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杀+番外 BY 毒莲
缘起
“夏勒・莱辛,27岁,六尺三寸,约一百九十磅重。曾签约加入地下佣兵组织,而后成为一名神枪手和本领高强的狙击手。从事恐怖暴力活动,被控涉嫌十七起谋杀案,以九项一级杀人罪起诉。超A级重刑犯,被判终身监禁且不得假释,剥夺公权终身。有五逃狱失败记录。性格分析显示,有严重反社会和暴力倾向。狱方智商记录有15。”
“难怪他们会把这家伙送到这里。莱辛最近一逃狱是一个礼拜前,那三个挡着他的路被干掉的警卫,死得真冤,莱辛被抓回笼了……不过任何看过尸体的人,大概都不会想去惹他了。”
“看起来还不算很恶心。”典狱长看着档案附上的照片,并不觉得死状有多惨。在他的工作生涯里,看过不计其数被暴力伤害得不成人形的脸孔。
“当然,两个被割断喉咙,一个只是被削尖的木筷刺入心脏。可以庆幸的是,他们死前没有痛苦太久。”情报局局长边啜了一口特调的独家饮料──柠檬加酸醋,一边简单的发表专业立场的评论。啧,味道酸得有点难以入喉,不过,拜其所赐,他十八岁的漂亮情妇很喜欢他瘦了一圈的腰围,所以,他打算再忍受这玩意一年半载。因为,到那时候,他可能已经换了一个新的情妇……
典狱长眯起豆大般的眼睛,虽然屏幕墙上的字他看得一清二楚,仍要故意装模作样一番是他的习惯。“同业中给他的封号?‘人形杀戮兵器’……”嗤嗤地笑起来。
“怎么?笑声乐得那么变态?”
“为他高兴啊!我保证,他在这里绝对可以找到家的感觉。”对着正明白显示出莱辛脸孔的屏幕,比了一个“欢迎回家”的姿势。
“如何?他足以胜任吗?时间不多,只剩不到几个月时间可以准备。那个查理什么的……”
“查理・杜佛。”典狱长向来对可以清楚记住他每个囚犯的名字这项能力而自豪。更甚者,哪个人头上长疮、屁股生痔、肚里有虫、脚底流脓,他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一直付出许多心血去关心“他的黑羊们”。
“对,查理・杜佛。那个不到五尺半的小矮鬼……”
“告诉你几了?修点口德,行凶是她的儿子,他妈不该受到审判。”典狱长咧嘴而笑,并觉得自己笑得很慈祥。
局长仍是背着身,双手握在身后,以避免看到他的笑脸造成视觉伤害。“他够精明和狡诈,可是小杜佛太瘦弱了!让人担心他会工作中途心脏病发呢……”如果排除掉体能因素的考虑,情报局局长其实还蛮欣赏杜佛的,那个杜佛倘若到他手下的单位里,评量犯罪者的心理优缺点,想必会工作的相当出色。
“哎,这不正好,你那张辛苦凹来的特赦令,把名字涂掉后,又可以再用一。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一点。”典狱长再提了一个名字,操作员同时应长官命令调出资料。“罗勃・麦卡林怎么样?绝对精壮的货色,六尺九寸,体重超过两百五十磅,虎背熊腰,可以像捏死小鸡一样徒手把男人的脑袋给捏爆。狱方资料上他也是个很聪明的家伙,冷静、擅长分析事理,更难得的是友善、具幽默……”典狱长忍不住指着屏幕失笑:“瞧瞧,写出这份报告的调查员可真是勇敢。”
情报局局长的哼声有点不以为然的轻蔑:“连续暴力杀人犯……我比较看好夏勒・莱辛,用专业的总是比较安心。”
“都是你的专业论点!连续暴力杀人犯和冷血的恐怖份子,两者其中的优劣,我还真看不出来。”典狱长坐回他仿沙发触感的单人椅,拿出暑片,大口大口悠哉地吞嚼着。还慷慨地要分一半给他。
“不用。我在减肥。”局长很老实的伸手拒绝。几个操作员们早已训练有素,当作没听到似的,就算觉得好笑,也不会把那个表情放到脸上。
“根据我们做过的研究,连续暴力杀人犯只有三个人生标语:‘操纵、支配、控制’,他们自觉心理受到伤害、感情遭到凌辱,为了他们饱受蹂躏的生活,他们只会想着‘操纵、支配、控制’,对不得以而屈从的自己而感到更加的愤怒……”
沾着署片碎削的右手挥了挥,典狱长说:“得了,别在这时候发表论文。如果一言以蔽之――?”
“我决定用莱辛试试看。”
“为什么你在败类与人渣之中,选择了人渣?可以说说原因吗?”
局长顿了一下,回头看典狱长的眼神,好象他问了一个简单得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因为我歧视那些败类,他们只是一群心理不正常,愤怒而无力的失败者。好了,把那个家伙叫出来我看看,难保他也是那一型的失败者。”
“把2385号囚犯带过来。”下完命令后,典狱长眼神故意边用斜睨着情报局长边说:“大人物要跟他‘相亲’了。”
***
夏勒・莱辛是个优秀的人才。看到莱辛之后,如果他否认这一点,无疑是欺骗自己,情报局长不禁这样想。
莱辛的态度并不狂妄,但只要眼光够锐利的人,就可以看见他眼底根蒂固的傲慢与狂野不驯,而且从他眼里也看不出任何懊悔之心……情报局长在几个犯罪者身上看过这种沉而漠然的眼神,显示了对犯罪毫无愧疚之意的天生罪恶根性。
莱辛的黑发留到肩膀的长度,因缺乏整理,显得相当杂乱。自从上一帮他剃头的监狱工作人员差点被他用电动剃刀割断颈动脉后,狱方从此放任他蓄发。下巴周围布满短短的青须,刀刻似的五官有棱有角,原本应该是相当锐利的金瞳,左边的眼睛却显得有点混浊──传闻说是莱辛童年时受到挨打所致,左边一只眼睛差点被打瞎,而莱辛本人对这段原委绝口不提,同时也听说,他最痛恨别人站近他的左边,并总是对犯此禁忌的人狠狠修理一顿。
情报局长绕着圈打量莱辛,他注意到,当他经过莱辛左侧时,莱辛带着浑浊的左边瞳孔,有一瞬间缩紧起来,一丝暴戾之气无言地从半瞎的左眼清楚的流露而出。
从他泛白的青色监狱服袖口露在其外的双手被电子锁铐紧缚在一起,为了确保他无法作怪,双脚各圈了一个铁环,用十寸长的重链连结两边,每走动一步,都会发出铁链叮叮当当的磨擦声响。
情报局局长很快就发现,莱辛是个聪明到令人担心的家伙。
关起监狱的门,典狱长就几乎是皇帝,掌管监狱的这些日子以来,典狱长对送往狱内的任何罪犯,养成了一种高人一等的蔑视心态。所以他不会像情报局长那样“高估”莱辛!典狱长首先开口说道:“欢迎又一名人渣加入我们的大家庭,每个被送到这里的人都是无药可救的社会毒瘤,你最好有认命地在这里乖乖的打算,不然剩下的另一条路,就是提早结束生命。目前为止,能从这儿出去的囚犯只有一种形式:尸体!”
迎接到莱辛毫不逃避的剽悍目光,情报局长在心里为他的评价又加分了。通常心理偏执的暗杀者,多半不喜欢与人正面目光接触。这位暴徒先生若不是倾向主宰别人,就是自视甚高了。相对的,莱辛越是自视甚高,内心有一部份一定是极度自卑。
莱辛不发一言,收不到反应的典狱长似乎有点不悦,转过身去看不断闪现资料的屏幕。“看看这些,还无法让你的排名在这儿算‘战功彪炳’,也称得上恶名昭彰了……根据DNA分析,你本人具有失控暴力倾向,而且性喜反抗权威。在被你直接杀害的二十九个人中,有二十一名为当代政界权威人士、财经巨子,一名国家级领袖。像你这种社会垃圾,只能借着杀害名人来抬高身价吗?”
夏勒・莱辛听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相反的,我认为被提高的是对方的身价。如果我不把你当成目标,您会发怒吗?典狱长大人。”
头脑清楚,心态偏激,而且言辞便给,擅长捕捉言语漏洞加以反击,激怒对方。情报局长在心中摇摇头,这个男人其实不该去当名恐怖份子,而是当名律师,同样具强大杀伤力,然而后者可以合法。
典狱长微微垂下眼皮,因而有点显得阴沉,“你喜欢挑战权威、反抗体制?没问题,你马上有机会展现你的傲骨。”转头低声对执行副官下命令:“带出编号22739号囚犯。”
显然副官早已把这名男人准备好,只等典狱长一声令下。不到几分钟,一名双手被在缚在身后的男子,由两名高大的警卫挟带进来。男人身高不到五尺五寸,瘦弱的身子频频颤抖,畏缩的眼神无论看到谁都流露出惶恐之意。
“威尔森,只有五尺三寸半,体重不到一百二十磅。”典狱长每一说一句,威尔森就抖一,他不知道典狱长打算拿他进行什么节目,但从来不会是些好事。
“走上前去。”典狱长对莱辛命令,但莱辛双脚钉在原地,纹风不动,表情毫无变化地看着他,仿佛正桀傲地问:“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我命令你对威尔森施予暴力殴打,直至他昏倒过去方可停止。”
莱辛冷冷地扫了威尔森一眼,那个可怜的男人如待宰的兔子抖个不停,这也难怪,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相较之下莱辛都是个彪形大汉。尽管威尔森不认识莱辛,照样看得出自己挨不了对方几个拳头。
莱辛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似乎是对不会抵抗的猎物兴趣缺缺的表示。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随时听候讲话比放屁还臭的典狱长吹笛跟着起舞!
“莱辛!”任何人都听得出典狱长真的很不高兴了,也许是因为情报局长在场的关系,让典狱长觉得比平时还要更没面子。口吻相当不善:“立刻上前去,服从我的命令。这家伙是个可怜虫,带着手铐打你也会赢,去好好秀一场给大家瞧瞧!”
一阵子沉寂后,典狱长像只被激怒的斗鸡一样猛地掏出枪来──他是现场唯一有枪的人。根据监狱管理规定,面见重刑犯时,第一件事就是缴械,所以情报局长的手枪要等到莱辛离开他眼前后,才能回到他身上。
枪口对准莱辛。“照我的话做,否则我就杀了你──!”
莱辛犹豫了一下,似乎正在权衡得失,最后缓缓迈开了脚步……同时典狱长手上的枪口也跟随着他移动。
站在威尔森的面前。因为身高和体型的差距,莱辛几乎是以俯视姿态看着威尔森。
“嗨!你运气真好,今天就结束刑期了。”
轻易地拎着威尔森的衣领,双手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提起。威尔森还来不及挣扎的时候,已无法自主地被拖着用力向墙猛撞,后脑勺经过几强烈撞击,当莱辛松开他的衣领后,威尔森立刻往后倒下,背抵着墙,身子像一团松软的棉,无力瘫滑而下。
威尔森痛得扭起眼睛,一边流眼泪,一边狼狈地求饶:“Please,Don’t……”
莱辛的动作比刚才更快,立刻又把威尔森从地上抓起,反身一转,将两人的位置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对调。这样一来,瞄准他的枪口前方,就正好卡进了一个威尔森。莱辛的动作毫不停滞,喉头一声低吼,将手上的人盾朝典狱长扔过去。
碰!碰──!两声枪声之后,跟着是一团重物摔落地板的撞击声。
握着枪的典狱长脸上出现了些微错愕,那种表情其实相当复杂,因为是他开枪杀了威尔森。在那个时候,出于第一直觉的反应,手已在大脑指示前动作起来,当他为了闪避朝这边扔过来的男人时,威尔森已经成了一个尸块才直挺挺地摔落地。
典狱长的枪口和目光马上搜寻着莱辛。可能是一开始并没有趁乱逃脱的打算,所以莱辛这时的神情,乖得像个模范囚徒,静静的站立于原地,举起被铐住的双手,表示没有反抗的意图。
“还要我揍扁他的话,我也很乐意。”口气很淡,没有泄露出半点得意。但情报局长心想,也许莱辛正因期待着典狱长的反应而觉得很有趣。
典狱长皱起眉头看着莱辛。这家伙绝对是个麻烦人物!然而情报局长似乎相当中意他。唤人来把威尔森的尸体扛去理后,典狱长的心情突然变好了,他对情报局长说道:“你确定要这家伙了吗?”可以把一个显然将来要惹祸的男人从这里扔出去,他又何乐不为呢?
情报局长耸耸肩,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
坐在特别室的中央,莱辛低头盯着双手上的电子锁,他一直思考着把这个碍事的玩意除掉的可能性。就机率来说,他猜中密码的可能性是十的十方分之一,但一个个试太唆了,如果他能弄到任何一部简单的微算机接上,RUN上二、三十分钟,密码是可以得到。可惜还有个唯一的麻烦……不知哪个无聊欠操的家伙发明的玩意!又要密码、又要钥匙!靠!还用感应式伸缩金属,这监狱的预算大概有满满一屎坑的钱!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把这个手铐锁到典狱长萎缩的鸡鸡上,最好一辈子拿不下来,性生活只能靠后庭得到满足。
“你好。你可以称我为查尔斯,或是查理,亲昵的称呼较有益友善的开始。我可以叫你夏勒吗?”
小小的影像通讯LED像是黑夜中的眼睛,持续亮着红光。因为是双向通讯,莱辛假装没听见而毫不理会的样子,本人并不在现场的情报局长也看得一清二楚。莱辛的态度不算什么。情报局长认为,接近每一个罪犯的过程,大致来说都是一种“引诱”,先决定好触点,给对方他想要的,同时从而诱使他也给自己想要的。
“这位不吭声的老兄,别这样嘛!为了表达建立友好关系的诚意,要不要看看我准备的见面礼?绝对是棒透了,特地为你准备的呦……”
特别室的一面墙上浮出一面玻璃墙,灯光打得很亮。一名充满野性气质的男子脱的赤条条的,怀中抓住一个穿着精致时髦的美女正不断挣扎,男人近乎粗暴的撕开女人的衣服,雪白如脂的肌肤于灯光下,每幽暗部位的毛发毫无遗漏的被呈现出来。褐色的男体压住蠕动挣扎的女人,一手攫住浑圆的胸乳爱抚、拉扯着雪白上殷红的圆点,开始钜细靡遗的表演蹂躏美女的活春宫。
情报局长倒是自己先看得津津有味,边说道:“哇塞!这妞正点,一双长腿比我女儿还嫩还白……啧啧啧!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那家伙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玩弄俏妞……”
情报局长像是默片解说员,来来回回不停的说。交合时特有的呻吟和嘶叫,也透过扬声器同时传到莱辛的耳膜里。
“啊啊……”女人喊声传达出如同被撕裂时的扭曲痛苦,却也像兴奋的淫叫,尾音越拖越悠长。
莱辛终于正眼望过去。背对着女人的男子,抱着她坐在膝上,正从背后进入她。胸前波涛起伏的雪乳,随着女人呻吟的韵律上下摇晃,双腿张得大开。男人的手指相当具有表演职业道德,撑开女人毛丛中的阴部,用另一手的四根手指来回操弄,从敏感的壁腔中不停的渗出潮湿的淫乱体液。
莱辛注意到男人的眼睛既蓝又绿,长相俊美;而女人一头闪闪发亮的金发,随着身体晃动不停摇摆,美艳得连圣人都会想强奸她。呦!她真的很漂亮!无论脸蛋和身材都是完美无暇。他们大概是调查过他的喜好了吧!女人拥有即使在受到侵犯时依然显得高贵华丽的美貌,淡色金发、白皙无暇的肌肤……向来都是他最喜欢的。
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莱辛也忍不住莞尔,沙哑的嗓音终于呵呵轻声笑骂道,“妈的,你这秃头恶心的老屁股!你真是变态,调查我的嗜好到底想做什么?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吗?”
“我试了好几,实在无法乔装成金发美女,只好靠这种把戏来吸引你的注意力。还喜欢这个吗?”情报局长的眼光还在女人的白腿上溜来溜去。
金发美女屈着白色大腿,姣好的臀部高高抬起,连同覆在她身上的男子呻吟不断。
“想让我亢奋的话,何必这么麻烦。你和鸡搞一发的效果铁定比金发美女的挑逗更好,我一定会爽呆了!哈哈哈!”莱辛的眼光同时看着情报局长和金发女郎。
情报局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语气笑谑的程度,就像两个对性爱好奇的高中生在更衣室里的话题。“你他妈的其实比较喜欢和金发美女直接接触吧?”
莱辛故做严肃的说:“不不!是金发美女喜欢和我‘短兵相接’。”
对方哈哈大笑,表示他完全能够理解。“那你还把自己搞到这种地步?当你窝在这里的时候,没有听到铁窗外一群饥渴、空虚的金发俏妞发出需要你去填满的呼唤吗?”
“当然有。哪天你女儿头发染成金色偷偷跑进来时,我干完了她一定会通知你来领回去。不过,我想那时候她就不会想走了……呵呵,会像只发情的母骚猫吧,还有哪个地方比都是男人的监狱更适合她!”
“你这家伙都吃什么啊?每天在你的派贤坑不剂吗?只在私底下告诉你,其实我比较希望的是,我老婆跑来跟你勾搭,虽然一副肥屁股,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金发女郎啊!哈哈哈,大种马,你这家伙真是有趣。”
从头到尾莱辛不断地嘲笑他,情报局长始终笑脸相对,彷佛莱辛的敌意他完全感受不到,只是一心热切地想和对方称兄道弟。莱辛觉得他既幼稚又可笑,简直像个拼命想装高尚的乡巴佬──不过,是个很聪明的乡巴佬。
莱辛咧嘴而笑,笑容既狂又野。他决定换个攻击方式。
笑容微敛,“老屁股,你把自己调整到我的层实在有够恶心,因为你顶着那个大秃头的关系,比任何变态都像色情狂。”莱辛倏地收去挑衅的口吻,讲话的语音慢慢放柔下来,“说真的,老变态,你的小把戏真是乱逗人开心的。你那个装屎的猪脑袋到底打什么主意?捡点中听的讲吧!”
“……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圆圆的脸上,两道笑弯的眉,情报局长的笑容任谁看了也会觉得他充满诚意。
“也许,美女当前,我的心情常常是很来劲。”眯起的右眼彷佛出神似的,紧盯住正跪着帮男人口交的美女,翘得老高的圆润小屁股微微颠耸……如果挥几鞭打在这么俏丽的屁股上,就会像母狗一样淫嚎,女人,只是一头发浪的母狗!即使她顶着一头光圈般的金发也装不出圣洁!
“真好,因为我要讲的也是好消息。当今世界人口爆炸、资源短缺、污染严重……地球已经像只破气球,千疮百孔、满目疮痍。整个地球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容纳每年不断出生的人口……但是在危机中,我们仍看见一线曙光,没错!正是‘MARS PLAN’──火星移民计画的成功,让人类看见了未来生机的所在。”
“嗯哼,听起来很棒。”
“是啊!三个月后就可以开始正式移民了,新世界、新远景、新未来,所有人都憧憬的美丽世界。”情报局长望向远方,彷佛瞳孔中正映着开发完成后的美丽行星。
“别担心,我是忠实的美联公民,我不会移民到火星上的。”
“如果通过移民审核,退休后我倒挺想到那儿养老啊……”
“你混了这么几年,耍点特权没问题。趁早去,先到先赢!等你死了,有钱也来不及了。”
情报局长苦笑,“难说啊,火星经营权并不是由联合政府主导,而是掌控在西北财阀手上。”
“哦!”莱辛似乎没什么特殊反应,只是情报局长提到“西北财阀”时,莱辛的眼光正面从他脸上掠过,并不是针对他而发的眼神冷得几乎令人背脊一寒,情报局长虽然克制住了往后退缩的本能反应,却因此感到有点生气。
回头他会好好调查一下,莱辛和西北财阀的关系。那个眼神流露的意思,不仅只有莱辛憎恨上流特权阶级如此单纯而已。
“政府认为……西北财阀有违反‘反托拉斯法’的嫌疑……”
“妈的,这干你鸟事?!西北财阀另一大半财产在欧联,主经干也移到欧联,欧联最讨厌美联多事,你们屁股长虫欠踢吗?想跟欧联轰轰烈烈玩厂大型‘贸易报复’的话,只会让西北财阀捞到好吧。”
莱辛对西北财阀的反应似乎相当激烈。情报局长对这件事越来越有把握了。
“‘MARS PLAN’不会在西北财阀手里成功,必须回到政府手上,才会成功。”
屎话连篇,终于点到重点了。
“也未必会是美联。”莱辛嘲讽的撇撇唇,哼声问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上去毁掉西北财阀的火星太空站。这任务不算简单,但你的话,应该是轻而易举。你是一个恐怖份子,一切所作所为都起因于自己的偏激心态和对社会群体的不满,所以跟政府毫无关系。如果你失败被捕,我们不会承认跟你有过接触,也不会承认给你援助,甚至――”
“甚至杀人灭口,再找个人来干这件事。”
“大致上就是如此。关于细节方法、技术问题、背景情报,自然稍后会有专人解说。现在,你只要为你的人生做下重大选择。一切尊重你的意愿,看你是要继续逃狱失败断送性命,或是拿这条命来赌上一把。”
莱辛问道:“那我有什么好?政府的英雄勋章只值五块钱──成本加上加工费。”
情报局长故意思索了一下才说:“……‘别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只问你为国家做了什么。’我给得很慷慨,自由是无价的,不过,也许会付出你的生命。”
“Dood words!也许就是肯尼迪这句话激怒了奥斯华。换成是我,我也想一枪打爆他的脑袋,那个富家少爷懂个屁,瞧他讲了什么鬼话!”虽然嘴巴这样说着,其实莱辛已经知道自己将会如何选择。
“如果你答应,马上就有自由……和美女!”情报局长朝金发美女的方向孥孥嘴,“还考虑什么!这种天大好事,可遇而不可求啊!呆子再笨都知道怎么选择。”
“……”
“而且只此一,保证没有额外的工作。”
“……呐,先解开这玩意吧!”
“哦?”
莱辛骂他的口气,好象他本来就是个白痴。“不解开这些累赘的东西,难道要我被骑吗?”
“对不起。这样说的话,是你肯答应?”
“是啊!只是我们的关系不会长久。”
情报局长笑得像是中了百万特奖:“哦,我早就看开了。人与人的关系就像一夜情,各取所需,船过水无痕……你旁边的盒子里有保险套。”
等待手铐、脚链解下的空档,莱辛闲聊似的对情报局长问道:“喂……这个漂亮妞滋味棒不棒?”
玻璃墙升起,沾着汗水的赤裸男人与女人刚刚结束了交合情戏,不停地喘息。
“无与伦比。She is top!”情报局长老实承认。
“太好了!”莱辛一听露出满意的放心笑容,转过头对女人说:“姑娘,你表演太火辣,让我硬起来了,不找个人打一炮实在受不了,你不介意吧!”
女人笑容有点疲惫,仍是点点头。她的工作内容也包含这个。但接下来,莱辛粗鲁的吆喝让她短暂地愣住了。
“随便你要不要滚,就是别打扰我的好事。”他对那个俊俏的年轻男子命令道:“帅哥,过来这里,我想上的是你!”
男子微有不太愿意的神情,也许正张嘴欲言,莱辛却如天神般的走上前去,猛地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男人痛得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莱辛跟着压上,拉下裤头,硬挺的性器很快的插入男人的体内……男子皱眉忍着痛苦呻吟。
情报局长正诧异地停在“咦?”的嘴型。若有所思时,他习惯性摸摸下巴,“啊?莱辛不是只酷爱金发美女吗?糟糕了,当初没跟男表演者谈到这一段,这下子只好加钱给他了……”
第一章
无论男女,任何见到兰德尔・亚契・费洛斯特的人,总是会因这位男子的清丽俊美而惊艳不已。细柔的褐金发,精致无暇的瓷白肌肤,淡蓝色的瞳孔辉闪着如玻璃般清澈透明的气质,看上去聪慧俐落的举动,搭配天生的绝顶俊秀容姿,使他浑身充满令人神魂颠倒的冷艳魅力。
也因为他过分清秀的脸蛋,招致了不少怀疑。外界异色传闻满天乱飞:十几年来,身为西北财阀总裁爱将的兰德尔,两人之间除了上司与部属的关系外,也是分享床笫的亲密爱人……
尽管长久以来,私底下不少人都这么议论,却没人敢用这个问题去向当事者请教。即使解释了只有越描越黑的结果,抱持着这种淡然心态的兰德尔,总是以微笑代替任何发言。但西北财阀的总裁就不会像他那么君子作风了,这个被外界评为“阴晴不定、狂妄自大”的财阀领导人,虽然经常靠着操纵、玩弄媒体藉以得到利益,却是最讨厌新闻报导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尤其讨厌不识相的记者炒作他的隐私!而他表示不愉快的手段,通常会让对方比他更不愉快。
“不管是不是真的,乱写一通,何况,内容写得差劲无比!”对雇主发脾气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的兰德尔,很识相的默默只听不说。“指着我拥抱你的照片,就说我们两个关系暧昧;难道我吻了我母亲,就是乱伦;摸摸小孩的头,就是恋童?告诉那群无聊的八卦记者,想知道我的性关系对象,直接来问我!”
话虽如此,曾经有不识时务的大胆记者当面开口询问;当这位绯色新闻排行榜第一名的富豪心情好时,记者顶多被口头羞辱一番,心情不好的时候,被保镖打伤身体和打坏吃饭工作,记者也只能自认倒霉摸摸鼻子了事。
在新闻界、社交圈,西北财阀总裁──卡尔・凯撒・班杰明・莫洛维亚的风评始终趋于负面评价,却始终不乏美女争先恐后的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兰德尔曾经听过这么酸溜溜的评论。女人们只要看见他不是一只金龟婿,而是一只钻石鳖,眼里就再也没有其它了。虽然真实内心里不能承认它不对,站在维护雇主的立场上,他亦认同:这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
他偶尔会帮上司理那些莺莺燕燕的善后工作,看多了各家美女,被告知分手后虽然反应各自不一,其中亦不乏投注了感情而被伤了心的女孩。兰德尔为那些女孩感到可怜,却无法真心的同情她们,因为他早就清楚事情结果会是这样,反而那些女孩到了摊牌的时刻,却仍是不死心竭尽心力的试图自欺欺人。
他觉得很遗憾,像梅兰妮・费屈如此知性和理性的美女,碰到这种传统问题,也不能免俗。
每年冬天,卡尔都会回南加州的别墅渡假,直到和他的母亲过完新年。期间行程的地点和时间并不固定,端视卡尔兴之所致。梅兰妮能找到这儿来,兰德尔觉得自己实在应该称赞她一、两句,但是他的胃正在隐隐抽搐,提醒他已经连续工作十小时以上而且未曾进食……他设法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上司的爱人──“前任爱人”。可惜不能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一番就可以请她回去,否则他真想这么简单的打发她走。
“我知道他一定在这里,让我见他,我就在这里等他。”
拗不过梅兰妮的管家,只好把梅兰妮请入客厅。接到管家通知的兰德尔走进客厅时,已经枯坐十五分钟以上的女子,仍是一派高贵的坐姿,挺直的背脊仿佛什么事都打不倒她。
简单的寒暄过后,梅兰妮直接表达了来意。兰德尔只好说:“梅兰妮,我知道说卡尔不在,你不相信,但是他真的……现在无法见你。”
“我要见他!”女子美丽的脸庞写着毅然决绝的决心。“我们……有些重要的事必须谈谈。”
如黑夜般绢柔长发梳成当下最时髦的古典髻,高级美容沙龙保养出来的肌肤吹弹得破、晶莹胜雪,长长的假睫毛很自然地衬出了那两泓如涧秋泉般的美目,加上一张古典美人的艳丽脸孔,梅兰妮的倾城美貌,看在兰德尔眼里,却有种难以应付的感觉。梅兰妮・费屈的父亲是西欧一个属一属二复合财阀的联合主席,和西北财阀免不了有生意上的往来。一个理不好,卡尔发怒时的拳头可能会让他当上一个礼拜以上的熊猫……
“你很了解他的,他在不想被打扰的时候被打扰了,就会、会……”兰德尔试图搜索出一个委婉又适合的语汇,“很不高兴……”
可惜不够有力……天啊!他胃又疼了,他真想扯掉自己的嘴巴。
“他会见我的,你去告诉他我来了,我一定得再见他一……”女人的蓝眸渐渐浮上一层怀疑,以不信任的尖锐眼神瞪着他,“这一个月来,我几乎天天找他,每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助理秘书口头回绝,再不然就是被你挡驾,兰德尔,这算什么?你们串通好一起挡着我见他吗?!”
“卡尔为了天琴海区的开发案去了月球出差整整十天,你也知道的。”
“没错!但是他前天回到地球了,而现在我要见他。”梅兰妮的口气毫无转圜余地,“如果你不让我见他,我是不会走的。我从每一个房间找起,最后一定会找到他,因为他正在这个别墅里。你别挡着我就行了,这是我跟卡尔的事,虽然卡尔付你薪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管理的部份不是这栋庄园和别墅,在这里你只是客人,而我也是客人,所以请不要告诉我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你没资格说那些话。”
梅兰妮的眼里明显对兰德尔出现了敌视的态度。外界谣传或许不是空穴来风、无风起浪。比较性的眼光瞪着面对而坐的兰德尔,美貌如她,竟也对男人产生了一丝丝妒意,一个男人的睫毛比她的还长还翘,卡尔・莫洛维亚不是柳下惠,天天对着那张比女人还漂亮脸孔,岂能不起半点邪念?
收到梅兰妮敌意的视线,兰德尔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因为上司风流人间的关系,他常常沦落到好心的倒霉炮灰的下场。
不过,梅兰妮・费屈在那一堆达官贵人、名流美女中,其实还算不上脾气最傲慢骄纵的……兰德尔很轻易的把笑容挂回嘴边:“梅兰妮,卡尔想见你时就会去找你,难道你认为我阻挡得了他?”
“我受够了你的敷衍。”梅兰妮霍地站起,“不管他是不是在这里,你把他找出来见我。”
“你强人所难了,美女。”以多年前礼仪课训练出来的优雅俐落姿态,兰德尔抢先一步站在梅兰妮身前,“既然你这么急的话,有什么话告诉我也一样,我一定帮你转达──”
“不干你的事,让开。”梅兰妮推开兰德尔,拉开门口,抬头一看,步伐立刻僵住,傲慢而不悦的表情同时愣了一秒钟。
“Ca……Carl……”兰德尔的音阶虚弱了下来,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尚布着血丝的眼睛凌厉地瞪着他。无论面对任何贵族名流,向来都能不卑不亢应对如流的兰德尔,唯独在卡尔・莫洛维亚面前毫无气势可言。
从高中时代开始,就只有卡尔会让兰德尔不自主的觉得矮他一截。那时候,每年的耶诞话剧,兰德尔扮的是大天使长迷迦勒身边第二位的加布列,而卡尔则是迷迦勒的不二人选。
“真没用!跟了我这么多年,连个女人也搞不定。”卡尔哑着性感的嗓音,劈头就骂。卡尔知道自己正在迁怒,因为他现在所有感觉都是恶劣透顶。不久前他终于结束了他最讨厌的太空旅行,回地球的途中,又是严重晕机,晕头目眩让他一肚子火,这几天来,他又困又累,却始终睡不着,脾气始终停在濒临爆炸边缘。
梅兰妮先是因卡尔的出现而喜,在看到卡尔溢于言表的怒气后,微微一怔,而后也防卫的嗔怒了姣美的眉目:“卡尔,什么‘那个女人’。你就这样对我讲话?”
“我骂的人是兰德尔,你如果也想听点更难听的,我也不反对。”卡尔毫不客气的说,根本不甩她大小姐的颜面。
“卡尔,我有要事,一直在找你――”
“呐!主角到了,有事快说。”因为长时间失眠兼空腹,卡尔的笑容相当不善。
因他敷衍的态度而不满的梅兰妮叫道,“卡尔!我很认真的要跟你谈,你怎么能──?”
“我想怎么样都可以!没有事是兰德尔不能知道的,我现在心情非常非常恶劣,拜托你,梅兰妮!除非你想吵架,要不然就快点把你所谓的的要事说一说。”
梅兰妮是千金小姐,没人敢给她气受,偏偏活该她满腔芳心那样轻易地就给了比她更倨、更傲的卡尔・莫洛维亚,如今又是心痛、又是心伤地徒觉难堪,交出让他践踏的心却无法要收回就能收回。
咽回气、咬着唇,梅兰妮忍气吞声地道:“卡尔,我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卡尔闻言,没有她想象中的意外惊喜反应,只是很冷静的说:“恭喜。让我猜一下,你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个孩子是我的?”
梅兰妮骄傲美艳的脸上顿时血色尽退,“够了,我不需要接受你的羞辱。卡尔・莫洛维亚,放心吧!这孩子满月庆生时绝对不会发邀请函给你,你会收到的只有法院寄来的存证信函。”气得就要转身离去。
兰德尔悄悄地用手肘推了推,卡尔正在揉太阳穴,睁开眼睛看看兰德尔,又望望梅兰妮的怒气冲冲的背影,才慢慢地收起疲惫而不耐的表情,代之以足以吃定天下女性的笑容,“梅兰妮,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太惊讶了,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有作好安全措施的啊!”
从背后拉住梅兰妮的手臂,成功地阻止她继续往前走。而梅兰妮本人,当然也是期待着被挽留的,所以就顺着卡尔的力道被拉到他的身侧。
“问你啊!我怎么知道?有百分之百安全的吗?”别过脸,虽然梅兰妮声音不小,其实她是心虚的。
卡尔把她搂在怀里,拿出怀柔政策,说了几句仿真两可的保证,哄哄劝劝地地终于打发了梅兰妮离开。
“白兰地。”
卡尔接过加了冰块的白兰地,连谢字也没说,仰头一饮而尽。
“怎么起来了?你不是在睡觉吗?”
