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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半调子+玄武门

半调子

「嗯…好重…今天的棉被好重…」也不知是清晨还是夜晚,我让被子压得心口好痛,简直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这样…嗯…」朦胧间,推开了身上沉甸甸的被褥,松了口气的我,想转个身子继续未完成的睡眠,但才移动了点方向,满头的昏眩及痛楚直扑而来,让我顿时从梦中清醒。
「怎么搞的…头好痛…口好渴…有没有水…」又渴又痛让我难以安宁,只得挣扎着起床,想找口水喝,但身子才向上仰了一些,从后臀那却传来更剧烈,如撕裂般的疼痛,让我连哀叫也发不出。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取代了从头顶传来的昏眩及抽痛,让我清醒了不少,待剧痛稍减,我终于能分出神来观察目前的情况,只见从窗帘外透进淡淡的阳光,但似乎天色仍暗,并无法照清屋内的情形。
「啊!昨晚的欢送会…是谁灌我酒的…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要一杯啤酒就醉得七晕八素…简直是整我。」我想了想,总算想起昨晚那场林经理的欢送会,所有人资的员工都热情参与,自然喝酒唱歌是免不了,唱歌我是擅长,但酒就不行了,几杯黄汤下肚就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我几乎不喝酒,只不知为何,昨晚竟让人强灌了好几大杯烈酒,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
「难怪头这么痛…」找着了头痛的原因,稍稍舒了口气,还好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原来醉酒的人连屁股也会痛。」我之前可不曾醉过,最多是有些恍惚,还能自己搭车回家,这是第一醉到完全没记忆。
「先喝水…」我慢慢的移向床边,怕屁股又痛起来,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成功踏着地板。
翻开棉被…「奇怪?…我不是已经推开棉被了吗?为什么还盖着呢?」此时才发现方才推开的棉被竟还盖在身上,现在才真正翻开。
「衣服呢?我的衣服呢?」棉被底下的身体竟然完全赤裸,连内裤也没穿,我可没裸睡的习惯,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有些惊讶的我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终于在床脚前发现了一条内裤,却没看见其它衣服。
「其它的在哪?…」我又向右边看去,只见棉被鼓鼓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里头。
「原来在这。」我伸手向那堆鼓鼓的东西摸去,但摸到的不是软软的衣服,却是硬梆梆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抽回,但好奇心使然,仍忍不住将棉被拉开,只见里头竟侧睡着一个人,且也是全身赤裸。
「啊!」我差点叫出来,赶紧住嘴巴,心中着急着想:「这人是谁?难道我和他…,不会吧!」
想想自己从后臀莫名来的疼痛,我心里大概猜到了一半,但这怎么行,我竟莫名其妙和人发生关系,且一点记忆也没,天底下那有比这更蠢的事,又不是在演八点档连续剧。
「完蛋了,我的第一…」我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发现上头还有些黏黏的东西,心情顿时跌到谷底,「没救了…八九不离十,一定发生了。这家伙是谁,也不载套子,我不会衰成这样,第一就中镖吧!」
「呜…虽然我确实是同性恋,可是一向洁身自爱,没谈过恋爱更没作过爱,今天竟毁在这人手上。呜…我的名节…虽然本来就没人重视,呜…我的纯洁…虽然本来就没人相信,呜…以后我怎么敢向人说我是男,前面后面还有嘴巴都是男的男。」我伤心了一会,决定好好看清楚这夺走我男之身的男人到底是谁。
顾不得屁股的痛疼,我爬了过去,贴近那男人的脸,好好看个仔细,但不看还好,一看真令我震惊:「他…是他…怎么是他…」我停了半响无法思考。
「大混蛋,连男人你也要,你有这么饥渴吗?」我在心里大骂这男人,因为,这男人正是我最讨厌的人,负责招募员工的陈正新。

「真倒霉,竟然是这家伙…」我呆坐在床上,暂时失去思考能力,因为再怎么想我也想不到自己的第一竟然和我最讨厌的人发生,这比和陌生人玩一夜情还震惊。
既然没法思考,那么我就先来说说为什么讨厌这家伙的原因吧!这陈正新是公司有名的公子,人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这家伙大概是外头的野草都吃光了,竟连公司内的家野也不放过。听人家讲,这混球和公司内未婚女性都有一腿,甚至那些年龄不太,风韵犹存的年轻妈妈也和他纠缠不清,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仗着外表俊帅就想吃香喝辣,哼!不要脸、色情狂、大变态,所有人都追了,为什么没追我,想到我就气…哎…我在讲什么?一定是气昏了,您就当我没说过。

陈正新的名声坏的离谱,可说全公司的男同事都讨厌他,没办法,这种天怒人怨的行为当然遭人唾弃,我们可是有良知的,怎能眼睁睁看着他玩弄女人的感情,害我们这些男人都没得玩,…我是指其它同事,和我没关系哦!
所以啊!我每回见到他,总是装作视而不见,再不然便是发挥我有名的贱嘴,不断的讽刺污辱他,虽然他比我早进公司一年,算是前辈,但…唷荷!我,柳石原,是那种会随便屈服的人吗?当兵时让学长压在床上我都…糟糕,不小心说出来,您别误会,没发生,我当完兵依旧是清白之身,就像前头说的,嘴巴都还是男哦!我是指初吻还在啦!别想歪了。
您看看,这么多恶劣的印象,叫我如何接受自己竟和这混蛋上了床,让人通了车,还没把东西套好,乱散浆糊。呜…我歹命,我歹命,八点档女主角的命运竟让我遇上,我就像那娇艳欲滴的盛开朵,让恶棍踩在脚底下蹂啊蹂,发出一阵阵的哀号声。天啊!地啊!如何让这一位正值青春年少、生得夺目迷人的阳光少年遇到此等惨事,这公平吗?还有人道吗?且更惨的是,我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不管啦!人家也要爽啦!…咦?我好像说太多了,后面加的那句就麻烦您看快点,别记的太清楚,只要记得我原是纯洁天真的阳光美少年就好。
「不行,这变态弄出来的浆糊不知道有没有病,就算为时已晚,我还是得象征性的补救补救。」呆坐了一会的我,终于找回思考能力,赶紧摸了摸屁股,只觉得上头黏黏的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东西留在我身体里头。
虽然有点脏,但我还是向里头挖了挖,只觉得又紧又痛,每向里头挖进一些,四周就开始抽痛,大概是昨晚让陈正新弄得有些受伤。
不过这痛楚中又有一点点舒服的感觉,我不禁有些脸红,开始轻轻的喘息,手指也愈挖愈快、愈挖愈。
「我在干吗?现在不是自慰的时候…虽然蛮舒服的…」我突然惊觉自己像变态一样在正新身边弄着自己的屁股,赶紧将手指抽出,只见上头一层厚厚的黏液。
「混蛋,你自己拿去用。」我把手指往正新身上抹了抹,想藉此一泄心头之恨,但似乎是震动了他,使他身子动了会,转身向我这睡来。
正新突来的行为吓了我一跳,赶紧向后退了一些才没让他碰着我的腿。
「混蛋家伙,白白让你上了,我可是男也,照理说你要包红包给我才对,真气人,本来打算第一要用卖的。」我心里气的很,开始计算起这意外让我赔了多少钱,虽然我也不过是说说,才没那个勇气做妓男。
我看着正新半裸的身子生闷气,但看着看着心里却有些荡漾,因为这还是我第一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裸身男子睡觉,虽然睡着的是我讨厌的人,可是…人家我就不禁冲动了起来。
「好想看…好想看…」正新的重要部份不偏不倚的让棉被盖住,我咧!靠…边站一点,又不是拍R片,那有盖的这么准的,干脆打马赛克算了。
我颤抖的伸出右手,想拉开那一角讨人厌的棉被,「这家伙的东西也不是没塞进过我身体里,我看一看也是应该,不然哪知道强暴我的”东西”是长什么样子。」我解释着自己的行为,持续着伸出发抖的手。
好不容易搭上了棉被一角,但好死不死,正新居然又转身了,这回背着我睡去,我只看到正新有些毛毛的屁股,前头的东西就是看不到。
又让正新吓了一跳的我,此时才发现透着窗廉的阳光已十分明亮,再看看墙上的时钟,七点四十分,「什么,七点四十?!快迟到了!」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在地板上找到内裤,又在另一角的地板找到衬杉及长裤,匆匆穿起衣物,打算出门的我看着床上仍睡着的正新,心里想道:「本来该叫他负责的,可是…他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搞不好他明天就到宣扬他上了个男,那我不就惨了…」
打定主意的我,虽然不甘愿平白无故让人占便宜,但也莫可奈何的走出房门,右手还摸着疼痛的屁股,迈着微向外弯去的双腿,心里只能祈祷:「希望这家伙也记不得昨晚的事,否则我也得让他列入采名单里了。」
这就是我的男之路,第一天成为非男的道路。
「紧张…紧张…」无论怎么努力,今天的我都无法将心思放在工作上,总是一面盯着大门,一面看着计算机屏幕,心里扑通通跳个不停。
「那家伙会不会还没起床,打算请假一天。」我留意着大门,心里想着正新躺在床上的裸体,红脸了起来。
「怎么?你今天怎一直心神不宁?不舒服吗?」一双手搭在我肩上,吓了我一跳。
「没…事,昨晚喝太多,脑子还昏昏的。」醉酒让我失身,却也能当作我心神不宁的借口。
「我教你做个醒酒操,很有效,我能多喝两杯就是靠这招。」同事卓万泰将我从椅子上拉起,这一拉,扯动我才让异物入侵不久的后臀,两片臀肉一抖抖的撑开,让我痛的站不起来,反而跌坐在地上。
「你干嘛?这体操要站着做,又不是瑜珈,不用坐下。」万泰怎知我此时的痛苦,但我也只能装作哑巴,乖乖的撑着万泰的手爬起。
「看好了,首先一前一后张开双腿成弓状,双手握紧反心向前用力压,像这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万泰示范了醒酒操第一式。
若是平常,这种姿势再简单不过,但您也知道,在昨天以前,我还是那动如脱兔、静如子的男,可是今天就成了能静不能动的破男,被破掉的男,怎可能摆出这种双腿大开还向前压的姿势,只能稍稍意思意思,让右脚向前跨了一小步,两手无力的向前摆。
「这什么姿势?要这样,把腿张开…」在一旁看了直摇头的万泰拉了我的右腿向前跨一大步,此时我真想踢他一脚,骂道:「没事这么鸡婆干嘛?」
「哦!…后!…后!…」这没跌倒,可是一阵刺痛从下头传来,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有这么痛吗?」一旁的万泰露出怀疑的眼神,盯着我直瞧,我一惊:「别露出马脚。」赶紧用牙咬着下唇,忍住叫声,再勉强的向前压去,这动作是作出来了,但表情到底有多难看,我也不知道。
「我就说可以的嘛!来,再向前压一点。」万泰压住我的背,向前直伸,这动作看来简单,但做来好…好痛哦!可又只能叫在心里,呜…昨晚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今天又给人强迫作这种痛死人的动作,我是不是交了楣运,还是平常口无遮拦一张贱嘴的我,终于得到报应呢?

「一、二、三、四、五、六、七、停~」万泰放开手,让我回到正常的姿势,总算令我松了口气,但接着他又说:「下一个动作是腿向两侧打开,左右轮流侧蹲,两手交互上举,像酱子…」
看了万泰的动作,我当场傻眼,这动作比第一个还大,而且要蹲下,这…不痛死我才怪,我不要玩了,干脆假装晕倒算了。
「我醒了,我醒了,谢谢,不用再做了。」我可没这么笨,赶紧坐下,才不要跟万泰一块发疯,他是不痛,但我痛…痛死了。
「我看你一脸茫然,肯定宿醉未醒,这样会影响工作品质,还是再来做做醒酒操才好。」万泰继续做着他那醒酒操,但我才不理他咧。
万泰做着体操的同时,大门打开了,从门那头走进来的正是破我禁地的正新,他脸上挂着笑容,看来不像酒醉未醒的样子。
「他不会还记得吧!」我紧张的七上八下,假装盯着计算机屏幕,用眼角瞄着正新。
「早!」正新先向万泰打了声招呼,又瞥见盯着计算机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说了声:「早」
我像含着卤蛋般回了句话,紧绷的情绪也随之放松:「呼!原来他也不记得。」
不知怎么着,正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我应该觉得高兴才是,但心里却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是因为第一就这么乱七八糟的给了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人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为什么我们非得和聘雇部共享个办公室啊…」看着正新和今天才报到的小姐有说有笑,一付非常熟稔的样子,我心中一股不知从哪来的无名火正熊熊烧着,烧的我双眼冒火,快成了人体自燃事件。
「那就酱子,如果有问题的话,打我分机132。」正新送走了新人,回到办公室里,哼着歌,一付轻松愉快的样子。
「陈先生今天这么高兴呀!」既然正新不记得他对我做的事,那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我要好好发挥我贱嘴的功力,臭骂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这么生疏,叫我正新就好。」正新笑[[的说。
「嗯…呵…」我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正新露了个怪异的表情。
「什么事这么好笑?」正新说。
「没什么,只是你看着我让我想到了个故事。」我说。
「说来听听。」正新说。
「这个…你听过一句禅语…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吗?」我问正新。
「好像听过。」正新想了想后回答。
「这是个有名的法师说的,这法师每在说佛法时,底下的听众都鼓掌叫好,纷纷竖起大姆指称赞个不停,有一天啊,就说到这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禅语。」我有条不紊,慢慢的说。
「然后呢?」正新问。
「这法师有名,但他师弟就差多了,不但没人记得他的法号,还经常将他当作倒茶的杂役,所以心里一向非常不满,总觉得有志难伸。」我继续说着故事。
「没想到法师间也有这种心结。」正新说。
「这一天,就是法师说这句禅语的那一天,他师弟终于忍不住,不等听众们鼓完掌,便跳了出来,大声的说:「各位,我师兄说的话有道理,但我说的也不差,你们若听了,必定也赞许个不停。」这听众们一听,反正是来听佛法的,多听一句也无妨,便也都乖乖的坐在原地,等那师弟说话。」我停了停,吞了口口水。
「然后呢?」正新听得津津有味,追着我说接下来的故事。
「那师弟就说了:「我师兄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我觉得还有两句更富禅理的话。」这听众们纷纷发问:「是哪两句?」」
「那师弟说:「我觉得,远看山很大才够富禅理。」底下听众重复的说:「远看山很大,嗯,有禅意,远看山应该比较小才对,可是却变大,好,说的好。」」我说到这便停了下来。
「远看山很大,然后呢?」正新说。
「这下一句应该是近看山很小,可是师弟想了想,远看山很大,近看山很小听来很没水准,便改了改,说:「这个远看山很大,那么近看呢,近看…”看山小”。」我特别将”看山小”加重了音(用台语发音更清楚),并与近看做了区隔,还正对着正新的眼睛说着。

「啊!你骂我,什么”看山小”啊,害我这么认真的听。」正新不满的说着。
「又没人叫你看我,滚回你座位去。」我不客气的说,面对”强暴”我的男人,这种态度已经算好了。
正新不怎么高兴的回他座位去,我转头看了看,心里又是生气又是难过:「这就是我第一个男人,天啊,你是要惩罚我吗?连要他负责我都不敢,到底我算不算受害者啊?」

「你知不知道,财务部那传来最新的消息…」咱们办公室那群三姑六婆又开始东家长西家短,本人我一向最不喜欢这种搬弄事非的行为,怎么能破坏人家名声,到制造谣言呢?为了帮助那些让人传得面目全非,只能委屈躲在墙角哭泣的弱势团体,我非常勉强的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只要有这种聚会,我一定参与,了解谣言的内容,选择适合的部份,加点油添点醋,将过程美化一下,再传给下一位。什么?我这么行为就叫广播电台、大嘴巴、没水准的谣言散播者,停…停…您看清楚,我是为了帮助弱势团体,澄清谣言的内容,还原事件的真相才做的,怎么会是下三滥的长舌公呢?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成功过,总是让谣言愈传愈大就是了。
「不会吧!他真的什么人都要…」小胖妞玲玲夸张的将手放在嘴边,一付无法相信的样子,看来这的绯闻又有看头啦!…不是,我是说又需要我出面帮忙澄清啦!急公好义的我立即移着椅子(因为屁股很痛,没办法站起走路),靠近那一群三姑六婆,聚精会神的听着。
「真的、真的,是财务部的淑芬亲眼看见,那个陈正新实在有够没品,这样也有办法下手。」可称为广播电台台长的王妈神秘的说着。
「陈正新的诽闻…!那个被他没品下手的人不会是指我吧?!」我在一旁捏了把冷汗,害怕自己成为诽闻主角。救命啊,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不过常一个人在家偷看色情片、幻想和哪个男明星有一腿、看到人家热恋的情侣会气的想拆散他们、总讲些低级笑话让人面红耳赤、偶尔占占人便宜…好啦,是经常占人便宜、工作出了什么差错就拚命推卸责任、一天只能在公司吃一免费餐点,但我却给人家早中晚都包了。您说说话,我这样算坏人吗?老天怎么能平白无故惩罚我呢?
是!我了解,红颜就是薄命,像我这种天生让人妒嫉眼红的人是该受些惩罚,否则怎能让那些长的很爱国的男男女女心服呢?啊~好吧,我就牺牲小我,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高兴一下,王妈!你就说吧,说我柳石原昨晚让人那样,失去我可爱又迷人的男身份,让那些恐龙青蛙拍手叫好,而我则一人躲在暗哭泣,哭我让人通了车却连红包也没拿。
「新来的小妹才高中毕业,都还没满十八,陈正新那大色魔就和她勾勾搭搭,听说啊,他今天已经约她吃晚饭,不知道还有没其它企图。」王妈不屑又气愤的说,因为陈正新的诽闻早就不是新鲜事,只是这竟然搭上了未成年小女孩,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啊?不是说我?」我在一旁松了口气,幸好淑芬看到的人不是我。
「实在不可思议,为什么陈正新有办法追这么多女人,我实在好想知道…」玲玲搔着头,困惑的说。
「可能那里不一样吧,听说他蛮强的。」已经有两个孩子的美淑有些暗笑的说。
「是吗?…是怎么不一样法?…真好奇…」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虽然口头上一致谴责正新的行为,但骨子里却又好奇的想试试,这小胖妞玲玲在思春了。
「我试过哦!」我在心里大叫,不知为何觉得好光荣,好想告诉在场这三位女性,小弟在下我,嘿…可试过正新那有名的东西哦。
「正新那儿把我弄得好痛,到现在走路还有问题,而且他还把浆糊留在我身体里,黏黏的,到早上都还没干。只是好可惜,东西都塞进来了,我却喝醉了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一眼也没看到。哎啊!他除了从下面塞进来,有没有从上面塞进来啊?」我在心里练着演讲稿却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有些想吐。
「王妈!陈正新虽然这么,可是好像也没见他对我们办公室的人怎么样,好奇怪哦!」玲玲表面上是替人资的员工问,但实际上是为她自己问,因为,正新的名字和这么多女人连在一起,却从没和她扯上关系,她觉得有些…遗憾啊。
「大概他就在这办公室工作,再怎么说也不方便和办公室里的人有什么接触吧!」王妈猜想着回答这个问题。
「去!」我有些不屑的在心里说了这个字眼,因为我…呵呵…也是和正新扯上关系的人哦。我…在干嘛啊?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喂!到底你们男生是怎么想的,真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吗?」玲玲拍了我一下,要我发表高论。
「人客啊!我这么纯洁哪知道这种事,你下直接问他好了。」本来我是想说:「我是纯洁的男也,前面后面还有上面都是男的男也,那知道这种事啊?」但是…呜…我以后没这个特权可以再说这种话了。
对了,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一个堂堂的男性,而且是阳光美少年,竟然能加入这种三姑六婆的谈话中,嘿…嘿…这原因以后再告诉你。

「有好吃的,大家快来!」正新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大门,我们一伙人一见诽闻主角出现立即鸟兽散,王妈回头打着计算机,装着一付忙碌的样子,美淑起身向厕所走去,玲玲则跑向正新,看看有没什么好吃好拿的,哎啊!我看想吃的是正新吧,我咧!竟然有人比我还随便…我是指随和啦!
不过呢,这里头最倒霉的就是我,不方便站起走路,只能慢慢划着两脚,像乌龟一样向办公桌移去。
「怎么?不舒服吗?」正新似乎看出我行动诡异,将手上的东西一股恼放在桌上,走了过来关心我的状况。
「没…没事。」我咧…就是你把我弄成这样,还猫哭耗子。
「我帮你推。」正新将手搭在我肩上,推了我向办公桌滑去。
「不要碰我…!」我在心里大喊,因为正新暖暖的手弄的我好痒,不是肩膀痒,是心里好痒,让我想入非非。哦!再往下面摸一点,摸上面不够啦!来!快来!快点来占有我!昨天那样根本没有感觉,我现在好想要…。
我在干嘛?这家伙是变态也,看到女人就上,连男人也不放过,简直和那句俗语一模一样:「有奶就是娘,有xx的就是老婆。」也没想到我又不能生,塞进来干什么?

「要不要吃这个,我刚才抢回来的战利品。」正新从袋中拿出串芭蕉,是今天公司拜拜买的。
「怎么有这么可爱的芭蕉,好小根哦!我要吃…。」玲玲在一旁抢了几根,去!这么胖还吃!
正新拔了几根放在我桌上,而他自己也剥开一根,吃了起来。
正新张嘴将芭蕉含了一半,我看着正新的脸,忽然间像自己也让正新含了进去般,嗯~好舒服…不知道他昨天是不是也这样含着我…啊…不要啦!人家会害羞!不要含那么用力啦!…对!用舔的,哦~后~就是这样慢慢的舔着,好棒…我要飞了…真舒畅…比吃了人Q果还飘飘欲仙…求你不要…不要…不要停…
「你不吃我吃!」玲玲一句话打醒作着春梦的我,只见她已伸手拿了我桌上的芭蕉。
「我要吃,别拿。」我咧!吃正新的芭蕉是我的权利,也想来抢,也不想想说不定昨天晚上我真的有吃过正新的芭蕉咧!…咳!我是指昨晚在KTV包厢里正新好像也买了芭蕉,我也好像有吃了一点点的样子,别误会哦!我怎么会把吃”芭蕉”这种事当作光荣的事,我还是很讨厌正新的。
「嗯~又香又甜,你也快吃。」正新站在我面前说着。
我伸手拿起芭蕉,自觉方才又让正新污辱了一,非得报仇不可,便开口说:「每看到这种小小短短又细细的东西就让我想到你,真是好奇怪啊!」
「什么小小短短,我的可是用皮尺也量不完咧。」正新大声的说,但他似乎夹了夹裤裆,不知道那里头的东西到底是我说的对还是他讲的正确。
「哎呀!麦假呀,你的用肉眼能看到就很厉害了,还用皮尺量。酱子啦,改天我买个放大镜给你,约会的时候就带出去,不然你女朋友每都说,找不到,找不到,要拿什么放进去啦!」我不屑的说。
「讲的跟真的一样,不然你用过是吗?」玲玲在一旁搭腔,这女人,八字都没半撇就开始帮未来的男朋友,去!
本来这时侯我该说:「当然用过,只不过跟没用过一样,才放到入口,就没东西好放,只能在附近磨一磨而已。」可是…呜…人家现在说不口啦!因为…我真的和他做过了,叫我怎能像以前一样,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变态笑话呢?
一时语塞的我,满脸红晕从耳根子直发上来,只能嘴角抽动却说不出话来,心中直骂自己说话没经大脑,经过了昨晚的状况,怎好似以往一般,说这种笑话呢?
「稀奇、稀奇、六十圆也会脸红哦!大家快来看世界奇观。」可恶的玲玲趁人之危,竟然叫办公室的同事一起来嘲笑我。呜…是我平常嘴巴太贱,总把她说的面红耳赤吗?天啊!我现在向您忏悔,以后我一定不敢乱讲话,这样好了,就打个九折,以后每天我只犯贱九折,剩下的一折我回家讲给自己听,您就帮我解解围吧!
「哎哟!六十圆竟然讲输我们玲玲,你是感冒吃错药吗?」美淑上完厕所正好听见我们的对话,赶紧小跑步过来,举起右手量量我的额头,试试有没发烧。
「没…有,我那个快来了,大概是月经前紧张,我去医务室吃月月安。」我慌张的编了个理由不顾屁股的疼痛跑了出去,除了想藉此暂脱尴尬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让正新看见我红透了的脸,因为,我的脸是为他红的,现在这种情况,只要看见他,就让我想起今早在床上醒来的情形,更会不自觉的幻想那段没记忆的欢乐时光。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我爱上正新了吗?

今天是我上班上的最痛苦的一,下面疼,上面昏,而且心里更是乱糟糟的。每回和正新眼光不经意对上了,我就开始胡思乱想,他那里到底长的什么样?猛不猛、壮不壮,这样塞进来究竟是什么滋味?放在嘴里又是什么感觉…哎哟!我受不了了,我要发浪叫春了…哦~哥哥!春、春、春…
本来全身就已闷的难过,正新又讨厌的很,今天一直在我四周绕来绕去,一下借文具,一下借电话,再不就和我换零钱,让我不时闻到他身上散发的男人气息,嗯~我好想抱着他睡觉,最好是没穿衣服抱在一起,还可顺便做做爱做的事,哦~我又受不了,这要叫床了…哦~哥哥!床、床、床…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原本按惯例我得到餐厅再吃他一顿免费晚餐,但…今天实在没心情…好啦!是急着想回家自己玩一玩,所以不吃了,就算公司运气好,省了钱多赚一天啦。
「明天见!」我收拾背包关了计算机,匆匆向大家说了句再见便急着出办公室。
「你…今天不吃饭啊?」正新问。
「今天不饿!」我匆匆答了一句,不敢和正新多说话,免得又引我绮念。
「这样呀…」正新又说了一句,但我那管他,赶紧夺门而出。
「呼…呼…总算脱离苦海…」我右手稍稍扶着我可爱的小屁屁,努力狂奔至车棚,跨上我那5cc小棉羊,头也不回的呼啸而去。快,我温暖的床,快,我好看的片子,快,我柔细的面纸,你们等我,我马上回去好好使用你们,不要跑哦!
才进门,我赶紧脱了外衣,心里想着:「要先玩吗?不对,昨晚被那样了,却到现在都没洗澡,脏兮兮的,得洗洗先。」
打定主意,我在衣柜翻了换洗衣物放进浴室,再脱了长裤…衬彬…内裤…咦?…这内裤…我有这种样子的吗…?
拿着脱下的内裤,我仔细看了看,不对啊?这不是我的呀!完了…难不成穿到正新的,怪不得我今天总觉得内裤有点松,还以为是屁股太痛的错觉。
「正新的内裤…」我看着那件昨天正新穿,今天换我穿的内裤,不知道为何,忽有股冲动想嗅嗅正新的味道,那昨夜与我缠绵的男人味道,禁不住心里的欲求,我将内裤贴在脸颊上磨擦,好似正新正磨擦着我一般。
「哦!正新…慢一点…我是第一…请你温柔一些…哦!就是那里…再进去一点…好紧啊…好紧啊…」我右手拿着内裤,左手摸着身体,幻想着昨夜与正新做的事,不知不觉中便玩了起来,没想到我靠着条内裤便兴奋成这个德行,而且这内裤还是我刚穿过的。

「我又在干嘛?这内裤这么脏这么恶心…虽然闻来味道不错…」摸了好一会,我的理智终于清醒,赶紧制止这种只在色情片里才出现的镜头,懊恼的责备自己,除了嘴巴贱外,行为也愈来愈低级。
「等等…我穿了正新的内裤,所以他可能也穿了我的内裤,糟糕!那他一定知道内裤不是他的,虽然他醒来后没见到我,但…肯定知道有别的男人在他家光屁股过,会不会…他还记得昨晚的事…只是不想负责,装的什么事也没有。」我心急的想。
「不过他应该不会这么笨吧!那是他家,总会换条新的内裤穿,说不定根本没发现那内裤不是他的就直接丢到洗衣机里了,嗯…有可能。」我又换了个角度想。
「怎么办,到底正新记不记得昨晚的事,知不知道在他床上的人是我,真讨厌,我怎么会遇上这么麻烦的事。」左想一句右想一言,我完全理不清头绪,害怕正新这个第一名的诽闻男主角记得我的事情,却又不知为何有些期待他记得清清楚楚,哎啊!愈理愈乱了啦!

放开、放开、放开我的拉链,快点来占有我…
住手、住手、住手是不对的,求你放手蹂躏我…
就是这样,快、正新,要塞什么要弄什么我都随便你…
「早上好、早上好、不起床就砍死你…」突然闯进聒噪的声响,原来是我录的语音闹钟在做怪。
「呼…呼…这是什么梦…累死我了…」我满头大汗,从充斥着正新裸体的梦中醒来,喘个不停。
天啊!像我这种清纯美少年,怎么会做这种梦呢?这中间一定出了问题,如果让那些仰慕者知道,肯定无法接受打击。哦!人家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可是被称为古典美人、冰山美人,简直是集气质与美貌于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优质偶像,但今天却…呜…都是正新害的,看人家秀色可餐,就趁着酒醉不醒人事时,给他”桥”落去,实在太过份了,也不等人家醒了再弄,害我一点感觉也没…啊,我在说什么呀?后面那句话是多的,您别在意。
所谓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即使我这种风华绝代、人见人爱、国色天香、落雁沉鱼的“观赏用瓶”还是有人性的,一样会幻想哪个帅哥来插、来倒水、来帮我擦擦瓶子。所以,成千上万的仰慕者,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我柳石原刚才做了个春梦,梦到和正新手来脚来、翻来覆去,那大色狼还剥了我的衣服,将我压在床上,虽然我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喊叫,但…怎比得上正新的蛮力;虽然我喊着拉开拉链,求他放手蹂躏,让他任意乱塞,不过请您相信,我真是被迫的、被要挟的,绝对不是自愿的,难道一个人长得美、有气质也有错吗?为何要接受这样的待遇呢?到梦里蹂躏我也就算了,为什么不彻底些,等弄完了再走,才放到入口就醒了,害我今天又没爽到…呜…我怎么酱悲惨。
算了,反正今天晚上还有机会…我是指有机会睡个好觉啦,我怎么可能期待正新今晚再来偷袭我呢?清纯美少年的思想是很干净的,可没您这么龌龊。
晚天的事和方才作的梦都搁在一旁,还是先来想想今天该怎么办,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正新呢?该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还是对正新试探试探,一解我心中的疑惑?哎呀!真烦,早知道昨天我该晚些醒来,让正新先睁开眼,看他该怎么办,酱子我就不用烦恼了。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东西,干脆见机行事,反正船到桥头就算没直也没办法,就任它去好了,而且昨天正新的芭蕉我还没吃完,还是快上班去,将那些可爱的芭蕉含在嘴里,幻想一下含真的东西的感觉吧!
偷偷摸摸的,我开了大门向里头望去…还没有人来,嘿!嘿!天助我也,这样就不用和正新面对面,待会就找个理由遛出去,到中午吃饭再回来。
放下了背包,打开计算机,我将原本安排在下星期才做的生产线访谈数据拿出,打算以访谈的名义,躲避正新灼热的目光,哦~只是想想就让我热了起来,从脚底不断向上延烧,整个人就像坐荡秋千一般荡来荡去,更像坐翘翘板一样…您一定以为我想说翘来翘去对吗,我才没那么没水准呢!这可是个有气质的故事,主人翁我更是个清新脱俗的美少年,怎会口出秽言呢?
「嘿!今天这么早。」一双大手拍上我的肩膀,一句熟悉的声音钻入我的耳朵,一股迷人的气息正停在我的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正在幻想中的我转身一看,我咧!竟然是正新,啊~怎么办!我快撑不住了,好想扑到他怀里,舔他身上那两点小山丘,帮他把芭蕉清干净,再用力塞到我身体里…来吧!把浆糊洒在我身上,来吧!把汗水滴在我脸上,我…我是贞女、烈女…随便你…
「你在发什么呆?」正新拍了拍我的脸,哦~好温暖的手,我差点将它放到嘴里,幸好理智及时阻止了我,赶紧坐下,假装忙碌的说:「今天要到生产线访谈,数据很多,你别吵我。」
「这么巧,我也要到生产线对作业员做问卷调查,我们一起去。」正新说。
不会吧!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是自寻死路,不过…嗯~和正新一块出门的感觉,想来就舒服,好像也不错…停、停,我在想什么?对方是辣手摧、宁杀不留的采大盗,我堂堂一位受万人仰慕拥戴的优质偶像怎能与这种人为伍,更何况是和他那样,前天是喝醉了才不小心发生,现在思路清楚,当然得保持距离…可是…人家又好想…啊~好烦啦!
「你等一下,我问卷还没印。」正新拿了问卷底稿走向复印机。
我打了自己两巴掌,心里想:「不行,我要恢复成从前的六十圆,努力讽刺正新,别让他看扁了,以为上了我一我就乖乖的变成他的人,想的美,我是那种没用的人吗?会被那种事牵着鼻子走吗?如果那晚被弄得很舒服又另当别论…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前天晚上我有行为能力,一定会极力反抗,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正新问卷印好,上班时间也到了,同事们陆陆续续进入办公,整个办公室充满人气,我心想这是我展现实力的好时机,待会肯定要讲的大家伙面红耳赤,告诉他们,我柳石原昨天只是一时被奸人所害,才会表现失常,从今天开始,就算在正新面前也绝不嘴软。
「我先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下。」正新喊了我一声。
「别这么急,才上班不久,生产线也忙的很,等十点半再去就好。对了,说到厕所,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很适合你哦!」忽然天外飞来个念头,我想到个非常贱的话题,打算一大早就让办公室的人无心上班。
「什么工作?」正新、玲玲和美淑异口同声的问,大概是厕所竟然会和工作扯上关系,他们也非常好奇。
「有一些大饭店的服务很棒,在厕所还有人递毛巾,你们有没看过?」我正经的问。
「有啊!还要给小费咧,那些饭店真懂得赚钱。」美淑说。

「美淑是女生可能不知道,在男生厕所除了递毛巾外,还有其它的服务。」我神秘的说。
「有吗?」正新一付不相信的神情。
「啊!我知道,是不是带位的服务,如果厕所人多,服务生会帮大家排顺序或者是指引客人到其它厕所。」才刚进办公室的万泰一付见多识广的样子。
「No…那是小Case,这服务可劲暴咧,很适合正新做。」我说。
「这什么工作,和我有什么关系?」正新不解的说。
「听好啦!做这工作前要先把手仔细的洗干净,然后拿着夹隐形眼镜的夹子,记得,上面的塑料软套不能拿掉,然后仔细观察顾客的状态,如果一看到有顾客开始抖啊抖,就要马上冲过去,伸出夹子,把那里夹住,用力的甩,一直甩到滴水不漏为止,这种服务的学名就叫做“
帮客人甩”」我一边说一边甩着右手,好似正在做这服务一般。
「你水准好低,我不要听了…」玲玲整张脸都红透,转过头去不听,但耳朵还是张得大大的,分明是爱吃假客气。
正新、万泰笑得弯了腰,直不起来,美淑则掩着嘴笑,看来结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这可不是随便甩甩就好,是有秘诀的,今天我就免费大赠送,教教你们。首先,为因应顾客的大小不同,夹子也是有分尺寸的,所以顾客一进门,就要仔细观察裤裆的形状,猜测可能的大小,可是呢,为避免顾客尴尬,不能直接看,要用眼角余光来测量,要达到这种只用余光就能正确判断的功夫,至少要练习一年。」我正色说着。
众人笑得更厉害,背对着我的玲玲也止不住笑意,趴在桌上抖个不停。
「第二,在吃饭的尖峰时刻人潮很多,为避免顾此失彼,无法服务到所有顾客,因此,快、狠、准是身为一位“帮客人甩”的服务生的基本能力,所谓快呢,就是跑的快、甩的快,标准是平均一秒要上下左右各甩五;这个狠呢,就是夹的起、放的下,千万别因为顾客个人享受就多服务一秒;而准呢,顾名思义就是夹的准,千万不能戳到肉或夹到蛋,这样客人会生气的,还有得谨记一点,别因为怕夹不准就直接用手抓,除了怕传染疾病外,更主要是这种方式可能造成水没甩出来,反而甩出其它东西的后果。」我又继续说。
「哈…,还有没有第三点。」正新说。
「当然有,这个第三呢,是最重要的秘诀,如果这点没做好,就算前头都做了也没用。听清楚!第三就是夹对位置,一般我们可以把那里分成头颈、中间和根部三种位置,记得一定要夹头颈的部位,千万不能夹根部,这不是我在乱盖,完全是根据杠杆原理而来。如果夹根部的话,甩起来不但没力,而且会水四散,说不定还会打到马桶边缘;夹头颈就不一样了,甩起来轻松自在,方向又好控制,叫它左就左,叫它右就右,顾客一定也很满意。不过还是有例外的情形,例如碰到像正新这样的客人,看过去只有一片黑鸦鸦的,根本找不到重点,那就只好随便夹,反正头颈和根部都连在一起,差不了几公分,是夹到哪儿也不重要了。」我轻蔑的说,还斜眼看了正新一眼。
「我才没那么小,更何况这工作关我什么事,干嘛介绍给我。」正新笑着说。
「我是同情你东西这么小,还没看过大的就草草了结一生很可怜,所以特地把这工作介绍给你,有机会可以去找找,看有没缺人。」我贱贱的说,这句话才是我想说的。
「少乱讲,我那边的大小你又不是不知道…」正新挑了挑眉,对我笑了笑。
「嗯?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他记得前天的事…?」念头一闪,我顿时红了脸,全身僵硬站在原地,嘴里嗯嗯啊啊答不出话来。
「你说话真贱,哈…真是败给你了。」万泰笑着走回他桌位,没发觉我的窘状,而玲玲则趴在桌上偷笑,也没看见我脸红,只有美淑眼尖,发觉我的不对劲。
「六十圆!六十圆!你在干嘛?」美淑拍了拍我的背。
「没…什么,工作了、工作了。」我假装没事一般,低着头走回办公桌,心里想着正新刚才的话,心思一团乱。
「六十圆这两天好像怪怪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美淑对着现场唯一正常的正新说。
「我也不太清楚…」正新答了美淑的问题。
不太清楚…什么不太清楚,你这家伙把我弄得怪里怪气、神经兮兮,还有脸说不太清楚。混蛋!如果你真的记得一清二楚,我一定要你负责到底!
「我们得走快点,快到中午,作业员都要去吃饭了。」正新抱着那一迭问卷,催着我走快些,因为原订十点半到生产线,却因为我方才让正新打乱了心思,在办公室摸了好久才出门,因此现在已经十一点十分了。
「我咧!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走这么慢,不然你自己试试,后头破一个大洞的感觉是什么。」我在心里骂着,但嘴上却说不出,只能闷着气走路。
「你这两天怪怪的,不舒服吗?」正新说。
「这家伙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刚才又说我知道他的尺寸大小,现在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一般。真烦,你有话就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的让我猜到死也不知道。」我心里想着,脸上也做出古怪的表情,但并未回答正新的问题。
「不舒服要说哦!这样会闷出病来的。」正新关心的说。
「我昨天就说了,可能那个来了,有点紧张啦!」我胡乱诌了句,虽然很想大声叫他负责,但还是说不出口。

「问卷做完我们到医务室看看。」正新摸了摸我的后脑勺,像在摸小孩或小狗一般。
「放开…」我伸手拨开正新,还偏了头向一边闪去,其实我也很讶异自己竟会如此反应,也许是知道正新很有可能记得前天晚上的事而变得十分敏感。
「嗯…」我及正新都停下脚步,正新扶着被我拨下的手看着我,而我则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流动的空气似乎凝结在这壁垒分明间,不知道正新是怎么想的,但我这时彷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尴尬的在我俩之间跳动。
「快来不及了…」我划破僵局,顾不得从下方传来的疼痛,连走带跑向生产线走去,当然正新也追了上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先找领班。」正新手上的问卷要麻烦领班发下给作业员填写,而我则是要找领班访谈。
「老朱,我们约好了,现在有空吧!」正新在公司待得比我久,人面也比我广,自然由他来打招呼。
「有啦!就等你。」老朱说。
「这位是我们人资的柳石原,他想对你做个简单的访谈。」正新介绍了我,因为我平常较少到生产线来,在线领班并不熟悉。
「您好,敝姓柳。」我礼貌性的打了招呼,并伸出右手。
老朱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是初见我的人一定会出现的表情,只要一见这种神情我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好,我姓朱。」老朱伸手和我握了握。
「朱先生,在访谈前我得先和您说件事,不然我怕访谈完了您还挂着那件事,怎么也想不通。」我说。
「你又要说了。」正新在一旁笑个不停。
「什么事?」看着正新,老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是男的,不是女的,不过如果您要叫我人妖或第三性公关也行。」我说。
「啊!什么?!」老朱哑然失笑。
「我知道您刚才听我声音一定在想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所以先告诉您,才不会让您困扰。」我说。
「抱歉、抱歉,我听你声音很纤细,还以为是女生,所以…」老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啦!那也没什么,老早就习惯了,被误认是女生没什么稀奇,我还经常被误认成男生哩。」我不在乎的说。
「误认成男生?…可是…你不是男生吗?」老朱更疑惑了,而正新在一旁听了,笑的更大声只差点没在地上打滚。
「是没错,但每回我到商店卖东西,售货小姐都会招呼我:『先生,您要买什么?』可是等我一开口回答后,售货小姐马上露出愧疚的表情,道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看您的穿著,还以为您是男生,真的很抱歉。』所以我经常被误认成男生。」我说道。
「是吗…?…男生被误认成男生…」老朱听了我说的话,也笑得东倒西歪。
知道了吗?这就是我为何能混入三姑六婆的谈话中,而一点也不奇怪的原因,或许您不喜欢这样的人,又或许这该是我的缺点,但…我很喜欢自己的样子,甚至将它发扬光大,经常用这个特殊身分说些只有我才能说的贱话,摆些我做才好笑的姿势,相信我,再看下去,就算您不喜欢我,也不会讨厌我,人生嘛!快乐就好,何必在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
「张医师!唷荷!有人在吗?」正新带着我来到医务室,大声喊着张医师。
「嗯…干嘛?」睡眼惺忪的张医师揉着眼,从诊室探出头来。
「六十圆啦!他…怪怪的。」正新说。
「又干嘛?偷看人洗澡长针眼是吗?」张医师说。
「张医师你歧视人妖哦!每我来都不想甩我。」我打趣的说。
「要看病就进来。」张医师向我招了招手。
真糟,我根本没生病,待会该说些什么?难不成说我让人塞了根香蕉,屁股很痛,拜托张医师帮我看看。我咧!都是正新啦!把我弄成这样,又带我来看病,你不知道我是纯洁的美少年,不敢在别人面前露屁股吗?而且张医师这家伙,一付变态欧吉桑的样子,我哪敢啊!真讨厌,如果换成俊帅的酷哥,我一定扑上去,连衣服也脱了…我是指脱衣服让他检查啦,没有要做其它事哦!不过…如果他想的话,嘿…嘿…我也很愿意配合。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张医师半合着眼说。
「好像有点头晕,不知道有没有发烧?」我随便讲讲。
「来,先量体温。」张医师说。
「哦!」我站了起来,将屁股翘高。
「干嘛?!」张医师不解的问。
「不是要量体温,给你量啊!」我指了指屁股,叫他量肛温。
「神经病啊?放在腋下啦!」张医师不禁笑了出来。
「哦!下讲清楚嘛!我看电视上小孩子都是酱子量的。」我放了体温计在腋下。
「你又不是小孩,这么老了。」张医师说。
「人家我今年才十六岁,还未成年咧!」我说。
「笑死人,十六岁?几年的啊?」张医师不相信的说。
「今年九十年,所以十六岁是民国七十四年出生,啊!年底了,我明年就七十五年了。」我拿出手指,数了数。
「出生年还会变的,第一听到,老芋头就不要装年轻。」张医师说。
「什么老芋头,我是超人气清纯无敌制服美少女也,而且晚上我在第三性酒店兼差可是挂头牌的哦!」我又胡言乱语,自称晚上兼差打工是我常掰的一句。
「客人看到你就跑光了,那”吃”的下去,你嘛好!有人要吗?」张医师不屑的吐我糟。
「没眼光,不识货,告诉你,本人可是全厂同仁一致同意,以一千五百票对零票压倒性胜利,荣获今年度厂头衔的咧!」我翘着鼻子,掰着那根本不曾发生的事情。
「你当我们公司是启明学校,大家都瞎了是吗?你啊,听听声音还可以,看到人就再联络啦!」张医师笑着说。
「啊!张医师!」我假装羞答答的伸了手在嘴前遮着,「你居然听我的声音幻想,啊!好可怕哦!人家这么清纯也。」
「想你的头啦!」张医师说。
「你好变态哦!我有好几个头,你想看哪个?」我顺着张医师的话,愈扯愈远。
「不要跟你讲了,把温度计拿出来。」张医师红了脸,催我将腋下的温度计拿出。
「拿去。」我伸了手,将温度计交给张医师。
「36度半,没发烧嘛!」张医师说。
「大概是我心理作用,没事就好。」本来我就没事,只是来乱的。
「那你好回去上班了。」张医师催着我走。
我伸出手,手心向上摊在张医师面前。
「干嘛?」张医师不解的说。
「我坐台一节15分钟一千五百元,算你员工价打七折,只要一千零五十元,今天大赠送,零头就不要,一千元就好。」我正经的说。
「你送我我都不要,还给你钱,我又不是疯了。」张医师说。
「哎哟!吃过擦擦嘴就不认帐,那有酱子的,算我倒霉啦!」我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走出看诊室。

