音撒娇说结果他给我的响应是。你傻瓜吗?”的眼神
史朗开着车到了今晚要住的地方。在停车场停奸车,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因为突来的冶冽空气使得身体不禁缩了起来。无意识的拉起衣领,赶紧将手缩回口袋里。
史朗望着天空说:“好象要下雪了。”
脚底下早就积存了薄薄的雪。周围的屋檐下也还挂着尚未溶解掉的雪。
不知为什么不管是风景还是外面的气候都很寒冶,但是心底却是暖和的。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能使自己暖和的对象,完全不会感受到寒冷所带来的寂寞。即使在会把人冻僵的夜晚,也不会感到孤独。太阳缓缓地下山,远的天空慢慢地变成蓝色。吐出的气息映在夕阳上。
“史朗──
“什么? ”
“那……”
我轻轻拉起史朗的衣袖,把手腕缠过去。史朗以鼻尖微微地反应出我的感谢默默地扶着我走过去。
才踏进玄关,我便发出欢呼声。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就对着周围好奇的东张西望。
原来史朗预约的旅馆,是这样纯日式的老铺旅馆。宽广的玄关,充满了朴实的气氛。
再往里走地面蹦着一整张价值不菲以桧木做成的地板。
空气如此澄清,大概是因为木香的关系吧!令人心旷神恰的解放感,则是因为地面跟天板距离很高的缘故。左手边的会客室也兼做展望室,整面都是玻璃窗,景观很不错。
已经习惯于城市饭店里的豪华大厅,与眼前这种冷静平实风情的日本房舍几乎没有缘份。所以这一切对我来说是非常新鲜的光凭第一眼的印象,我就满意的不得了。
“史朗,我以为你会去住便宜的民宿。”
我感动地便直接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史朗愤慨的瞪着我看。
“哪你现在去呀!”
岂有此理!我慌张的拒绝而巨紧抱胳臂,表示绝对不去。穿著和服的美丽老板娘看着我们微笑,拿起拖鞋放在我们脚下,笑咪咪地迎接我们。
“东京的神崎先生吧?你们一定很累了。这里足不足比较冷?请k来。”
史朗很决地去办住宿手续。我傻傻地看着他的背,不知为什么,刚才一直在叹息。
一直到现在,都还无法相信这一切。我真的跟史朗出来旅行了。脚底下还轻飘飘的,脑子里昏昏的仿佛这一切都不真实,犹如置身梦中。
服务生拿起史朗的行李。是位胖胖的欧巴桑,史朗对他说行李自己拿就奸了,可是她却强硬的抢过行李。
“您是客人,在这里绝对不要用您的力气和体力,要放松心情奸好度假。”
她亲切地交代着,史朗也。有苦笑了。我以无比幸福的心情看着他们的对话。
“那月,走了。”
“啊,好。他一叫,我才回过神来跟着史朗后面走。最里面是浴室。”
欧巴桑指着这条路的尽头。宽广的走廊,有男女别的大浴场。露天浴室也是要经过这里。
“你们的房间也有桧木的小浴室。要是夫妇两个人一起洗的话,在房里比较可以慢慢地洗。”

“耶?”
什么?夫妇?莫非是指我和在朗吗?
“因为房间的浴室里也有温泉,所以请多多利用。”
啊、好──
她好象把我当成女的。其实是无所谓,只是气氛很尴尬。
偷瞄了史朗一眼看他好象没有意思要更正。只是一副马上就想抽薛的表情。
“这里就是松之间,请慢慢休息。晚餐等会儿会送到房间里。”
她帮我们泡了亚绿条,然后堆满笑容离开房间。
我们两个人部松了一口气,史朗马上拿出香葱点了火。一副很满足于香菇美味的表情走到窗边坐在阳台的椅子上。
一边吃着和果子配上绿茶我以无比兴奋的心情注视着完全放松的爽朗。
“爽朗,下面有蒸气职上来那边应该是露天浴室吧!”
“思、大概吧!”
哦还是第一来露天浴室,机会难得,趁着晚饭之前我们去洗吧。史朗瞄着看。啊啊啊,为什么是这种怀疑的眼神呢7我可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别设会了。
很自然脱口而山的一句话,却隐藏了大瞻和丢脸的暗示过度的意识到史朗就在眼前。
“嗯!那就轮流去洗吧,好不好?史朗你先洗,一路上都是你开车,一定很累了。”
啊!我到底是在紧张什么?难道在这种情形之下我能熬三天两夜吗?
不动声色的从壁橱里拿出浴衣和短外套交给史朗。
“难得嘛!快去吧!”广史朗无言的看着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在劝说的我。到底怎么了?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什么?没什么。什么?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一个傻瓜?因为你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
我嘟起嘴巴,他却给我一个温柔的苦笑。
你呀!真是的──
史朗眯起眼睛看着我。我的心脏怦怦地不断响着。而且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没有人把你当傻瓜,而且反而是你让我放松心情。”
两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他的眼里映着我的身影,我的眼里也映着他的。我辖眨眼都舍不得,呼吸也快停止!
正苦于肺部即将要爆炸的同时,史朗转移了视线。
“那──我先去洗一下。啊?好、好。”
慌张的同意之后,我赶快吸一口气。被史朗那双眼睛捕捉到的话,常常都会像刚才那样,胸口仿佛被勒住。
史朗将烟熄灭,从椅子上站起来脱下西装。不好意思盯着他换衣服,只得背过身,借着替他收拾衣服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借着拉直衬衫的皱折,拖延了一点时间,心想他应该已经换好了,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回过头。
“啊!”

不由自主地压住鼻子,因为感觉上好象流鼻血了。
“什么?”
“没设没没什么!”
他没有再理会我,自顾自拿起毛巾和内裤走出去.看着史朗离开后,我注视自己的潜水表。一秒,二秒-──分、两分.长长的三分钟时间,我无法再忍耐的站了起来。
快速地脱下衣服,换上装得有点硬的浴衣。随便抓起一条带子绑起来,匆匆忙忙地带着换洗衣服冲出去。
我到底要跑到那里去呢?还用说吗?常然是浴室。要是我撒娇表示要一起洗,史朗一定会不高兴。
而且我也做不到,也不好意思和史朗并列在一起脱内裤,因此相差一点时间先后进浴室,史朗不会说不跟我共裕吧?
“嗯!我头脑真好!xing yu战胜羞耻的十七岁!”
太高兴了!我迈开大步向浴室走去。
蒸气从脚边升上来。
好象把我整个人包围住,这些弥漫在身边的蒸气,一蒸发后,我的肌肤瞬间冷却。
赶紧将脚伸进温泉里。一阵热气所带来的刺痛伴着刺骨的寒气,让我的身体由里到外温暖起来。
以岩石打选的露天洞室,正中央摆设着一个巨大的岩石。以为是用来遮住视线用的,没想到从里面流出温泉水,可能是模仿瀑布的温泉口吧!
史朗就在这个岩石浴室的最后面,胸部以下浸泡在水里,闭着双眼。没有看到其它人影──
我心里偷偷地笑了起来,如着史朗无声无息地走去。走到中央岩石边,正想开口叫他时,猛然地停下脚步。岩石旁边有人。
“嗤,好无聊呀!”
嘴里发着牢sao的同时,岩石旁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看起来好象要下雪厂。”
并不是对我说而像是对坐在他面前陷人冥想中的史朗说。
史朝绥级的张开眼睛,确认了男人的视线的方向后,轻轻地点头同意男人的猜测。
“来观光的吗?”
在史朗回答之前,我从岩石边露出胜。
回答他说:来扫墓的。
男人和史朗不约而同都瞪大了眼睛看我。我才不管他们的反应,直接走向史朗,紧贴着他的身边坐下来。并不是担心这个男人想要追史朗而是不甘心,因为本来足想只有我们两个人利用这个大浴室,却被打扰厂。但意外地发现这个男人的皮肤白皙,而旦长得很端正。
我干嘛要紧张应该鼓起勇气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和史朗一起共浴。
“那是你的同伴吗?”
对男人的质问史朗勉勉强强的回答。
“啊──日正啊!”
男人以不可思议的眼打嘲IX我和爽朗。如果他问我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是无法交换的关系战的斗争心加上独占欲正火热的沸腾。
在温泉里,我找到史朗的手。把自己的手指缠绕在他关节突出的指头上。本想把膝盖也伸过去却被他冷淡地踢回来。
不晓得他是如何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个男人的眼神缓和下来毫不客气的接近我们。大概是非常需要谈话的对象吧!