“老是睡不着,又接到Fifi电话,睡神一下子跑更远了。”高I挺拔的身躯陷入珍珠白的真皮沙发里。
约瑟芬是卡尔的助理秘书,卡尔和兰德尔在没有外人的场合都叫她Fifi。而她也是除了兰德尔外,能够无视卡尔不假辞色的跋扈态度,和卡尔共事时间第二长久的人。
“又是火星的事?”坐在他身边的兰德尔问道。
“哦!”金色的头颅埋入双掌,发出不胜其扰的呻吟。“现在先别提那个,我头痛死了!梅兰妮可真会选时间怀孕,存心让我头大……吩咐下去,别让那个女人见到我妈,她心肠软,最喜欢同情别人。”
兰德尔迟疑的开口:“时间……好象太巧了,不是吗?”
“假怀孕?”卡尔打了个呵欠,倦怠地神色充分地显示对此事不耐烦。“不,梅兰妮不是傻子,这种谎言一戳即破,她玩了招,不过不在这里。而且这些都不重要。我还不打算要小孩。”
“也不要梅兰妮?梅兰妮是费屈最宠爱的女儿,娶了她不会吃亏。”
“都不要。兰(Lan),我不需要靠婚姻来扩张我的事业。”卡尔不屑的笑了笑。“等过几天,天琴海区开发案签完全部合约、尘埃落定,你帮我把梅兰妮这个烂摊子解决了。”
“帮你解决?”彷佛些微疑惑地皱着眉头:“你要我娶梅兰妮,然后替你养孩子?”
“当然不是,你怎么问得这么笨?脑细胞饿死光啦?”屈起的指关节结实地敲在兰德尔光滑的额前上,斥责他的荒谬。也没问兰德尔的意见,就把自己吃剩的半块下午茶蛋糕塞入他的嘴巴。“吃!看看你,别人都会怀疑我刻薄员工了。”
兰德尔心里一阵五味杂陈,“……有你的口水。”
“臭家伙不适抬举,捡我吃剩的是你的荣幸耶!你给我吃完。”卡尔恶形恶状地又出了一拳。即使明了对方玩笑成份居多,但玩笑里无意中已暴露了两人关系不平等的事实,当他被卡尔任性的命令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时,自尊的并不是没有受伤的感觉,十几年来,累积的点点痛早足以麻木了。
“胡说八道归胡说八道,不过意见不错……可惜我不缺女人帮我生小孩。趁早把这个麻烦理掉,迟了不好办。我让卡珊卓帮你。”卡尔说的轻描淡写,话中对没感情的东西毫不在乎的冷酷让兰德尔的胃又隐隐作痛起来。
“嗯。”彷佛无意识般,喃喃应着。
真差劲,这种践踏别人心意的男人有什么好啊……梅兰妮太没眼光了!笨蛋!蠢女人!
“对了,今年也在我家过节。后天妈妈要亲自下厨,是家宴,我妈交代的,不准缺席,要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过节。就这样,我要再去补眠了,没大事别吵我。”起身前,卡尔突然凑过来用力抱了他一下再放开:“太瘦了,你要多吃点,知不知道肋骨戳得我很痛?!”
等到兰德尔回过神,卡尔早就放开他了。兰德尔彷佛全身无力似地所有重量都陷在沙发里,捕捉到卡尔的最后一瞥,他迎视着那一对灼灼生辉的湛蓝泛绿眼眸,兰德尔已经不只一的想……总是轻易地输给他。
***
公元二一一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南加州,安谬尔宅第。
卡桑希・莫洛维亚身旁的连络电话响了起来的时候,服侍她几十年的女佣华伦太太正陪着她的女主人聊天,一边翻看相簿,一边回想着现在只存在记忆中的往事。这些照片早已被重复看了数十不只,莫洛维亚夫人仍是乐此不疲。
孀居多年的卡桑希今年五十六岁,个子中等,一头金发已褪成白金色,从她紫萝兰色的眼角仍不难想象年轻时如般秀丽的美貌。她和丈夫菲尔是恋爱结婚的,菲尔的父亲并不赞成这门婚事,坠入爱河的两人不在乎与夫家断绝关系,只求坚守着共度一生的盟约。每当回想起这段众所周知的罗曼史,卡桑希总是不由得微露朦胧的笑意。
她早年丧夫,并没有再婚。前几年父亲也因病过世了,如今唯一的直系亲属只有独生子卡尔。
“少爷抵达了?”华伦太太说。
“是啊!他和兰德尔一起,还在停机坪那边,正赶过来。”卡桑希放回受话器,端正高贵的脸上因快乐而容光焕发。“刚刚才说到他,他就到了。”
“真不可思议,每见到少爷,都觉得他又变得更英俊些,连我这把老骨头都恨不得自己年轻三十岁呢……”乐见女主人的好心情,华伦太太也凑趣笑着说道。
“我一直以为菲尔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美男子……显然,青出于蓝而剩于蓝。”卡桑希嘴边浮起骄傲的笑容,“卡尔从小就长得俊,他的外公就说过,他那张脸长大了就是用来让女人心碎的……看这几张,这时他才十岁,长得好可爱,及肩的稍长金发就像阳光染上去的颜色……”
影像中正活跃于马背上的小少爷,看起来确实就是个什么都有的天之骄子。华伦太太点头同意道:“他是个漂亮的小男孩,眼睛像晴空般湛蓝……”
“喔,他的眼睛很特别,是蓝中带绿,最有魅力的颜色!”卡桑希愉悦的说道,提到关于她儿子的种种每每让她显得十分健谈。“照片中是蓝色,因为在光线照射下,看起来会像清澈的蓝色……呵呵!他小时候真的好英俊,比一些小女孩还要漂亮呢!”
“我是不是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
总管打开门的一同秒钟,她们所谈论当事人的身影与声音同时翩然现身与眼前。
“卡尔!”卡桑希闻言回头,彷佛连眼睛笑了起来。
“少爷。”
卡尔故意板着脸,但眉目里尽是笑意。迈开修长的双腿,几个大步来到卡桑希身边,在她脸颊落下一记亲密的吻。然后,尾随卡尔身后的兰德尔,也向卡桑希彬彬有礼的弯腰致意。
“我的好妈妈,怎么越来越年轻漂亮了?”紧挨到母亲身边坐下,一脸笑得灿烂。
“谁信你呢?你最会说甜言蜜语哄女人开心。”
“我最诚实了。”一手抚心,“兰,你说对不对?”
当然,谁敢说不对?兰德尔露齿而笑,“伯母,我发誓,我从来不曾听过他对女人说出这么动听的话。”
“孩子,你也坐下。真是的,年年都让我讲这句话。”让兰德尔坐在另一侧。兰德尔常跟着卡尔身边来看她,日子久了,和卡桑希也如家人般熟稔。卡桑希拉着兰德尔的手,望着那张宛如亚德尼斯再世的脸孔,如果她还有第二个儿子,也会希望他生的这样。卡桑希含笑道:“置身于两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之中,感觉想不变年轻都不行!这个位置不知道会多少名媛淑女羡慕不已呢!”
“只有像你这样美的,才有资格。”
“别再对你的母亲催眠了,儿子。我已经五十六,不是四十六,也别假装我只有三十六。”卡桑希对儿子爱怜的笑,“你母亲已经老了,要不要说说看,何时为我们家多添一口人?”
八成又是华伦太太看了哪本八卦杂志,“好心”对妈聊起内容。卡尔嘻嘻笑着说:“好主意,妈,你收兰德尔当干儿子,他年年来家里吃饭,这也是应该的,回馈一点,让他也叫你妈。你不是一直遗憾没能给我个弟弟吗?”
兰德尔立刻用夸张的语气说:“哦,不,饶了我,我不要当你弟弟。”事实上,他确实一点也不想当卡尔的弟弟……
“不要因为我妈喜欢你,就得意忘形。要不是因为你还不算太糟,在我容忍的范围内,才开这张长期饭票给你!想想,莫洛维亚的二公子,顶着这个名字,我还必须因为你多付出风险,你竟敢说出这种不赏脸的话?!”
“因为你会是个嚣张的哥哥,会欺负‘弟弟’。”兰德尔说得像是自己很委屈:“何况,你也不会分一份财产给我……”
“我就知道!你一脸皮笑肉不笑,跟着我就为了捞钱!”卡尔一跃而起,抡起拳头作势。卡桑希惊讶的张嘴,尚来不及出声制止,就让卡尔闪过眼前,直扑兰德尔身上。
“痛痛痛……卡尔,你不要乱来……我要向工会抗议……狠狠敲你一大笔伤害津贴──”虽然兰德尔是空手道黑带二段,可是他不能和卡尔玩真的,拼命闪躲之际挨了好几拳。
两个人还越玩越兴起。卡桑希摇摇头,真是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玩了。”
这时,卡尔的动作正好定格在双手拎着兰德尔领子的状态,而兰德尔被他用重量压倒在沙发上。
卡桑希的声音属于细声细气的那一类,口气也绝对称不上严厉,对卡尔却几乎像“圣旨”一样有效。因为卡尔视保护母亲为己任,不会在口头上违逆母亲。
“你又欺负兰德尔了,卡尔。你和兰德尔伙同演戏,我知道你们想转移我的注意,这无伤大雅,怎么你还打了人家呢?”
两人对望一眼,用同一姿势缓缓坐起,卡尔松开双手,帮兰德尔拨正凌乱的头发,顺便摸摸他的头,“看,我很照顾他,我没有欺负他嘛!”才又坐回母亲身边。“妈,说真的,你又从哪边听了些风言风语了吧?不是我要为自己辩驳,那些事情明明都不是真的!群众总是传着他们自己想听的那部份,从不管事实怎么样。”
卡桑希早就明白自己的儿子能言善道,尚未开口便觉被堵得无话可说。尽管气势微弱,她仍是犹有不甘的说:“……可是……费屈小姐怀孕了,大家都在说……还附有医院的证明,都刊出来了……”
“妈――!我是梅兰妮交往过一阵子,但我们已经分手了。那些传媒就是这样,追着绯闻然后自己编文章,因为越耸动观众越爱!不管梅兰妮现在怎么样,我们真的已经没有瓜葛了。如果每一件小道消息你都信以为真,根据外界塞给我的女人,那我应该早就精尽人亡、死在床上了。”
“你啊!胡说八道什么……”拙于言辞的卡桑希没几下,已经被儿子牵着鼻头走了。
“对嘛!那些都是胡说的。”卡尔放软了语调,“你觉得寂寞的话,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既然,你觉得我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我会留意的,好吗?──这很难!急不得的。因为世界上最美好的女性已经被老爸娶走了,即使要找个第二好的,也没那么简单。”
卡桑希被他逗得又是一笑。有些得意的卡尔也笑了,因为他又一成功掌握了他母亲,抹掉最近这一件小小的绯闻带来的杀伤力。
“说了一堆话,我饿了,何时可以开饭?”
人生三大要事:“Money,sex and food。”而第一项可以买到后面两项,所以他过得很充实。
“大致准备好了。要确定你们到了,才开始做菜,你和兰德尔耐心等个半小时。”
“好的──”卡尔身上的行动电话此时响起,听起来似乎带着紧急意味。“妈,你先忙吧……”
“喂!”卡尔应电话的声音带着烦躁,卡桑希和兰德尔都晓得他情绪正恶劣化中,不知道对方讲了什么,卡尔听不到二十秒,立刻朝电话怒吼。
“……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才刚下飞机啊!”
“卡尔,不要随便骂人,”卡桑希和颜悦色的提醒儿子。“是谁打来的?”
卡尔回头,对母亲露出顺从的笑脸。“当然,妈妈。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到书房去谈。”一旦背对母亲,立刻换上怃然而阴沉的脸色。
兰德尔接到他递过来的眼色,便找个借口起身,后脚跟着他进了书房。讯号转接到实时通讯屏幕上,线路的另一边是一个清晰明快的女性形象。果然不出所料,是卡尔的助理秘书Fifi……
这时候,卡尔的愤怒已经不再需要掩饰,带着咒骂的吼了出来:“那叫他们去啊!”
“你是大老板。只有你亲自去一趟,股东才会相信你的诚意,也才会安心。”彷佛嫌老板还不够生气似的,又补上一句:“股东们也要过年……”
“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可以翘起二郎腿过年,同时又可以赚大钱!”盈满怒意的声音嘲讽着。
对老板发脾气的模样视若无睹的女性,根本不在乎老板的心情是好是坏,只管说出心里想说的,以透着一丝丝冰冷的语气说道:“你说的没错!投资人很现实,新年开市后如果情况持续恶化,股价可能会下滑,万一有人想趁机打击,让它恶意炒作崩盘,正是最佳时机。我已经忠告过你,立刻亲自到火星上把事情解决,想要什么时候出发就随你的心意。”
“闭嘴!女人,我大钱请你不是要你教训我!”卡尔生气的说,“我真的会调你去当清洁女工扫厕所!”
“那有什么关系?西北财阀投注了一半以上的资产在火星开发案上,一旦计画失败,根据我的统计,你除了破产之外还会负债二十亿以上……”她略耸了耸肩,“横竖只是再当一清洁工,我不是最糟的。”
卡尔瞪着她。明白这个女人对他的愤怒不为所动,约瑟芬・贝德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工作能力相当优秀,而人际关系却是全然的失败。卡尔・莫洛维亚是约瑟芬第八十九个老板。
和她讲话每都是对卡尔脾气的一大考验,而他总是想着,下一定要开除她。
“还有什么难听的,你干脆一说完好了!”
“大致上就这样。数据传输再二十秒结束,你自己看看情况有多糟,上火星后心里才有底。……你会留兰德尔下来应付媒体吧?新年意外事件一定特别耸动,最晚明天版就会挂上大标题:‘火星核融炉爆炸、安全堪虞?’……”
“然后记者就会像嗅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涌而上。”讽刺的撇撇嘴唇:“这么说,我还可以跟家人一起过完圣诞夜。”
“越早去越好。”等她说完后,卡尔切断了通讯。
“所以……”兰德尔语带嗫嚅地试探性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到航空站?”
“你知道我最讨厌太空航行!”卡尔嫌恶的把头发往后脑扒梳,“别一副我迫不急待要出发的口气!你知不知道每一下压力平衡舱我都想吐?而你,你这安逸的幸福家伙,却只要穿得人模人样,拿起麦克风说说话,让镁光灯卡擦、卡擦照几声,就算完工了。”
“……对不起。”面对卡尔无理的指责,兰德尔就跟往常一样逆来顺受。
“对不起帮不了我!”卡尔一把抓过他,弯起的手肘勾住他的脖子,漂亮得如同上好原木制成的提琴共鸣时震动的性感音色、就在耳畔语道:“明天中午启程。但是,你留在这里陪我妈渡过新年。叫我们旗下几间杂志放放评论,叫他们用力指责,毫无理性的骂,越狗血越好,同时要几个认识的专栏主编站出来打笔战、讲点好话;放点利多消息。尽量让整件事看起来像个大烟幕,找个阴谋论安上去……这些你给我办好。到了那边,我看过情况再给你指示。”
“嗯。”看到兰德尔首肯后,卡尔摸摸他的头以示奖励,叹了口气,不是相当真心的抱怨道:“我一定会晕机,真可恶!”
***
对夏勒・莱辛来说,扮演情报局替他设计的伪装身分,那段时间始终是一种耻辱。他用工人证件登上了火星,接下来换成工厂采买人员,这些都不算最愚蠢,现在他又成了一名维修主管──主管?做的事和工友没什么两样,他必须忍受一堆自以为聪明的家伙朝他吆喝指挥,特别是其中有些人的智力商数就跟白痴一样。
他心里相当火大,不过,他尽量表现得没有什么。还没被送上火星前,针对这一点他还受过训练。情报局的人认为:“你太过容易被激怒,要控制你的情绪。”哈?他不是没宰了这么告诉他的呆驴嘛!
当他按照指示炸掉位于哪个鬼地方的核融厂后,发现他还有事要做,莱辛不由得绷起脸,彷佛自己被诈骗了一样,他当然该生气。这就像当你以为下班时间到了,老板却跟你说:老兄!你份内工作还没完,所以不算加班。
“只弄垮一个核子炉还不够好,得到西北财阀放开火星开发案,一切才会结束。”被指派给他的连络人埃斯科尔说道。
“这是你们的问题。”他不想跟那个笨伯解释核子炉和核融炉的差别何在,徒然浪费宝贵口水!
“偏偏他妈的关你的事。”埃斯科尔说。“事情就这样,要嘛!你就继续干下去,要嘛!你回监狱蹲苦牢。”
原来如此,连这个杂碎都可以在他面前耍派头,情报局一定还有别的样。在他搞清楚前,就让埃斯科尔的脑袋在脖子上黏得牢牢的。
“那么,下选个要害目标!别搞得像个仿真测验。”莱辛厌恶的说。在火星的日子实在令人很难熬,他很难找到可供发泄的女人,火星上除了捞钱的妓女、就是廉价的亚裔女工,他偏好寻欢的对象是白皮肤、金发、碧眼、美丽而自信、一心认为自己很上流的女人。
于是,有一天他又被扔进这个偏僻的荒野地方。
那个大型变电所位于一个约七十英亩的隔绝土地上,最近的城镇在一百哩外。周围大片的火星岩场和低矮的火星种矮丛莽。三层筑起的高压电围墙是最外围的防卫,四周随时会有便装的警卫带着猎犬来回巡逻,越往里面,防卫得越精密。
这里本来就不是观光胜地,当然不是会欢迎参观的。但防守的警戒程度却让人吓一跳,上被他炸掉的核融厂也差不多这样,论起严重性,当然是核融厂要紧的多,而且一定会查出是人为破坏的因素,所以一切重要单位进入了风声鹤唳的警戒系统。恐怖活动就是有这个优点,每的目标只会有一个,而感受到恐惧的却是整体。
他的身分是假的,证件是伪造的(国家制作合发,居然是假的,真好笑!)指膜套会让指纹记录最后找到另一个不相干的人。但这个身分仍旧不经用,一查就见光死,他决定速战速决,所以他只给自己五天的时间。
在第三天过后,他的计画却出了一点小小的变化。这个变化让他的情绪朝所有负面方向激活。
西北集团总裁来了!
“总裁?谁?”莱辛反问一遍,好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卡尔・莫洛维亚。”一个老资格的维修主管说,工程部里面有一打以上的维修主管。“你不可能不知道。火星上随便抓一个人来问一问,他可能不知道欧洲联合国家主席是谁,却一定知道卡尔・莫洛维亚,这里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为他工作。”
那个男人抓到机会开始喋喋不休,骄傲的口吻像是描述一则传奇故事,这让莱辛大为恼火。卡尔・莫洛维亚是个奇才!不像他只是个混帐,彻底的混帐,而莫洛维亚有他十辈子也赚不到的钱──即使他是个要价很高的顶级杀手。
“五十年前火星计画被踢来踢去,就是没人看好。谁晓得现在挖到能源矿!西北财阀更是发得可以流油了,虽然火星上的粮田早已让西北财阀的荷包赚饱了钞票,装粮船一船船开往地球,换成一迭迭钞票跌进莫洛维亚的口袋……”
好吧!莫洛维亚确实很富有。富有得令人恨之入骨!
所长在大厅布置了一个临时欢迎会,所长也是三个小时前才收到通知,使他来不及做更多讨好大老板的准备工作。所有把能到的主管阶层都叫来了,好让场面风风光光。
手上没工作的人一律得到有薪偷懒的机会,莱辛也挤在欢迎的人群中。几个为数甚少的女职员还特地到化妆室重新上妆过,笨母狗!她们可以见人,不代表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
当卡尔・莫洛维亚在随身保镖的伴随下出现在大厅时,所有的人全部都把眼睛放到他身上。从一张张阿谀奉承的脸孔上,莱辛看到了……他立刻就明白他们眼里看到的是什么:一个掌握一切的男人!
有钱就等于一切!跟莱辛人生第一个最宝贵经验一样:“Money is everything!”
他很清楚卡尔・莫洛维亚是谁!
卡尔・凯撒・班杰明・莫洛维亚!连全名都记得该死地清楚。因为那个家伙曾经那样大咧咧地向他自报名字,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让人想掴他一巴掌,他以为他自己很行,而且比所有人都高人一等,哦!他小时候是一个势利的小贱种,现在则是一头“屁股比脸还高的烂孔雀”。
长大后的莫洛维亚就跟莱辛猜想的一样(其实从新闻、杂志上有关莫洛维亚的消息不曾间断,莱辛经常偶尔会在财经杂志里看到他的照片),很英俊,可以说是英俊得太过分了!任何人都会觉得他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镶黄金马鞍的王子。
莱辛很难不全神贯注盯着他,他们相距不到五十码,他是第二这么近看见他,距离上已经有十七年之久。莱辛出生于加州某一个群魔乱舞的乡下小镇,那个肮脏小镇和有钱人的别墅区只隔着一条宽敞的磁浮公路,公路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分界线。最有钱的莫洛维亚在那儿也有别墅摆阔,并不住那边,反倒在那边打杂的莱辛一家人住在别墅中……的佣人房里。每年只有那么一、两天正主儿会来露个脸,莫洛维亚家的小少爷,个头没比他高多少,却是全世界最J的娘娘腔小鬼──也是最有钱的!所以他连靠近他的资格都没有。
他还能说什么?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过去,莫洛维亚混得更好了!而他只有名声是轰轰烈烈,还是很不光彩的被捕了,落得一个在火星玩命、努力多活几天的下场。
卡尔・莫洛维亚长得很高,也比想象中强壮,不过是那种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强壮,他的本质仍是娇生惯养的嫩呆少爷,因为他的皮肤很白,俊美的脸孔上全是养尊优之下的无所畏惧气质。金发亮得跟金丝简直没两样,发长及腰,只有摇滚乐团时兴这种长度,反正卡尔・莫洛维亚是个只顺自己心意、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家伙,头发长度与形象根本无关紧要。莱辛觉得他的长发很碍眼,却不能否认说那一点也不漂亮。
如果用力拉扯它会怎么样?莱辛突然极度渴望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也许挖掉他一只眼珠,鲜血股汩汩染红的半边脸孔看起来会更美。
够了!莱辛对自己说:你最该做的事就是得到自由,永远摆脱情报局勒在脖子的链子,另外那些有的没有的,应该是日后再去找的娱乐……
不知为什么,他无法从莫洛维亚身上拉开眼睛。他们的视线没有接触,莫洛维亚的眼光扫过他,看向所有人,并没有特别的焦点。但是莱辛已经看到了他的眼睛,又蓝又绿──杂志上的照片拍不出来的颜色,以及他自以为优秀的见鬼傲慢。
***
夏勒・莱辛第一不因为被扔到火星而觉得沮丧。
因为接下来,他有太多有趣的事可以做了,虽然他正推着堆满一袋袋垃圾的推车前进。他得把这些用绿色大型胶套装好的垃圾运到指定理口,然后将车身倾斜,那堆绿袋子自动会一个个跌落,顺着口道最后跌入早就在那儿等着的垃圾车车身之中。
这份工作真是太轻松了!沿途好几和所里的工作人员擦身而过,但就是没有人注意到兴奋得飘飘然的脚步。清洁工是最不起眼的角色,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一边愉快地哼着歌,一边把垃圾倒掉。瞥了一眼时间,十八点二十六分,五分钟后,这辆垃圾车会驶出变电所,开往垃圾理场,看是要回收、焚化、掩埋……都在那儿集中理。
剩下的时间不多,但他的心情轻松极了。在他从大门离开之前,还从容不迫地在里面留下个“纪念品”。比起炸药他其实比较喜欢子弹,但偶尔也是要视情况妥协一下。DIY的手制炸弹威力比较小,可惜他无法身在现场,什么精彩画面都看不到,一想到与他只相三天的“同事们”会如何地手忙脚乱,他忍不住大笑,简直快笑疯了,直到车子驶出大门,疯狂踩足油门时,还笑个不停。
今天真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这一切都要拜莫洛维亚所赐。
他知道垃圾车的行驶路线,很快就追上它。正在考虑要怎么解决司机时,莱辛看见卡车减低速度慢慢停了下来,再来瞥见酒馆五彩俏的霓灯招牌,他明白司机的打算后,从车屉拿出来的手枪――决定还暂时不用这位“好兄弟”――所以,他还是拿着枪,推门下车。
枪上装了灭音器,开枪打死司机也不会让枪声引起注目,但尸体还是会引来追查──莱辛对麻烦感到有点厌烦,可以的话,他希望不需要开枪打死这位作乐中的男人。
他藏手藏脚地摸进卡车,在垃圾车里面翻找着。幸好这些垃圾的味道不会臭到令人窒息的地步,他以前关过的一所监狱还比这儿臭多了。
找到自己特地用红线绑起来的绿色袋子后,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袋子很大,大得可以装下一个人,因为怕塑料袋不顶用,里面还多用了一个帆布袋。莱辛试着扛起,嗯,稳得很!即使装了一百五十磅以上的重物也稳得很!
莱辛背着袋子攀下车,走向一辆车,看起来性能还不错。他不到五秒钟,不用钥匙打开锁上的车门,随手将袋子扔上后座,同样又了五秒钟发动车子,切上加速档,驾着车子朝公路飞驰而去。
火星的两个卫星,缓缓地在渐黑的暮色中冒出头来。
车速狂飙过一阵,雀跃得发昏的脑袋也慢慢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称不上是聪明的举动,可是他被兴奋冲昏头了,蛮干到底后发现没有退路已经太迟了。
他估计变电所的炸弹已经爆炸了,但是,没有毁掉那个地方──情报局大概不会喜欢这一点,不过他已经懒得去理那一群人了。最重要的,首先他得决定到底要拿后座那一袋“累赘”用来做什么……
突然,他停住车,三两下扯开后座上的袋子,露出尚在昏睡中的男人,长长的金发凌乱地遮去半边脸颊。他最大的战利品!最值钱的人质!卡尔・莫洛维亚。
莱辛觉得只要看到他,就可以一扫所有阴霾了──尽管事实上仍是:前途乌云罩顶。不打紧!他的金发就像黄金,闪闪发光。而莱辛也笑得像是看到了一块等人大小的黄金:“啊哈!完整无缺,我的“黄金美人”……”莱辛想,这样说未免侮辱他,他可比黄金值钱多了!哈哈!
白色的眼皮紧紧阖着,完全失去意识的男人吐出规律的呼吸。望着男人湿润而偏艳色的双唇,让莱辛联想到“睡美人”那则童话。
第二章
最先发现总裁失踪的人是安全主任。
过了会议时间迟迟不见总裁出现,尽管整个所里的首脑人物已经到齐了,最重要的头头不出现,会议就无法展开。所长不知道总裁有没有迟到的习惯,却听说过他说风是雨的个性,于是建议延后三十分钟,并请了临时充当助理小姐的女职员去“通知”总裁:与会人员已经到齐了。
女职员只走到贵宾休息室的门口,随即被门口横躺的两具尸体吓得容失色,用发软的双腿边跑边尖叫──从监控室的屏幕,许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安全主任本来也跟着大家一起笑,因为那个女人平常是出了名的正经八百。下一刻,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带了人立刻冲去休息室,一到现场脸色登时刷地惨白。
距离两个总裁随身保镖气绝的第一时间为时不久,犹有余温的尸体尚未僵硬。喉咙被磨利的钢片划开,而那块钢片可能就是从厂里的哪个地方拆下来的。安全主任很不喜欢这个讯息,太专业了!连凶器都“就地取材”,两个训练有素的保全人员就这样胡里胡涂地被摸掉了。
情况比他所想的还好,至少他冲进休息室后,没看到总裁的人影,而不是看到总裁的尸体。
初步判定为失踪,但安全主任已经可以断定:百分之百是“绑架”。他指挥所有的安全人员,在场内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因为缺乏案发现场的参与人物,只好调出监控录像带,寻找是否有任何可疑人物。
安全主任亲自留在现场做详细的调查。赶来的所长等人,脸上多多少少多有举止无措的狼狈感。总裁在自己的地方弄丢了,第一个灰头土脸的就是所长,所以他显得特别着急,手心直冒汗。
“在这种地方出事,可见是内部人员所为。而且可能是临时起意,首先要把人质带出这里就是一大难题,同时冒着随时可能会被发现的风险。离案发时间不到半小时,这么短的时间,逃不了多远,我已经让能动员的人力进入搜索,幸运的话,犯人可能还藏匿在所内的某一个角落,所以,现在开始,禁止一切进出。请大家暂时委屈忍耐。”
“这里面……有人内奸混进来?”所长紧张得几乎咬到舌头:“万、万一他胁持总裁、要求脱出……这也很有可能……”
“只要知道匪徒的长相,要追查就简单多了。”安全主任已经将状况分析过一遍,所有的条件对绑架的进行都相当不利,这名犯人若不是天才,就是白痴。他对擒凶破案有五成以上的自信。
“化验报告出来了,”一个男人手持检验报告加入谈话。“检验酒杯边缘的残留物质,证实酒里掺了安眠药。现场除了莫洛维亚先生的指纹,并没有其它人的指纹留下。鞋痕压力鉴定的结果,推测歹徒可能只有一名──至少现场行凶的应该只有一个人,身材六尺以上,约二百磅,推断男性可能性为大。”
从列出的名单上,两三个月之内调入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个人符合嫌犯的猜测特征。一个是新来的年轻工程技师,安全主任只看一眼,就明白这个不善伪装的科学家根本不可能犯案。另一个是工程部“最新鲜”的维修主任,才来三天,出外记录也相当可疑,在案发时间内。
这个家伙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正当安全主任心里这样想的时候,狂飙的警铃刺耳的响声,让他彷佛在那一段时刻内神经战栗地被拉了起来。好象远远地听到轰的一声……
***
地球加州时间,午夜三点二十七分。
兰德尔打开酒柜,正打算来一杯睡前酒助眠,喝一点酒有助于放松饱受压力的神经。医生给他的建议没什么特别:多休息、少工作。他很认同医生说的话,虽然总是说找机会就给自己放个假,到目前为止,也都只是想而已。
当他接到从火星来的通讯,立刻觉得胃痛的老毛病发作得厉害。
“失踪了──?怎么回事?把整件事说清楚,弄错了我可不饶你!”他一手扶着胃,慢慢座回靠背椅。往来地球和火星的实时通讯总是延误,他凝聚耐心,等待回复,努力不让痛苦的表情出现在脸上。
“是,是。因为找不到总裁,暂列为失踪。估计发生时间约一个小时前之内,因为两名保全死亡,怀疑即有可能是一桩绑架案件。嫌疑犯是一名男子,他持伪经历进入工作地点,关于他的资料也是假的,长相以人造皮易容过,鉴识科正在搜寻残留的基因和皮肤碎屑,也许可以拼凑出歹徒的长相。”
那一堆公式化的台词,让兰德尔的胃觉得更难受了,胃里好象有一团火球在翻搅。“你确定只有一小时?人不可能跑远,你们都在干什么?派车子去追啊!”
“当然……按照车程计算,歹徒可能会往最近的城市季卡镇躲藏。能动员的人力通通加入搜查的行列了。”
“嗯!我马上连络火星驻警,让他们全力配合。”
“……变电所发生了一些意外,抢修完工需要三小时。在此之前,周遭十三个城市的电力供给无法供应。上周核融炉的爆炸后,民工对意外相当恐慌,预计可能会有一场混乱的人潮往都市外迁移。”
“什么?”兰德尔痛得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只好用手肘撑着低垂的头颅。“成打安全人员都在做白日梦吗?……绝对要在季卡镇把人拦下来,火星有多少人员可以用,把人力全部投进去,经费不是问题。”
“……”
“有任何消息,不管什么时间都要立刻跟我连络。还有,封锁消息。走了一点风声到外界,你们就看着办!”
兰德尔疲倦地点起一根烟。打开计算机,调出归档的工作文件,打算熬夜工作,因为无论如何他今晚是绝对睡不着了。他要工作、工作、工作,来杜绝一些糟糕乱七八糟的联想。
到火星要一个礼拜,真的发生什么事,等他抵达火星也来不及了。他走不开。如果歹徒来要钱,他好歹还能事先准备好赎金……万一对方不要钱,而是个临时起意的变态杀人犯呢?他可能是个失业的廉价火星雇工,对西北财阀忿忿不满、一心报复。也许是卡尔的仇敌,雇了职业人手,把他给绑走了……
哦哦!不,STOP。等到天亮再打电话通知Fifi吧!也许那时候会有新消息。一般的模式是,要求赎金的绑匪,应该会在绑架发生过不久勒索赎金……兰德尔祈祷着可以用钱解决是最好的了。
火星上的对方在切断通讯后则是满脸悻悻然。妈的,莫洛维亚身边的一只应声虫,靠脸给人弄屁股的玩物,攀裁矗
***
突如其来的停电让季卡镇陷入一片慌乱。抢购民生物资的人潮、车辆堵在重要路口,有些急性子的人当场就对警察开骂起来。这群穿制服的家伙不维持秩序、疏散人潮也就算了,还设下路障,对觉得有需要的车辆一一盘问。
五言六色的各国脏话,霎时满天纷飞。
年轻的警察拦下了一辆中古座车。警官瞄了一眼驾驶座,不由得特别留意了几下。
男人虽然是坐着,仍可以看出身材颇为高大,体型壮硕。车上堆着刚采购来的物资与用品,这一点也还正常。
年轻的警官朝里面望了望。后座上的棉被下一团隆起,看起来像是躺着一个人,只露出一截色的毛发。“这是什么?”
“我朋友,他生病了,身体不舒服,偏偏又碰上这种鸟事!真不知道这世界怎么回事?感觉真是比火星末日还要糟糕!我真担心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知道火星胶原虫痢疾,不会死,可是一下子也好不了……把一个大男人折磨得都站不起来了。”
本想掀开来看看的手又缩回去……这种病由唾液也会传染。还是不碰为妙。“哦哦……他得好好休息。”
黑色头发遮去左半边视线的男人笑着说:“谁叫我们是哥儿们。我不照顾他,谁来照顾他呢!”