「怎样?有生病吗?」正新问。
「没有啦!」我不等正新,\自推了门走出医务室,而正新赶紧跟了上,与我并肩走着,那感觉真有点像情侣一道走在大街上,甜甜的,也酸酸的。

「拜托一下,吃饭时间可以不要讨论这种事吗?」玲玲拿着筷子,对着正在聊天的我与万泰说话。
「不是我要讲,都是六十圆说个不停。」万泰无辜的说。
您一定很好奇我们在说什么是吧!好,就看在您耐着性子,陪我一路到了十二回,我就抽点时间帮您做个重点摘要。
首先呢,是万泰说他女朋友从南部上来,这两天住他那,那我当然就讲啦:「你交这个女朋友实在好,刚好配合你的能耐,存了三个月才有办法一。」
万泰就说:「什么呀!我…嘿嘿…厉害的很,每天最少嘛一。」
我讲:「厚~我要跟你女朋友讲,你每天出去乱玩哦!」
万泰紧张的说:「你没听过双手万能是吗?」
我回了句:「上看新闻,有人透过鼠标被传到菜,哎啊!你这“种什么菜,开什么”的家伙,手有没有问题啊?」我赶紧丢开方才万泰递给我的餐巾纸。
万泰说:「种你的头啦!我每做都嘛有穿外套,才没问题咧!」
我瞄了瞄万泰那儿,打量了一会,说:「凭你的样子,穿外套是一定的,而且肯定要买特别的,什么加长加宽型的啊、颗粒状的啊、毛刷边的啊,否则对方那有感觉。可是你知不知道,那种奇怪的外套,比较不安全也,还是咱们卫生所卖的最好。」
万泰好似被我猜中他平常买的样式,脸红的说:「我有做两层措施,没问题啦!」
我说:「啊?穿两层吗?」
万泰说:「不是啦!是…拔快一点,快那个的时候先拔出来。」
我敲了万泰的头,说:「你有没有常识啊?你以为只有最后才会跑出来吗?告诉你,在里面磨来磨去的时候就有东西流出来了。」
万泰张大了嘴,惊讶的说:「是吗?」
我说:「当然,不过你不用担心啦,依照你平常的习惯,就算全部跑出来也不用怕。」
万泰说:「你又知道!」
我说:「用膝盖想嘛知道,像你酱子软趴趴的东西,不是都先穿好外套,再滴上三秒胶,等它变成硬壳才能用吗?外套都变硬壳了,还有什么东西流得出来啦!」
万泰反驳说:「那里软啦!我像铁一样哩。」
说到这里,同桌吃饭的玲玲实在听不下去,出口阻止我们这种属于健康教育级的对话,酱子您明白我们刚才说了什么吗?
「你们啊!实在有够没水准,这里是餐厅也,人资的脸都被丢光了。」玲玲抱怨的说。
「对啊,万泰,人资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实在很没水准也。」我恶人先告状,跑得快,将万泰一军。
「都是你在自导自演,我是受害者也,什么我没水准。」万泰一脸无辜的说着。
「No…这你就错了,我说个故事,大家就知道到底谁的水准低。」我抬高了头,神秘的说。
「什么故事?」万泰说。
「有关晏子的故事。」我又要讲古啦,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内容吗?下回再告诉你。

「燕子的故事?」万泰疑惑的说,还摆着手,做出燕子飞翔的动作。
「不是那个燕子,是春秋战国时代很有名,口才很好的晏子。」我说。
「哦!那又怎样。」万泰说。
「这个晏子呀,非常的聪明,可是身材很矮小,其貌不扬。有一天呢,他代表他的国家,出使到另一国去,是“出使”,不是“出塞”哦!」我做出蹲马桶的动作。
「你在干嘛啦!」玲玲说。
「这个晏子这城门口时,守卫一看,哎呀,怎么有人长的这么脓包,还敢代表国家出使,便大门不开,只开了个小门,说道:『你长的这么矮,就走小门好了。』」我继续说着。
「嗯!然后咧?」万泰说。
「晏子一看,心里当然不爽,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大使,怎能从侧门进去,就开口讲啦:『我到大国走大门,到狗国才走狗洞,你今天让我从狗洞进去,是在暗示我你们国家是什么样的吗?』」我说。
「然后守卫就开了大门让他进去,对不对?这老掉牙的故事,有读过国中的都嘛知道。」玲玲挥着筷子说。
「这样你知道了吗?」我转头对万泰说。
「知道什么?」万泰根本摸不着头绪,不明白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用意。
「哎呀!酱子还不知道,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和什么样的人说话就要用什么样的水准,像你这样没水准的人,我只好降低自己的身份,很勉强的配合你的水平,说着我不想说的话。你们嘛知道,我大学的时候被同学称为冰山美人、古典美人,极有气质的咧,如果不是你水准这么低,我那会说这些五四三的。」我理直气壮的说,好似真的很勉强配合万泰才说那些变态话。
「明明是你自己水准低,还扯到我身上…」万泰急着辩解。
「我厂咧!古典美人咧!王妈还特别请我教他女儿礼仪和气质的咧!」我说。
「我又不是头脑有问题,干嘛找你教我女儿啊?以后和你一样不男不女怎么办?」王妈一听我竟然提到她,赶紧撇清我们的关系。
「噢~王妈,歧视人妖,难道,一个人美丽也是种错误吗?哦!我知道,美丽就是会招人妒嫉,天啊!为何你生我一张如此美丽的脸庞,让大家都嫉妒我呢?」我故做伤心的夸张大叫。
「又来了,你很不要脸也。」玲玲说。
「人家我长的好看嘛!不过,我还是得承认万泰的外在条件比我好。」我忽然想到拐个弯骂人的主意。
「哎呀!」万泰向我挥着手,「麦安内共啦!大家都嘛知道,我长这么帅…」万泰得意的笑不拢嘴。
「我是说真的。」我摆出万分正经的表情,「我以前刚毕业找工作要面试时都很紧张,因为我实在长的太好,主考官每看到我都觉得我外表漂亮,工作能力一定不好,所以工作难找;不过万泰就不一样了,面试时,主考官一定会立刻发现他的工作能力,所以说,万泰,你的外在条件比我好,比较容易占便宜。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呢?像我酱子的厂也是有烦恼的,你们不用太羡慕。」
「我咧…」万泰从云端上跌到谷,嘴里想骂却不知道该骂什么。
「你好恶劣哦!」玲玲嘴上这么说,但显然被我方才的指桑骂槐给逗得合不拢嘴,边笑边骂。
「你这死人妖,这么变态,还说有水准、有气质。」万泰终于想起该说什么回我的话,不过,您可别以为万泰是气极了才这样骂我,这不过是我们平常的对话,他常常叫我死人妖。
「在人妖界我也是挂头牌的,多少人抢着要。更何况,我是为了配合你的水准才说这些话,你也知道…人家我可是前面、后面还有上面都是…」我说到这,忽然想起正新也坐在一起,虽然他坐得较远,中间还隔了王妈、玲玲及万泰,和我遥遥相望,但我说的话他可听得一清二楚,我说自己是男的事,他当然也听的到,想到这我全身僵硬了起来,话也停在男的字,就是接不下去。
「什么?畜生吗?」万泰说。
「哈…说的好,就是畜生。」玲玲在一旁鼓掌叫好。
我用余光瞄着正新,只见他也朝着我这看来,脸上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那一晚的事吗?我…我好想钻个地洞躲起来,明明不是男了,还整天挂在嘴上,尤其是在把我那样的人面前说这种话,真是羞死人。
「吃饱没,我们好回去了。」为解决眼前窘境,我赶紧提议“散会”,快回办公室去努力打混。
「你还没讲你是什么呀?」玲玲说。
「对啊,以前不是都喊得很大声,怎么?难道现在不是了吗?」万泰也说。

我看了看玲玲又看了看万泰,最后则瞄了瞄正新,只见所有人都睁大了眼晴看着我,好像在等我承认自己已非男的事实。天呀!幸好这故事只是小说,如果改编成漫画的话,您一定会看到现场有乌鸦在天空飘来飘去,还丫丫叫个不停,更有数不清的黑线的在我脸上浮现,让我尴尬的只能嘴角抽动,哎呀~我…我…我该怎么办呢?
「当然…」我吞了口口水,瞄了正新一眼,只见他也聚精会神的看着我,好似在等我说话一般。
「当然不是吗?」正泰[了眼,色色的说。
「哎啊!我这么纯洁,那像你啊!都弄到没力了,三个月才有办法抬一头,而且一还抬不到三秒,用都还没用就口吐白沫,我实在为你女朋友感到可怜。」我决定不正面回答,且换个话题转移注意力才是上上之策。
「那有这种事,昨天晚上她还一直抱怨太久,拜托我快一点咧!」男人说到这肯定先顾面子,我这招算是突袭成功。
「厚!你们说话真下流,不要听了,我们走啦!」玲玲拿起餐盘,走了出去,其它人见状自然也跟着离开,我总算松了口气,刚才的情势真是危险,差点就让人逼供出已非男的事实,而且依照这一大伙人的个性,接下来肯定逼问我对方是谁,他们认不认识,若到了那步田地,可就麻烦了。
我缓了缓情绪,也将餐盘拿起,朝回收区走去,心里还在思考方才危急的情况,没注意到后头有个家伙跟着我。
「哪个冒失鬼。」我膀子让人撞了一下,手上餐盘差点掉落,幸好及时稳住,微怒的我赶紧向右手边望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头才转没9度,便看见正新跟在身旁,一双眼睛直盯着我瞧,我吓了一跳,差点没将餐盘丢掉,心跳更是瞬间加速,我猜可能一分钟跳了三百下以上。
正新对我眨了下眼,嘴角上扬,浅浅笑了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我身旁,就像从前一样,照常的丢垃圾、倒厨余。
一样的动作,却有不同的心情,现在的我可紧张的连垃圾筒和厨余筒也分不清,手上抓着竹筷、汤匙,不知道该投到哪个筒里才对。
「你要弄多久啦!」后头排队的人等的不耐烦,出声叫我动作快一点。
「啊…」我还是不知该怎么做,一手拿着纸屑一手拿着餐盘,在两个筒间看个不停。
「丢这里。」正新伸手帮我的忙,将垃圾归垃圾,厨余归厨余,再将用过的餐盘放好。
「你还是不舒服吗?」走出餐厅,正新摸了摸我的额头。
「哎呀!怎么这么烫。」满脸通红的我,就算没感冒,额头依然很烫。
「我…我想尿尿…先走了。」不知该如何理状况时,我的第一选择就是先逃再说,虽然屁股很痛跑不快,但现在这种状况,除了逃离现场,我没其它想法。
「我也去…」正新在后头追来,但我怎可能真的停下等他,更何况若将场景换成沙滩,那么我们俩岂不成了琼瑶笔下人物,追逐着浪漫的爱情故事呢?啊!不如以后您就叫我含烟,而这个故事就改成青春浪漫爱情悲喜剧,酱子才够诗情画意嘛!

匆匆忙忙地,我奔到了厕所,里头空无一人,哇塞!正点,刚好适合我这种没时间没地点的上班族搞七捻三…我在想什么呀!我只是来厕所的,单纯只为尿尿(虽然没尿意),可没想要做什么。
照例,我走到了第一个小便池,拉开拉链,才掏了一半,正新便推了门走进来,害我赶紧侧过身子,差点就尿到裤子上。
「干嘛?又不是没看过,我自己也有。」正新说着说着,也占了个小便池。
「真不公平,我的你看过了,你的我却瞄都没瞄到…」想到这,我忽然想起昨天早上只差一点点就看到的东西,心神不禁飘了起来。
「干脆趁尿尿的机会,偷瞄一下,反正不看白不白,被捉到了就死赖说没有。」我想了想,眼神也开始蠢蠢欲动,不时用余光看着一旁的正新。
「出来一点嘛,你靠这么近做什么,酱子我看不到啦!你很讨厌也。算了,我再换个角度试试。」我左闪右避,摇头晃脑,就是看不到正新手上正握着的东西,这家伙靠着小便池这么近,都被挡光了,我哪看的到。
「这小气鬼借我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护的这么死。」我尿完故意不先去洗手,还在正新后头晃来晃去,想试试不同角度是否能达成心愿,可是依然什么嘛没有。
「哎呀!会不会这家伙有警觉心,有人在旁边,他才故意靠的这么紧,如果…嘿嘿…好!就这么办。」我走到洗手台,打算让正新放松警戒把东西放出来一些,我再透过镜子,看看反射出来的影像,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唔…再出来一点、再出来一点,手拿开啦!不然你就换只手嘛!」我望着镜子,只见正新尿尿的动作放得大了些,也没靠的这么紧,但还是让手给挡着,依然什么也没看到。
「可恶,真是只贱手,好想把他砍掉。…完了,正新要抖了,哎呀!手已经在晃了,气死人,现在只剩最后一个机会,试试有没办法看到正新被“晃”起来的影子,…你嘛帮帮忙晃慢一点…哎呀!太快了啦,酱子看不到…」我盯着镜子直瞧,怕错过正新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个能让我看到重点的动作。
「你在看什么?是想来帮我甩吗?我可以给你小费哦!」正新忽然对我说话,让聚精会神的我吓了一跳。

「我…没有看呀!我在洗手。」我赶紧扭开水龙头,啊!原来刚才顾着看正新,连开关也没开,当然被正新看出破绽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在练习“帮客人甩”的服务咧!」正新笑着走过来,我赶紧让开位置,让他洗手。
「我先回去了。」诡计被拆穿,我只好再度施展落跑的计策,先走一步。
「我马上好,一起走。」正新关上水龙头,撕了张纸巾擦手。
「嗯…」我低着头,不敢看正新的脸,推门走出厕所。
「下记得要带夹子哦!带了我就让你试作看看。一个专业的帮客人甩的服务生,是不会用手直接抓顾客的,你说对不对?」正新半开玩笑却又似乎是正经的对我说。
若是平常,正新那是我的对手,我绝对三两下就说的他面红耳赤、举手投降,但现在情势却有了18度的大转变,满脸通红的人变成了我,吞吞吐吐接不出话来,我看我真的生病了,这病毒就是正新,病名则叫自发性交感神经失调导致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体温升高暂失丧失语言能力之满面潮红症。啊?什么?你说病名太长,记不起来,好啦,就告诉你病名的简称,就是…我恋爱了。

今天的日子比昨天更加漫长,因为我对正新的感觉有了改变,不再只是那一夜的幻想,我甚至希望霸占正新的爱,将他从那些数不清的诽闻女主角中硬抢过来。
我知道不该,不该对“强暴”我的男人有如此感觉,也不该对一个四捻惹草的异性恋男子有任何期望,但…不知为何会如此,难道正新他天生具有不可思议的吸引力,只要是喜欢男人的就无法抗拒,我终于明白为何有这么多女性即使知道他风流的名,仍甘愿作他众多女人的一个,咦…?我可能是他唯一的男人哩,哈…我还是第一名咧!…我又在为无聊的事情骄傲了,真是笨蛋!
趁着正新到会议室和应征人员面谈时,我总算有了点休息时间,不用为那自发性交感神经失调导致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体温升高暂失丧失语言能力之满面潮红症所扰,专心做我的工作。啊?什么?病名太长,可不可以不要讲?哎呀!难道您看不出我的企图吗?就是想不出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会弄个这么长的名字充充版面,您就当作没看到,放我一马别这么计较嘛!
「呀!真的吗?怎么有这么没水准的客户。」客服部的志伟到咱们人资来串面子,正和玲玲他们一伙三姑六婆在谈论昨天接待的顾客。嘿!嘿!您还记得吧,我可是那急公好义、打抱不平的正义之士,怎能错过任何一个说人闲话的聚会呢,自然赶紧靠了过去,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昨天那客户一来,就先嫌我们公司的出入证没品味,接着又说我们大楼的隔间不好,照明不足,一付灰灰暗暗的样子;到了生产线则看什么念什么,让他贬的一无是,如果他不是顾客,我真想海扁他一顿,看他怎么神气。」志伟不很高兴的说,看来昨天的客户让他受气不少,想找人发泄发泄。
「好辛苦哦!做客服的就是这样,明明对方讨厌的要死,还得陪着笑脸,打着哈哈。志伟!我好佩服你哦!如果是我,一定做不下去,早辞职不干了。」玲玲有感而发的说。
「还好啦!工作嘛!」志伟谦虚的回应,但脸上显然掩不住让人称赞的喜悦。
「说到客服,我也很有心得哦!要不我透露个几招,包准你什么客人也应付的服服贴贴。」我又想到个有趣话题,打算说来让大家笑笑。
「是么?听听也无妨。」志伟当然不怎么相信我有这个能耐,还能教他怎么应付客户。
「嗯,一般顾客来参观时,我们不是都会欢迎他,向他鞠躬哈腰,说声欢迎光临吗?可是后,这种只是点个头、握个手的方式早就落伍了,现在有一种最新、最能表达我们诚挚心意的欢迎方式在日本非常流行,志伟你知不知道?」我朝着志伟说。
志伟偏着头想了想:「列队欢迎吗?还是跪下来叩头?」
「哎呀!那些都太俗了,用想的就觉得很假,根本一点效果也没。好啦!看在你昨天让人糟蹋成酱子,我就告诉你,仔细瞧!在说欢迎光临时,要同步做一个动作。」我拨了拨四周,腾出点空间,准备表演何谓诚挚的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我嘴上说着,同时并将右脚向外跨一大步成马步姿,上半身微向后倾,双手插腰,臀部向前撑着,门户大开,嘴唇略张,一付等人把我~那样~的姿势。
「哈……」顿时哄堂大笑,玲玲抱着肚子喊:「受不了…那有人酱子欢迎的…」
志伟则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说道:「你当我们这里是哪?酒店还是俱乐部?」
「这才是第一招而已,客户在感受我们热情的迎接后,心里一定很高兴,接着我们要帮他打气、加油,请他把订单给我们,这时候就要用到已失传非常久的江湖秘辛-Give
Me Eleven。」我神秘的说。
「Give Me Eleven?」志伟一付不解的神情。
「没错,我们平时在互相打气的时候不是会彼此击掌,像酱子,单手对单手叫Give Me Five,双手对双手叫Give
Me Ten,对不对?」我向空中拍了拍,示范了两种拍法。
「是呀!那又怎样?」志伟说。
「可是只有Five、Ten表现不出我们的诚意,因此一定要用Give Me

Eleven才能让客户真正感受我们的热情。」我非常严肃的说。
「看好,就是酱子,Give Me
Eleven~」我双手上举向前拍去,就像前头有个人和我对拍一般,而在同时还扭了下腰,正确来说是像麦克杰克森一般将屁股向前顶,和前头的人“那里”对“那里”,两样东西撞在一起,酱子上面有1下面有1,就叫Eleven。
「哈…」大家伙又笑成一团,接二连三的变态笑话让他们无法招架,已有部份人士倒坐在椅子上喘不过气。
「哈…可是这只有男生才能用,女生就不行啦!」志伟边笑边说。
「如果客户是女生的话,就叫Give Me
Twenty,因为上面1,下面一个1一个也是1,加起来就是Twenty。」我正经的说,还顺便又做了Give Me
Twenty的动作。
「那如果两个都是女生呢?」志伟又问。
「酱子叫Give Me One
Thousand,因为上面是1,下面有两个,连起来叫做One Thousand。」我说。
「你哪儿看来的?怎么这么好笑。」志伟说。
「自己想的呀!客户也很重要也,当然要好好应付。志伟!以后就看你了,欢迎光临和Give Me
Eleven这两招肯定让那些顾客心怒放,订单滚滚而来,到时候你成了老板跟前的红人,可不要忘记是我教你的哦!」我非常慎重的说。
「好!我一定记得。」志伟玩笑似的说着,想当然尔,这种招数怎可能真用在客户身上呢?

「正新的内裤…」我望着晒衣架上头昨天错穿的内裤发呆,这算是正新送我的礼物吗?…呵…还蛮性感的,开高叉的哦!
不知道正新发现我丢在那儿的内裤没?好丢脸,我是穿小YG的,早知道前天该换贵一点的牌子,什么皮尔卡登、公子,然后要买XL的,不然一下就让正新看扁我没什么料,连小YG也穿出来。对了,我要特别声明一下,是小YG的成人版,我再怎么没用也没法穿儿童版,请帮我澄清宣传一下,谢谢。
不知道正新穿这件内裤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后头翘翘,前头一大包,旁边还有毛毛遮不住,硬是从这少少的布料里探出头来。啊?你说我又讲黄色的,你嘛帮帮忙,我是指毛的头,不是那个的头啦!
干脆明天再穿这件正新的内裤上班,碰不到真的,用用的假的也不错,嗯~想到我就兴奋,这件内裤曾经贴着正新的屁股,包着正新最重要的地方,这样磨呀磨!蹭呀蹭!从上班到下班,从白天到晚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贴着,就像明天贴着我一样,哦~好舒服、好快活,我要穿、我迫不及待想穿,如果可以,我好想先让正新穿过,我再捡来穿…呀…呀…呀…!天啊!我愈来愈变态了,竟然把穿过没洗的内裤想成珍品,不行,我要振作,至少得穿件干净的内裤。…可是为什心里又觉得遗憾昨天把这件内裤拿去洗…呜…我已经没法子控制自己的脑袋了。
对了…夹子…,我要带夹子,放在那儿呢?我的隐形眼镜夹子?现在都直接用手拿,夹子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Oh!Yes!在这!撑大一点,再撑大一点,太小一定夹不住的。嘿!嘿!今天正新说过,只要我带夹子去,他就让我试夹、试甩,明天我就拿着夹子跟着他,上班八小时都跟着他,总让我等到上厕所的时间,看他让不让我甩。
大一点,再大一点,太小不好夹…「啪!」…哇!完了,断掉了,这什么烂夹子、死夹子、臭夹子,不会做坚固一点,才拉没两下就断了,害我明天又无望一睹庐山真面目,望望那强暴我的凶手到底长什么样子。都是你啦!混蛋破夹子。
没有夹子,不知道用筷子行不行?应该差不多吧!对了,我记得我有双象牙筷子,也算是高级品,用来夹正新应该也不错,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好像是摆在这里…有了,就是这!还好搬家没掉。不过…这要怎么夹呢?会不会痛?干脆…我自己先试试看好了。
哎呀!这样甩好像有一点不舒服也,如果要甩的干净,手上一定要使力,可是一使力呢,就会夹得很紧,有点痛,而且…甩没几下就变大了,晃起来就更吃力,左卡右卡的真不方便,更何况我的已经算比较迷你的版本,不知道正新的会不会是巨人版。果然…“帮客人甩”的服务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得好,还是要有经验才行。对了,在这儿特别声明…各位小朋友,六十圆叔叔可是有练过的哦!在家里千万不要学,不要真的拿筷子去夹你爸爸或哥哥,酱子你会被打的哦!

「好紧张…」和昨天一样,我再神经兮兮的打开门缝,向办公室里望去,相同的,依然是我第一个到。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紧张,是身上穿着的正新内裤在做怪吗?还是我自己心虚的手心冒汗,因为昨天练习用的那把象牙筷子真让我放在背包,带到公司随时待命,准备夹正新的那个,呼…想到今天要夹正新的画面,我就不知不觉的冒起汗来。
将筷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屉里,我松了一口气,打算趁着正新还没到前,先松懈一会,到厕所解放一下,不然待会我自己想尿尿,可会让正新脱离我的视线范围呢!

「第一下该怎么讲呢?」我在心里盘算,「啊!正新,你尿好了呀!我今天有带象牙筷子,帮你甩好不好?」不行,酱子讲好像我很想帮他甩一样,虽然我是真的蛮想的…,可是人家阳光美少年还是有矜持的,怎么可以主动作这种事嘛!
那…这样讲怎么样呢?「喂!你昨天说要我帮你甩,可是我没夹子只有筷子啦!你就勉强用用。」这好像又太粗鲁了,不符合我古典美人的形像。
不如这样说好了,「真抱歉,因为你昨天要我帮你把水弄干,我回去找了好久,只找到双象牙筷子,我有特别练习过了,就麻烦你忍耐一下,我会尽快把水挤干。」酱子够文雅了吧!
一边尿尿一边想事情的我,才将手洗好擦干,正准备推门出去时,正新竟也推着门进来。
「你今天也这么早呀?」正新话没说完便占了个小便池。
「糟!现在没甩到,就得等上两三个小时才有机会,我可不能放过一大早就看养眼镜头的好运道。快呀!冲呀!我的筷子呀!」我没回答正新的话,只是赶紧冲了出去,到我的座位上拿了筷子,立刻又冲回厕所,正好看见正新准备要抖的姿势。
「真抱…歉,呼…因为…你昨天要我…帮你把水…呼…弄干,我回去找了…好久,只找到双象牙…呼…筷子,我有特别练习过了,就麻烦你…忍耐一下,我会尽快把水…挤干。」我喘着气说,总算将准备好的台词念完。
「你在说什么?这么喘我听不太懂。」只见正新早已甩完,连手也洗好,正在撕纸巾擦手。
「我咧!OO##XX@@…这家伙动作这么快做什么?害我又没看到啦!」我生气的[了眼撑大我的鼻孔,用那两圈黑黑的孔孔盯着正新瞧。
「干嘛!?又不舒服吗?」正新说。
「没事!」极度不爽的我不理会正新的关心,径自走出厕所,手上拿着那双筷子,边走边练习”夹肉”和”甩水”的动作。气死人,为了争赌庐山真面目,只好再等上两个小时。唉~我怎么这么倒霉,每都差一点点呢?

可恶的正新,怎么早上尿过后,到现到都过了三个小时,还不去尿第二呢?害我上班上得心神不宁,一见他有什么大动作要离开座位,便赶紧抓起抽屉的筷子,紧张兮兮的跟在他后头,呃…我自己那儿都快爆了,想尿尿啦!
「六十圆,你老板找你。」万泰拍了我肩膀,往里头指了指。
「没事找我干吗?如果正新趁这时候尿尿,我不是亏大了。」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朝里头走去,问问我那骑机车的老板有何贵干?
「你帮我看一下,很奇怪,明明屏幕上看不到字,可是印出来却有,要怎么把这些字弄掉。」我那骑机车的老板见我走进,劈头便问。
「我咧!又是这种无聊问题。」我在心里头暗骂,嘴上则说:「大概是原本的稿子有文字被设定成白色,所以屏幕上看不到却印的出来。」
「再印看看,还有没问题。」我将字型颜色设好后,请机车老板试印一张。
「好了也,是谁这么无聊,把字设成白的。」机车老板说。
「那我出去了。」我赶紧离开,先朝厕所走去,想确定一下正新没趁这段时间上厕所。
「还好,正新没来。」我松了口气,自己也顺便尿了会,舒解舒解。
哼着小曲,我漫步的走回桌位,发觉正新仍在他办公桌前埋头苦干,心里不禁佩服他忍耐的功夫,都过了这么久,这家伙一点尿意也没。
「这样忍对肾不好,会不会弄成肾亏呢?」我在心里头想着,不知为何忽然担心起自己未来的幸福。
「我在想什么呀?」我举起右手打了下头,连东西都还没看到,就想到那边去了,真是笨蛋。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传来万泰的声音:「怎么有人这么无聊。」
「干嘛?」玲玲说。
「有位员工打电话来说他老婆好像有外遇,要我们帮他理。」万泰说。
「帮员工解决困难不就是你们部门的工作吗?有什么不对的。」玲玲疑惑的说。
「这样说是没错,可是他要我们跟监、装针孔偷拍,我跟他讲可以帮他介绍婚姻咨询或者律师,要不然也可以帮他跟征信社连络,但他坚持不肯,一定要我们自己帮他弄,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很无理取闹。」万泰说。
「可能怕家丑外扬或没钱吧。」玲玲猜测的说。

「可是公司哪有办法帮他理这种事,更何况他连名字都没留。」万泰抱怨的说。
「遇到这种事情就要找我啦!」我听了听,忍不住又插了话。
「这种事找人妖干嘛?」万泰说。
「这你就不懂了,我,六十圆,可是从小就立志未来要作一位能帮人解决困难,让失意丧志的人能重新爬起,让自信不足的卒仔能信心满满的伟大人物。」我再度施展出一贯自吹自擂的招数。
「古代人说的话果然没错,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小时候立志作伟人,长大后却变成人妖,可怜啊!可怜。」万泰说。
「我是人…」我才说一半,玲玲却接了我的话:「人妖里挂头牌的是吗?我都会背了。」
「人美说话也有份量,随便讲讲也有人帮我背起来,干脆出本“六十圆的六十句警世名言”好了。」我不甘示弱的说。
「你少臭美,谁要背你讲的话,只是太常听,忘不掉而已。」玲玲不屑的说。
「我的话很多人想听的哩,尤其我现在为了实现小时候的梦想,做个济世救人的伟大人物,已经开业受理那种家庭不幸福、不美满的个案做辅导,许多被我辅导过的对像都赞不绝口,还小有名气咧。」我臭屁的说。
「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万泰说。
「对呀!是怎样辅导?」玲玲也疑惑的说。
「就是幸福家庭谘商呀!在电视上都有打广告哩。」我说的跟真的一样。
「有吗?」这两个傻子被我唬的一楞一楞。
「有呀!在第四台比较晚的时段不是有那种:【嗯~您家庭不美满吗?需要人慰藉吗?快打我们的专线2-2323238779,2给你爽给你爽给你爽到吱吱叫(台语),我们的清纯女学生、性感小野猫在这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等你哦~】,人家我一直都在那里兼差,后~不知道有多红,好多家庭不幸福的男人都指名要和我说话哩。」我装作很骚的声音,胡说八道的乱掰。
「听你在乱讲。」玲玲没好气的说。
「好恶心,想到打2可能是和你这种人妖讲话,我就快吐了。」万泰作了个呕吐的动作。
「你有够没眼光,我是红牌也,基本上我们这家帮人排解家庭纠纷的公司,完全就靠我一个人才撑的下去,你知道我的名是什么吗?」我说。
「超级淫荡,上面下面都没有的变态丑人妖吗?」万泰说。
「不错哦,万泰你有捉到精髓哦!一定常打对不对,不然怎么知道咱们2小姐的命名方式。」我反将万泰一军。
「才没有哩!」万泰稍稍红了脸,看来肯定偷偷打过几。
「你下再打2时一定要指名找“宇宙无敌超人气,清纯制服美少女”,嘿嘿,这就是我的名,因为实在太红,现在已经变成大街小巷每个男人朗朗上口的顺口溜了。」我又随口乱掰。
「听都没听过。」玲玲说。
「不要说我不照顾你们,酱子啦!以后2也不用打了,你们就直接打分机给我,算员工价,给你们六折优待,一分钟只要12元。」我说。
「你当我头脑坏掉吗?」万泰说。
「员工要照顾,眷属也不能漏掉,我这里有几张八折优待券,你们拿回去给亲朋好友,就当新年的红包送给他们。」我随手写了几张2优待券,上头还签了我“宇宙无敌超人气,清纯制服美少女”的名号。
「你自己留着用啦!」这两个家伙异口同声的说。
「哎呀!那么客气,来啦!万泰拿去啦!你很想要对不对。」我露出邪恶的眼神,手上拿着优待券直凑给万泰。
「我才不要咧!」万泰坚决的说。
「肥水不落外人田嘛,一样是2,打给我又便宜,服务又好,而且像你酱子需求量这么大的人,我还可以给你特别折扣。还有呀,如果不好意思在公司里打,等下班,下班再打到我家,后…有全套“沙米舒(service)”的哦!」我招着手,淫淫的对着万泰笑。
「去你的死人妖。」万泰红了脸骂我。

「还有SM情节的哩!你最喜欢的那一种。」我又调戏了万泰。
「SM关我什么事呀?」万泰脸更红了。
「哎呀!麦假呀!我们公司流传一段话好一阵子了,大家都嘛知道你喜欢SM。」我又摆着手说。
「那有这种事?是什么话,你说来我听听看。」万泰一脸疑惑的说。
「人家讲东北有三宝,人Q、貂皮、乌拉草,这个咱们公司的万泰也有三好(喜好的好),皮鞭、蜡烛、哀哀叫。」我假意正经的说。
「哈…好好笑,还有押韵,哈…」玲玲在一旁笑疯了。
「哪有,死人妖又在乱掰,破坏我名声,你没在外头到说吧!」万泰急的直问。
「我不是讲了,是人家传的,我不过转述而已。」我故意逗万泰。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自己乱说,我形像这么好。」万泰无辜的说。
「好啦!你拿这些优待券,我就守口如瓶,不帮你宣传。」我又递了优待券给万泰。
受到威胁的万泰只得不甘愿的接下了所谓的2优待券。
「对嘛!酱子才乖,记得要帮我宣传,晚上还要打电话给我哦!」我提高了嗓门喊,哈哈!总是骂我死人妖的万泰,竟然也打2给我呢,嘿嘿…这真是大成功。

正新这家伙真是存心和我作对,一整个上午都撑在那里,就是不去尿尿,眼看中午就要到了,待会他该不会到餐厅上厕所吧!那么我的筷子是不是得一并带过去呢?哎呀!这样我岂不得用夹正新的筷子吃饭了吗?想来可真恶心,不过又有一点点快感,嗯~一个人吻了只狗,又有另一个人也吻了那只狗,这样叫作间接接吻,那么我夹了正新,又用同一双筷子吃饭,这样是不是叫做间接口…这个字眼太粗鲁了,您就自己想象吧!
「嗯!拿筷子吧,不然待会又忘了。」我拉开抽屉,打算将象牙筷子拿出,但您知道我看到什么吗?天呀!这…这…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呢?
紧张的拿起那不知为何突然出现的东西,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看,真的…真的没错,就是那个。
「我的小YG为什么会出现在抽屉里?」虽然早不记得那天晚上穿的是哪一件,但我敢肯定这就是当天我掉在正新那儿的内裤。
「什么时候放进来的?早上还没有呀?难道是刚才我到里头找机车老板时正新趁机放的吗?」我在脑子里想了想,努力组织着这不可思议的事件,”内裤失而复得事件”。
「这是什么意思呢?把内裤还给我是指…?」想到这我忍不住偷偷瞄了正新一眼,只见他神色自若的打着计算机,好似根本没注意我的行动。
「知道内裤是我的,代表他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但他这几天的行为,好似根本不在意和我的一夜放纵,现在又将内裤还给我,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呢?」我在心里急促的想着,眼神仍不时注意着正新的反应,但他连看也没看我。
「原来是这样吗?」我心里如同一颗大石压落,沉重的让我喘不过气来,「他想透过内裤告诉我别妄想了,那一晚只是个意外,否则不会连看都不看我,要彻底划清我们的界线吗?」
「要划就早点划,为何拖了这么久,让我痴心妄想了这么多天,我简直是白痴!」想到这我有股冲动想拉住正新的领子理论,这家伙夺走我的初夜,不想负责就算了,还玩弄我的感情,气死我了。
忍不住这念头,我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打算找这混蛋算帐,正要离开座位时,那好死不死的万泰竟然又说话了:「六十圆,没事拿条内裤干嘛?」
「啊…」万泰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手上内裤还没放下,顿时手脚不知该摆在那儿,慌乱的将内裤东塞西藏。
「我看看。」万泰一把将内裤抢了过去,「小YG?哈…你穿小YG的,我就说嘛!变态人妖果然没上面也没下面,连小YG也穿的下。」
「我…」只要事情牵涉到那晚,我就慌张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脸红红外加眼睁睁看万泰拿着小YG传阅给办公室内所有同仁欣赏,还嘻嘻哈哈的品头论足,什么款式差啦!尺寸小啦!中间还有一块黄黄的渍渍,连台湾也画不成,只能画金门马祖啦!
「你们干嘛啦!」我赤红着脸,将所有人都已下过评论的小YG抢了回来,一把塞在我的背包内。
「嘿…脸红!六十圆扮的2小姐也会脸红吗?不是连SM都可以随便乱来,光是一条内裤有什么关系?」万泰捉住这个机会,用力报我刚才欺付他的仇。
「内裤…和SM不一样,平常内裤是穿在…屁股上,SM时是戴在…头上,所以这两件事没关…系。」我紧张的胡言乱语,嘴上在说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在讲什么呀?」万泰无法理解我的话语,因为这和平常的作风不同,这段话实在太没逻辑也太没组织。

「吃饭…好吃饭了…」我开了门向外头冲去,哇!怎么办?被内裤弄得我神经失调,语无论,肯定让大家怀疑我出了什么事,而且待会还得和那个无情无义的混蛋同桌吃饭,救命呀!我是招谁惹谁,只不过平常说话贱了些,老天爷有必要这样惩罚我吗?
「你在这呀!跑这么快作什么?」万泰端着餐盘向我走过来,呜…人家我已经跑的够快也吃的够快,还是躲不过和大家伙一道坐的命运。
「今天的菜看来很好吃,厨房有进步哦!」玲玲笑咪咪的放下餐盘,坐在我对面。
「万泰,你又吃这么多,不是要减肥吗?」美淑是万泰减重计划的纠察队长,见到万泰吃太多,总不忘记提醒他一下。
「哎呀!就当今天放假嘛!而且吃太少一下子又饿了。」万泰嘿嘿笑着说。
「这样哪瘦的下来。」正新也端了餐盘向这走来,咦,前面、右边…只有我左边的位置是空的,不会吧,正新想坐在我旁边!
「一千五!」正新才放下餐盘,椅子都还没拉,我就突然出声。
「什么?」大家都看着我,发出疑问。
「我坐台一节一千五,想坐这个位子就付我台币一千五。」我不客气的说。
「人妖那有这么贵的。」万泰不屑的说。
「你坐斜对面,我收一千就好。」我说。
「你给我好了。」万泰再度不屑的说。
「坐斜对面,一千;坐旁边一千五,如果坐这边,」我指了指我的两腿间,「五千!看你要那一个。」
正新神秘的看着我,笑了笑,坐上了椅子,说道:「价钱还可以谈吧!吃完饭再说好吗?」
「这种人妖不用谈了啦!倒贴都没人要。你又不像我,一看就是文质彬彬的帅哥,大家都嘛说看到我就想到偶像明星咧!」万泰大笑着说。
「嘿嘿嘿…」我干笑了三声,说道:「是吗?我也是看到你就想到某个职业,不过不是偶像明星。」
「模特儿?还是美X有约里头的那个网络公司老板?」万泰说。
「两个都不是,我看到你,就不由自主想起养猪户和杀猪户,不知道为什么哩!」我说。
「你的头啦!什么养猪户、杀猪户!」万泰不满的说。
「老实说我是先想到猪才联想到养猪、杀猪。」我接着说。
「那我呢?」正新忽然出声。
「你…?」没想到正新会在这时插话,我停了会,在脑子里思考,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是该辱骂他?还是不理他?
「对呀!我也想知道自己看来像什么职业。」正新说。
「午夜牛郎!你这家伙就是牛郎,玩弄我感情的牛郎!」我在心里大喊,但这句话怎能在大家面前说呢?
「说来听听嘛!」正新又说。
「没什么,我没什么特别感觉,才没那个念头注意你。」我说着违心之论,其实这几天我想了想,也许从前会这么讨厌正新,并不是因为他风流心,而是在心里偷偷暗恋着他,却得不到响应,反而听了许多诽闻流言,才莫明其妙的转爱为恨,否则别人的行为,我为何要跟着起舞呢?
「哦!」正新哦了声,似乎有些失望的低头吃着饭。看了正新的反应,我心里又荡起阵阵涟漪,这是什么样的反应呢?难道他期望从我口中得到什么答案吗?
「你怎么这样。」玲玲对我抱怨了声,转头又对正新说:「我觉得正新好像那种有品味的雅痞上班族,就像在电视经常出现的咖啡广告男主角一样。」
「嗯…谢谢。」正新抬头微微笑了一下,随即又埋头吃着午餐。
「我错过了什么吗?」我在心里想,「刚才的问句,是在释放他的善意吗?」