是来扫墓呀,你们是这里人吗?
“不是东京,有一个朋友葬在会津──”
史朗想要甩开我的手而且在很有礼貌的回答他。我更加地不愿意把手放开。
男人不晓得知不知道我们在温泉里做必死的格斗,还对我们温和的微笑・”啊是东京哪。我一都没去过呢?学生时代的同学高中中途退学之后就上京了。
他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心头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一种不安急速地窜升。
“可是她──没有活着回来。听说是在新宿被卷人一场黑道的纷争里送了命。真是可怜。”
我和史朗的眼睛想必都瞪得有如铜铃般大。
凝视着眼前这个一身白净肌肤、温柔的男人。他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苦笑说:“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我听到这件事之后觉得东京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
说到新宿的歌舞俊叶,是全日本治安最不好而出名的吧?放任黑道和黑手党胡作非为,东京的警察到底在做什么?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杀。
无意识地,史朗再无法冷静的挺立身体腰部浮出水面。我和他纠结在一起的手指头也自然地松开。偷偷地看一下史朗褐色的侧脸。
“莫非──你说的是长沼弥生?”
对史朗这句含糊不清的问题,男人惊叫。
“你认识弥生?啊2你说来扫墓是扫弥生的?”
史朗的表情,叨显地动摇。他马上站起来小声地对男人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想离开。
“史朗!”
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过头看我。
当结实的背影消失在蒸气的另一头时男人有点尴尬的说:”我-、一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呢广
岂止是不该说,你又无情的刺痛他的旧伤;好不容易才封住的伤口,好不容易想要努力的跟我重新开始。
对,是在努力。史朗现在扶命地努力想要接纳我。
史朗对我的感情并不足爱。还没有巩固到这一点,我们才刚要开始。就因为如此才想藉由这的旅行,加彼此的牵绊。可是,却被一个外人无端的介人、破坏。
我有些不知所指,自暴自弃的对着他说:”弥生是史朗的情人9爽朗并没有对弥生见死不救!相反的,他排命的想要救弥生。
他们两个人非常相爱!”
吐出这一番话后全身神经都痛了起来。心里的痛更是无法形容,我冲出了露天浴室。
此时,男人却说了一句让我相当意外的话。
“我也是。在她去东京之前我们是一对情侣。”
这个男人叫安部。
在旅馆的休息区,我们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他详细地告诉我他和弥生交往的经过。
才刚进高中就读,安部就对弥生一见但情,当天就向她告自,没多久就开始交往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一想,其实我们是非常清纯的交往,选手都没有牵过。”
“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后就弯到公园林果汁。光是这样我就很满足、很兴奋。”

我们很少有对话。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常紧张得说不出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要能见到弥生,我就觉得非常满足。
看他那张既怀念又寂寞的神情,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微微地笑着,不知怎么,我的心悲切的抖动着。
我刻的林会到安部的痛。越了解就觉得自己也是满可怜的。
“我也──是一样”
“哪月!”
”只要能见到史朗的话,我常常在想,这样就够了。
“耶!”
我点点头。安部大概也已经明白我和史朗的关系吞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之后转换成温柔的苦笑,静静地传达他给予我的同情。
“你,爱着他吗?”
我毫不犹豫的立刻点头。安部眯着眼睛说原来是这样。
“他也爱你吗?”
这我就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那个史朗,总算是抱过我了;至少,他并不讨厌我。我想,总有一天他会喜欢我的。
可是,我为什么还这样没有自信呢?为什么每天都还无法控制情绪的焦躁?为什么心情总是志忑不安呢?
安部或许察觉到我答不出来的原因,因此改变话题.温柔地问。
“史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这个问题,我倒是很有信。
“他呀不论是身体或是内心,都是很强韧。他顽强又冷静得会让你惊讶。对周道事物的感觉很敏锐充满了任义感,讨厌不诚实的人,在现在这个社会,他算是个很难得、称得上是封建的人。在性格上──思,是有点难相,个人主义很重,不容易接纳别人尤其是在谈恋爱方面虽然缺少一点人类的感情可是仍然值得信赖。感觉就像一匹野生的狼。”
“野生的狼?的确形容得很恰当。”
是吧?我笑了。安部也苦笑的搔搔头。
弥生和这么厉害的人交往,早就把我忘得一乾二净了吧!
哈哈──安部寂寞的笑着。
这个笑声,似乎潜藏着自暴自弃的味道。
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史朗坐在阳台椅子上,着酒浴衣还挂在脖子上。从他的侧面看起来。奸像以前电视剧里出现的浪人,有种寂寞沧桑的味道,满性格的。
史朗,我回来了。
他没反应。我走到他身边坐在椅子的手把上。
随他的视线看去,白色飘扬着的东西在蓝色的夜色中飞舞。是雪。
“下雪了。”
是呀。
把白雪当菜史朗又了一门酒。这时才意外发现他的睫毛很长瘦削的脸庞、不爱说话的双唇。从斜上方的位置看他这张充满阳刚味的脸。我在他的空酒杯里添上温好的酒。

他默默地接过之后,一口气尽。
“很好吗?史朗。”
史朗转过视线色素怅薄的三白眼,瞳孔奸像被针剜到似的绞在一起。就这么小小的一点贯穿了我,无法动弹。
我的心悲切的发抖,希望这一切全部被史朗夺取。
“你也要吗?”
口水差点喷了出来。难道这位刑警先生不知道我还未成年吗?
算了我最怕酒精了。
“啊对呀。
“可是──难得嘛,我试试味道好了。
我微笑着,轻轻地靠近史朗。爽朗也微微地抬起脸。当唇快耍接触到时我苦笑着把脸退开。
“还是不行,酒臭味太重了。”
我耸耸肩,从手把上跳下来背对史朗,坐在房间中央没事找事的把脏衣服一件件收进手提袋里。
其实酒臭味并没有很浓。
就算他醉了也无所谓。
可是突然觉得,默默响应我想要亲我的史朗很讨厌。他喝闷酒的时候,不想跟他亲嘴。这么做好象只是为了抒发他心里的苦闷。
这时候跟他接吻,只是暂时把弥生从他脑里拭去而已。结果是我们两个都很在意弥生。
我的自尊心不容许史朗一面想着弥生,一面跟我亲嘴。
正陷入闷闷的不知所措的尴尬气氛中,服务生敲着门说送晚餐来了。说完门就开了。
看着豪华的料理!
“哇!”
我眼里闪着光芒毫不掩饰的大叫起来。对我率直的反应,服务生笑到眼睛都眯起来了。替我们点上火炉后,她仔细地说明。
是碾碎的新鲜部鱼加上葱放在菠菜上烤。里面有味滔,所以有点咸味,搭配白饭或萝卜泥会更好吃。
放在晒干的菠菜叶上的材料,散发出些许焦味,很香。还有马肉和河鱼也都撒上盐巴在烤,另外也有蒸蛋、汤、和各种颜色的山菜料理。因为盘子太多都不知道该从那一盘开始吃。
服务生一面放下这些料理,一面看着史朗手中的酒。
“要不要再热一瓶酒呢?”
“好,拜托你了。”
这个人居然还想再。一般来说被请人姚有酒臭味,就应该不会再喝了才对──。
不过他得高兴的话,那也就无所谓了。
把所有菜樱好之后,服务生拿来两瓶追加的热酒就退出房间了。
看桌上摆满了豪华、数不尽的料理我兴奋的拿起杯子当然里面只有茶。