***
当卡尔醒过来时的第一个感觉是觉得慌恐,他什么也看不到,黑漆漆的仿佛可令人窒息。他很快从心中混乱的思绪挣脱出来,他还是残存着不少紧张的情绪,但感官仍有一定程度的清晰,不是他看不见,而是被蒙住了眼睛,用的是胶带,他猜。
卡唧!意识里窜过一个类似机械齿轮咬合的声响,他明白那个意思:“发生了!”,有件紧要至极的事情正在他身上进行。
他拼命地试图理解:到底是什么事?双手被反扣身后用手铐铐住,冰冷的金属触感沉甸甸地贴在皮肤上,手铐太紧陷入肉里,麻麻的痛感让他一瞬间恼怒了起来。“不管是谁,他会让那个敢对他这么做的人生不如死!”,但是他脑中又很快地一一闪过其它念头,为什么他会被绑?这件事根本不该发生!他应该是在基地里,喝了一杯茶之后……之后的画面完全模糊,他觉得晕眩,因为他失去意识了。
回想连接到现实的刹那间,卡尔莫名其妙地浑身陷入一阵惊惧难平的情绪中。
他挣扎地想站起身,旋即发现左脚上也被铐了链子。他延着链子摸索,锁链的另一头锁在床沿边缘,他慢慢坐上去……哼,冷硬的廉价烂床铺!不过倒是消化了心里一部份恐怖的感觉。
这是绑架勒索还是犯罪凶杀?对方的动机是要他的钱还是要他的命?或是两者都要?跟他结仇的人很多,觊觎他的财富的人也不少。他提供大量就业机会,引进亚洲贫穷国家劳工到火星,而大亚洲共荣主义份子公开在媒体上把他批评成“会从黄种人尸体抽出脂肪做肥皂的、种族歧视资本主义阔佬”,而来自欧洲的少数激进种族主义组织写信来骂他是杂种白人,因为一个古董理由:他的外祖母有一半墨西哥血统,但是比较有可能的原因大概是:前两年因为他从费屈家抢走欧洲二十工业巨子联会主席的宝座。如果是这些极左、极右的激进份子,没选择用乱枪把他打成蜂窝的的了事方式,也许会在一厂私刑审判后将他杀害,而且手段会极尽残暴之能事。
……不!他不会死在这里,他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他失踪?什么时候才会展开救援的行动?他们来得及把他救出,让他活着重见天日吗?他突然担心起妈妈,兰会用尽任何方法瞒着她,问题是能隐瞒多久?她要如何接受自己的儿子生死未卜的事实?在那期间,卡尔想了很多很多,在尚未接触绑匪之前,一切思考都显得相当没有头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有人走近他,耳边钻入对方沉稳的脚步声。猛然地,像是一阵闪光掠过般,在皮下神经战栗地窜过一圈。“什么人?把我绑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听起来是男人的低音说道,是英语。“算是……一场交易吧!乖乖地合作,你会少受点苦,比方说鼻梁被打断、牙齿打掉之类的……”
贫民区的粗俗口音!卡尔的心中立刻对他产生了一种反感,那个家伙正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冷笑着。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现场听不到其它人的声音,他还有几个同伙?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却过来解开他的手铐。靠近时卡尔猜测,站在他身前的男人很高,身材魁梧,可能和他差不多高──但他不用猜了,对方将胶布一并撕下来。眼前的男人大概比他还高两寸左右,有张黝黑、性格的俊脸,凌乱的黑发不加修饰的任由垂披在肩膀,身上一袭平价商店买来的圆领T恤和牛仔裤。
不管怎么说,这跟他预期的不一样。他不是应该看到一个黑色面罩吗?――没带面具?也没有蒙面?这是绑匪的真实面孔?
一个恐怖想法突然攫住他的心脏,使他觉得四周空气顿时变冷。他知道那是什么念头:对死亡的恐惧。绑匪毫不在乎地让他看到他的脸,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他活着离开?
对方似乎注意到他发白的下唇,并对他的反应觉得很乐,“西北财阀金山银海,跟你借点钱来,总裁大人不会介意的吧!……这个数目对你来说,只是个零头。”
“要钱是小事。只要你保我平平安安的回去,我可以给你一笔一辈子都不完的钱。”卡尔讨厌这个家伙,无所谓,他还是愿意让这家伙很幸运地得到一笔巨款,他有得是钱!
狗改不了吃屎,不到三分钟卡尔・莫洛维亚又J得二五八万似的!蓝绿色的瞳孔里渐渐又浮起莱辛印象中那抹目中无人的神色。很好,莫洛维亚要是吓得发抖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写下可以代理你付出赎金的名字、你和他之间的秘密电子邮件信箱,重要的电话号码,你的亲戚、委托律师、财务会计负责人……任何你觉得重要的人的资料。”
卡尔只瞄了一眼摆好在一旁的纸和笔,抬头对他说:“不需要这么麻烦,我可以发一封信叫人把钱汇进你的户头,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不会报警理。先付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等到我平安了再汇给你。”
他扬了扬眉,无声地咧嘴而笑。
可以把笑容视为善意的响应吗?也许不是毫无商谈的余地,卡尔继续说道:“你要多少?说个数目。”一、两亿美金,在卡尔眼里不算什么,但如果这家伙还想多要,他甚至可以给他五亿。
“就一千吧!不二价。”
卡尔楞了一下,这么少?“一千万?!哈,小意思,我给你两千万。”
但是男人却笑得乐不可支,“莫洛维亚家的王子殿下,你平日只说古代英语吗?一块是指的是一亿,是一千亿,不是一千万。依你的身价,如果我开口要一千万,别人会当我是骗子,谁会相信我绑了你却只开口要一千万?”
疯子!神经病!卡尔忍着火咬牙道:“一千亿?你以为这玩笑很好笑吗?也许我是古往今来最值钱的肉票,但一千亿根本办不到。这太过分了!”
“西北财阀的总资产额大约一兆左右,只要你愿意付,没有办不到的。”
说服财迷心窍的人长出理性比乌龟爬树还神奇,但是卡尔知道自己不可能拿出一千亿,只好努力让这个疯子理解“不能与不为”之间的差别。“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这几年钱都砸在火星投资上,现在我手头资金也只有几十亿,如果你对我的财务状况略有了解,就该明白我付不出一千亿!一百亿还勉强凑得出,光这个数目就足以让你挥霍三辈子了!”
刺耳地哈哈大笑后说道:“你也太会做生意了,一千亿一开口就杀成一百亿,太说不过去了吧!既然你付不出,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让替你付钱的人决定!看看是一千亿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写──”
我怎么会碰到这种疯子?卡尔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只好拿起纸笔动手写起来。右手被铐了很久,还有点麻麻的,不禁边写边轻微颤抖着。男人从发间缝隙中露出的一只眼睛是金色的、懒洋洋的笑,眼神却像野兽一样的精悍,卡尔相信拥有那种眼神的男人杀过人,男人随时有可能因为一时火大就将他杀了。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他看着对方收起纸跟笔。
“你觉得我是个财迷心窍的蠢蛋,听到每个人都说你是世界最有钱的人,就以为你家连马桶都是黄金打的、屋子是钻石砌的,而且拿得出想象中的任何天文数字……对不对?”
因为被看透了心思,卡尔一瞬间脑子里有慌乱的感觉,他确实这样想没错,但这种话不需要当面承认。“我觉得你太高估我了。”
男人不理他,“自从你二十四岁继承庞大的家产,倾力发展金融事业,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文雅的就说你是‘贵族强盗’,最贴切的形容词:你是个骗子!你不择手段、诡计多端,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那些零星的投机客都成了你的食物。当个猎杀作手,至少让你当时的财产增值一倍以上,二零年代是镀金的投机年代,其实就是你吸尽他人膏血供你挥霍的年代。”
这个疯子眼神不太对劲,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向他“宣读罪状”。罪状?他认为他有罪,所以打算用残暴的手段让他痛苦?我真是倒霉透顶,竟然被一个心理、精神状态不正常的疯子绑架了!
“……那是过去的事,我现在已经不那么做了。”卡尔小心翼翼地观察他,提防他随时发疯。
男人笑得令人发毛,“你吸饱了别人的血汗钱,拿那些钱去投资,工业、商业、服务业、信息业、能源、服装、制造……哪个地方能赚钱你就往哪里钻!靠得也是那一套:‘不择手段、阴谋诡计’。当别人的公司被你整垮的时候,你自己正开着私人客机、豪华油轮,过着锦衣玉食、声色犬马的日子!你为了减税捐给慈善团体的金额大概比不上送给情妇的钻石昂贵吧?”
“我赚来的钱,我可以自己决定怎么!”打算抢别人辛苦赚来的钱的强盗居然教训起他来了?!他可以给他钱,这家伙可不可以闭嘴?
男人突然弯下腰,重重的一个巴掌把卡尔打翻倒在床上。男人拉起卡尔的头发,逼他睁开眼睛。卡尔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恼了他,他气得眼睛冒火。“钱钱钱,一切向钱看!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吼声强度直逼卡尔耳膜,“你以为拿钱砸死我,你就可以什么事也没有的逍遥快活──?”
疯子就是疯子,说发疯就发疯!尝到了嘴角边缘的血腥味道,卡尔不禁哆嗦地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害怕。他学过防身术,而且很快的知道那种“理论派”的实际情况,效用就是让你挨更多拳头和脚踢,他最后一和别人打架是十三岁,从此之后就只有他打人泄愤、别人不敢还手的份。如果他遭到这个彪形大汉的攻击,他没有打赢对方的本事……尽管现在心思澎湃、情绪伏荡,实在不是思考的好时机,卡尔仍然努力考虑重创对方的可能性与办法。
而且男人眼中特殊而强烈的恨意,让卡尔觉得有点胡涂。他不是因为钱赚太多才得罪他的吗?
“你只会谈钱,你敢跟我谈钱?你没了你的臭钱还有什么好J!”男人的手劲几乎将头发扯离他的头皮。
他从怀里掏出手枪。当冰冷的枪口抵在脸颊上,卡尔的心脏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你这铜臭的猪猡,你仗着你的钱弄瞎了我的眼睛!”
什么?从仰视的角度,卡尔第一清楚看到男人另一只混着白浊的眼睛,失去焦距的瞳孔看起来相当狰狞。
“我不明白――”
“你害我瞎了一只眼睛,而这只是你欠我的这笔债的一小部份!”
***
其实,夏勒・莱辛是不是真的该姓莱辛,他也不确定。
申报户口的时候,他那个当妓女的老妈挑了一个认为可能是他老爸的名字安了上去,然后她自己就忙着在警局、毒品勒戒所、阻街巷道──这三者中交替往返,而她待在戒毒所的数和时间实在太频、也太长了,夏勒一直是她的妹妹派翠西亚代为照顾的,当她第九戒毒失败,吸食过量休克,死了,终于摆脱了长期戒毒生涯,他只有三岁,而也因此正式由派翠西亚阿姨领养。
他只在派翠西亚面前才叫她阿姨,背地里则是用“舌头长梅毒的浪母狗”来形容她。他觉得后者贴切多了!他所有对母亲的印象全部来自派翠西亚的讲述,派翠西亚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搬出来数落他,像她们那样的正经人家是蓑神缠身才出了这种不要脸的烂货和小贱种。
嗯!她们算得上是骄傲正经人家了,在有钱人家做下人的正经人家。派翠西亚全家──连他,住在当地最有钱人家的别墅的下人房里,而那是他从出生以来住过最漂亮、最干净的房子。
白天派翠西亚在那里做清洁女佣,她老公戴尔是园丁。一切都还称得上美满,只要戴尔不赌输的话,他一赌输,就用皮带抽得老婆屁滚尿流,而派翠西亚就把他打得屁滚尿流来出气。最厉害的是,这两个打人的人从来只打在衣服遮得住的地方,也许和他们都姓戴尔有关。只不过派翠西亚吃亏多了,他挨打时会反抗,派翠西亚对他老公却没那个胆量,而且他长得比同年龄的孩子高大,又长得快,没过几年,派翠西亚便不再打他,因为他可以逃得让她打不着了。
派翠西亚的女儿,卡洛琳・戴尔,跟她一样是个烂货!夏勒七岁时,她十二岁,有对早熟的大奶和圆挺的翘臀,她为任何给她五十块和上等大麻烟的男人张开双腿;而派翠西亚则是在晚上脱光衣服被府里的管家尽情的干,偶尔是母女两人让他一起干。这些夏勒都知道,虽然他只有七岁,在那种地方长大,七岁就足以明白很多事情。
不过,他无法明白的事情还是有的。比方说,卡洛琳明明是头野鸡,一些比他年长的小伙子却拼命对着她的丰乳圆臀流口水,卡洛琳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找到机会就撩拨她的褐色长发卖弄风情。如果是十七岁的夏勒大概会对她说:“你很浪没错,但是对你我硬不起来。”,而七岁的夏勒根本不觉得她的美色有何特殊之。
有一天,他看到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一个小女孩──她长得像女孩,后来才知道错得有多离谱!她的头发像金丝一样闪闪发亮,白皮肤,长得就像公主一样漂亮。他甚至觉得她就是公主,因为她一看就知道很高贵、很干净,和他们那类人完全不一样。
跟她比起来,卡洛琳根本是丑八怪,是垃圾!
她每年出现一,每出现不到一个礼拜。很快他就知道“她”是谁了。莫洛维亚家没有公主,只有骄纵的王子!夏勒非常生气,因为现在一想起“心目中的公主”,只会让他感觉自己的出身真的就如派翠西亚所说是个“下贱的杂种”。
当然嘛,如果“她”是个公主,他可以娶“她”;但如果“她”是个男的,无疑地就是一个比较的对象。夏勒厌恶比较!光比出来的娘胎,他就已经像最逊的低等人类,是最下等生物堕落时疏忽之下的产物。
当“王子”坐在豪华的房子里,吃着昂贵的熏鲑鱼和烤牛排时,他却在寒伧的角落里啃着从厨房偷来的腊肠。因为有人什么都有,得到了世间一切的幸福,所以有人就什么都分不到了!
他明白了一个铁律:想要什么,就得靠自己去拿取!因此,他十岁时就学会趁派翠西亚不注意时拿走自己需要的生活费,空闲时也帮打高尔夫球的有钱人们当球僮,拎高尔夫球袋,这是免费服务,但通常可以收到一笔可观的小费。
跟随有钱人的脚步,自然就能从他们身上赚到钱。
但是夏勒心中对一个有钱人特别介意,特别看他不顺眼!
“这个年轻的白痴是从哪找来的?”显然对方对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十三岁的莫洛维亚公子已摆脱了儿童期雌雄难辨的美貌,长手长脚,有张现在很俊俏、将来会更俊美的脸庞,蓝绿色的眼睛抬眼看人时总是采取轻蔑的高傲姿态。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临时球僮,那个眼神像野狗的贪婪,看似低伏实则是在找不注意的时候咬人一口。
他刁难他、挑他的毛病。卡尔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他就是注定来帮他收垃圾的就够了。
夏勒被他整得冒火了──毕竟当时年纪小,可是换成任何人都会发火的。他满身泥泞地爬起来,怒气冲冲地质问:“你这有钱的蠢蛋搞什么鬼!”
男童的出口成脏、直言不讳让卡尔怔了怔,穿著名牌休闲装的“王子”脸色随即凝怒起来,亦蓝亦绿的眸子发出不高兴时的尖锐光芒,“我不知道你是打哪条臭水沟爬出来的脏野狗,如果记不住我的规矩、你的责任,我、卡尔・凯撒・班杰明・莫洛维亚、你的主人,再告诉你一,我打球时给我闭上嘴巴,就算球故意打中你也一样──!”
夏勒可以发誓,当时他的眼睛真的会发光,一种让人看了很生气的光芒。夏勒想也不想的,用力一伸手就将他推倒在地。
这个脏东西,他弄脏了他的衣服!怒意重重的卡尔只想着要狠狠地教训对方,扬起手上的球竿,重重的一击落原本会在夏勒的脸上,但是他身手敏捷(挨打的经验太丰富了),闪得快,那一棍只擦过他的左脸,并且那一瞬间,左眼一片黑,他一手捂着痛得闭起来的左眼,嘴里发出怒吼朝卡尔挥拳便揍。
他发了疯似地冲上前去和卡尔使劲扭打。
“去死吧!去死吧!有钱的混蛋──!”急忙赶来把两人拉开的大人,发誓他们有听到他骂了少爷那些话。
他们当然要那样说啦!夏勒才不相信他们是来劝架的,混战的时候,还有人故意扯着他的手脚,好让少爷多打他几拳。
“我是出自于自卫。”夏勒说,但一如一往,没人鸟他的死活。
他被打伤了是活该,只有少爷身子才金贵。
两个人都未成年,司法无用武之地,但莫洛维亚家还是有他们家的解决方式。戴尔一家和他这个拖油瓶立刻被赶了出去,从此之后,如果他们还想在别的有钱人家当个轻松下人的话,除非搬离加州,搬到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那附近的富豪区收到莫洛维亚家的知会,没人会再请戴尔一家了。
戴尔和派翠西亚因此合力揍了他一顿;卡洛琳也对他很不满,他害她从此失去钓有钱男人的机会,三不五十就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但是,派翠西亚还是留着夏勒的监护权,因为在夏勒满十四岁前,社会局每个月都会发一份津贴,让她可以收进口袋。派翠西亚一毛也没给他,任他去自生自灭。他很习惯那些日子,街头混战、偷抢拐骗,他只是回到了原来的巷道,不会觉得不适应。
唯一的麻烦是,他的年纪渐渐大到该出入少年感化院的程度,进入感化院让他学习了更多“高的技巧”,于是他离开后,又去拿取别人家的珠宝、献金、电器,试试新学的技巧,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又总是会回到感化院。
而随着时间过去,左眼视力越来越差,起初还看得见隐约的轮廓,逐渐地只剩下模糊一片,后来他才知道那一棍使他水晶体和视网膜都受了伤害。没有实时治疗的缘故,他这辈子都会有一只半瞎的左眼。
为此,他永远都会记得卡尔・莫洛维亚,也永远会恨着他!卡尔・莫洛维亚是个令人痛恨的富家子,他只不过胎投得好就自认很了不起,莫洛维亚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充满不屑,他靠着家里有钱就鄙视他。
这世界就是这样,有钱人的儿子可以瞧不起妓女的儿子,也可以弄瞎他的眼睛。
“全都是狗屎――!”他用枪顶着卡尔,凑在他耳边说:“总有人该会你做的恶事好好的惩罚你一顿。”
卡尔冒着冷汗,枪口实在离他太近了。
“听着,关于你的眼睛,我一直觉得很抱歉──”
那些陈年旧事他老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他认为他如果说记得会比较好。
“是吗?”
“当然。我认识很多高明的医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左眼――”
夏勒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微笑,却猝然抓起卡尔的右手,在卡尔无法防备的情况下,朝他的手掌心轰了一枪。
卡尔惨叫出声,握着血流如注的右手,倒在床上蜷着身体,痛得难以自己地呻吟着。
夏勒抓住他的头发,再度把他的脸庞提向自己,很满意看见他的俊脸痛得扭曲了。
“你很高兴吧!本来我要挖下你的两只眼睛,可是你看不见自己的痛苦就不好玩了,只轰了你的右手算是让你占便宜了!”
卡尔眼眶浮出痛彻骨髓的泪光,他模模糊糊中看见对方得意的嘴脸,他咬着失去血色的下唇,虚弱到不想答话。
他回不去了吧!他心想,我将在这里被凌虐至死。
这个男人不会放过他的,他闭上眼睛。
突然,卡尔觉得揪住头发的手松开了,他还是不想睁开眼睛,他蜷缩在床上,当他忍不住时痛楚的呻吟就会逃出口中。好痛……
温热的血沾满了床铺和他的手。
空气渐渐变冷,卡尔不禁微微地颤抖,把身体缩得更紧。
手掌好象不是自己的,失去了知觉,麻痹到完全动不了。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卡尔才慢慢睁开眼睛。
身体的痛楚提醒他把视线移向疼痛的源头,他看见男人正用胶绳绑住他的双手,然后再将绳子绑紧在床缘的撑架上。过程中,卡尔虽然尝试过把手抽回,可是没有成功。
“……你还要做什么?”卡尔眼中带着浑沌的疑惑,就像完全看不懂他的举动一样。
他不答话,只是向卡尔露出冷酷的笑容,“不要抵抗,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夏勒把刚才沾到的血抹到卡尔脸颊上,感觉到他正在自己掌心下微微发抖着。
他的笑容让卡尔又是浑身一阵僵硬,背脊发毛。他样笑是什么意思?卡尔无法不觉得恐慌,因为只有狩猎者擒到它的猎物并打算开始用餐时,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真的很俊!尤其是害怕的时候几乎可以称得上漂亮了。夏勒像检视一项战利品般地凝视卡尔,同时动手脱掉卡尔的衣服。用力扯开昂贵的上衣,裸露出宽厚的胸膛,像是刺激了夏勒的视觉欲望神经,接下来以更快的速度扫除眼前的障碍。
啊哈!夏勒几乎吹起色狼式的口哨。他的身材比他猜想的还要健美,白皙而结实的肌肉均匀地分布在每一寸身体里,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双腿曲线性感而诱人……他很喜欢他衣服脱光后的模样!
“……你、放开我……放开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快点放开我――”卡尔不禁心浮气躁的叫喊。他真的觉得很恐惧,连遮掩身上最隐密部位的内裤都被脱掉了,他其实已经不在乎金钱的问题,他宁可再被轰掉一只手,也不要被侮辱。
“你放了我……我、我给你两千亿……放了我吧……”卡尔的背正紧抵着坚硬的床板,然而他却有一股不住后退的冲动。“三千亿也行……放开我!”
蓝绿色的眼睛惊惧地大睁,看着魔掌朝他伸来,抓住他的右脚,卡尔不死心地挣扎,无奈对方带茧的大手牢握着脚踝,因他不合作,手掌也加重了力道,紧到卡尔觉得骨头都发疼的地步。
“开什么玩笑,白白放过你这么英俊的公子,可是会遭天谴的。”夏勒冷冷地说。他逼着卡尔的腿曲起,让小腿肚紧贴大腿,再用绳子牢牢缚住。
这么一来,背后的穴门便如诱惑的朵般自动暴露于眼前微绽。卡尔陷入羞耻与愤怒之中,这个姿势相当伤害他男性的自尊。
“不要碰我……不要这么做……”语气因某种程度的绝望而显得相当疲累。
“尽量叫,你叫到死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冷然的只眼里隐埋着精神兴奋的激昂。他已属于我的掌握,我掌控了一切,我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命运!他不能再对我不屑一顾,他不可以再那样对待我!
他以无比淫猥的方式舔吮卡尔的脖子,并起双指直直探入双股的穴内,试试紧度。他无情地用力来回转动两指,他知道对没有经验的人来说,这样会很痛。
“啊――啊……”突来的激痛使得臀部本能地挣扭。夏勒感觉到手指被紧紧夹入。
“你玩遍各式佳丽,自己八成还没被玩过吧?这么紧――?”夏勒兴奋极了,他敢打赌:这张俊帅到没天理脸孔的主人,后庭的贞操尚在……嘿嘿嘿!但很快就会不复存在了。
夏勒抽出手指,双手尽情抚摸、把玩他身上每一寸肌肉,他要玩遍他漂亮身体的每一。不曾劳动、也不曾工作的身体,肌里匀称,掌心下的肌肤触感舒服极了,光滑而充满弹性。位于白皙胸膛上平坦的赭红色两点,特别诱人,为了满足自己他低下去头去,不住地吸吮舔咬。
“啊……”胸前传来湿粘恶心感,竟让卡尔起了反应,他下意识的咬住了干燥的嘴唇,连自己也不知道在防卫什么。
他被抓到了,被囚绑了,眼前的男人也许会扭断他的脖子,等到他强奸过他后。
沉重的男体压在他身上,他可以感受到对方如野兽般强烈饥渴的欲望以及沸腾的怒气。卡尔的心情非常慌乱,他觉得非常恐怖,男人除了勒索钱财之外,还打算虐待蹂躏他。他想他临死前会不会是一副精神快崩溃的模样?
“乖乖的,我会让你好好地尝尝你不曾领教过的滋味。”夏勒像是诱哄女般的慢条斯理的说。他不再大力硬拒,放弃了抵抗。这样才对,即使他想逃也没用!
夏勒骑在他身上,双手与双唇贪婪地掠夺他目光所能视及之。他彷佛要将卡尔揉入自己的骨髓之中,用力的吸吮,在白色的身体上留下一个个瘀红啃咬的痕迹。他的鼻翼贪婪的开阖,吸入卡尔身上高级古龙水混入汗水和血腥的古怪刺鼻味道,下身的硬挺更加灼热难当,硬热得好象快撑破裤子。
他伸手去摸卡尔的金发,那像阳光一样耀眼美丽,也像阳光一样遥不可及,不过,他再也不需要忍受了,他爱怎么摸就怎么摸、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他吐出一声喟叹似地低吟,边沿着卡尔的小腹往下摸,握住他的男根来回搓弄。
“嗯啊――”卡尔的呼吸停了一秒,通体一阵战栗,下半身充血的反应使他禁不住低低的呻吟着。
夏勒的手很用力,把他的男根握得很痛,粗糙坚硬的手掌粗暴的热情挑逗那个最男人敏感的地方,他怎么受得了!那只技巧高超的手很会撩拨他,彷佛知道所有男人最脆弱、最易感的部位,又搓又揉,挑逗个不停。卡尔带着沮丧的怒气呻吟起来,他不用看也知道下半身已然亢奋地高昂擎起。
像是性饥渴变态的一样,夏勒的舌尖来回一遍又一遍舔着卡尔光滑的脸颊、下巴、脖子,粗重的鼻息不曾在卡尔耳边停止过。夏勒欣赏地看着这个英俊男人俊帅的美貌,纠紧结的眉头、紧闭的睫毛、颤抖的下唇……夏勒已经想不出什么话可以来形容他的英俊,他至今仍是自己看过的人中最漂亮的一个!
看着他俊得荡人心魂的脸,夏勒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下身疯狂发痛的硬茎,正寂寞难耐的想推挤进入,好排解对炽热肉壁的切渴求。夏勒拉下裤头,将挺起的兴奋抵住入口,唾了口水抹上,试着将他粗大的东西塞进去。
“唔啊――啊啊啊――─!”卡尔的眉头更加痛苦的纠在一起,像是从后面要被劈开的疼痛将他的感官撕裂开来。
太紧了!夹得他很痛,夏勒微皱纠起浓眉,退出只进入一半的男根。见鬼的,娇成这样!他又不是没被插过,也没叫得一副要死掉的样子!
他拍打卡尔的臀,吆喝说:“放松点,别那么紧。”他沾起卡尔伤口的鲜血,手指伸进狭紧的壁内,用力转动几下,觉得润滑的效果还不够,于是涂了更多的血上去。
夏勒重新将坚挺戳抵着入口的绉褶,猛力将那粗大的勃起插入他的体内,一鼓作气便完全推了进去。卡尔克制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哇啊啊――啊──啊──……!”肿胀的硬物毫不留情的塞满了他的体内,几乎将他撑裂。卡尔叫得异常凄惨,好象连右手被打穿的痛楚都重新从那个地方灌了进来。
“唔,好紧,你的屁股长得很棒啊!”夏勒在他耳边粗重的呼吸,淫兮兮地说道,卡尔只是双唇惨白地无言回瞪他。看到他那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夏勒不由得更沉重的低哼一声,臀部开始大力狂猛冲刺。
“呃、啊──啊啊――嗯……啊――啊――”
身体里彷佛有一种崭新的感觉苏醒过来,生命真是棒呆了!夏勒忘情地呻吟着,自顾自地强力抽插,汲取让他满足的愉悦快感。狭窄的肉壁从四面八方、完美密合窒围住他的坚挺,紧得每当他退出开来,立刻又阖回去,他每一挺进都能再享受一劈开那紧热甬道的快感。
血和精液从结合接缝中缓缓的淌下,这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还是因为他的“勇猛”而裂伤了吧!他粗硕的硬挺令他无法承受,痛苦的低喊不时从卡尔喉头破碎地逸出,一只手扣抓着卡尔的臀部,使他的臀部乖乖随着每一的挺入而摆布。卡尔被抽插地几欲晕死过去。
他的脸孔越是痛不欲生、他的感觉越悲惨,夏勒就觉得越爽!冲刺得更起劲!换你尝尝受苦的滋味了!莫洛维亚要在痛苦中懊恼他过去的错误!
卡尔觉得很不真实,梦样的感觉正侵蚀着他的感官,也许等他从虚拟幻境中醒过来,就可以很安心地以心有余悸的心情回想那些骇人的刺激感。
右手也不痛了,下体的疼痛感觉相当荒唐,这一定是哪里出了误谬了。体内被塞入男人的阳物之后,他的心智突然停摆了一下子,他还是觉得很害怕,可是又好象什么都不怕!不只强暴,也许他还会死,可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身体里面好象被一巴掌把什么东西狠狠地打了出去,使他觉得疯狂的空洞,同时也无比的疼痛。这种最糟糕的低潮,使卡尔怀疑自己会朝歇斯底里的方向演进。
莫名奇妙!莫名其妙!觉得一切都莫名其妙!他看着蒙灰的墙板,镶在天板的老式照明灯,最后视线终结在浸淫在强烈激情的金色眼睛里。
第三章
夜色漆黑,而且也摸不清方向,但卡尔已经没有办法再时间去判断往哪里走、该怎么走,这种无聊的小事!
他拔足飞奔,因为双手被铐在背后,无法用来助跑,跑姿看起来有点滑稽,他甚至没空去管左脚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的那只鞋。
跑!死命的跑!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想到:他不能被追上!他几乎盲目地逃命,他被关了一段时间,健康恶化,身体变得很虚弱,一些大大小小的伤痕被遮掩在衣服下。这场逃亡维持不到几分钟,他已经累得直喘气,如擂鼓般的心脏彷佛正在尖锐发出不能负荷的警告……但是身后追逐者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响。
火星的夜晚荒原上,子弹疾射而出的音爆成了唯一的背景音乐。
碰――!
因高速子弹的冲击力让卡尔整个人猛然一晃,然后如同断了线的玩偶瘫软倒下──就像警匪片里面的枪杀场景一样,主角的脸孔正对着镜头缓缓倒下,错愕与痛苦的表情逐渐定格木然于卡尔的脸上,蓝绿色的眼睛质问似地直直睁大,无言问着:“为什么不救救我!为什么!”,而眉心的弹孔像是第三只眼睛般看着他怔怔地流出是泪的血来……
“卡──尔――!”兰德尔尖叫后同时醒来。
他抬头,在休息模式的计算机屏幕上,看见自己心有余悸的脸。兰德尔想起自己趴在计算机前睡着了。
是一场梦。兰德尔讨厌这场梦!为什么卡尔被绑架的事不也是场南柯一梦呢?
***
卡尔失踪已经满四十八小时,这段期间兰德尔陷入一种等待的焦虑情绪之中。他在调查局有通天的线,报了案之后,立刻机密地成立了一个特勤小组,动员三百名以上的警察和探员加入侦查,已经乘上往火星运输舰的五十名探员和二百名的警力还不包括在以上的数目字内。
搜查行动的报告陆续从火星传回来。兰德尔甚至很有耐性地把那些报告一看再看,尝试着去挖掘一些或许可能被疏忽的蛛丝马迹,最后他在自己变得心浮气躁之前放开那堆打印出来的资料。
歹徒制造了一场混乱,让一堆人像逃荒一样四乱窜,而他自己就躲在人群中趁机开溜了。上哪儿去找呢?而且,火星北半球的尘暴季节尚未结束,更为整个搜救行动增添了困难度。
这四十八小时他几乎没阖过眼,做了这个梦之后他更不想睡了,虽然疲倦让他头痛。
办公桌上茶具杯底泛着一层干涸的咖啡渍,让他睡不着的却不是咖啡,而是压力。如果说卡尔可能面临的是直接的暴力威胁,而折磨兰德尔的就是永无止境的忧虑。只要卡尔一天不平安归来,他就可能遭遇任何事!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什么人带走?是寻仇还是勒索?他会不会遭受折磨?会不会因反抗而遭到更粗鲁的殴打?会不会……那些恐怖的想象紧紧勒住兰德尔的胸口,让他觉得难以呼吸,因为他不知道答案,心里负担更重,精神更是紧张。
兰德尔比平常多吃了一倍的止痛药,但感觉还是像有人狠狠一拳揍在他的胃袋上。
“卡尔不在了”这种感觉,锐利地钻进兰德尔的思惟里,使他费更多的心力去维持自身的理性,他做尽所有能想到的措施,却无法阻挡一种名为“无助”的感觉侵袭而来。
二个人以上知道的消息就不是秘密。即使他竭尽全力封锁消息,四十八小时不到,重要股东们打听消息的电话一下子让总机忙络得几乎烧线。而股市就像验孕试纸一样,立刻反应出投资人的信心,几个月来持续上升的股价,今天锐锋首遭重挫,跌停收市,华尔街股市受其影响,刮起台风开低走低,亚洲股市连带也摇起地震,一片低迷。“内幕消息”在买家之中传过一手又一手,他们未必真正知道事情如何,但腺体里的“金钱费洛蒙”却能彼此感染对某支股票的不安,尽管有时候这项讯息未必对的。
是谁提供了消息?什么人在背后操作?――兰德尔已经没空理会这种问题了,这些都是小挫小折。最重要的症结只有一个人,卡尔;卡尔存在,才代表西北财阀存在。
兰德尔的职位是西北财阀执行副总裁,同时具有在非常时期代理总裁职务的权限(卡尔赋予的),他有能力撑起一方天,到现在为止,他暂时稳住了“群龙无首”的场面,而且也设法不让内心坐立难安的燥虑流露出来。
他思考着自己陷入非理性的极度担忧,是否因为那些秘密管道来的消息的缘故?他早该知道找上杰里・克劳狄,就是这种思绪乱糟糟、混乱不堪的下场,现在才来后悔已经太迟了。
“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杰里轻快的口气立刻引来兰德尔瞪怒的眼神,“放松点,优等生男孩。稍微偷点小懒,你的老板这时候不会知道。”
“我真的感到很轻松……将来你出意外的那一天,我一定这么说。”
本人正在自家用喷射小客机上的杰里,于立体通讯的扁平屏幕上咯咯的笑起来,他这个人很可以拿自己开玩笑:“律师向来是最不受人同情的行业,我知道。”
“同情?你还是先同情同情我吧!”兰德尔一边拨正发丝,一边挤出苦笑。他的精神状况显然不够好,这时候该做的事绝不是逞口舌之快。
杰里看了看他,原本媲美好莱坞影星的帅哥脸蛋,有过气明星的憔悴,真糟蹋!杰里提出衷心的劝慰:“亲爱的老友,我是同情你,你快未老先衰了。”
杰里是他和卡尔的高中同学,而杰里和他更是练拳击的好伙伴。克劳狄老爸在纽约有一家名气甚响的事务所,杰里法律系毕业之后顺理成章在那里挂牌执业,很快地就打起名气,声誉卓著。克劳狄家到杰里已是黑道第三代,他们不像约翰麦克尔・道森(卡尔的外公)洗手不干,把钱交给投资顾问理财,自己开了游艇到加勒比海渡假;而是整个家族走上企业化经营,合法的事业和不合法的勾当都是。
从杰里身上完全看不出血腥与烟硝的野蛮气质,相反地,他身穿精工细制的西装,文质彬彬、笑口常开,工作时间内领带绝对系得挺直,一副上流社会绅士派头。对内,他常帮“一些不小心触犯法网的可怜朋友”理案件;对外,也为“许多声誉不佳的有钱朋友”免去牢狱之灾。有一篇杂志报导于是给了他一个代号:“犯罪者的好朋友”。
杰里・克劳狄要价昂贵,但服务卓越比那个贵好几倍的帐单要值得。卡尔在付帐单时从来没有不干脆,所以他们也是“好朋友”。杰里由衷地为卡尔发生此事感到遗憾与难过,他会祈求亲爱的上帝庇佑卡尔平安,尽管是、从来不曾是他的好朋友的上帝。
“嗨!看在同学份上,我当然要帮你。不过,我想我应该先告诉你,得到的情报上说,这跟国家里面的大头有关,手边是有几个名字,情报局长就在上头……家庭真是一个包袱,是不是?他们总是会为了家族的人来敲你家的门。不知道卡尔哪里惹了情报局长?前一阵子火星上不太平安,连续好几桩耸动的意外事件,还记得吗?有持枪扫射的,有食品下毒,还有炸弹犯罪等等。”兰德尔轻轻颔首,卡尔为此事发过好大一顿脾气。“还有人传说,他送了好几个上邮局的家伙,搞出那一场人命嘉年华闹剧。”
“上邮局”是一百多年前创下的流行语,到现在它的意思已经每个人都耳熟能详。“上邮局”原意指有人突然抓狂,开枪扫射工作场所,而后衍生意义把范围扩大,泛指有人因在群体内关系崩溃(婚姻、家庭、工作、朋友),发生的暴力或凶杀事件。
“……这是真的?”