短短二十分钟的午餐时间,却像过了一辈子般漫长,只因我的心又开始左右不定,走在危险的平衡木上,似乎随时都会跌下来一般…
「你…还我这条内裤是想做什么呢?是拒绝?还是接受?」我在心里练习着,打算单刀直入,将答案问个明白。
「这样不好,总觉得用内裤开场很奇怪,而且好像太直接了,人家我这么清纯衿持。」我龟毛的盘算着,自觉这个用语不妥。
还是这样讲:「那天我喝醉了,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第二天在你床上醒来才知道的,我没特别意思啦!只是想问你记不记得,如果记得的话,你打算怎么理?」不行,不行,这样好像在质问一般。
「哎呀!想不出来啦!」我用力抓着头发,并用眼角余光,看着正埋首工作的正新。
「他有这么多女朋友,会对我有兴趣吗?好像不太可能,但刚才在餐厅,他又表现的好似有些意思的样子,究竟哪一边想的才对呢?」我苦恼的想着。
「如果有那个意思,为什么偷偷将内裤放在我抽屉,却什么也不说,他不是泡妞高手吗?这点动作不至于不会吧!」真是愈想愈烦恼,究竟该怎么问才不会尴尬又能问到重点呢?
正新这家伙真是的,明明知道人家脸皮薄,内向害臊(先声明一下,我是针对这件事啦!不然又有人说我犯贱,明明骚的要死,还害羞内向),也不会主动一点,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每回决定要问个明白而走到他座位旁边,但才走了一半这份决心又没了,只得脸红红的低头再走回自己的座位;可是呢,过了五分钟又觉得不对,非得问个清楚不可,结果便是不断重复在两个座位间走来走去,简直是神经病嘛!
你看看、你看看,就在这走来走去之中,一天又过去,什么也没问到,太阳就要下山。呜…今天晚上又要抱着才赶工完成的正新娃娃睡觉,人家想抱真的,不要假的;要硬的,不要软的,啊?什么,你说我水准很低,什么叫要硬的,不要软的,后~你的思想实在很污秽咧,布娃娃当然是软的,人有骨头当然是硬的,酱子有什么不对吗?
好,我决定了,今天就拼一拼,非问个清楚不可,待会下班我就跟着他走,等他落单一人后,立刻冲上去,把话讲个明白,看看他到底想怎样?是要负责还是付遮羞费,我咧~如果他说不责负的话,我肯定海敲他一笔,否则便让他身败名裂…咦?那我自己不是也身败名裂?这个社会对被那样的妇女总是造成二度伤害,对我这个被那样的人妖,岂不更糟…不管了啦!先作了再说。
「你今天不吃饭吗?」多事的万泰见我举止反常竟没到公司餐厅再吃他一顿免费晚餐,好奇的问。
「工作还没做完,等一下再吃。」我假装忙碌,其实是在监视正新的一举一动,怕他趁我不注意,溜了。
「做不完的明天再做,你不是一向这样说吗?」万泰问。
「哎呀!事有轻重缓急嘛!这事很重要,等不到明天。」这家伙真的很烦,问东问西的,简直欠扁。
「真稀奇,居然主动加班,我们采责任制,加班可是没钱哦!」万泰自言自语的说。
「你还不走吗?」我可怕万泰破坏我好事,赶紧催促他下班。
「我也想呀!可是还有好多事。」万泰抱怨的说。
「我先走了。」正在我和万泰对话之际,正新竟收好背包,向我们打了招呼,径自走出大门。
「啊!总算做完,我也要走。」我立即将计算机关上,正确的说是直接把电源关闭,拿起背包便想追着出去。
「不是还要吃饭吗?」万泰狐疑的说。
「还有事,很赶,不吃了。」我才没那个闲空夫和万泰耍嘴皮,随便丢了句话便闪人。
嘿嘿!正新还在前头,我直接骑车到门口等你,看你怎么逃出我手掌心!
保持着一定距离,我戴着口罩再挂上安全帽,跟在正新后头,一路骑到上回的事发地点,就是正新的宿舍啦!
「好,立刻冲上去!」我将车子停在一旁,见正新也已停好车,走进公寓里,赶紧追在后头,幸好这是老式公寓,没门禁管制,否则我可进不去。
正新的宿舍在二楼,我追到二楼楼梯的转折,正好见到正新掏着钥匙要开门。
「没人!就是现在。」我左右上下看了看,没闲杂人等,正是我质问正新的好时机。
才跨上一阶楼梯,正新宿舍的门竟忽然打开,并从里头传来娇柔的声音:「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
「咦?怎么有女人在正新家里?」记得上回,没见到正新家里有女人啊?
「怎么还没回去?」正新向里头问。
「先进来再说。」从铁门里走出位约二十出头的女子,亲热的挽着正新进屋里去,不一会铁门便关上,将我隔离在外。

「怎么还没回去…怎么还没回去…这女人昨晚住在正新这儿吗?」我头昏眼的想着。
「这么亲热,不可能是普通朋友,而且还在他这儿过夜,到底做了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我愈想愈无力,脑筋都快打结了。
「原来…亲眼见到和只听诽闻有这么大的差别…虽然早知他风流情史,但…今天真的见识到仍让我…不知所措,我到底在想什么、期待什么,对正新而言,或许一夜情才是常态,哪有天长地久的感情。」我一步步走下楼梯,那原先想问的话都不需问了,从刚才的景像,我已知道结果。
「我是半调子,性别是半调子,想法是半调子,现在,连爱情也是半调子,从不曾开始,便已结束,这是我这种人的宿命,得不到幸福的人妖的宿命。」没知觉的我,恍惚的骑上摩托车,漫无目的的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好似都在嘲笑我痴心妄想,也不称称自己的份量,竟作着自以为是的爱情大梦,哈哈!真是白痴。
不知逛了多久,我觉得好累,想回家去睡个觉,却又觉得无力再骑上一程,只好随意找了家餐厅,休息一会顺便吃吃方才没吃的晚餐。
我想肯定是老天与我作对,餐厅也没多大,挤不进多少人,却偏偏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甜蜜的倚偎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晚餐,啊!是了,这附近有所大学,来吃饭的肯定都是大学生,那些让人“痛恨”的大学生情侣,那些总是得到爱神眷顾的幸运儿怎能了解我这种爱情绝缘体的感受,不仅是现在,从前读大学时也是一样,想到这,不禁勾起我尘封已久的那段青涩记忆。
不知道世朗和裕升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还是和以前一般吗?世朗,你知道从前有个人一直在后头偷偷的看着你吗?裕升,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因为我一直看着世朗,让你什么都没说吗?我很笨,非常迟钝,一直到毕业后才感到从前那些似有若无的暗示,但,已逝去的不会再回,没说出口的永无正解,我没勇气回过头问你,只能把它全都埋在记忆里,也许有一天,我们能笑着将过去的点点滴滴重新检阅,那时,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吗?
大学四年,我一直追逐着世朗的背影,但陪在身旁的却是裕升,带领我打开封闭心房的也是裕升。不管您相不相信,在从前,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害羞,很介意别人说我男女不分,我不敢主动与人说话谈天,简单的笑话也让我结结巴巴说不出口,但,那只是其中一个我,其实在内心里,还有另一个喜欢表演,喜欢惹人发笑的我,只不过当时害羞的我主宰了大部份时间,使得爱搞笑的我只能偶尔出场亮相,若不是裕升,我想我永远都是那付惹人厌的样子,连自己也讨厌自己。
过几年我也会像今天一般,念着曾经让我六神无主的正新,猜测当时他对我的感觉吗?…世朗、裕升,对不起,我不想让错误再发生,从前的已然过去,无法回头,因此我要把握现在,就算结果不如我意,让我更加伤心难过,但,至少我明白了、了解了,再也没充满遗憾的悔意。

骑着车,我再度回到正新的宿舍,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清楚,我不想于若干年后,在记忆里多了个遗憾的位置,有了世朗及裕升,对我已经满满的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站在门口,我呼了会,调整因紧张而狂跳的心脏,这么顺了几口气,终于举起略为颤抖的手,按下电铃。
「外头是谁?」因为是老式建筑,没电眼可用,因此从铁门内的木门打开了一些缝向外头喊着。
「我姓柳,想找陈正新。」听了里头的声音,是方才那位女子,我心里有些难过的回答。
「您等一下。」木门给关了起来,该是那名女子到里头找正新去了。
「六十圆呀!有什么事吗?」正新将门打开,对我微笑着说。
「不请我进去坐吗?」我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若正新连门都不让我进,可见他和那个女子有不寻常的关系。
「有一点乱,你等一会。」正新微红了脸,关上门又走了回去,不让我先进门。
正在做什么见不人的事,想掩灭证据吗?还是里头正在上演「美X有约」的镜头呢?
「好了,请进!」正新再打开门,邀请我进屋里坐。
我小心翼翼的踏进房门,仔细打量每个角落,并未发觉那名女子的踪迹,正新这间宿舍是一房一厅,客厅和房间分开,若女子不在这,想必是在房间里头。
「坐,喝果汁好吗?」正新递了个纸杯给我。
「不用了,我一会就走。」我猜想正新和这女子绝对有亲密关系,我也是识趣认份的,既然这事已是定局,我又何须纠缠不清,面对异性恋男子,最好的方法便是趁早划清界限,免得日后痛苦不堪。
「别客气,我很高兴你愿意来。」正新倒了杯果汁给我。
「老实说,我今天来这是要问你一个问题。」我停了会,看了看正新的反应,只见他也微笑着看着我。「今天早上,我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件我前几天掉在这里的东西,我想是你还给我的吧!」
正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所以…那代表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做了什么?」我又问。
「嗯。」正新又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我的心跳已经骤升到来不数的阶段,「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划清界线,叫我忘了那天的事吗?」
「你…」正新的表情似乎有些惊讶,停了半天才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无所谓啦!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假装镇定的说,「反正已经喝醉,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一点记忆也没有,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好了,总算全都讲清楚,我要回去了。」我站起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正新捉住我的手,又将我拉回椅子上。「我没这么说,你别自己下结论。」
「你没说,但你已经做了。」我有些生气的说。「事情才发生三天,你马上又搭上别人,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你在说什么?」正新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刚才开门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心知肚明。」我不高兴的说。
「哦!你说她哦!」正新恍然大悟的笑了笑。「秀娟,好了没,可以先出来一会吗?」
「什么事?我快收好了。」方才那名女子从房内走出。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柳先生,我公司的同事,就是我常说的六十圆;这位是我妹妹,陈秀娟,因为今天要考研究所,所以昨天就先到我这里住了一晚,等行李收好,就要回去了。」正新说。
「你好,久仰大名,早听老哥提过公司里有位非常幽默的同事。」秀娟向我伸出手。
「好。」我有些尴尬的也伸出手和秀娟握了握手。
「这样你明白了吗?」正新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脸颊发红的点了点头。
「老哥,我再一下就收好了,可不可以麻烦你载我到车站坐车。」秀娟撒娇的拉了正新的手臂,就是这种动作让我误会。
「当然好,六十圆也一块去好吗?」正新转头对我说。
「好呀!六十圆大哥也一块去,以前都听老哥转述你说的笑话,刚才我说也想参加你们的对谈时,老哥小气死了,就是不让我加入,现在我们可以在车上聊天,真是再好不过。」秀娟笑着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开,但至少秀娟这件事是我自己误会了,自然收起臭脸和他们一道走!
「谢谢,老哥、六十圆大哥,再见!」秀娟开了车门,向还在车上的我与正新招手再见。
「到家要打个电话给我!」正新摇下车窗,向秀娟说着。
「嗯,我知道。」秀娟说。
「再见!」我也招手向秀娟道别。
「再见!」秀娟招着手,愈走愈远。
拍了下正新的肩膀,我开口说:「我要收版权费,你没经我允许就偷了我这么多笑话讲给秀娟听,侵犯我个人智慧财产。」
「想收费吗?你喜欢我用哪一种方式付?」正新眨了眼,问我。
「当然是现金,不然用信用卡吗?我身上哪里能刷卡?」对于正新,我有些招架不住,尤其在终于明了他原来对那晚的事记的一清二楚后,我总有些害羞。
「用刷的是没有啦!不过好像有插卡式的是吗?」正新将手指放在下巴,故作疑惑的问着我。
「是哦!我这部插卡机以前都没用过,第一用就插错了,连牙签也敢插进来,让我插过了却一点感觉也没。」就算害羞,但讲这种变态话可是我的专长,正新,你再练个十年吧!
「这和东西的大小无关,主要是当天插卡机的状况不佳,喝的醉醺醺的,虽然我很努力的想把不合尺寸的卡插进去,插卡机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一直到事后酒醒才痛的哇哇叫,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看了就好笑。」正新故作正经的说。
「No…No…No…,据我所知,这部插卡机是原装货,管他什么牙签细针,只要稍微有个一点点厚度的,都很难放的进来,如果说那天你真的有办法硬挤进去的话,这个卡肯定只一丁点儿大,我算算,嗯…最多只有五公分长,一公分厚吧!」我也故作认真的说。
正新听到这儿,脸上微微浮起一点淡红,稍稍移过身子,附在我耳边说:「我保证比你说的大了好几倍,要不然今儿个晚上再试试,你就知道了。」
我这种人就是只长了一张嘴,若真说到实地操演,马上羞的和什么似的,脸上红的发烫,我看,快可以煎蛋了。

「你少…耍我,谁不知道你…是个大色狼,公司上上下下几乎每个未婚女性都和你…传过诽闻。」我心急的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哎呀!我怎么这么笨,为何不等插卡机试机第二后再说呢?这么早就摊牌,岂不是白白错过了第二试机的机会。
正新看了看我,笑了笑,说道:「你当真认为那是真的吗?我和我们人力资源的同仁有过这种传闻吗?」
「是没有,不过,其它部门的都有。」既然已摊牌,那就挑明了吧。
「如果你问其它部门的,他们一定也说和他们部门的没有,但其它部门都有,不相信的话,你回去可以问看看。」正新充满自信的说。
「是吗?怎么可能。」我狐疑的问。
「你想一想,每有关我的谣言,来源是哪里?」正新问。
「王妈啊!」我说。
「王妈又都是听谁说的?」正新又问。
「听谁说的…?」我在心里想着,王妈这位广播电台台长,她的谣言是从哪儿来的呢?
「啊!好像都是…」我忽然想到了个名字,几乎每谈到正新的诽闻都会提到的名字,难不成,这些诽闻后头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好像是…财务部的淑芬!」我在脑子里努力搜寻着,猛然发现,几乎每都是淑芬捉到正新与女人勾勾搭搭的画面。
「你不觉得怪吗?为什么全厂的人都没看到、听到,偏偏淑芬就是有办法。」正新说。
「谁知道你是怎么搞的,专门在淑芬面前干这种事。」我顺口说着。
「唉!其实…那些都是淑芬捏造出来,想报复我的招数,结果弄的我臭名远播,幸好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对男人比较宽宏大量,否则我看我早就待不下去了。」正新感叹的说。
「报复?!你别唬我!以为没让人拍到正新有约的随书赠送光盘,就随便找个借口说自己是清白的。那个现在很有名,受了伤才二十天就马上展现如同天方夜谭般“坚强”,复出准备主持节目和出书,但是话又说的不清不楚,让很多人本来有点同情,看了专访后反而变的有些唾弃的女主角在证据没真正曝光前,也是说没这回事,什么时间会证明他的清白,结果还不是让人看光光却没拿到版税。所以呀,我可没这么好骗。」我不相信的说。
「我是说真的。」正新委屈的说。
「既然是真的,为什么不出来澄清,反而让谣言愈传愈多呢?」我质疑的问。
「我也想呀!只是…淑芬会这么做,我实在无法怪她,也没那个脸怪她。」正新有些难过的说。
「怎么回事?」我疑惑的问。
「老实说,淑芬和我是高中同班同学,而且…我们还是班对。」正新有些无奈的说。
「你们同班,而且是班对!?从没听过有这回事。」我有些惊讶的提高嗓门。
「以前读高中时,笨笨的,什么都不懂,看见其它同学都交了女朋友,总觉得不能和别人不同,当然也得把个马子,又这么巧,淑芬向我告白,我也就顺理成章的和她交往,那时已是高三的事。」正新说。
「后来你甩了她,所以她一直怀恨在心,现在才不断制造你的谣言吗?」我猜测着说。
「也不完全是这样,其实我们是在很理智的状况下分手的,正好是高三嘛!就用了得考联考为借口,双方协议等考上大学后再继续交往。」正新说。
「切的这么理性,为什么淑芬还做这种事?」我更疑惑了。
「因为…后来她发现了一件事,让她非常震惊,可能因此而怨恨我,才不断制造我的谣言。」正新说。
「看到你实际上是和别的女人交往,却骗他是为准备联考吗?」听了太多正新的诽闻,我直觉的如此认为。
正新看了我,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说道:「这样讲吧,实际上在和淑芬交往时我就感觉到了,当时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同学都津津有味的谈着一垒、二垒、三垒、本垒的事,我却对淑芬完全没这方面的兴趣,从头到尾三个月,我们最多只牵手而已,连一垒的边也没碰到,一点儿谈恋爱的感觉都没有,所以虽然我是用读书为借口,实际上是真觉得交往的非常无趣才提议分手。」
听了正新的说明,我心里浮现了一个答案,但仍觉得不太可能,印象中拈惹草,贪好女色的正新,有可能是这样的吗?
正新继续说着:「一直到了大学,我才发现…原来我喜欢的不是女人,眼里追逐的尽是男人的身躯,难怪以前对于淑芬,我一点儿“性趣”也提不起来。」

「呃…那…」我低了头嗯嗯呀呀了老半天,什么也没说清楚。
「你想说什么?」正新问。
「我…虽然是男的,可是…不论声音或长相,其实和女人比较相近,即使穿着男装也经常被认成女人,若穿中性的衣服就更不用说了,这样的人,你还会…」我稍稍抬头瞄了正新几眼,想知道他的反应,只见他牵动了嘴角,慢慢开口说:「因为我喜欢你的个性。其实一开始,我也有点排斥,男人就是男人嘛!干嘛弄的不男不女。可是你很怪也,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你是人妖,还请对方在前头加上变态两字,“变态人妖”这种分明是骂人的话,怎么搞的竟然被你说成是赞美?而且男女不分这类一般被看成是缺点的特色,你却可以将它变成优点,努力发扬光大,让大家看到你就笑口常开,彻底打破我对中性人的看法。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慢慢爱上你了,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听着正新的话,忽有一股暖意钻进心头,没想到,真有人说爱我了,说他爱我了,等了好久好久,终于让我等到说这话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就这么停住,让我永远留在这个时空,细细品尝一字一句、一分一秒,告诉我,他爱我。

「六十圆、六十圆…」正新拍着我的脸颊,唤醒沉醉在方才浪漫气氛中的我。
「干…干嘛?」我忽地惊醒。
「怎么说到一半,你就睡着了?」正新狐疑的说。
「没…没什么,很累而已。」望了望正新,见他专注的眼神,我不禁捏了自己一把,证明现在不是作梦。
「不太痛也,再用力一点。」捏了第一回,竟然没什么感觉,我可不死心,再用力捏第二。
「奇怪?难道真的在作梦,怎么还是没感觉?」这下可慌了,刚才正新那些话,难不成只是我在幻想,天呀!那有酱子的!
「哎呀!!你干嘛捏我?」正新抽回右手,不停甩动,好似很痛一般。
「啊?我捏你的手?我是捏我的脸啊!」我保持着原来姿势,看了看四周,发觉自己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状似在用力捏着脸颊般,但实际上却离脸颊还远的很。
「我只是想提醒你下车,才拍你的脸颊,不是故意要打的,你却捏的这么用力。」正新抱怨着说,还一边吹着红了一片的手背。
「啊?」我看了看窗外,发觉已回到正新宿舍附近,原来在我发呆之中,车子已跑了好远,我到底半昏迷了多久呢?
「来,快点。」正新帮我开了车门,不知为何催促着我。
「要做什么?」我不明就理的问。
「刚才你自己说要看那个啊!」正新说。
「看哪个?」我疑惑的想着,方才没啥知觉时我说了什么?「啊!难道是…哎呀!我怎么连这种话也说出来,就算这几天哈了好久,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好丢脸啦!」
「我刚才是随便说说,你…你别当真。」我红了脸,虽然真的很想看,但也得保留点矜持。
「没关系,多看几眼也不会少我一根汗毛,来啦!」正新将我拉出车外,往二楼走去,这期间我一直用手指蒙住眼睛,以表示我的羞涩,但依然不忘留了手指间的缝隙,打算用力给他看个清楚。
「不要啦!突然这样看,多不好意思。」进了房门,我依然遮着眼,爱呷假客气的说着。
「那有什么关系,何必不好意思。」正新说。
「嗯…既然这样…」看正新没什么动作,我忍不住放下手,开口道:「要让我看,还不赶快脱…下来。」
「脱什么?」正新一脸不解。
「脱裤子啊!不然…只拉拉链也行,只是…那样没办法全部看清楚,…有点可惜。」我说。
「啊?什么?脱裤子干嘛?」正新依然不懂。
「你不是要让我看你那个,人家我那天没看到,后来也一直看不到,已经等好久了,你既然答应要让我看,就大方一点嘛!」我有些急了,已不顾那仅剩一丁点儿的形象。
「啊?…」正新稍稍呆了会,但随即弯腰大笑,还边说:「谁…说要让你看…那个,刚才在车上…我是说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可以拿以前高中和淑芬的…合照给你看…哈…哈…你以为是那个吗?…好啊!我也无所谓。」
听了正新的回应,我从脚底一路红了上来,整个人像闷在烤炉里,热的发烫,赶紧转过身子,不敢看正新的脸。

「想看吗?我现在就秀给你看!」随着正新的话,我还听到了拉链拉开的声音,不会吧!正新当真在我面前脱衣脱裤,满足我小小的愿望吗?
「快转过来,我准备好了。」正新在我后头说着。
「该转吗?还是不转?」两种主意在我小小的脑袋瓜里打转,是理智战胜欲望或是欲望战胜理智呢?下回再告诉你。

「数到三,就马上转。」考虑了会,我果然还是抵不过诱惑,决定回头仔细看看那让我想我好多天的东西。
「一、二、三!」我猛地转身,将原先紧闭的双眼睁开,「哎呀!会看到什么呢?只脱下半身还是全身脱光光?是软趴趴的垂头丧气?还是硬挺挺的向我说欢迎光临呢?」
「怎么样?好看吗?」正新不安好心眼的对我笑了笑。
「你耍我!我不要看这个啦!」我即气愤又脸红的将正新手上摊开的猛男写真集拨倒在地上,只见正新贼贼的对我笑,原来刚才的拉链声只是他的外套,才不是裤子呢!
「这几天让你当成猴子耍的还不够吗?现在又拿这东西消遣我。」我气呼呼的大声小声。
「哎呀!你恶人先告状,我哪有耍你,是你在耍我吧!我不过小小的报仇而已。」正新一派正经的说。
「明明就是你耍我,还我耍你咧!」我整理了下这几天被正新耍的团团转的经历,开口说:「明明知道那天发生的事,还装的没事一般,让我猜了老半天;知道我是为什么心慌意乱,却似事不关己,问我是哪儿生病了;知道我想看什么,却在厕所里左闪右躲,肯定就是以退为进的招数;把内裤放在我抽屉里,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看也没看我,这样还说没耍我。」
「我哪有!」正新状似无辜的大喊,但我可不相信他,「这几天我才让你耍的团团转咧!看到我都一付没事发生的样子,让我猜了老半天,不知道你对那晚的事是生气还是不在意;总是有意无意的调恺我,让我好泄气,你也知道,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厕所时当然不敢让你多瞄一眼;好不容易鼓气勇气想向你表白,又遭你像碰到什么坏人般的拒绝;放了内裤在你抽屉是我最终不得已的绝招,目的就是向你宣誓,我很在意你,却偏偏让你误解成要与你划清界线。你自己说说,到底是谁在耍谁?」
听到这,我有些迷惑了,难道真像正新说的,我的行为也让他误解了吗?
「可是…」我想了想,忽想到个不合理的破绽,立即说:「那天早上我先走了,所以不知道你对发生的事有多少记忆,只能凭空猜测。但你醒来没见到我,自然明白我知道这件事,既然如此,为何不挑明了直接对我说,要弄这么多的小动作,让我猜个不停呢?」
「因为…」正新微微低了头,「你以前对我的态度一向不好,不是不理我便是说话讽刺我,我很担心…这件事可能造成我们更大的嫌隙,只好一再试探你的反应,并不是故意不和你道歉讲明,只是我的…勇气不足。」
「真的吗?」我依然半信半疑,「你的态度一点都不紧张,还不时插出句让我更混乱的话语,怎么我也无法相信这种说词。」
「和你说话时,我很努力保持外表的平静,也为了暗示你我的心理,每句话我都思考了很久,希望你能听出弦外之音,可惜好像每都失败,造成反效果。」正新有些懊恼的说。
「其实…」我想我有些让正新打动了,「不全都是不好的,只是我无法相信其中的意义,这三天每的对话,都让我对你的感觉更进一步,也发觉…我好像在内心里…爱着你。」
「所以…你不生气那天我任意的行为,接受我吗?」正新望着我的眼。
「我…」我在心里想了想,因为这的经验,让我终于听到一直梦想的话,似乎是件好事才对,但…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怎么样,生不生气?」正新又问了我一。
「我…」思考了会,终于让我发觉到底哪儿不对劲,立即抓住正新的领子,放声大喊:「当然生气,我的第一也,结果什么感觉也没有!你这家伙要赔偿我的损失!」
「赔偿?当然没问题,所谓肉债便用肉偿,你觉得如何?」正新握住我的手,[了眼,笑了笑。
「呃…」这忽来的举动,让我这没真正实战经验的人,顿时涨红了脸,这时我该说些什么呢?

「哪能这么便宜你。」我喘了口气说,「上的帐都还没算,你又想得寸进尺?」
「别这么说嘛。」正新打着哈哈,「我也是不得已。」
「好像我才是受害者,怎么你却成了不得已?」我疑惑的问。
「喝了酒,又看到喜爱的人躺在床上,这…可难以控制,更何况你还在那儿翻来动去,发出奇怪的声音,我一时忍不住,就…」正新尴尬的说。
「老实说,那天是不是你计划好,找人灌我酒。」我怀疑的说。

「呵…别这么想嘛!我会如此下流吗?」正新想用笑声掩盖,「是万泰他们先发酒疯,见人就灌,我只是在一旁加油,让他们把矛头指向你而已。这一切全都是临时起意,绝对没事先策划。」
「你居心不良,根本是故意做的,还说不得已。」我白了正新一眼。
「没这回事,我只是想找机会接近你。你也不想想,平时对我这么坏,连好好说句话也难,若不等你喝醉,我哪有法子和你单独相。」正新嘿嘿的笑着。
「真的假的?」我不相信的说。
「当然是真的。」正新斩钉截铁的说,「否则我怎会什么保护措拖也没做,因为事前根本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经常做这种事,只不过上是意外,所以没把东西准备好吗?」我有些吃醋的说。
「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正新急忙的澄清,「我不敢说自己纯情,以前没这种经验,但至少敢保证不是随便的人。」
我看了看正新,心里疑惑的很,到底这家伙说的话有几份真实,我可以相信他吗?
正新发觉我的犹疑,立即开口说:「你就给我机会,一定不会后悔。」
「如果后悔了怎么办?」我说。
正新移过身子,附在我耳边说:「那你就把我的裸照公布在网络上,让所有人浏览。如何,我都愿意脱衣服让你随意拍摄,留下证据,不会是骗你的吧!」
「这种证明方法好怪。」我在心里想着,「可是好像又很有力,我该相信他吗?」
「就这样决定了。」正新说,「以后我就是你男朋友!」
「这…」我在脑子里转了转,「怎么总觉得有点被霸王硬上弓的感觉。」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正新见我没响应,打算速战速决,自己帮我下了答案。
「呃…」我依然在思考中。
「一、二、三。你答应!我算你答应!」正新这一、二、三算的可真快。
「好啦!我就暂时相信你,不过,以后不准再有不良记录。」我说。
「Yes
sir。」正新右脚顿了顿,向我行了个举手礼。「但淑芬说的不算哦!」
「可以,不过…若让我发觉淑芬说的其实是事实,我可不放过你。」我认真的说。
「你放心,绝不会有那么一天。」正新搭上我的肩,「事情都解释清楚,接下来是不是该办正经事呢?」
「正经事…?」我狐疑的看着正新,这家伙指的正经事是那件事吗?
「你喜欢在哪里试?客厅?还是房里?」正新说。
「我…才没这么随便,第一天交往就那样。」我忽地正经的说,「虽然人家我平常那么三八,但还是有原则。」
「是吗?」正新说,「可是上不就已经做过。」
「呃…好像也对…」虽然当时没感觉,但却是事实。
「对嘛!」正新拉了我的手,「房里好了,床比沙发舒服多了,上回的感觉挺不错,我一想到现在。」
「ㄟ…不要啦!…」虽然嘴上喊着不要,但不知为何,腿却乖乖的跟着正新进了房门,哎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会不会正新又在耍我,结果想了半天,连那个都没看到呢?

进了房,我看见那张似是熟悉却又陌生的床,我真的曾与正新在这上头嘿咻嘿咻吗?
「等一下!」我推开正新准备贴住我的嘴。
「怎么了?」正新问。
「上除了…那样外,你有亲我嘴吗?」我有些期待的说。
「这个…连那种事都做了,怎么可能没接吻呢?」正新理所当然的答。
「啊~~气死人!」我懊恼的大喊,「第一没感觉,连初吻也不记得,都是你害的。」
「你就当今天是第一嘛!」正新话才说完,便贴上了我的嘴,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我,给吓了一跳,只觉得嘴里热热的,湿湿的,脸上则红红的,昏昏的,脑子里好像有一大群喜鹊在飞来飞去,搅得我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忘了。
「怎么样?喜欢吗?」不知道吻了多久,我是觉得好像有一个世纪这么长啦!正新总算移开嘴唇,开口问我心里的感觉。
「不知道…」我低下了头,红着脸回答。
「想再来一吗?」正新笑着问。
「好…」我忍不住拚命点头,隔了一会才发觉自己真笨,嘴上说不知道感觉却又急着想再来一。
「再几都好,吻别的地方也行。」正新双手在我身上揉了揉,慢慢将上衣脱了去,嘴唇也从脸颊一路亲到了胸口。
「哎呀!好痒…好痒…」我也不知道自己所谓的性感带在哪?只觉得正新舔过的地方又痒又麻,尤其在舔胸前那两颗“钮扣”时,真是让我酥麻的快跳起来了。
「停!停!不要摸那里呀!…」正痒的“舒服”时,忽有只怪手一把往我两腿间爬去,顿时让刺激感如平地起楼般飞升,我现在在一万两千米高空吗?
这手可怪了,光是在裤子外爬来爬去还嫌不够,竟偷偷从腰际钻进裤裆里,非直接和我面对面肉搏不可,不过我可没这么好惹,那只怪手还没钻来,我早就在里头准备好一支铁棒,好啦!只是木棒,打算和他拚个你死我活。什么,我说谎?你也很奇怪也,一定要我说实话吗?干嘛一定要我承认是小木棒,而且是软木塞做的,酱子对你有什么好呢?
我想肯定是那只怪手让我的小木棒缠的受不了,竟然什么也没说,便哗的一声,外裤连内裤一块让它给脱了下来。救命呀!这下我岂不是又让正新看光光,不行,我连一也没看到,他竟然看了我两,不找点东西遮遮怎么可以。
心里这么想,身体也就这么动,我立即躺到床上,拿了件棉被盖在身上。咦~?自动躺在床上岂不是在说:「欢迎光临!」
还好,至少我拿了件被子遮羞,显示我那纯洁无邪的心灵,躺在床上只是不小心,绝对不是有意的。什么话呀!你说我这种行为叫欲盖弥彰,爱吃假客气,用白话文说,就是在讲:“哦~我很高贵,但是你可以侵犯我。”
我咧!你污辱我,我可是那古典美人、冰山美人,极有气质、水准的咧!怎么可能会酱子想,连这种变态故事都看的你才是…别吵!正新要脱了,我…心脏快跳出来了,呼…呼…再一件…再把那最后一件脱完…
哇!……………………………………………………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你为什么不脱完再钻进被子?」我拍了正新胸膛一掌。
「因为…我还不想脱呀!」正新无辜的说着。
「难道…你要穿着裤子…那样呀!」我吞吞吐吐的暗示自己的意思。
「这是前戏嘛!你自己看那个网络公司老板,也是在床上躺了好久才脱裤子,更何况先脱了会卡来卡去,行动不方便,还是用内裤包着比较好做事。」正新自做聪明的说。
「可是…」我支支唔唔了会,终于开口说:「可是…我很想看…。」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你刚才闹的笑话。」正新忽似恍然大悟般拍了下手,「想看是吗?被吓昏我不负责哦!」

我用力点了点头。
「一、二、三~」正新刷的一声将内裤剥下,你猜我看见什么?……………………………………………………………除了那个还有什么……………………………………呜…呜…我终于看见了,等了好几天,终于看见了…呜…呜…好感动,我要感谢我的父母让我生了双戴了眼镜就看的清楚的眼睛,也要感谢正新的爸妈当初闲闲没事做,不小心挤出我眼前这个棒得不能再棒的小子,呜…呜…三天的等待总算没白费…。啥?你也想看,想知道正新那里到底长什么样?嘿嘿…我管你的,才不告诉你咧!
「看够了吗?」正新问。
我红着脸,点着头。
「比你想象中的好吗?」正新又问。
我依然红着脸,点着头。
「可以继续吗?」正新问归问,根本没等我回答便压在我身上。
「好重呀!」没想到让人压在身上这么重,我开口喊着。
「现在还没开始,等一下就不会。」正新舔着我的颈子边说话。
「你那天也是酱子弄吗?」我实在有些好奇当天的状况。
「一部份而已,我们换了很多样子也,虽然说喝醉了记不得,但你当时可热情的很。」正新说。
「你乱讲,才没这种事。」我再度红了脸,骂着正新。
「我说真的。」正新停下动作,正经的说,「还做了好几哩!」
「骗人!怎么可能!」我大喊。
「可惜没拍下来,否则就能当呈堂证供。」正新故作叹息的说。
「喝醉了哪有法子动,肯定是你乱掰。」我依然嘴硬。
「不信就算了。」正新邪恶的笑着,「反正那是过去的事,还是把握现在比较重要。」
「不行啦!你那个…没有…。」正新和上一样,什么保护措施也没弄,我实在很想叫他穿件外套,却又说不出口。
「今天也是临时发生,没准备。不过没关系啦!我又没病。」正新猴急的直直向我凑来,眼看就要那样了。
「酱子不好啦!」我双手双脚撑在床上,急速向后退去。
「上没戴也做了,最多这样,以后一定用,好不好。」正新再度凑近身子。
要求穿外套也是怕生病,既然前几天就已经那样,现在再穿好像也来不及。呃…好啦!随便啦!
「那我要来!」正新见我没再反抗,出声询问我的意思。
「嗯…下一定要记得。」我同意的说。
得到我的同意,正新大喜,撑起我的腿,打算就这么一鼓作气的冲锋陷阵。
「等一下…」我又喊。
「又怎么了?」正新有些不耐烦。
「灯还没关。」我说。
「关或不关都没差别吧!」正新说。
「可是…」我差涩的说,「灯亮着,我的表情都让你看光了。」

「我的表情你也可以看呀!」正新说。
「这样好像也对。」我心里想。
「没问题了吧!」正新再度祭出战斗姿势。
「再…等一下。」我又喊。
「还有什么事?」正新确实很不耐烦。
「如果待会…我想…便便怎么办?」我吞吞吐吐的说。
「那是正常的,只要忍住就好。」正新笑着说。
「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努力忍耐了。
「总算可以了吧!」正新这打算不让我再出声打断他的兴致,竟然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要来!」正新调整了那把六五步枪,瞄准靶心,用力…
嘿嘿…接下来,是我和正新私人的故事,可不能再让你偷拍!之前一毛钱版税也没拿就让你看了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所以呀!半调子就到此为止,只能告诉你,我六十圆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每天都很美满哦!哈哈…咱们有机会再见啦!
(半调子…全文完)

喜欢这个结局吗?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半调子是个为了搞笑而写的故事,所以里头充满了无厘头笑话,而且大部份的笑点都是原创的哦!希望能让读者从第一回笑到最后一回,不知道这个目的达到了吗?
虽然是在搞笑,但还是有一丁点儿的内容,且听我慢慢道来。所谓酒后乱性,一开始是设定为两位好朋友,只是这种剧情实在写不了多少,所以我灵机一动,将角色改成看不顺眼的同事,果然写了四万五千字呢!在我所有小说里,还是第二长的。
在角色设定上,里头总共有四位较常出现的人物,第一位当然是中心主角「六十圆」,秉持着不贱不要钱的理念,嘴巴超贱超毒的六十圆就这么诞生了,但坏呢只坏在一张嘴,实际上的六十圆是很纯洁的,不过若追根究底来说,是因为六十圆一直都没人要,所以才会保持男之身,也不算是真的纯洁。
第二位是在后段终于加重戏份的正新,老实说在半调子里,到底正新最后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假的,没人知道,他对六十圆是真心或是欺骗也无从得知,不过若他说的话全都属实,那么正新也蛮可怜的,明明是同志却被说成四拈惹草的风流男子,而且还无法出面澄清,让我有些同情这位“强暴犯”。
第三位是万泰,老实说,万泰的戏份可能还比较重,不过他蛮衰的,出场的大部份时间都被六十圆踏,幸好有几场戏让他扳回一成,算是大快人心啦!有人喜欢万泰吗?
第四位是小胖妞玲玲,玲玲有点喜欢正新,这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但除了这件事外,好像玲玲都只是出来串场,没什么重要贡献。
六十圆的故事,其实并不是只有半调子。以前提过六十圆的年少故事在半调子之前就在构思,我定名为「微酸日记」,可惜没写出几回,在「微酸日记」里,您可以看到另外一个六十圆,和半调子截然不同的六十圆,也能从那个故事里知道六十圆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经过。
除了「微酸日记」外,还有一个很特别的故事,因为我觉得正新在整个故事的前半段几乎扮演隐形人的角色,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之后说的那些话又是真是假,所以我还打算要写一个以正新为主角的半调子,题名暂定为「半调子之正新日记」,可藉此一窥正新真正的内心世界。
半调子虽然结束,但六十圆的故事可还没演完,而且搞笑的手段还很多,只不过大都会牵涉到肢体动作,以目前的文笔还无法写得完善,像第十六回写Give
Me Eleven的桥段时,就是个有点失败的例子,唉!毕竟这只是小说,不是漫画,哪有这么容易表现的呢?
以上三个故事,都只是想想而已,大概是不会实际执行啦!更何况贴上来呢。这样好了,我就学某大人(有逃避写稿的嫌疑)说的话:「如果有一百位会员联署的话,我就写。」嘿嘿…酱子就没辄了吧!我才不相信会有这么多人出面支持我咧!
好啦!接下来只剩玄武门了,我们在玄武门的最后一回再见!

玄武门

偌大的森林,一位少年手持长剑以剑墙护住全身与十多位壮汉僵持打斗。其中一位壮汉见久攻不下,遂转身扑向一旁的母子,持剑少年见此光景,暗叫声不好,只得放慢剑法掷出枚金钱镖,同时叫道:“大娘,你们快逃!”
“啪”地一声,那壮汉让金钱镖击中膝盖骨猛然跪下,而大娘见此良机,两手抱起小孩转身便走。
那母子虽得救,剑墙却出现破绽,壮汉们见机不可失,立即从少年正面用力一击,逼得少年只得出剑相护,其他人藉机刀剑齐发,少年提剑相抵先护心肺,心肺是护住了,但手脚却给划上五六刀,一时间脚步不稳,竟直跪倒在地。
你们倒也好啁,十几个人欺负一个年轻人,啸龙帮什么时候改名叫小人帮了?”忽传来一男子声,举目四周却不见人,十数名壮汉听见此声,却如临大敌般变了脸色,纷纷如丧家之犬般狂奔而去。
少年虽跪倒在地,但神智仍清,立即朗声大喊:“感谢前辈相救,请受小人一拜!”
这额头还未触碰地面,却感到一阵清风掠过,硬生生将他提起。
“我不是什么前辈,可别折煞我了。”那剑客戴着鹰眼面罩,朗声笑说:“果然英雄出少年,你年纪轻轻:便敢主持正义,在下实在佩服。
少年听了这话不觉骄傲反面红耳赤,口中讪讪地说:“前辈,这帮土匪想打劫一对母子,刚才虽让他们逃走,但不知会不会又在路上遇到……”
“放心,那对母子朝向城镇,土匪则向帮内窜逃,不会在路上相遇。”剑客顿了顿,状似正经的说:“我再正名一,我不是前辈,只虚长你几岁罢了。”
听此言,少年安心多了,但忍不住心中却想:“前辈能看到这对母子逃走的方向,可见他该早在附近,怎么一直等到我差点被杀死才出手救我?”
少年毕竟年少见识浅,怀疑眼神隐藏不住,剑客贝状便笑道:“不是我不想早些救你,只是距离太远,若不是正好站在那棵树的顶端,只怕连吓吓他们都来不及。”
“我真是!前辈肯救我已是天大的福分,我还不知足的想些什么。”少年在心裹痛骂自己,再而开口说:“前辈,我……”
“你让我正名第三罗,我不是前辈知道吗?”剑客假意有些生气。
“对……不起,前辈,不是前辈…不…不…我是说我不敢再叫前辈做前辈了。”
“好啦!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总之先把伤养好再说。”剑客笑嘻嘻地抱起少年,说道:“坐好,我要走了。”
“是!前…大哥”少年说。
“我还后小弟呢!”剑客笑着回应。
忽然,好似阵旋风,少年坐在剑客怀裹,耳边只有风声呼啸而过,甚至连剑客的呼吸声也听不见。又忽然,剑客一纵而上,跃上路旁一棵大树,少年也被剑客大幅度的跳跃所震动,脸部不由自主的靠向剑客的胸膛,感到一股男人气息,让少年不禁想起他的大师兄。
这一天,是武威镖局大喜之日,大弟子裴行武与王威武的掌上明珠王心雨成亲自然热闹非凡。
笑声洋溢着,既使婚宴已经结束,镖局弟子仍在新房内外闹哄哄的,但练武场内,却有位少年一个人时笑时哭…
“大师兄…”望着手上一把白亮的匕首,少年楞楞的,不言一语。“明年的今天,你还记得我吗?像前年一般送我这把匕首,像去年一般送我这双鞋子,还是…像今年一般,什么也没有…”
“果然…小雨…才是大师兄心中的第一,生辰与成亲同时的喜悦,不知…有多好。”闭上眼,滑下一颗泪珠,“我…原本就是不请自来的食客,就算同一天生辰、一起长大,我还是什么都算不上的小师弟。”
冷风袭人,楞楞的,呆坐一整夜。空气中仿佛飘荡着婚宴残留的热闹气息,随着夜风送来新房外吵杂的欢呼声,但…却似无义一般穿过身子,泄流向四面八方。
“大师兄…小雨…我们还能像从前一般嬉戏玩闹吗?以后…我还挤得进你们的世界吗?…从此…我只是个远远望着大师兄的小师弟吗?”
默想出神,良久无语,终于抖了抖僵直麻酸的腿,跚跚爬起,缓步走向房门,取出淡黄色包巾,叠着衣物,一件件放进包袱。
绑上牢牢死结,背起沉沉重担,-头装满的不只行李,还有满满回忆,自小到大与行武留下的回忆,这之中,还有心雨,毕竟青梅竹马的感情,却也不输那莫名滋生的情爱。
紧握匕首,垂下眼帘,脑中萦绕过往欢欣画面,那曾有的无忧时光,不管如何,曾占满所有思绪,不知世事的少年,以为永远能这么幸福,无奈却终将远离:“这么走了…大师兄…会想我吗?…会发现…我的心意吗?…会气我…讨厌我吗?…”
临行那日,背着包袱,回头望向自小疼爱他的师娘,心中虽不舍,却无能为力,只盼别让师娘担心,这一行,何时才能重回旧地…
“小兄弟,你还好吧?”剑客一句话忽将少年从记忆中拉回,“我…没事,只是有点疼。
“先进屋裹,我看你伤得如何。”放下少年,剑客看了伤口皱了皱眉头,“这批无赖下手可真重,幸好偏了些,否则筋骨也给砍断了。”

“大…哥,劳烦您出手相救在下已感激不尽,这伤能治好自是再好不过,若治不好我也不会怨天尤人。”
剑客笑道:“谁说治不好,只是得点时间,奇了,病人反安慰大夫,真是反了,反了。”
“对…不住,我又说错话,前……大哥。”
“我没生气,看你一下前辈一下大哥,你说来怪,我听了也挺别扭。我…今年二十有四。你今年几岁?”
“我才满十八。”
“是吗?我虚长你几岁,不如你叫我…肖大哥好了,老实说,我的姓名暂且无法告诉你。”
少年心想:“前辈可诚实的打紧,若不想告诉我真实姓名,编造一个便可,何需直接了当出口诉我?”
“我叫王玄明,大家都喊我小玄。”想归想,可没忘了自报姓名。
“小玄,这名字可好听,我也能这样叫吗?”
“当然可以,肖大哥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好啦!别说这么多,治伤要紧。”剑客从竹柜取出一只玉瓶,“这药好归好,但用来非常痛,待会若忍不住,只管放声大叫,却可别乱动,知道吗?”
“是!”玄明点了点头。
“忍住,要倒了。”
突然伤口传来一阵阵针刺般的痛楚,且随时间过去,频率越来越大,针的感觉转变成剑锋在皮肉上挥动,思……思……玄明痛得眼泪几近飘出,嘴上却逞强的只发出低吟声。
“痛不痛?”
玄明虽逞强地摇头,但锁的眉头却代替他说话。
“放心!头几天比较痛,等伤口好了些,就没那么痛了!”剑客将玄明抱起,放在一具竹床上,“你就睡这吧。好好休息,我去帮你张罗些衣物。”
剑客这么提起,玄明便说,肖大哥,我的东西还放在镇上长乐客栈,若您要到镇上,可以顺便帮我拿包袱来吗?包袱内有些银子,麻烦您请客栈照顾我的小驴・”
“那敢情好,我这就去帮你拿包袱。”剑客说着的同时已走出屋外,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玄明心想:肖大哥足足高我半个头以上,若我穿他的衣裳,肯定拖到地上,跌倒个不停,就像我穿大师兄的衣服一样。”想到这,原先微笑的玄明却忽地一怔,低头不语。
“小玄啊,离开近半年,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你忘了自己之所以离开镖局就是为了忘记一切吗?真是个没用的人!”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入睡,梦中出现了那名剑客,玄明让他抱着纵上纵下,忽然剑客将脸上鹰眼面罩摘下,玄明一看,居然是大师兄!
“大师兄!”从梦中惊醒,双手抵床将上身撑起,但一时手上痛楚又生,随即倒回床上。
“怎么了,作恶梦吗?”剑客忽从床边站起,脸上竟还戴着鹰眼面罩。
“没…什么,让肖大哥操心了。”
“那儿的话,你喊我声大哥,我就该照顾你。”剑客摸了摸玄明的头。
“肖大哥,我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
看着剑客的脸,虽已近子时,但月光还是将剑客的脸孔映得十分清楚,从剩余的半边脸孔看得出剑客舆行武完全不同。虽然一眼便明了两人的差异,但对方才的梦境仍有些在意,因此忍不住便间:“肖大哥,您的面罩可以拿下来吗?”
初听此言,剑客神色微变,但随即回复,开口便道:“我戴这面罩有两个原因,但很抱歉,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理由。”
碰了个软钉子,但明白是自己的要求太过份,也许剑客的左睑有什么缺憾才会戴上面具,要求人家将面具拿下实在无礼,便说:“肖大哥,很抱歉,我以后不会再问您面具的事。”
“别在意,我没生气,不告诉你真实姓名又遮掩住面孔,是我的不对,但我真是有原因才会这样做,未来若有机会,我一定将所有理由告诉你。”剑客又说:“你受伤要多休息,快睡吧!”