“史朗,我们干杯。”
“干杆?为什么干杯呀?”
他有点麻烦似地皱皱眉头。我有点困惑。因为平常在这种情况下部会举杯干杯吧?虽然是无法想象,史朗会笑眯眯的举杯。
“个嘛、嗯、就算是为我们的蜜月.怎么样。”
史朗的反应是,把嘴里的酒喷洒出来。我才不管他差一点呛到,我对自己的提议倒是很满意。
“为我们热情的新婚旅行干杯吧!”
我把茶杯高高的举起,一口气光了里面的茶。史朗眉间的皱纹又加了。我哼着歌,准备开始享用美味大餐。首先,把烤得有点焦的味哨配上一口饭送进嘴里。
“晤,太奸吃了!史朗,你也吃吃看非常好吃耶!马肉我还是第一吃可是我觉得满可怜的。不过这样对猪和牛好象有点不公平。呵呵呵!”
我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呢?大概在潜意识里不想让交朗察觉到我和安部说了些什么。安部和弥生交在过,他至今仍无法忘记弥生──
想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和史朗一样闭上了嘴巴。因为史朗不肯回答我,也就没有接下来的对话。
我们之间没有话题,是常有的事。只是今天较往常多了一分凝重的空气,充满了整个房间。
史朝无视整桌子的美味佳肴,只顾着喝酒。这种法对身体有害无益。
史朗呀!这种生鱼片很好吃耶。你不是很喜欢吗?吃吃看嘛!”
没有反应。
没办法──当面被人说警察见死不救,不可能不受到伤害。尤其对象是他爱的弥生。
我地叹口气。本来是美味的料理,现在却食不知味。
进来收拾盘子的服务生,用很抱歉的口吻问我是不是不合口味?也难怪她问因为史朗的盘子几乎都没有动。
“啊!耍不要准备其它东西呢?”
“不用了。他胃口本来就很小。”
我适当、客气的说。而史朗又回到阳台边抽然搭配漫天雪起酒来。
桌子清理干净后,服务生替我们铺好两床干净的棉被还很客气的间隔开来。和史朗一起睡觉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不知为什么;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要离开时,服务生对着史朗说“晚安然后又加一句”带着一位这么漂亮的夫人。先生你一定觉得很骄傲吧!
被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讨好的话,我的脸涨红得快要喷出火来。只有把视线转移到这里的史朗,困惑的皱起眉头。服务生大概以为他是有点不好意思,就轻轻地附在我耳边说:”从房间里的浴室看外面的景色也是很棒。夫妇两人好好的去享受吧!
“啊,呵呵呵,好。”
她怎么说都无所谓了。
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一些。也许这位服务生已经敏感的察觉到我和史朗之间尴尬的气氛,所以故意开我们玩笑。不愧是专业的服务生。
我走到史朗旁边,坐在他脚旁。
“你到底在想什么?史朗。”
他依旧看着远方,没有响应。
“在想弥生吗?”

史朗的视线慢慢到我身上。
“没想到会碰到一个认识弥生的人吧?”
两人的视线碰在一块的时候,我从他手里拿走香渡和酒杯。坐在他的膝盖上,手绕过他的脖子。
刚才的气份不适合亲吻现在想试一。
我把后靠在因为了酒而湿润的爽朗的唇上。交互着轻咬他的上、下唇。慢慢地,我们的下腹部也热了起来。
“会醉耶。可以吗?”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习惯?”
一面品尝着他的唇,一面问。
“最近的史朗都是在问我。
”是吗?”
又是问号!我嗤了一声笑了出来。对这不灵巧的唇,我耐心地用舌央去爱抚。混合着酒与蒋的唇相当的苦。
“你对我是不是还有一点犹豫?应该怎么说呢──体是不是在想总有一大我不再爱你一我会看开,你是不是抱着这种哀伤的心情,和我一起生活?
“没有这回事!”
“骗人。你以前抱我的时候也是这么想。跟我zuo ai后我就会看开,是不是呢?”
因为在你心中,我们之间的事完全感觉不出有未来──所以才会觉得不安吧?你大概是想我们的关系越伤害就会越大。所以才没有办法进行第二,是不是?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离开你?为什么老是要待在你身边?我有什么地方奸?
“史朗呀!难道你就这么害怕接纳别人──害怕又有新的伤害吗?”
史朗无言的看着我。看他的表情奸像是不想解释。
“我猜对了。”
我故意俏皮的在他唇上点了一下他回以冰冷带着防御的视线。挖好爽朗旧伤的不止是安部或许连我都是。
我收起笑队托起他的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最喜欢全身伤痕的男人,也喜欢你一向孤立无援的姿势。可是,我比你想象的还要顽强。”
这匹受伤的狼倔强的关闭心房,连眨一下眼都不肯。爱与恨在我心中交错,我用力地在史朗唇上喷了一下。
我把下腹部紧贴着史朗。像要吃掉他似的吸吮他的唇。连亲吻时都不肯闭上眼睛的双眸,从最近的距离探讨着我的真心。
“醉了吗?”
不要用这三个字来自欺欺人太卑鄙了。
“啊是很醉了。”
说着用力咬住他的舌头。
我们两个人都互相太客气了。就这么轻易把这一趟结束掉的话太可惜也大悲伤了。
可是不喝酒被他抱,也是更痛苦更难过。
其实我对日本酒是特别的。