“怎么啦?你脸色很差。”
“……我刚找了调查局的人帮忙。”
“那么就祷告不会越帮越忙。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你没问题吧?”杰里很关心这个,因为他一直认为欣赏兰德尔的脸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还行,还没死不是吗?”
“你需要的其实不是止痛药,而是安眠药。去睡一觉,休息可以让你走更长远的路。”
“谢啦,等我走过前面这条危险的独木桥,我再考虑。”
“有问题不要客气,你可以找我。按照一般收费,不哄抬价码,我不会对朋友做趁火打劫的事。”杰里热心的提供其它服务:“你想……要得着实行部队吗?我知道有一个班正巧排得出时间,而且他们都是是菁英中的菁英……”
兰德尔打断他的吹嘘。“用不着,但谢了。”一个秘密中队已经送上太空,但这件事兰德尔没有必要承认。
“好吧!”杰里不怎么失望,因为早已料准自己抽不到这笔佣金。“你知道怎么找我,有要紧事就跟我连络。还有啊,让你的计算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打开单向通路,我跟情报组的干部说了,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会直接寄到你那边。”对兰德尔一阵挤眉弄眼,“这项服务不加成的。”
这家伙何时变得这么讨人厌?于是兰德尔也扯出微笑回敬他:“你真好,卡尔要是听到这些话,一定很欣慰,友谊真令人感动!”
“要付帐的是莫洛维亚,你本来就没损失!”
杰里离线后,兰德尔又喝了好几杯咖啡才松弛了神经。也许过几天,他应该试试威士忌的效力……等他以代理总裁身分在临时股东大会上被股东们刮过后。
在卡尔回来之前,不管多久、多难过,他都会撑下去!上天可怜!
哔!轻轻一声,兰德尔知道又有消息传过来了。他触碰一下屏幕,画面霎时跳入眼帘。
“咦?……什么人寄的啊?”他习惯性望着信件来源位置,心里正为陌生的地址纳闷。
没有标题,也没有署名……他打开信件本文,几天来的紧张绷到最高点,他迫不及待地读着那封信,急切地还没看完一个字就想跳下一个字。因为该死的人……该为这件事负出代价的人终于有所接触了!
***
在那一封充满爆炸性内容信件被发现后,再两个多小时,杰里・克劳迪的飞机降落到兰德尔所的别墅旁的私人机场。
他收到委托人的委托,一定立刻亲自登门了解事态,是他自豪的优秀服务品质,他随传随到。要让那些有钱人除了口袋里的银子还要掏出更多的钞票,首先得让他们的感觉就像自己是受到无比重视的大爷。
兰德尔领着杰里直接进入内室,让他看完所有的线索资料,也包括那封勒索信。
“一千亿――?”杰里咋了咋舌,为了确认他又问:“美金哪?”
兰德尔没回答,只是用眼睛瞪了他一眼:“废话”。
“这太奇怪了。绑匪要那么多钱干嘛?”杰里当然不是要求兰德尔给他答案,只是反应出任何人听到这一笔天文赎金后的困惑。“这个数目要是成交,就可以上金氏世界记录了。那些家伙打算用来买军火造反、征服世界吗?”这些人比他还行!相较之下,他这律师收费标准还真低廉……
杰里说:“如果是一般的绑架勒索案,这个数字未免太离谱了!光这一点,就很难想象犯人的态度是认真的……”
金钱,是越多越好,但赎金则未必如此。一般犯人要的应该是现金,但是一千亿的现金?光试着去想象那些纸张堆在一起就是一个没有真实感的壮观场景。
对付钱的人而言,那只是一团纸堆而已,但对绑匪来说,金额的多寡和他们计画的考虑是成正比的,比方说:一千亿有多重?要用什么安装?需要多少人手搬运?以及运输工具……等等问题。银行运输用的金属箱一个大概可以装个五亿,一千亿就要装五十箱,那么运送就必须用到大货车或小飞机了吧。
“我也是这样想。但是……”兰德尔白晰的脸色现在就像纸张一样苍白,平日不能表露于外的忧虑与焦躁正一分不差地释放在他的脸上,“从信件描述的内容和口气来看,这个家伙寄来的可不是‘不幸信件’恶作剧。他的措词强硬而且没有商量空间,总让我有不好的感觉……”
“个人意见,我觉得他对卡尔……”
“别说出来!”
“……唔,卡尔左耳背后上方真的有一颗痣?”
“是啊。平常头发有遮住看不到,大概卡尔自己也不知道吧……”
“但是你知道。”
“对,绑匪也知道。”兰德尔的表情相当苦涩。
“犯人有没有可能……是卡尔过去的女朋友之一?”
兰德尔眉头皱得快打结了。他不是没想过不久前才和卡尔结束恋人关系的梅兰妮・费屈,或者之前更多更多和卡尔分手女人们……也许按照她们的说法是被玩过后随意抛弃。女人是一种情绪化又反复无常的动物,尤其是被抛弃的女人,谁也不晓得她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但是,兰德尔却又想到――“告诉我,你跟女朋友上床时,她们都会撩起你的头发吻你的耳后吗?”
“你想太多了。调查一下也许会有收获……”
“是正在查。”
说的也是,依照兰德尔的谨慎行事风格,他一个也不会漏掉。
“嗯……老实说,大部分都是我去吻她们的耳后,如果刚好某一个的头发很漂亮、上的发胶固定液又还不算太呛人的话。但这不代表――”
“卡尔讨厌做爱时,女人碰他的头发……这触犯了他的领空权,他说的。”
“哦!”杰里同情地望着兰德尔。兰德尔真是可怜,他大概快得“卡尔被害妄想症”了。
杰里若无其事的问:“既然绑匪提到了这一点,你想……这表示什么意思?”
淡蓝色的眼睛颜色变得更淡,彷佛瞬间失去了温度的颜色。兰德尔脸上竟然浮现云淡风轻般的冷艳笑容:“等我逮住那个(那些)家伙,他(他们)死定了!”
哇……杰里的心中很自动地清楚浮出一句老话:“台灯下才是最暗。”
***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几天来,卡尔不断地想到这一点,也一直在想要如何逃出去──结论是,幻想很容易!想得越多,就越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把这里称作他的“囚牢”,而这个囚牢是个暗得不着边际的黑牢,无论白天或黑夜,都是同样的漆黑阴暗。
哦!他当然可以开灯,如果他构得着那个离他五公尺、镶在墙上的小凸钮──他试着把塑料刀叉扔过去,试试看是否能撞开开关,有一他真的成功了,而他的监禁者把这个视为不安分的举动,足足给他一顿“好受的”……
每一天、每一天,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是很难忍受的煎熬,特别是对卡尔而言,黑暗已经成了一种如影随形的压迫,沉甸甸地迭压在胸口、心脏、每一个会呼吸的毛孔,它们缠绕在他的身体上,更不断向内推挤,那种几乎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觉,让他直想毫无缘由地歇斯底里大哭一场。他什么本事也没有,连个该死地脚链也挣脱不了!
他很想要灯光,但每当灯光亮起时,他就会立刻全身僵硬充满紧张。没有敲门声,在室内明亮起来的那一刻,脚步声会跟他越来越近,男人走进来,有时候男人进来给他水、给他食物,然而,有更多的时候,男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压上他的身躯,抬高他的双腿,疯狂地挤入他的身体,用灼烫的性器无情地鞭打他、刑求他。
才不过几天,他想起过去的自己,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人就像是梦中的男人一样,那真的是他吗?或者说,现在这个他才是假的?他像是一个被扔到世界外的陌生人,没有任何预兆地,哗!地一下就被丢出去了,成了丢到一个蛮荒地方流放的囚徒,只剩满怀求助无门的泄气,无发泄他害怕的情绪。
只有第一被强暴的那天晚上,他精疲力尽地沉沉昏睡过去。接下来的每一晚他都不安稳,重复着醒来、睡去、醒来的动作,他被任何想象出来的声音惊醒,有时候是脚步声,有时候以为他听到,灯光打开时、趴!一声如针细般的声音,醒来后只发现一片沉默的黑暗,和哑掉的世界以空荡荡的索然响应着他。
现在卡尔唯一会立刻入睡的情况,居然是在被粗暴地侵犯过后……因为太累了。
即使用不安的恐惧来形容,也很切确地难描述卡尔的感觉。他认为男人有杀掉他的打算,男人让自己看到了他的脸,不管有没有拿到赎金,他为什么要放一个人回去将来指证他呢?好几天卡尔都想着这一点,心里不能稍得安宁。
这个地方也许就是让他用来等死的……
卡尔明白他不能束手就擒的道理,他应该为自己的生存奋斗、向命运抵抗搏斗。如果今天是面临一个企业生死关头,他尚可满怀干劲地去奋手一搏,但面临自身的生死关头,在原始野蛮的条件下,他根本什么也不能做。
不!他应该坚持到底,其它被抓的人质都做些什么才保住性命呢?他不能放弃希望。
只要有一把枪,他就可以轰烂那个家伙的脑袋,是啊!只要有一把枪……
多少个被钱逼死的穷鬼,难道不想着如果天上掉下一大笔钱就好了?!
究竟自己的生命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这种事,却不是在他能掌控的程度内。
他了很多时间躺在床上,一方面他受到的变态折磨让他浑身酸痛,另一方面,在有限的活动范围内,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打发时间,这让他尤其沮丧,他擅长工作、是享乐高手,可以同一个时间内做三件事,但无所事事──?这只会让他无聊得想发疯!
他只能等!等男人来放他出去,或者是,来宰了他――!
男人也许打算杀他,但显然不想让他太早死,还给了他消炎用的抗生素,做了简单的包扎。然而头一、两天,卡尔还是痛得睡不着,向他要止痛药却引来讪笑。好吧~他知道这家伙要他受折磨,可是他还是拥有为自己的境打算的权力!
其实那也没有多痛……说也奇怪,当他拼命这样想着的时候,好象就真的催眠了手部的痛觉的神经,痛楚的感觉不再那么明显。不过,可能是伤口正在慢慢愈合的关系,或者是……他已经习惯疼痛了。
又听到开门的声音,卡尔本能地一阵紧张──这已成了一种制约反射。灯亮之后,他看见男人向他走过来,那阴暗的眼神使卡尔立刻了解他的意图。
只不过是再一强暴罢了……当男人扯脱他的上衣时,卡尔拼命强忍着,希望自己不要发抖。因为即将被摆布的无助,他为自己感到很羞耻,弱势、无力的感觉竟是他从没有想象过的羞愧感!
男人将欲望的舌尖强硬入他的嘴中,卡尔僵硬而被动地任他吻着,并在对方嘴里尝到了苦涩的烟味与酒味。无论肉体和体魄上男人都比他强壮,是上一他不愿配合时,男人用拳头让他明了的事实。
想想你的生命――卡尔叮咛着自己不要把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挥出去,不知不觉中,放在身侧的左手仿佛想拧扭什么东西似地,五指抓陷在床垫上。
男人用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脑勺,把强迫的双唇印在他的嘴上。卡尔从对方伸进来的舌尖感受到一种饥渴的需索与企求满足的黑暗欲望,那是全然占有式的欲望,在他嘴上热烈吸吮的双唇,就像想要把他整个人囫囵吞入一样。
男人似乎对他头发很感兴趣,彷佛头发是能刺激性欲的性感带一样,男人的双手一有空闲,便不停地爱抚玩弄他的金发。
没多久,男人的呼吸在他的耳边就变得浊重而急切。他的裤子和内裤一起被粗鲁地扯到脚边,衣物困在脚链缚住的踝边皱成一团。
以近似享用大餐式的钜细靡遗,男人会先用手指抚摸过,再用舌尖变态的舔过一遍,跟着用力地啃吮;从耳后的发线交接开始,滑下卡尔的颈部,再到两片肩胛骨之间,用充满肉欲式地啃咬方式含住胸膛上凸点,胸前因他粗暴的啃噬红肿的硬起。
“啊啊……!”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怯懦,卡尔拼命咬紧牙根。
湿湿黏黏的舌头不停地舔着他的肌肤,还有在他身上抚弄的手、那两只手……啊!它们抚遍他的全身,当他开始习于指下紧密、细致的感觉时,却又转为粗重、狂暴的步调,让人难以捉摸地逗弄着他。
当粗糙的手指突然插入他的股间,没有预警的,卡尔因那躁进的戳刺而泄出低低的呻吟……呃,当然是因为疼痛。
男人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像是使坏地笑开了嘴角。手指直直刺入抵到前列腺感应,瞬间一阵战栗的快感窜上脑脊,如同有道电流贯穿他的身体一样,卡尔先是呻吟出声,但立刻又感到极度的恶心与羞愧。
“爽吧!你硬起来了。”
“唔……”尽管极力压抑,仍挥不去叹息中流泄出的快感意味。
“该你干活儿了!”男人对卡尔说,并解开裤头,在黑色的毛丛中掏出粗红的硬物。他骑上的胸膛,红黑色的肉柱粗壮勃起,在他眼前矗然直立。
“含着!好好地舔――”
他要他……?卡尔不无惊恐地想,他说的是那个意思吗?不敢相信他居然要自己做这种事!
然而,呆愣之间,男人已经扳开他的嘴巴,用力将男根顶了进去,直插而入。卡尔呛到了,牙齿好痛,眼角因几乎窒息渗出痛苦的泪水。
“呜……”因呛咳而呜咽。
看着他可怜的模样,男人露出满意的眼神。“你被女人这么服侍过吧!嗯,她们怎么服侍你,你就怎么服侍我。用你的舌头舔……”
男人粗暴地握住他的下巴,开始用腰腹的力量撞击他的嘴巴,雄性股沟间腥膻的味道让卡尔直想逃,紧闭上眼睛。男人粗壮的下体在他嘴里好象又涨大了几分,不停地抽送着,他也不断的感受到硬物上血管里血液亢奋的流动,承载了满满原始的兽性与欲念。
“嗯,真好!好好……”
一点都不好!卡尔流出痛苦的泪水,他交往过的女人从来没告诉他:帮人口交原来是这么一件痛苦的事。
几个强力冲刺后,男人紧紧按住他的头,把欲望中心用力插入他的喉咙里,强迫他吞下他射出来的脏玩意……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卡尔挣扎着想逃开……可是男人如钢铁般有力的手,将他的头牢牢按住,无法动弹……
霎时间,大量的浓厚精液喷进他的喉内,来不及咽进去的部份,就从嘴角里流了出来,精液和口水混在一起的液体缓缓滑到下巴……
男人从他的嘴巴里抽出来,眯起眼睛欣赏卡尔因抽插而红肿的双唇,因耻辱而潮红的双颊,沾了精液俊脸看起来特别淫荡、特别地“楚楚动人”,尚未完全萎缩的下体完全感受到这位美男子的性吸引力,没多久又再度充血硬起。
“还没完……”将身体移到卡尔的双腿间,托起他的臀部,让欲望对准目标的入口,把前端先送入那两片肉壁之间。
“呐,记得摇动你的屁股。”说完后,撑开他挺进的入口,将自己完全埋入穴口的最。
“痛……”瞬间,那电光石火的高速摩擦,痛得让卡尔又流下不争气的眼泪。
他抓起卡尔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身体开始反复前后推进。
“啊……啊……”卡尔张开眼睛,可以看到大腿几乎抵到胸膛,不自然的交合姿势逼使他将腰部拱起,好减少那股像是从腰部被折断的痛楚。
“哇!好爽……你这里,紧紧夹着我……感觉得到吧!嘿嘿嘿……”
“嗯啊……”他不自主地喘息着。
周身的毛孔彷佛被要被撑破的极限感觉不断扩张,连毛孔都要发出悲鸣……
充满在内壁里的粗大硬物不断地疯狂捣进他的体内,每一个冲击都直达最,给予最沉的一击,再抽出……激烈地反复着。
因为无法逃离的痛苦,卡尔数度不知所措的摆动头颅,金灿灿的发随之左右晃动,身体也因为男人猛力的冲刺,激烈地前后摆动,如同在狂风骇浪中被牵曳的小船,只能随着被风浪给予的节奏摇晃。
男人突然停慢抽插的速度,他想到一个恶劣的点子,他将指头移到腰臀之间的结合,卡尔跟着便惊叫起来,因为男人将指头强插了进去。
“不……不要,不要……快住手!”卡尔扭动身子想挣开,却是徒劳无功。
手指慢慢钻入那个已经毫无缝隙的地方……在压力已经到达顶点的地方,只要增加了一点点压力,就是莫大的折磨。眼泪感应到不堪承压的痛楚,自动地逃出眼眶,滑落在颊边。
“好痛……”双唇颤抖地吐出细碎的悲鸣。痉挛似的痛楚让卡尔浑身僵硬,既然男人就是要看他痛苦不堪的表情,就让他看个够好了,干嘛强忍逞英雄?!卡尔半带着啜泣的哭音说:“真的好痛!我不行了……”
用剩余的一只金色眼睛看着他,眼里的彷佛交错着摸不透的热情与仇恨。男人的手拂过他的前额,抓住他的金发:“终于到了这一天,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咦?
“快回答是――”口气粗暴。
这家伙难不成……?“呃啊……是…是……啊――─!”
――灼热的男根又再一猛烈的贯穿,让卡尔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好几,他的凶猛冲刺,都让卡尔觉得突然眼前一片黑暗。男人用食肉兽发情时般凶狠的激情眼光,自始至终,将他牢牢盯视着,眼神带着黑暗的暴力,也带着复仇的激情。
泪水迷蒙的视线之间,卡尔居然已能够直视那样的眼神……
突然,原先那种莫名其妙的沮丧一扫而空。卡尔放松了疼痛的肉体,听凭着肉体摩擦的痛苦飘入他的肢骸,不再去抵抗疼痛的感觉。
还是会痛,不过……
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识地,他伸出粉舌舔舔干燥的下唇,立刻感受埋在体内的灼硬之物一阵抽搐,变得更硬、更大,抽插地更快。一波波哆嗦的颤抖,使他高高地昂起白皙的下巴。
高潮的体液射在他体内的瞬间,男人同时扯痛了他汗湿的金发,在他耳边频频重复吐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什么?我的什么?……公主?
事后,卡尔虚软的慢慢喘息,张开疲惫的视线,才发觉男人将衣物和棉被扫到一边,并拿起数字相机对准了他。
“你想干什么!”他气唬唬地问,看见自己的双腿还呈可耻的大字型,急忙把腿并拢。
“照相啊!”卡尔实在无可遮掩,最后只好捂住自己的眼睛。男人按下好几快门,一边说:“要给个证明,证明你还活着,也证明你在我手上。”
只有变态狂才用这种照片证明――!
“真下流!”卡尔羞愤地闭上眼,不愿去看自己将在照片中呈现的模样。
一想到妈妈和小兰或更多的人可能看到这副模样的自己,卡尔忍不住从脖子红到耳根,开始痛恨自己羞耻心的旺盛,长长呻吟一声,用双手埋着头,反过身去。
也许是那个呻吟、或是那个举动,触动了夏勒,他又觉得下腹开始蠢蠢欲动,他放开相机,又回到床上,拉开卡尔的双腿,就着发泄过的湿润把自己的男根塞了进去。窄壁里发出男根与精液摩擦的色情音效。
呵!感觉真好,也许下寄段短片过去吧……
***
夏勒・莱辛会是个麻烦!只是情报局长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觉得他是个麻烦。
情报局长今年正好五十整岁,说实在的,这一生中真正让他烦心的事情不多。他总是自豪着拥有像肯德基爷爷般的和蔼乐天性格,但最近他娇滴滴的小情妇吵着在比佛利山要一栋别墅,让领公家干薪的他很伤脑筋,除此之外,他还为夏勒・莱辛感到大为光火。
这家伙竟然一声不响的开溜了,临走前还顺手把他的火星连络人埃斯科尔送上西天。夏勒・莱辛捅出来的搂子,这下子让他也跟着受害了。
典狱长虽然和他有交情,却不了解他的境有多么可怜。
他死了一个手下,典狱长却来嘲笑他多么有“识人之明”。
唉~我是该感到无言以对。情报局长痛苦的沉思着,从监狱里放个恐怖份子、请他免费干些见不得光的任务是一回事;把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扔到人群中而炸弹自己跑去炸它想炸的地方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西北财阀统帅的失踪,似乎就是莱辛逃亡引发的社会问题。
情报局长也是仔细调查过后,才觉得这两人的关系相当耐人寻味。莱辛的档案里又附了一长串照片,都是和他交往过的女人,每个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有几个看起来就像是卡尔・莫洛维亚的姊妹一样。
也许就是莱辛绑了莫洛维亚,也许不是,情报局长思忖着,重点是:他应该找到莱辛,然后逼他乖乖办事――
不过,这样对我还不是最有利的……呃,夏勒・莱辛在外面乱跑当然对社会秩序不好,但莱辛只不过是个贴了“卷标”的炸弹,不需要寻遍天涯海角,就可以逮住他。所以,情报局长有个更棒的点子。
――把莱辛卖给想宰了他的人!
“价钱好的话,什么都可以谈。”情报局长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而他也经常用身体去实践力行。
一箭双雕!他将解决莱辛这个麻烦,而且比佛利山别墅也将有着落。莱辛铁定值钱的很!情报局长乐天的性格在此又发挥的一览无疑。
***
¥#@&SOB……
兰德尔在关掉屏幕后,费尽所有力气去忍下平生第一骂脏话的冲动──以前他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紫萝兰室内调香并没有放松他的精神。
“可恶!”紫萝兰室内调香并没有放松他的精神,他还是骂了出来。
在他目睹完整档案的那一瞬间,其实他最想做的事情是把屏幕给砸了!
只有“想”――他没有这么做。而且,在他关掉屏幕之前,他的眼睛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有离开那个画面,水蓝色的眼睛里漠然得让人无法看出任何情绪。如果熟识兰德尔的人就知道,这代表他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气。
卡尔的脸、卡尔的手臂、卡尔的身体……他都是那么的熟悉,他想对自己说,很多白种男人看起来都很像,可是他一直盯着看,就是无法确定画面上那个男人不是卡尔。
卡尔没有理由要遭到这种事!为什么……兰德尔的心情就像一个不幸受害者的家属一样,心中充满愤怒与迷惑。不!不该是卡尔!不该是卡尔遭受到这种事!
他感觉得到腹腔上的胃正痛苦地一阵阵抽紧,视线涣散,他彷佛能看到了出发到火星前夕的卡尔,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朝他旁若无人的笑,美丽的金发、健壮的肢体、自负而骄纵的眼神……这些是卡尔专有的!而不是像只被野蛮蹂躏过的可怜赤裸羔羊!那不是卡尔!
将有人要为此负起责任!他在心里默默地由一数到五,希望可以平息胃部的绞痛。
昔日习武时武术老师语总是不断重心长地告诉他:“一旦为人所激怒,就表示已经输了一半。”那些话起了作用,兰德尔觉得他可以平静下来了。
对,我可以愤怒,但不能被激怒,否则就太对得起寄这封信来的那个自以为聪明的、混帐!
吸了几口气,轻微颤抖的手指又开启了屏幕,接上网络,找到网络安全部门的法勒──这很容易,法勒总是挂在线上,幸好法勒没被他逮到挂在哪个SM色情实境网站联机“对战”,否则他大概会拿哑铃插破法勒的后庭,大发慈悲地实现法勒在网络上的性幻想。
叹口气,也许我真的太累了,兰德尔心想。如果卡尔在的话,我根本不会有这样情绪化的怒气。
请上帝宽恕他因一时茫然愤怒,而产生的发泄式邪恶想法。
兰德尔把追踪来源的工作交给法勒后,按下几个号码,几秒钟后,通讯屏幕上出现杰里的响应。
一见到他,杰里立刻直觉地感觉到不对劲:“哦,老天,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杀了你全家?你满脸想把某个人锉骨扬灰的煞气――发生了什么事?”
兰德尔对反射在接地玻璃上的自己一看再看,觉得杰里过于大惊小怪,“我不觉得有那么狰狞啊?”
“就是一点都不狰狞才可怕。”
“哦。”兰德尔应了一声。
端正秀丽的脸上,除了几丝下眼角因压力、熬夜带来的细纹,整体上仍是充满细致的美感,唇边上应酬成自然的微笑,此时亦不见逝去,只是含着淡淡的苦涩,让人感觉一股充满人性的俊美。
如果说杰里觉得兰德尔外貌上有什么变化的话,也只是褐金发变得更暗,眼睛变得更淡了。彷佛透明海水蒸馏出来的淡蓝色眼睛,仔细凝视的话,可以瞧出极度愤怒之后的平静与冷酷。
唔……与其说是睡狮醒过来,还比较像是一头食肉兽终于从厚厚的肉垫里伸出锐利的爪子。杰里很好奇,惹到他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那件事你办得怎么样了?”兰德尔问。他已经暗自里决定,从这一刻起,主动采取反击!
“帮你接上线了,价码还没谈好。情报局的‘伟大人物’,这鱼很大,就是不知道你打算喂的饵够不够高级……?”
兰德尔清秀的脸上泛出没有笑意的笑靥:“Like you said:Money talks,and bull shit walks。(有钱好办事)”。
杰里朝他赞许地竖起大拇指,“上道,你铁定能谈成这笔交易。”
第四章
卡尔正在吃他的早餐――一块硬面包夹冷起司和一杯牛奶─时,突然冲进来的人影让他瞬间停住所有动作。
看清楚来人后,内心最的的小小希望又像泡沫一样破灭了。是他,不是冲进来救他的突击队。
“听着,”声音里冷酷的威胁无比认真。“接下来,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敢反抗──?再射伤你一只手、一条腿是无损人质的价值的!”
男人将他的双手反铐在背后,竟然解开了他的脚链。
“有什么事吗?……”他看起来似乎相当愤怒,卡尔很聪明地就乖乖合作。
“闭嘴!”夏勒吼道,他必须专心想自己的事,一个唆的人质对他毫无帮助。
夏勒架着卡尔走出去,外面停着一辆老旧的民用运输车。卡尔还没时间观察这栋囚禁他好几天的建筑物,因为夏勒拉开车门,用枪指着卡尔,要他坐进去。
不过,卡尔不会感激他的绅士风度!
夏勒跟着坐上驾驶座,正要发动油门,突然也发现卡尔正侧头侧脑看向某一个方向。
“你听到什么?”转过头来瞪他,高莫测的眼神看起来相当不善。
卡尔咽咽口水,好吧!你问我答,这游戏谁不会。
“有声音……听起来像是引擎的声音……”也许是因为过了几天暗无天日的生活,耳朵似乎更加灵敏了。
引擎?车子?哈──难怪他要拔腿就溜了。卡尔忍住自己的窃喜,好让它不形于色。
“别高兴的太早。”粗暴的大手拉起他的头发,扯过来,哑着声音低低的说,像是威胁又像赌咒:“就算我死了,也要拉你陪葬。”
夏勒放手后,卡尔缩回自己的座位上。现在开始,自己的一举一动要更加谨慎小心,他可不想激怒疯子,更不想跟一个疯子同归于尽。
那些声音接近的速度越来越快,所以夏勒催紧油门,换上最高档高速发动。因为惯性的作用,卡尔瞬间只觉快被丢出去,身体向前倾斜,险险撞上车前屏幕。
这种时候,还是别跟他计较开车的粗暴方式吧……
卡尔偷觑着莱辛,男人脸上的神情相当凝重,阴暗肃穆的眼睛里却好象越来越亢奋,双手牢牢掌控方向盘,从手臂绷得紧紧的肌肉,无声表露杀戮前夕的紧张气息。
卡尔从莱辛身上移回视线。绑匪先生,你最好祈祷你在枪战中身亡,不然等到我将你五大绑的时候,复仇的滋味肯定甜美得令你受不了!
夏勒对旧车进行过改装,侦测雷达就是他加上去的东西。雷达将它发现的东西以光点形式打在格状显示器上,红色光点代表敌人,绿色光点代表他们的车子,红光点总共七个,而且逐渐追上他们。
这情况可真有趣。卡尔想,大概这辆车的加速器是旧型的,因为它很显然的已跑不过后面的追驰者。真可惜,为什么不再来艘战斗用直升机?
没多久,双方进入视线可及范围,夏勒决定在此时活用人质。他按键打开车顶盖,靠单手掌控方向盘,另一手持枪比着卡尔。
“站出去,别耍样,一有任何让我感觉你企图逃走的动作,我就宰了你。”
现在?逃?在一辆时速两百的车上,而且双手被反铐着?跳车逃走吗?他还想要命勒!有这种本事的话他还会被抓吗?
卡尔慢慢站起身,才露出头,便觉高速的风压刮得脸颊生疼。
透过扬声器的扩音功能,夏勒放话出去:“停止前进,否则我就杀了人质!”
立刻,好几颗子弹高速飞过身边──集中在卡尔附近,算是对夏勒威胁的响应。
卡尔吓得跌回座位,模样相当狼狈。夏勒也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今天的第一步计画便是个大失策。
“他们好象比我更不在乎你的死活。”
卡尔惊魂未定地拼命把身体缩往车内,他又害怕又生气,一时间忘了自己应该缄默的原则,失望后的愤怒爆发开来!去──他――的――
“该死!这些子弹不是应该要招呼你的吗?为什么子弹像长了眼睛,专往我身飞?”
瞬间,后面的人又朝他们开了三枪,穿甲弹打进车身,为强化而加装的钢板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了。车窗和车前玻璃碎炸开来,卡尔急忙缩身闪避。
“很简单,在我看来,他们想杀的是你!”
卡尔很想反驳他,可是偏偏子弹一直在他座位旁的窗边呼啸而过。
“坐好,乱动我就――”
“宰了你。知道了,不用那样看我,为了自己的生命,我会很有童军精神……”
他转过头去,将驾驶切到自动模式,拿起冲锋枪还以颜色。
来吧!放马过来吧!一群狗娘养的笨蛋――夏勒连开数枪,射破最前面那辆车的能源箱,然后再补一枪引爆它。轰!炸成一团火球,在它后面的一辆车跟着被夏勒射破轮胎,几个打滑,撞上前面燃烧的焰团,而且也暂时挡住了后面车子的去路。
夏勒坐回车内,重新握上方向盘前,他先做了一件事:帮卡尔系上安全带。
“嗯哼,觉得刺激吗?”
“你该早点那么做,害我摔得鼻青脸肿!”
“哼!”夏勒一声冷笑:“抱怨多的人质通常死得快。我还没收到钱,却已经有人想你死,怎么一回事?你家人搞不好不想出这笔钱,一条人命对一千亿美金其实无足轻重,现实世界很龌龊的!”
“不会的,我母亲绝不可能舍弃我!”
扬起嘲讽的笑:“那些人看起来不像是来拯救你的嘛!”
“……也许是你的仇家,这我怎么知道!”
夏勒咧嘴又笑:“也许是,但显然他们也不想放你活命。”伸出手指轻挑地磨抚卡尔脸上被破碎玻璃刮到的血痕,但卡尔别过脸去,夏勒也就此作罢。呵呵,要玩弄他的时间多的是!
车子快速地朝未知方向疾驶,而后面尽是要命的追兵。
路上他们又连续换了几辆车,技术性的说法是“不告而借”,这是有理由的,他们赶时间。
为了避免卡尔开口带来麻烦,夏勒用贴布封住他的嘴。
卡尔不无气愤地张着眼睛。这可好,他比任何时刻看起来都像人质!