“思――”玄明点了点头。
为了养伤,玄明便在剑客这住下,十五天后,玄明便能自己下床,拄着剑客做的拐杖到走了。
这日,剑客外出寻找啸龙帮的踪迹,玄明则在屋外基台练习不拄拐杖走路,正练得满头大汗时忽见剑客狼狈跃上基台,左小腿似是中毒般黑血不止。
玄明心慌意乱地扶着剑客。而才进屋,剑客便从竹柜中抽出一只绿色小瓶,并长剑一挥,于左小腿割了一刀,黑血立即倾巢而出。
“肖大哥!”玄明紧张地大喊。
剑客将瓶中绿色粉末倒于伤口上,一语不发,状似逼毒。过了不一会,只见左小腿形成一片红紫色,但情况却不如预料,不但未能顺着伤口消散,反而向上蔓延。玄明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也知道情况不乐观,但此时该做些什么才好?
突然剑客开口:“到了这步田地,非使出这招不可。”便从腰际取出一个黑色药丸,“小玄,你快离开屋子,待会不论听到屋内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知道吗?”
“是,我明白!”玄明微微跛着脚快步离开竹屋至基台上等待,不一会,屋内传来剑客的大声怒吼及桌椅碰撞声。
“肖大哥!”玄明喊。
“别进来!”剑客大吼,虽剑客说不许进屋,但那吼声猛烈,玄明心一急啥也不管竟推开竹门,大喊:“肖大哥,我来帮您。”
闯进屋内的玄明不意竟见到剑客全身赤裸,那儿呈现紫红色且高高举起,眼霹凶光、气喘嘘嘘,一副要将人活吞生吃一般。
“走开,别靠近我。”剑客大喊。但玄明怎愿乖乖听话,反更向剑客走去。
“听不懂吗!快滚!”剑客向玄明大步跑来,一把抓住玄明,打算将他掷出屋外。但一碰到玄明,心中却一阵悸动,双手怎么也放不开,反倒用力抱住玄明狂吻。
有伤在身的玄明哪能抵抗,而剑客欲念高涨,竟两手一扯,将玄明衣物全都撕碎,并推倒竹椅上,那紫红硬挺物抵在玄明臀外,却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玄明遭逢此变,慌乱间不知所措,只见那吓人的紫红物正紧靠着他,不由自主便将双腿合拢,想将异物尽量排除在外。但此动作反让剑客得到暗示,遂强行压开玄明大腿,一股作气插入玄明身子,只听得玄明大喊:“好痛!”
哭喊着,但这时的剑客却不为所动,只是不停动着!动着!甚至见到滴沥沥的血液也不放慢动作,反倒加快速度,呼吸声更加急促。
或许是因为那一丝丝的血液或是屡的抽动让玄明的身子柔软了些,玄明渐渐感到除了痛楚外,还有一点点的快感,且在不知不觉中,玄明也逐渐挺起,并感到莫名兴奋在身体中蔓延,一股要冲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大叫,紧接着便是一波波如雨点般飞来的爱液奔流而出,玄明如同浮游在天堂般,载沈载浮,暂时失去了知觉。
从暂时昏厥的状态中清醒,玄明发现自己身上及睑上竟有无数黏稠小点,“怎么回事?我竟然小解在自己身上,而且变得又黏又腥。”
正在此时,剑客忽大力抽出,转向竹床,一边大喊一边急射出体液,一开始是几近全黑的黏稠物,愈后头射出的颜色愈浅,紫色、红色、淡褐色、淡黄色,最后则是有些透明的白色。看着剑客所射出之物,玄明恍然明白剑客大概是解毒成功了。
“我算有帮到忙吗?”玄明心想。“大概是有吧!”
泄完“毒”的剑客倒坐在竹椅上,稍稍喘息了会后转过头一脸愧疚,“都是我不好,对你做这种事,早知会如此,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虽对男女(男)之事不了解,但也知道刚才和剑客所做之事已逾越了朋友界线,但到底有什么不好,却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很痛吧,所以不好,可是肖大哥给我治伤时也很痛,那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肖大哥给我治伤时是我痛,为什么我帮肖大哥解毒时还是我痛呢?”玄明心裹愈想愈糊涂。
剑客见玄明低头不语,以为他因此事大受打击,心中一急,便开口:“小玄,大哥在此以死赔罪。”说完即举起右掌,做势要重击自己的天灵盖。“肖大哥!”动了动身子,打算阻止剑客的玄明却忽然跌坐在地,“哎哟!”
“怎么了,是腿伤复发吗?”情势突变,剑客赶紧蹲下扶住玄明。
玄明摇摇头,但不说话,“那是手臂的伤吗?”玄明依然摇头。
“还是有新的伤口?快让我看看!”
玄明突然脸红,小声对剑客说:“我的屁股好痛。”
这可换剑客脸红了,两人相对默默无语,彼此都在等对方打破这尴尬场面。过了半晌,剑客终于打破僵局,说:“你身上有许多秽物,我帮你清理一下。”
不说还好,一说让玄明又想起方才景况,赶紧挣扎起身,说道:“我自己可以理,您大病才初愈,更需要调养。”
“但……”

“肖大哥,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您可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当然是您先调养才对。”
经过解毒事件,剑客对玄明不敢违逆,便坐回竹椅,开始打坐调养气息。
好不容易将自己打理完毕,玄明坐回竹椅,偏头一看,发觉剑客的头顶正冒着几缕白烟,再向下望去,剑客到目前为止,仍一丝不挂,而这么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玄明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奇怪,和大师兄在一起时好像。”
真舒畅!剑客忽然出声,并高举双手,看来调养气息已告一段落。
“小玄,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剑客转头说着。
“肖大哥的要求,小弟一定答应。”玄明点头。
剑客站了起来,走到玄明面前,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玄明神色有目,遂间:“小玄,你脸色有些奇怪,怎么了?”
玄明低着头,不敢直视,“肖…大哥,您那…个晃来晃去。”
剑客低头一望,才发现除了一丝不挂外,走起路来那儿还晃来晃去,剑客脸一红,马上翻箱倒柜找出件衣服先遮羞再说。
虽然剑客个性随和、生性爱笑更没有前辈的架子,但在玄明的心中一直将剑客当成前辈高人,与剑客说话总是特别拘谨,经过此事件后,尤其是剑客红着脸找衣服的画面,终于打破两人之间的隔阂,之后玄明说话也不再加个您了。
“小玄,你愿意让我照顾一辈子吗?”穿上衣服,剑客说。
“这…为什么要照顾我呢?”玄明一脸疑惑不明。
“我做出禽兽不如之事,无颜面对天地,若你不答应请求,为免你日后忆起难过,我还是死了好。”此招有效,剑客再度使出自裁手段。
“我答应你就是了,反正照顾嘛,你照顾我,我照顾你,也没什么不好。”玄明无所谓的说。
剑客见玄明似乎不太了解他话中涵义,进一步再解释清楚:刁因为男人和男人没法成亲,所以我才说照顾,我们已做了夫妇才能做的事,虽然你不是女人,但我一样得向你负责。
“成亲,那不是和大师兄及小师妹一样!!我如果答应肖大哥,不就不能和大师兄在一起,不对,我就是为了忘记大师兄才旅行,说不定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就是要让我忘记大师兄。”玄明思考许久,终于说:“肖大哥,那就拜托你了(意即:拜托你让我忘记大师兄)”
“我不姓肖。”剑客将鹰眼面罩给拿下。
玄明终于看清剑客的脸孔,面罩底下的左脸并未如之前所猜想的有疤痕或缺憾,反而异常俊朗,与右睑互相对衬,完全一致。
“肖大哥果然比大师兄还俊。”玄明心中不自觉拿剑客与大师兄相比,但又觉奇异,便开口间:“肖大哥,你的面罩怎么拿下来了?”
“我们已非外人,难道还有什么好隐瞒吗?今天便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和戴面罩的原因!
“我其实姓赵。”
“那么我得改口叫赵大哥罗!”
“赵大哥未免过于生疏,不如叫我轩哥吧,要不直接喊我的名字门轩也行。”赵门轩总觉得以目前两人的关系应在称谓上也作些改变才是。
玄明在心中想了一想便说:“我还是喜欢喊你大哥,不如把姓给去掉,只叫大哥,你觉得如何”。
门轩则答:“我都依你,只别叫前大哥就好。”
这“前大哥”一提,玄明不禁想起两人初见面的情景,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啊!大哥你欺负我,还说要照顾我呢!”
“是我不对,但这也是大哥照顾你的方式之一,换了别人我才不会与他们如此说话。”
门轩嘴上说着,右手则伸出紧握着玄明的左手。
听着门轩有点歪理的说法,玄明感到一股奇异情绪在心中升起,似乎为自己的独特而兴奋,也似乎为门轩紧握的手而颤抖,看着门轩认真神情,玄明忽听到自己的心跳,摸通!扑通!响个不停,竟不自觉将右手搭在胸前,想道:“怎么回事,为何大哥和大师兄一样让我心跳个不停,难道我也喜欢大哥吗?”
“小玄,小玄,怎么了,你的手好烫?”

“没事,不打紧,大哥你不是还要告诉我戴面罩的原因吗?”
自觉异状的玄明抽出左手,微微转头偏向门轩反方向。感觉手上的余温,再加上玄明忽来的忸怩,让门轩大概了解玄明这时在想什么,虽然他对于情爱之事从前也不曾触碰。
门轩道:“思,我说过戴面罩有两个原因,这第一个原因是为了报恩,第二个则为了避仇。”
“避仇?大哥武艺这般高强还有对付不了的仇人吗?”
“这仇人的来头可大,绝非我一人之力可敌,不是我想贬低自己,事实上即使加上我师父的协助,我们也无力对抗,唉!双拳难敌四手,现在我只能先隐藏身份,再找机会个别击破。这事待会再谈,先说报恩的事吧!”
“在我四岁那年,全族遭人灭杀,于这生死之间,先父一位旧部属鹰门神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救出,并依照先父遗嘱带我寻到师父。”
听得门轩说起过去惨事,玄明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
门轩接着又说:“只可惜好人不长命,五年后,师父接到他的血书,带我赶到其宅邸时,只见尸横遍野,只余鹰门神还剩下一口气,在他临死之前只说了一句话――找铁手龙霸天。”
“铁手龙霸天?”
铁手龙霸天早年由于意外断臂,而在左手上戴了玄铁打造之义肢,并将其当成兵器,练成一项独门绝技,因之得名。”门轩又说:“鹰门神过逝后,师父感于他的大德,便四寻访龙霸天的下落,以调查杀人凶手究竟是谁,奇怪的是龙霸天竞从此没了消息,不知是退出江湖抑或是遭人杀害。”
“啊!会不会…”玄明似乎想到了什么。
门轩看了看玄明的神情,便道:“其实我原本也猜是仇家干的好事,但师父却说事情已过五年,若要杀早就下手,更何况我那仇敌行事不会如此低调,因此这个想法不太可能。”
“原来如此。玄明点了点头。
“由于龙霸天没消没息,又没任何线索能确认仇敌的身份,师父只得暂时放下此事,并告诉我,将来若有机会探知这桩血案之真相,我必得尽心探查,以报救命之恩。”
玄明虽有些不通世事,但也不笨,听到这儿便知此血案必与啸龙帮有些许关连,即开口道:“所以大哥才会在大树上建了一座竹屋,并与啸龙帮作对。”
“你说对了一半,这竹屋不是我建。”
“啊?不是大哥建的?”玄明有些诧异。
“我到此时,不经意发现了这座竹屋,当时已有些残破,我只是加以修整。”
“那是谁建的呢?”玄明偏了头想了想,又说:“在啸龙帮内有找着线索吗?和戴面罩又有什么关系呢?”
“唉!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有,还亏我戴了两个多月。”门轩拿起鹰眼面罩叹气的说,“三个月前,师父听闻龙霸天的弟弟龙霸名当上啸龙帮帮主,便立即要我赶来此地探查龙霸天的下落。我本想直接大闹啸龙帮,以武力威胁他说出真相,却又怕龙霸天其实并非凶手而是关系人,这样做可能造成反效果。正在苦恼时突然心生一计,若我戴上鹰面神的面罩与啸龙帮接触,龙霸天如果是凶手,自然以为鹰面神的后人来报仇,定会想尽法子杀我,若龙霸天是关系人,则会以为是鹰面神的后人来找他探查真相,多半会出面向我解释原由。”
玄明恍然大悟,又说:“但这个帮派的主子是龙霸名,不是龙霸天,大哥怎确定能引出龙霸天呢?”
“龙霸天已消声匿迹有十五年之久,就算只有一点点线索我也得试试,更何况这个龙霸名虽名义上是龙霸天的弟弟,但据说是龙霸天与继母…乱伦后所生,否则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能当上帮主。”
“若是大哥,就算只有二十来岁,当帮主也绰绰有余。”
门轩笑道:“当土匪头子,还是免了吧。啸龙帮在以前便无恶不作,打家劫舍,好……咳!咳!杀人放火,尤其是劫了不少镖银,在绿林之间亦颇为闻名,想来龙霸天便是为此而来。”
“啸龙帮这样厉害,为何当时竟连抢夺一对母子也出动这么多人?”玄明想起从前的事,非常疑惑。
“他们也是不得已吧!重要干部全让我打伤,你所遇见的尽是二流人物。”
听了门轩的解释,玄明只觉丢脸,自小习武,却连些小角色也对付不了,门轩见玄明不说话,便道:“啸龙帮的土匪可怕我了,打不过我便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叫一名女子佯装被抢,再乘乱以毒针攻击我,幸好闪得快,只给扎到小腿。”
玄明瞪了门轩一眼,恼他明知自己武功低微还在面前夸跃武艺,“啸龙帮怕我,可我也有怕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还不就你那些仇家罗!”玄明没好气的回答。
“不不…”门轩摇了摇手,再而一脸恭敬的说:“我最怕的是一位大侠,王玄明大侠,以后他叫我往东,我定不敢往西,他叫我早起,我绝不敢赖床。”

看着门轩刻意装出的认真态度,玄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赵大侠,我那敢指使您啊!您别欺负我就老天保佑了。”
门轩伸出手,环抱住玄明,在玄明的耳边说:“大哥以后只照顾你一个,若我不小心又欺负你,你只管打我、骂我。”
躺在门轩怀裹,这一刻,玄明觉得好幸福。
在笑闹之时,忽听得竹屋前方传来“啪!”的一声,紧接又是两声“啪!啪!”
察觉异状,门轩向窗外望去,只见外头昏暗不清,门轩立即转头将蜡烛吹熄,顿时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大哥!”
“别急!屋内黑屋外亮才看得清。”门轩朝窗外看去,发觉在基台前插有三支弓箭,这尾端还绑有绳子,且正抖个不停。
门轩随即伸手从竹墙上拔起竹片向绳子掷去,只见两根绳子应声而断,另一根绳子则裂了一角,同时并听到两声惨叫“啊……”,再而见到一抹黑影跃上基台,门轩定睛一看,原来是啸龙帮五当家。
五当家一跃上基台便对着竹屋大喊:“无耻小人,有种便出来单打独斗,暗箭伤人算什英雄好汉。”
门轩一向自视甚高,怎甘愿被说成无耻小人,不禁暗想:“我不出五招便能打败这无赖,不如直接出面与他相斗,顺便看看外头的状况。”
主意打定,门轩回头说:“小玄,我去打发他,你伤势未愈,先别出去。”
“思…”玄明虽有些担心,却也只能点头。
门轩随即跃出窗口,大喊:“你说谁是无耻小人。”嘴上说着,手裹可也没闲着,一柄长剑已画向五当家胸口。
五当家向后退了一大步,笑道:“大侠别生气,小的一时口不择言,在此向您赔罪。”
说毕便向门轩一鞠躬。门轩对五当家突如其来的礼节非常诧异,当下停住攻势。
五当家见门轩已停手,便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说道:“小的本是来送解药,但看大侠的英姿,这解药大概也不必了。”说完便将瓶子丢出树外。
门轩无法理解五当家怪异的行为,心中盘想:“会不会龙霸天其实是血案关系人,而他直到现在才听得我戴鹰眼面罩,故派遣部属前来示好呢?”
五当家又继续说:“本帮帮主听闻大侠盖世武功,想邀您到帮上一聚,不知能否赏脸?”
听完此言,门轩不禁露出兴奋之情,说道:“这个自然没问题…”一句话还未说完,两个人影忽从天而降,门轩还看不清此二人是谁已被刀光包围,且五当家竟也加入战局与此二人并肩作战,不一会,跃上基台的帮众愈来愈多。
一时间,门轩弄不清究竟怎么回事,但旋即明白,五当家不过在使拖延战术,好让同伙有时间爬上基台。
“不好!才解完毒,内力不济,腿上又有伤,这场恶斗可不能久留。”心中一动念,长剑便连转三圈,几乎同时刺向三个方向,只见三人连哼都来不及便直接倒下。帮众们原以为门轩中毒后功力大减,应是他们报仇的好时机,但一见已有三人倒下:心中不见升起恐惧感,竟有数人边打边退,打算一抓到时机便转身走人。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忽听得一低哑声响从空中传来,随即见一位帮众被一壮汉提起,扔下基台,其余帮众一见此景,立即脸色发白,嘴中还颤抖地喊杀,向门轩冲来。
透过月光,门轩看见这名壮汉的左手甚为粗大,似是假手,“龙霸天,躲了十五年,你终于有胆露脸!”
“呵呵!小兄弟,功夫倒不错,只可惜以后再没机会扬名江湖。”只见龙霸天扬起左手横击而来,门轩则打直长剑迎击,忽听得“卡!”一声,长剑出现道缺口。
这铁手坚硬无比,可不能硬碰硬,心念一转,立即改变剑法,以快剑在铁手外围画圈,黏着铁手不放,一有机会便抽剑刺龙霸天胸口。
这龙霸天却也不是省油的灯,铁手一抽,改由下向上攻击脸部,门轩正打算再黏住铁手时,只见铁手前端忽然张开,射出一丛金针,门轩大惊,向后倒退并挥剑打散金针,其余帮众见机不可失,纷纷提剑刺向门轩后心,眼看就要被前后夹攻,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惊喊,原来玄明见情势危急,忍不住尖叫。
这一叫引起龙霸天的注意而稍稍失神,门轩乘机顺铁手上举之势下滑,同时躲过前后来敌,并举长剑砍其脚踝,龙霸天赶紧缩腿向后,门轩以快剑见长,在龙霸天后退时又连攻出十八剑,使得龙霸天只得以狼狈之姿左避右闪。
“你…你师父是…无雷剑…江青平?”见识门轩的快剑,龙霸天有些惶恐。
“凭你也配说我师父名讳。”门轩哼了声。
“那就更该杀!”龙霸天忽目露凶光大举攻来,“你今天死了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师父,唯有你死,才不会叫你师父报仇。”

门轩却笑道:“可惜就算死了,我师父也知道是你干的好事。”
“什么?!”龙霸天愕然。
“今天来此便是师父让我来,你看不见我这鹰眼面罩吗?”门轩指了指面罩。
“管你什么鹰眼、风眼!”
“惨遭灭门的鹰面神你总该记得吧!”门轩生气的大吼。
“哦!鹰面神。”龙霸天似乎想了起来,“哈哈!那个自以为仁义的鹰面神,算他倒楣。”
门轩大怒道:“畜生!!杀害鹰面神全家还不知悔改,竟在此哈哈大笑。”
“鹰面神不是我杀,最多说是我害,谁叫他自调仁义,来人底细也不查清楚,可说是自己害自己,哈哈哈…”
门轩怒道:“到底凶手是谁,你又如何害他?”
“想知道便去阴曹地府问鹰面神!”龙霸天再度展开攻势,在表面看来似乎门轩占上风,但他却逐渐感到气力不支,暗想:“糟了,再斗下去必败无疑。”
龙霸天不知门轩已体力不济,为求取胜,便向帮众以眼神暗指竹屋。果不出一会,屋内即传来打斗声,门轩心一凌。
“小玄!”想抽身往竹屋跑,但铁手纠缠不停,怎能说退便退,见此光景,门轩遂咬牙一拼,举长剑重击铁手,只听“当!”一声,长剑一折为二,但铁手也遭门轩打落,陷于竹材之中,整个基台则晃动了一下,龙霸天一时抽不出铁手,只能眼睁睁看门轩朝竹屋狂奔救人。
门轩冲进竹屋,见到玄明坐在竹床上遭两人包围,手中断剑随即一挥,两名帮众身形晃了晃,萎靡倒地・“你没事吧!”门轩抱住玄明。
“还好,只是点小伤。”
“小于哪儿逃?”龙霸天奋力抽出铁手,朝竹屋大步冲来,且愤怒的重击敲打竹屋,只听得竹屋吱吱轧轧响个不停。
“龙霸天,缩头乌龟,有种便进来再战三百回合。”门轩知道竹屋小且窄,可坐收地利之便。
龙霸天那肯中计,便让帮众们群聚屋外,开始敲打竹屋。只见竹屋摇得愈厉害,龙霸天笑得愈狂。
门轩心想:“看来只得冒死背小玄冲出竹屋再说。”
门轩才将玄明背在身上,突听得数声巨响,但垮下的不是竹屋,却是基台。
原来基台建在两根粗壮的分枝上,原不易断裂,但今日基台上同时站立了十数名男子,又加上不停敲打,终于承受不住,二边分枝同时断裂,顿时人人自危,赶紧逃命,但身在屋内的门轩及玄明却不及逃出。
“难不成今日便死在此,我死不足惜,可不能无故连累小玄。”为求保命,门轩跃上竹床,一手向前抓紧竹墙,一手向后托住玄明,虽知机会渺茫,也希望这面竹墙别随着基台倒下。
随着两根分枝的断裂,基台已散作竹片,纷纷跌落,帮众们或死或伤,显然已无法再战。而奇怪的是,竹屋竟只掉了三面墙,门轩紧抓住的那面及半边屋顶仍好端端的吊在半空中,原来这竹屋与大树密合的那面亦钉在树上可多撑一会,但看来也岌岌可危。
正在苦思该如何逃脱的门轩,眼中余光不意发现已断裂的竹墙后似有空洞,便轻声说:“小玄,你先暂时忍耐一下,两手抓紧,我得先放开手。
“思。”
伸出手向前探索,果然发现竹墙后有空洞,且可能不小,便将竹墙再撕断几根,直到洞大得能容一人爬人,才对玄明说:“小玄,你看能不能爬进这个洞裹。”
玄明点了点头,慢慢移动身体,过了好一会终于从背上进洞中,再而将门轩也拉人树洞裹。
门轩打量了树洞一会,转头说:“小玄,我看这树洞后头似乎还很宽敞,我先查探看看,若没问题,今晚便难为你在此过一夜。”
“大哥睡哪,我便睡哪,那有什么好难为。”
在洞中摸索了一会,门轩终于理出一片平坦滑净之地,才回头喊:“小玄,到这儿来。”
小玄循着声响,慢慢爬到门轩身边,“大哥,这洞似乎不小,可惜湿冶了些,不然也是个好居所。”

“放心,大哥已帮你理出了个好位置,摸摸看,这儿不湿吧!”
玄明朝底下摸了几回,说道:“大哥对我真好,湿的也能弄成干的。”
“当然,不对你好,该对谁好?快躺好,湿的能弄成干的,冶的还能弄成热的哦!”
“是!赵大侠,遵命。”玄明躺下,门轩也随之躺下,侧身抱住玄明。
“大哥!?你做什么?”玄明发觉门轩将自己抱得紧紧,不禁出声。
“大哥帮你取暖,你不是嫌冷么?”
“可是…这样不好睡啦!”玄明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可不知为何,我倒觉得挺舒服。”
“大哥压在我身上当然舒服,我可难受了,真…好啦!随便你。”黑暗中看不见玄明通红的脸,却感觉到玄明微微发烫的身躯,“你看,没错吧!果然热呼呼的。”门轩得意的说。
“算你对,行了吧。”玄明嘴上虽尽是不悦,但心中却不由自主的觉得畅快,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其实觉得迷惑的不只玄明,在经历“解毒”事件后,门轩总不知不觉的逗弄、触碰玄明,看玄明脸红、发窘的貌样便觉心神荡样,“但我只是想负责而已啊!”门轩对自己说,“却为何真待小玄如妻子一般呢?”
漫漫黑夜,二人相拥而眠有着不同疑惑,却是一般心情…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昨儿个累了一天的玄明还躺在晨光中幻着好梦。
但不知怎么地,有些儿吆喝声在睡梦中隐隐吵杂,让这怪声扰烦的玄明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
“醒啦?”
才张开眼,玄明便见着门轩那张笑脸,“睡得好吗?
“嗯…”点了点头,玄明仍未睡醒。
“小玄,你来看!”抱起玄明,门轩跑向树墙,说道:这墙上竟有我轻云门的剑式招式,且更加精妙,真是不可思议!”
玄明微张了眼,看了几幅图画,但他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真不可思议!究竟是哪位师祖在这儿留下,我日后一定得让师父到这来看看!”兴奋不已的门轩放下玄明,好似手舞足蹈般地舞起那把断剑,口中还吆喝不断。
“原来就是大哥在吵…”玄明在一旁皱了皱眉头。舞完所有剑招,已近正午时分,门轩看玄明腿部受伤却陪他站了一个上午,也觉过意不去,赶紧停手:说道:“小玄,我去外头找些吃的,你先坐着休息一会。”
过了一会,门轩便带着一些水果并提着个包袱回来,笑嘻嘻着对玄明说:“小玄,你运气好,包袱没给竹片压着,我可就惨了,东西全都压在底下,只剩这几瓶药粉末破。”
看着这几罐瓶子,只认得治刀伤的那一瓶,其他几瓶则不知用途,由于实在太热,门轩便将上衣脱去,露出精壮胸膛,嘴上还不时嚷着:“好热啊!”
玄明看着门轩赤裸上身,有些脸红:“谁叫大哥刚才练武练得那么入神,汗流浃背当然热罗。”
门轩则说:“也不是我愿意,只是那些招式实在太吸引人,与师父传我的功夫相似但更精妙,看来该是本门前辈所创,只不知到底是哪位师祖,又为何会刻在这个树洞中,将来定得请师父来此一探究竟。”
玄明则说:“要知道是谁刻,大哥何不看看那些书呢?”
“什么书?”门轩往玄明所指方向看去,竟有几本书堆在那,想来方才因见着了墙上图书太过兴奋,连这般明显的物品也没发现。
“刚才大哥出去时,我想闲着也是闲着,便随手翻了翻书,结果你猜怎么着,其中一本好似是刻图主人的记事簿。”
“那此人姓什叫啥呢?”门轩对这书可好奇了。
玄明说:“名字我不知道,但在书裹他自称张某人,应是姓张。”

“张某人…,本门前辈中有姓张的吗?”门轩思索了半晌。
玄明见门轩一副困惑貌样,便拿起那本记事簿,说道:“大哥,反正这人应与你系出同门,你看看他的记事簿以了解事情的真相也不为过。”
门轩接过记事簿,翻开第一页,发现裹头写着:“到此已半年有余,心中仍不住想起那日情景,我张某人自负聪明绝顶,怎知一朝糊涂招致如此惨事,哪有面目再见师门兄长,纵使心中一千万个悔意,也唤不回……唉:再想,只是徒增伤心,不如以我残余生命为师门做些事情,若能因此精进师门绝学,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看完第一页,门轩心想:“这位前辈不知犯了什么错误如此自责,后头会不会再记载得清楚一些呢?”
玄明见门轩将整本记事簿都看完,不禁好奇的间:“如何,这位张某人究竟是谁?这些图形是他画的吧!”
门轩答道:“这位高人确实是本门前辈,究竟是谁,书中未提及,我也不曾听师父说起。而这些图形、书本乃至竹屋确实都是他的杰作。”
“所以其他这几本内功心法、轻功、剑招等都是来自大哥的师门武功罗!”
嗯!本门剑法及轻功可说已独步江湖,唯独内功未能挤入上流之林,若依书中所言,这位前辈应已领悟内功心法之妙,为本门开创新局,此等捷报,我可得快些告诉师父。”
门轩说到此不禁喜上眉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玄明笑着说:“大哥,不如你送我回镇上,便能回去向江大侠报告喜讯了。”
门轩哑然:“你不跟我走吗?”
玄明摇摇头,“其实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为大哥解毒之事为我心甘情愿,更何况我也没啥损失,反倒大哥被我拖累再三。”
门轩急忙抓紧玄明的手,说道:“初时,我只道做人要敢做敢当,因此要求负起你往后生活,现在我是真心真意对你,请你给我个机会,别说是我照顾你了,我只想和你一道生活。”
看着门轩诚恳的眼神,脑中再度浮现行武的影子,心中涟漪虽已不如往日波涛汹涌,但十数年的记忆却又怎能在短短几天内消磨殆尽,“这赵旅程直到遇见大哥才算有了点成果,但…这样算好吗?
我还未从一个漩涡中抽出身子,却又要陷人另一个漩涡。”
见玄明沉默不语,门轩再度开口:“小玄,和我一道走好吗?”
望着门轩的眼,玄明一颗心噗通通跳个不停,低下头,缓了缓呼吸,说道:“既然大哥不嫌弃,小玄哪有拒绝之理,今后还请大哥多担待。”
于树洞休养这段期间,啸龙帮的人均未出现,想来是死伤大半、元气大伤而不敢露睑,至于龙霸天去了哪?是否还和啸龙帮帮众厮混?更无半点线索。
既然无人干扰,正可让门轩用心修练张某人所遗留之内功心法,这练功之法与门轩师父所传大致相同,但总在某些关键之反行其道,初时门轩还怕招致走火人魔,但稍加尝试后便觉体内经脉流窜顺畅,尤其“任脉”及“督脉”不时有血气脉冲之感,此二脉阴阳相贯,交合一气,运转顺畅后不知有多么舒爽;再向下练去,只觉奇经八脉全都打通,至此可说内功已达大成。
而转眼间也过了一十二天,玄明的腿伤已好了九成,行走跑跳已不成问题,与门轩商量后即决定日动身。为掌握机会,门轩练功练得特别动,连玄明喊他也未听见,玄明只得由他去,自己吃了些果子便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觉有人拍他,耳边也听著有人不停喊着:“小玄,小玄。”
“什么事?”玄明揉着眼,从睡梦中朦胧转醒。
“今日是我们最后一天在这,光是睡觉实在太浪费,你看外头月色如此皎洁;不如我们一道赏月顺便聊聊天如何?”
“可是…我好困。”玄明似乎并不领情。
“别这样嘛!”
“好啦!”玄明带着充满睡意的双眼,跟着门轩走到洞口。门轩拍了拍灰尘,朝玄明招了招手:“坐这!”
玄明才坐下,门轩便伸手搂着,说道:“若不是来这,也不会遇见你,现在我们要离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将来若我能报得大仇,我们便在此再盖栋竹屋,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你觉得如何?”玄明点了点头,但表情看来有些古怪。
见玄明的怪表情,门轩有些难过的问:“小玄不喜欢和我一起退隐江湖,在此隐居吗?”
玄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有朝一日能隐居在此自然再好不过,哪会不喜欢呢?”
听了玄明的回答,门轩不禁高兴的抱紧,但玄明却一把挣脱了拥抱,脸上又出现了怪异表情。门轩此时可紧张了,急着说:“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吗?快告诉我,我会努力改。”
玄明说:“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门轩紧张的说。
“我说了你会生气,还是别说了好。”玄明要说不说的,可让门轩猜不透是发生啥事了?“快告诉我,我真的保证绝不生气。”
“这…我说罗,你一定不能生气。”门轩看着玄明用力点了下头,玄明才继续说:“大哥,不是我要嫌,但你真的…好臭哦。”
“我…我很臭吗?”门轩嗅了嗅自己身体,果然闻到一股强烈刺鼻的酸汗味,“小玄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几天勤于练功,这套衣服已穿了十几天,而且也好几天没洗澡了。”
“我本想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日时一直叫你带我一同到溪边洗澡,但叫了好几声你都没反应,只好放弃不理你了,现在想起来才糟,明日我们出发到镇上时会不会被人误认为是流浪汉?”
“现在洗也不迟。”忽地,门轩一把抱起玄明跳出洞外,在树梢上跃来跃去,不一会便到了溪边。
玄明有些颤抖的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大哥也不说―声就带我出来,我还以为被哪个大猴子给抓住了。”
“大猴子有我这般矫健身手吗?”门轩脱开了脏衣服,一个跃起跳入水中,“哇!好冶,小玄你可要慢慢下来,否则心脏停了也不知道。”
“大哥,你先把眼睛闭上,我要下水了。”虽然两人早巳坦诚相见,但毕竟是在不得已状况下发生,玄明仍羞于在门轩面前坦胸露背。
门轩听了玄明的话本想戏弄他一番,但想到自己曾答应玄明不再“欺负1他,到嘴的话又吞了进去,心中直想:我的嘴可真贱,不说话就似不舒服般。”
玄明背着门轩,自顾自的清洗,只想快些洗好穿衣。但门轩可不这么想,悄悄从后头接近,一把抓住玄明,捉狭着说:“现在不臭了吧!”
玄明感到门轩紧贴的身躯,不禁一阵晕眩,虽挣扎着要将门轩的手给甩开,但门轩却似钢铁般紧紧箍住自己。
“别闹了,大哥快放手!”
门轩将头靠向玄明,在耳边说:“你先说我现在还臭不臭。”
“不…臭了。”玄明低头,小声的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门轩贼贼笑了笑。
“我说不臭了,大哥快放开我。”玄明大声喊着。
门轩将玄明翻过正面,促狭似的说:“你没仔细闻怎知还臭不臭。”说毕便与玄明贴得更近,而玄明与门轩面对面贴在一起,这感觉可和之前“解毒”时一般强烈,整张脸通红说不出话,门轩见玄明通红双颊,感觉十分可爱,忍不住便轻轻咬了一口。
“大哥,你干嘛?”玄明被刺痛感唤醒,大喊。
门轩此时已兴奋至极点,啥也不顾,竟说:“我想解毒,小玄你愿意帮忙吗?”
“我才不要,那好痛,而且那有说中毒就中毒的。”玄明挣了挣手脚。
“别这样,上回是失去理智才那么粗暴,这一定不让你那么痛,好啦!就当帮帮我嘛。”门轩使出哀兵政策。
“是吗?那…如果很痛你要马上停止。”经过这许多天的相,玄明已明白上回除了解毒外,两人也已发生非常亲密的关系,亦了解这种事除了痛楚外,也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戚,因此虽惧怕疼痛,心中也有些许的期待。
“思,没问题。”才回完话,门轩即吻上玄明的唇,两手不住在玄明身上抚摸,而这回少了衣物的阻挡,触感更敏锐,冰冷的溪水与门轩火热的双手形成对比,让他的身躯微微颤抖。
沿着玄明下巴一路吻至耳根,只觉他轻轻的喘息与微微的颤抖特别性感,又见玄明稍稍抬头向上,双眼微闭,脸颊一片红霞,好似已完全沉浸在愉悦中,与方才坚不答允之貌截然不同,这时门轩调皮之心又起,便在玄明耳边轻声说:“小玄,会疼吗?要不大哥现在就罢手,你说好不?”
小玄断断续续的呢哝:“不……不疼,很……舒……舒……服。”
“不疼,那大哥就继续罗!”这门轩可真是坏心眼,若玄明回答好,则待会再喊痛时,门轩可有理由不停,事后玄明怪他便可拿出这个免死金牌。
但此时玄明那想得那么多,只是梦呓般的哼道:“思……”
门轩将玄明抱至岸边,左手在他肚脐上画圈,右手则直向下抚摸,口中说:“大哥会慢慢来,别紧张。”
“呃!”忽来的冲击,玄明忍不住呃了声。
见玄明现出痛苦表情,门轩怜惜的说:“小玄,很痛吗?”