特别?
“下去,会从身体里面湿起来,而巨会变得非常淫乱。要不要试试看?”
史朗脸部表情的改变井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故意想要逆抚他的神经所以嘲笑他。
总之,就是希望被他抱到无法站起来。盼望着我的身。心都被他弄得支离破碎。
我伸手拿起酒杯。把杯里剩余的酒以舌头舔干净。舌头麻了起来一瞬间奸像热到快把我的喉咙烧焦了。
晤──
胃开始热起来,眼睛也晕眩了。手掌的烙印阵阵的痛起来。我的神经想要迎接更的拥楚而开始sao动。“喂,那月──”
要不要紧呀?他好象真的担心我。我回答他没事。
“已经不行了,史朗,我连一秒钟都无法再忍了──”
我把史朗的手引导到自己的大腿。催促他用手掌来抚摸我。又诱使他的手来到治衣。
史朗突然停住手。对、我根本没有穿内衣。
我又拉起史即另一只手,把那只手把那双皮包骨的食指含进嘴里。从指尖到指根,充分地给于唾液。然后再招待这根手指到秘部后方。
史朗的手指插进来,我用力夹紧它。可是史朗到现在还是一睑诧异的神情。
“史朗啊──你真的是性冶感吗?”
嘴上开着玩笑,其实心里气得要命。所以挑战似的正面瞪着他。在史朗膝上,故意露出痴态,在那里尽量扭着。把反过来的咽喉,和露出的锁骨及勃起的乳头部呈现在他眼前。这样还不够吗?这样还不行吗?
“啊、啊、啊──”我执命地扭动腰。硬硬的手指。史朗的手指头,美味又高兴,连我的腰部高兴的开炉抖动。由于这个举动,治衣底下的阴茎也在此时露了脸。
“啊──乙那个东西在爽朗的眼前摇晃。红红的充满血液的阴茎,早就渗透出露珠。
“──”
这么贪心又淫乱的身体──想要得到慰藉的那个地方流出了泪水,让我丢脸的不得了。本来的我井不是这样的今夜的我,大概是酒精作祟吧?
已经停不下来了。我想要史朗激烈的吻和强韧的根!
“史朗,喜欢你好喜欢你!拜托你史朗!镇住我。镇住这样的我厂
我一面贪心的吸吮史朗的唇,一打开了史朗的衣。在他厚实的胸堂上排命地爱抚,寻找他那硬梆梆的东西。好不容易才有了反应的那根东西我硬是把它拉出来。
史朗呀,你的也变大了。你也是想要抱我的吧?是不是一直在忍耐呢?现在你还客气什么?我任你摆布,我都无所谓2你说话呀!史朗!”
我把史朗和自己的东西一起握住一起抽动,还将命夹紧史朗的手指头,舌头和舌头缠在一起,爱抚着我们的男根。
史朗突然把手指头抽离。我震了一下。他抱起我,粗暴的把我丢在棉被上面。无言的把身体重叠在我身上。
“啊──”
浴衣的下摆突然被他拉开,一只脚大大地弯曲。用力地吸吮我的脖子,对他这强硬的动作,我开始兴奋起来。
被撕碎你也别哭叫。
“史──史朗──”
这句粗暴的言语让我晕眩。抱起我的腰,压着。因为期待,我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

“来吧──”
搂住他坚定的肩膀,在他耳边细语。
“把我撕碎吧!”
史朗的唇塞住了我的嘴。
高涨的东西,地刺进我体内。
感觉好刺眼,大概是朝阳从窗边照射进来的关系吧!
身体的感觉跟往常不太一样。全身懒洋洋的却也很舒服带着一股甜蜜的麻痹。
回头看打呼声就在呼吸快要碰在一起的距离望,有一个爱人的脸还在熟睡中。
早安一史朗。
对这个充满男人味的侧脸轻声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史朗的睡容很安详──同时看起来也有点说回。说起来,我自己也有点疲倦。
把史朗伸出来的手腕当枕头自已一个人在那里陶醉,看了枕头旁的手表,再十五分钟就八点了,我们到底是几点才睡着的?zuo ai到几点才睡?
可是,我是非常清楚的记得,史朗是很强烈、很强烈的在求我。
以他抱我的方式我才了解被抱着。有真实感。这个zuo ai我不再是谁的替身,面他也不是单纯的只求发泄;史朗是因为我,才这么激烈求我的皮肤重叠双唇纠缠,史朗的一部分在我体内,我用自己的身体化解掉。沉默寡言那些无法说出口的迷惑和痛苦,史朗就以抱着我的方式传达给我。
我也以身体来承接。现在史朗需要我我把它当成无上的光荣。
伤总有一天会治愈就算足留下一些伤痕,痛苦也会慢慢地消失。所以不管有多大的痛苦和难过,就算是负荷太重的现实,我都可以全部接纳。史朗的苦恼我会和他一起负担。
迷惑也没有关系,走到尽头再转回头就奸了。慢慢给他一点时间,一点一滴加两人的牵绊。我内心下定决心要这么做。
也许史朗还无法柑信我但是我相信我自己。不论发生什么事,我绝对不会离开史朗。
所以,我们现在也没必要这么着急。
“史朗,天亮了。”
脑子里还有一点模糊,下腹部也有一点沉重身体还残留史朝那根在我体内拍打的感觉虽然有点不奸意思,却无比的幸福。
这种感触和充实感希望永远不要消失。
对这个我爱到无可奈何的男人,我紧紧前住他。像猫咪似地轻舔着他的耳后。到了早上还无法退烧的这副身体,撒娇的紧贴着他。手和脚也缠绕着他。自己一个人无法享受被拥抱的喜悦只有藉由轻抚的动作来让他感受。
“史朗快要送早餐进来了,再不起床很危险耶。
轻咬着他的耳垂,他却仍然睡得香甜,还打呼呢!已经容许我在他身旁做这种事,表示我们又向前迈进一步。
我把脚塞进史朗两腿之间,开始抽动起来。史朗的腿毛摩擦着我的皮肤奸舒服。
打鼾声突然停止,可能是听到我的声音了。
老兄别说昨天晚上才做了三,你的腰就直不起来了。
史朗的眉毛动了一下,太阳穴上的青筋浮起来。他睁开一只眼怨恨的瞪着我。
“亲爱的,早安。”
一大早就闷闷的想着心事我们的关系暂巨不说,我嘟起唇求他来一个浓密的吻,可是没想到他把手臂抽离明显地转过身体,似乎是在告诉我叫我不要太得意!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嘴唇。没关系昨天晚上做了那么多,可以说身心都得到满足了。
“史朗,我肚子饿了,你该起来了吧?”
放弃了和他亲嘴的念头,从棉被里爬出来。吓了一既我几乎是半裸!不应该说是全裸。只有一条腰带绑在腰上.和挂着一件浴衣,勉强遮住皮肤。
急忙把治衣重新穿好,史朗也灯不容易醒来了,一面理着头,一面懒洋洋地撑起上半身。
凌乱的浴衣下,露山结实的胸肌。下面是腹肌。打开双腿坐在棉被上的下半身,毫不保留的露出强壮的大腿。昨天晚上尽情翻弄我的那根又粗又壮的强韧股间的递物也是──
“晤──”
我的背肌一阵阵的痉挛。本来应该得到满足的身体被他雄性的色香所迷惑,想再被他的肉体所征服。
当然,不在意的大开双腿,悠闲的扫哈欠的史朗,根本没有那种yu wang吧
睡眼蒙眈的情人想要把烟放进嘴里,我把毛巾丢向他的脸。
“先去洗个澡,让脑筋清醒一点吧1”
嫌麻烦似的叹气史朗懒洋洋地站起来。想要打开房间旁边的浴室,我慌张的阻止他。
那间不行,我现在要用。你去大浴场洗吧!”
为什么?他又翻起三白眼瞪着我看。想要说个理由,我也觉得很尴尬。大概他也不会想听。
“我是说──我要快一点去洗。因为在外人面前洗不好意思嘛!”
“啊/
不太友善的口气,我耸耸肩。
“在史朗你面前,也有不太好意思洗的部分,我是说──还有一雄你的孩子们留在屁股里面。
我讪讪地笑着他却停止呼吸。
“要快点打开放他们出去,不然会凝固。在大浴场打开屁股洗洞大难看了吧?”
我这太过明白的解说还没说完,爽朗已经丢下落,拿起毛巾,红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离房间。
看着他率直的反应,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各自洗完澡之后,又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而目是吃得不留下一粒米。
我一大早就吃了三碗饭。大概也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情爽朗也吃了两碗饭。肚子会饿是一件好事,证明身心都很健康。
完了茶,我走到抽着落的史朗身边。
“史朗,不管什么事,继续是很重要的哦。”
“继续?”
“是呀。我是说这种每天很平凡,重复做的事培养互相了解和基础体力,还有保持身心的平冲。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是说呀,以后为了要维持身心的健康,我们每天晚上都zuo ai吧?”
香荣从史朗的指缝间很落。