“看什么看!再瞪、我就挖出你瞪人的那只眼睛――”夏勒说着,把刀尖压在他的眼皮上,好象随时一用力,就会像挖果实一样挖出他的眼珠。
卡尔心脏不由得突突乱跳,他知道他干得出来!他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用眼神表达绝无反抗之意。这个举动的效果往往比闭眼待毙的死样,更令有征服欲的人感到满足。
“很好,真乖。”夏勒很喜欢他这个样子,笑孜孜地舔了他一下表示嘉许。
粘湿的口水混进伤口里的血,感觉特别的恶心。
逃亡经过五个小时后,他们得到的事实终于很不幸地印证了夏勒的臆测──对卡尔来说很不幸。
途中卡尔亲眼目睹夏勒冷静地一一将追上他们的任何人结束生命。有一个家伙死状特别惨,因为他是活着被捉到的,接下来的刑求场面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卡尔在一旁看得喉咙发干,同时觉得自己还不算太惨,那些事情居然都没发生在他身上。
那个人在折磨下惨叫了五分钟,便全然崩溃屈服,呃……是很长的五分钟。夏勒先割掉男人的阴茎、耳朵,然后用刀把任何不会致命的部位削成薄片……老天爷!听到那个可怜男人的惨嚎都令人不寒而栗。
整个刑求过程中,也许被施刑的人和目睹的人拥有同样等级的恐惧。随着无比凄厉的哀号声,恐怖一分不差地传染给卡尔,有一瞬间,甚至错觉为自己就是那个活生生下地狱的男人。卡尔觉得自己很需要一整瓶的白兰地。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痛苦的活着,或是痛快的死去。”语气单调而毫无起伏,拭净后的刀片上蓝光异常的眩亮。
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意志早已溃散,只剩一堆发出垂死哀号的血肉。男人会愿意告诉夏勒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只求速死。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这些人干嘛像追个杀死老爸、奸杀老妈的混帐一样,死命追着我?”
“……不是……是……金发的那个。”
“少装死,这些伤口不会死人。把故事说清楚点,小子!”
“有人……付钱……不要那个金发的男人活命……”
夏勒迅速瞥了卡尔一眼,似嘲似讽。回头继续问道:“谁?”
“不、不知道……克里夫兰中介的……很秘密……”
啊……那个跑到火星混生活的掮客,事业生涯大概也不长久了,夏勒随性的想,唔,也许我真的有点被惹毛了。男人对地盘的感受是非常敏感的,卡尔・莫洛维亚是他的东西,只有他能主宰他的生死。夏勒非常不喜欢有人试图插手他的权限,这令人感到被冒犯,很不礼貌。
“有多秘密呢?”冷静而慵懒的问。“你们要杀的人是卡尔・莫洛维亚,这也是个秘密吗?至少要弄清楚委托人吧?这样漫不经心是不行的呦!”
“……西北财阀的内部里……有人希望他死……死了,那个人才能得到好……只知道这些。”
没关系,至少克里夫兰知道。夏勒又问:“你们又怎么知道上哪儿找我,呃……他?”
头晃了一下,似乎是想摇头,可是连一点点力气也没有了。“不知道,位置……是克里夫兰提供的。”
夏勒看了那个血人一会儿,缓慢而温和地说:“好吧!我都了解了。”
随后,子弹重重嵌入他的脑部,结束了男人此生的苦痛。
夏勒回到卡尔身边。“没骇着你吧?那画面……是有点限制级。”
他的紧张看起来相当明显,这也难怪,卡尔・莫洛维亚过惯了杀人不见血的日子,遇到真正见血的场面一定难免恐惧。夏勒向他微微一笑。
“别怕,他们动不了你,主宰你的生死的人是我。”
也许这更糟吧……卡尔几乎是不自觉地轻咬下唇,似乎挣扎着在搜寻适当的辞句。震惊的感觉加上临场恐惧,带给卡尔有如经历一场重病后的虚脱,他觉得自己虚弱到连话都讲不出来,即使不说点什么会被视为懦夫也……
夏勒饶富兴味的对他微笑,拨开他额前的金发。卡尔望着他的笑脸,神情似是迷惘的呆然。
突然,夏勒的笑脸转眼换上掠夺式的兽欲脸孔,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色情欲望。粗鲁的将他推到后座,“游戏时间过去了,我们该办正事了。”
“正事……?”卡尔错愕之中又重复一。
夏勒彷佛爱不释手似的不停舔着他的脸蛋,黏湿的舌尖在皮肤上恣意滑行。
“血腥味让我完全亢奋起来了,”嗤嗤笑了:“我想在你身上尽情的发泄,你愿意让我尽兴吗?你会淫荡的摇着屁股让我爽吗?嗯,你会吗?”
精疲力尽的感觉,让卡尔英俊的脸上血色全失,干燥嘴唇似乎蠕动了几下,但他没听见自己发出过声音。
夏勒以和表情完全不相称的温柔声音催促:“说你会,亲爱的。”
“我……我会。”他虚弱的说着,觉得好象有人正在身体里,拿了一把小刀把他的内脏削薄成片。看过极度非人道的场面后,他的意志也崩毁了,短时间内似乎无法复原──至少现在没有办法!
“很好,我马上验收你会不会守信用。”夏勒很高兴的说。
他伸出手将卡尔的裤子、内裤拉到膝盖,将舔湿手指后,迅速插入后庭,一下子插进三根。
“――啊……”尽管放松了身体,但被刺入开始时怎么样也无法说是愉快的感觉。
“被玩过这么多,身体越来越习惯了,对吧……”
男人在淫笑中,将硬挺的红色肉柱挺入他的身体,一比一更凶猛的挺进让他皱起眉,白皙的喉间不停的发出高昂的呻吟。
“好棒好爽!完全被含住了……”
耳边传来对方满足的喘息,还有性器在屁股中摩擦发出奇异淫乱声响。
夏勒伸手插入他的发间,随着性交频率胡乱扭动的手指揉乱了他的金发。兽性的脸孔现在光采焕然,彷佛侵入他的肉体能带给他无比的满足,连眼睛都闪着光亮。
肉体不停的撞击摩擦,体内最易兴奋的那一点,被挺入的粗大硬物持续地攻击,受不了那样强烈的快感,情色的暧昧呻吟一个接一个逃出他的喉间。
“啊……啊……”卡尔放声吟叫着。
在快感推送中,他忘了男人鲜血淋漓的可怕模样,忘了身体一块块被割下那种凄厉惨叫,忘了所有的恐怖。
“照我的话做……用腿圈住我的腰,对,要夹紧……太棒了!嗯……”
他看见夏勒扭曲成露齿的狞笑,笑得像黑魔术故事里专门奸淫女的魔头,锁满情欲的只眼像把锐利又火热的刀,期待把他撕裂成块。那种眼神切断了他与现实世界连结的理智,他摇摆着腰部配合挺送的节奏也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啊啊啊――
他已不再害怕了,也许是感受到压在身上起伏不停的肉体传来的默契的关系。
当夏勒插入他的肉体时给他一种感觉:他迷恋他的身体!当他还极其饥渴、难以餍足的要着他的时候,他就会继续活下去!
是的,他要活下去。
卡尔陷入纯粹高潮的狂乱,蓝绿色的眼睛在情欲中显得更亮、更艳,夏勒从他身上闻到炽热性爱的甜美气息。对夏勒来说,卡尔的身体就是全然性吸引力的存在,十几岁时,有多少,他靠想着那对特异的美丽双色眼睛达到自慰高潮。
“哦,不行,怎么会这样……爽得让人受不了!真想一直操你操到死――”
夏勒像只失控的野兽,疯狂地操他。两具衣衫不整的肉体在可怕的节奏里因高昂的性张力而颤抖不已。
***
到现在之前,克里夫兰一直认为,即使自己不受上帝祝福,但至少是受幸运之神眷顾的。他的人生未必一帆风顺,却算得上事业有成。
尽管是非自愿的来到火星──本来的打算是到某个无人小岛短暂避避风头,却事与愿违的到了火星,也很出乎意料地,他在此混得有声有色。
有句话这么说:先跑的先赢。在移民史不到五十年的火星上,这句话挺适用的。当克里夫兰的色情事业达到了某种规模后,他开始开发事业的新方向,涉足了杀手中介、情报买卖、伪造文件等事务。
色情事业的合伙人觉得他过于急切了,他也认为对方目光短小、容易满足。不过两人并没有因此拆伙,只要合作事业仍是财源滚滚。
也许合伙人说得有道理,他知道自己老想抢在枪声响起前偷跑,小时候最喜欢在老妈说开动前偷吃;可是他改不掉,何况,这也不是啥大缺点。
“只是形成你人格上的弱点!”合伙人笑骂说道。“管管你自己,才不会由于你的愚蠢使你再度犯错。”
操之过急曾让他犯过错(也就是他不得不离乡背井的原因),但错的不是对方只有十岁,也不是他把命根子放进男孩的屁股内,更不是男孩痛苦快乐地又哭又叫,错的是男孩的老爸是三合会的重量级人物。怎么能怪我呢?男孩一脸混血儿的美貌,情投意合、巫山云雨之际,我怎么会想到漂亮男孩长得不像他爸爸这种问题。
而想在男孩长大前和他共度春宵,就是克里夫兰最大的问题。
那一桩偶发的小小意外,并没有打击到克里夫兰的嗜好,他在火星上故态复萌,有钱有势后要满足这个小嗜好就轻易了。每一天都像活在天堂里,到都有裸体的、美丽的、小小天使──偶尔他会让男孩们戴上天使翅膀。
但是,一个撒旦的降临,瞬间使他的天堂不再美妙。
事情要从刚刚说起。这个经营色情业,同时也热爱色情运动的男人,克里夫兰,在自家奢侈而森严戒备的乐园里,和新买的东亚漂亮男童共赴春宵后,午睡休息。
他突然醒过来了,他觉得不太对劲,好象有人正看着他。
睁开眼睛坐起来,男孩还在睡,他环顾四周,在他的左边有个魁梧的男人站在那儿,手上一把灭音枪正对着他的头。
“别乱动,”粗犷英俊的男人无比轻柔的低笑说道:“不然你身边的漂亮小宝贝醒来便会发现自己和一具脑袋开的尸体共枕。别吵醒那个累坏的男孩,如何?”
克里夫兰僵着身体,无言看了男人好一会儿。现在拿出枕头下的枪还来及吗?估量了男人漫不精心似的轻松态度,克里夫兰打消了主意。
慢慢的说:“我想你不是那男孩的父亲吧……”
因这不合时宜的幽默感男人扬起眉,微微而笑,“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已当了父亲,但我想应该不是。”
“那就太糟了……”小声咕哝。
“也许,也许不是。”悠哉悠哉的笑再度出现在男人脸上。
“我本来不应该说的,”克里夫兰用两人听得见的音量道:“但……我屋子里有十万美元,值钱的贵重物品你也可以拿走……”对方看起来不甚满意的样子,他苦着脸:“还不够吗?如果说你有什么需要的话……”
“钱嘛~留着你给未来的漂亮男孩们吧,这种嗜好开销不小吧?嗯,”男人敛起笑容,平静的说:“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我想……拿枪挂号不是合程序的举动……”
“你会通融的。”半边浏海自然滑下,男人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
“为什么我对你要特别呢?”
“大概是因为……那把枪正抵在你头上。”
男人又露出那种令人感觉相当不自在的笑容,克里夫兰发觉他的掌心冒汗了,他一紧张就会如此,一股毫毛直立的寒意从背脊升上脑门。
克里夫兰明白,只要他说一个不字,男人便会毫不犹豫的让他脑门开。
“谁出钱买卡尔・莫洛维亚的命?”男人的问题简单而直接。
克里夫兰顿了一下,很镇定的回答,“……保守委托人的名字是这行规矩,”男人还在笑,但眼神已经变得森冷,克里夫兰便知道怎么回答才会更好,“但今天例外。”
“赫门・马里奥奇・莫洛维亚。”克里夫兰给他一个名字。“卡尔・莫洛维亚的堂叔。”
“为什么?”那个有股份领红利的白痴阔佬对日子还不够满意吗?
“为钱吧?也许他觉得没有卡尔・莫洛维亚的话,西北财阀就是他的,不去考虑继承顺位什么的,这样的思考逻辑简单多了……”
眼神不屑的,“这么有意义的事情,那家伙等到现在才要动手?”
“还有其它人想拉卡尔・莫洛维亚落马,听说也帮不少忙,包括给他胆子吧……同时美联政府觉得卡尔・莫落维亚的态度不太合作……都是听来的。看起来似乎是一伙人联合起来想他埋在火星灰堆里,谁知道呢?”
“哦……多角关系真复杂。”男人笑了笑又问:“你呢?你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一个无辜的中介者。”
“对不想莫洛维亚死的人来说,就一点也不无辜了。你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当然,不接这件生意对我的事业毫无影响。”克里夫兰被男人的态度搞得七上八下的。
“不,你完全不清楚。”男人挂在嘴角的微笑消失,脸上就会变成完全违反自然的毫无表情。登时克里夫兰感到旺盛活动的汗腺弄湿了掌心。“卡尔・莫洛维亚是个该死的混帐!你同意吗?瞧,他有钱、英俊、家世好、背景好,又懂得怎么利用别人赚进白的钞票,每一点都很该死,你说对不对?”
“哦……你希望他死的话,他自然就该死。”克里夫兰的回答狡猾而谨慎。
压低的声音不友善的说:“不管他该不该死,他妈的都不干你的事。恣意议论他人是一宗很要命的罪,鸡奸朋友。”
“……”
男人笑了,“不过,这没关系。卡尔・莫洛维亚又不干我鸟事。”
不相干?狗屎可以在天上飞了,混蛋老哥,你要不是恨透了那家伙,就是爱惨了那家伙!克里夫兰把嘴巴合紧像上了拉炼,尽管他对男人和莫洛维亚的关系好奇得要死。
“我很好奇,你从哪里打听到那位有钱人在火星的‘渡假地点’呢?以前是干狗仔队的,嗯?”男人笑着问。
“不是我有神通本事,买家消息灵通……总不能因此责备对方吧?”克里夫兰说,“一直都是买家主动连络给消息的。”
男人眯起眼,似是沉思又似考虑。他不喜欢这样,带着拖油瓶还被追着跑,而且这有点窝囊,不太符合那个高贵拖油瓶的身分。
“你说一直……代表交易不只一?”想象中出现一幕子弹击中拖油瓶爆破的话面,妈的!
男人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而且也失去了笑容。
“小鬼,装睡也没用了。”突然冷冷地说。
克里夫兰和男孩同时大吃一惊,他转过去看身旁的男孩,他要专注于谈话又要注意抵在头上的枪,才没注意到男孩已经醒了,虽然闭着眼睛,却看得出正不自主地颤抖着。
很细微、很陈闷的声响过后,男孩的眉间多了个弹痕,闭上的眼睛再也不会张开了。
克里夫兰惊恐的转过头,男人耸耸肩,表现得像不小心是手滑掉了一样随意。
“Men’s talk,儿童不宜。”
他朝脸色苍白的克里夫兰微笑,“还有,我为刚才的语焉不详致歉。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莫洛维亚不‘再’干你的事了。”
克里夫兰什么都没看清楚,男人已轻易地扭断他的喉咙。
“厄……厄……”他眼球圆瞠,喉头和气管都断裂了,脖子不自然的倒向一边,不到几秒钟,便断气了。
“我答应不把你的脑袋打,我说到做到。”夏勒以一种施恩的语气对死者说。
他缓缓站直身体,对两具尸体没再多看一眼,无声无息的潜出这栋华宅。
***
卡尔被留在一栋汽车旅馆,夏勒把他双手铐住,高高吊起,贴住嘴巴,然后锁在小小的浴室里面。他听到关门的声音,屋外有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就一点声响也没有,静悄悄的。
过了很久,还是一样安静,所以卡尔猜想,这表示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好几个小时的死寂过去,他心里的忐忑不安逐渐扩大,有绑匪在身边是恐怖,绑匪把他一个人留在别的地方则让人恐慌。
也许他现在有机会逃走?手铐隔着一道粗粗的横杠困住双手,管状的金属以螺丝焊在墙上,他试着用双手的力量去扯──哈!纹风不动。不过,他还是可以找个方法引起别人的注意,比方说服务人员或是任何人都好,他可以推倒什么东西,制造出巨大的声响,只不过,每一栋房子都有良好的隔音设备,按下服务铃可以叫唤服务生,但服务铃没装在浴室。或者用火……想到这他皱起眉,这主意最烂!弄不好别人在这里发现的是一个烧成焦糖娃娃的男人?
那个家伙什么时候会回来……?也许他只是去远一点的超级市场买补给?他们得逃亡是不是?卡尔自嘲的想。变装大概是逃亡生涯的第一步吧?他的头发被那家伙用染发剂乱染一通,变成有点像黑咖啡、又像被踩过的脏泥巴的暗褐色。
“好丑!”染完后,居然是夏勒先以嫌恶的语气批评。“你要是真变这么丑,我就不要你了。”
这难道是我愿意的吗?真是随便又乱来的男人!但是卡尔却有种外貌受到批评的荒唐羞耻,就像是应该衣冠楚楚却一跤摔进泥塘、站起来后的狼狈。他的虚荣心在此时竟还有作祟的能力,卡尔也感到有点意外。
好象又过了很久之后,他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他心里放松下来。男人回来了,他没有被丢在这边。这种感觉与他的真实思想其实是相互矛盾的。男人对他做了许多残酷的事,也许将来会做得更多。在他心理感觉不太恰当,但……那种同舟共济的知觉却是无法从理性感觉里剔除干净的。
他们一起开车逃命的时候,给了卡尔“我们是一国的”这种感觉。有时候连感觉都会说谎,感觉未必是真实,但感觉到了就是感觉到了。
有人进屋了,却没有立刻把他从浴室放出来。这男人就不肯让他稍稍好过一点吗?他双手很痛,肚子很饿,而且在浴室里踩死了一只长得像蜘蛛和蚂蚁混种的火星生物。如果他的监牢会越来越小的话,接下来大概他要被塞进皮箱里了。
尽管卡尔又火光又沮丧地想咒骂,但他出不了声,这使他有机会注意到更多不寻常声音,当他听到一个人以上的脚步声,而且又出现陌生的嗓音时,满腔的愤怒就像泄气的皮球消失了,他很希望这是来救他的人马,但似乎是不太妙……
门在他眼前倏地被拉开,跟着两把枪口伸进来瞪他。上帝完全没听到他的祷告!
恐惧使他眼睛张得老大,持枪械的男人看见他后脸上滑过一瞬间的迟疑,用充满乡音的别脚英语问:“救援队……莫洛维亚?”
卡尔紧张得一动也不动,如果可以,他很想点头承认,这是个好机会,如果那两个人肯先放开下来的话……但是他不知道这两个蠢东西在想什么,他们拿着枪,看见有人被关在浴室里,却先问他是不是某个人?而不是先救下他。是好人就不该这么做!
“唔呜……呜……”
终于有个人先开窍了,帮他撕下了贴布,卡尔大大的松了口气。“你们是谁?”
那两个人不理他,低声交换了意见,取得共识后,一个人开口说:“来救你的,卡尔・莫洛维亚?”
蓝绿色的眼睛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还有枪口来回看着,最后他说:“我不是,你们会不救我吗?”
卡尔从心里凉到脚底,他看出对方因他的发色变化而在认知上犹豫,他们不确定他是不是卡尔・莫洛维亚,但把他当成一个很像的人。再过不久,他们连“很像的人”也不会放过了。
如果是因为他没认真上过一教堂,上帝因而看他笑话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听说恶魔在赐予时都比较慷慨,他怀着恐惧紧张,心理快速祈求,恶魔恶魔,你要是有知,快来负起责任,维护人质的生命是绑匪的责任啊!
一秒、两秒……
没有响应。他告诉他们说:“你们放我下来,我会报答你们的。”
他们显然没有救他的打算,枪口朝他瞄准。
可恶!他用字用的这么浅显,这两头蠢猪到底懂不懂英语啊!
卡尔彷佛听到灭音手枪沉闷一响,痛苦得闭上眼睛,他的生命到此为止了……
咦?卡尔睁开眼,锵啷!两个男人向前倒下后,他看见黑发金眼恶魔拿着灭音手枪,冲他直笑。
“是不是很高兴见到我?我救了你。”
夏勒把他的双手放下来,将手铐的另一端改铐在自己手上。
“……谢谢,但我没法说我很高兴。”
“用你的身体报答我就好。”轻挑的魔掌用力爱抚他的胯下。
卡尔原以为他又要当场兽性大发,但夏勒没几下便放开他:“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然而,刚走到门口,夏勒看见几十码外有一辆车,车子上很要命的有个人正朝他们发射燃烧弹。
“快跑――!”
耳边响起吼叫的命令,卡尔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快跑起来,不跑也不行,男人已经拖着他跑了。
紧接着,火烫的热焰和巨大的爆炸声从后面凭空出现。轰隆――
他觉得好象快跌入炽热的火流里的时候,有个强壮的臂膀抱住他向前扑倒。
他们逆着火光继续跑向停车场。烟与火光熏了卡尔的眼睛,四周充满火红的亮光,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Carl!快上车。”夏勒边喊,边将那个笨手笨脚的大少爷抓到车上。
火燃烧霹雳啪啦的声响中,一辆箱型车朝他们急驶而来。夏勒激活油门,一手驾驶,一手瞄准,他连开三枪,子弹分别穿透玻璃射入车里三个男人的脑袋,跟着那辆无人驾驶的箱行车在没人煞车的情况下,冲入火海,二爆炸在他们身后轰隆震动,炸起的火焰带出一朵小小菇状云的形状。
卡尔虚脱的靠在他的身边,不停地喘气,一脸惊魂未定的仓皇。
他撩开卡尔散乱的头发,确定他没受到什么伤后,立刻把他搂在怀里。卡尔的外表跟他差不多糟,发尾烧焦了,脸颊有点擦伤,沾着血与灰,一切看起来都还好。
“哈……哈……”卡尔虚脱的靠在他的胸膛上,不停地喘气,由急速而渐趋缓慢,他觉得好多了,但他还是把全身的力气,紧紧贴在给他依靠的厚实胸膛上,眼睛紧紧闭上。
“没事的,没事的。”
“嗯。”
他把卡尔搂得更紧,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
夏勒开车朝南驶去。事情并没有结束,这样的事随时会再度发生。无论是对他,或是对卡尔都一样,他们两个没有一人会被放过。
只要待在火星,他们就是被猎杀的对象。只要待在火星,就什么事情也不能解决,真正的敌人并不在火星,目前为止,应付的只是喽,喽是死不完的,谁晓得火星上有多少个克里夫兰?而他和卡尔总共加起来只有两条命。
而且他带着卡尔──累赘、包袱。不是卡尔还嫩,而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对他根本没有帮助。
你想远走高飞,带着累赘是不行的,心理一个明智的声音对他说,而且你还扛下了他的麻烦,何必呢,一枪结束他,让那张英俊的脸和漂亮的身体被火星食尸蚁啃光……算了,跳过这问题吧~反正赎金还没到手,留着莫洛维亚还有用。
对,有“用”!
夏勒精神一振。他没怕过什么人,无论什么人来都杀它个血肉成河!
卡尔・莫洛维亚的命是他的,谁想染指他就干掉谁,做一个捍卫财产的男子汉!
所以,他要带卡尔回地球,而这表示他们必须偷渡离开。
第五章
夏勒把车开到没有燃料,才再换一辆“新车”。最后,他找到一个离偷渡站五十哩的小旅社。
旅社很小、很挤,看起来就像瘪三才会住的地方,可是没得挑了,只要付得钱够多,老板甚至不管你移民证号码有没有少一号。
周围都是这样的房子,那一区的建筑风格就是阴暗的、脏脏、挤挤的,路上的行人彼此毫无表情,眼神也绝不相交。
管他的,等他买到出入身分证和出入境资料,谁还想在这种垃圾地方多待上一刻?
房间虽然简陋,幸好还有张够大的双人床,一间盥洗室。他把卡尔推进浴室,脱掉彼此的衣物,从头到脚洗了一遍,也洗掉卡尔头发的染剂,当他看着卡尔的金发逐渐恢复本色,感到有一股暖流从下腹升起,所以顺便也顺手用了卡尔的身体解决生理需要。
温热的浴水让室内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两具交媾中的男体忘情的吟哦着。
卡尔脸颊贴在墙上,坚实的臀部向后微挺,承受性器的反复推入。
卡尔顺从的模样让他心满意足,卡尔最近越来越听话,而且肉壁也学会一放一缩地迎接他了,甜美的屁股把他硬根锁夹得死紧,好爽快,好舒服!他伸手去掐揉卡尔的胸部,裹住他的肉壁越夹越紧,狂野的欲望支配了两具男体,他抓住卡尔坚挺的臀部,猛烈撞击插弄,卡尔发出仿佛承受不住的呻吟,扭动腰肢,英俊成熟的男性脸庞显得无比淫乱放荡。
“嗯……嗯……啊……嗯……啊……”湿润的红唇随着淫荡的呻吟一张一合。
夏勒把他头扳过来,炽而浓烈的吻他,肥厚的舌头钻进他的嘴用力吸吮。夏勒玩过不少女人也玩过男人,却只有卡尔能让他感觉到全然的刺激与亢奋,他扯着卡尔鲜艳的金发热情拥吻着,卡尔很敏感,好象也察觉到如野兽般狂野肉欲中递过来了一丝丝温柔,一时心动,也使劲的响应吸吮。
啊啊嗯嗯!不愧是公子,接吻技巧也一流。夏勒发出呻吟,更加用力冲刺,直直导入卡尔的最,卡尔也狂乱吟叫出来,他抽出来,再用力狠狠地插进去……
“啊……啊……嗯……嗯……”
唾液顺着交缠的四片唇瓣滑出嘴巴。
一会儿,夏勒稍停攻势,退身而出,把卡尔像洋娃娃一样翻转过来,撩起他的大腿,挺进……
“哈……啊……”卡尔朦胧的双眼半睁半阖,看见一堵眼前宽阔厚实的色胸膛,便用手去搂住他的脖子。卡尔看见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跟着粗厚温热的手掌握住他的阳具,很快地套弄抚握,为卡尔兴奋的身体带来一阵极乐的颤抖。
嗯嗯,他理应得到舒服的对待。
除了肉体的快感之外,一切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叫我的名字,夏勒……”夏勒心里对自己很纳闷,我怎么会这么说呢?嗯,因为这个俊美的男人是我的!管他是公主还是王子,我要他诱人的嘴巴说哪些话他就得说!
他抓住卡尔的下巴,粗鲁的命令道:“大声的叫出来,说你要我插进去……嗯……”再一用力挺入,“……叫……!”
“……嗯啊……Ch……Chasel……啊啊……Chasel……”
“妈的!再叫!再叫!大声的叫!”
密道中冲刺的节奏越来越快,身体不由得颤抖,卡尔先达到高潮顶点,射出情欲的同时,肌肉一阵紧缩,他感觉到体内自动把那根肉柱紧紧圈住,抱住他的男人发出沉而狂野的低吼,猛力一击,火烫的浊液喷入他的体内,一阵酥麻的快感让他双腿打颤。
夏勒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不住喘气。水和精液沿着大腿白皙的内侧慢慢下滑。
逐渐软化的男根慢慢抽出他的身体。
卡尔被他尽情操干过后,双腿虚软无力,夏勒一放开他汗湿的身体,他便像双腿融化似了的瘫软下来,背靠着墙跌坐下去。
事后他们谁也没说话,也许是因为他们知道彼此都满足无比。
冲掉身上的精液后,夏勒随意用毛巾擦干身体,卡尔也努力擦干湿头发,他已经不指望会有整发器了。
拆开抛弃型刮胡刀的封套,夏勒要他站好,锐利的刀锋贴住他的下巴,靠着夏勒的手流利滑动着。“特别服务。对你太好了!不过,你英俊干净的模样,我的小弟弟会比较兴奋。但我又不想把刀子交给你,割断我的喉咙。”
“用刮胡刀?”卡尔露出怀疑的眼光,刮胡刀怎么杀人?
“我就可以。”笑得毫无威胁性。
厉害,教教我吧?
卡尔隔着夏勒,看到镜中的倒影,那个男人看起来有点迷惑。好象有什么不太一样了?湿湿的金发贴在苍白的皮肤上,面容有点憔悴,眼皮下的黑眼圈吐露了被挟持这些日子以来的压力与劳累,但目光里好象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明亮?
他的生活变了个模样,现在的他既邋遢又狼狈,被一个恐怖份子拖着四转,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这已经不是不太一样而已啊……他没有想到上帝会用这么乱七八糟的命运来玩弄他,哼,小气鬼,喝凉水!
夏勒挟持他,劫财又劫色,只要他没死,就当被疯狗咬一口就算了。真正令他不安的是,夏勒告诉他家族里有人要谋害他──尽管他把夏勒归为“狂犬”一类,在这种时候,却觉得他的话非常合理而且有说服力。
卡尔感到极度不安,因而信赖系统一片混乱。他已经不知道要相信谁了……孤零零在火星的他,怎么知道地球的西北财阀内部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几乎是很感激夏勒答应让他收看电视新闻――
“……接下来,西北财阀总裁绑架案有重大发展。失踪十一天的卡尔・莫洛维亚昨晚被证实已经死亡,尸体在火星亚肯南纳区空镇的一个小屋被发现,据初步观测是生前遭到杀害后遭凶手焚烧毁尸,死者特征与卡尔・莫洛维亚相符,进一步检验需等遗体运回地球再进行解剖验尸……”
看到夏勒端出两盘快餐意大利面,他呆然的抬起头。
“怎么办?我死掉了。”
在几千万公里外的地球,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他遭到可能是亲戚或朋友或陌生人的算计。这世界真是令人欲哭无泪!
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夏勒又专心地摆放刀叉。“你惨了!现在开始,杀死你的凶手都构不上犯罪条件。”
“你认为事不干己吗?”卡尔生气了,“你以为这是谁的错?我‘死’了,你也拿不到赎金。”
“无所谓,你可以用身体付。”笑得煞是开心,眼神很淫邪。
酷啊!酷到不能再酷了!
卡尔尖锐的说:“真好赚,就算一一亿,一天三也要一年。”
“我向你保证一天三绝对没问题,四、五都还行。”把盘子推到卡尔面前,“现在,闭嘴,吃东西!你得有体力‘付帐’。”
卡尔嫌恶的用叉子拨了拨那堆黄黄黏黏的面条,上面一沱油腻腻的肉酱,用死人肉做的吗?这玩意,连他家的狗都不吃。
“干嘛……你那什么表情?”
卡尔不高兴的说:“……很难吃。”
手掌用力拍一下卡尔的头,就像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嫌难吃,自己煮。”
卡尔一副受侮辱似地嚷出来:“长这么大我还没有煮过菜!”
“我长这么大,也没煮过菜给别人吃。”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卡尔先受不了,他的眼睛好象在说:“你不吃的话,我就吃你。”
他忍下烦躁与不安,又重新拿起叉子,把面条一卷再卷,面条好象有自己意志一样,一再地跌回盘中。
“你搞什么?现在又是哪条虫在痒?”看到卡尔一副闹脾气的样子,夏勒就有火。
“……我没胃口……”
“你怀孕啊?你这娘娘腔!”揪住他的耳朵,拧到发红才放手。“挑三拣四,是饿死的命。你给我吃!奸尸很恶心的。”
没过多久,卡尔又嫌起餐具不干净,这换来夏勒不客气的一巴掌。
“……举世瞩目的西北财阀绑架案,目前案情陷入了胶着状态。西北财阀临时负责人费洛斯特发言,所有关于总裁身亡的消息皆是谣言,在尸体未鉴定之前,他不会回答任何有关总裁生死的任何问题。”
火星电视台也是西北财阀旗下的企业,该报新闻的不报,不该报的全报导光了!卡尔电视看得越多越是生气,无论陷害他的主谋者是谁,他重握大权的时候一定会开除这批充当扩音器的家伙!
“另一则与西北财阀有关的新闻是,总裁的母亲,卡桑希・莫洛维亚因此噩耗,心脏病发作昏迷,经急救后业已脱险,但仍须住院观察中。受到莫洛维亚绑架案的影响,美国华尔街股市连续低靡,道生指数下挫……”
卡尔的意识在听到母亲住院后就被拖走了。播报员悦耳而职业的语调强烈而直接地冲击着他的内心。
卡桑希・莫洛维亚心脏并发作……
……可恶!兰德尔和华伦太太在做什么?一点小事也做不好!就算要说太阳白的、月亮是黑的,都要瞒着我妈啊!混蛋!
急救后业已脱险,但仍住院观察中……
……一群庸医!我妈有什么万一,我就拆了那间医院!
他好想亲眼去看看妈妈是否无恙。一时忘了自己正被铐在床上,身子想动作的时候被链铐拉回住,他回头看见右手腕上的手铐,感到无比的颓然与痛苦。
对不起,妈妈……双臂圈着屈坐起的膝盖,把头埋在里面,双肩因内心的波澜激动而微微轻颤着,棕色的发丝(再染过了)随着起伏的肩膀而摇晃。
一想起母亲紫罗蓝色的双眼是何等哀伤,他心里就无法平静。
父亲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因空难意外死亡。也在同一艘机体上的卡尔,却奇迹似地捡回了条小命。日后他为了业务必须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却始终无法克服幼年空难对潜意识造成的伤害与恐惧,心理治疗也好,药物控制也好,效果皆是罔然,他照样晕机、恶心、头痛,浑身不舒服到极点。
母亲对卡尔来说意义重大。他们相依为命,感情厚。
小时候无论卡尔怎么淘气、调皮,也不曾重言斥责过一句,他印象中的母亲总是温柔地笑着,柔声告诫他,温婉的抚抱他。卡尔从母亲身上得到全然丰沛而慈祥的爱。卡桑希或许不是对儿子采取溺爱的纵容,而是无论怎么样只要儿子好都支持他、相信他的态度。
唯有从母亲身上,他能感受一种不带任何动机与图谋的切感情。
“看了还不如不看,早警告你。”夏勒走出浴室,关掉电视。黑色和金色都是太过显眼,所以他也试着染发,他把头发染成褐色。
看见他顶着一头像麦杆的褐色头发出来,卡尔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他知道这男人的美感有时是相当不入流的。
卡尔小声的说,虚无的瞳孔里带着哀伤:“我妈住院了……”
夏勒耸耸肩,无法理解卡尔低潮的面孔所为而来,像是死了娘一样!