“还…好。”若和上回比起来,可好多了。
门轩开始扭动身躯,一进一出的磨擦感,让他舒服极了,忍不住开始喘息。而止不住兴奋之情,门轩扭动加剧,顿时让玄明痛感倍增,出声大喊:“大哥,好痛,快停下来。”
所谓色中急鬼让大侠也成淫贼,门轩正于兴头上自然不愿罢休,竟强吻玄明之口,企图耳不听为净,继续直捣黄龙。玄明遭门轩“掩盖”证据,想以身体抵抗门轩,奈何气力不足,反似在配合门轩的扭动一般,更为其增添快感。
势如火竹的炮轰下,玄明终于习惯异物进出身体的感觉,也慢慢从中得到乐趣,而听着忽大忽小的喘息,淋着大朵小朵的汗粒,在急速摆动中,只觉身上无一毛孔不畅快写意,忽地一道洪流已似要决堤崩溃!
“呃……”几乎同时,两人忽地一阵强烈颤抖,随即好似昏厥般,两人抱在一块,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轩终于从玄明身上爬起,转身躺在一旁似还未回过神般的发楞,玄明则挺着酸痛身躯,双手撑着地面坐起,口中一边哎哟的喊疼一边说:“大哥你骗我,刚才为何不停。”
门轩不安好心的笑着:“之前我说要停你又说不要,我是怕我真的停了你又后悔,才硬着心肠继续下去,否则我哪舍得你痛啊。”
玄明白了门轩一眼,却也莫可奈何,便道:“不停也就算了,干嘛还小解在人家身体裹,弄得黏答答。”
门轩起身抱住玄明笑着说:“那可不是尿,是我爱你的证明,你看你自己不也弄得全身皆是,表示你有多爱我罗!”
玄明怀疑的说:“是这样吗?”心裹则想:“我就不曾为大师兄尿出这种东西。”
“那是自然,来,我帮你弄干净。”抱起玄明,轻盈脚步,这毒,可解了呀!
步履蹒跚,玄明迈着合不拢的双腿向镇上走,身旁还跟着一位面色黝黑,留个八字胡的陌生男子。这陌生男子即为门轩所伪装,由于之后将经过不少城镇,戴着面具可更引人注目。
“小玄,我背你吧!”
“才不要!”玄明甩开门轩抓着的手,“都快到镇上了,那多丢人!”
“只不过是背着,总比解毒让人看见好吧!”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说可惹得玄明想起昨晚的事,一张脸涨得羞红,门轩见状赶紧道:“别气!别气!是大哥又嘴贱了!我自掌嘴巴赔罪。”
“我又没生气。”看赵大侠掌嘴的滑稽模样,玄明可笑开了,“别打了!”
招数有效,门轩满意地说:“走吧!还是快些到客栈领回你的小驴。”
说着说着,已来到长乐客栈,找了店小二领着两人朝马房走去,还未进得大门,只听裹头一声“嘶……”,而玄明则一边向房内跑去,一边叫道:“丁丁,你还认得我啊!”
只见马房内一头小驴正敲打着驴脚,嘴上不停“嘶……嘶……”
叫着,似乎在欢迎玄明回来,玄明向前抱住小驴的头,小驴则在玄明脸上左右磨蹭,这一人一幢似乎都十分欢喜,好似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
门轩见玄明如此兴奋,也笑着说:“好啦!我们还得赶路呢!”
玄明将丁丁牵出马房,“我们要向哪个方向走呢?”
“我们先去马市,买两匹骏马。”
玄明狐疑道:“买一匹便够了,为何要买两匹?”
“这小驴的速度慢,骑着它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我们的银子又不够,只得将这驴先卖了,好换两头骏马。”
玄明一听可心急,不禁大喊:“不行,丁丁是我从镖局带出来,我养了他好久,怎能说卖就卖,不然我们骑一匹马便行,丁丁就留在客栈,我以后再来带他。”
“此去路途遥远,我们两人共乘一匹,只怕这马撑不了几日,到时我们岂不得用走的,大哥的轻功虽好,也受不住这么长的旅途。”
玄明听门轩依然要卖掉丁丁,心中好急,眼泪已聚在眼眶,似乎随时便要掉下,口中则哽咽着说:“我就是要骑丁丁去嘛,丁丁也跑得很快…”
见玄明泪汪汪的眼睛,门轩好不舍得,但又想快些回去向师父禀告张某人之事,踌躇犹豫了好久,终于说道:“好吧!这驴虽慢,我们就当顺路打探龙霸天的消息吧。”
听门轩答应不卖丁丁,玄明终于破涕为笑,摸着丁丁的脸,笑着说:“大哥不卖你了,高不高兴。”接着又趁四下无人,偷偷亲了门轩脸颊一下。

门轩这是第一让玄明主动吻了脸颊,心里也高兴的很,当场便摇摆着身子,还不自觉的崞着小曲,而丁丁似乎知道门轩不打算卖它,竟也跟着门轩的歌声摇头晃脑起来,腿上还不住打着拍子,并发出嘶声,只见一人一驴好似在表演歌舞一般,玄明在一旁看得直发笑。
门轩听见玄明的笑声,又看到丁丁的动作,才发觉自己简直像傻子一般在街上表演,身边还有许多路人指指点点,避头暗笑,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幸好脸早巳涂黑,否则更是尴尬。面对这丢脸的场面,门轩赶紧拉了丁丁及玄明狼狈的快跑,身后还听见路人在说:“年纪这么大还像个白痴一般…、那驴子都跳得比他好…、唱得这样还敢挡在路中…”
“大哥,还有多远才到,丁丁好似累了,我们可不可以休息一会。”
“又要休息啊?不是才刚歇会吗,照这速度看来,真不知何时才能走到。”门轩原本便觉骑小驴上路会担误许多时间,又碰上玄明不时喊着要休息,心中可急得不得了。
“好嘛,再歇一会,最多待会不再休息就是了。”
“真拿你没办法,我们在前头的树下停会,喝点水再走吧。”
门轩拗不过玄明,只得再停下休息。门轩将丁丁及座骑栓在树上,取出水壶递给玄明。
“大哥先喝,我想给丁丁整理一下。”说毕即帮丁丁已打结的毛发稍作梳理,还顺手按摩了几下。
门轩见玄明细心动作,可有些嫉妒,“真不知谁才是主人,你那丁丁走没几步就得休息一下,还得专人服侍,那像我,赶路赶得累死人,也没人帮我捏两把,真是全身酸痛,唉!可怜呀!。门轩边说边装出筋骨酸痛之势,不住在自己身上敲打。
玄明见门轩装腔作势之举,转身便捏住门轩肩膀,口中说着:“果然是大侠,和驴子吃醋的大侠。”
门轩摸着玄明按在肩上的手,开口道:“小玄,骑丁丁上路我依你,跑得不快也无所谓,可否别――直停下歇息,我真想快些回去向师父覆命。”
玄明说:“我也不想,只…丁丁会太累,最多我们尽量减少休息的数,你说好不?”
其实玄明之所以坚持不卖丁丁,又一路走走停停,除爱护丁丁外,最主要的原因他一直未说出。玄明了解,过世间难以忍容两位男子相爱,尤其父母长辈对后辈之爱护之心,总不希望子女行为背离常理,而此去门轩除与师父禀明张某人之事外,也打算将他俩的关系与师父说明,因此玄明心中特别紧张,怕门轩师父无法接受,才会以丁丁为借口,尽量拖延到达的时间。
门轩并不了解玄明真正用意,只道他在耍小孩子脾子,能有如此让步已是不错,便也尽量迁就。但愈是接近目的地,玄明愈是显得意兴阑跚,心中紧张情绪也逐渐升高。
走走停停的两人,虽说有些慢,却也过了好些路程,转眼又进了间客栈休息,而心中想像师父知道本门武功有突发进展时的表情,门轩便笑得合不拢嘴。
“大哥,茶滴出来了。”没头没脑的傻笑,震得桌上茶杯裹的茶也溢了出来。
真抱歉,没滴到你吧,我让店小二来擦擦。”
“小二哥…”门轩话才说一半,忽从客栈外头传来一句男子声:“这客栈我们公子包了,把其他人都给赶出去!”
门轩及玄明朝大门一看,只见一服饰华丽手执折扇的公子哥儿正大摇大摆走入客栈,身旁还伴着一位小厮打扮的奴仆在吆喝个不停:“走、走、走,凭你们也敢与我们公子同客栈休息吃饭!”
几位胆小的顾客见这奴仆凶恶的态度,急急忙忙便收拾了东西向外跑,店小二在后头急喊:“大爷,您还未付帐呢!
那凶恶的奴仆从怀,掏出了锭金子放在小二手里,说道:“这样够不够,今儿个晚上到明天上午,这客栈便由我们公子包了!
店小二见了金子,双眼发直,转过身子便与掌柜商量,不一会,这掌柜说了:“大爷,承您垂爱,愿包租整个客栈,小店实是万幸不已,但客栈内还有许多房客己住进或预定,现临时要他们搬离,这…实在有些困难,不如我让人准备间大又舒适的特等上房,再将附近客房清空,您觉得如何?”
这奴仆听了大为火光,伸手拉住掌柜的衣领,怒声道:“我家公子可是万金之体,怎能与这些下流贱民同住,你若不将他们都给赶离,我可不知道你之后还作不作得了生意。”
玄明在一旁见这奴仆的嚣张行为,侠义之心又起,作势要站起主持公道却给门轩一把抓住,在他耳边轻声说:“小玄,别冲动,先观察情形再说。”
“阿国,我要坐这张桌子。”那公子哥儿指了指玄明及门轩正坐着的桌子。
奴仆松开掌柜的衣领,转身对两人说:“叫你们滚没听见吗?
“一身贱民味还敢坐在这。”
玄明实在忍不住这种侮辱,挣开门轩的手站起,放声说:“这客栈是你们开的吗?掌柜的都说不赶我们了,你算老几?”
阿国说:“贱民就是贱民,我家公子愿坐这张桌子是你们三生有幸,只怕你们一生中也不曾这么荣耀过。
玄明又给人骂了贱民,满肚火无发泄,便转而骂那公子:“你家公子穿这什么不溜丢的衣服,走在路上连野狗都会笑。”

阿国听玄明骂他家公子,可是气得不得了,正想伸手打人时,这公子忽露出阴狠笑容,说道:“我这叫贵气不是不溜丢,贱民就是贱民,果然有眼无珠。
阿国见公子未出手,也收起拳头,猖狂笑着:没错,我家公子是敢穿,怎么,贱民有胆子穿吗?”
玄明连续被骂了四贱民真气得半死,更气的是门轩竟然没出来说句话,便指着门轩说:习敢穿算什么,我大哥还…敢不穿。”
门轩听了,赶忙将玄明拉到一边,“小玄,你在说什么,什么我敢不穿?”
玄明气他方才一声也不吭,青着脸说:“你哪天晚上不是在我面前脱得光溜溜,还把我的衣服也脱光,这样不是敢不穿是什么?”
“闺房之事那能在外人面前谈论,我知道你气我不帮你说话,那有原因,待会再告诉你,我们现在先离开。”
才说完话,门轩便将包袱提起,向那公子拱了拱手,说道:“兄台,这客栈让给你,我们先走了。”
门轩拉着玄明走出客栈,身后还听阿国在大声咆哮:“贱民便是如此,没本事还想强出头…”
住进了另一间客栈,才进房,玄明便吵着要门轩给他个理由。
“刚才那两人口中不是直说在场的人是贱民吗?你猜猜是什么样的人会这么坏嘴,口出恶言。”
“什么人…?有钱人吗?难不成是朝廷的人!”玄明偏着头直想。
“我也是这么想,自从中土让外族入侵,汉人便落得等百姓的下场。”
“怪不得那个叫阿国的仆人这么嚣张,那公子看来不是皇族也必定是某个拘官的家眷。”玄明若有所悟的说,“但就算他们是朝廷的人,大哥你也不必乖乖让他们骂吧!”“小玄,大哥不是说过有个厉害仇家连我师父也不是敌手吗?这仇家便是当今朝廷。”
门轩有些无奈。
“啊!是吗?那大哥你姓赵,难道是…前朝皇室的…”玄明不禁讶然。
“是啊,我确是皇室遗孤,先父是个小小的王爷兼任兵马将军。”
“那大哥不就是王爷了?!”
“不过是个过期王爷没权没势,不做也罢。”门轩又说,“那公子哥嚣张拔扈,我想去探探他的底细,也好做我日后复仇之用。”
“大哥还是别去吧!若那公子哥儿真是朝廷的人,岂不危险?”玄明担心的说。
“放心,你对大哥的轻功没信心吗?”门轩边说边挑了件色衣服着装。
“你要快些回来,否则我会担心得…”玄明话说到一半便没了。
“担心得睡不着是吧,我看担心只是借口,晚上没我陪,你就睡不着吧。”门轩促狭的说。
“你真讨厌!”玄明朝门轩扔了件衣服,门轩抓住衣服放在一旁,说道:“我会快去快回,放心。”
从投宿客栈轻声离去,不一会已来到目的地,而正盘算该往哪儿走才好时,一位小厮正从回廊慢慢走来,手上还持着托盘,门轩想道:“小二哥必定是要送夜宵给那公子哥,不如我便跟着他。”
门轩打定注意便跟在那小厮后头,走了好一阵子,那小厮在栋独栋大屋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低声说:“大爷,给你送夜宵来。”
木门打开,裹头钻出个人影,门轩仔细一看,正是那嚣张的奴仆阿国,阿国接过托盘,轻声对小厮说:“你可以走了。”说完便将木门关上。
轻手轻脚跳至屋上,悄悄拨开几片瓦片,向裹头望去,只见屋里有三个人,阿国、公子及另外一位男子,而这两人似乎在谈论什么重要事情一般,说话十分小声,纵使门轩竖起耳朵也只听见几句残缺不全的话及看见那男子递给公子一样紫色物品,似乎是名贵的装饰品,门轩心想:这男子大概在贿赂,看来这公子必定有权有势,只不知到底是谁,那男子又想贿赂什么?”
才想完心中的猜测,男子便起身向公子躬身行礼,公子只点了点头,连站起也没,便让阿国送男子出去。
公子见男子已离去甚远,便对阿国说:“记得这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连父王也别说,否则定有人想来分食大饼。明日便准备回京,这江南风景虽好,但贱民味熏得我真不舒服。”
门轩暗忖:“果然是皇族中人,若不是怕曝露身份,我现在便杀了你。”

过了不久,屋内的油灯熄灭,小王爷已就寝,门轩见已无其他情报可探,便悄悄离去。
第二天,在客栈外头。
“大哥,你确定要先回江大侠那,不调查小王爷的事?”总想着缓些到门轩师父那儿的玄明仍在做最后挣扎。
“那是当然,本门武功较为重要,且他们向北走,我们朝南,方向不同怎有时间调查。”门轩说完便跨上座骑准备出发,但忽然却又停下脚步,“等等…我好像看到昨晚那个男人。”
玄明循着门轩目光方向看去,只见个男子身形颇高,在人群之中正似鹤立鸡群。
“大哥,他走的方向与我们相同,不如我们便跟着他,你说好不。”有个逗留的好机会,玄明哪肯放过。
“思…也好,反正不差那一些时间。”稍微思考了下,好奇心终于战胜归意。
两人状似漫步实则一路跟着那男子,只见那男子似乎毫无警觉心,一路摇头晃脑欢天喜地的样子进了间大房子。
门轩则抱着玄明,一溜烟便窜进房子里还停在院子中一株高大树木上,向下望去,只见许多姑娘正枝招展的招呼客人,独不见方才那男子的身影。
“那男人呢?”玄明说。
“我们进去找找。”健步如飞,门轩在金玉楼裹头飞来窜去,竟无一人发现。找了好一会后,两人在一雅致偏僻之听见那男人的笑声。
“哈哈哈,陈酒、美女、好运道,真非一个爽字能形容,哈哈哈。”男人身边环绕着六名女子,手上拿着酒杯笑个不停。
“大爷,难得您今日如此欢喜,今儿个咱们姊妹们便陪您醉个通宵。”
“好、好、说得好,大爷有赏。”男子取出一枚银子塞在那姑娘手裹。
其他姑娘见此大爷出手阔绰,纷纷提起酒杯向这男子敬酒,那男子也笑眯眯的拿出银子乱撤,只见姑娘们一个个都趴在地上捡银子,怕有那个漏了没看到。
“好像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走吧!”两人坐在雅房外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上看着裹头上演闹剧。
“再看一会嘛,说不定待会就能看出个端倪。”
“我叫的銮童怎么还没来?”男子说。
“哎啊!大爷,咱们姊妹的功夫可是一流,绝不比变童差。”
姑娘们纷纷发言,一时人声杂沓。
“我说要銮童就是銮童,谁还废话我就赶谁出去。”男子火冒三丈,拍桌大骂。
众女子给吓了一跳,便道:“是,大爷,我们不说,咱们这金玉楼尽是女人,您要的銮童已叫龟公到春满楼请了。”
“这还差不多,若不是春满楼较远,我就直接去。”男子再度放声大笑。
“銮童…!”玄明想着这两个字发楞,似乎盘算什么。
门轩见玄明沉思不语,忽朝他背膀拍了下。
“你…干嘛?”玄明被拍醒。
“我才想问你要干嘛,我先说,不准。”
“不准什么,我又还没说。”玄明还想抗辩。
“你想扮作銮童进去套他口风是吧,不准。”门轩举起手点了下玄明鼻尖。“你怎么知道?”被识破心裹想法,玄明不禁诧道。
“我可是你肚裹蛔虫,你哪有什么事我猜不出。”门轩又说,裹头那男人绝非善类,一脸色中急鬼的模样,你若扮作銮童进去,只怕我还来不及救你便让人欺负了。一“大哥这就不对了,怎能以貌取人,我就认识一个气字轩昂的大侠,他到了晚上便成了淫贼,每天总得来个几回才愿入睡,可见人不能只看外表。”说完这话,玄明心中得意得很,自认为门轩此必定哑口无言,总算能扳回一成。

但门轩却搂住玄明说:“这大侠真是下流,不过我也听说那大侠的对象每回亲热时都叫得震耳欲聋,非得找个东西捣住他的嘴才不怕把其他房客吵醒,你说到底是大侠好色还是他的对象好色?”
玄明给这么一讲,从耳根子红到了头顶,半响说不出话,门轩见玄明通红的脸,便亲了一下,说道:“不是大哥要欺负你,只是不想你进去冒险,我们这就走吧。”
玄明拉着树干喊道:“我不走,我一定要进去探个明白,难道大哥对师门武学没信心吗,我若有事,你马上街进来不就得了。”
被说其他的还没关系,但若说他师门武学不精,门轩可是高举双手反对,想了一会,只得说:“好吧,即然你如此坚持,我就躲这树上观察动静,若有危险,我马上进去救你!”
正在此时,回廊慢慢走来位身穿紫红丝绸的俊俏少年,门轩立即跳下树木,闪身至那少年面前,说道:“你是从春满楼来的吗?”
少年让门轩吓了一跳,有些胆怯的说:“是,小的来服侍一位大爷。”
门轩说:好。”随即一点,少年仰头便昏了过去。
门轩将少年带至树上,并将他的衣物脱了让玄明换上,再而满意的点点头,“不比这少年差嘛!看来你以后若没钱吃饭,也能改行作这个。”
玄明说:“少不正经,我待会进去该说些什么来套他的口风?”
门轩说:“我教你,你就……”
“大爷,春满楼小紫来服侍您了。”
“总算来了。哟?怎么这回的年纪较大,不打紧,偶尔玩玩十六岁的小家伙也不赖。”
急忙地,那男子打开了门,色眯眯的眼神让玄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姑娘们可以出去了,待会没我吩咐,谁都不许靠近一步。”
男子取出一把银子放在桌上。
姑娘们不敢得罪,虽心中不愿,仍拿了银子走人。顿时屋子裹只剩玄明二人,“你叫小紫是吧!来,跟大爷到床上办事。”男子拉起玄明的手。
玄明早料到有这么一招,便故作娇叹的说:“大爷,小的刚从春满楼过来,大气都还没喘一下,全身都是汗水,怕薰臭了您,反正时间还多得很,您就让小的先休息一会,吃口酒菜再办事嘛。”
“也好,我们先作些别的。来,喝酒。”
玄明提起酒壶帮男子倒了杯酒,口中还说:“我看大爷出手如此大方,想必不是一般市井小民,哟啊!难不成大爷是皇亲国戚?”
男子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虽不是皇亲国戚,但也差不了多少,嘿嘿,再过不了几天你就知道。”
“哎呀!大爷真讨厌,就透露一点点嘛。至少告诉小的该怎么称呼大爷,以后大爷扬名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时,我才能在朋友面前炫耀说我服侍过大爷呢!”
男子给说得飘飘然,喝了口酒后咕咯噜的说:“好吧,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不过…可得让你猜猜。我的姓呢,是十二生肖中的一个,名呢,则像你说的,是扬名四海的意思。”
“十二生肖?扬名四海?”正在苦思时,玄明突觉有只手正摸向大腿,不禁伸手重重打了一掌。
“哎呀!你怎么打我。”男子大吼。
“糟了,这该怎么弥补?…有了!”,玄明拉过男子的左手放在嘴前,吐气吹个不停,还趁空档说:“我还以为刚才是苍蝇,没想到是大爷的手,大爷要摸就说一声嘛!小紫好脱开衣物让您摸个够。”
门轩在外头见了此幕可是气炸,心中暗忖:“可恶的东西,干脆我一剑刺死他!”
正在门轩考虑要否进屋去时,玄明又说话了:“大爷,您说的谜题太难,就再给些提示嘛!”
男子让玄明呵气呵得挺舒服,便说:“好,再给你些提示,我的姓可说常见也常不见,名字则和王有些关系。”
“常见也常不见?”玄明依然一头雾水。
“酒喝过了,话也讲了,大爷我快忍不住,不如…便在这作吧!”男子一把便将玄明压上桌。

玄明抵抗也不是,不抵抗也不是,只得嚷嚷的喊:“在这不好,桌子摇来晃去,还是床上好。”
男子色性大发,那管桌上床上,大刺刺地掏出锭金子放在桌上,说道:“大爷我就是想在这做,你若不想,这金子就别拿了!”
玄明见此招不灵,只得拿出最后绝招,“大爷,小的是来服侍您,该由我帮您舒解,您说是吗?”
男子听了也对,没理由钱还得累自己,便停下动作,“那你先帮我舔一舔。”
“舔什么?”玄明一脸茫然。
“少装,还有什么可舔?”男子边说边将那话儿掏出,凑在玄明面前。
玄明见庞然大物已经挺直,虽说看门轩的已看惯,却仍不禁觉得可怕,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舔啊!你还不快舔。”男子逐渐失去耐性。
怎么办!大哥为何还不进来救我。
“再不舔,老子可要生气了。
玄明一步步向后退去,那男子铁青了脸,大步向跨来一把拉住玄明的头发,硬逼着向下压去,玄明气力不足抵抗无效,只觉有股灼热感在脸上磨擦,心中直想:“怎么办!大哥快来救我。
突然房门碰的一声打开,一位俊秀少年站在门口高喊:“大爷,春满楼的桃华来服侍您了。”
“怎么又来一个,我可没让春满楼送两个人来。”男子一脸狐疑,不过来了就来了,一玩两个更有趣。”
“大爷,小紫是咱们春满楼的新人,他学得不够不能见客,我才是服侍大爷的正主。”
桃华将全身衣物褪去露出雪白滑嫩的肌肤。
男子看得口水直流,便放开玄明,紧紧抱住桃华吻个不停。玄明见危机稍减,赶紧逃跑,才跑出门口便让门轩一把抓住跃至树上。
“大哥,你这混蛋为何不进来救我?”玄明气得整脸发红。
“我不是遣那娈童进去救你了吗?更何况不让你吃一苦你也不会学乖,哈哈,下回还想玩吗?”
“不敢了,不敢了,真是差点没给吓死。话说回来,你直接进去打昏那色鬼不就成了,为何要遣他来救我呢?”玄明心有余悸的说。
“那男人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他说得模模糊糊,我哪猜得出。”
十二生肖裹常见又不常见的是什么?当然是龙罗,你说有谁真正看过龙,又有谁不知道龙长什么样子。”门轩得意的说。
“那扬名四海又与王有开的名字是什么?”玄明不服气的说。
“那不就是霸名罗。门轩更得意了。
“龙…霸名?不是龙霸天的弟弟吗?”玄明诧道。
“正确来说其实是儿子,我想通时才发现这男人果然与龙霸天非常相像,我敢说他便是龙霸名错不了。”
“是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
“我正愁失去龙霸天的消息,但现在只要跟着龙霸名,找到他必定轻而易举。”门轩扬着嘴,笑言。
“那我们不回江大侠那了?”
“暂不回去了,师父若知道我有机会为鹰面神报仇却不去,必定教训我忘恩负义,且我这赵行程原本目的便是为此,没理由放弃这大好机会。”

正在他俩藏身于树上盘算着该如何找到龙霸天时,房裹龙霸名已办完事,给了桃华一锭金子便自顾自倒头就睡,桃华将衬衣穿好走出门外,门轩立即飞奔而至,将衣服还他,“谢谢你救了小紫。”
桃华说:“没什么,小事一桩,我不过做我的工作。倒是我若能像小紫一样找到你这么好的男人,就算死我也无憾。”说完桃华便穿起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轩站在原地不住愕然,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和小玄的关系…?”
玄明则在树上轻声叫着门轩:“大哥,你还在看什么,还不进屋查探。”
玄明这么一喊,门轩赶紧伏至门边观察动静,只听得-头鼾声大作。门轩心喜,潜入房间东找西翻后发现龙霸名的身旁压着个包袱・轻轻抽出包袱,打开一看,里头另有三个小包,第一个小包装满了金元宝,第二个小包裹有一只木盒,木盒中装了样陶瓷品。
再打开最后一个小包,里头装的是些杂物还夹着一本记事簿。
“记事簿!”门轩眼睛一亮,急着将本子打开,快速翻动后忽看到这附近地名的总称江浙,赶紧仔细将本页看个清楚。
这一页似乎对龙霸名而言也非常重要,将其分成许多小点,还在文字底下标上不同注记,好似在提醒自己一般。
“这龙霸名看来粗枝大叶,却如此细心将每个步骤一一写下,真是难以相信:对了,就是因为怕将重要事情漏了才会仔细记录,嘿嘿,没想到反让我知道龙霸天的下落。”门轩窃窃笑了笑便将包袱收好放回床上,随即离开房间回到树上。
如何,有查到什么吗?
“我知道龙霸天的下落了,先离开这再说。”门轩抱起玄明便跳离树干,旋即奔出金玉楼。
“龙霸天在那?”
“应该是京城的长兴客栈,照时间推算,他现在应该还未到,我们现在就出发赶在龙霸名也到之前抵达则一定能遇见龙霸天。”
“有提到小王爷吗?他们到底想贿赂什么?”玄明对这事更感兴趣。
“提是有提,但没说到底是什么事。”说到一半,门轩忽喊,“糟了,这可怎么办。”
“怎么了?”玄明间。
“从这到京城至少要个把月,我们得换些好的装备,不然这驴儿可跑不了这么远,再说我们哪来这么多盘缠能过一个月呢?”门轩愁眉苦脸的说。
“看这是什么?”玄明伸手亮出一锭金元宝。
“你…顺手牵羊偷了龙霸名的金子。”门轩不禁哑然。
“什么偷,这是我的工钱,龙霸名自己说要给我的。”玄明微怒的说。
“哈,你要先舔他,他才给你,你又没舔,怎能说是工钱。”
“那色鬼把东西压在我脸上啊赠,弄得我现在还觉得不舒服,只拿他一锭金元宝还便宜他了。”玄明气呼呼地说。
“好啦!别气,托你的工钱,我们能将这驴儿托给客栈再买匹好马到京城罗!”
这么走了好多天,两人游游逛逛地,虽说是迫着龙霸天而来,却挺像是小俩口的新婚旅行,但这么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却传来刀剑交接之声,再向前走去,只见一片飞沙走雾,其中有数个身影在打斗交缠,于朦胧中还似有支大旗驻立当中。
“镖局…!”忽见此旗帜,玄明不禁双眼发亮。
“不知是哪家镖行给强盗困住,我们前去看看。”门轩说。
“思!”玄明点了头,扬起马缰。
两人急奔向前,玄明惊见困在其中的竟是…
“大师兄!!”玄明惊喝一声,驱马向前欲助解围。
“太危险了!”门轩见这忽来动作,赶紧拦住玄明。

“大哥,求求你救镖局的人,我一定做牛做马回报你。”玄明抓住了门轩的衣摆,眼珠子已微微泛红。
“小玄的要求还讲什么回报呢。”门轩从马背跃起,右手抽出长剑,咻的一声即划破数名强盗手腕,痛得他们刀剑都拿不住,连滚带爬的逃得老远。
门轩的剑法快,身形更快,许多强盗根本弄不清怎么回事,身上便挂了彩,直喊着:“有鬼呀!有鬼呀!”
一时情势大变,胜败移位,强盗夹着尾巴逃跑,但逃归逃,这嘴上可不能输,一边跑还一边喊:“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找了妖道土做法,还称什么武威镖局。”讲归讲,腿上却逃得飞快,不一会便给跑个精光。
“这位壮土,请受在下一拜。”裴行武拖着疲惫身躯向门轩致谢,而门轩则止住行武下跪之姿,笑道:“别谢我,我不过奉命行事,您该感谢他。”
“小玄!怎么是你!你到哪儿去了?”看见玄明,行武不禁惊喜。
“小玄,你原来到这了,也不捎封信来报个近况。”其他师兄弟们也围了上来,聚在玄明身边间个不停。
“玄哥哥,真是你,我好想你。”于众人之间突冒出声清亮的话语,原来小师妹王心雨也来了。
“我…很好,多谢大家关心。”忽让一群人包围,玄明说不出话。“小玄,你怎会跟这位壮士来这?”行武说。
玄明低头道:“这是我…刚结拜的大哥,大哥,他们是我镖局的师兄及小师妹。”
“壮士不知如何称呼?”行武转身向门轩抱拳行礼。
“在下与小玄同宗,也姓王,您便是小玄的大师兄吗?果然一表人才,在下实在自叹不如。”门轩抖着嘴皮笑了笑。
“王大侠快别这么说,在下那比得上您一根头发,若不是承您相救,早巳性命不保。大家伙听着,王大侠乃咱们救命恩人,日后大侠若有用到咱们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听清楚了没。”
受行武的恭维,门轩开心的飘飘然,连场面话也忘了回,玄明在一旁看了便开口:“师兄别这样,我这大哥一向急公好益、乐于助人,今日之事不过拔刀相助罢了,大哥,你说是吧。”玄明偷捏了门轩一把。
“是!是!,各位别放在心上。”门轩大叫了声。
“玄哥哥,你们要去哪儿?”心雨将玄明拉到一旁。
“尿城。”
“真巧,咱们要去河南,正好顺路,不如这几天大家一起走吧。”
“这…。玄明原就是为了躲开行武才出走,且现在又有门轩作伴,实不该再与大师兄有任何瓜葛,但心中却忍不住有些牵挂。
“是啊,一道走吧,这么久没见,大家都很想你呢。”师兄们也纷纷出声。
玄明心中犹豫不决,原想看看门轩的反应,但转头一望却看见行武的脸,往日回忆又从心底升起,莫名的缠绕不休,那一情一景、一举一动都映入眼帘,紊乱又清晰的思绪占据每一脑门,玄明此时才明了行武从不曾被他遗忘,只是藏在心底,只需一点儿触激便得爆发。
“玄哥哥,好不好,咱们一起吧。”心雨摇着发呆的玄明。
“呃…。”从回忆醒来,想一道走的心意有增无减,便走向门轩,低声问道:“大哥,我们和他们一道走,你说好不。”
“你已决定,我能说不好么?算了,或许便是如此…”门轩有些无奈。
听得门轩同意,玄明转头便道:“小雨,我们就一道上路吧。”
“好耶!今晚我们就像以前一般,聊天聊个疼快。”心雨兴奋的直跳。
玄明瞧了瞧门轩,有些愧疚在心底升起,但转头又见行武,这般复杂情势,该如何解决才好…
住进了客栈,门轩关上房门便说:“小玄,咱们过两日便先走吧,我怕让龙霸名抢先一步,到时可没把握能找到龙霸天。”
但玄明却无反应,只是呆呆的靠在床边想个出神。
“小玄、小玄,你有没听到我在说话。”

“呃?大哥,什么事?”玄明忽然坐直。
“我说怕让龙霸名抢先一步,所以想过两日便与你师兄们分道扬镖先走一步,你说好不。”
“这…”玄明对行武仍有爱恋,但眼前的人何尝不是烙在心,不禁思绪一团混乱,左右摇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叩叩!”一声清脆话语随敲门声响起:“玄哥哥,小雨来了。”
犹疑不决的玄明趁此良机暂消窘境,赶紧起身开门。
“玄哥哥,我们好久没聊了,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心雨又转头向门轩说:“王大侠,我可否借玄哥哥一会。”
“没关系,小玄又不是我的,你要借他烬管借。”
“感谢您,玄哥哥,我们走吧。”拉着玄明,两人来到心雨与行武投宿的客房。
“玄哥哥,你怎么不声不响就离开了,害我这半年都找不着人说话。”
“没什么…,只是想出来看看,师父师娘可好。”
“好得很,爹爹把武馆交给大师兄后可快活了,整天就想游山玩水。
“大…师兄他对你好吗?”
“也不能说下好,只是自从师兄做了镖局的主子后,可忙得很,老实说,成亲后我和大师兄相的时间反倒更少,这要不是我坚持跟着,只怕我又有三个月看不到大师兄。”
心雨微微嘟着嘴,但随即展开笑靥,说道:“别说我了,我实在好奇那王大侠是打那来的?他武功可真高!”
“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从那来的我也没问。”玄明只含糊说了几句。
“我看王大侠好似也三十好几了,怎么玄哥哥会与他结义金兰,老实说,你做他儿子也绰绰有余。”
玄明笑了笑,想起一陆上许多人都这么误会过,思绪不禁又飘向与门轩曾渡过的时光,那真是段甜美回忆。
“玄哥哥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俩缠着大师兄到溪边抓田鸡,结果我一个不小心摔进河裹,弄得全身湿淋淋,大师兄怕我给爹娘责怪,干脆自己也跳下河裹又把你也带进来,结果我们一同在溪裹打水仗,回去给爹娘骂了半天,现在想来实在有趣,可惜现在大师兄这么忙,你又不在,否则我真想再到溪边去玩个痛快。”心雨微笑着说。
“我也记得我学司马光破缸救人,要你躲在水缸裹,结果那水缸怎么也打不破,差点没把你淹死、把我急死,最后还是大师兄替我顶罪,吃了师父好几棍子,不过现在叫你蹲在缸裹大概也躲不进去了吧。”玄明也笑。
“打死我也不进去,你坏主意特多可不止这一件,哪不是大师兄帮你背黑锅,给打得全身是伤。”心雨戳了玄明一下。
“你光会说我,你惹的麻烦难道会比我少,我看大师兄练铁布杉就是给打怕了,你说是也不是。”
“不…不…,大师兄这铁布杉不是练出来的,是给打出来的,愈打皮愈厚,哪需要练啊。玄哥哥,看来大师兄还得感谢我们教他武功,以后不如我们喊他小徒弟怎么样?”
两人谈论著往日时光,行武总围绕其中,玄明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不知世事与心雨及行武在镖局四周玩闹的情景。
“在笑什么?暗地里说我坏话是吧。”突然门开,行武走了进来。
“大师兄,我们在说以前一道玩耍的事,你瞧,最近你都不陪人家,要不是碰巧遇上了玄哥哥,我都忘了以前你是怎么对我。”
“这不是陪你了吗?又不是小孩子了,可别让你玄哥哥笑你长不大。”行武转头向玄明说:“小玄,师父师娘都很想你,再过几天镖银便能平安送达,不如你跟我们回去,好向师父师娘报个平安。”
“是啊,不止爹娘想你,大师兄也想你想得很,常常对我说小玄不知到那去了,有没吃饱穿暖,对我都没这么好呢。”也不知说真或说假,但玄明听到此心窝可是一片暖意。
“这样说得我好似欺负你一般,我不过近来忙了些,可没对你不好。”
心雨挪过椅子坐到玄明身旁,手搭着玄明,说道:“玄哥哥,帮我评评理,大师兄是不是没以前对我们好。”
“这事我可不敢插嘴,毕竟你们…夫妻之事,我算那根葱。”

“不…不…不,我是说大师兄对我们两个,虽然我和大师兄成了亲,但我们还是从前的捣蛋三人组,你说是不?”心雨俏皮的说。
“是…”我真希望我们还是从前的我们。玄明看了行武又看了心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觉得好困,你们也早点睡吧。”
“小玄,你还没回答要不与我们回去?”行武在后头喊着,心雨则说:“是啊,玄哥哥和我们回去吧。”
玄明稍稍停了一会,才慢慢的说:“这事过几天再说吧,大师兄,小雨,你们也累了,先睡吧。
回到客房,裹头烛火已然熄灭,玄明轻轻褪去外衣,悄悄爬上床去怕吵醒门轩,但还没躺稳,便听得门轩开口说:“你回来啦。”
“思,大哥,你还没睡?”
“睡不着,想东想西的。”门轩反身抱佳玄明,说道:“小玄,你…会和我一道去京城吧。”
玄明心头乱糟糟,只低低哼了声思,便不再说话。
门轩脱去玄明的衣物,在他身上抚摸,玄明此时思绪万千,对于门轩的触碰感不到一丝兴奋。门轩向前靠近玄明,双唇对吻,玄明并不像往常有些许反抗,反倒静静任由门轩在他身上游,甚至在门轩进入时连哼也没哼,好似木头娃娃般。
“算了,天意如此,你就和你大师兄一道回去吧。”门轩止住动作,倒坐一旁,右手撑着脸,垂头丧气的说。
“大哥,你说什么…!”玄明忽似从梦中惊醒。
“你的人在这,心却不在这,我还留你有什么用,虽然难过,却依然希望能见你快乐,走吧!我明日便朝京城去,你就和你…大师兄回去吧。”门轩说到此已有些哽咽,只忍住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大哥知道…大师兄的事?”
“你在梦裹喊的一句一语,我哪会不明,近来已不再听你夜裹的梦话,还以为他已被你遗忘,没想到才一个照面,这一切便已成空,我…”说到这再也忍不住泪水,两行清泪已然落下。
“对不起,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只是无法抑止自己,了半年的时间,我也以为大师兄对我已无意义,这时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玄明喘了口气又说:“大师兄让我无法忘怀,但我也好喜欢大哥,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两个分裂的自己,我心裹好气,好气自己明明知道大哥对我的好,却依然停不了对大师兄的思念。对不起,大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玄明说到此已泪如雨注,纷乱的心思如片片落叶飘,自己也掌握不住。
门轩止住了泪,红着眼眶说:“小玄,大哥好希望能与你白首到老,却也不希望看你伤心所以要你回去,若你也喜欢我,你愿意跟着我,抛开过去的一切,不再想着你大师兄吗?”
看着门轩的脸庞,那温热的双唇曾吻过他每寸肌肤,那炯炯有神的双眼曾注视他一颦一笑,玄明又不禁想起和门轩渡过的一分一秒,从树林的相遇到结合,再至一路上打打闹闹的抬损斗嘴,每一个画面都那么真实可爱,又想到门轩的嘘寒间暖、疼爱保护,都是发自内心的关怀,此时“我愿意”的念头不停浮出脑海,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大师兄的身影却干扰着思绪,神出鬼没般在心裹载浮载沉・大师兄的温柔、保护也是真心诚意,过往的欢乐时光更如数家珍般在眼前上映。
“我离开后大师兄也是想我的,或许他也喜欢着我只是没说出口。”这般不知真实的空想不断在玄明心裹盘旋,两个分裂的自己不停打斗相争、胜败互见。
过了好一会,凝结空气终于划破,玄明颤抖着身子,慢慢开口:“大哥,我…”
狂风吹得呼呼作响,卷起片片混沌不清的沙泥,黄土平原如同蒙上一层厚纱般朦胧不清。在这黄沙迷雾中逐渐现出个身影,正骑着马狂奔,似乎急着要穿越这片令人窒息的沙雾。
这风虽狂,但也只是地区性的气候,那身影在其中跑了许久,终于给闯出狂风的势力范围,方能松口气勒住马绳放慢脚步、拍去全身的泥灰,哎啊!这不便是门轩么!那么玄明呢?玄明在哪?只见举目四周,除了门轩外,那还有其他影子,难道玄明当真与他大师兄回去镖局,留下门轩一人前往京城了吗?
“小玄,可以出来了。”门轩拍拍自己胸前的大片布幕,上头还布满了泥灰。
“出来了啊!”门轩将布幕拉开,只见玄明脸贴在门轩胸口,双手抱着腰,一动也不动。
“这样也睡得着。”门轩心中暗笑。
“起来了,你这样让人看到不会害臊?”门轩摇了摇玄明。
“嗯,再睡一会,再睡一会就好。”
门轩将马放慢,心想这种天候也不会有人经过,便让玄明趴在他胸前继续打盹,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抚着玄明,还不时亲吻脸颊,这样过了好一会,玄明突然说道:“大哥,你别抵着我。”
“谁让你靠得那么紧,这是正常反应。
“那我坐后头好了。”
“别坐到后头去,这样吧,你把方向换一下就好。”门轩让玄明从正向他转成背向他。

“也好。”玄明将脚提起,直接在马上转换方向,这方向位置既可看到前方的景色又能向后躺仰,非常舒服。
“小玄,”门轩在玄明耳边轻声说道,“你不后悔和我一道走?”
这话已忍了好多天,终于趁今日气氛好时说了出口。
玄明沉默了一会,向后靠在门轩身上,说道:“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但我不后悔。”
“思…”这答案虽不甚满意,但经历了前几日与行武见面的危机后,这样情况,门轩已很开心。
玄明靠在门轩身上,享受迎面而来的和风吹拂,脸颊旁则有门轩的耳鬓摩挲,此时已近黄昏,两人驱着马伴着夕阳慢慢走,只见一道长长的影子不住跟他们,好一幅恬静自得的景像。“这感觉真好,若你能再改掉个坏习惯就更好了。”玄明说。
“怎么说,我哪有什么坏习惯?”
“你从刚刚就一直用那东西在我后头赠啊赠,感觉挺怪,就不能暂时先收起来吗?”
“嘿嘿!这哪是坏习惯,是我爱你的表现。”门轩干笑了两声。
“算了,我早知你是色鬼,能忍这么多天已经不容易了。”由于玄明前几日情况定,门轩不敢造,夜裹同床时都抑止住冲动,怕将玄明吓跑了。
“那你的意思是今晚可以……”门轩喜上眉梢。
“思…”玄明微红着脸点头。
“话不多说,我们快到镇上去吧。”门轩一听今晚终于可大展身手,立即将玄明退至后头,催着马快跑。玄明抱着门轩,侧脸贴在背上,心中想道:“大哥,暂时委屈你,但相信总有一天我定能坦然面对大师兄,将他的影子从我脑海裹去除。”
两人在狂风中赶了一天早巳饥肠辘辘,到了镇上第一眼看见了间饭馆便冲了进去:“老板,请问还有吃的…?”话还未说完却让眼前情景吓了一跳,怎么二个大人和一个小女孩抱着哭成一团呢?
“大叔、大娘,怎么了?需要我们帮忙吗?”玄明说。
那三人稍稍止住了泪水,但口中仍抽泣不已,突然间,小女孩咻的一声便冲向门轩,拉着衣角哭喊:“大侠,您…有剑肯定…功夫很好,求求您救救…我哥哥。”
门轩一时抓不着头绪,只得问:“小妹妹,你哥哥怎么了。”
小女孩抽泣着说:“他…给坏人…抓走了…”
玄明在一旁问道:“被抓到哪去了?”
小女孩摇着头,哭得更大声,门轩见这小女孩大概也说不清楚,便开口道:“大哥大嫂,究竟发生什么事,我们也许帮得上忙。”
男子梢稍缓了呼吸,说道:“大侠,今儿个来了位大爷在这用餐,他出手阔绰要我家小虎帮他斟酒便给银子,但没想到这大爷喝了几杯后突然抓住小虎,还丢下一锭金子,说什么你儿子我今晚就包了,接着便掳着小虎跑了出去,我们虽立即追赶,但那大爷跑得飞快,怎么也追不上。”
玄明接着又问:“那大爷长得如何?您以前看过他么?”
“那大爷长得又高又壮,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不像本地人。”
“龙霸名!”玄明及门轩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门轩赶紧问:“那人向哪儿走的?”
小虎的爹指着东北方,说道:“往那走的,我望着背影却追不上。”
门轩又问:“那儿有客栈或什么挡风遮雨的地方吗?”
“那算是郊外,很少人经过,得走上好一大段路才有个废弃的山神庙,其他什么都没有,啊!难不成小虎给掳到山神庙去了?”
“大叔、大娘您别担心,我们会想办法救您家小虎回来。”玄明拍了拍小女孩的头发。
小女孩擦了擦泪水,说:“谢谢大侠,您――定要救我哥哥回来。”