看着电视里的观光指南,心里盘算着今天要去那里走走,突然听到有人在走廊上叫我的名字。
本以为是服务生,很快地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安部。穿著一件对素的毛衣,手里拿个提包和一件御寒风衣,看样子好象是要结帐离开了。
“早安那月”
“早,你要走了吗?”
一面轻松地跟他闲聊,一面用背部去感觉史朗的行动。在浴室里刮胡子的史朗,明知道安部来访却不出来打声招呼。
本以为安部是来道别的,没想到他突然问我:“今天有没有预定到什么地方呢?”
“嗯!还没──刚才还在讨论要去什么地方呢?”
“那么要不要坐我的车子去兜风?”
“啊!”
“我带你去观光。白虎队出名的饭盛山你去过吗?嵘螺堂的楼梯很漂亮,值得一看。
今天天气很好走远一点的话还可以到猪曲代湖,湖水很美,夕阳更是绝景。夕阳染上湖面时美得没话说,我真的很想带你去看一看。
“啊,可是,那个──”
这种口若悬河的邀请法,该怎么应对才好呢?安部应该知道我和史朗的关系可是怎么会约我出去呢?
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部已经凑上前来附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想告诉你一些关于弥生的事情。”
“咦?”
我兴致高昂的凝神倾听,安部却再也没说下去。只是看着我意谓谓长地点点头。看他的样子是不方便在这里说也就表示不想让史助听到罗如果是这样,跟他一起去也没关系。可是我很想跟史朗在一起享受两人同游的乐趣,舍不得放弃。因为我们现在好不容易像对情人地相在一起。
我请他等一下,赶紧跑到化室刮好胡子的史朗正在刷牙。
我对着史朗困惑的问他。
怎么办q史朗。
史朗大概听到了我和安部之间的对话对着镜子里的我以很冷淡的口气说:“想去就去吧9
从满口泡沫的嘴丢出来的一句话让我有点生气。
我不是因为想去才告诉你而是在跟你商量该怎么办才好。
“何必找我商量呢?这种程度的事情自己决定就行了。
什──什么?你怎么这么说!
可恶!一大早就吵架!
愤慨的我,对着满脸不在意正在漱口的史朗屁股用力踢了一下。不管他是不是噎到又连续踢了他好几下。
“要自己做决定那一起出来旅行就没意义!你觉得这样可以吗?史朗?”
史朗无言地吐出口里的水丝毫不理会我。情人对着他发脾气,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懊恼的握紧拳头。
“那好吧!我就自己出去高兴的玩一天,你这老头就在这泡温泉吧广

以快要哭出来的口吻睹气地说。用力地把风衣从衣架上剥下来回过身,才发现安部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和史朗在吵架。满肚子的气正苦无地方发泄,于是便对着安部大叫“看什么看”
临出门之际,十分不甘心的又丢下一句。
你给我记住史朗,我再也不会让你的老二插进我的屁股里!”
“怎么了?
“不、没──没什么──呵呵。
开着白色迷你车,安部好几下自觉地笑了出来。
内心的怒气还没消,坐在驾驶旁的位置臭着一张脸。他偷偷地瞄了我好几,试图缓和紧绷的情结。
”喂,那月你们真厉害,能够那样的吵架,看来你们的关系相当亲热。啊、哈哈哈”
他的笑,使得气氛更尴尬。安部的努力是白费心血。
”安部你会错意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亲密。
“啊”哈哈一
那个男人是性冷感,不管我用什么方式的zuo ai技巧,他的表情始终没变。”
“啊广
安部张大了嘴脸都涨红了。眼睛眨呀巨的不停。
说起来安部和弥生是同学,大概才二十岁吧!听他的口气还忘不了弥生,还没交新的女朋友。莫非他还是男?
我在心里偷偷笑了起来,想到一个奸玩,可以抒发我闷气的方法。
我伸伸腰,张开双腿,夸张的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呀史朗这家伙大概好久没做过了。被我穿浴衣的样子挑起了欲火恶浪扑羊似的压在我身上。”
“是──是这样的吗?”
“啊9而且还叫我浴衣里面不要穿内衣,甚至要我做一些难以启齿的变态动作。”
安部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我故意不看,装成一只可怜羊,”我忍受不住的哭了出来・因为呀这比脱光了衣服还令人难受。穿著浴衣就要我打开双腿。”
“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了。哈哈哈──
“可是你可以用想象的嘛。我的双手被绑住,只要我露出那个地方。你知道吗?史朗那家伙,不管我怎么哀求,他都不让我把脚合起来,不止这样,他还一直舔我那个地方
“晤 ”感觉上好象一只狗。”再加上嘴里还塞着他那根又粗又大的老二。我每天晚上都快受不了──”
“啊?每天晚上?”
“因为史朗那家伙xing yu超强。”
一哦外
景色突然摇晃起来。安部连方向盘都握不稳了。不愧是男,清纯的反应跟藤代一模一样。
我压低声音在肚里偷偷地笑。
还有呢,安部,我跟你说,史朗充分的玩弄我的身体之后,又不断地用手指头插在我肛JI里・虽然是男人,后面那个地方是很有感觉的。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什么机会──啊──这不可能吧!哈哈。
“刚开始是一根,再来就可以插进三根、四根,一起在里面动。史朝大概已经掌握到我的性感带,所以会在那个地方逗留很久,光是靠他的手指头我就射了好几。
“不过他觉得还不够就用他的宝贝在我肛门里抽动,一直到早上都不让我休息。
真厉害呀?
“是吗?他这种过度的爱,我的身体都快受不了。”
以L,都是我快乐的想象也是我的希望。
对我的谎话,安部似乎信不疑现在的精神状态很恍级摇摇晃晃的把车子靠在路肩,有气无力的跺了刹车。
“安部你到底怎了?”
“啊──对不起,我好象有点醉了──”
不是吧!应该是热昏了头。他的反应超乎我的想象,我必须拚命压制住想狂笑的冲动。
中午,随便找一个面包吃中餐顺便休息,好不容易安部恢复正常按照约定带我去观光。
其实我真心希望的是他快点告诉我弥生的事情,可是他奸像没有要说的意思我也不好催他只有耐心等他主动提。
反正早回到旅馆,爽朗还是那个样子,不如晚一点再回去,让他担心。小小的报复行为应该可以被允许。
安部是一个优秀的导游。我们在湖边环绕,从望台欣赏到绝佳美景。到了徒步区,我们就下车伸展一下筋骨。眺望远的盘梯上,欣赏到这些美景,心里也舒服多了。
“盘梯山又静又真实,该怎么形容呢?就是美丽吧!对我的赞叹,安部表示同意。至少表盘梯是这样。”
表盘梯?
嗯。面临南侧的盘梯山,我们称为表盘梯。北面叫里盘梯。
哦。
表盘梯较柔和,可是它的后面有喷火的痕迹。表面看起来很宁静,背里可是很恐怖的哟。
说话的口吻虽然在笑,但是安部的眼里并无笑意。有一股寒意从我背脊窜起。我傻傻地望着安部整齐的侧脸。
“安部,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看起来很像盘梯山?”
“什么意思?
外表看起来文静\清秀。但也许背地里你想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对我的讽刺,安部苦笑响应。
太阳开始要倾斜了。安部开着车到今天最后一个目的地。
停好车后,我跟着安部下车。
从湖面吹起的冷风,瞬间冷却我的认我双手环抱自己的肩膀止不住的发抖。安部倒是很平静的眺望湖面。
“现在天气冶没什么人──啊2那边沙滩上有一艘船。下去看一看。”
“这里是那里?
“猪曲代湖。难得来福岛嘛所以带你来看一看。”