“母亲”那种生物,对莱辛来说,大概就跟一种不能理解的怪物差不多。不,或许他对怪物的观感可能还比“母亲”好得多――
随口说道:“还没死不是吗?”
“……”卡尔愤怒地瞪着他。
“我没说错啊!”冷漠的神情让夏勒脸上刀刻似的线条看起来就像假的一样。
他不明白卡尔在生什么鸟气!他的感觉里,母亲跟母狗没有什么不同,都有四只脚,同样都哈哈喘气地被干。
“换成我妈,我会很高兴地祝她翘辫子了,结束她炼狱般的人生,对她和她身边的人都是件好事。”
他用过去式,表示他母亲已经亡故了。
卡尔这辈子从不懂什么推己及人的道理,却因如今的心情,对天下的母亲有一份基本的尊重。
“好歹她还生下了你……”
“我妈要是还活着,会因为你讲这些话,愤怒地尖声骂你一顿!她恨透了那个让她蓝田种玉的家伙,要不是她根本不确定那个杂种是谁,她铁定会去揪着那家伙的衣领向他狠要一笔养育费。她是一个只懂吸毒和发浪的婊子!”
夏勒对她老妈本人没印象,但他认为这结论应该跟事实相差无几。
卡尔说不出话来,每个悲惨的家庭都有他们不幸原因。问题是:与他何干?别人的家务事他可不想妄加评论,特别是挟持者他的绑匪的家务事。
“不说话?表示你也默认我的看法。”
“……她是你妈。”卡尔缓缓地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他打消原本预定采取的“孝子慈母”柔情攻势。因为有一个糟透了老妈的男人,大概也不会觉得别人关怀母亲的行为是件值得感动的事。卡尔重新考虑下一步。他假设夏勒还是对赎金抱持着一种不要白不要的心态,也许夏勒会同意找方法连络,让母亲知道他并没有死的消息。
“要是能我妈知道让我还没死的话,她会相信的,你那一千亿就有着落了。”
夏勒嘴角吣着古怪的笑:“不好吧?搞到这种地步,可是你底下的人惹出来的,他们大概连火星电视台都控制了,才会开始宣传说你老兄暴尸荒野。你确定你老妈这时候安全吗?”
卡尔恼怒的说:“告诉你,不是我母亲──我满二十五岁那一年,我妈连她名下的股份都转让给我了!”
“我是说――既然要你的命,为什么不连你妈的命一起要呢?你死后直接财产继承人是谁?”
卡尔刷白了脸,面容惨淡:“我母亲。”
夏勒点点头:“接下来才是你背后那一票风马牛不相干的亲戚。你妈对有心人来说也是障碍。”
“让我回去!我要保护我母亲――”卡尔一激动起来,立刻就被夏勒抓住,长发随着身体激烈摇晃。“要钱要人我都给你,可是我妈不能有闪失!我要见我妈!”
又不是三流的亲情狗血电视剧!夏勒皱起了眉。他的反应很直接,力道适中地括了卡尔一巴掌,让他英俊的面容带着红肿绷着脸,直直怒瞪自己,不再像尾跳虾乱弹乱蹦。嘴角还带着血,啧!看起来好美艳、好动人,要不是金发染了一个丑得不能再丑的颜色,他现在就会再上了他。
“喂,别撒野,听我说。”夏勒的手指沿着他的染了血丝的嘴角划去,“你是我的财产了,要乖乖听我的话。除非我死,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动你的,因为你是我的。火星很不安全,我打算离开这个讨厌的鬼地方回地球去,你要跟我一起走。懂吗?”
卡尔点点头,“老实说,你真的要放弃一千亿?”
夏勒的手从卡尔T恤上的开口探进去,快乐地摸抚他胸膛上的乳点,沙哑的笑起来,“呃,我想我应该拿更多,你知道,我替你干掉一堆不认识的人,只因为他们要杀你。”
卡尔眉也不皱地说了一个数字,“五千亿美金。”
“哇哇哇,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夏勒大笑。他本来还有一点瞧不起卡尔是靠着祖荫起家的少爷派,当卡尔说出“五千亿”那个数目字后,他开始觉得也许卡尔脑子里还是有装点东西的。
但这下子,夏勒反而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么想要钱了,虽然他辛苦了那么多年,瑞士的银行户口连五亿也没有,而这个阔少爷一开口就是五千亿,这应是令人难以拒绝的数字啊!
“真好,等你付得出来的时候我会提醒你。”夏勒拭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我的笑声会不会听起来很空洞?大概不会。
“我可以,我还活着,如果到地球也是,而法律与大众都知道的话。”
“到了地球再说吧!”
“为什么?”卡尔问。
因为你和我可能会横着被运回去,但这是废话!夏勒变动了一下台词:“第一、离开的时候我把计算机砸碎,压在不知道哪里的某个大石头下面。其二、我不相信你的人,通讯会留下线索、暴露行踪……”
“但是……我觉得现在的行踪就已经很暴露了……”
“呃……”夏勒沉吟地想了想,好象也对,他们连续两被追上,这可不是巧合或运气不好能打发解释的。“对,这也是个问题。”
***
顺利的话,他们明天就可以搭上船,咻!的之后,很快乐的脱离火星。今晚是在火星停留的最后一夜。所以值得纪念!
莱辛一边抽烟,一边等着卡尔醒过来。烟盒上标着不含尼古丁。妈的!难怪滋味淡得像喝白开水一样!
尼古丁会让瞄准的手颤抖,所以加入佣兵部队时戒了好一阵子,但他很难把烟雾从鼻孔喷出来那种奇妙的感觉忘记。
他坐在铁架床的床沿,俯视着卡尔吃了安眠药的睡脸。心里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虽然一直没认真想过,要在卡尔身上标上什么隶属权、所有权之类的,不过他现在很清楚知道,他想要的就是这么做──他做的总是比想的快。
“嗯……”
他听见卡尔苏醒前几秒的甜甜呻吟。
“喂,醒了没?”手掌拍拍卡尔的脸颊。
“唔……”卡尔慢慢睁开眼,一手抚着额头,瞳孔里有好几秒钟的茫然,他想坐起身的时候,下体传回的闷痛终于达到了中枢,缩了一下的瞳仁眼神立刻变得清晰。
“这是在做什么?”卡尔死命瞪着自己的裸体。不!自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光着身体不是重点,他灌他吃安眠药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变态男人又对他做了什么?
啊啊啊啊――!!心里愤怒地想尖叫。不行,不行,他很强韧的神经又快崩断了……
下面毛发被剃光了,而可怜的、软弱的下体上,红肿地展现它被纹上刺字:
CHASEL RACINE
就像被拔光毛的白鸡,上面还被盖了优良肉品的戳章……
床边搁着没盖上的针盒,长短不一的“凶器”凌乱地躺在盒子里,闪闪发亮地嘲笑他。我的天,那些针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卡尔气急败坏地感觉几乎再度晕去。
卡尔愤而转头满脸怒容地瞪着莱辛。不过,这一看,他就愣住了──
这个疯子在干麻?正在用火来回烤着一炳刀子……?
怒火顿时转变成难以下咽时喉咙哽住的感觉。那诡异的点点火光,照得莱辛的身影异样地庞大。
卡尔不自主地就往后面退了一些,背脊冷凉凉地颤上一回,小时后看过的三流档案剧情片曾经描述过吃人的变态凶手,他们不是因为没得吃,单纯只是想吃人。有个男子吃了三十几个人后才被抓住,切割尸体以后还放在冷藏库冰起来慢慢吃……
他想起其中一个胆战心惊的例子,那名凶手是个女的,谋杀她的男朋友后,再将其烹煮入腹,被捕后她坦承她实在是太爱他了,不要他离开她,只有这个方法可以让两人永恒的合而为一……
不会的,我只是在乱想。莱辛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呢?可是,他是个疯子,疯子做事总有疯子自以为是的理由。
卡尔又青又白的脸孔引起了莱辛的注意力,他转过头来对卡尔缓慢的笑了笑,那种笑法让人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特别是你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小白兔的时候。
“你……你……想做什么?”见他靠过来,卡尔眼睛睁得斗大。
那个疯子在他面前展开一个得意洋洋的笑脸。
“怎么样?技术很不错吧。”喜孜孜地抚着刺字的地方。“每一个字母都刻得很清楚……”
“……把我迷晕了,就为了这个?”不是要吃他就好。
“当然。你这大少爷,细皮白肉最怕痛,万一挣扎个不停,字会刻坏的。手边的东西太简陋,没有雷射除纹,只能有一机会,一就要刻到最好、最漂亮!”
手里玩弄着卡尔松软的性器,淫猥的笑容让人讨厌极了!
“你想弄掉的话,下我就刻在骨头上。”莱辛对他说,手掌滑到他的大腿,刀锋在皮肤上威胁般地笔划着,“从这里用刀子切开,一直切到看到骨头为止,刀锋刻进骨头里,划啊划的,刻好‘莱辛专用’以后,再把大腿缝起来,一针一针地缝,疤会很明显……这就不是痛一下能了事的,麻醉药退掉的那一瞬间,保证你疼得连胃都在翻腾,四肢抽筋。”
“……”禽兽!卡尔知道,如果可能他真的会这么做。“那现在你手上那把刀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卡尔又恐惧又愤怒地看着他,令他好兴奋。那对漂亮的眼睛又媚惑勾人地发亮了!
裤裆里热热地膨胀起来,他立刻想试试看刺完字的身体,干起来滋味是不是和想象中一样棒。当然,卡尔的身体没啥改变,改变的是他的心情,单单这件事想就让他的快乐中枢驰骋速度HIGH了两倍以上。
“名字刻好是好了,却需要一点修饰,你没硬起来,我就不好办事了。针用过了,在你兴奋时当然要用刀子来刻才会刺激,这才是重头戏。没有麻醉药,你忍着点,乱动乱扭,我的手只要稍稍不小心,你的小老二可就会跟你说Bye bye!”
“你的脑筋都在想什么啊……”卡尔的声音越来越小,下体的点点刺痛让他很不舒服。
“想理所当然的事!在古代,牲口都要烙上主人的钢印,你也是一样。”
莱辛推倒他,爬到他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八成爱上这个角度的视线了,从这个角度的卡尔看起来脆弱得特别美丽、特别地令人“性”致盎然。
“认清楚,我是你的主人,顺从地听话,张开腿!”催促地拍拍他的大腿。
卡尔迟疑了,但仍是听话地移动大腿,露出脆弱的内侧。
“快点,自己做给我看!我要看它涨起来,涨到最饱满时,看看刻上去字母的效果!”
“唔。”
他捏了捏拳,又随即放开,还是照着莱辛的话去做,因为这个疯子的威胁总是让他头发发冷、脚趾发凉。
他的手移到自己的阳具上,轻轻地握着,开始慢慢地抚慰起来。一阵阵的刺痛,令卡尔不禁皱起眉头。他的双手很轻柔、很温暖地碰触,但是那个地方一碰到就热疼着。
“啊……”压抑般地咬住下唇,他的嘴里发出混着疼痛的呻吟声。
“喂喂,认真一点!”莱辛把他的膝盖向左右分得更开,专注地盯着完全暴露出来的股间。腺体分泌物的气味腥膻地加强了莱辛的欲望。
会痛啊,我已经很卖力了!不知不觉中,回了莱辛一个饱受委屈的眼神。
“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尽力地让我看得很爽吗?你这样子实在不听话。你明明就会的,卖弄你诱人的屁股,淫荡的摇摆,还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吗?把你那根差劲的玩意儿握好,另一手插进屁股里面,用力插到高潮!把你放荡的呻吟大声喊出来!”莱辛轻轻拍了他一个耳光。
……低级到了极点!
“……我已经尽力了。啊啊……”卡尔抗拒似地闭着眼,不想看他色情的嘴脸。
“手指伸进去!”莱辛命令道,压制的手指粗暴地陷入他大腿的肌肉。那个粗鲁的混帐抓得他好疼!
“插进去,快点!你那话儿硬起来了,屁股也需要被插!”莱辛凶狠地说,兴奋地气喘嘘嘘,感觉既舒服又浪漫,卡尔无助的俊脸真性感。
卡尔抬头看了看他,眼睛有点湿湿的,真诱人!不一会儿,彷佛定了决心,怯怯的手指向后伸进股间的密孔。
进去的那一瞬间,卡尔忍不住把背高高拱起。可恶,自己做这种事,丢脸的感觉特别地羞耻!
“唔……嗯啊啊……”卡尔浑身颤抖。内部排斥着自己的手指,但自己却又非进去不可,一场莫名其妙的抗争,让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要动啊!”
“啊……”不行,感觉太变态了!手指被收缩的那里吸含着……尴尬的手指轻轻动了几下,粘湿的淫声恶心地令人受不了!
卡尔觉得恶心,但是欲望却随着推进的手指而高涨,因为太矛盾了,下意识地就想合起大腿。这个举动让莱辛不太高兴,随手扇了他一个耳光当作小小教训。
“不够,还不够!再多一点,动快一点,用三根手指插!”
不把他弄得羞愤欲死他就是不会善罢甘休是吧?他也可以不理他,但是结果会很惨──卡尔喜欢看别人很惨,但讨厌自己很惨的结局。
卡尔认命地乖乖照办,喘息声也开始变成欢愉和煽情的调子。因为男人是有刺激就有快感的动物!
但转瞬即逝,因为刀尖刺进了充血的表面,一惊之下快感几乎无法衔接下去。
“给我继续挺下去。”莱辛冷酷地说,小心翼翼的刀尖刺出点点血迹。
“啊啊……呀啊啊……”
卡尔不知道自己忍受疼痛的模样,在莱辛脑部的感官形成强烈刺激,连续的快感让他拿刀子的手几乎微微颤抖起来。
刺完之后,莱辛的欲望已经兴奋到无法再忍,扔掉沾血的刀子,低吼一声,发情的兽K般扑上来,轻易地将卡尔翻过身去,掏出已经涨大的分身粗鲁地推进,直到完全吞入。
被凶狠地撞击腰部,卡尔不停地扭动呻吟着。上方的莱辛抓住他的头发,像个主宰者,意气风发地用力骑在他的身上,来回地抽动。痛苦和快感形成绝美的刺激平衡,喉咙的呻吟声空洞地回荡着,卡尔在那暴虐的性器下发出了毫无意识的尖叫。
***
火星都市维斯杰卡的黑暗与邪恶,和地球上一些恶名昭彰的恶魔游乐场并无不同,唯一的差别,只在于规模和资金。
这里唯一会出现的色彩就是,街道旁俗艳的招牌灯,黯淡而偏红色的街灯看起来挺像黑夜中恶魔的双眼。到都是噪音和喧哗声,浮躁着这座城市,让它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热闹。
有如婴儿哭号、哀叫的风声,在建筑物的上头霹雳啪啦的作响。这个季节里,若不开防隔罩的话,沙尘含量大得可以将人呛死在路上。因为维斯杰卡是个午夜后才开始营业的城市,防隔罩的开启也只限午夜到黎明之前。
人群和车子都在有限的空间中缓慢地移动,如蜗牛爬行。下沉的污浊空气里,到都可以嗅色情和毒品的味道。人头如蚁般,在令人心浮气躁的声色街道中蠕动。
白天来,就知道维斯杰卡并不大,也不过就那几条街、几条巷,然而,夜晚里走起来却特别的漫长。对需要的人来说,这里是个取之不竭的宝库,提供所需,应有尽有,当然啦!只要付得出足够的价码,就能得到想要的:无论是邪恶或是欢愉、或是两者兼具。
男子对杂乱吵闹的景象视若无睹,径自抽着烟,在街道上走着。旁边随时窥视的黑暗眼神,只看了男子一眼,便再去寻找好下手的肥羊当目标,他们能凭着经验分辨什么对象能惹,什么不能惹。
超过六尺的身高使他轻易地在人群中鹤立,他猛吸着烟,仿佛可以藉此区隔空气中隐隐伏着劣级麻药味道和差劲的香水臭气。在烟蒂还剩三分之一时,将烟蒂随意丢弃,之后再迅速抽出另一根点燃。
烟气缭绕,隐约能看出是一张很性格的脸孔,虽称不上顶英俊,却是一张很有性吸引力的面容。
“嗨,大个儿,我能承接你的炮弹,我能给你开心的!”
“甜心,你看起来就像是个高手,随你怎么玩,我都给你。”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宝贝,来我这儿吧!”
无论女孩、男孩都把话说的很大声,好吸引他(和其它恩客)的注意力。
女孩子占据了街道的前头,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好让自己能看起来更撩人,好拉到更多的客人、赚更多的钱。当他需要拉高衣领抵挡夜晚的寒气的时候,她们却有本事让裸臀在短裙外半露,惹火的胸部暴露地几乎快弹跳出来,她们个个年轻窈窕而且本钱十足。
后面一群的男妓,平均年龄更小,未成熟的少男胴体时代才是他们的黄金时期,穿着紧身皮裤的男孩卖弄地走来走去,展示浑圆的臀和笔直的腿。旅馆门口总是有人进进出出,招牌的色灯暗示了它们提供廉价而快速的消费型态。
不管男或女,街道上的他们,之中只有半数能活过二十岁,剩下来的半数、很可悲地、又只有很少数能够活过二十五。
不过,这些和男子都没有关系。他从不正眼瞧他们腐败的灵肉,对这种低俗、便宜、肮脏――就跟他老妈一样――的烂货,光闻味道就想吐,看了只会倒胃口。
他走到这个街区的末端,手里的烟正好抽完。这里的街道没有莺莺燕燕的纷扰,马路看起来也很干净,而且也比较安静。
夹在两栋建筑物中小巷子很暗,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黑黝黝的垃圾箱,大概还有几只蟑螂、老鼠在那边爬来爬去。不到二尺宽的防火巷隔壁,又是另一栋装潢得颇热闹的建筑物,不过从这边只能看到它黝暗的墙壁。
他注意了一下时间,不到几秒钟内就要两点了。那家伙的表最好和我的一样准!他想,他宁可把时间在床上温存,也不要把时间在这里呆耗等人。
总算,在他觉得不舒服之前,他看见上面一个窗户的灯亮了起来。灯是一个讯号,表示交易的人到了。看到窗罩前灯光打出人形的黑影,他的嘴角不禁微微弯起。
只有想死的傻瓜才会站在窗口等人,要射死这类傻蛋,只要瞄准、开枪,然后肉靶就会像中弹的训练纸靶一样倒下。这家伙好象有点紧张,为什么?他对自己一笑,这可不是个好征兆,老兄,对我、或对你──都是!
他走进大楼的正面,踏进俱乐部的门口,低声向领位的守门人说了个名字,对方便迅速明了,点头、指引他方向。他走上包厢的楼梯,没有装吸音垫的楼梯随着往上跨的脚步,规律地声响。
“来领圣饼的,老兄,”他敲门,低哑着声音放得很慢,“把门打开。”
包厢的房门被打开后,一个男子有点紧张的站在门边,向他比了一个手势,请他进来。
哦,“他”没那么怕他吧?手好象很难控制得不发抖,眼神像努力鼓起勇气的小羔羊。
他冷静而锐利地环顾了一周,确定没有任何埋伏,之后才满意地将鞋尖抵上房间的地毯。
“虽然制作时间有点短,但今天你能交件吧,马吉斯。”语调很轻的说,同时看着布置得淫靡而华丽的套房,天板光亮的镜子映着两个人倒立的身形。真不错,该带着卡尔到这种地方来做一──不过要找间更大、更棒的。
“当……当然。”控制住舌尖不自然地口吃,马吉斯拿出伪造的证件。
他的工作是机械修理工,人人都夸他手巧,但主要收入却不是来自机械。生活不容易,为了过的比较舒服点,他靠伪造证件赚些外快照顾家庭,因为他是这方面的能手。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莱辛轻笑着,“要不是我赶着走,真应该跟你讨教一下,多学几门手艺总是好的。你的功夫好,所以生意很好,是吧?”
可惜那个笑容,并没有为马吉斯制造出安心、放松的心情。每和这名男子接触一,他的恐惧就加一。
“还过得去……”也许是急于摆脱这个恶魔气息浓厚的男子,马吉斯说的有点快,险险咬到舌根:“我已经尽力了,回地球的船本来就不多,因为尘暴的关系,班延误,你要的位子再过一个礼拜才会有,合法运输船的位子很抢手,并不好弄。价钱方面恐怕……”
“我了解你的辛苦,小马。”莱辛语气轻松的打断他。“多少数目你开个口,一个子儿我也不会少给你的。”
马吉斯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应付这种看起来阴晴不定的顾客,他们总是可能因为一点突变的小事而突然抓狂,他必须非常非常地小心。“先生,所有的费用一共是十万元,扣掉预付的订金,还有八万元的尾款。基于公平互惠的原则,我想你可以先让我看到你的钱,交易再来进行。”
他的语气好象在防卫着什么,像是很担心莱辛赖帐似的。
想必是我的长相够邪恶野蛮吧?──手指兴味搓摩着下巴,彷佛若无其事的笑着,但他确实是被逗乐了。
莱辛把手伸入大衣里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面装的正是令人眼睛振奋的美钞──要弄到钱其实挺容易,把这些钱转换成便于携带的大面额钞票反而比较麻烦。
看到钱,马吉斯的紧张感减少了一大半。他们很愉快地各取所需,马吉斯为交易顺利结束感到终于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但是,正要走到门口的莱辛突然转过头,不自然地盯着他。
目光闪烁,“有家庭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你的妻子和小孩,要好好的照顾他们……”
***
“喂,交易进行得如何?”
“顺、顺利完成了,他会搭乘下礼拜一的马利诺号。”
“你表现的太紧张了……算了,以后就没你的事了。答应你的三十万赏金已经在你的户头了。”
嗡、嗡……通讯结束。
马吉斯彷佛从惊吓中回神过来,急忙把身上的通讯器拔下来,狠狠踩个希八烂,丢到暗巷中的垃圾统中。这些年的储蓄,加上最近赚得这一笔,足够他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他的事业哪里都能开始!
第六章
地点:纽约。
跨国复合式联合企业西北集团执行副总裁、兼代理总裁、兰德尔・费洛斯特,坐在通常是卡尔坐的那张主席的椅子上,他坐得很挺,看起来像是很专心在听董事发言。右手边坐着卡尔的助理秘书约瑟芬,现在则是他的临时助理,当然了,因为他的总裁只是代理的。
以这个职位的严苛程度,约瑟芬认为他已经表现得很好了。兰德尔吃亏在于接手的时机,卡尔失踪、被片面宣告死亡的消息一炸开,就像是对所有的董事们投下一颗肥美的鱼饵,望着鱼饵群头争涌,即使无法角逐接班人的位置,能够对下一任集团总裁拥护有功的话,光是开董事会时说话也比较大声,人人各有各的一本计。兰德尔要面对的是一群职业食人鲨!
约瑟芬将眼前文具摆置得整整齐齐,现场有实时录音效果,不过她的手指仍摆在输入键旁边,随时将重点整理归纳。她喜欢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条。
“景气虽然已稍有起色,但生意不好做的事实,不需要刻意提醒,大家都心知肚明。”保罗・安郝对大家说。他说话非常铿锵有力,总是像演讲一样,是一个擅长掌握舞台表演气氛的男人。“公司在火星上的诸多投资,每年只有六亿九千万的获利,相较于投资时的成本,本益比简直低得可怜,获利状况实在应该加以改善。我们有太多的资金都砸进了那个无底洞!导致我们根基受到了侵蚀。”
好几个董事都颔首,表示附和。约瑟芬轻瞥了一眼,注意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嗯!每个都是持股有一定数量的股东。事前兰德尔和她做过会议推演,这些人的面孔也都他们预测之中,但并不表示这是件好事。
安郝继续说:“我们做了太多不必要的投资,而忽略了核心事业,已经动摇整个集团的根本。”
非常好,炮弹扔出来了,不过,这只是施放核子弹前的轰炸罢了。兰德尔俊美的脸上无动于衷、一径挂着和善的微笑。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想,如果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是卡尔,他们敢这么做吗?
另一个股东格雷斯说道,“事实摆在眼前,我们在火星的投资前后至少上千亿,每年的额余和成本比起来根本不成比例。我想,我们不该让火星开发的梦想一直拖着我们,而忘了集团真正的目标:就是赚钱!”
事业部的总经理阿尔梅达出不同意见,“在未来图上,如果妥善经营,火星的获利至少还可以确保五十年的攀升,而且我们的股价一直维持在九十二元左右,保持着相当稳定的状态。”
他必须捍卫自己的地盘,因为董事们攻击的大部分都是他旗下的公司。他必须全力阻止股东们做出放弃火星的决策,因为履历上多了一项公司被拍卖的纪录,对高级主管来说比眼镜蛇毒还致命!
“是不错!如果不提这三个月内跌了八元九分的话……”格雷斯尖酸的挖苦道。
谁也不提自七年前卡尔接手后股价从七十三元两分涨到近一百元,真聪明!
兰德尔沉稳的开口,“我想我必须提醒一下大家,很难找到理想的买主去买下火星上的事业,除非是贱价求售──而这么做的话,又失去了求售的意义。”
事实上,他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场外董事们的联合。接下来,提议、附议、决议,事情结果相当不利,多数的董事们倾向支持的赞成票。然而,兰德尔镇静的表情几乎到不屑的地步,竟令他的对手感到挫折起来,该为胜利而喜悦的心里反而有了几丝忐忑。
立定主意要主导会议结果、同时为自己未来总裁生涯铺路的男人,赫门・马里奥奇・莫洛维亚看看坐在主位上的兰德尔,轻蔑的心想,那该是我的位置!
那个漂亮得像人偶娃娃一样的男子,只凭着当卡尔走狗的本事,就捡了个现成的便宜,那家伙靠着敞开双腿当到了执行副总裁,卡尔把好都给了外人,而把我流放到权力中心外当闲人──到底谁才姓莫洛维亚?
从现在开始,他要取回他应得的财富与权力!这是莫洛维亚的帝国,卡尔只是个毛小子,他才是最有资格接手的人。
“最后的议题应该要决定下个年度西北集团总裁的人选,董事会将进行表决……但前总裁的生死无法确认,所以他不被算在提名人之内。”
“按照惯例,”兰德尔举起手,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集中在那白晰的指尖上,“持有最多数的股东拥有最后决议权。而我,提议:由我,兰德尔・费洛斯特出任下年度的西北集团总裁,直到原总裁卡尔・莫洛维亚平安后,再进行改选。”
“最大股东,谁?”赫门・莫洛维亚以一种自命优越感的贵族式轻蔑笑着,他早防着有这一手了。“监管卡尔股份的卡桑希吗?根据明确的报告可以显示,卡桑希卧病在床,在参与公司事务上恐怕有相当大的困难。”
“不错,”安郝点头说道,“而且卡尔的原股份也没有过半数……”未及语毕,他突然迟疑的望向兰德尔。
兰德尔细致俊美的脸孔仍是温温地笑着:“加上我手中原本持有持有的百分之十,正好过半数,51%,就是绝对多数的大股东。”
他对每一位董事无声地笑了笑,无非是在说:“很明显,最后都得听我的!”
赫门傲慢的声音逼近不悦,“你也太会自抬身价了,是哪个愚蠢之徒让你以为卡尔的股权该转移到你身上?或者,这完全是你的自以为是?”
“我的律师。”
在兰德尔的示意下,约瑟芬将同意文件的影印本一一发给席上的董事。
以礼貌淡漠得接近温柔的语气,兰德尔清澈而吸引人的嗓音扩散开来,“这份文件可以证明卡桑希将资产托管权移交到我身上,在签下这份声明的同时有二名以上的律师和医生陪同,并有录像带存证,是在卡桑希意识清醒下进行的作业。”
赫门原本得体优雅的五官瞬间很脆弱地破裂,很不谨慎地流露出他扭曲的嘴脸,拧着微微煞白的一张脸,久久之后,掷地有声的撂下一句话,“你并不是合法拥有这一切,法庭上再见。”
接着他宣称身体不适,草草离席。领头碍事的毒虫一下场,事情的发展当然更加顺利了,没有一个股东质疑兰德尔的权力――至少表面上都没多说半句。虽然股东们同意放手火星的事业,但最大股东有否决权,兰德尔不需要再说什么,三、两下便推翻了决议。
***
“甜心,扮国王很过瘾吧?”杰里笑容里有轻佻的意味。
近来因职务需要,他和兰德尔见面数日渐频,呃,以前也很熟啦,只是现在更熟络了。不讳言,私心底下很热衷和兰德尔会面,那样一个美人,面对面、眼对眼欣赏,视觉上多过瘾啊!
“特权并不让人讨厌……嗯,怎么说,很有快感!”兰德尔啜了一口咖啡,故意对杰里流里流气的模样视若无睹。
“谢谢你关照我的生意,我可要准备好足够的弹药,好在法庭上应付那头毒龙和他聘雇的邪恶法师。”
“龙?”不甚同意地扬起眉尖。那种蝼蚁之辈,跟龙连表亲都算不上!
“好吧,just a little bug!”
“是啊,卡尔就是心肠太好,还念着他是自家人……”兰德尔略带心痛地喃喃语道。
杰里有点不知所以地搔搔头。好个情人眼底出西施!当然,卡尔心肠当然很好,连我也算是奉公守法的好国民了!
兰德尔一下飞机,便钻入前来接应的轿车内,让它将自己带向医院。
莫洛维亚家的私人轿车豪华气派,里面宽敞的空间和一应俱全的设施,让一个人在里面过活都没问题。虽然是午餐的时间到了,兰德尔的食欲并没有为他提振多少胃口,他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勉强自己喝完。
“这酒挺不错的,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杰里话没说完,立刻发现兰德尔漂亮的五官上除了憔悴,还笼罩着一种精神疲惫中的易怒状态。
蓝玻璃般的眼睛不善地瞪着杰里,“我以为我这边你已经‘下班’了。”这家伙近来变得很烦人,老跟进跟出是什么意思!
杰里轻快的笑着,“卡尔是我的同学、又是我的客户,去探望失踪好友卧病在床的母亲,也是应该的人情义理啊!你不会把我当成一个无情的家伙吧?”
“大律师寸秒寸金,不会耽误了你重要的赚钱机会吗?”
“人生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杰里一本正经的说,脸上仍挂着笑。
这句话由杰里口中说出来挺好笑的,就像猫咪看到会飞的小动物不扑过去,反而稳重地以猫话喵喵说:猫生有比玩乐更重要的事。
兰德尔不再理他,拿出文件看了起来。希望这家伙自己知道没趣,他们是“好朋友”没错,但跨过那一条线后就什么也不是!如果杰里以为卡尔失踪、自己很脆弱的时期,他能够趁虚而入的话,也未免太天真了!