门轩对那小女孩笑了笑,说道:“放心,我保证你哥哥必定平安无事。”
这一路上门轩可快得似飞一般,跑没一会便发现前头有座破旧庙宇,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庙裹,但裹头可空无一人,凭着灰暗的月光,残破的大堂只见倾倒一旁的香炉、毁了半身的神像及满是砂尘的泥地。
“咦?没人!?”玄明诧道。
“难道没来这…”正在两人想着该如何时,外头忽传来声响。
“大爷……您放开我!”
“好啊!天助我也,这破庙正可当我快活的地方。”一粗声男子大喊。
“龙霸名!”玄明作势要冲出庙外,却给门轩拦了下来,“别急,万一龙霸名察觉有异,咱们这十来天的辛苦便白费了,先躲到一旁想想有无两全其美的法子。”
两人挑了月光照不着的角落,拿了块破旧区额挡在前头。
“大爷,您行行好,我什么都不会,肉也不好吃,您就放过我吧!”小虎哭喊。
“我怎么舍得吃你,大爷我是要爱你,来,把衣服脱了,让大爷爽快爽快。”龙霸名将小虎放开,色眯眯的说。
小虎知道龙霸名必定不怀好意,便趁他松手时逃走,一溜湮便躲到神像底下石桌,,但龙霸名哪容他逃脱,一把便将神像翻倒,伸手要揪小虎出来,但这石桌内窄小长,一时无法得手,气得龙霸名破口大骂。
大哥,我们还是直接把龙霸名打昏吧。”玄明轻声说,“不用,我想到一个好主意。”门轩眨了眨眼,他为了避仇而练就的变妆功夫,此回可派上用场。
正当龙霸名抓着了小虎,打算一逞兽欲之时,却忽来了一声幽暗鬼声,“龙霸名……
“还我命来!”“谁?谁在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龙霸名兴致忽给打坏,气急败坏的大吼。
“我死得好惨啊……”一抹白影忽从黑暗现身。
“你…是人是鬼,我…可没害你。”见此景像虽不知是人是鬼,但口中已然有些颤抖。
“龙霸名,你不知我是谁么?”那白影将头抬了起来,龙霸名看了不禁大惊,叫道:“小紫:你怎么在这?”
“我给你害死了要找你索命,跟我回阴曹地府吧。”
“你…胡说,我…那有害你。”
“那日我回春满楼后,桃华说龙大爷不满意我的服务,要店裹的人打死我,这不都你害的么?”
“没…这回事,我什么…都没说,更何况你…该去找打死你的人,干嘛找…我。”
“他们早到了地府,就差你一人,快跟我走!”另外又出现个蓝色影子,轻飘飘的落在龙霸名面前,还不住的左右飘。
“我…什么都没说,别带我去,我…有钱,我…待会换成纸钱烧给…您俩。”
“你那些钱也是脏钱,拿了只怕弄脏了手。”门轩阴狠狠的说。
“不…,这些钱不是…脏钱,是前朝皇帝留的,您饶了我,我必带您去拿。”
门轩听此可大感讶异,毕竟他身为宋室后裔,却’从未听过有留下什么财宝,“怎么找到?又有多少?不老实讲便带你下地府!”
“很…多,像山一般高,小的也不知怎么找到的,只知我大哥有张图,便找着了。”
“东西都在哪?”
“南海的一座小岛上,您若不信,小的带您去看。”
南海的小岛?离这可远了,倒不如趁机逼问他小王爷的事。

想了想,门轩开口说:“这些钱对我无用,但我们阎王大人可喜欢的很,你把所有金银珠宝都交出来,我们便放你。”
龙霸名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您最少也留一点给我…。”
“怎么,有困难是吗?不如全部不要,跟我们回地府去。”门轩再恫吓。
“不…小的…”龙霸名说了半晌也说不出个理由。
“你这金银珠宝还有其他用途是吧,说说看,若说得合理,我还可留些给你。”
“这钱财…是要和朝廷打交道,想买个一官半职来做做,小人是想申张正义,为汉人谋福利。”龙霸名将贿赂一事说得正义凛然。
“是么?与朝廷打交道总得有个接头人,你若说得出,我便相信你。”
龙霸名大喜,急着说:“小的是和皇上跟前最得宠信的济南王府别兀鲁台王爷谈论此事。”
“很好,看在你实话实说的份上,就暂不抓你到地府,不过得多烧些纸钱给我,听到没!”若间的太仔细反倒引入怀疑,门轩决定就此打住,先到京城再说。
龙霸名听能逃过一劫,欢喜万分,赶紧向门轩叩头,并说:“小的知道…”
门轩趁龙霸名低头之际,拍了龙霸名后脑,只见他闷哼一声便向前倒下,“大哥,他…死了吗?”
“没有,只是昏过去罢了。”门轩左手抱着小虎,右手则搂住玄明,一路谈论一路奔跑,不一会便回到饭馆。
“小虎…”小虎的爹娘拍着小虎的脸颊,终于将他喊醒。
“大爷,我什么都不会,您放了我…”
“没事了、没事了,爹娘在这。”
“爹、娘,我好怕啊!呜……”见到爹娘,小虎忍不住便哭了出来。
玄明在一旁看了不禁红了眼眶,门轩则拍了拍玄明的背,安抚情绪。
“大侠,您的恩情小人无以为报…”小虎的爹领着全家人向门轩及玄明叩头致谢。
“快别这样!”两人赶紧将这家人一一扶起,但此时忽传来怪声,“咕…咕…”大家都给这怪声吓了一跳,四张望是否龙霸名追来了。
只见玄明红着脸,搔着后脑勺,腼腆的说:”不好意思,是我的肚子在叫。”
小虎的娘破涕为笑,说道:“我这就去准备菜饭。”
“大娘,不麻烦了,我们吃干粮便可,您还是快些准备细软,好暂避风头。”玄明说。
“我们怎能让大侠吃干粮呢?小店有几项拿手菜,您俩定要尝尝。”
小虎的娘在厨房裹忙进忙出,不一会便端出一桌丰盛菜肴,两人原本肚子便饿,不一会便将饭菜一扫而空,直呼好吃!
第二天一早,两人趁龙霸名还不醒人事时先行出发好赶在前头,而原先还抱有的游览之心全消,取而代之的是分秒必争的竞赛,终于在二十天后到达了京城。
坐在长兴客栈里,不时以眼角余光察看四周的两人,一顿午餐已吃了好久却一点线索也没瞧着,“大哥!龙霸天真在这吗?”
“谁知道呢?”门轩皱了皱眉。
正在两人好似无头苍蝇般不知如何是好时,掌柜的那儿却忽响起了句男子声:“喂!掌柜的!今儿个的饭菜怎地这么慢!”
两人转头一望,只见个壮硕男子正粗声粗气地吼着,而掌柜的则有些怯懦。
“大哥,那人好凶。”玄明轻声说。

“咦?这人分明是练家子且一身草莽怎地会出现在这?难道…”门轩脑子转了一转,“小玄!这人可能和龙霸天同伙,我们跟着他!”
两人随着那男子走进了后头庭院,不愧是京城第一大客栈,竟有如此多客房还分成了区块,那男子直直走进了麒辚堂,而人口有两名状似侍卫之男子把关。
“太怪了!一般客栈竟有侍卫?”两人躲在一旁看着男子的背影,“龙霸天肯定在这裹头!”
“大哥!有侍卫进不去,这该如何是好?”
“老方法!夜探!门轩说,今晚便走。”
当天夜里,门轩凭着夜黑与绝顶轻功跃过了守门侍卫,选了附近有大树摇曳的屋顶落下。凝住气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底下屋子-的动静。终于,他听见下方的屋子传来微微交谈声,立即拨开瓦片,向里头瞧去,“太好了!果然是龙霸天!”
屋子里头不止有龙霸天,还有好几位武林人士,但并非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有几位一副书生打扮。
仔细听着,门轩只听得里头一位被称为赛诸葛的书生向龙霸天报告进言,却听不懂他们究竟所为何事,这唯一的收获大概只有听到了龙霸名将于后日抵达的消息。
“怎地龙霸天聚集这许多武林人士在京城裹,他们所圆为何?”回到投宿客房的门轩想了又想,“对方人多势众,我该如何才能擒住龙霸天,问他鹰门神的死因?硬闯?不成,这儿是京城,我若引起骚动,只怕引来鞑子识破真面目。”
“大哥,龙霸名过几日便也到了京城,不如我们直接逼问他。”
“鹰门神灭门惨案是十多年前之事,只怕龙霸名也不清楚内情,不过倒可间间他究竟龙霸天所图为何。”门轩摸了摸下巴。
“好主意,我们就到城门口拦截。”
城门口,玄明扮做算命先生,而见着了那正大摇大摆向着城门走来的龙霸名,玄明立即向前搭讪:“不得了,大爷,在下从未见过您这般面相,您必是人中龙凤家财万贯,还有机会…嘿嘿…”
“是吗!?你算得真准,再看看我何时有机会…嘿嘿…达成那事。”龙霸名一听算命先生这么讲,可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嘛!我算算…”玄明举起左手假意捏了几回,再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这日子就快到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龙霸名关心的间。
“你最近碰鬼了是不?”
“您…真是神机妙算!”一听玄明竟知此事,龙霸名原有些玩笑的心情立即收敛,“大师这儿请,我们到客栈详谈。”
“我看来不及,不如先到一旁无人之,我试试还有没得救。”
龙霸名本就十分怕鬼,一听玄明如此说,可紧张的跟着走到一旁小巷中。
“糟了…,真是糟了。”
“大师,您可要救救我啊。”
“你…真是不该,老实说,你是不是没照原先约定,烧足够纸钱给他?”
“也…不是这么说,只是少了点。”龙霸名干笑了声,“唉!我就尽力救你,你可得老实说。”玄明将双手相合前后倒转,作了个手印吓唬龙霸名,“那黑无常说…你骗了他没说实话。”
“这……”
“不好,那黑无常说你再不讲实话,他就要来找你。”
“我…这…”龙霸名依然迟疑。
“龙霸名,你敢骗我。”门轩再度登场,刷的一声直直降下。
“大师,你救救我。”龙霸名向旁伸手一抓,但玄明早已经假装晕倒,昏死一旁。
“说!为什么骗我?”门轩面露狰狞。

“大人饶命啊!小人有苦衷…龙霸名双脚一软,已跪倒在地。“不说是吗!?看来你真是不知死活。”门轩右手一伸指向玄明,只见他忽从口中喷出血浆,双手紧握住咽喉挣扎,只过了一会,便似死了般一动也不动。
龙霸名看了大惊失色,双手不住在地上划动,但双腿早巳发软不受控制,只在原地直转圈子。
“不说就和他相同。”这恐吓方法当真非常有效,只见龙霸名停了半晌,终于开口说:“小人不是…故意,只是那些财宝还得用作我…建国…之用。”
“建国之用?!”门轩睁大了眼,“不过买个官位,如何建国?”
“这官位是要…进宫面圣的,我们已在京城布置兵力,只要一进宫便杀害皇帝,群龙首时,那些蒙古人…必定抢着做皇帝,我们便趁机号召天下,以复国为名赶走鞑子。”
“好,算你聪明,既然说了实话就饶了你。”门轩咻的一声向上冲去,而龙霸名看在眼裹可真当门轩是凭空消失。
龙霸名跪在地上挣扎许久终于站起,摇摇晃晃的走向玄明,看了看玄明的尸体,说:“算你倒楣。”
龙霸名靠着墙休息,发软的双腿总算稳当方走出巷子,过了好一会,玄明忽然爬起,小声的喊着:大哥,你在哪裹?”
门轩从天而降,笑道:“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以后不玩了!又扮老人又扮死人,真累得我腰酸背痛。”玄明白顾自的槌着大腿。
“你装得这么像,我还以为你真死了。”门轩笑言。
“死了可就没人管你!”玄明哼了声。
“为了奖赏你扮的这般像,大哥…嘿嘿…”门轩抱起玄明,不怀好意的直笑。
“你…又想干嘛!?”见着门轩那暧昧神态,玄明可猜着了一半。
“你说呢?”嘻嘻笑着,门轩直奔客栈,这奖赏是给玄明的,还是给他自己的?
话说为了赶路到京城,两人可二十几日不曾好好温存,而今日藉奖赏之名,忍了许多天的门轩可开心了。但正当他乐不可支之时,忽听见一声巨声,抓了件衣服便奔出房门。
一出房门,竟发觉龙霸名撞在隔壁房墙上,在心中大喊不好的门轩立即抓住他拖至房裹。
原来这龙霸名到了京城便让龙霸天禁止外出寻嬖童作乐,但色胚子哪耐得住此等煎熬,只得到这新婚夫妇使用的双人房看看别人办事好一解郁闷,却没想到也是色胚子的门轩强拉玄明到此一住,才会看见黑无常和小紫办事,一个惊吓便撞着了墙。
“别杀我…”龙霸名缩在墙角,抖个不停o
“你看见了…”门轩装得阴风惨惨。
“没看见,小的没看见您和小紫做的事。”
龙霸名愚蠢得很,都见到这种事,竟还人鬼不分。而面对龙霸名的蠢,门轩忽心生一计,说道:“饶了你也行,只要你安排咱们进宫,看看你说的建国大梦是真是假。”
“是…您就躲在我们进贡的箱子裹。”龙霸名对着门轩又叩又拜。“你当我黑无常是什么!?我们要扮成你的随从进宫,就这么决定。”
“是…大人说的是。”龙霸名能求得活命是开心不已,哪敢多说什么。
龙霸名低头叩首,门轩正好一掌将他击昏,“小玄快下来。”
“不要…人家没穿衣服。
“他已经昏了,我只用了一点力道,大概不到半个时辰便会转醒,我们得趁这时间换装打扮。”
做完了变装,门轩将龙霸名拍醒,逼着他回去向龙霸天禀告此事。
“别耍样,我们可是鬼差。”站在门外,门轩再施恐吓手法。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过了好一会却一点动静也没,正当门轩犹豫要不窃听情报时,突从窗门内跃出数名男子,劈头便向两人攻来,门轩左手一反,将玄明拦至身后,右手抽出长剑挡住攻势,心想:“糟了,难不成中了龙霸名暗算……”
门轩将玄明拦在身后却限制了自己出手范围,且又怕让龙霸天认出不敢使出师门所学。这两层顾虑导致门轩迟迟无法打破僵局,给困在人阵中。
“剑法不能用,不如用内力逼退这些恶贼。”心念一动,门轩立即将长剑打平,直直伸向前方,男子们从不曾看过这般奇怪招式,心想门轩必是招式用尽,便直接或刺或斩,猛烈攻去。
只见这些刀剑才碰到门轩身上,便像给黏住一般,使不上力,但刺不出,却也拔不起,男子们个个露出讶异表情,惊慌失措的想抽回武器。
“喝!”门轩大喊一声,所在黏在身上的刀剑忽像失了重心一般,顺势随着主人向后跌坐在地,一时面只见满地横着一脸茫然的男子,似乎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
“果然好身手,大侠您真是以一挡百。”龙霸天忽从门后走出,脸带微笑,后头还跟着一脸骄傲的龙霸名。
“这位想必是龙大侠吧,在下经常听龙少侠提起您,说您武功盖世,雄才大略。”门轩昧着良心说。
“不敢当…”龙霸天也是一脸得意,“大侠请进屋去,有话咱们进屋再谈。”
进了屋,龙霸天往主座一坐,神气活现地说:“大侠这身武功当世已难出其右,实是咱们汉人的光荣,那些蒙古人一个个自称天下无敌,真是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龙霸天说到这停了会,仔细观察门轩的神情,又接着说:“您若能善用天赋,为咱们汉人争口气,给蒙古人点颜色瞧瞧,尤其是忽必烈那老小子。”
门轩听到忽必烈的名字,神色稍变,轻蔑的说:“蒙古鞑子不过依势而起,忽必烈更非什么英雄豪杰,在下根本不将其放在眼裹。”
龙霸天见了门轩的反应面露喜气,再稍稍转头向赛诸葛看了看,只见赛诸葛微点了头,笑了笑,这让龙霸天更加确定自己眼光无误,便说:“大侠可知我们一伙人聚集在此有何目的?”
“多半是准备开办武林大会,为登上武林盟主作准备。”
龙霸天哈哈笑了一会,说道:“没错,是要登上盟主,但不只武林,我们还打算作这天下的头头。”
“天下的头头?”
“这事不方便明讲,您看看这个便知。”龙霸天自怀中取出张丝绸。
门轩摊开丝绸,只见裹头写着:“驱逐鞑虏,复我河山,为民为稷,揭竿起义。”
“大侠明白了吗?”龙霸天笑道。
“在下明白了,若大人你有用得上小人之,烬管吩咐。”
“很好,再两日咱们便要进宫,大侠,您内力高强,忽必烈这老头便交给您啦!”龙霸天拾起右手朝脖子抹了一抹。
门轩原是为了探查鹰门神死因才冒险混入,却没想到必须进宫淌这趟混水,而自己身份特殊,到时若让人认出可就没完没了。虽说此也算阴错阳差地得到了复仇机会,但若杀了忽必烈必定导致战乱,到时他究竟该阻止龙霸天还是支持龙霸天?可真是骑虎难下。
门轩在脑子裹快速转了转,一个咬牙说道:“大人交付使命,在下必定尽力完成。”
龙霸天笑道:“好,好,有大侠鼎力相助,真似如虎添翼!”
出发的前一晚,两人在房裹商谈着。
大哥,明天进宫会不会让人识破身份?”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认得出是我吗?”门轩贴近玄明,好让玄明看个清楚。
“猛然一看是认不出来,若仔细看倒是没问题。”玄明盯着门轩看了仔细,“我整脸都涂红,还沾了胡子,你是凭哪一点看出来?”
“不知道…总之就是看得出…”
“难道…不是看脸,是看…其他地方。”门轩色眯眯的笑。
“是感觉啦!感觉是大哥嘛!”玄明让门轩说得一脸急躁。
“用看的不准,要不用身体感觉一下啊?”门轩搂住玄明,贴在脸颊上吻了几回。

“大哥…你胡子刺得我好痒…放开啦!”玄明手脚挣扎的直嚷。
“咱们明日进宫,生死未卜,往后是否还能像今天一般谈笑谁也不知,当然得好好利用这出发前的时光,你说是不。”门轩紧紧抱住玄明,一张脸几乎要贴在玄明面前说着。
听着门轩均匀的吸呼及扑通通的心跳,玄明像醉了般将脸埋在门轩肩上,脸颊擦着脸颊,心脏贴着心脏,甜甜的,一句话也没说,就像香气弥漫空中停滞般,有着浓郁幸福感。
“小玄,你爱我吗?”门轩在玄明耳边轻声说。
“爱。”
“我也爱你。”门轩甜蜜的回应。
这一夜,两人没做什么,只是躺在床上,静静拥在一起,仿佛要留住这难忘的一刻似的。
“黑大侠,时候到了,咱们该起身准备了。”鸡鸣才过,连天也未亮,已有人在房门前敲打。
“好,我们马上就到。”门轩右手仍垫在玄明头下,虽有些酸,但能这样看着玄明的睡脸,门轩也快活得很。只是心中却忍不住疑虑:“该不该带小玄一道进宫呢?皇宫可是龙潭虎穴,且这回进宫的目的是谋反,若事迹败露,只怕难以逃出升天,但单放小玄一人在此,我又怎能安心。”
“思…大哥,在想什么。”玄明翻了身,将脸埋在门轩胸膛里,似是梦呓又似清醒。
“没什么…呃…小玄,我突然想起有件事非得先通知师父不可,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赵。”
“大哥,你是怕我连累你吗?”玄明有些生气。
“大哥怎会怕你连累,只…此前去,危机四伏,我不愿你冒险涉足,就听我的话,先一步到师父那等我,我事情办完,立即前去与你会合。”
“不要,我宁愿与大哥一道受难受苦,也不愿抱着未知的希望等待,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一道进宫。玄明抱紧了门轩。
“大哥武功高的很,就算遇到再强硬的敌手也能转危为安,反正不过你前脚走我后脚跟,等不了多久。”
“大哥也说过双拳难敌四手,朝廷人马众多,你身份又特殊,叫我怎能不但心,总之,我就是要跟着,跟到这世界的事都有圆满的结果我才罢手。”玄明紧紧依着,不愿放开。
抱着玄明,门轩想了又想,终于说:好吧,这的冒险,就让我们一道闯一闯。”
“思!”玄明笑着亲了门轩的唇,满足的赖在身上,右手划着门轩胸膛,享受这可能是最后一的温存。
随着龙霸天一行人,门轩与玄明扮作奴仆混杂其中,这皇宫门禁森严,任何兵器均不准带入,怪不得龙霸天会重用内力高强的门轩,连他坚持要带玄明一道,也能同意。
而皇宫大殿内,忽必烈正迷惑于龙霸天所进贡之物,尤其那刀枪不入的金丝宝衣更引起他高度兴趣。另一旁济南王与别兀鲁台则张着一张大嘴笑着,看来这回他们可抢到了宝,若忽必烈心喜,加官进爵可不在话下。
“好、好,宝衣果然妙用无穷,连朕的青龙宝刀也刺穿不了,好、好,真是好。”忽必烈拍着龙椅大笑。
“除金丝宝衣外,草民另有件奇珍异宝更为惊奇,特此斗胆恳请圣上一观。”龙霸天说。
“是么?卿家不妨一试。”
“此蜡称青春不老蜡,点燃后会发出淡淡甜香,有机会一闻者能立刻去除疲惫,若每日闻上一时辰,将能永保青春不老。”龙霸天从宝车中取出个红色蜡烛。
“是么?”一听有此奇宝,忽必烈兴趣高昂,“卿家便点来试试,让大家都尝尝青春不老的滋味。”
“那么草民点了。”龙霸天从怀裹取出火招,点燃了烛心,顿时传出淡淡甜香,“请各位仔细闻闻,是否感到通体舒畅,疲劳渐减・”
“思…确实是舒畅许多,果真灵效。”别兀鲁台随即开口。
“是呀!确实如此。”济南王也附合的说。
有人这么说便好似事实真是如此,百官们也纷纷发出声响,赞着这神奇功效。
“众卿家觉得通体舒畅么,这青春不老…”忽必烈话说一半,身上宝衣忽发出连声巨响,如火竹般爆裂四射,惊得殿上百官哄乱成一团,“来人、来人、…”忽必烈大喊,但还没引来救兵,龙霸天一行人已先行出手,朝忽必烈拍掌奔去。

“你们…别兀鲁台此时方知自己被摆了一道遭龙霸天利用,这金银珠宝不仅成空,未来更难在皇宫立足,顿时脸色惨白。
龙霸天等人排开忽必烈身旁卫士,紧紧围住,但大内高手何其多,反应之快实教人匪夷所思,才不过一眨眼便从殿内四周涌人,甚者已有数人奔人龙霸天一干人等之中,对仗起来。
“老家伙纳命来!”龙霸天举起原伪装成义肢的铁手,朝着忽必烈猛的刺下一拳,但只听卡当一声,铁手给架在半空中,怎么也刺不下去。
“反贼想得真美。”忽必烈一把扯下宝衣,手上握着青龙宝刀,早巳恢复精神抖擞。
门轩于混乱中,护着玄明一路杀至龙椅,而龙霸天瞥见门轩于一旁观战,赶紧高声急呼:“黑大侠快来!”
“爹、娘,孩儿今日就为咱们宋室报仇!”门轩大吼一声,挥起阵阵掌风。
忽必烈大刀一挥,架开纠缠不已的龙霸天,向前进了几步,刀锋一改,直向门轩砍来。
冶冶刀光逆着气,如万鼎千斤压境,门轩感到一股逼人寒颤的冶冽气压直扑,但忽必烈可更加难受,只觉全身紧缩在夹层内,四周空气凝结停滞,好似喘不过气般。
忽必烈刀落直劈,门轩身形一转,闪过忽必烈身后。忽必烈只觉双眼一已失去踪影,但目虽不视,却能感到从后方传来强大压力,立即反手向后劈出一刀,再而顺势转身。
忽必烈刀气虽猛却敌不过门轩厚实内力,刀势硬生生给排开,歪斜向右方落去,门轩趁势击出一掌,掌风立如排山倒海迫人,忽必烈差点向后仰倒在掌风中,大喊不好,赶紧向后跳离。
门轩趁胜追击,运起快如闪电之身法,直扑向忽必烈左胸,忽必烈虽身在危难,仍临危不乱,右手青龙宝刀先护住心口,一个筋斗顺着门轩来势向后翻腾,并趁机朝门轩颜面踢出一脚,令门轩不得不闪过一旁,暂收攻势。
“此人武力不可测,看来朕今日凶多吉少。”忽必烈翻出筋斗,喘息不停。
门轩为报灭国血仇可不放忽必烈逃出升天,脚步尚未站稳又朝忽必烈冲去,如快箭般只一瞬间便扑至忽必烈胸前。
忽必烈虽征战沙场,攻无不克,但毕竟已半百年岁,如何挨得上一掌,只得想尽办法阻挡攻势。突见门轩身上揽着一人,忽必烈手上青龙宝刀一转,不攻门轩反攻向玄明,凛冽刀风压的玄明心头发麻,门轩一见大惊,赶紧向后倒退大步,无奈忽必烈似乎尝到甜头,刀锋依旧对准玄明,直取咽喉。
门轩那肯让忽必烈得逞,立即纵身一跳,由上而下压制忽必烈天灵顶,忽必烈一个低头,向前纵去。
糟了,他招招冲着小玄来,这可不好应付。”
忽必烈再挥起宝刀,但刀才扬起,却忽来阵莫名晕眩,双腿使不上气力,跪倒在地。
“好呀!黑大侠,趁机毙了他,这老家伙迷香总算发作。”高手对招,龙霸天方才无法插入其中,现在一见忽必烈之态势,知道不老烛内含迷药已生效,场内一千人等将渐渐四肢无力,等着束手就擒。
“弄熄他手上蜡烛。”侍卫中部份人士朝龙霸天奔来,而其中更有数人终于突破重围,杀至忽必烈这护驾。
“滚开!”门轩大喊一声,内力如泉水般源源不绝冲出,逼得数人倒退翻滚,连跪倒在地的忽必烈也禁不住劲风,整个人向后仰躺。
“血债血还,老贼你纳命来!”门轩见忽必烈已无力抵挡,立刻一掌向前猛烈拍去,这一掌含带的是宋室皇朝灭绝血恨,更是门轩每日朝思暮想的一刻。
“好呀!毙了他。”龙霸天在一旁大喊,而侍卫见状虽想救驾,却怎么也赶不及,眼看忽必烈便要惨死,而龙霸天的造反大业也将跨出第一步。
龙霸天的高喊如把利刀钻入门轩耳际,顿时让他心头一震:“若忽必烈死了,我虽一报血仇,但天下将陷入战争阴影,黎民百姓又得过尽颠沛流离的苦日子,这样做值得吗?
师父说过,不能体会苍生百姓的人,不配为王者,虽说宋室早巳颠覆,我也非九五之尊,但我族曾是一统天下的皇室,这个中道理我不能不明了。现在我为报一己仇恨将陷天下于水火热中,且不论蒙古狗或龙霸天谁能胜出,对百姓都没好,我真能这样做吗?”
门轩在脑子裹打了好几转,总算做出决定,已逼近忽必烈的掌风硬生生撤回,向前倾奔的身子也忽地转向后退。
原已闭目等死的忽必烈突感压力尽除,讶异的张开眼睛,只见门轩已飘至丈外,原直伸重击的猛掌亦已放下。
“黑大侠,怎么了?快杀这老小子!”龙霸天眼见大好机会竟然自动放弃,忍不住大声吼叫。
“龙霸天,忽必烈是该杀,但我不能助纣为虐,陷天下苍生于水火。”门轩大声说着,低头又对忽必烈说:“你杀我族人,今日我念在黎民百姓,不杀你报仇,希望你日后能做个好皇帝,对汉人与蒙古人一律平等。”
“混蛋!”龙霸天见门轩竟在关键时刻弃手,虽恨得牙痒痒,但当下若不立即解决忽必烈,只怕他们走不出宫内院,只得自个朝忽必烈奔去,打算亲自下手。
“逆贼哪儿走?”侍卫们可没这么容易让龙霸天行走自如,一个个上来攻击龙霸天。

“哈…这是吹不熄的,你们就躺下等死吧!”龙霸天挥着铁手,护着蜡烛,一路朝忽必烈走。
“吹不熄吗?看我的。”别兀鲁台忽从一旁闪出,手上持着皇宫浇用木管,不断发射出水柱朝龙霸天射去。
龙霸天见这水柱猛烈,赶紧又跑又逃,怕手上蜡烛给弄湿弄熄,而别兀鲁台第一使用这种洒水用具,手上力道没用好,竟给摔到了地面上,一时间喷得四均是水,大殿内一片混乱。
有意的攻击容易防躲,但无意的攻击却难以避藏,门轩抱着玄明,正打算奔出这是非之地,竟被这莫名而来的水柱喷洒一脸,只见胡子掉了,红色伪装也褪了一半。
“糟了,我的伪装…”门轩发觉自己真面目已露,急得想立即奔离,但好巧不巧,济南王早在龙霸天一行人发难时便已逃离至殿外避难,门轩这一走正让济南王瞧见。
“这人好像…”济南王原即为屠杀门轩族人的刽子手,这不意的一瞧可让他忆起往事。
门轩如风般穿越方才一路而来的小径,一跃而上奔出皇宫大门。一路狂奔出京城十里远才停下喘气。
“大哥,一口气跑了这么些路,你累不累?
累也没法子,我们得快走,这儿离京城还不够远,依然危险非常。”门轩催了马缰,领着玄明向南急驰,这虽放弃报仇雪恨的机会,但至少他们也全身而退了!
“前头就是轻云庄,我自小长大的地方。”赶了许多天的路,两人终于来到目地的。
“要穿过这一片森林?”
“思,我们顺着小径走,一会就到了。”
“一会便到了…”玄明在心裹想着,这一刻终究无法避免。“到了轻云庄,晚上就不能同住一间房,你得忍耐几天。”门轩抚着玄明睑颊。
“我干嘛要忍耐呀?大哥才该自律。”玄明红着脸,打了门轩肚子一拳。
“所以昨天晚上才缠了你一整晚,就是知道得自律嘛!”门轩笑着说。
“真是色鬼。”玄明嘟着嘴。
正在两人笑闹之际,从前方奔来了位妙龄少女,高举着右手挥舞大喊:“师兄!你回来啦!”
“映雪!”门轩一见这少女,立即从马背跳下,一个眨眼便奔至跟前。
“师兄这回怎地外出这么久?”映雪微微气忿。
“调查事件真相总是得上些时间,这的收获可是不少哦!”
“怎么个不少法?回庄裹师兄再慢慢告诉我。”映雪拉了门轩往庄里走,但门轩可记得玄明还在后头。
“映雪,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门轩反拉了映雪往回走,玄明在远便看见门轩与映雪相谈甚欢,心裹有些妒意,但早先便曾听闻门轩有个师妹,因此也不意外门轩与映雪有亲密动作。
映雪,他是小玄:“小玄,这是映雪,我师妹,也是师父的独生女。”
“您好。”玄明跳下马背,向映雪行了礼。
“您也好。”
“那么咱们回庄吧!”门轩打算牵马向庄裹走,但映雪却突然出声:“失礼,我有些话想和师兄说说,您稍等一会。”话才说完映雪便强拉门轩向一旁树林过去。
“师兄,他是谁?你为何没作伪装便带他回来?”映雪疑惑又心急。
“他…”门轩正要说出口时忽然想到:“映雪对我一向有情意,若她知道小玄与我的关系,这几日肯定不会给小玄好脸色看,我还是先向师父禀明后再将此事和映雪说明,省得小玄白受委屈。”
打定主意,门轩改口说:“小玄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这回我出外探访正巧结识了他,我们相谈甚欢,因此他已认了我做大哥,既然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好隐藏。”“他无父无母这么可怜,不如我也认他做弟弟好了。”
“那也行,小玄一定很高兴有这么美的姊姊。”门轩对玄明油腔滑调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讨厌,人家哪裹美了?映雪低了头羞着说,这羞归羞,但被门轩称赞她可是高兴极了。
玄明在一旁看着两人耳语,只觉门轩英挺面容和映雪秀丽外貌真如一对璧人,尤其身后绿葱的扶疏草木,耳际的莺燕鸟啼,让画面更如仙境中的金童玉女般和谐舒畅。
“若我和大哥站在一起,能浮出这种画面吗?”玄明摇了摇头,见了映雪,他更没自信,难不成这是他们分离的前兆?
“师父不在吗?”回到庄裹,却不见江青平踪影。
“爹闭关去了,还要三天才能出关。”
“这么巧,那师娘在吗?门轩又问。
“娘在丹药房,好像说要帮师兄制作什么奇怪的药丸。”映雪想了想才说。
“映雪,可以麻烦你帮小玄准备间客房吗?”门轩又转头对玄明说:“小玄,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向师娘问安。
“小玄,这边走。”映雪向玄明招了招手,示意他和她一道走。
玄明不安的看了看门轩后才说:“麻烦映雪姊姊了。”
“客气什么,你叫我声姊姊,我自然当你是弟弟。”映雪笑着。
“我…”玄明心头一阵阵抽痛起来,现在的情形岂不是他和心雨的翻版,只这回得到意中人的是自己,伤心难过的是映雪,玄明不想再尝第二痛苦滋味,但见到他人也将似自己般流泪苦楚,他也不愿呀!
“这儿是中庭,从这道回廊直通过去会先经过我的房间…”映雪仔细说着,而玄明脑中思考的尽是门轩、映雪及江青平的名字,但无论想得再多再认真,依旧理不出头绪。
“这样明白了吗?”映雪间。
“呃…明白,我明白了。”映雪忽来的问话,打破玄明思考的僵局,赶紧糊里糊涂的点头。
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再来问我,别客气。”映雪笑眯眯的说。
“嗯。”
忽地,映雪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在附近后,才神秘的开口:“小玄,你何时认识师兄?之后便一直和他一道走吗?”
“大概五个月前吧,反正我也无去,便一直跟着他。”
“是么,你一直和他一道走。”映雪考虑了会,似乎想问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这么踌躇了半响,终于说:“我问你件事,但你千万不能和师兄提起,可以吗?”
玄明点了点头。
“你们结伴而行的五个月中,他…有没有在外头结识过其他…女子,对她们…规不规炬。”映雪吞吞吐吐的说。
玄明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没有吧,对不对。”其实希望听见的答案,早在映雪心中。
“如果是指女人的话,没有。”玄明真假掺半地说。
“我就知道,师兄一向是正人君子。”得到肯定的回答,映雪高兴极了。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顾着说话的两人没发现门轩已从回廊的另一端慢慢走来。
“没什么。”见着意中人,映雪羞红着脸,“我去张罗晚餐,为你们接风。”
望着映雪离去背影,玄明缓缓开口:“大哥,映雪姊姊好像…很喜欢你。”
“这我也有些感觉,但…感情的事真是无法勉强…”

看着门轩的眼神,玄明觉得有些晕眩迷惘,没了门轩,他有法子面对未来生活吗?即使翻遁脑子,玄明也找不出答案。
盖着温暖厚实的被子,听着枝叶婆娑声响,玄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难不成让大哥说对了,晚上我一个人睡得忍耐才行。”想起白天门轩的话,玄明不禁发烫了脸,原来一个人睡竟是如此困难。
“大哥现在也睡不着吗?还是像平常一般打着鼾呢?”玄明伸手将棉被弄成圆滚滚的长柱形,反身抱住被子,就像抱着门轩般,“大哥你知道吗?我好担心,好担心江大侠不允准我们的事,不答应我们来往,甚至不让你再和我见面。我好烦恼,大哥你能教教我该怎么做吗?”
“小玄在叫我吗?”忽地房门开启,竟是门轩从外头走子进来。
“大哥…”玄明显得有些讶异与不知所措。
“大哥睡不着,想过来看看你,我就说嘛,怎么从京城回来,愈是接近这儿,你的脸色就愈难看,原来小玄一直在担心这个。”
门轩走了过来,坐在床沿,轻抚着玄明的发丝。
“大哥你都听到了。”玄明低声说。
“别担心。”门轩低下身子,吻了玄明,“师父很开通的。”
“真的吗?若是如此,映雪姊姊怎么办?”
“我一直将映雪当成妹妹,或许她心里不这么想,但事实便是如此,相信她了解后也能释怀。”
“只怕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玄明悲观的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不试试怎知道结果?”
“思…也只能试了。”玄明轻声说,似乎想着什么。
“大哥今天坐在你床边睡好吗?”门轩拍了拍玄明的睑,“一个人总睡不着,若抱着你睡又想做些别的事,万一让庄裹人看见我们亲热可就不太妙了。”
“那我陪大哥一块坐着,两个人都坐着,感觉没这么累吧!”
玄明从床上爬起,也靠在墙上。
“小玄也这么贴心呀!”门轩伸起手指,在玄明鼻尖上划了划。
“因为大哥对我好嘛!”玄明靠在门轩肩膀上笑着。
这样的画面还能维持多久呢?或许只有天知道…
三天说来不短,但过来也不长,在满怀心事中,终于还是到了江青平出关的一天。
“轩儿,半年未见,你看来神采翼翼,似乎武学大有长进。”
江青乎见了门轩,笑呵呵。
“师父眼力真好,弟子这半年中确有奇遇,得了不少收获。”
“是么?什么样的收获?”
“收获有三项,我先说第一项。”门轩从怀里取出张某人的手稿,递给江青平,接着说:“这是我无意中发现本门前辈所遗留的武学秘诀,相信对本门有极大助益。”
“本门…?”江青平有些疑惑的翻开手稿,才看了第一页,和悦脸色忽变狂怒,竟一捏,将手稿化成碎片,气愤大喊:“这种人的东西,不要也罢。”
门轩原以为江青平看了手稿必定乐不思蜀,没想到反倒火冒三丈,这莫名转变,完全出乎门轩意料。
“轩儿,以后不准你学也不准你用这种败类的东西。”

“张前辈想出的…”门轩还想抗辩,却遭江青平打断:“什么张前辈?这种人连畜牲也不如!
“为什么…”门轩想问清个中原因,江青平却说:“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讲,你也不需知道。总之这人是畜牲,本门没这种禽兽不如的门生。”
“思…”面对师父的怒气,门轩不敢再说什么。
“还有呢?还有什么收获?”江青平稍稍回复了心情,语气还有些不平静。
“第二项收获是我几乎报了大仇,差点杀了忽必烈。”门轩将进宫参与谋反之事做了简要说明,也报告了他不再报仇血恨的决定。
“报仇与否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是尽你爹的托付。当然就我的立场,总是希望你能为宋室尽忠尽孝,不过若因此造成生灵涂炭也是不好,你自己拿主意吧・”
“师父的教诲,弟子明白。”
“第三项呢?”
门轩看了看江青平,心想:“连报仇这么大的事,师父都能交予我自己做决定,那么和小玄的事该没问题才对。
乐观的想法真能得到相同结果吗?这事,马上就有答案。
“师父,弟子认识了个朋友,我与他非常投缘,也将他带回庄裹。”门轩试探性的说。
“我知道,雪儿和我提过,听说他还和你兄弟相称是吗?”
“思…可以这么说,不过那只是个称谓,实际上…他并未真将我当成哥哥,我也没视他为弟弟。”
“你们这对结义兄弟真怪,已义结金兰,还当对方是朋友。”
江青平微微一笑。
“我也没当他是朋友,我当他是我…妻子。”门轩说到妻子,稍稍红了脸。
“什么?轩儿你说什么?为师大概累了,怎么耳朵如此不管用,听错你的话。”江青诧道。
“师父没听错,弟子也没说错,这一路上我一直视小玄为妻子,希望师父成全,让我们共结连理。”
“你…”这回可不能再诬赖自己的耳朵,但江青平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请师父成全。门轩朝着江青平跪下叩首。
“这怎么回事?轩儿你得从头至尾说个清楚。”
“事情是这样,约四个月前,我中了龙霸天的暗算,剧毒从小腿侵入,我试了许多方法,仍逼毒不成,只得用上师娘制作的怡情忘忧散,结果毒是解了,却也…玷污了小玄的身体。”
“原来如此。”江青平似乎稍松了口气,“这种事,你该先从原由说起,别吓师父。”
“是弟子的错,只因心里太急,未将原因详述便脱口而出,请师父原谅,同时,也请师父成全我与小玄的事。”门轩再向江青平叩了个头。
“当初因为你师祖中了暗算而毒发身亡,师父才请你师娘制作能治百毒的怡情忘忧散,没想到你初使用便造成如此后果,实是为师始料未及。”江青平停了停又说:“做人勇于负责是没错,但也得合于常理,你们两人都是堂堂男子;那有结发道理。这样吧,咱们轻云门虽非武当少林等大门派,但也小有名气,在江湖上谁人不知咱们的名号,又有谁人不佩服咱们的剑法、轻功,今天为弥补轩儿你对他造成的伤害,为师便破例收他为关门弟子,至于你俩成亲的事,就别说了。”
“启禀师父,我不是为了负责而是真心希望能和他厮守,所以,请师父成全。”门轩依然叩头不起。
“你…”江青平怒极了,指着门轩说:“男人和男人哪有爱情,至多是亲如手足的亲情,你别把两样东西混在一起,自己都搞不清楚。”
“请师父成全!”门轩重覆说着,并不停叩头。“你想气死我吗?”江青平捏紧握头,用力槌着茶儿。
“请师父成全!”
“呼…”江青平大声喘气,似乎在努力平息怒火,这么过了一会,终于开口道:“你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撕破武学秘诀?