太广、太大了。
四面环山,奸黑、好暗。没有任何人影?黑黑的湖面重重地摇晃。光是看,身体好象里到外都冻结了。这个季节来访,似乎不太适合。
安部为什么把这里当作最后目的地呢?
寒冶的同时,一股寂寞涌上心头这种地方应该是和史朗一起来才对。又冶又寂寞的时候才应该搂着爱人,尽情享受能让人安心购温暖────想到这里,就更加想回到史朗身边。
太阳又更加倾斜。我的心也越来越倾向史朗。
现在已经可以原谅史朗了。我该回去了。
我以微微颤抖的声音告诉安部。
“安部兄──”
“恩q
“我们应该──”
他不等我把话说完,自己便往小船的方向走去。大概是无论如何都想带我过去吧!没办法,只有跟着下去。
缓缓的风仿佛要抚过湖面似的,产生温柔的波浪。安部指着其中一艘小船说:”要不要坐?”
“可是――冷不冷呀?”
我拉起风衣的领子,手指头都冻僵了。安部微笑的向我伸出手。用力地把还在犹豫的我拉过去又抱住我的腰,看起来好象有点危险的小船,他强硬的要我坐上去。
我无意识的踩在原地,安部笑着跟我说不要紧。然后看着我的脸小声地说;“在湖上告诉你,我和弥生之间最重要的秘密广
安部慢慢地划着桨。限喳──啦喳的波浪声拍打着船底。湖面上划起一道裂痕,安部持续的划着浆,白色沙滩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不耐寒冷及不安的情绪,想要开口说话。
“我跟弥生来过这里”
安部停下了划桨的动作,微笑说。
小船就停在湖中央冷风不断地向我袭来,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安部的声音上。
“当然,那时候还没有车子。都是靠电车或者是巴士。大家都很兴奋一起出来旅游。
“我是请朋友帮忙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和弥生两人单独坐上小船。然后就向弥生表白我对她的爱意。大概就是在这附近O”
用怀念的眼神望着四周的安部,好象在作白日梦一样不太可靠。
“我们才上高中而已,年纪很轻。因此弥生也不晓得怎应响应我对她的感情吧r”
“?”
“她说只当我是朋友,没有意思交往。我再怎么拜托她,她就是不肯点头。我拚命地告诉她,我比任何人都喜欢她她却是一味的跟我道歉,无法接纳我。”
“可是一你不是她的情人吗?你和弥生不是一对吗?”
“啊,当然是想成为情人啦”
安部仰望上空,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察觉到这个事实。安部并不是弥生以前的情人。只不过是安部单方面的爱慕而已。
有一股可怕的寒意在袭击我。

安部继续淡淡地说:”虽然被拒绝,我还是没有放弃。隔天起每天给她写情书。每天跟她通电话,弥生一开始还会响应我,后来就不再接我的电话。
“没办法,每天早、晚我都会去她家。可是她却拜托我不要再去了,用那张美丽的脸说这句话,真是悲伤啊!”
周围已被黑暗所吞没。
我们到底能不能回去呢?四周都是高山环同的湖面我们可以平安离开吗?
安部兄啊──我们lie回去了吧”
说这话时,牙齿还卡滋、卡滋的响。希望早一点回到史郎的身边。希望被史朗紧紧的抱住,否则我就要冻僵了。
“我们回去吧2安部兄──”
“日子一天天过去,弥生越来越漂亮。十六岁──十七岁──已经到散发出光芒。
她是我的天使,除了她以外我谁都不想要──
“知道了,安部兄──
“下定决心再向她告白的那一天,她突然离开学校,默默地跑到东京去了她说想当演员。我居然不知道她的梦想”
“好了吧?安部兄,该回去了。
“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她的去。她的朋友、老师,甚至她的亲人都是。结果她根本不理会我──
安部慢慢挺宜了腰。老旧的小船向右边倾斜。我马上紧抓住船的边缘保持住姿势。
我是这么、这么、这么的爱她!”
“哇1”
安部捉住我的肩膀。因为太用力倒过来,船摇晃着,激起了波浪。一支浆伸到湖里。
我推开安部,试图从他肚子底下爬出去。可是我一挣扎船就摇晃得更激烈。所以无法动弹。好可怕,想要逃走,但是离沙滩太遥远了。
我摸索着风衣的口袋想要找手机求救。为什么找不到呢?应该有带出来的,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你在找什么?”
压在我身上的安部嘴角歪邪的笑着。
找手机吗?那大遗憾了我刚刚丢掉了。”
“咦?
“要拉你上小船的时候,趁机拿走丢掉了。我不希望在我谈这么重要话题的时候,手机响起,会妨碍我们所以就让它沉在湖底下。
更刺骨的寒意在我背脊上流鼠我无意识的大叫起来。
“史朗!史朗!
安部嗤了一声。捉住我的手腕把我压到船底脸也压在我的鼻尖。
“史朗啊──他真的足一个很帅的人。”
我突然无法呼吸。在黑暗中,只看到安部的双眼闪闪发光。
“史朗呀──我知道他和弥生有特别的关系。”

“因为每到弥生的忌日,他都会来扫墓。不过我是每天都去,去看弥生长眠的地方。”
“每天?”
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安部继续用两膝压住我,把桨握在手里,以手掌想要爱这个东的似的抚摸它的柄。
“弥生的妈妈跟附近的人说。他是东京的警察,是害死弥生的凶手。我恨他,我打从心底恨他”
“并不是史朗错!那是因为──”
安部甩着头,不听我的解释,那是一种顽固的意志表示。
“昨天他带你来扫墓,我在旁边看到了。他难得会带人来,这引起我的好奇,于是就跟在你们后面。
“车站前的旅行社我有好几个同学都在里面上班。问出你们住那家旅馆不是难事,跟你们住进同一家就更简单了。我真是要感谢神呀!我现在可以向从我身边抢走弥生的人报仇了。
你不要一个人在那里作白日梦了!
想要站起来的我被桨的仰压住喉咙,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很困难,双脚拚命的挣扎,想要把安部踢下去,但是船摇晃得很激烈无法掌握重心也不能保持平衡。
“喂那月,你不是说每天晚上他都对你做那种很丢脸的事吗?那他会不会也强迫弥生做那种下流的行为?弥生会不会也像你一样对他做出淫荡的响应──
“!”
“啊,可怜的弥生呀!我早就叫你当我的情人!叫你留在我的身边!我绝对不会原谅他9绝对不能原谅他!”
安部提高了音量举在我头上的是桨。
“等一等一千一
千钧一发之际,我问避了从头上打下来的东西。但出于动作太大,整个船身倾斜湖水浸湿了小船。
我很着急,安部却不管这些,他又举起桨,船摇晃得更厉害了。安部好几都不能保持体力。被压在下面的我顶多只能闪避他的攻击。
“他凌辱了我最重要的人,而且又害死她!所以我也要杀掉他最重要的你!”
“住手!”
举起桨,安部就从上面打了下来。我反射性的踢了他的肚子。
失去平衡的安部差一点掉到湖里所以他拚命捉紧了我的胸前。会被他拉下去!我死命地抓紧船边船身大大地倾斜。
一下子整艘船就翻覆了。
也搞不清楚前后、上下,只听到噗喳一声,空气跑出来的声音。
“晤!”
我痛苦地挣扎。好徽水冲得奸痛。手脚都沉重得无法自由摆动。
手无意识的在找寻支撑的力量。丰指头碰到硬的东西大概是小船吧!我扶命地想要抓紧。可是手、脖子都被拉进湖中・
“哦”
氧气从肺部里跑掉。安部想把我沉在湖中。他从背后勒住我我整个人的力量都快被抽尽。
哈──哇!”
全身都很沉重。无法动弹。越想拜出水面,就越往湖底沉。