杰里很识相地不再作声,只是毫无顾忌地就近欣赏身边咫尺可触的美色──可惜!可观而不可亵玩焉。十几年来,就只能停留在“欣赏”的程度。
真不知道卡尔是对兰德尔下蛊、还是施了巫术,让兰德尔一个劲地为他死心塌地。人长得帅就是有这种好,不论男人、女人都吃得开。
话又说回来,他杰里・克劳迪也不差啊,棕发褐眼、英俊的长相和挺拔的身材相得益彰,更重要的是谈吐幽默、风趣迷人、待人和蔼可亲、口袋麦克麦克……种种优点族不及备载。这么一身优点的男人,在兰德尔眼里的份量大概还不及卡尔的脚指头。
兰德尔对卡尔忠贞的程度,大概只有古代修道院的老女差可比拟。
得了吧!杰里明白,重点不是他眼睛里有没有那种不屑万物、不可一世的霸气,而是他不是卡尔・莫洛维亚。
从以前他就纳闷,兰德尔总是对卡尔言听计从,兰德尔并非弱势,但向来都由卡尔发号施令。卡尔骨子里就有他祖先几百年累积下来的血统性格──惯于掌控大局,让每个人都在他的阴影下听他号令。杰里受邀到莫洛维亚家的宅第游玩时,看过历代莫洛维亚直系的肖像画,卡尔长得不像温雅的父亲、也不像纤细甜美的母亲,反而和祖父以及好几个先祖肖似得惊人。他们有着共同的特征,浓密艳丽的金发,挺直的鼻梁以及傲慢的〈q页←这字怎么念啊?〉骨。
“这是隔代遗传。”当时卡尔自豪地说着。对一个从小被教导要以家族为荣、而且你的家族是世界是最伟大的家族之一的男孩而言,卡尔从不掩饰他的得意。
杰里根蒂固地被教导着要爱护家族,他们效忠家族、重视情谊,当受到外来的侵略时,整个家族都要挺身对抗,枪口一致对外。这是他们生存和力量来源的法则,和卡尔古老贵族式的骄傲和荣誉并不相同。
如果你要说,天啊!已经什么年代了,两条腿的人类都上火星殖民了,还要斤斤论算祖先骨头里的贵族成分,简直是蛮憨无知又无聊之举。很抱歉,上流社会就是这么无聊。
杰里最能刻体认到这方面的吃亏。
没钱没自尊,只是,有钱,也未必真心看得起你!血统虽绝非必要,但一个好的血统可以让你的人生事半功倍。
据说卡尔的贵族家世可以直追几世纪前啥劳子哈布斯堡的奥地利皇族,而兰德尔似乎也不遑多让,据说祖先曾是五月号的搭乘者之一,是道道地地的南方氏家大族。
这样的描述,彷佛是他很介意似的。唔,也许有一点点吧!卡尔和兰德尔看起来就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这并不怎么令人舒服,特别是你心中遐想的对象明白表示“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的时候。
兰德尔・费洛斯特。高中时第一见到他时的情景,杰里一辈子也忘不了。当时他在拳击俱乐部里是一等一的好手,出拳又快又狠,鲜遇敌手,然后某一天的比赛中他对上了隶属另一个俱乐部的兰德尔・费洛斯特。
当他第一眼看到兰德尔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狠角色。穿着拳击外套时,体格明显比魁梧的杰里瘦弱,但是剥除外套后,露在运动杉外的是结实的肌肉紧紧绷覆在骨胳上的臂膀。细长的凤眼在击倒杰里的一瞬间,才露出大型猎食兽的锐利冰冷。
兰德尔不是女人,却比任何女人都美,也比任何人都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与众不同。他皮肤细白,五官像顶级的瓷器般精雕细琢,骨架纤细体态修长,令人意乱情狂的水蓝色眼睛总是让初识他的人把他定位成奶油小生──美色就是兰德尔的保护色。
当杰里看到,卡尔面前的兰德尔竟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模样,他实在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兰德尔简直是被虐狂,卡尔命令他舔右脚的皮靴,他可能还会主动要求舔左脚的,他任卡尔予索予求。
与两人经过十几年的共共事之后,杰里明白了那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不仅仅是因为单纯的迷恋而已。卡尔本身就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他绝对是个令人不愉快的人,但是个强人,有他自成一格的自私自利、毫无同情心的迷人风格,当卡尔乐意的时候,可以使身边每个人如沐春风──但更多时候必须忍受得了他的跋扈嚣张、颐指气使,除了自己卡尔不在乎别人。
打一开始,兰德尔就明白地告诉杰里:“除了卡尔之外,其它的人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不同。省下你的时间,别在我身上白白浪费。”
确实如此,杰里心中雪亮,但他偶尔却难免还是情不自禁。他有过为数不少的情人,有男也有女,但谁也不能取代兰德尔在他心中特别的存在。
男人就是犯贱!吃不到嘴的天鹅肉永远最好。
他从小的愿望就是财源滚进、功成名就,他始终朝这方向努力不懈。在他心中仍有一点点希冀,兰德尔欣赏强者,只要他够成功,也许会……
医院已经到了,杰里收回盯着兰德尔直看的视线。此行目的是探望卡尔的母亲,他脸上应该多带点遗憾和感同身受的表情,卡桑希是个好妇人,他应该为她难过,像个良善富有同情心的绅士。
卡桑希・莫洛维亚坐在病床上,以微笑接待来客,看起来气色尚佳。经过生死之间的挣扎,初听噩耗打击的慌乱反而缓和了许多。她今年五十七岁,外貌一向比实际年龄要轻,尽管不久前发作的心脏病让她的面容略显灰白,瞬间老了不少。
早年丧夫,到了卡桑希这个年纪,实在很难再承受唯一的独生爱子发生意外的打击,也难怪体质纤弱的她一倒下去,就濒临生死垂危的险境。
“兰德尔!”卡桑希微笑,朝兰德尔伸出双臂。
两人亲密地互拥,她对待兰德尔就好象对待另一个儿子一样。
杰里坐在一旁,发现自己像一幅天伦图中的局外人。“莫洛维亚夫人,您还好吗?”他彬彬有礼地问。
“医生说我已经可以出院了,但兰德尔坚持我必须多观察几天──”笑着拍拍兰德尔的手掌,卡桑希爱怜地对他说,“你啊,爱操心的毛病十几年都没变,一忙起来连饭也忘了吃……你的手,瘦得骨头都露出来了。”
“我不要紧。完全吃不胖的体质,女仕很羡慕吧!”
“华伦太太做了一份培根煎蛋,和奶油吐司,你不把这些吃完,就不放你走了。别说你已经吃过了,我不会信的。”
“为我准备的?”
“难不成是为一个患了心脏病的中年女人准备的?吃吧,孩子,我要监督你吃完它。”
卡桑希语气温温柔柔地,一点也不跋扈。她是父亲的唯一的掌上明珠,受尽娇宠与保护,她的父亲极力避免让她接触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业,她被隔绝在世俗的邪恶与污秽之外,一辈子都被呵护得无微不至。
兰德尔会吃完这堆让他光看就涌胃酸的东西,顺从她的心意一如她生命中的其它男人――她的父亲、她的丈夫、她的儿子。
一位温室里的公主,只烦恼着玫瑰的枯萎、蔷薇的凋零或是画眉的啜泣。
卡桑希没有复杂的心计,她像普通感情用事的女人一样,凭着感觉把一切交付给她信赖的人。
“坦白说,我觉得自己真是没用的母亲……这么无助的感觉就像当初听到菲尔飞机失事一样。卡尔有你这样帮着他的朋友真是太好了!”这些话是对兰德尔说的。
虽然理由不太相同,但兰德尔同样也愿意为她屠龙。
“卡尔会没事的。你不要想东想西,专心养病,等他安全回来,他很需要你的。”尽管意志够坚决,但兰德尔心里并不那么肯定,然而,他和卡桑希都必须相信这个信念才行。
“把莫洛维亚交给你,我很放心。兰德尔是好孩子啊!”卡桑希笑着说。
为了让卡桑希安定心情,兰德尔也响应以笑容,但瞳眸却严厉地绷紧。再过不久,那些人……会希望自己从来没在这世界上活过。
***
“呕,我快吐了……这艘该死的东西比我的祖父还古老,开不了几百哩,一定会解体……”卡尔脸色苍白的抓住莱辛手臂,恐慌得有如惊弓之鸟,一点点细小的声音就让他慌张得像像兔子一样,“听到了没,听到了没,这艘船开始摇晃了,我就知道不能相信那些驾驶白痴,出意外时他们总是最先逃走,最后通知乘客――!”
莱辛实在忍无可忍了。
“你有完没完!”莱辛一巴掌挥出,往常都能很有效地让卡尔闭嘴,现在这招却失灵了。
卡尔不受控制地歇斯底里,登机时还勉强能够自我意志,等到宇宙飞船缓缓升空之后,他就完全失去控制,一会儿害怕地东看西瞧,神色慌张地一再检查逃生设备、确认紧急出口,再不然就是像个疯子一样,疯狂地沉溺于种种可能发生意外的想象。
一开始莱辛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觉得很有趣,谁能想象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只是碰上搭乘宇宙飞船一件小事,就变成这副懦弱的鸟样子!但很快的,当卡尔的疯样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就变得不怎么有趣了……如果再不制止卡尔,很快连自己都会跟他一样疯掉。
卡尔神经质地猛咬下唇,眼睛里充满强烈的不安全感。这小子的神经发条一定是出了问题,他的眼睛简直像是会变色一样,蓝、绿交错着闪烁变幻个不停。这只是莱辛个人的感觉罢了──每当卡尔恐慌到极点时,眼睛看起来就是那样子!
“不行,这里根本不安全,叫那些笨蛋开回去,我不搭了、我不要了!对,要换一艘船,”卡尔的双手在莱辛的衣领上抓出无数个皱折,“你去跟他们说,我要下船,叫他们开回火星──”
“不可能。”莱辛很冷静地告诉他。好象卡尔是个哭着要糖吃的无理取闹小孩。
卡尔激动地大喊:“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
“不会死!”莱辛眼睛眯了起来,淡淡地说,“听着,就算杀掉整艘船的人,我也会抢到救生舱。我、你都不会死,明白了吗?”
听到莱辛有力的保证,稍稍安下心的卡尔顺着对方的问句点点头,过了一会,才喃喃的又说,“但是万一撞上陨石……”
“不会发生!相信我。”
X他娘的,这家伙瞬间智能退化,他还得充当褓母。状况实在折磨人的神经,烂透了,而卡尔天生就会让人不好过!
还有这该死的船舱,说是双人位,床舱也小得像个鸟笼,空间刚好只够两个人躺平。这家伙又拼命地往他身上靠过来,该死的,闻到卡尔身上的体味,他下面的欲望又挺起来了。不过,或许这样是好的,干上几炮,可以让卡尔没力气这么烦人。
距离冷冻睡眠的时间约莫还有半小时,他何不做点真正喜欢的事情呢?更何况,让卡尔那张淫荡的嘴巴用力呻吟,或者用来含吮自己硬热的肉棒,都比听他说些不吉利的抱怨好得多!
莱辛把自己手放到卡尔脑后,将他头拉过来,吻住他的唇,不特别粗暴,也称不温柔,只是充满性意味,用一种个人式的肢体语言宣告:“我想要了”。另一只手则往下滑,揉拈着卡尔的下体直至充血勃起。
“嗯…嗯……”卡尔被吻得气喘嘘嘘,抵住莱辛肩膀的双手没过多久就绕过脖子,无意识地亲密搂住。
“给我听清楚!你是我的所有物,要死要活都得本大爷点头同意!我让你活着,你就不会因为一个无聊的意外死掉。”
“嗯,是的!是的!”放任自己被这个强烈的声音支配,卡尔的意识终于觉得找到安全的地方了。口中发出类似于婴儿啜泣的声音。“救我、救救我……”
卡尔抱住压在身上的男人,觉察到对方灼热的坚挺抵在自己的腹部上时,主动的张开大腿置放男人的身躯。卡尔觉得会这么做自己没有疯,只是失去了理性,奇异地咯咯笑了出来。
“呵呵,真淫贱,好乖。”三两下拉下卡尔的裤子,把他赤裸的大腿拉得更开,用手指替代贪婪热情的视线钻入臀孔,感受那富节奏而妖媚的蠕动,真是爽到令人浑身发抖。“太棒了!”
是的,太棒了!卡尔认同的想。然后他想起父亲抚着他的头发,对他微笑,“卡尔,不要怕。”他也很勇敢的报以微笑,那时候他只有七岁。死亡与空难画上了等号,再也见不到父亲的震撼,比不上日后他每一搭乘飞行工具时感觉上都仿佛是那场空难的续集。
卡尔恍惚般地摇摇头,意识回到现实。
莱辛在他耳边用猥亵的语调粗俗的说:“怎么?太爽了是不是……夹得这么紧,屁股这么贱啊?好象要把我的老二给吞掉了……啊、啊,好热好紧……干,爽死人了!”
“啊、啊……啊啊啊~~~~!”卡尔挺起腰臀,尽情地迎接塞满后洞的硬物每一狂猛冲刺,愉悦得连四肢都要麻痹的爽快,从交合一波波传递出来,欢愉得有若天堂。
卡尔汗流气喘,呻吟张合的嘴唇涨饱激情中的艳红。盯着莱辛像野兽般精干的面容看个不停,清晰地印在脑际。真不敢相信,被男人用性器穿刺之后,他觉得好多了。他好怕死,怕得要命,但是莱辛保证不会让他死,这听起来简直像一大福音。
“不要离开我……”卡尔喃喃地说。
这样坦白有点羞耻……莱辛的安慰真得让他感到很舒服、很安稳。莱辛抚着他的头发,抱着他的肩膀,戳刺他的臀部,仿佛给予了他肉体上的奖赏。当莱辛对他友善的时候,感觉实在非常温馨。
莱辛在他体内宣泄出炽热的体液,抱住卡尔的身体,缓缓用固定带将彼此系在一起,气息一时间尚未平复,身躯相贴,交换彼此喘息的声音。
“可惜,没时间了。真想再来一啊……”莱辛啃咬他的下唇,用低哑的嗓音说。他乖巧的样子真美!他是我的东西,因为我已经掌控他了。莱辛沉溺于满足中。
“下一醒来,就是看到蓝色地球的时刻了,睡吧!”
卡尔嘴唇无声翕合了一下,仿佛要说些什么,浓度逐渐增加的睡眠气体让他的视线变得朦胧,很快地睡去。
这两人很和谐的互拥而睡。服务员们检查每一个乘客舱,确认他们的维生系统毫无问题。
乘客们在睡眠中渡过七十天左右的航行期后,这艘运输船将会先在月球基地登陆,然后由月球飞回地球。
船名是登记UR-71斯特图尔号。
***
“紧急通知,计划有变,他不在马利诺号上。”
中年男人很戏剧式地瞠大眼睛,好一会儿才闲闲地说:“情报错误,是你们的问题。”对于这点,他倒不是挺意外。
“那家伙搭乘早三天出发的斯特图尔号!”
男人耸耸肩,“那又如何?”人已经送上马利诺号,唯一能做的就是下达取消指令。即使是白跑一趟,钱还是要收的。这些有钱的傻瓜们,总以为从事暗杀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哼!
“解决掉他──!”
因那命令语气,不善的眼神快速滑过男人眼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谁也没有发觉。
“行,再加两倍。”
飞行事故是暗杀方式里很好用又很有效率的一个招式,只不过已经没有机会在驶入航行轨道的宇宙飞船动手脚了,那么剩下的机会就是,当那只大鸟进入地球的大气层时,像射鸟一样轰的把它击落──但是,这样做成本高多了,而且要掩饰成意外事故也无法遮掩得漂亮。
他自认这是个很合理的价钱,但出钱的买主显然不认为。真是的,他最讨厌这种要不得的“穷人心态”了,做大事舍不得钱,难怪这家伙目前为止始终是个失败者!
“跟你老板说,我收你们九五折吧,”男人嘻嘻的笑,“这个价码是非常公道的。一个礼拜内把钱汇进帐户,十个星期后保障那个男人一定死,没有售后服务,因为他必死无疑。”
比起领导情报局,他觉得领导暗杀组织更加愉快、而且更加的得心应手。
这么多年来,他秉持着“正职归正职、副业归副业,两者绝不混淆”的原则,所以他的人生才能活得这么美好啊!
为了他即将汇入私人帐户中的美金,为了将来更加美好的人生,卡尔・莫洛维亚也算死得其所了。
***
卡尔没有先知的本事,可是,当他日后再回想,那些日子当中他预感成真的机率大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剩下的那零点零一是:不灵验的、好的预感那部分……
登记为UR-71斯特图尔号,目的地是地球北美洲的第二航空港,飞行日期第六十七天,它已经接近月球转航站了,按照预定航程,它会先降落在月球,再通过大气层,回到母星的怀抱。
只是很不幸的,在那之前,斯特图尔就像一只被击中的大鸟,冒出黑烟、燃烧、爆炸、坠落烧毁于大气的急速摩擦产生的高热中。
感觉到摇晃时,卡尔是最先清醒过来的那个人。
一种莫名的慌乱钻进意识──感觉恶劣程度直追先前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架的那一刻。机身又摇晃了一下,卡尔心底的恐惧骚动得很厉害,在他的感觉中,机身正以高速往下俯冲,那一定是真的,他的血液仿佛正往顶上逆流。
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就要死人了!
他拼命移动使唤起来相当笨重的肢体,他摇醒身边熟睡得跟猪一样的男人。还说是职业杀手呢,一点点睡眠瓦斯就睡得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暂时说来,这种克难的状况下,莱辛是他的保命符,所以卡尔还是会把莱辛弄醒,而不是背着莱辛偷偷开溜。
“快醒醒──”
卡尔很想试着给他几巴掌,帮助莱辛更加实时的清醒。正在情况是否紧急到值得这么做的那一两秒间,莱辛的身体动了,替他省下迟疑的抉择机会。有点可惜……不,理那可怕的紧张感还是比较紧要。
“……唔……”男人残留着些许朦胧意识的眼睛不耐烦地眨了几下,然后是硬被叫醒显然很不爽的表情,“少爷,你的事情最好比教皇晋见耶稣还重要,”随便看一眼,也明白这混蛋歇斯底里的神经病又让他抓狂了。“你的那个‘毛病’难道是经期报到、生理来潮,得持续一个礼拜?”
“上帝排队也得在我后面。”真可惜,他清醒的速度无人能比,不然,卡尔还真想赏他几个巴掌─前提是,那之后他不会被莱辛的拳头揍的鼻青脸肿。“把状况看清楚,再用你的猪脑好好想一想!”
“样子很不对──!这宇宙飞船在摇晃──”
莱辛只要眯起眼睛,就足以让人产生恐怖份子的印象,不过,现在他会眯着眼睛是因为残留的睡意还在脑袋里徘徊的关系,“是没错,你醒得太早了。你应该一直睡到降落地面的时刻,这一点我很乐意帮忙,力道会控制的刚刚好,你不会坐过头……”
“你没听到那声音吗?”卡尔抓住莱辛的肩膀,很想狠狠地晃得有那么一点效果,可惜,他的力气不够,而且也还没完全恢复。“真的不太对劲,相信我的直觉,这艘船出问题了!必须想办法逃命,我不要陪他们一起死!”
如果让卡尔的随扈人员听到,一定是满脸古怪的见怪不怪的好笑表情。他们的老板一坐上飞行工具后,台词的内容往往大同小异,任何小麻烦,他都认为是危急得仿佛连遗嘱都来不及交代的巨大空难前兆。就是俗话说的“锅炉上的猫”,一只曾经被热锅炉烫过的猫咪,下即使锅炉是冷的,猫咪依旧会害怕热烫锅炉而不肯靠近。
卡尔浮现惊弓之鸟般的、空难预感,是每乘坐会飞行的运输工具都会发生的事。
此时,配合着卡尔的惊恐,飞行船也做了一猛烈摇晃的演出。同一时间,卡尔和莱辛默默地僵停住动作,彼此对视。
卡尔脸色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手伸向门的控制钮旁边,以便随时冲出门口逃命。换成一般的情形下,莱辛会把他拖回来,臭骂一顿,然后打晕他,太吵了!
莱辛还紧紧抓住卡尔的手臂,卡尔若想趁机逃离他的掌控绝对是妄想。哼!莱辛的表情带着冷静的不屑,仿佛在说“要玩这招的话,该请教的专家正在你的面前。”凭着卡尔的现在的演技,拿个最佳男主角,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话说回来,卡尔想逃的话,叫醒他实在是个失策啊……
他一直拉着卡尔,所以卡尔并没有按下门口的控制开关,但门自动升起来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又楞了几秒。
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很多很多的声音,虽然经过了克制后,仍然听得出慌张意味的声音。莱辛现在听到了。他带着卡尔走出来,看见客舱的门全部打开了,僵硬职业笑容的服务员,正逐一检查每一个客舱,确定每一个乘客都已清醒。
自动喷洒的催醒瓦斯从客舱门口冒出,为紧张的气氛制造出一片雾蒙蒙的效果。
“走。”莱辛不再迟疑,拉着卡尔就往外走。
服务员喊了好几遍,要他们两个不要随便擅自行动。莱辛毫不理会,将拦阻的服务员一一推开。他看到安全信道的闸口已经打开,一股模糊而隐约的烧焦味、又像是带着溢出机油的臭味,远远的传递过来。
莱辛随便伸手,就近抓来一个服务员。砰的一声,年轻的女服务员就感觉到自己的背正被墙壁抵得发疼,她脑海中连最简单的防暴动作一个也想不起来,只是茫然而颤抖地看着男人罩在她身上的庞大阴影。
“姑娘,得麻烦你一下,说明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只……是发生了一点小麻烦……”
背和墙壁之间已经没有空系,女服务员却本能地还想拼命往后退。受过良好职业训练的她,不知不觉中变得口吃了。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要更清楚:发生了什么麻烦?──请你当个诚实的好姑娘,好吗?”莱辛嘴笑得咧开来,女人吓得脸色惨白。莱辛笑得眼角都斜斜的眯起来,“你会的吧?我不喜欢被别人拒绝的感觉,特别是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好姑娘……”
对这位女服务员来说,抗压迫性似乎相当的低,她立刻毫不保留的招出全部,口齿结巴则是因为莱辛让她大感紧张的关系。“我们被攻击了──他──机长说……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艘船在国际航天法的保护之下……这、这是违法的……!所以,领航系统激活……唤醒所有乘客,进入一级紧急状态…首先大家必须保持镇定,不可以任意行动……”
莱辛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女人没有脑容量,不需要高估她的智能。回头看身边的卡尔,正脸色惨白,齿关打颤,死命拉住他的衣角仿佛拽住狂浪波涛中的救生板。动作得快,这小子忍耐得很拼命,再五分钟后恐怕就要当场呕吐给我“颜色”看了。
莱辛打断结巴的女人,很实事求是的问;“逃生艇在哪里?”
“分别放在A-8区和C-2区的下层──”
莱辛立刻放开她,拉着卡尔头也不回的走了。
临时,女人才很惶恐的想起执行劝阻的义务,“先生,请不要慌张,站在原,听从指示……”
但莱辛已经走得听不见了。
心安之后,双脚只觉一阵瘫软脱力,打颤的膝盖,只得靠着墙壁才能站稳,真是丢脸!她心想。
***
“要我坐这玩意,我情愿和宇宙飞船一起坠毁算了!”卡尔目睹了逃生小艇后,反而大大发起火来,“这堆破铜烂铁就跟这艘破船一样差劲,每维修过后就凭空多一桶螺丝,开始驾驶等于解体开始──你光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瞧瞧,也明白这根本就是──一个要回收理的巨大垃圾!我告诉你,你休想叫我搭乘那艘垃圾!”
那横眉竖目的样子,跟莱辛记忆中他十三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莱辛想也不想,熟练娴熟的一拳狠狠击中卡尔小腹,所有的黑暗涌进卡尔的意识,再度不醒人事。
“拳头,自古以来就是最佳的沟通方式,是不?”莱辛得意轻笑。把卡尔扔进机舱后,自己也跟着进入。
激活时轰隆的声音过后,机舱缓缓向滑行轨道以加速度向前推进同时持续上升高度,闸门在眼前打开后,白色中透着美丽蓝光的大气于视线中延展开来……
莱辛一点也不担心这玩意怎么驾驶,有计算机操作嘛!这也是他必须先打晕卡尔的原因,让他知道这件事定会疯上加疯,唉!男人发起疯来实在比女人还难看……
打开语音系统,向计算机查询,“告诉我最近的安全降落位置!”
计算机随着指示号令,不停闪烁运转灯号。
关于斯特图尔号的死活,莱辛自脱离斯特图尔号之后,便再也没想起过,毕竟,回忆是最无聊的那种伤感。
约莫二十秒后,斯特图尔号在第二连锁爆炸中,机体完全爆炸燃烧,机上所有人员因为逃生不及,没有一个能幸免于难。
这则中型空难的消息,当天轮流于世界各大新闻媒体出现。
斯特图尔号爆炸之后的十分钟内,赫门・马里奥奇・莫洛维亚的秘密网络信箱收到了一份至少经过二十个地方转寄过来的邮件。内容相当的简单扼要;
“Clear!二十四小时内请付清尾款。违背公平交易的顾客,正义使者会代替上天惩罚你哦!”
第七章
每天,兰德尔在清晨六点起床,接着去跑步,每回都要长跑八哩以上,风雨无阻。长跑结束后,那种濒临累垮的感觉,总是让他觉得精神溢溢、头脑清晰。
固定的跑步路线,并不是个好习惯。但克难时期,只好将就非常办法。他沿着附设在卡尔宅第旁边的小型高尔夫球场慢跑,直到哩数差不多了,再沿着原路回到屋内。
走上阶梯时,他接过管家哈德森递上来的干净毛巾,盖在自己汗湿的头发上。哈德森是负责照管这个屋子的总管,长得体面高大,沉默寡言,管理能力十分出色,但性子稍微强硬了些。从他恭谨周到的态度,便可以明白他已经将兰德尔视为这个宅第的另一个主人。
“您的克劳迪先生朋友又打电话来了,他人在曼哈顿,留了电话,希望您可以马上回复他。”
“我知道了。”
杰里都一把年纪了,“早安快乐”的把戏还玩不腻?大学毕业后,杰里就不再这样做了,只是近来又故态复萌……杰里是个很有用的朋友,所以,以前和现在兰德尔都忍下了,“别理他”这句话始终没说出口。
淋浴冲掉一身汗腻的味道,兰德尔换上全套白色的休闲服。哈德森又过来问他要不要用早餐。兰德尔想了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食欲,只让哈德森送上咖啡和早报。
屈起食指将咖啡杯靠近唇边,吸满了咖啡香味后,再将之啜饮。兰德尔白色的修长身影映在大型落地窗前,从这儿往外望。雾气在太阳的蒸发下只剩淡淡稀薄的一层,绿油油的草坪罩着点点露珠,如水晶玻璃般闪闪发亮。不敢偷懒的勤劳园丁,已经拿起工具,架好梯子,修剪树木、清扫落叶。
天气似乎不错!不过,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像是随时会变天似的,风中隐隐流窜不安的气息。
“克劳迪先生来了。”哈德森说。
兰德尔叹气,要哈德森让杰里进来。他活该让杰里明白自己的作息习惯。
“早安,我的美人儿,有没有乖乖吃饭呢?”穿着当红设计师作品的六位数西装,拿下墨镜后用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痞痞的笑:“三餐定时是很重要的,我要盯着你乖乖把早餐吃个精光,空腹喝咖啡这习惯实在很不好……”
台词不错,杰里若生在七十年前大概可以走红歌坛、扬名国际,可惜这年头不流行痞子式的作风了!兰德尔也不欣赏。特别是杰里一身混着大麻和香烟、不知道在哪个欢乐场鬼混后的得到的产物,最让兰德尔受不了。
蓝眸冷峻,但口气仍礼貌的:“克劳迪先生,你是不是有必要做个沐浴的动作?”
“你这是嫉妒吗?甜心。”
“不,是针对被污染的空气所提出的改善措施。生活品质日渐低下,就是你们这种没礼貌的人害的。”
“真是过分的形容!”杰里说道,并且不客气地跟哈德森要了一瓶白兰地,“全部的美女跟我说这是很棒的男人味呢!”
“我想是你依照老习惯:每个人给了一万块美金,所产生的暂时性味觉反转的效应。”
“没错!”杰里笑道,“金钱并非万能,是无所不能。”
“看过新闻了吗?”
“还没。我昨晚没睡,接着就开车过来了。”
兰德尔将咖啡饮毕,觉得味道很香,动手再为自己倒了第二杯,“一架运输船坠毁,机上的人全死了,真惨!”
从坠地燃烧开始,整段过程影片拍得一清二楚。这年头的媒体少了煽情就少了收视率。
“确实是个悲剧!”杰里心有所感的说。“哪家公司?”幸好在需要的时候,他有自家的小客机可供选择。
事后的责任追究和抚恤,就够运输公司忙上好一阵子,就算是天然意外,还是少不了得赔一大笔钱息事宁人──而此时正是律师活耀的时刻。
“是纽约航天的船……”兰德尔回答。
“没记错的话,是西北集团下的公司?”这下子,家属更没理由放运输公司一马了。
兰德尔不在意的摆一摆手,“一点小零钱就可以打发掉,赔偿不算是什么!我听到的风声是,这个‘意外’不太寻常,防御卫星意外激活攻击这种事可不是常常发生。”
“是吗?那可真是个‘意外’了……”杰里貌若沉思。
“我倒宁可真是个意外。”
“哦?怎么说?”
“你想……”兰德尔理所当然的皱眉,这事情做起来挺麻烦,这个时机他不想用多余的心力去跟政府打对头。“我能向政府要求国家赔偿吗?话说回来,明目张胆地刻意和政府唱反调也不太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有很好的理由才行……”
“那当然。”杰里兴致勃勃的说。有钱大方的客户和重大案件的结合,一个律师的血液就高兴得会唱歌了,何况眼前还有美人。
“请务必要让我为您服务,不求其它代价,只要赐可怜的我一个香吻就已足矣。”
“哦?”
兰德尔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用那双漂亮得出奇的蓝眼睛盯着杰里,看得杰里心脏不听话的怦怦乱跳。
一拳打断杰里的鼻梁、让他下巴脱臼,脸孔扭曲,有违兰德尔根蒂固的优雅教养。所以,兰德尔微微笑着回答:“想要春风一度也可以啊!”
杰里看着对他勾动的食指,心里充满了不敢相信自己好运的不可思议,他的心情就像是一个每期固定买一张乐透、明知不会中却妄想试一下手气的赌徒,有一天对奖时发现自己中了头奖。
今天是做了什么好事,所以幸运女神终于光顾他了?忍着捏自己脸颊以证明这是现实的冲动,杰里问:
“现在……可以吗?”运气若不是实时抓住,难保不会飞走。
“可以啊,不过你得先洗澡。”
***
杰里以最快的速度由里到外毫无遗漏的将自己身体清洁了一,不但洗了头发,还特地清理过两腿间的重点部位。
杰里真希望自己不要像个要上祭坛的小女般紧张兮兮,踏出浴室前很用力很用力的吸几口气,然后要很适度表现出自己的老练。兰德尔可不欣赏猴急的色鬼……
他走出来,和兰德尔视线相对,一面走近兰德尔,一面不禁胡思乱想着兰德尔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不过,一切只是证实他的担心是多余!兰德尔用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微笑迎接他,褐金色的发丝在晨光中稚辉。上辈子卡尔到底是烧了什么好香,才让像兰德尔这样的人间绝色对他死心塌地?许多年来杰里曾经揣测过的艳福的滋味,今日终于得以落实了。
而最妙的一点是:他即将借用卡尔的纯丝床单来享用这块顶级的天鹅肉!
杰里不得不对卡尔万分感激:你消失的时机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这么多年第一──扣掉私底下不可胜数的想象意淫的数不算,杰里充分地享受得以毫无顾忌“视奸”兰德尔的机会。
兰德尔真的好美,美得像个凡人所能梦想的极至!半带湿意的色金发软软地贴在他的颈项上,白得仿佛透明得能看见血管的光洁肌肤,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连他呼出的气息,都让杰里感到心跳加速。看着看着,杰里下腹的亢奋就已燃起了欲火。
“兰德尔……”发出粗嘎的声音,杰里自己都吓了一跳。该死,喉咙紧得好象快发痛了。
感受到他的紧张,兰德尔微微一笑,没有拒绝杰里的靠近,他的手终于环住兰德尔的身体,一种恐怖的热切像疾病似的,他的手心几乎是在轻微颤抖着。
鸿运当头,被喜悦冲昏头的男人是没有办法去思索自身的好运是否过头了到可疑之。杰里也不例外。他只能让全副的心神去享受这个好运的喜悦,完全无法分出多余的脑细胞去思索其中的前因后果。
杰里几乎是晕陶陶地吻上了兰德的唇,给予热情的挤压。他的唇尝起来像顶级的麻药,起初是淡淡的涩味,紧接而来就是无限的飘飘然的梦幻般感觉。
“简直像梦一样……”杰里叹了叹气,情不自禁的吞咽着口水。
“多谢恭维。”兰德尔盈盈浅笑,蓝眸在逆光之中遮去了闪烁的、眼底的阴影。
“完事后一起洗个鸳鸯浴,会很棒的,我可以帮你擦背……”
“再说吧,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兰德尔闪开这个变化球不接,他还没到神智不清的地步。
兰德尔伸出修长而白晰的指尖在杰里浴袍之外的肌肤滑动,杰里的呼吸明显变得更加混浊。
四唇再度胶着,只是兰德尔的唇也采取了攻势。毕竟也是男人,兰德尔更习惯的是采取主动的位置。
兰德尔并不特别渴望他,然而空虚了几个月的身体却向兰德尔要求了,虽然“好兔不吃窝边草”是兰德尔的原则,但杰里最近频频挑逗的动作终于把他最后仅存的耐性给磨光了,既然你这么想要一段风流史,那么兰德尔也觉得自己也没有再客气的必要。
各取所需,是公平交易。而自己确实有必要发泄与纾解一下累积的压力,最近心情太过难受与郁闷了!东方哲学家讲“中庸”,过与不及皆非好事。所以兰德尔容许自己寻求适度发泄的管道。
兰德尔将身体贴上紧热的男体,一手搂住杰里的腰,另一手亲密的罩住他的臀部,像是试探触感般的滑动。
如果从兰德尔严谨高贵、看起来像禁欲天使的锐利美貌,断定他是未经人事的男,实在是失之武断。但杰里未曾想象过兰德尔会拥有如此高明的挑情手段。兰德尔碰触着他,灵巧的手掌在身上滑动,好象对他施了什么魔法似的,漫天的欲望如火如荼的淹没了他的全身。
兰德尔的手指大胆捋住了他双腿的性器,杰里登时倒吸了口气。没几下立刻败下阵来,要命,他手指的功夫真是销魂!
……嗯嗯,回想起从前,兰德尔打拳击时也是个技巧派的“魅眼杀手”啊!
杰里有种荒谬的错觉,自己宛如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光是嗅着听着心上人的体味、声音,业已理智全失、无法思考。
兰德尔除了积极的爱抚他,并且更进一步抱着他倒到床上,杰里觉得体内的欲望就像被他打开了泄洪的制阀口,一发不可收拾,他将那堆什么绅士作风的东西丢到脑后,以欲望来指导行动,怎么样也不够似的贪婪吻着兰德尔灿烂的秀发、细腻的肌肤。兰德尔的手指三两下就剥除了他的浴袍,杰里颇为自豪的挺起胸膛在兰德尔面前展现裸体,结实、有力,连一磅赘肉也没有,多少女人爱死了他一身匀称的古铜色皮肤!