“弟子不知。”
“因为那个畜生和你一般犯了相同罪行后畏罪潜逃,从此本门便当从不曾收过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为门生。”江青平厉声高喊。
“相同罪行?”
“这事我本不想再提,但今日为使轩儿你能醒悟,只得忍痛旧事重谈。”江青平顺了顺气息后慢慢的说:“那时,我才人门两年,而你师祖有三位师弟,一位师妹,很怪吧,和为师从前说的多了一位,这位便是你口中的张前辈,他全名是张乐天。”
门轩点了点头。
“你师叔祖周怡静是祖师爷的独生女,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没任何事违逆过她的心意,只偏偏爱上了张乐天。”江青平慢慢说着,“当时,祖师爷因张乐天过人的武学天份而决定将掌门之位传予他,甚至连掌上明珠亦许配给他,真可谓春风得意,人人称羡。但在大婚的前一天,这张乐天竟做出禽兽不如之事…,唉!每回想到此,为师便难忍心痛…”江青平停在此,久久无法平息。
“是…和弟子相似的情形吗?”
江青平没正面回答,只是继续说:“大婚前一夜,张乐天这畜牲竟闯进他居小师弟徐坟的寝房,强行…奸淫,不知是何原因,竟让周师叔当场发现,结果徐师叔羞愤跳崖而死,周师叔则心灰意冷落发为尼安,张乐天知道闯下弥天大祸立即连夜逃跑。原本欢喜的婚礼,却落得如此下场,祖师爷从此整日心神恍惚,半年后终于郁郁而终思,是以你师祖接任掌门后便立下两大誓约,一为将张乐天永远除名,不许提起,二为不广收门徒,宁愿轻云门无门人可传,也绝危不招收无耻之人。”
“师父,我和张…他不同,我们是真心相爱,请师父成全。”
门轩听完故事,立即叩头。
“你还不醒悟?”江青平重重击了下茶几,顿时枝离破碎,“你和这畜生的差别只在他是主动你是不由自己,现在有机会让你回头,你还不把握?”
“我和小玄是真心相爱,请师父相信并成全我们。”
“反了!反了!师父说的话你也不听。好,你说你们是真心相爱,确是事实吗?为师以为轩儿你只不过初尝人事,暂时让爱欲冲昏了头,今天若对象不是他,换作别人,你一定也以为爱上对方,其实不过心理作祟,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听了江青平的分析,门轩不住呆了,回想这段日子,自己好似真是从解毒那天开始才对玄明有异样感觉,难道真如师父所说,只是心理作祟,他根本不爱玄明吗?
发觉门轩有些动摇,江青平稍稍放宽了心,继续说着:“所以说轩儿你并不爱他,只是暂时迷惑。这样吧,就照原订计划,我收他为关门弟子,而你们俩义结金兰,真正做对好兄弟。”
“不要,弟子不要,就算弟子真是因为和小玄发生了关系才对他茁生爱意,但我现在确定自己确实爱着他,无时无刻都想着他,这是我从不曾有过的感觉,所以请师父成全。”
门轩再度叩首。
“气死我了!”江青平愤怒大骂。
“请师父成全。”。
“婚姻大事由父母安排,今天我就代替你父母作主,以后不许你和他来往。”
“师父…。”
“你年岁也不小,选个黄道吉日,我及你师娘帮你和雪儿办个婚礼,反正你已决定不再报仇,接下来便该想想传承宋室香火的事。”
“师父,弟子对映雪只有兄妹之情…”
“你们两个男人生得出孩子吗?别说我不准,老天爷也不允许你们这种违背常理的行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宋室赵家只余你一脉香火,难道你敢眼睁睁让宋室绝后?”
“我…”
“为师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师父…”门轩还想力挽狂澜。
“师父说的话也不听?先出去!”江青平严厉的说。
面对江青平的固执,门轩只能无奈走出房门,原本想干脆跪在门口,软化江青平的态度,但回头一看,只见江青平一双鹰眼正直挺挺的盯着他,好似在说:“不管你如何做,都没用。”门轩也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回去好好思考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得到师父的赞同。
“大哥,如何?江大侠怎么说。”还未走进房裹,玄明便紧张的抓着门轩间了又问。

“没什么,师父他没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意思是同意了或不同意…?”
“这么大的事,师父他还得考虑几天,不过我看师父的样子应该不会反对……”门轩昧着良心撒谎。
“是吗?江大侠如此通情达理。”玄明不禁微笑。
“所以我早叫你别担心。”门轩微低了头,不想让玄明发现他的苦笑。
“我好高兴,高兴的像飞了一般。”玄明在房裹跳呀跳的,门轩看了却难过得很。
“我有些东西得整理,先回房了。”门轩怕话说多了会让玄明看出破绽。
“我帮忙大哥整理好吗?”
“不…不了,只是些小东西,你最近担心的都睡不好,先休息才是。”
“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得很,一点都不累。”
“我自己整理便行,小玄还是多休息。”门轩赶紧站了起来,独自走出房门。
“大哥也要多休息哦!”玄明从房裹探出头来,向门轩招着手。
“思!我知道。”门轩不敢回头,只不停的朝前走。
玄明走回床边,打算靠着床休息一会,但还未坐稳,房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王少侠在吗?”
“是谁呢?”玄明疑惑的开了门,只见眼前一位蓄着八字胡,看来斯文又带着点粗犷的男子正站在门前。
“你是王玄明王少侠吗?”那男子问。
“难不成是江大侠?”玄明心念一动,即说:“在下便是王玄明,江大侠裹头请。”
“王少侠真好眼力,一眼便认出我。”
“江大侠名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玄明认得出是应该。”
玄明边说边斟了杯茶给江青平,“江大侠请用!”
“谢谢。”江青平说,“我方才见轩儿从这出去,想必他已和你说了与我报告之事。”
是的,多谢江大侠的关心。”玄明低了头,有些羞涩。
“不知轩儿是怎么和你说的呢?”
“他说…您还得考虑几天,暂时不能给他答覆。”
“是么?他是这样说的…”江青平稍停了停,才说:“其实轩儿说得有些颠倒,需要考虑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
“是呀!根据轩儿说的,你们好似非常相爱是吗?”
玄明脸红着点了点头。
“既然你爱着他,怎么没多考虑些,反倒鲁莽的希望共守一生呢?”

玄明一脸疑惑看向江青平。
“轩儿是宋室遗孤,这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所以你也该知道宋室赵家他是唯一的血脉香火吧!”江青平又问。
玄明又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若你们打算像夫妇般共组家庭,你认为宋室还会有子孙绵延传承吗?”
听到这,玄明已明白江青平此行目的,但面对香火的问题,玄明除了摇头,没其他答案。
“这就是了,你们的结合代表宋室从此绝子绝孙,后继无人,如果你真爱他,难道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玄明强忍泪水,哽咽的说:“我…还没想过。”
“除了香火传递外,你有没想过两个男人结合是多么怪异的事。轩儿将来即使无法复国,当上九五之尊,但至少也是一派之长,若他的妻子是个男人,敦他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会有多少人看他笑话,这些你都考虑过吗?”江青平又提了另一个难题;
玄明难过的摇摇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俩结合首先便让轩儿背上不孝罪名:接着又让轩儿无法在他人面前抬头挺胸,发扬本门武学,这是不忠,不忠不孝,你觉得这样的人还有生存价值吗?”
“我”玄明哽咽的说不出话。
“你如果真爱他,就该多为他想,如何做才对轩儿最好,别让他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江青平停了停又说:“爱不仅是占有,还有包容、牺牲,就算无法长相厮守,但若能看到对方快乐、欢喜,那么也足够了,总整日粘着对方不放,只是私欲,那不是爱情。”
伤心的玄明只能在喉头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江青平见玄明已让他说服,便开口说:“待会我会吩咐轩儿明日一早出发到后山采药,大约得到后天早上才会回来,我想这一日一夜的时间,绝对足够一匹好马跑上几百里。我这么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玄明忍不住眼泪,只能点头。
“别说我不通情达理,今晚我会将这附近清空,不让任何人接近,就当你俩临别的礼物,话已至此,接下来的就靠你自己。”江青平径自推了门走出房外,只留下玄明一人独自对着空荡荡的客房泪如雨下的哭泣
当天夜裹,门轩兴奋的从门外走进,因为今天傍晚,江青平吩咐门轩到后山采药时,还语带玄机的说:“你们的事,我会稍作考虑。”
玄明一见门轩走进,立即从床上跳起,奔向门轩,并抱着他,什么也没说。
“小玄怎么了?这么想大哥?”
“嗯…”玄明没说话,只是低吟。
“明天一早,我会到后山采药,得到隔天清晨才回得来,小玄你若寂寞,便抱着被子,想像抱着大哥一般好吗?”
玄明没回答,只是紧紧抱着门轩。
“怎么啦?”门轩摸了摸玄明的头发,“怎地今天这么喜欢抱大哥。”
“大哥,我好爱你。”玄明喃喃地说。
“我也是,我也好爱小玄。”门轩也说,还抚了抚玄明。
“今天,我想躺在大哥怀里睡。”玄明将脸靠在门轩胸膛,磨了磨颊鬓。
“那可不成,大哥若忍不住岂不糟了。”
“我不管!”玄明紧紧粘着门轩,双手怎么也不放开。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自制力哦!”门轩笑了笑,也只得随他。
躺在床上,玄明贴附着门轩胸膛,静静地,他听着门轩的心跳,噗哆噗哆,令他心安,但想到以后再也无法听得,一股哀伤便自心中升起,忍不住抓得更紧,梦呓似的说:“大哥别离开我。”
“小傻瓜,我后天就回来了,又不是去一辈子。”
“大哥…”一丝泪水沾湿了门轩的衣襟,害怕门轩发现的玄明强忍住泪水,只能在心中偷偷啜泣,如果可以,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换回再与门轩结伴游赏的机会,但…那样的时光,何时再来…
清晨的鸡鸣咕咕响起,即使再怎么祈求,第二天还是到了。
伸了个懒腰,门轩从床上慢慢爬起,吃力地睁开眼睛,发觉外头阳光已猛烈照进房内,“糟了,都这么晚,我还待在小玄这,若让人发现可怎么办。”
“大哥…”门轩穿衣的大动作,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玄明。
“小玄起来啦!可惜大哥现在得赶到后山去,没法子陪你。”
“大哥,小玄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小心,饭要吃饱,衣要穿暖,尤其要做个让人称羡的好掌门,发扬轻云门的武学。”
“大哥才离开一天而已,小玄在说什么?”门轩转身抚了抚玄明的脸颊。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玄明低了头说。
“别想这么多,师父都说会考虑我们的事了,哪有什么好担心。”
“嗯…我知道,大哥也快出发,别让江大侠生气。”
“我这就走了,小玄也要乖乖在这等我,别胡思乱想哦!”
“思…”玄明低吟着回答,只这个承诺是守不住了。门轩推了门走出房,玄明见他已走远,才缓缓的吐出一句:“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能生大哥的孩子。
但男人怎可能怀孕生子,玄明只得缓缓爬起,写下他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给门轩的书信:大哥,当你见到此信,我已走出不知几百里远,也不知自己身在何,所以听江大侠的话,就当我俩从不曾认识,别找我吧!
当初的邂逅,没有谁对谁错,为大哥所做的事也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需放在心上,也不需为此而想着负责,我不是女人,无所谓清白名节的问题,有的只是独占私欲的想法,就算了吧!
其实共有过的时光,对我已经足够,那段欢乐无忧的日子,将永远烙心房,成为我魂萦梦牵的故事。但世事是如此无常,我不能眷着大哥而不顾一切,霸着大哥而不理论常,世闽的规则是一男一女才能组成家庭、开枝散叶,若我存着私心,只是陷大哥于悖离五论之境地,背上不忠不孝之恶名,我虽不愿,却也莫可奈何的速走。
我早巳在想,映雪姊姊和大哥并肩而立的昼面,真似天上仙境的金童玉女,连神仙看了也赞叹不已。我想,你们俩才是最适宜的一对璧人,相信江大侠也非常乐意见到你们共结连理、同效于飞。在这离别的前夕,小玄祝你们:水结同心,白头到老玄明笔玄明拿着抖动不停的笔,困难的写下一字二日,而每一下笔,玄明的眼泪便如洪水般倾流而出,沾湿一整张桌面,这么了好多时间,终于将信写好。
“小玄,吃早饭了!”正在收拾包袱时,门外传来映雪的声音。
“映雪姊姊…我想待会再吃。”
“不饿吗?早餐是一天精神的来源哦!”映雪笑盈盈的说。
“映雪姊姊,以后…大哥就麻烦你照顾,他坏习惯不少,你得多包容他。”玄明轻声说,“放心,师兄很好养的,根本用不着照顾,丢在一旁他自己也活得很好。”映雪并不明白玄明的意思,只玩笑似的回答。
“我会自己到饭厅,映雪姊姊先去好吗?”
“快来哦!饭菜凉了便不好吃。”听玄明这么说,映雪便迳自走了。
玄明见映雪的背影愈走愈远,也背起包袱,朝江青平的书房走去,“江大侠,小玄来向您辞行。”
房门打开,江青平背对玄明站着,未发一语。
“江大侠,这儿有封信,是我写给大哥的,您可以先看看,再决定要否交给大哥。”玄明朝江青平递了封信,江青平只反手接了过去,并未转身。
玄明见江青平一语未言,便跪了下来,对着江青平叩了三个响头,说道:“很抱歉替江大侠添麻烦,小玄这一去便不再回头,也不会再和大哥见面,请您放心。”
玄明话才说完,便觉有股力量拉着自己的身子而不由自主的站立起来,耳边则听江青平说:“很感谢你愿意退让,让轩儿能过正常人的生活,重新开始。我原打算收你做关门弟子,无奈轩儿不接受这种安排,只好委屈你离开这儿,希望你以后也好好过日子。我已准备好马匹及盘缠在马房,你便自己去吧。”

“感谢…”玄明话说到一半眼泪便骤然落下,只得以手捣住口鼻,不让哭声流出,迈着艰难的脚步,玄明一步步接近马房,只见裹头一匹骏马已备好马鞍、马缰,上头还携着布包。玄明跨上马背,催了马缰向庄外奔去,只听得踢踢答答的马蹄声,但坐在上头的玄明却只是混乱着心思,不知自己该向何去,天下之大,哪儿有他容身之所呢?
“小玄、小玄,你看我拿了什么回来?”天才亮,门轩便心急的从后山奔回,那儿也不去,先到了玄明的寝室。
“小玄…?”门轩开了门,不见玄明的影子,四东张西望的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奇怪?这么早会到哪儿去呢?”沿着回廊查看,只见几位仆役在忙碌的洒扫,却未见玄明的踪迹。
“忠叔,你有见到住在客房的王公子吗?”
“没有,昨天就没看到了。”忠叔说。
我昨儿个早上有见到王公子骑着马到庄外去了。”另一位仆役听见对话,也凑了过来。
“我也看到了,他还带着两个包袱呢!”又一位仆役插了话进来。
“两个包袱!?”听到这门轩有大事不妙的感觉,“不行,我得去找找。”门轩急着冲到了马房,却见江青平已站在马房外,似乎在等着他。
“师父!”门轩向江青平行了礼。
“轩儿你想到哪儿去?”
“弟子想出去走走。”
“是么?才回来,怎么又想出去?”江青平明知故问。
“有些事想办…”门轩低了头,缓缓的说,“想做什么等早饭吃了再说。”江青平伸手拉住门轩的手臂,不让他独自跑走。
“师父,求求您,弟子现在就想出去。”门轩近似哀求的喊。
“师父的话也不听吗?况且你从后山采集的药材还没交给师父,怎可说走就走。”
“东西我都放在小玄房裹,一样不少。”门轩焦急不已。
“那么也得先吃饭!顺便趁这个机会,我向大家宣布你和雪儿的喜讯,本门也好久没办喜事,得热闹热闹。”
“师父不是说要考虑我和小玄的事,怎么才一天不见,又决定要我相映雪成亲呢?”门轩慌张的大叫。
“既然是考虑,当然有成或不成两种结果。”
“不要,我不要…”门轩高喊了两声,忽似明白了一切,喊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师父安排的,小玄已经走了吗?”
“王少侠他明白事理,为顾全大局,自动退出,轩儿你也该学他一般,别辜负王少侠一番好意。”
“是吗?小玄走了…”门轩顿时呆了,脸上没一丝血色。
“走,咱们到饭厅去。”江青平强拉着门轩,走到了饭厅之外。
“师兄回来的正好!”正巧映雪也从另一端走来,“我还在想为什么小玄昨日莫名说了些话便走了,师兄知道原因吗?”
江青平匆忙想止住映雪的话,门轩却已接了上来:“小玄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他叫我要照顾师兄,之后便再也没见到人。”
“雪儿,进饭厅去,别说话。”江青平怒气腾腾。
“师父!”门轩朝江青平跪了下来,“我和小玄是真心相爱,求师父成全。”
“什么!?”映雪在一旁大喊,而江青平则面无表情的说:“王少侠年纪比你轻的多,却考虑的比你圆融,你自己看看他在信裹怎么写,是不是让你别再找他。”

门轩接过玄明的信,才看了几行,眼泪便如雨滴般骤然落下,将信纸全部沾湿。
“男儿有泪不轻弹,轩儿怎能为这一点小事哭泣。”
“这不是小事呀!这不是小事呀!”门轩哭丧不止。“哭完就算了,把泪擦干,你和他的事就当一场梦,以后不许你再提起。”
“我要去找…我要去找…”门轩径自站了起来,喃喃自语。
“走,进饭厅去。”江青平拉着门轩往饭厅走。
“小玄…”门轩用力甩开江青平,大步朝着马房奔去,江青平见状也立即跟了上去,但只觉门轩的速度快的惊人,纵使用出十二分功力,也远远落在后头。
急速奔至马房,门轩跨上其中一匹骏马,用力催着马儿快跑,江青平虽试图阻止,却跟不上门轩的速度,待奔至马房也跨上马背时,门轩已跑出老远,连人影都不见。
“小玄往哪儿去了呢?若是他和以前一般四乱走,我怎么找的到?”
茫然毫无目标找了几天,这日正当门轩沿着他们的来时路寻寻觅觅时,忽从路旁树梢闪来一抹白影,朝门轩打了片树叶。
“谁?”门轩伸手一挥,但就如同眼前雾茫般,白色影子已失去踪影。
门轩打开手心一看,只见树叶上写了两行字:“欲寻意中人,落樱谷底约”落樱谷…?小玄在落樱谷裹!想到马上能见到小玄,门轩心一热,也顾不得这其中是否有陷阱。
沿着林中不甚宽广的道路,门轩已到达落樱谷人口,只见四周一片樱树海,似乎还未到樱盛开的季节。
而忽然,一声破空呼啸之声,门轩伸手挥了下,只见一支飞箭从空中掉落,倒插泥地。
门轩可不饶过这放箭之人,立即纵身一跳,追着后方黑影,只可惜距离太远,只得作罢。门轩跃回原地,检查这支飞箭,只见箭梢末端绑了张纸条。
欲救小紫,三日后午时断魂崖见。
可恶,一定是龙霸天绑走了他!没想到龙霸天竟还活着,门轩捏了捏拳头,看来这回不和龙霸天争个你死我活是难以救出玄明了。
当天夜裹,他便赶至断魂崖,只见崖裹空无一人,显然龙霸天等人还未来到,门轩趁此良机,绕着断魂崖仔细检查搜索,均未发现任何陷阱圈套之像,难道龙霸天会如此光明磊落,不用小人步数吗?门轩觉得绝不可能。
这么提心吊胆了三天,总算等到赴约之时。
“怎么还没来?”门轩在断魂崖附近来回走动,“该不会是骗我,他们根本没捉住小玄。”说在断魂崖,但这裹这么大,不会是他站错位置吧!门轩心浮气燥起来。
“我们不就在这儿!忽从身后冒出句男子声,门轩回头一望,不禁大喊:“别兀鲁台。”
“赵家的余孽,你面具也别戴了,咱们这谁不知道你是谁呢?”
别兀鲁台播着折扇。
“既然你清楚,我也不再躲,原来小玄让你捉去,快把他放了,我就饶你不死。”
“谁该饶谁,你好像搞不清楚。”忽地从四周跃来数位彪形大汉,团团将门轩围住。
门轩抽出剑挡住来人攻势。“滚!”门轩长剑一出,只在瞬间便杀得众人倒退大步,连身子也近不了,“你这些人未免太过脓包。”
“那可不是重点,你何不瞧瞧这儿。”别兀鲁台举起折扇向对面山崖一指,门轩顺着方向,只见玄明给吊在木架上捆住手脚,嘴裹绑着布条,身体抖动着似乎想喊些什么。
“小玄。”门轩已多日未见玄明,这一见虽心惊,却也激动得兴奋不已。
“放下你的剑,乖乖听话,否则别怪我没警告你。”
“他们果然拿小玄威胁我,该如何做才是呢?”门轩犹疑再三。
“真是,我就拿那个什么小紫还是小玄的手来换你手上的剑好了,“喂!那边的,给我砍他一只手来。”别兀鲁台合住折扇,伸长了手臂,比出了一。

“别砍…我放下就是。”门轩缓缓将长剑放下。
“好,现在捏断你两腿经脉。”别兀鲁台又说。门轩在心里琢磨着,不知自己该不该搏一搏,拼死将小玄救出,这样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别兀鲁台见门轩似乎无意捏断经脉,便开口说:“砍他一只手来。”
门轩一听,也不考虑了,拼了命向上一冲,但这别兀鲁台的手下动作也真快,才听得命令,便举刀一砍,只听一声闷住般的惨叫,玄明右手臂已应声断裂,血流如注。“小玄!”看着玄明右手臂硬生生砍断,门轩当场腿软,无力的跪了下来。
“早叫你乖乖听话,看吧!害得你爱人断了只手。”
“混蛋!”门轩狠狠的站起,发了狂似的朝别兀鲁台猛冲。
“别冲动,要我挖双眼睛让你冷静吗?”别兀鲁台冶冶的说。
门轩止住冲势,气愤的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定。
“还敢瞪我!”别兀鲁台瞪了门轩一眼,再而冷笑道:“这一眼的帐便记在你的小玄头上,那边的,给我挖他一双眼睛来。”
门轩慌张的朝对山一看,只见侍卫已取出小刀,朝玄明脸上一戳,一只眼睛便这么掉了下来,门轩见到此景,脑袋一片混乱,双手抱着头,疯狂的大喊,而耳边还听见别兀鲁台说:“好呀!再挖另一只。”
“我捏断经脉,连手臂也捏断,求求你别再伤害小玄。”门轩痛苦大吼,“这么才乖,要做便快,否则接下来便是双腿。”
“好!门轩举起双手,作势要捏断经脉,但一想到自己若自残,小玄又被伤成这样,两人只能一起死了。这么一想,心头迟疑了会,举起的手也暂没落下,而别兀鲁台见了门轩的动作,便又喊:“砍他双腿。”
门轩连大喊:“慢着”的时间都没有,对山便已喊来惨叫,玄明的双腿也给齐膝砍断,痛得昏厥过去。
“不……呀!”门轩已全身无力跪倒在地,悔自己的迟疑,懊悔之余,连举起手自断经脉的能力也没了。
“你不断是吧,我来断。”别兀鲁台使了眼色,便有几名侍卫朝门轩走去。而忽然,门轩跃起,疯狂喊着:“我们同归于尽。”
门轩见玄明已断了手脚又没了双眼,这种日子让玄明如何活下去,倒不如大家一起死在这,期待来生还有重逢的机会。
发狂的狮子无理性可言,门轩这么不顾一切后,平日便已万夫莫敌的身手更有如神助般,一瞬间便将数十名侍卫打倒,别兀鲁台一见大惊,立即向后快速退去,且口中大喊:“你若不停,我便杀了他。”
门轩此时已似疯狂,甚至希望与玄明一道死在这,根本不理别兀鲁台的恐吓,仍挥动着手脚,打伤许多侍卫。
“杀了他!”
对山的侍卫一听令,立即举刀一挥,只见玄明头颅断了一半,斜斜倒在木架上,如同没手没脚的木头娃娃,从此没了心跳。
门轩虽已盼着和玄明一道共赴黄泉,但真正见了玄明断气,还是如钢针刺住心脏般,顿时手脚发冷,头昏目眩,仿佛天地都在打转,大喊:“不要呀!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小玄你别死呀!”
这声呼喊玄明听得见吗?也许得到黄泉才能问得答案。
玄明已死,门轩也无生存意志,只颓废坐在泥地上,一语不发,似乎在等着别兀鲁台也送他到黄泉路上与玄明作伴。
早叫你停手,就是不听,害我这么慈悲的人无端造下杀虐。”
“小玄…小玄…是大哥害死你…是大哥害死你…”门轩失神念着。“大哥去地府和你作伴……不,就算要死,也得先替小玄报仇才行……”
门轩忽地站了起来,朝别兀鲁台冲了过去,口中大喊:“小玄,大哥替你报仇・”
别兀鲁台早巳预料玄明若死,门轩必有此举,既然如此,为何还将手上重要人质杀死?其实这一切尽在别兀鲁台算计之中,也可说是别兀鲁台为表现他真敢将玄明凌虐至死的证明。
“你真想你爱人死吗?”别兀鲁台阴冷笑着。
“小玄已死,你还想拿什么威胁我?”门轩依然大步迈着。
刚才只是示范,警告你若不听话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别兀鲁台又朝另一个山头指了过去。

只见龙霸天及龙霸名押着玄明从暗走了出来,原来方才那不过是个替身。
“小玄!”门轩兴奋大喊。
“怕你不相信这才是正主,便让你听听他的声音。”龙霸天松开绑在玄明嘴上的布条,玄明立即大声喊着:“大哥!你别管我,快离开。”
“是小玄的声音,方才那个果然是假的。”门轩不禁松了口气,玄明才说了句话,立即又让龙霸天绑上布条。
“懂了吗?本王爷可是大慈大悲之人,留了条后路给你,如何,现在愿意将脚筋挑断了吗?”
“好,但你要答应我,不可动小玄一根汗毛,反正我脚筋若断,哪也去不了。”
“这才爽快,我答应你。”
“我便信你这,若食言,我做鬼也不罢休。”
“放心,我只要你一人回京邀功,其他人对我而言比草芥还不如,是死是活于我何干?”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门轩转过身子看着玄明,再而举起双手,打算猛力将自己脚筋捏断。
玄明全身穴道均被制住,连咬舌自尽也办不到,见到门轩即将因他成为废人,心中急得气血似万马奔腾般不断流窜,直直冲到脑门。
“啊――”玄明忽地大吼,双肘向后用力顶开龙霸名的身子,接着向前急冲了出去,而龙霸天及龙霸名见到穴路不通的玄明竟然自行解穴却傻了眼,没在第一时间捉住玄明。
玄明向前冲出两步,右手一伸将嘴上布条扯开,双腿一跃,向山崖直直坠下,口中还大喊:“大哥,我们来生再见!”
门轩一见此景,赶紧向玄明坠落之奔去,但如此遥远的距离,中间又无任何可供踏脚之,门轩再怎么心急也赶不上玄明下坠之速。
随着玄明坠崖,门轩眼前滑过无数画面;从林中的相遇,到解毒的狂乱,再到这一路上甜蜜的点滴,所有情景均历历在目,但影中人现正坠向无边的山谷,生命如狂风中的火烛,随时都将熄灭。
“才活过来,为何又要死去,老天你为何对我这么残忍!”嘶吼划过天际,门轩的愿望,上天听得到吗?
“来生,我要生做女子,再和大哥共续前缘…”玄明闭上眼睛,等着死神降临。但,不知为何,不断向下跌坠的身子,忽似让人托住,反急速向上攀升。
“怎么一点也不痛,反而轻盈得很。”玄明疑惑的张开眼睛,只见自己竟让一位白发长须的老人抱住。
“你是神仙吗?来接我吗?”
老人笑而未答,只不断的飞腾向上,不一会便回到了断魂崖。“
“大哥…”玄明看着门轩跪在地上颤抖,出声喊了喊。
“小玄…?”门轩疑惑的抬起头来,竟看见理应跌得粉身碎骨的玄明。
“我没死吗?还是大哥你也跳下来找我?”玄明自己也意外的很,为何没死呢?
“小玄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门轩一把抱住玄明,也不理站在一旁的老人究竟是谁,只自顾自的说着。
别兀鲁台一行人见此计策竟全然失败,立即从四面八方射来无数支飞箭,企图以乱箭取胜。
“雕虫小技也敢卖弄!”老人大喝了声,只见飞箭竟一道弹开直直向下落去。
“哪裹来的死老头,敢坏本王好事!”别兀鲁台心裹一急,放声大喊。
老人听闻别兀鲁台放话,身形一闪,几乎于同时便出现在别兀鲁台身旁,一把抓住他衣领,又一个眨眼间,已回到原来地点,将别兀鲁台扔到地上。
“你…!”别兀鲁台膛目结舌看着老人。
“还有你!”老人身形再闪动,不一会又将济南王给抓住,和别兀鲁台绑在一块。

“有人想朝这儿射箭吗?尽管射,我一箭也不挡。”老人大声喊着,浑厚内力震得现场嗡嗡作响。
“不要射!不要射!”济南王及别兀鲁台两人同时大喊。
“别想跑!”门轩虽讶异老人快如神仙的身法,但眼睛可也没闲着,一瞥见龙霸天两人想乘机逃跑,立刻追了出去,逮住他们一块和济南王二人作伴・其余党羽见景况哪敢恋栈,一个个拔腿就跑,但这老人将地上散落飞箭捡起,一个出手,所有人全都中箭,跌倒在地。
门轩见这老人真如神仙一般,一出手便让情势逆转,当场便朝老人跪下叩首,口中直说:“感谢前辈出手相救,门轩此生铭记,必报此大恩大德・”
老人笑而未语,只是点着头。
“望请前辈惠赐尊称。”
“别如此多礼,我姓什名啥自然会让你们知道,还是先办正经事,把这四个混蛋理完再说。”
门轩抬起头看向四人,眼中怒火直升,吓得他们直抖,好似眼神已直接穿透一般,“哼。你们”
“赵大侠!”别兀鲁台摆出一副笑脸,“小的真是不长眼,敢与大侠您作对,这样吧,我回京后,马上准备几大车财宝金银,亲自推来向您赔罪。”
老朽也是,都是受了犬子怂恿才糊里糊涂,差点铸成大错,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这一回。”济南王也接着说。
“你们这对尔虞我诈的父子,待会再置。”门轩怒气说完,又转而向龙霸天说:“乖乖告诉我鹰面神究竟是谁杀害,我还可考虑放你们一马。”
“鹰面神…”龙霸天语带保留的看着门轩。
“怎么,不说是吗?那就当你是凶手,直接拿你项上人头,遥祭鹰面神在天之灵。”门轩狠狠的说。
“小的说…小的说,只…您得保证事后会放了咱兄弟俩。”
“我说到做到,你以为我是你这种无耻小人!”
“小人不敢…”龙霸天让人骂了还得低头认错,真是窝囊到了极点,“其实真正凶手已经死了。”
“死了?是谁?怎么死的。”门轩大戚诧异。
“黑幕人,凶手便是黑幕人,但他究竟如何死,我也不确定,只猜想是病死才对。”
“黑幕人死了么?真可惜他一身好功夫。”老人忽在一旁开口。
“前辈知道他吗?”门轩向老人拱了手,问道。
“黑幕人在二十余年前可是叱吒黑白两道,响当当的人物,个性孤僻,总独来独往,全身包裹黑幕,从不曾让人见过他真面目。”
老人说。
“有这么怪的人?”门轩想了想又说:“你别想随口扯个名字便能脱身,若没合理交代,说清楚为何鹰面神临死前提及你的名字,又为何之后躲藏了十五年,我可不轻易放人。”
“小人说的全是实话,黑幕人在二十多年前正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时突然消失,这位高人应也明了。”龙霸天抬头望了老人一眼,只见老人微微点了下头。
“那又如何?”
“其实当时黑幕人是得了部藏宝图,为了找寻宝藏,才消声匿迹,而这么不巧,那藏宝图却让小的窥见,趁机拿了过来…”龙霸天说。
“胡说!黑幕人身手如此了得,怎可能让你有机可趁?”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无法相信。其实黑幕人并非个性孤僻才独来独往,全身包裹黑幕,而是因为他身上有病!”龙霸天说。
“有病?”
“是的,在黑幕底下,可是一片惨不忍睹,就我能见之,全是溃烂。当时我在云南一带苦思能突破铁手限制之武学,正巧黑幕人亦住进同一家客栈,我原只是好奇想一窥究竟,了解黑幕人是为何退隐江湖。而可能是云南气候潮湿又有瘴气,黑幕人身上溃烂变得更加严重,神智也不甚清楚,一进客房便脱去黑幕,躺在床上喘气,没发觉我正在窗外窥视。”龙霸天接着又说:“我初见黑幕下腐烂面孔,也吓得不知所措,在外头呆坐好久,直到听得裹头黑幕人在自言自语才忽地转醒。”

“他说什么?”
“他抓着个包袱说:等东西找着了,这身乱七八糟的皮肤总算得以解决。”我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必定是为了找某样东西治疗病痛才消声匿迹。但,是什么样的东西如此神奇,能让他溃烂如死尸般的外表恢复正常,这让我非常好奇,决定非将他手上包袱拿到不可。”
“有这么容易吗?黑幕人不是黑白两道响当当的人物?”
“英雄可也抵不过病魔。”龙霸天阴沈笑着,“我买通店里小厮,在他饭莱,加入上火燥热的药材,果然一顿饭吃完,他便似全身发烫般倒在床上抖动,我立即趁机偷走那个包袱,原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竟让他见到我取走包袱,起身追我,幸好他病魔缠身,才能逃脱。”
“那包袱裹便是藏宝图吗?”
“没错,我也没想到竟是大侠您宋室赵家所藏匿的藏宝图,这点霸名已和您提过了吧!”龙霸天看了看龙霸名,现在才后悔生了这个脓包真是来不及。
“思,藏宝图的事待会再问,先将鹰面神的事说完。”
“看了藏宝图,我自然兴奋不已,但上头的暗语、指示困难重重,难怪黑幕人找了许多年也没发现个所以然。”龙霸天停了停又说:“我怕黑幕人找着我,便开始东藏西躲,且做了许多伪装,尤其这支铁手太过醒目,我只得将它拆下收好,四藏匿。”
“所以你说鹰面神他自谢仁义,来人底细没查清楚,就是指他收留了你这个祸害?”门轩有些生气。“呃…鹰面神急公好义,自然没想到我这断手残废竟是铁手龙霸天,才好意收留我。”
“接着黑幕人便到了是吗?为何没杀你,却杀了鹰面神全家?”
“黑幕人行事一向低调,可能他发觉我躲在庄里,却又找不着我,便发信函要鹰面神交出铁手龙霸天。但当时我即未装铁手,又因长期躲藏而消瘦,完全无法联想成同一人,因此鹰面神只当是个玩笑,未加以理会,直到庄裹连续出现仆役遭人杀害,鹰面神才开始紧张。但黑幕人始终不出面,只不断在暗以凶杀手法威胁鹰面神,我见此情景,害怕总有一日会让黑幕人找着,便爬人装有死尸的棺材内,待棺木人土后,我再取铁手破棺而出,之后的事我便不清楚了,只听说鹰面神全家大小连仆役均惨死,想来凶手便是黑幕人。”龙霸天说。
门轩托着下巴想了想,又说:“黑幕人是何时死的?”
“大约是前年,我不断躲藏且趁势寻找宝藏,终于在大前年时不再受黑幕人追踪,我心有疑虑,反倒回过头探查他的下落,最后在曾经躲藏的一个荒废村落裹找到黑幕,却不见人影,我猜想是黑幕人追踪我至村落时病痛已无法再拖,只得在原地休养,尔后病势加剧便死了。”
“即然黑幕人已死,你宝藏也找着,为何还要占据啸龙帮?难不成啸龙帮的财富会比咱们皇室留下的更多吗?”
只凭他所穿黑幕实在无法完全确定他的死活,因此我才在找着宝藏后,让被我安置海外的霸名当上帮主,把这个消息散布各地,如果黑幕人没死,必定立即找上门来,只没想到黑幕人未到,却引来无雷剑,早知会有如此后果,我绝不多此一举。”龙霸天有些懊恼。
门轩听到此,看了看玄明,心想:“若龙霸天无此举动,我还没法认识小玄,若真要说来,这混帐竟也是我俩的媒人。”
“在我怀裹这张便是藏宝图,我已直接在上头标示所在,在那儿还残有一些儿珍宝,大侠请笑纳。龙霸天以眼神指着自己胸口,向门轩示好。
门轩忽举起长剑,向龙霸天胸前一划掉出张黄色丝绸,吓得龙霸天面如白纸・门轩将黄色丝绸捡起,见上头确实是藏宝图的样式,且已标示好地点,又想此龙霸天等人的计划一败涂地为事出突然,龙霸天应当不可能制作幅假的藏宝图才是,便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鹰面神虽不是你亲手杀死,却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你们竟拿小玄开玩笑,哩哩:”
龙霸天两人听门轩如此说,紧张的直发抖。
“我要废了你们武功,让你们再也无法害人。”门轩闪身至两人身后,双手向下直滑,从肩胛抓至脚踝,只听得两人痛苦大叫及骨头崩裂之声,“我已非常仁慈,没将你们手筋脚筋挑断,成为终身残废。”
两人困难站起,龙霸天还因铁手太重,只得将其卸下,看来从此再也没铁手绝技这回事。
“你们走吧,别再让我看见或听见你们又想害人的消息,否则别怪我无情。”
两人低着头,转身便走,这对“父子”虽非善类,但危难到头时却也互相倚靠。
“轮到你们了!”门轩转向济南王父子,神色凶狠,看得两人心惊胆颤。
“你们想捉我到朝廷领功是吧。哼!竟拿小玄威胁我。门轩一脸铁青。
“赵大侠,我也是不得已,都是父王强迫我,说什么姓龙的混帐让我们变成黑名单,若不抓些功劳,如何翻红?所以才一时鬼迷心窍,这全是他的错。”别兀鲁台用眼神指着济南王。
“别听他的,那两个姓龙的都是为了打探你的消息才被他找来,我从头至尾都不知情,直到事发才弄清怎么回事。济南王也推拖的说。
“我可认不出大侠您是前朝皇室中人,到底谁认出的,大家心知肚明。”别兀鲁台说。
“我只是碰巧瞧见,之后所有计划,包括用这位小公子威胁大侠也都由他想出。且若不是我认为这么作太过卑鄙,特别命令龙霸天找了个替身,这位小公子早巳命丧九泉,那有机会再和大侠重逢,所以这全是我功劳,大侠您要帮我加上一笔。”济南王急着说。
“闭嘴厂门轩大喊,两人立即紧闭住嘴,不敢多说一句。

“老实说,你们胆敢用小玄作人质,这一点便足够我一剑砍下人头。”门轩说到这稍微停下,而这两人则紧张的面色苍白,“不过呢,我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还是留了条退路给你们。”
门轩将前几日师娘为他特别制作的化毒虫丸拿出,说道:“你们把这丸子吞下,用吞的,别用咬的。”
两人看这透明药丸里竟然包了只虫,可是千百个不愿意,但现在这种情势,又有什么法子拒绝呢?
过了一会,门轩才说:“你们刚才吞的丸子,可珍贵无比,裹头还包了只虫,应该发现了吧!”
两人点点头。
“这只虫呢,在一年后会醒来并咬破丸子,到时候裹头包的剧毒将会一并流出,吞下丸子的人也就死了。”门轩轻松的说。
两人脸色再发白,这么说,虽然现在不死,一年后还是得死。
“除了一年后虫子醒来之外,如果我在百尺内点燃这柱香,虫子也会醒。”门轩拿出香摇了摇,“需要我试点一,证明我说的话吗?”
“不用,小人相信…”两人立即拒绝。
“别担心,只要你们乖乖配合,以后不再让朝廷派人找我,那么每年到轻云庄去,我会给你们一年份的解药。”
“小人明白。”
“好,去吧!别耍招,我随时拿着香到王爷府等你们。”
两人一得松绑立即头也不回的死命逃跑,害怕门轩就在此时点香,那可没命再享荣华富贵。
“这样放了这两个人好吗?”老人忽在一旁出声。
“前辈,从方才言谈中,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其实姓赵。这没杀了这两人,是希望从此不再遭受朝廷追杀,更何况让他们整日提心吊胆,不知何时我会到王爷府点香,岂不比一刀砍了他们更狠呢?’门轩笑着说。
“确实如此。”老人点了点头。
“你想看看那个人是吗?”门轩忽对玄明说。
“思…他为了我死得真凄惨。”玄明黯然。
“走吧!”门轩将玄明抱起,飞身到方才被砍死的替身那儿,玄明见了遭分尸而死的替身,忍不住掉泪,伸出手摸着早已冰冷的脸颊,说道:“对不起,害你死得这么惨…”
“别哭了,我们埋了他吧!别让兽物给吃了。”门轩安慰着玄明。
在三人合作下,不一会功夫便将替身埋好,还立了墓碑。
“前辈,所有工作都已完成,能请您明示尊称了吗?”门轩和玄明跪下向老人叩头。
“我是谁,你早巳知道…”
“难不成…是张师叔祖?”门轩想到此人快如闪电的身法,立即脱口而出。
“你真聪明。”老人微笑。
“师叔祖在上,请受徒孙一拜!”门轩朝老人又叩了头,但这不仅没叩成,还让内力逼退,三人全都站了起来。
“我确实是张乐天,但不是你师叔祖,张某人没那个资格。”
“师祖只是一时气愤,才做出那种决定。”
“师兄没错,错的是我,错的是我…”张乐天有些惆怅。
玄明对内情不了解,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张乐天见了便说:“此事极其无耻,我本不愿再想起,但今日我见小玄跳崖,心头酸楚再涌现,如那日情景重现眼前,终于忍不住出手相救,唉!若当时我已拥有此般身手,阿坟便不会死了…”

“此为师叔祖个人之事,晚辈不该过问,也不要求师叔祖透露。”
“门轩不需为我掩饰,我既已做了,便该承担。”
“师叔祖您知道师父对我说的话…?”门轩疑惑的说。
“从你们一回轻云庄我便知道了,几个月前我回树洞观察所留武学是否已让人发觉时,见到竹屋倒塌,且树洞也让人钉死,猜想肯定有人发现了秘笈,且这人应是本门传人,否则直接将剑招抹去即可。因此我立即回轻云庄,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你回来,可惜青平不愿采用这些武学,唉!罢了,错的是我,又能怨谁?”张乐天叹了口气。
“后来小玄让青平逼走,我便一直在后头跟着,也因此发觉他让人绑到落樱谷,才向你丢掷叶片,因为我虽打算绝不插手他人之事,却终究忍不住引导你向落樱谷走,怕你走得太远,会永远遇不上那几个恶贼。而到了断魂崖,我本也决定不介入你们的争斗,直到小玄跳崖与当时阿坟如出一彻的情景,我终于忍不住出手。”
“感谢师叔祖的指引,否则我到现在仍在寻找小玄。”
“你不需谢我这么自私的人,为了自己,我伤了阿坟、小师妹、师父,师兄…,我根本不配接受任何人的谢意。”张乐天茫然的说。
“徒孙并不清楚当时师叔祖为何会如此做,但…徒孙自己也做过类似之事,能够体会师叔祖的心情。”门轩说。
张乐天看了看门轩及玄明,惆怅的说:“不一样,你们是两情相悦,而我…是一厢情愿。当年,我无法正视自己的情感,不断压抑,又为了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竟因此接近小师妹,以为只要和小师妹成亲,一切便能结束,我也能斩断胡思乱想的念头:但,我想的实在太天真,愈是接近成亲的日子,阿坟在我心中的影像便愈清楚,占满我所有思虑,影响我一切行为,我渴望和阿坟双宿双飞、共结连理,这般的情绪让我根本无法思考,整日沉醉在酒池中。”
“终于…唉…终于在大婚前一天,我醉醺醺的闯进阿坟的寝室,将他…,完事后,我才发觉自己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当时的念头除了以死谢罪外,没其他想法,但阿坟虽遭我污辱却依然阻止我做傻事。在拉扯之间,让小师妹听见,当时我醉得房门未掩便做起此无耻之事,是以小师妹过来一瞧便发现我与阿坟全身赤裸在床上相争,此景像让她尖声大喊,而阿坟反倒替我掩饰,但在此情景下,再多的解释也无用。小师妹急奔至房外,我虽想拉住她,却快不过早巳下床的阿坟,阿瓒先到一步阻止小师妹的行为,接着只朝着我俩说了一句希望你们幸福便向外跑,我及小师妹一路追着他到崖边,只见阿坟已纵身跳下,从此再也不见他笑颜。”
张乐天说到这,眼眶已充满泪光,稍稍擦去了些,又说:“我永远记得阿坟的最后一眼,直到那时,我才明了,原来阿坟一直爱着小师妹,最后的话,他是说给小师妹听的,之所以阻止我自裁也是为了小师妹,最后跳崖自杀亦是希望小师幸福,可惜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经过这番打击,小师妹心灰意冶,决心出家为尼,而我也在小师妹的坚持下当晚便离开轻云庄,若说我是逃也无所谓,毕竟,当时若没小师妹的坚持,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无勇气面对。”
“我将自己无耻败德之事说出,是想告诉你们两位,感情这条路非常漫长,你们必须真正了解自己究竟爱谁,该付出便付出,别为他人勉强自己,就算这条路崎岖不平,也总比活在别人期望下的痛苦好。”
“谢谢师叔祖,我一定会爱我所爱。”
张乐天微微笑了下,转头对玄明说:“你需要多学些功夫才能保护自己,这样吧,既然我苦思而得的武学轻云门不要了,那便传给你。门轩,这件事便拜托你,将轻功及我自创剑法代传给小玄,至于内力能传多少便传多少,反正轻云门的轻功即使没内功底子也无所谓。”
“徒孙谨遵师叔祖所言。”门轩恭敬的说。玄明则说:“多谢前辈。”
我走了,希望你们能有好结果,别像我一般…”张乐天话才说完便似风一般离去,转眼便不见人影。停了半晌,门轩从张乐天悲惨往事中回过神来,转头对着那好久不见的人儿,喊道:“小玄…”
“大哥…我不是让你别找我吗?…别惹江大侠生气…”玄明低下了头,慢慢说着。
“那怎么成,师父那儿我再去说说,没问题,一定没问题,小玄你要放大哥一个人吗?”门轩握住玄明的手,激动说着。
“大哥和我不同,我无牵无挂,就算死了也没任何影响,但大哥还有宋室的香火要传,轻云门的掌门要接,怎能为我打乱这一切,所以我还是走吧!”玄明作势要离开,但手腕早巳让门轩牢牢抓住,怎走得了一步。
“那些我都可以不管,但没有你,我不知该怎么过下去,所以你走到那裹,我就跟到那裹。”
看着门轩认真神情,玄明心中波澜,滔滔拍打着无垠脑海,若不是江青平,他也不愿独自远走:带着回忆奔波,这几天的旅程甚至比起那为了忘记行武的半年时光更加难熬,他知道,门轩已在他生命中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这印记也掩盖了行武留下的痕迹,仿佛那十八年的岁月终于走入历史,想起时只有怀念却再也没激动的心情。
“大师兄,我终于不再是从前的小玄,已经走出你的世界,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天空。
我很高兴,总算等到这么一天,能平静的想你,喜悦的回忆那段无忧岁月,若你知道了,也会和我一般欣喜吗?”玄明望着门轩,忍不住从嘴角飘起一丝笑意,这一刻,虽面对坎坷未定的将来,却也是玄明终于获得解脱的幸福时光。
“小玄,刚才张前辈也说别让自己活在别人的期待下,师父的坚持只要我们有耐心,一定有化解的一天,小玄,你就再给我们一机会好吗?”门轩说。
“大哥!”玄明笑了笑,“可以麻烦你陪我回武威镖局一赵吗?”
“怎么了?你还是想着你大师兄吗?”门轩有些难过。
“是啊!我想着大师兄,但感觉却已不同。我这回去是希望彻底向过去说再见,重新出发,从此以后,我心裹只住着你,没有别人。”
“是吗?”门轩欣喜的说,“我终于是你的唯一了吗?”
玄明点了点头,“好开心!以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门轩抱着玄明转了转,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这便是武威镖局么?”