“史朗!”
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
史朗!
那一刹那,湖面闪过一道光芒。
是车子吗?是月光吗?
不知道,就是一道光!像探照灯一样强烈的灯光!
快要沉入湖底的同时,我还是不放弃的挥舞着手。
热切的希望能够活下去。
本来一直以为我随时可以死,到了紧要关头却要求生,我用自己的意识呼吸,并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明白自己的使命,一定会活下支才行。
突然,勒住我脖子的手松开了。我没有浪费掉这瞬间的机会。由背部感觉到有人跟安部在水中挣扎,我拚命划着水向着灯光游过去。
“呼!”
“喂!你要不要紧呀?”
听觉突然清楚了。有一个穿著潜水衣的男人,从旁边支撑我的身体。他把我的下颚向着天空,让它固定,然后辅助我游到橡皮艇上。
橡皮艇上还有一个人,大概是助手吧!两个人全力把我拉到橡皮艇上,我几想要呼吸却都失败,因为呛到而不断地咳嗽。潜水员很巧妙的帮助我把水吐出来。
“哦──咳咳咳!”
“不用慌张,慢慢呼吸就好了。
放在我嘴上的是氧气筒吸嘴。我按照他的慢慢地呼吸。血管都快要被撑破的那种凌乱的鼓动,慢慢恢复平静,显示出快要恢复的征兆。
湖上另有一艘橡皮艇在待命。上面写着福岛县警。
“警――察――?”
“是呀,已经不要紧了放心吧!”
他可靠的这句话安慰了我,用毛巾帮我擦拭,拿毛毯包住我的身体。我还是有点茫然,不过对已经得救的事实感到放心。
我所坐的求生艇是被陆上耀眼的灯光所照射。把我从湖底引导到湖面的这道光,其实是由三部警车的车灯所发出来的。有好几个警察在沙滩上,对着我们这个方向用力的挥。
我以无比感激的心情,向他们地鞠躬。
警察不论对谁都不会见死不救。日本的警察还是很可敬
啪一声,湖面激起了很大的水。好象已经完全投降的安部浮出水面。什么!还在格斗呀我都忘了。
有一个男人紧紧扶住他的头部,他应该就是把我从安部手里救出的救世主吧2
“辛苦了,神崎警部!”
听到潜水员对我的救世主说的话,我整个人都呆僵了。
凝聚所有精神把视线盯紧在湖面上的人。他把安部安置在另一艘橡皮艇上之后,使朝我这里游过来。
”史朗吗?”

爽朗瞪着眼看一副呆头呆脑的我。哎呀呀!真的是史朗。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是文明呢?”
爽朗还穿著衬衫呢2下面当然是长裤,鞋子之类的东西大概是勉强脱下来的。这么说──他没有浪费时间去换潜水衣,就这样跳进湖里的吗?
“史──朗──
一股热切的感动充满了整个胸腔。他一边擦拭着身体.一边用鼻子哼的回答我。
“史朗,喂,史朗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救生艇慢慢向沙滩。史朗虽然有点不耐烦还是跟感动不已的我说:”你出门的时候那么生气,叫我怎么能够不来呢?
是不是想惹火了我不太好?
“是呀!你一发飘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难道你是一路跟踪我过来的吗?”
史朗翻起白眼,好象在说谁会做这种事呀!
“取不然是怎样呢?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虽然有一点害怕他把我当傻瓜一样的看着我我仍然急于想知道他的回答。
因为我希望从史朗嘴里说出我想听到的话。
用肩膀在呼吸的史朗,有点厌烦的说:我在你的手机上装了位置追踪器。”
“位置追踪器?”
“我可以从我的手机里得知你的位置。
“啊?为什么?”
“因为你很容易范起事端,被卷进危险境中。”
被他这么一说,我哑口无言。
可是史朗。我又不是婴儿,为什么要带这种装置到走呢?再怎么说我十七岁了,这岂不是保护过度了?
史朗,这个莫非是──
“刚好在确认你的位置的时候,电波突然断讯了。所以马上赶到现场,请求警方技援。”――莫非──史朗。
“电波是在猪苗代湖断讯的。以为你掉进湖里了。”
史朗你是这么、这么的担心我吗。
我无法压制住从内心涌上来的东西,噗一声笑了出来。史朗很明显的皱起眉头,表示他的不悦。我知道他是想说这有什么好笑9
“可是史朗,你竟然连潜水员都出动了,如果是你估计错误,那不是很难看吗?”
“事实摆在眼前你不是跟安部在水中挣扎吗?遭受到危险的事情没错吧?”
爽朗对自己的行为很有自信,跟往常一样做过冷静的判断,可是对我来说是一个惊人的发现。在我的手机装追踪器担心我的安危让我又忧又喜。
如果史朗不是把我当成很特别的人绝不会做这种事情吧?

对史朗意外的担心我和多管闲事觉得好笑。这也印证了他对我感情之,这过份的保护虽然有点受不了,我就像个疯子一样泪流满面却也笑弯了腰。
真是不敢相信!只因为电波断讯了,你就这样,哈哈哈
帕达啪达地眼泪流个不停。再怎么擦都摔不完。都哭出声音了却也笑到身体不停地抖动。一史朗喜欢你。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我已经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那月,你别再笑了行不行? ”
史朗按住自己的大阳穴。明知道失态有些不好意思,仍忍不住生气。现在才察觉到这的行动不大恰当。
我排命忍住笑,否则就有拳头从我头顶上落下。
“抱歉抱歉。可是史朗,你这种野性的直觉真棒。”
本来以为他是一个冶漠的男人现在才知道他其实是个热心肠的男人。虽然不善于表达他的感情,私底下却很关心我。知道这一点一优够触摸到史朗的真心,真是感慨万千。
史朗珍惜我的那份心意和我想见史朗的心愿。两者默契十足的彼此呼唤,这正是以心传心,我们人虽然分开,两颗心却紧紧相系。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应该可以这么认为吧?
当救生艇快到达沙滩的时候,在那待命的几个别官帮忙把我们拉上岸。
因为力量用尽,无法站立的安部,两名警官支撑住他左右两边把他塞进警车里。
“神崎警部希望那位也能到警局说明事情经过──”
“对不起这个家伙,希望今天晚上能让他休息一下,明天我会负责带他去报到。”
他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我就能感受到他对我的保护。
“了解了,那么明天在警局等你。 ”
史朗搀扶着快要冻僵的我走向车边。把我安置在驾驶座旁。每一个小动作,都能感受到他的用心。
气我知道你冶,忍耐一下就到旅馆了。
史朗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后马上开暖气。他脸色也很冷可是他把出风口固定在我这边。
话很少,没想到却是那么仔细。
到都布满了史朗的爱心。想到这里,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那月,稍微好一点了吗?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呜!”
我趴在史朗身上。他好不容易才擦干的胸前又被我弄湿了,他一点都不介意,任由我呢在他身上。
“害怕吗?那月。”
我点点头。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史朗了,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点──。
在回旅馆途中,史朗已经用电话把我们的情形告诉里面的人。