“当年…我就是被放在这裹。”玄明伸手指了指大门前的石阶。
“所以你才姓王是吗?”
“嗯…,当天正巧师娘临盆,打扫的伍叔发现我被人弃置在门口,赶紧抱了进去,过了不久小雨便出生。”
“小玄有想过寻找亲生父母吗?大哥可以帮忙。”门轩怜惜的说。
玄明摇了摇头,说道:“又何必呢?既然不要我,找到又有何用?更何况师父师娘待我如至亲,我虽无父母却依然得到父母的疼爱,这么样便够了。”
“小玄想得开,大哥便放心了。”门轩抚了抚玄明的头发。
“好久没回来,不知道大家是否依然安好。”玄明举起门环,敲了几回。“是哪位…小玄!你回来啦!”一名开门的老奴见到玄明开心的大喊。
“伍叔!”玄明向前拥住伍叔,好似稚子见到爹亲一般。
“快!老爷夫人不知多想你,快和我一道进去向他们请安。”
“伍叔您别忙,待会我自己向师父师娘请安,倒是麻烦您照料我朋友…”玄明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一银铃般的声响从远逐渐接近,“玄哥哥,你回来啦!”
“小雨!”玄明欣喜回应。
“怎么你事情办了这么久,到现在才回来,让我好生无聊。
“师兄们都在,怎会无聊呢?”
“大家都忙得很,大师兄更忙,三天两头不在。”心雨抱怨着说,“王大侠也来啦!快裹头请。
“伍叔,我去向师父师娘请安,您别忙,先歇会。”玄明说。
“伍叔不累,伍叔不累。”伍叔招着手说。
“走!咱们找爹娘去!”心雨挽了玄明的手,喜孜孜的朝内院跑,而玄明让心雨拉的跑出老远,只得喊:“大哥!我先向师父师娘请安,你到厅裹坐坐。”
门轩点了点头,玄明才安心跟着心雨,拐了个弯,与门轩分路而行。
“爹!娘!你们猜是谁来了?”心雨站在王威武的书房前,向裹头喊着。
“难不成是小玄吗?”
“娘真聪明,就是玄哥哥!”
“师父!师娘!小玄来向您请安。”离家一年,再见到久未谋面的师长,玄明有些怯懦从心雨身后走出。
“真是小玄!师娘好担心你。”王夫人搂住玄明,慈爱说着。
“对不起,让师父师娘担心了。”
“回来就好!师娘没想到你一离开就是一年,上回听小雨说在路上遇见你,还埋怨她不将你带回,现在见你一切安好,就放心了。”
“早说你会担心,那时却又赞成让小玄独自闯荡江湖,真不知你怎么想?”王威武在一旁说着。“孩子大了总是得独立,只是作父母长辈的就是放不下心,这也没什么奇怪。”
王威武可不想将话题耗在这儿,开口便说:“我听小雨说你认了个结拜大哥,还帮咱们解了围是吗?”
“是呀!他也姓王,身手强得很,没一会儿,就把贼人打得落水流,真不可思议!”
心雨忽插了嘴。
“哪天也带这位朋友到镖局坐坐,师父非好好谢他不可。”王威武说。

“爹,不如就今日吧!王大侠现下便在咱们镖局里。”
“是么?在大厅里么?我要当面谢他。”
“师父!您别忙,对他而言,这只是仗义而行,再平常不过,不需您大费周张。”玄明急忙阻止。
“一定要的,咱们镖局行走江湖讲的不是武功好坏而是信义人面,若让人绑上一镖,裹子赔了不算,面子丢了才是大事,所以说这个谢礼是一定得做。”
“既然师父师娘对大哥印象良好,我不如便趁此良机,若师父师娘无法接受,至少也不会对大哥不礼貌!”玄明心念一动,口中即说:“师父、师娘,徒儿尚有一事禀报,请师父师娘听完后,再决定是否见王大侠。”
“什么事?小玄且说来听听。”
玄明紧张地捏了捏手掌,说道:“半年前,徒儿遇见了王大侠,在危急之间,若不是他出手救援,只怕今日小玄已无法站在此地向师父师娘请安。”
“王大侠也救了你的命!师娘非得好好谢他不成。”
“在后来的半年裹,徒儿一直与他结伴而行,受他照顾关心,比家人更亲密的生活在一块。”
“所以你们义结金兰是吗?”王威武笑了笑。
玄明摇摇头,说道:“我们并未结为兄弟,而是…比那更亲近的方式。”
“难不成是认他作义父吗?”心雨在一旁狐疑地说。玄明说:“其实大哥还年轻的很,只是因为某些缘由须作如此打扮。”
“原来那是装的呀!”心雨恍然大悟。
“大哥的外表虽为伪装,但内心对我却是真诚非常,没有一丝隐瞒假意…”玄明说到这停了停,看了看师父师娘的反应,继而吸了口气,说道:“徒儿便直接了当的讲吧!我与大哥的关系不是兄弟,而是夫妻般的伴侣!”
“你…你说什么?”王威武的反应与江青平如出一彻。
“玄哥哥!我没听错吧?!”
但王夫人听了玄明的话,不但一点也没惊讶之情,反倒展开笑颜,说道:“是吗?那师娘得快些看看王大侠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咱们小玄托付终身。”
“你老糊涂吗?小玄是男人,王大侠也是男人,怎有结发之理!”王威武诧道。“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能,若小玄能过得开开心心,对像是男人或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师娘…”玄明听得他师娘如此说道,感动不已。
“乖,这事师娘说了就算,只要王大侠是真心爱你,我肯定不让其他人破坏。”王夫人看了坐在一旁的王威武。
“你真是老糊涂!”
“娘说得对!”心雨听了王夫人说的话,想了一想,也接着说:“王大侠为人正直,身手又好,这么棒的人哪儿去找?玄哥哥能遇上他,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管他是男是女呢?”
“小雨,谢谢你的支持!”玄明听了心雨的话更是开心。
“小玄,世道炎凉,不是为师老古板,但你若真与王大侠结发,日后可得忍受他人指指点点,冶嘲热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徒儿知道,只要能得到师父师娘、小雨及师兄们的认同,他人眼光我不在意。”
王威武轻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为师也不勉强。
这样吧!王大侠对咱们镖局的大恩不能不谢,为师这就去见他,至于其他的事,就全交由你师娘作主。”
小雨,你陪你爹先走一步,我有话和小玄说,待会再过去。”
“孩儿知道!”
“小玄,你过来。”王夫人慈爱的笑了笑。“你已准备好了吗?”

“徒儿与大哥的事,只要得到师父师娘的认可,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王夫人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指这件事,而是间你这一年的旅程,已让你准备好接受另一份感情了吗?”
“师娘…?”玄明有些疑惑地看着师娘,难道她知道什么?
“你们的事,我在一旁早巳看得清清楚楚。三人之中,若无人退让,不可能圆满。老实说,我知道行武对你、对小雨,都只有兄弟、兄妹之情,当时我也苦恼得很,究竟该如何为你们排解,偏偏你师父擅作主张,为行武及小雨安排婚事,只得苦了你,在外头流浪了一年。”
“原来师娘早知道:”玄明恍然明白,为何疼爱他的师娘会允准他一人闯荡江湖。
“时间是最好的治伤灵药,师娘知道留你在此只会更让你难受,才让你一人出外旅行,希望你能因此平复伤口。”王夫人停了停,又说,“看来你已抹去过往阴影,找到真正爱你的人。只是,师娘要间,过去那些真的都已过去,你已准备好接受新的感情了吗?”
“师娘。”玄明看着他师娘的眼睛,“是的,我已经能像想念其他人一般的想着大师兄,不再有无法平息的涟漪在心里波动,就像从前的岁月是与亲手足一起渡过,除了怀念,还是怀念。现在的我,心-只有大哥,再也没其他的影子。”
“听你这么说,师娘真是高兴。你与小雨同一天出现在这座宅邸,一块长大,我一直当你们俩是兄妹,非常担心你和她有一天会为了行武坏了感情,现在见你有好的归宿,我终于放下心中这块大石。”
“师娘!”玄明靠在师娘怀里,就像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态意感受父母怜爱,幸福长大。
离开镖局,两人迈向轻云庄为取得江青平的首肯而努力。
“大哥,我好紧张。”已踏人外围树林,玄明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放轻松,只要我们能同心面对,一定没问题。”
进了庄门,映雪正坐在大厅门口,无神发呆。
“映雪!”门轩唤了声。
映雪抬头见了门轩,露出一丝笑容,但又见到玄明竟也跟在一旁,脸上立即如蒙上寒霜般的苍白。
“师兄,你总算回来。”映雪有些冷淡。
“师父在吗?
“师兄你还敢见爹么?”映雪冶若冰霜,连笑也没笑,“师兄一走,爹气得几天没吃没睡,若不是娘在一旁照顾,只怕早不支倒地,全都是为了师兄你那…不正常的想法!”
“师父…还好吗?我去见他!”
“还好,还活着!”映雪转头盯向玄明,一双眼锐利无比,“那他呢?他也去吗?还嫌爹不够心烦?”
“我担心师父,却也在意小玄,我会努力让师父接受,相信最终一定能得到谅解。”门轩牵了小玄仍执意走入。
“师兄!你真愿为了他不顾一切?十多年的感情却比不上你们短短半年的相?”映雪冲向前挡在两人面前,“师兄!你想清楚!我和爹娘绝不会接受这种不正常关系,不管多久,都不可能!”
不理映雪的阻挡,门轩抱起玄明在屋裹奔着,寻找师父的踪影。
两道人影,一快一慢,跑遍屋裹每个角落,直到冲进回廊才在中庭见到江青平的踪影。
“师父!”一见江青平,门轩立即放下玄明,双腿一屈,用力跪下,“徒儿冒犯师父特来请罪,请师父惩戒!”
“轩儿,知道错了吗?”江青平与江夫人并肩站着,直直盯着门轩,再而又盯了玄明,“王少侠,我派的千里马跑得不够快么?”
玄明睑一阵红一阵青,即窘又怕,低着头不知如何应答。
“师父!”门轩抬头,握住玄明的手,“是徒儿跑得飞快终于追回小玄,这一路上历经千辛万苦,更加坚定我对小玄的情意,请师父成全!”
“你!”涨红了脸,原以为门轩这赵是负荆请罪,没想到仍执迷不悟,江青平气得顿了脚,手刀划断一旁树干,怒声大吼:“不正经!男婚女嫁乃天经地义,哪有男人与男人成亲这般道理!”
啪嚓一声,断树倒在玄明身旁,引起一阵风沙弹起,扑灰衣裳,但玄明一动也不动,左手紧紧握着门轩右手。

“师父,徒儿已与小玄互许承诺,也取得他师父师娘的认可,只差您点头。”门轩坚定地说,“徒儿心意已决,不会改变,求师父成全!”
“这事师父绝不答应,你怎么求也无用!”江青平忍住气,背过身子,一看也不看,“我已为你与映雪定好婚期,你安心等着做新郎倌,其他事不许再提!”
“师父!”门轩朝地用力叩了头,“尽管如此,徒儿依然绝不放弃,请师父成全!”
“你想求也罢,不放弃也罢,总之婚期已定,没其他话可多说广江青平坐上石凳,大力拍了石桌,“我是怎么教的,怎会教出这种劣徒!”
江夫人朝两人望了望,摇摇头,叹气,轻轻在江青平身后捏着颈子,说道:“冷静点,别让血气冲进脑门,我可担心…”
“孽徒、孽徒…”江青平摇着头,念念有词,“难道本门便注定如此恶运缠身…”
“若师父不答应,徒儿便长跪不起!”门轩再叩了头,“求师父成全!”
“师兄!你便这么害怕与我成亲吗?”后头传来映雪的大喊,带着哭丧,“我究竟有什么不好?让你以这般手段退婚?”
“映雪…”门轩转头,师兄一直将你当成妹妹看待,实无一丝其他想法,请你原谅。”
“那他呢?他又如何?难不成我连男人也比不上?”映雪颤抖地问,“我不懂,我真不懂,为何师兄出了远门便变了个人,半年不见便成了痴情种,只为他,甚至不是个姑娘!”“映雪,我只能说抱歉,我与小玄的情感或许你无法了解,甚至我自己也说不明,但…那是事实,我跪在这更非虚假,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改变心意。”话已至此,门轩不再回应映雪,只低着头朝江青平叩拜。
“师兄,你起来、起来!”映雪冲向门轩,使力拉轩臂,“就算不顾我,难不成你也不顾爹、不顾娘?二十年养育之恩,你能全数抛弃?”
门轩好似闭住耳孔般充耳不闻,连身形也不动分毫,任映雪摇着、扯着。
“师兄!你好狠呀!”怎么拉、怎么扯也无一丝效果,映雪放开手,坐倒在地,一抽一搐地,呜咽哭泣。
听着了哭声,玄明微微偏了头望向映雪,映人眼帘的是一位双眼红肿、面色苍白、发丝零乱的小姑娘。与从前那开朗热诚,风姿飞扬的灵秀少女怎能联想,想到这玄明也不禁红了眼眶,泪水在裹头打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破坏你们家庭失和,也不是故意抢走大哥。我很想再见你们从前愉快笑容,但…我也不想失去大哥,从此劳燕分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谁能告诉我…”想着,玄明好生难过,身躯微微发抖,门轩似乎察觉此异常状况,将平握紧,朝玄明微微一笑。
“别忘了我们说过的…”耳边响起门轩的叮咛与支持,暖暖的手心传达体温,告诉玄明,别轻易放弃,点头,玄明牵起一丝笑意,但泪仍从眼角滑落,横过脸颊滴在泥地上。
“你想跪便跪,想求便求,总之这事没商量余地,除非我死!”
江青平走至映雪身边,手一伸将哭倒在地的映雪拉起,“雪儿,你师兄只是一时迷惑,将来一定会走人正途,现在别理他!”
江青平扶起映雪走离庭院,江夫人尾随在后,经过跪着的两人时停顿了会,摇摇头,叹息…
“师娘…请师娘成全…”门轩抬头。
“唉…”江夫人只是摇头、叹息,投来怜惜的眼光,飘然走离。
“小玄,苦了你,陪我一起在这恳求师父的同意。”门轩转头望着红眼泪流的玄明。
“我不累,能和大哥一起面对我很开心。”玄明微笑说着。
“思!我期待得到师父同意的那一刻!”门轩点了头,他想摸摸玄明的发,但还在祈求江青平谅解的两人却无法如此亲密,怕反惹人生气,只能放下手,苦苦地跪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转眼已到了夜晚,庭院裹虫鸣蛙叫,漆黑的夜色有些凉意。发抖,已跪了一天,功夫底子原本便不好的玄明早疲惫不堪,单靠意志力撑着身体,但仍忍不住微微颤抖。
“小玄,还撑得下去吗?到一边休息,我来跪便行。”门轩怜惜地说。
“不用,我可以,不和大哥一起跪便失去意义,我可以撑下去!”
长夜漫漫,三双眼在屋里不停向着中庭,看那两个祈求坚持的人。
“青平!”江夫人转头,“就算了吧!看轩儿这样,我真舍不得。”
“没得商量!”江青平怒气无法平息,“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他想都别想。本门有个张乐天这般逆贼已是大不幸,相同的错误我不会让它再度发生!”

“我也不同意!我绝不同意!”映雪也在一旁大喊。
“唉!你们…”江夫人转回头望着中庭,“已跪了一天,就算像轩儿这般健壮也撑不下去。”
“要求随他求,总之我不会答应,就算跪至昏死,也没一丝效果!”江青平狠狠地说,“不许你送饭菜给他!看他能跪到何时!”
“…”无言,这话说中江夫人心裹,她正想着此事。
夜裹,门轩让玄明靠在自己身上取暖与休息,已一天未进食的两人又饿又冻,终于熬至第二天清晨。
“轩儿!”一大清早,连仆役都还未起身,江夫人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才拿着干粮往两人奔去,“你们快吃!”
“师娘…”门轩抬头,望着江夫人,“谢谢师娘。”
“快吃吧,别让人看见了!”江夫人将干粮递给两人,“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
“小玄,你吃。”门轩将手上干粮拿给玄明,但只见玄明摇摇头,说道:“大哥不吃,我也不吃!”
“是吗?”门轩只能苦笑,再将干粮递回给江夫人,“谢谢师娘,但为了向师父请命,我们都不能吃,直到师父答应为止。”
“这又是何苦,你昨天也听了,无论怎么做你师父都不会答应。”江夫人皱了眉,叹息,“你们师徒都是…死性子,固执,谁也不愿退让,真是…唉…”
“师娘,我知道这么仿造成烦扰,但我已下定决定,只能说抱歉。”门轩低着头,坚定地说。
“好吧…我插不上手,也只能静观其变,只希望能有完好的结局。”江夫人遗憾地起身,走回房裹。
两人继续跪着,期待以苦心换取成全。
旭日升起,照去夜晚的露珠潮湿,空气变得晴朗清新。慢慢地,太阳高升,走到日中央,烘热燃烧地面上的一草一木,包括那跪在中庭的两人,汗珠斗大地从额上不断渗出,玄明伸手擦着不让它流进眼里,却挡不住不停落下的汗,仍咸涩沾满了眼珠子。
望着玄明虚弱汗潍的貌样,门轩心疼极了,但此时又有何法?
只怨自己没好好传授玄明武功,否则身体强健些,至少也能多挡一些时日。
“轩儿!”忽地,江青平步人中庭。
“师父!”有些心喜,以为江青平终于心软,愿成全两人。
“婚期已订在下月十五,你准备做新郎倌!”江青平只留下一句,便转身走人。
“师父!师父!”门轩想站起追向江青平,却力不从心,跪了一日一夜的双腿早不听使唤,怎么也站不起,只能在原地喊着:“徒儿的妻子只有小玄一人,绝不会与他人成亲!”
“除非我死,不然你永远只能空想!”江青平转头,冶冶地说。
“徒儿心意已决,请师父成全!”门轩向江青平叩了头,玄明也随之一道叩首。
“为师也一样,心意已决!”江青平拂袖而去,再不管门轩在后头大喊。
“小玄,我们的路还非常漫长…”门轩朝玄明苦苦笑了笑,“委屈你了!”
“只要能和大哥一起,怎么我都愿意。”玄明微笑轻轻吻了门轩脸颊。
“我也一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苦我也愿意。”门轩也说,笑着,苦中作乐。
锐利眼神,映雪在一旁冶眼望着,该如何才能导回门轩的心?
心思烦乱的她,还找不到答案…
转眼一天又已过去,来到第三天早上,跪了两日两夜,连门轩亦疲累不堪,更别说是玄明,意志力已用至极点,仿佛随时皆会倒下。

“小玄,你去休息吧!我来跪便行。”已无法忍受玄明那摇摇欲坠的身形,脸色苍白,双眼浮肿,全身冶热交错,汗水流了又干、干了又流,直叫人心疼。
“不…我要和大哥…一起,否则便…没用了。”玄明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
“再这么下去,师父还未同意,小玄便累死了,我该怎么办才好。”门轩皱眉,寻思,“难道师父心肠真如此硬,根本不可能同意吗?”
“轩儿!”门轩正思考之际,江青平又已来到中庭,“闹够了吗?”
“师父!”门轩初听心喜,但再下一句却让他心冶,“我与小玄是真心真意,绝不是胡闹!”
“我说过我绝不会同意,你若有胆便杀了我!”江青平冶言冶语。
“徒儿不敢,徒儿只望师父能成全我俩,绝不敢有其他妄想!”
门轩望着江青平,诚恳地说。
“我不死,你们便永远没有结果。”江青平转身便走,还留下一句:“下个月十五大婚,剩不到一个月,你该有自知之明。”
“师父!我不会和映雪成亲,您再说也是无用…”喊着,但江青平一步也未暂留,连头也没回。
声音,逐渐消逝在空气裹,疲累的两人再也没说话,只为保留仅存的体力,继续奋战。
“师兄!”早在一旁盯着的映雪待江青平离开后才出现,手上拿着匕首,“你看这是什么?”
“映雪!”门轩大喊,但映雪已将匕首抵在颈上,冶冶的说:“你可以不吃、不喝,跪在这威胁我们同意,我也可以用我的性命强迫你答应。”
“别做傻事!”门轩想跳起夺去匕首,脚一软,反倒跌坐在地。
“映雪姊姊!”玄明也紧张的大喊。
“谁是你姊姊!我没你这样的弟弟!”映雪怒目朝玄明大骂,再而喊着:“只要师兄答应我,留在这不再和他见面,即使不与我成亲也行,那我就放下匕首,否则你只能看着我死!”
“别这么固执!快把刀放下!”门轩撑着腿慢慢站起,“别伤害自己!”
“你再动一步,我便刺下匕首!”映雪睁大了眼,用了力,在颈子上泛起一点血丝,“只要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映雪,你听我说,先把刀子放下,我们慢慢商量”
“好还是不好!”映雪大声喊着,“你告诉我,好还是不好!”
为难,门轩看了映雪,又低头望了玄明,在生死攸关之际,他该如何理?
“映雪姊姊!”突然,玄明开口,“你别自杀,杀我吧!杀了我一切都解决,再也没有任何问题。”
“是呀,杀了我吧,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玄明抬头,脸上早挂了两行清泪,“我死了,大家都好,就让我死吧!”
“小玄,别说这种丧志气馁的话,你若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怎可能大家都好?”门轩蹲下,抱着玄明,若要死,我们一起死!”
“你的意思是说不好吗?我永远比不上他吗?”映雪全身颤抖,握紧了匕首,血丝渗得更多,“希望我死吗?”
“映雪你别误会!”门轩抬了头,站起身,“我们再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既然你不愿答应,我就让你一辈子愧疚,就算和他真在一起,也得不到幸福!”映雪抬起匕首,猛力一刺!
“映雪!”门轩使尽力气向前奔去,但腿上无力,根本无法及时赶到,只觉心中一个紧缩,和映雪从小到大一道生活的画面从眼前闪过!“不要呀!”
忽然一声刀响,匕首掉落在地,啷当一声!
“雪儿!你这傻瓜!”江夫人火速赶到,捡起让她暗器打落的匕首,抓住映雪右手,“幸好娘发现。”

“师娘,太好了…谢谢…谢谢…”门轩倒坐在地,松了口气。
“不要管我,娘不要管我!”雪儿挥着手想挣脱江夫人控制,“让我死!让我死!”
啪!
映雪脸上一记火红的手掌印,顿时呆了,不再吵闹。
“雪儿你在想什么?为了你师兄连爹娘都不要?你若死了,娘会有多伤心你明白吗?”
江夫人厉言喊着,“你要轩儿留下我不反对,你用这种方式我绝对不准!”
映雪静静哭着,眼泪无声滑下,慢慢地,开始抽泣,愈见大声,终于嚎啕大哭。
“师娘,对不起…请您照顾映雪。”门轩朝江夫人叩了叩头,“我真的再无法照顾她。”
“你们…”江夫人环顾现场三人,再想到那坐在大厅的江青平,叹了口气,“唉!全是死心眼,谁也不愿退让一步…”
扶起映雪,江夫人带着她离开中庭。玄明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开口说:“大哥,如果映雪姊姊刚才真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停顿,门轩在心裹搜寻着答案,过了许久,低下头,终于说:“我也不知道,或许…真像她说的,愧疚一辈子,永远无法安心…”
“…思…”玄明点头,望着前方,“我也是,永远无法安心…”
这样的心情,错综复杂,谁能为他们找到最完美的答案…
时间不断流逝,已三天没进食的玄明只靠着露水才不致脱水而亡,但还能撑多久,玄明自己也没信心。而看着玄明,好几回门轩都想抱起他便这么离开,从此不再回来,想到亲如家人的感情,的冲动都压抑下,依然这么跪着,等待奇迹出现。
“小玄,拜托你去休息吧!”担心玄明的身体,门轩实在无法再坐视他一天天愈来愈痛苦,“我来就行了!”
“不…行…”玄明忍着苦痛,依然坚持。
望着玄明,门轩忍不住想:“为什么师父能如此狠心,真无视我们跪了三天三夜,连一口饭也没吃?”
人非草木,江青平又怎能在此之外。但张乐天发生过的事仍记忆犹新,师祖立下的誓约还历历在目,身为一派掌门如何能坐视相同憾事再度发生。因此即使不舍爱徒,江青平仍铁了心,绝不松口。
“雪儿好点了没?”江青平问。“好多了,吃过安神药,正在房裹休息。”江夫人手拿器具,正在制药,转头又说:“轩儿的事,我看就…随他吧!
“不行!绝对没得商量!”江青平斩钉截铁地说,“婚期我已定好,轩儿非与雪儿成亲不可!”
“但…你见他那个样子,我想他绝不会答应!”江夫人忧虑不已,这件事已弄得全庄人无法安稳。
“他只是一时迷惑,这世上哪有男子与男子成亲之事,张乐天那逆贼便是最好例子,我绝不许它再发生!”江青平一提张乐天便生气,“你看着好了,他若真执迷不悟,将来一定后悔!”
“看着你们,我现在便已后悔…”江夫人望着江青平,在心裹寻思,“如果早让轩儿出门后不再回来,便什么事也没了…”
这日的午后特别炎热,连门轩都禁不住那燥热感,不断喘息流汗,而想到玄明此时的状况,门轩更加担心,转头见那摇摇欲坠的身形,门轩开何:“小玄,你到旁边的树荫…”
忽然,一声巨响,玄明整个人倒下,趴在地上不停抽动。
“小玄!小玄!”门轩惊惶大喊,爬向玄明,抱着身子,只感觉全身一会发冷一会发热,不断颤抖。
勉强站起,全身关节发出喀喀之声,像散了的身体努力重组、拼凑,门轩抱着玄明,想跑却跑不动,只能慢慢地走,抖动着疯狂大喊:“小玄,你别死呀!别死呀!…”
怀裹已无意识的人儿,仿佛随时都会死去,而望着眼前漫漫长路,尽头在哪?能救命的人在哪?门轩不禁心思混乱,他该向哪走?向哪找回充满生机的玄明?
“救命呀!师娘、求您救救小玄…”哭喊着,门轩一步比一步沉重,“小玄!求你醒醒,别死呀!”
听见喊叫,江夫人赶忙跑至中庭,见着门轩抱着玄明,一步步走着。

“怎么了?”江夫人伸出手按住玄明手腕。
“我不知道、不知道…”门轩像无头苍蝇,“小玄他突然倒下,一会冶一会热,全身都在抖…师娘我求您救救他…”
“快带他到练丹房去!”江夫人接过玄明,快步跑着。
“小玄,你不要死、不要死…”门轩在后头努力追赶,终于奔到练丹房,迫不及待地推门人内,只见玄明平躺在床上,身上插了好几根银针。
“师娘,小玄会没事吧!”门轩心急不已。
“他受了风寒,又什么也没吃,再加上这几日午后特别炎热才会病倒,只要善加调理便会没事。”江夫人煎着药,“你放心,有师娘在!”
“谢谢师娘、谢谢师娘…”门轩流着泪向江夫人不断行礼,再而奔向玄明,握着手,轻声说:“小玄,大哥在这,你一定没事。”“这对孩子真是…”望向门轩的背影,江夫人忍不住又心喜又心忧,而不论喜忧却都是因为门轩的执着,“唉!又为什么非得拆散他们不可?他们是两情相悦,和张乐天的情形怎能同日而语?”
紧紧握着,门轩不愿放开,便这么一直握到了夜,终于玄明咳了几声。
“小玄!你醒了!”大喜,门轩忍不住雀跃,“太好了,太好了…”
“大哥…”玄明慢慢张开眼,看着眼前比昏倒前所见更憔悴的面容。“别说话,你好好休息最重要厂门轩拿起汤药,“来,先把药喝了!”
“我…在哪?为什么…咳咳…”
“你病倒了,在师娘的练丹房裹休养,别说话,先喝药!”门轩温柔的说。
“不行!”玄明挣扎着起床,“我……要回去跪不然就白费!”
“别跪了,先养身体才重要!”门轩硬按下玄明,
“来,听话,先喝药!”
玄明张口,将药汤喝下,断断续地咳着,只是喝药,却费了好多时间。
“你再睡一觉,明天就没事!”门轩轻轻抚着玄明,“快睡…”
江夫人制的药汤有安神作用,玄明喝了后只觉沉重戚忽然减少,轻盈盈地像飞在云端般,很快般已入睡。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一定随你而去…”门轩握着玄明的手,喃喃自语。
窗外,江青平与江夫人正看向裹头,两人却各有心事…
“我想…还是让轩儿去吧,我不认为他们只是儿戏。”回到房里,江夫人首先发难。
“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让这事再发生!”即使看了方才那一幕,江青平依然不松嘴。
“你为何如此固执,他们俩和从前张乐天的情形完全不同,怎说是历史重演?”江夫人有些气愤。
“男婚女嫁仍天经地义,他们这种行为原即不合伦常,再加上本门曾有教训,我怎能放手让他们任意妄为?”江青平义正严词,“若只是牵涉我江家自己的事或许还说得过去,但赵家只余轩儿此一香火,难不成我能让它断送?到了九泉之下,我该如何对赵家祖宗交代?”
“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让他们自己作主。”江夫人叹了气,摇摇头,“总想着这种事,怎有余地可商量。”
“我已决定婚期,本就没有商量余地。”江青平又说:“等那孩子病好了便请他离开,轩儿该准备大婚之事,哪来这么多时间可浪费!”
“算了、算了,我不说了!”江夫人无法说服固执的江青平,干脆闭嘴不言,只在心-想着:“轩儿怎可能任他摆布,看来又是多事之秋…”
休养了几天,在江夫人的诊治下,玄明很快便恢复健康,还吵着要门轩带他再回中庭恳求江青平,但这事当然被江夫人及门轩否决,大病初愈哪能再受一折磨。
而在这之间,江青平不仅忙着筹备婚礼,更不时盯着门轩,令门轩不胜其扰,也明白要江青平成全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因此在暗中,门轩已下了决定。
“小玄!”趁夜,门轩喊醒玄明,“快起床,我们走!”

“思?要去哪?”玄明睡眼惺忪。
“我们离开这里!”门轩拿着包袱,牵起玄明的手,“我们过得好便行!就算师父无法谅解,那也无所谓。”
“那怎么行!”玄明慌张地说,“若江大侠不同意,以后大哥便成了师门叛徒!”
“你不明白吗?师父到现在仍忙着准备下个月的婚事,根本没有任何动摇,若不走,我便得娶映雪!”门轩证经的说,“趁夜离开是唯一选择,虽…成了叛徒,却也莫可奈何。”
“唔…”玄明虽觉不妥,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
“嘶…”牵着马,门轩正打算跨上,却听得一声高喊:“轩儿!你要去哪?”
转头一望,江青平竟穿着整齐,好似早知此事般从眼前出现。
门轩赶紧跨上了马,还拉了玄明坐在背后,马缰一挥便想奔驰而过。但马儿跑了两步却突然止步,一动也不动。
门轩大惊,赶紧下了马,但江青平早巳奔驰至此拦着两人。
“师父…您怎么在这…”门轩知道意图已被看破,江青平肯定动了手脚让马儿无法奔驰,说不定还每天在马房外等待,便是要逮住两人。
“这话是我该问才对,轩儿,你们要去哪?”江青平冶冶地说。
“天都还未亮,便要出去吗?”
“师父!”门轩忽地跪下,“请师父成全我与小玄。”
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这事永无可能!”江青平狠狠地说,“想从这裹走,便杀了我。”
“徒儿不敢!”门轩向江青平叩首,玄明也在同时跪下,“徒儿只求与小玄能平静生活,纵使再无法回到轻云门,徒儿也心甘情愿!”
“反了、反了!”听到此,江青平忽地火气上升,怒吼:“为了这个人,你要放弃轻云门所有?抛弃师父师母?连赵家的后继也一起毁了?”
门轩没说话,只是跪着叩头。
“好!你要丢弃一切是吗?”江青平呼着气,话语中有些颤抖,“干脆我先杀了他,看你还能怎么做!”
话未说完,江青平便抽出长剑朝玄明刺去,玄明反应不及根本无法闪躲,眼睁睁见长剑已近在眼前。
门轩一见大惊,赶紧向前扑去,以内力打偏剑招,刺向一旁的马匹,只听得马儿大叫:“嘶!”跳了起来朝一旁狂奔。
“好呀!轩儿你敢与师父作对!”江青平气得七窍生烟,举起剑便是一套快如闪电的轻云剑法,门轩不敢与江青平正面冲突,只左闪右躲不停闪避,整个人笼罩在剑墙裹,看得玄明好生害怕。
“请师父原谅,徒儿只求与小玄从此安安静静地生活!”门轩虽人在剑墙裹,仍有余力说话,这点令江青平更为气怒,没想到经过张乐天的调教,门轩的功力竟已超出自己如此之多。
不知从何时,江夫人、映雪及许多仆役都来到马房,想来该是方才给惊吓而狂奔的马儿到了庄-把所有人都吵醒,而到马房来一探究竟。
“青平!轩儿!你们快住手!”江夫人急着想解开这对师徒的激斗,但在一旁看了半天却无法插手。
江夫人在一旁叫喊让门轩有些分心,江青平趁此良机空出剑向玄明刺去。而这剑来的又快又急,转眼已近玄明心窝,怎么也躲去不能。
见此光景,门轩心一惊,心思只想着非得救下玄明不可,竟一个飞奔以自己身体挡在玄明之前,忽地,一声惊喊:啊!”鲜红血液从江青平剑尖猛地喷洒,一道血箭直凌凌地飞向江青平,从发丝至脚跟沾染一身。而剑势仍停半空的江青平楞了,他这一剑非但未刺中玄明,反刺中门轩心窝,禁不住钻人鼻息的血气正提醒他,眼前的人命在旦夕。
“大哥、大哥…”抱住摊软倒地的门轩,玄明大声哭喊,他从未见过如此暴猛血色,就连当时啸龙帮围攻下手脚可见骨之伤口也比不上现在二一,而这时该怎么办、怎么办!!
“小玄…”门轩缓缓张开眼,努力撑开那紧闭的双唇困难笑着,一张白如薄纸的面容开口说:“别…哭,大哥…没事…”
“这么多血…这么多血…怎会没事…”玄明抖着双手,看着那流满他掌间的血液,大声喊着:“江大侠!江夫人!求求您救救大哥!我可以走!可以一命换一命!只要您能救活大哥!求求您!”
“你走了…我也不想活…”门轩微微张开眼望着玄明,气若游丝的他仍坚持表达自己立场。

“别急!让我看看!”早向这儿奔来的江夫人立即蹲下检查了门轩的伤口,脸色凝重地沉思不已。
“没事吧!大哥他一定没事吧!”玄明喊着,“江夫人!大哥他没事对不对…”
“娘!师兄没事吧!您一定要救他!”映雪也红了双眼。
“娘会尽力。”
“大哥,你不要死,你说说话,和我说说话…”玄明在一旁喃喃念着,双手抱着门轩怎么也不愿放开,“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你说要带我回树洞隐居的,你说要再盖栋竹屋的,你说要和我永远一起的,你不能食言,不能骗我…”
已说不出话的门轩只能微微笑着,那好似颤抖的点头让江夫人见了也不禁泪流。而一向反对此事的映雪此时再也无法喊着要玄明走,耍他们分离,即使他对门轩的爱意仍未减退,却也说不出口。
“我要站在树梢,和大哥一起看着飞过的白云,吹着流过的微风,每天每天都是如此,所以大哥你不能有事,一定要陪我好吗?”
玄明挂着泪却带着笑,“我会等你,一直等你,等到你能陪我在树梢顶站着,大哥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
“轩儿他…还好吗?”停了好一会,那楞住了的江青平终于开口,“伤的不…”
“再偏个一分便没救了,幸好…”江夫人说道,“青平,小玄,你们小心稳着轩儿的身子。阿忠,找几个人回庄裹拿布架来。”
在江夫人的指示下,众人小心翼翼地抬着门轩回庄,而小玄紧紧握着门轩的手,无论如何也不放开。
望着那在炼丹房紧紧相守的两人,江夫人叹了口气,回头道:“青平,随他们吧!”
但江青平只是沉默不语,背对着窗,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谈。
“难不成真要轩儿死么?”江夫人摇了摇头,”第一回是雪儿,接着是小玄,这回又是轩儿,我不想再见任何人为这事而伤。”
不语,那背着窗的人心中有何盘算,谁也不明。
时光流逝,转眼已是一十二天过去,躺卧病床的门轩已能坐直身子,让玄明喂着汤药,虽有时仍禁不住咳,但痰中血丝己缓和不少。那一颗吊着无法轻放的大石总算从玄明心中解开,发自内心地对着门轩微笑。
“大哥!你脸色红润多了。”玄明吹了吹药碗拌了拌汤匙,“应该能下床行走跑跳了才是。”
“若小玄你能永远这么服侍我,大哥宁愿一辈子做个病人。”
门轩笑了笑,右手摸上玄明后心抚了抚,张嘴喝下汤药。
“你真不正经!病好了当然该自己喝。”玄明瞪了门轩一眼,但随即又展开笑颜,毕竟,从生离死别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能拌嘴说笑已是天大的福份。
“话可不是这么讲…”门轩张口才说了一半,忽地房门打开,江青平走进,手上还提着个包袱。
“师父…”门轩身子动了一动,想下床向江青平请安,但让玄明阻止,“江大侠,大哥他伤重未愈,您谅解他无法向你请安。”
“我不稀罕!”江青平将包袱一扔,桌上起了个重响。
“师父,您这是…”门轩抬头正对着江青平那双鹰眼。
江青平忽地抽出长剑,门轩见白光一闪,心中一凌,立即反手将玄明拦在身后,口中则喊:“师父,您要杀便杀我,别伤小玄。”
“江大侠!我可以走!但你别动气,大哥他伤重在身,禁不得一刀一剑!”玄明也喊。
江青平理也未理,仍扬起剑便是这么一砍!
“小玄?”“大哥?”
无力与江青平对峙,门轩只得紧抱玄明,求得同生共死。但停了许久却不见有任何反应不禁抬头,而这么一望却瞧见了桌上包袱破了,里头露出一褐色木牌已断成两截。
“这是你入门拜师时刻下的师门戒律!”江青平淡淡地说,“现在我将它一斩为二,代表我们师徒情分已尽,从此你走你的路,再与轻云门无任何瓜葛。”

“师父…”门轩望着江青平,不知如何反应。
“走!马上走!青云门容不下你们!”忽地大吼,江青平木桌一扫,随即走出房不再回头,而那断了的木牌应声落地,啪啦地散成无数碎层。
玄明扶着门轩走至门边,见着了江青平的背影,也见了远远地江夫人正朝着这儿点头。
“大哥…该怎么办…”玄明焦急的说。
门轩却没回答,反倒跪下,对着背影叩头,说道:“感谢师父成全,纵使轻云门已不视我为门生,我仍视轻云门为主,您永远是我师尊。”
未停下脚步,江青平只是不断走着、走着,直到再也见不着他的身影。
门轩站起,转头说:“小玄,我们走吧!”
“大哥,这样好吗?”玄明疑虑的说,“走了便再也回不来,难不成大哥从此再也不与江大侠见面吗?”
“这是师父唯一能为我们安排的路。”门轩不忧反笑,“我知道师父原谅我了,虽然从此难再柑见,但在心中,我永远是他徒儿,他也永远是我师父,这样便够了。
“是吗?”玄明转头望向门外,虽已见不着江青平,他仍跑出房外,足足叩了三个响头。
“小玄,会疼吗?”揉了揉玄明那沾了灰泥且有些红肿的额头,门轩心疼的说:“大哥叩过了,你就别再叩。”
这三个响头是我该叩的,因为江大侠,我们才能笑着站在这儿,否则即使远离,我也永难心安。”依偎在门轩怀襄,玄明甜甜笑着。
“思…”门轩轻轻抚了抚玄明的发,再而向着四周望了望,说道:“轻云门,我走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在这儿渡过的日子,也请你别忘了我…”
一匹马,坐着两个人,鞑鞑地,些许尘土飞扬。那背影拉得长长,夕阳下,他们的故事才正要开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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