老板娘满脸担忧的站在门口迎接湿答答的我们。服务生一看到我马上跑过来用两手包住我冰冷的脸颊,拚命地帮我擦拭”哎呀哎呀,一定很冷吧?好可怜啊!不过还好没事了。我已经在房间里的浴室帮你们放好热水。”、一直替我打气的服务生,好象担心我担心得眼眶都红了。
我不过是个外人,是个客人而已。
她对我的温柔,让我的心又塞住了。只能勉强挤出一句谢谢。
“今天晚上就好好的休息吧!等一下就会把热饮料和晚餐送过去。”
向老板娘谢过之后,我和史朗便快步的走回房间
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手脚的神经却苏醒过来。被激烈的寒气所袭击,以为连骨头都被冻僵的酷寒状态下,实在是快要忍耐不住了。
连一向硬朗的史朗,这回看来也相当危险。刚才还很勇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头,现在已经喀达喀达的僵直起来。
“晤──”
我也到了极限了。手指头僵硬,血液也冻结――好冷啊
无意识的叫了出来。温暖的热气就在眼前,可是再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把内裤脱下来。
史朗好不容易才帮我剥下来,这个时候也不管丢不丢脸了。全身赤裸的我,不顾一切的就往浴室里跳。
那月,突然跳进去会太热──”
“啊!”
这是因为太热而跳了出来慌张的站在浴缸旁。被热水一泡过,皮肤马上就麻痹了。
史朗站在那里发呆似的看着我好一会儿。回过神后冷静的以热水帮我由下往上冲,让我的身体暖和起来。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可以冷静的理事情,我不由得吸了息。
“什么?”
史郎,你一直都足这么冷静吗?但是为什么当我掉进湖里时,你又慌张的调动警察了?啊──”
他突然没了一盆热水在我身上。自己况进浴缸里面。大概是不想面对失常的自己吧!
我吃吃地对着上朗笑了起来,跳进他的身旁泡起温泉来。
啊──好舒服呀。肉体、神经、焦躁不安的心,猜疑的心全部舒缓开来。
伸展着手脚轻叹了一口气,我对自己所的位置和状况,突然清醒而红着睑。
在狭窄的浴缸里,我跟史朗挤在一起而巨都光着身体,紧紧地靠在一起。
“已经不冷了吗?
平稳的一句问话,我知道这不是什么不安、什么疑虑而是对我的关心。
“嗯──已经不要紧了。
幸福的笑到整张脸都要垮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鼓起勇气看着他。史朗雄赳赳、精悍的侧脸就在我的眼前。
好象感觉到我看他的视线史朗慢慢把脸转过来。
看似冶酷的三白眼,有时也会悲切的打动我的心。
谢谢你来救我。
“我总不能让你死在这个地方吧9

我笑了起。以前好象也有类似的谈话。对──就是我被困在火堆中他来救我的时候说的。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一直到最后史朗都没有抛弃我。
所以我才要靠意志活下去,用自己的意志呼吸。看似平常的普通行为,却是无比的尊且
我再也不会糟蹋自己。跟史朗一起过的这些日子和以后要一起走的未来,一天都不想浪费。
史朗教我生存下去的喜悦也让我学到不放弃求生的坚强。我的命是不能随便糟蹋的──让我察觉到应该可以相爱的这种妥协。
每过一秒就增加一分对史朗的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尽头。
“如果我死了,史朗你会难过吗?
“怎么问这种问题?”
“喂史朗,如果我被人杀掉你会像安部一样替我报仇吗?”
就像你替弥生报仇一样。
史朗没有回答我这句残酷的问题。
只是无言地把脸靠过来──把唇重叠在我的唇上。
他的后还是冰冷的。
像要把冰溶解般,我响应了史朗的要求。冰冷的肌肤、受伤的心,不管何时我都可以治愈你。
在甜蜜的亲吻中,史朗说了──
“你别先走。”;我点头。这是最高级的求婚。有这句话就够了。
两人的舌头紧紧绕在一起。
看着心爱的人死去的那种痛苦,我可以体会。母亲、明友接连着死去,也失去疼爱我的老板。被逼到绝望渊的我,几乎是无路可退。
没有藏身之的沙漠。
就好象是赤足走在炎热的沙上既疲劳又绝望。要继续活下去的心是对死亡的巨憬。
侵蚀我的心的,一直都是这份负面的感情。
再怎么走都看不到未来。看到的只是海市蜃楼,只要一伸手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幻影。
然后我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像推进绝望里一面哭泣,一面叫喊一面切割自己;就算如此我也只能一直笑下去。
被撕裂身体的那种记忆,只要还活着,就无法消除。
所以,人才会寻求温暖。希望能够被治愈,渴望被爱。
尽管如此,还是想要活下去。因为在等待那要活下去的理由。
“来吧――那月!”
史朗把我抱过去。我点头打开双脚,跨坐在史朗腿上。两手围着史朗的脖子,贪心的吸吮着他的唇把温热的身体贴在史朗身上。
爽朗的手指在我肩上游,掠过乳头。
“啊!”

看我突然有反应史朗情地看着我。他的手在我的背脊上、腰骨上摸索,然后温柔地运弄我的双丘,再到我的腿上──最后到了阴茎。
恩──我也把史朗的包在手掌里。满怀爱心的来抽它以手指头刺激他的前端,当浓稠的液体渗出的时候,再把它诱导到秘部。
“插进去吧”、史朗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点头。他的前端和我的后面密缝在一起。无法再等待下去,肛门柔软的膨胀起来。
史朗把手指头放在上面。轻轻地把它撑开,我毫不掩饰的扭动起来。
“史朗啊啊──啊── ”
史朗侵入了我的体内。他那坚硬的肉块一直插进我的最。
“晤──”
有一点目眩。大幸福了。能够和史朗合而为一的现实让我快乐的不得了。
好暖和。史朗低声说。
“是温泉水?还是我体内?
我微笑着问他。他给了我一个吻。
“两个都是。”
“喜欢温暖吗?”
“喜欢──我吗?
“是呀!
“史朗!”
我勒紧了史朗。抱住他的脖子排命地吻他。他也响应我的热情抱紧我。高兴之余差一点无法呼吸。
“我好喜欢你!史朗。喜欢你──爱你-──史朗――”我们每一摇动腰部的时候,浴缸里就起了波浪水都溢出去了。我不理会名,尽情享受史朗的阳具。史朗以双手支撑我的腰,帮助我摆动。
“舒服吗?史朗”
是呀。
“真的吗”
“是啊”
“好高兴。”
抱着我的期间,史朗的眼睛片刻都不曾离开我身上。我的娇喘与害羞的表情,他都紧盯着。
“你就像这样永远的看着我只看着我──眼睛不要离开我身上──己我微笑。亲吻他的脸颊、额头、鼻尖、太阳穴,到他的耳旁轻声说:“我绝对不会比你先走,这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史朗──”
他地点头代替回答。我啊、啊的喘个不停。发出听了会不好意思的淫乱声音。我对着眼前爱的男人,流着眼泪泣诉──“所以呀!史朝,你就别让我死掉──要是你不在的话,我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你不想我死的话,你也绝对绝对不能死──”
互相纠结、求爱。在那冰寒的湖里,连灵魂都要冻僵丝毫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可是现在却有十分舒服的感觉。
“史朗是我的,我是史朗的,生命的证据──”

泡在温暖的温泉里我们强烈的纠结在一起。
好象在极寒地带热砂的记忆,烧在心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