除了礼尚往来,他也想看兰德尔的身体,他的手指伸出去摸索兰德尔衣服的拉炼,但兰德尔阻止他,从上方给他一个制止的眼神,兰德尔摇摇头,然后自己主动拉下拉炼。
杰里的心神和注意力都被瞬间裸裎在他面前的雪白身躯给夺去了,因此一时间根本忘了主导节奏的掌控权渐渐落入兰德尔手里这件事。
他的眼睛死死地定在兰德尔的身体上,比杰里想象中还要美,一身白晰滑腻的冰肌雪肤,实在是相当妖艳,骨架纤细但身材却不流于骨感瘦弱,结实的肌肉以明确的线条诱人呈现出兰德尔美丽的肉体。
杰里下面的小头早老实地昂扬升起国旗了。
埋在杰里的颈间,轻轻地咬啮他的脖子。兰德尔在他耳边昵着声音说,“我……其实不和朋友做这种事的……”
“奥,我会让你的感觉棒到连后悔都没有……”
“嗯,那真是令人期待。”
他贪婪的想要碰触那白晰胸膛上殷红的乳点,但兰德尔还是笑着阻止他。
“让我来,我想先碰触你。”兰德尔说。
兰德尔低下头,柔软的嘴唇找到他胸前的突起,只轻轻的吮了一下,杰里便宛如遭逢电击似的颤抖一,他想说话,但兰德尔再握住他勃起的火热中心,不徐不急地爱抚,慢慢煽动他的欲火,然后不时在最脆弱敏感的地方抚弄一下,让他发出呻吟的声音。
“啊啊……”
舒服到了怪异的地步……到底是怎么了?杰里混乱的脑子没空去想,他挺起身体,主动将男根送入兰德尔的手中,好让根部也能受到礼遇。
尽管下半身也勃起了,兰德尔的眼神还是相当冷静,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杰里的一举一动。兰德尔倒出了润滑液抹在手上,毫无预警地将两根手指送了进去,杰里因为冰凉的触感而猛地睁开欲望晕迷的眼睛,杰里大吃一惊,身体也僵硬了。
“我不会让你痛的。”兰德尔眯着眼睛笑了。
杰里可就不觉得好笑了,他额头上冒出了点点汗滴。
“这样我……还是……”
就算杰里想施展律师舌灿莲的天赋也太迟了,兰德尔用亲吻堵住他的话。后半句变成嗯…的暧昧呻吟消逸在舌边。
兰德尔抚弄得他很兴奋,但他的额头依旧冷汗直流。杰里没办法一瞬间就克服后庭被手指戳弄的违和感。杰里迄今和男人上床的经验,他都是主动的那一方,他想看的是兰德尔承受他的性器而呻吟的艳丽姿态,不是……
“你承诺过要让我快乐的,不是吗……”
他的身体被兰德尔翻了过去,连挣扎也一下子被化解了。兰德尔制住他的动作很熟练,亲吻、爱抚也是,技巧令人沉醉,非常高明。
“但、我和男人没有过这种经验……”
柔和的嗓音混着丝丝雄性欲望低哑迷人,靠在他的耳边说,“还好,我很老练的。”
呃、呃、呃……!
啊、啊、啊~~~~~~~!!
嗯,哦哦哦!!!
真可怕!因那恐怖的快感,杰里最后竟然忍不住流泪了……
万一日后忘不掉怎么办怎么办?
他知道,兰德尔不可能再跟他上床了。
***
这几天来,除非必要,杰里努力避开和兰德尔打照面的机会。
──杰里心里还是很难接受被兰德尔压在身下进出、而他却觉得很爽的事实。蠢,蠢到了极点!杰里怎么样也想不通,聪明绝伦的他怎么会让自己糗得这么灰头土脸?
所以,本来的打算是,等到看到兰德尔可以不会再联想起欲望热潮的时候,再去见他。
以他身为一个精明世故的成功律师的自信,他给自己的期限是三天内把这个自动倒带的功能清除掉!
但他的计划发生了些许小小的变化,逼使他在第二天就不得不拨了通电话给兰德尔。
“那边说逮着了嫌疑犯。”杰里用律师一贯冷静的语调说道。
开始的几秒,兰德尔几乎说不话来。但是杰里从电话屏幕中兰德尔面无表情的脸,依稀可以看出对方正在压抑激动情绪的沸腾所做的力持镇静。杰里的内心也像打翻糖醋罐般五味杂陈。
国王骑士始终是国王的骑士。只是,我已经开始习惯了卡尔不在日子,杰里想。唉!
“马上将人要过来,不管那个家伙是不是。”兰德尔说。
“他们说他已经被置妥当,随时可以上路。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希望的一个数字会增加在瑞士银行的某个秘密帐户。我必须提醒你,那是漫天开价……”
“无所谓。”兰德尔用不带情绪的声音迅速地说。
杰里对兰德尔的决定并不意外。但是,如果兰德尔肯给他二十四小时,他有把握把价码再往下砍三成。尽管,那一点点钱对莫洛维亚家还不到九牛中的一毛,斤斤计较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点小钱解决麻烦。杰里承认自己始终是律师的鲨鱼心理:尽可能的掠夺和拼命的讨价还价。
“这个人是谁?”兰德尔问。
“夏勒・莱辛。”
“夏勒・莱辛是谁?”
“一个不法之徒、杀手、恐怖份子……”
杰里突然皱起眉头,因为他并不喜欢自己接下来要陈述的内容。“根据他们的说法,他是恶魔般的混帐──很典型的形容。他们用强力镇静剂控制着他。”
“听起来大有来头。”
但,其实:夏勒・莱辛是谁一点也不重要!
兰德尔想知道为什么是这个人绑架了卡尔,为什么?卡尔人在哪里呢?为什么绑匪对卡尔……吸了一口气,因为兰德尔发觉自己动了肝火。末了,他淡淡的说:“届时我会到现场。”
“那太危险了──如果传言属实,兰德尔。而那很可能是真的。”
“我会隔着动物园的栅栏看猛兽的。而且,没有任何一种野兽敌得过子弹威力。”
“哦。有我在你身边,别担心任何危险,我会英雄救美。”
杰里英俊的脸上露出呵呵的笑容。当他用这样的腔调说话时,兰德尔也毫不吝啬的一笑。这表示,他可以轻易地让杰里乖乖的依照他的意思去活动。
***
在兰德尔的感觉里,夏勒・莱辛这个人大概比地上的一只蚂蚁还来得无足轻重。但既然杰里信誓旦旦说他是个狠脚色,所以兰德尔也认真的做足了功课,试图了解夏勒・莱辛的所有资料──这一切,说到底还是为了卡尔,谨慎一点没有吃亏的。
夏勒・莱辛,成长于加州一个肮脏的小贫民区──就像当地的孩子大部分的结果一样,女人吸毒卖春、男人偷拐抢骗,莱辛长大后也成为一个注定要坐牢犯罪者。中学之前,他就已经是进出少年法庭的常客,中学辍学之后,他四游荡、不务正业,是个挺成功的混混,别人付钱,他就出拳头和武力帮对方解决点小麻烦,好几被抓到而留了恐吓和伤害罪前科。
仅是如此,还不能够让莱辛成为传奇人物。传奇的开始是这样:十七岁的夏勒・莱辛,已经小有名气,但他厌倦了那些幼稚的小儿科把戏,长到这个年纪,是该干点正事了。
透过朋友的引荐,他加入了世界最大的地下佣兵组织之一,在那个残忍而有效率的地方,他被训练成一个极为优秀的残忍而有效率的杀手。从那时开始,距离他受众人瞩目的日子业已展开。
莱辛很有天赋,他一开始就在那个行业里受到瞩目了。他是个连中学教育也没通过的笨蛋,而这个笨蛋是个擅长射击的模范生,从事恐怖活动的时候,他总有许多令人拍案叫绝的点子,在他那一行,莱辛确实干得轰轰烈烈。
有一张莱辛中学入学时的照片,看得见左边眼睛上方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这引起了兰德尔的注意,再追溯更早以前,莱辛和他的姨妈一家是被莫洛维亚家解雇的雇佣,才十岁的莱辛毫不掩饰他对富人的憎恨以及天性的凶残,他将十三岁的卡尔・莫洛维亚狠狠地打了一顿。终于发现别墅里住着一颗定时炸弹,而且最重要的小少爷差点成为不知情的牺牲品,震惊而愤怒的莫洛维亚家将那一家人全部赶了出去,并且让那户人家永远不能再靠近他们的地方。
兰德尔思忖,或许邪恶就是从那时种下了恶根?
关于莱辛的档案,窗口完全显示足足要一百多页。抓到莱辛的人很好心的提供了完整的资料,诸如莱辛在哪里成长、去过哪里,做的什么丰功伟业,连他喜欢的嗜好,在狱中看什么书籍等等……巨细靡遗。但兰德尔知道,对方不安好心,他实在不喜欢那个狡猾的情报局长,一副高级骗徒的嘴脸。瞧,对方提供了许多莱辛女朋友的照片,一个一个皆是高傲的贵妇与端丽的闺秀,是美丽的、动人的金发碧眼雪肤的白种美女。她们有着高傲的眼神和明亮的自信,她们知道自己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她们……都在某个地方像着卡尔,有的是眉毛,有的是眼睛,有的则是五官神似。
……对兰德尔来说,这个认知无异是个折磨。当他听到卡尔失踪时那种像被无意中被流弹打中的昏眩感觉又回来了,震撼让他脑子乱糟糟的。他关掉档案,闭上眼睛。
紧握的右手连指甲刺进手掌,渗出血来。
***
兰德尔的私心里,曾经想过不少种残酷的折磨用来加诸给那名叫夏勒・莱辛的男子,只是他后来还是选择了比较理智的做法:注射自白剂逼其吐实。
尽管焦急的感觉不停地啮食着他的耐性,他的表情和举止仍然维持从容。
他曾经梦过卡尔被枪杀的梦,谁能保证那只是个梦──或者不是个预知梦?如果结果是必须到某个荒地上去搜寻卡尔的尸体怎么办?他不知道如果没办法让卡桑希重新找回她的儿子他该怎么办?到了这个时刻,担忧与恐惧变得更形强大,仿佛无边的痛苦正啃咬着他。
其实他并不是那么有把握……!
相形之下,失去自信的自己反而更让他觉得沮丧些。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一直都是这样!包括来到卡尔身边,为卡尔管理他的帝国,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在兰德尔规划甚详的一生中,几乎没有事物脱离他的掌握之中──是不是他犯了骄傲的罪,因此受到这样的惩罚呢?唉……
暗暗在心里叹了气。
按下密码后,随护为他拉开沉重的门栓,兰德尔进入审讯室的隔间内。前面是一大片防弹特殊玻璃,玻璃的后面有一张椅子,一个昏睡的男子被绑在上面,双手被手铐铐在背后。
男人显然即将醒来,麻醉药消退的时间只剩十分钟。
随扈们武器都上了膛,除了守住入口,剩余的仅仅围住他身边。格杀勿论不是兰德尔的本意,不过杰里既然把他形容成杀人机器,用一列蓄势待发的枪枝盯着,这个杀人狂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就会被乱枪扫射成蜂窝。
原本杰里想跟来,被兰德尔挡住了。他需要杰里去为他办点正事,而不是过来凑热闹。
或许是因为体格相当壮硕的关系,男子的身高看起来仿佛比档案中记载的六尺三寸来得高大,对一个下三滥喋血江湖的日子里有不少好,光第一眼就足以对敌人造成强大的威胁感。杂乱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偏色的皮肤,有棱有角的五官。
兰德尔示意之后,一名武装人员走过去。在自白剂的针孔接到男人的前几秒钟,刹那间,对方猛地睁开灼烧般的眼睛,然后连人带椅朝来人撞过去,尽管受到冲撞他依旧迅速向后跃开一步,从他手上掉下的自白剂,则是被男人用椅脚辗碎。
男子立刻抬起眼,原本想冲上来制服他的人被他不带感情的冷眼一望,瞬间竟有全身僵直的感觉。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环视了周遭一圈,视线停在玻璃墙上一、两秒,仿佛全身放松下来,嘴角上挂起一副懒懒的阴郁微笑。
“或许我天性不善于合作,不过于这样的状况下,我会努力试试看。”
兰德尔看到莱辛朝着他这个方向微笑,心里直想咒骂。
情报局那些浑蛋若不是故意误导他,就是这个男人对情报局的药物已经有了抗药性,而情报局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却留下这一手!
“嘿,我知道有人在另一边,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监听着。我会合作,让我们好好谈一谈吧?”莱辛自顾自地说,眼底隐约有嘲讽的笑意。“我被捆成这样,是山穷水尽啦!你们占尽便宜上风,应该没啥好怕的吧。我承认我是个罪犯,我认罪!快些问我,我会把我的罪行一一供出来。”
“别小提大作了,会让肯德基爷爷笑破肚皮。”莱辛说。“提出问题,我给答案。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因为我喜欢你们这个审讯会,天知道我有多怕这个!”
情报局的人不需要对他如此严阵以待,他们只会送一枪在他的脑门上;或许这些人也会,不过这一枪还没送出前都不算数──这是莱辛颇为自栩的“困境中的乐观”!
“你在火星上带走的那名金发男子在哪里?”收到兰德尔的授意,一名男子问。
“我只带绑过一名金发男人,最英俊的那个。你说的是他吗?”莱辛露出友善、合作的笑容。
“‘他’是谁?”
“少装蒜啦!”莱辛大笑,“当然是卡尔・莫洛维亚啦!”
“他在哪里?”
“过程很精采。必须从头讲起。”莱辛愉悦的说,像个努力取悦观众的艺人,滔滔不绝。“我绑架了他。真可怜,那个英俊的不知人间险恶的富家公子,就像抓小兔子似的,被我抓到了。关在火星的偏僻角落。我发誓我对他很仁慈,因为本来是想挖掉他的双眼,但那样多可惜,那么漂亮的眼睛,那么英俊的一张脸,啧啧啧,若我这么做的话,岂不是毁了上天的杰作吗?!即使是罪犯也想爱护美的事物,你们相信吗?虽然有点后悔不小心让一颗子弹打穿他的手掌,向天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情难自禁,他让我无法控制自己……”
莱辛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且热切,“他好英俊!金发就像黄金的丝一样耀眼!所以我对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撕破他的衣服,拉开他的大腿,然后狠狠地强奸他,直到他哭出来求饶都不放过──”
“让他闭嘴!”
听从指示,挥拳朝莱辛脸颊煽过去,裂开的嘴巴流出鲜血。
另一边,兰德尔脸颊上的肌肉正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
夏勒・莱辛的伤口流出了鲜血,双手铐在背后,双脚被链死,蜷在地面呻吟的样子像弯曲的蛹,全身是血的模样有点好笑,兰德尔静静地看着他的敌人,看着在他的示意下完成的一幅受难作品,他并不觉得满意。
尽管莱辛看不到他,剩下的那只肿得只能撑开一条缝的眼睛里却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
“他的注意力迟缓了。”有人说。
“哦!”兰德尔没不带表情地应了一声。
兰德尔看不到莱辛崩溃的样子,怎样也不能觉得满意。他仔细打量倒在地板上的血人,这场景一点也不有趣。拷问部队拿出十八般武艺又有什么用呢?其实重点并不在拷问本身,而是复仇的快感。
执着于表象的复仇有点蠢,但兰德尔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毕竟他心里那道伤口太了,兰德尔内心最底层那个他倾全力保护的地方受伤了,那种痛是将所有累积的疼痛一下子爆发出来,裂开了一道又大又的伤口──到即使杀了莱辛也不能平复。
杀掉这个人渣很简单,只是太便宜他了──至少要让莱辛多尖叫两声,再来考虑帮他解脱。
毕竟我只是个凡人,有仇不报做不到。兰德尔想,我不怪你,爱上卡尔是很正常的。但他不是你的──无耻的脏小偷!
兰德尔的恨意其来有自,因为他从没一刻忘记过那些收到的、关于卡尔的猥亵裸照。尽管他隐藏的很完美,但是这股恨意与怒火终究是需要个宣泄的对象。
不管这个莱辛是不是,但他既然勇于招认,就得负责那个后果──何况,就兰德尔主观的认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会是没冤枉他的。
就算冤枉了他,那又如何?兰德尔冷笑一声。他拿了大笔美金当散财童子,换了一个夏勒・莱辛,这个物品是没有机会和权利的。
兰德尔命令着,“只要问到情报,不需要管自白剂的量,确保人活着就行了。”
……心狠手辣的小白脸。有钱人多半六亲不认,对付六亲之外的人更狠!干他们这一行的看多了流血与尸体,觉得稀松平常。他们依照现任老板的指示进行,就算对自己的上帝有所交代──老板就是他们的上帝,要谁死,他们就让谁死。
莱辛说:“因为某个大老板不希望看到西北财阀那么活跃……”
所以才放你这个人渣出来?
莱辛说:“反正就是这样。我不想一直当个傀儡娃娃,然后又看到了他,顺便也将他带走了。”吃吃的笑。
真自大,卡尔不是你的顺手行李。
“火星太单调了,是个傻瓜容易死得不明不白的地方。还是这边好,杀人抢劫藏身,什么都很容易,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因为那些追杀他的苍蝇太吵、太烦人了!”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大概家族利益摆不平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不见了……”整个过程中语气最狂乱的部分,也是唯一有价值的消息,“他不在了!这可恶的……他在哪里失踪了……”
兰德尔想下手决莱辛,但又中途停止,他不太确定莱辛是否还有活在世上的价值,而且他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严重到他思忖了好几分钟。
因那几分钟的延滞,莱辛的心脏因而多跳动了几百秒。
再然后,就发生了一件逼使兰德尔不得不离开现场的大事。
***
凌晨七点二十一分,莫洛维亚的某私家宅邸莫名其妙地发出一声轰然的巨大爆炸声响后,冒出大量的黑烟,以及浓密的火舌熊熊燃烧。
那一波波火焰热流的冲击,连隔得老远的隔壁邻居远望着烟火漫烧,仿佛都感受得到火焰的热力。保全系统在火苗攀升那一刻业已启动,消防车效率之好更是无话可说,五分钟内开到,不到半小时,火势便在训练有素的救火员抢救下扑灭殆尽。
只是爆炸的力量太强加上火势太强,整栋房子最后差不多只能用“断垣残壁”来形容。
对外公布的新闻稿中说明,现场找到化学物质和易燃物,目前断定是他人纵火伤害。当医护人员从倒塌的墙壁下找到兰德尔・费洛斯特,他被爆炸的碎片打得浑身鲜血,被烧伤和浓烟呛伤使得他已然失去了意识,被紧急送往医院急救。目前仍在紧急观察中。
***
“都已经受伤了,你就不能安份一点吗?”
杰里实在看不过去了,伸手挡在兰德尔的工作计算机前。
“对伤患好一点,我受伤了。”兰德尔指指缠在头上的白色绷带。
“拼命工作不是伤患该做的事。”
“这些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杰里不能苟同,“差一点你就要毁容了!”
“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谢谢你,我的救命恩人。”兰德尔露出意味很的微笑,“等我能动了,我会努力地……报答你。”
杰里突然脸色一红。该死!他脸红个什么劲!白痴!
他胡乱找话说,好岔开那个尴尬的话题:“结果,那个莱辛呢?”
兰德尔说:“也许被烧死了,也许逃了,只有天知道。”
“什么?那你那些钱等于是打水漂了。”多么令人心痛的浪费。
“最好莱辛没死,我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卫星监视器扫描它待监听的波长,顷刻间就将撷取到的讯息送到发出请求的终端机里,经由一连串复杂的运算,将来源位置的坐标转换至世界地图的图形接口,好让使用这个系统的人们,可以马上了解被装上讯号器的那个人正在什么地方。
讯号发射器用的是德国今年开发出来的最新系统,讯号器本身只有十厘米大小,系统附的注射器,可以把讯号器打进鼻腔里,而讯号器里烧烙的简单人工智能会驱使它透过鼻腔爬行至脑里自行就定位。
就这样,兰德尔可以轻易盯着猎物的踪迹。
第八章
――这是个大失败。卡尔痛苦的想。空气中湿冷的寒气让他瑟瑟发抖。
他又累又饿又冷,最后一块干粮早就吃完了,饮用水也所剩不多。他的四周尽是不认识的植物和树木,大片大片的树叶,有着镰刀般锐利叶缘的茂密草丛,盘根错节的粗大树根,以及三五不时冒出来吓人一跳、恐怖得像是会吸人血、吃人肉的昆虫与小动物。
该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行的,他一个人在丛林里根本出不去……
他好累,而且觉得自己仿佛脆弱得随时会哭出来。可是他知道现在的状况不允许他歇斯底里地耗费更多体力和精神。
他找了一枝粗大的树枝,在行进的时候作为探路的工具,天晓得那些大片大片的树叶子下会不会迸出条蟒蛇。即使他这么小心翼翼拨开茂密的草叶,慢慢行进,他仍是被那些不知名的植物刮伤了几,他也经常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倒,泥泞、崎岖的路面让他跌倒不下数十。
他越走越慢,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惨白得像鬼。丛林的浓重的湿气让他的右手不自主的酸疼了起来,于是他将探路树棍换成用左手拿着。
他口干舌燥,喉咙因缺水而发疼,身上、额上却一直冒汗。他喝了一点水,还是很渴,可是必须节省饮用水。尽管如此,水壶的容量还是快要探底了。
他好想用按摩浴缸把身体洗干净,好想喝杯红酒,好想在温暖的房子里享用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他的四肢因为赶路而酸痛不已,肌肉和骨头都在叫嚣着发出罢工的抗议,每走一步都酸疼得几乎无法再跨出另一步。而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见鬼的、要命的丛林!
一不小心,他没跨过某个泥泞的地面上突起的树根,狠狠地摔了一大跤,浑身狼狈不堪,沾满了脏污泥土与乱草。
我真的好累,我走不动了……
疲惫地抹去脸上脏污的泥水和树叶,卡尔觉得又累又茫然。
我快撑不下去了!
……如果那家伙还在就好了。
他想起来,他们分开时男人对他说:“我会回来,我会找到你,一定找得到。万一又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躲在森林里,直到白天再出来,想办法走出丛林,走到有人的地方,我会回来找你。”
时间再回溯再早一点之前……
在那个夜的时间里,他们――他和莱辛――置身于降落的逃生小艇里。由于不够时间让计算机运算最佳的降落地点,仓促之间,他们被迫降到不知名的丛林。强大的撞击摧毁了坠落轨道上沿途植物,他们乘坐的那艘小破船当然是撞得更惨不忍睹,幸好,逃生艇终于像弹性疲乏的球停止了滚动。
降落时立刻涨起的安全气囊保护他们不受撞击的伤害,但卡尔还是觉得被挤压得很难过,静止后的几分钟里,强烈的晕眩感令他几欲呕吐。
因迫降时的剧烈撞击,卡尔昏迷了几分钟,他慢慢睁开眼睛。用手把自己的头部来来回回的摸了几,没有流血,好像没有外伤。等到他觉得视线内的景物不再晃动后,卡尔发现莱辛的身体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膛上。
莱辛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
逃生艇的机体破了几个洞,零星的阳光射进狭窄机舱内。机体两侧的平衡翼已经断裂,如同小鸟断的翅膀悲惨的悬挂着。
“夏……夏勒?夏勒?”
试探地推了推莱辛,还是没反应。
过了一会儿,卡尔决定使劲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莱辛的身体很沉重,费了他很多力气。
身上的压力消失后,卡尔觉得比较舒服一点了,他坐起来,看了看四周陌生的景象,高大的树木与草丛,神秘的植物,不时传来的怪异动物鸣叫声,他感到更加的茫然,比觉察到被绑架的时候更加觉得不知所措。
正当卡尔努力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身旁的莱辛动了一下,发出低声呻吟。
不一会儿,莱辛也清醒过来。
莱辛睁开眼看到他后,立刻伸手把他拉过来,金色的眼睛来来回回的看了他好几,好像是确认卡尔有没有受伤,更有可能是在确认他的所有物有没有安全的在自己身旁。
两人眼对眼定定地对看了几分钟。
“……你怎么样?”莱辛一边检查似地用力摸着卡尔身体,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遗漏。
“……还好。”
“那很好!”
莱辛把卡尔搂在怀里,搂得很紧。在蛮荒的树林里,就这样把卡尔搂在怀里。
卡尔看到莱辛露出满足的微笑,不停地摸着他的身体,然后持续着抚摸他的臀部。
觉得不太舒服,卡尔皱着眉推他一下。
“……你胡子长出来了。”
“哦!”莱辛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
“……你不打算起来吗?”
“再等一下,哦……”
莱辛已经把手伸进裤子里,粗糙的手掌色咪咪地摸着他的屁股。
天哪!你还有力气做这件事吗?感觉到对方绷紧的下身,莱辛抚摸的方式令卡尔的脸颊逐渐灼热起来。对于在荒郊野地野合这件事,他并不是那么能够泰然自若。
“你……你想做什么?”
“想做爱喽!”看到卡尔不自然的表情,莱辛哈哈大笑,“不是现在。到了夜里,想要你的时候,自然会要你乖乖地张开腿、夹紧屁股让我爽一爽。其实你也被我操得爽歪歪,对吧!”
下流!卡尔瞪着他。
莱辛终于放开他,两人坐起身后,这时卡尔才注意到自己小腿上竟然有一大片血迹。他竟然一点也没发觉到自己受了伤?!
卡尔大惊失色:“我的天哪!”
莱辛比他动作更快,立刻动手脱他的鞋子,撩高裤管,然后检查他的脚。
有几青青紫紫的淤血,还有一些擦伤,但似乎并没有骨折或伤口。
莱辛看着他说:“试着动一下,怎么样?”
“还好……”
莱辛握着他的脚,轻轻地转动他的脚踝:“会痛吗?”
“不会……”
“嗯,那应该没事。”莱辛开始替他穿回鞋子。
卡尔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清清喉咙:“呃,那个……鞋子我可以自己穿……”
“闭嘴!”
卡尔静静地看着莱辛握着他的脚,为他套上鞋子,他猛然地认识到一件事:身为一个挟持者,莱辛这么对待他算是……非常的温和宽宏大量了吧?!而且在火星上被追时,莱辛不仅救了他,还抱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莱辛对他不错,帮他检查、帮他穿鞋,他应该说声谢谢。
“……谢谢。”
他真诚地说。毕竟,在卡尔的一生之中,对真心感激别人的感觉一直是很陌生的。
莱辛挑了挑眉,露出玩味的无声笑容。因为对方奇怪的笑容,他不自在地别开眼睛,心不在焉的眼神朝四周乱瞟,不经意间,他看到对方右脚裤管正慢慢渗出血迹。
“You Are blooding!”卡尔叫了出来。
莱辛顺着他的视线下看:“得了,这是小意思。没什么大不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检视自己受伤的地方。
“刚才我沾到的是你的血……”卡尔说。
“可能。”
莱辛找出船上的医疗盒,拿出酒精简单消消毒,然后用紧急绷带把受伤的小腿扎捆起来。
“你的手还痛吗?”莱辛回头问。
“咦?”
“带着这个。好好收着。”
卡尔楞着脸接到他扔过来的医疗盒。
“收好。”莱辛又指示他说。
“哦!”
莱辛拉着他站起身。虽然莱辛试图掩饰,但卡尔还是看出他眉宇间因瞬间的痛楚而滑过的皱蹙。
莱辛看了看四周,然后说:“我们该走了!我们最好能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过夜,看这鬼天气,今晚很可能会下雨。”
从摔烂的逃生艇上,莱辛又找出五百公克压缩粮食饼干、一个防身用的电击器、一个水壶和几块固态饮用水。连同这些,还有其它可能有用的工具,照明灯、压缩毛毯……等等,把全部的东西塞进防水的背包。
莱辛将掌上型电子地图塞进口袋,并且将找到的保暖用防护衣给他穿上。
“走吧!”
“……要去哪里?”卡尔问。
“离开这里。”
他们出发了,莱辛必须用力抓着卡尔的手,强迫他跟上脚步,因为几十分钟后,他已经露出疲惫的神色。
“快点!”
莱辛大步向前走,卡尔必须很努力才能跟上对方的步伐。卡尔几乎都要忘记,莱辛才是脚受了伤的那个人。
“一定要在入夜前找到地方休息。”莱辛说。
即使莱辛知丛林的危险,也小心翼翼地想办法使自己免于暴露于危险之中,但有时候,就在你不知情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正算计着你,并且即将带来厄运,距离它朝“莱辛的丛林历险记”发动袭击的时间,不到十个钟头。
莱辛并没有犯错,也没有疏忽任何该注意的事。
但无论如何它还是要发生了。
此刻,情报局长不禁要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得意:在莱辛出发到火星之前,他们在他身上注射了追踪芯片。虽然,在无法接收讯号的火星上,这玩意儿一点用也没有,但是一旦莱辛回到地球,他们马上就知道了,还将他的行踪牢牢掌握在手里。
用情报局长的话来说是这样――当你放猛兽出门散步时,一定要为它套上链子。
南美的山区丛林和大雨对讯号的解读造成了一点点影响,但已经足够情报局长掌握莱辛的去向了。正当莱辛在烦恼傍晚时分的大雨时,情报局长派出的人马已经坐上运输直升机,直往南美洲飞去。
情报局长很慎重地理这件事。因为,莱辛可以为他带来很多好。
在那群荷枪实弹的小伙子们出门后,情报局长透过地下网络打电话给一个秘密人士,透过这位神秘人士的接洽,情报局长就和兰德尔・费洛斯特接上了线。情报局长知道,费洛斯特是美国属一属二的富豪,而费洛斯特愿意为莱辛的下落爽快地付出一大笔钱。
Cheers!我会大赚一笔,而莱辛会消失在世界上。
情报局长觉得这真是一笔美妙无比的生意。
***
大雨落下的前一刻,莱辛终于找到一个屋子可供躲避。
“运气不错,找到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了!今晚在这里小栖一下,天色一亮马上出发。”
卡尔瞪大眼睛――这算哪门子栖身之所?!根本是杂草丛里的废弃砖头堆。
“连床都没有。”卡尔抱怨地喃喃说,“至少找间旅馆吧……”
“当然。你马上就能享受一下天然冷水澡的滋味,保证美妙无比。”莱辛嘲讽地说。
莱辛先对四周的环境做了一番勘查,除了检查有无人迹,还检查有没有蛇类等野生动物和他们做邻居。
卡尔看着莱辛用找到的发霉空罐加工布置成几个简单的警戒线,只要有人或者是什么生物通过,就会发出声响。
“这里会有人来吗?”卡尔问。
“曾经有人在这里待过,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很难保证他们会不会再回来。”
“……会是些什么人?”卡尔不能想象是些什么人会住在废墟里?
“可能是土匪,或是偷猎者和运毒贩。”莱辛说,“要小心。这里的人对待外国人,未必有我对你友善。山区里常躲着土匪和不法之徒,有钱的富人和可恨的美国佬是他们最喜欢洗劫的对象。”
“土匪?”
卡尔不安地打了个冷颤,因为入夜后山区的气温变得非常寒冷,而外头落下的雨声正逐渐滂沱,他觉得越来越冷了。
看卡尔冷得发颤的可怜样,莱辛也不再嘲笑他,转而拿出毛毯,把他搂进自己怀里,用毛毯把彼此裹住。
开始下雨后,四周很快就变成一片漆黑,莱辛从包里拿出照明电池,微弱的亮度只足够他们看到彼此的脸。
“很冷?”莱辛注意到卡尔在他怀里仍旧瑟瑟发抖,齿龈发颤。
“好冷……”卡尔点点头,忍不住将倚在对方怀里的身躯再挪近一点。
卡尔痛苦的吸气,山区夜晚的气温如此寒气逼人,加上空气中冰冷湿气的侵袭,冷得连鼻子呼吸时都带起阵阵的刺痛。莱辛脱掉彼此的衣物,直接用体温温暖他,莱辛带茧的双手,不时爱抚他的全身,若非如此,这么冷的气温下,卡尔根本难以入睡。
早晨的空气还残留着昨夜些许的寒意和雨气。
那些零星的冷意让卡尔从睡眠中清醒,他觉得冷,因而睁开眼睛,睡了粗硬土地的肌肉发出酸痛的讯息,他将毛毯拉到肩膀后再缓缓坐起,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筋骨还隐隐的疼痛着,但他感觉已比昨天好了许多。
卡尔下意识地用眼睛搜寻着莱辛的身影,却发现周遭空无一人,混沌的意识立刻完全清醒。他先是恐慌的再搜寻一,莱辛不在!他感到紧张,他听得到自己心跳加快怦怦怦的声音。
莱辛在哪里?万一我一个人被留下来该怎么办?他迅速地穿起衣服,一边思考是去找莱辛还是留在原地等他比较好?
“Karl?”
卡尔回神,看到莱辛赤裸着上半身向他走过来,紧绷的心情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里有昨夜留下的积水,可以洗脸和洗手。”
走在莱辛身后,卡尔心情放松下来。
之后,莱辛给他水瓶和干粮,太空食物口感粗糙、而且味道实在难以下咽,但卡尔饿得饥肠辘辘,他没有选择,还是把那块干粮吃完。
接着,在莱辛的催促下两人动身前行。尽管,卡尔对到底走到哪儿去一点概念也无。他也不认为现在是打听的好时机,因为莱辛的脸色似乎越来越凝重。
莱辛不停地抬头观看太阳的位置,接着停下凝神倾听森林中的各种声音。莱辛数调整行进的路线,卡尔几乎快晕头转向,有些地方好像来回走了好几,当然,这可能是卡尔的错觉,在他眼里,这座丛林每个地方都长得一模一样。
莱辛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往更茂密的丛林里走。卡尔感觉莱辛手心不停冒汗,而且掌心的温度热得不可思议。
“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不行!”
――本来卡尔认为表现得像自己累了比较容易被同意。
黑发男人的野性感官仿佛觉察到什么不寻常的危险弥漫在这座丛林里,表情变得非常严峻而且警戒。卡尔试着用耳朵倾听、用眼睛观察,他什么也没发现,但莱辛已经把他弄得也紧张起来了。
卡尔猜想,大概是莱辛发现土匪已经踅回来。
几十分钟后,莱辛找到一枝叶交错的天然屏障,四周长满和人一样高的草丛,莱辛要他躲在里面。
“你待在这里休息,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以出来!”
莱辛把身后的背包递给他。
“……你要去哪里?”卡尔不安的追问。一个人被留在荒山野地里,他一点都不喜欢!
“我得干些活,是艰难的劳动,不适合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莱辛盯着他的眼睛,接着说,“你躲在这里不要动,我会回来找你,只是一下子,很快就回来。如果很久之后,你一直看不到我,你就想办法走出去。”
“可是我――”
“我会回来,我会找到你,一定找得到。万一又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躲在森林里,直到白天再出来,想办法走出丛林,走到有人的地方,我会找到你,无论在哪儿!”
卡尔躲在那里,好几枪声分别从远方或近传入耳朵,即使看见十公分长的大蜘蛛从身边爬过去他也不敢动,慢慢地,他听见枪声越来越远。
过了好一会儿,枪声终于不再响起,森林里只剩下虫鸣鸟叫的声响。
卡尔认为不应该马上就出来,他继续躲着,等到中午,莱辛始终没有出现。
他回想起先前回荡在森林里的枪声,可能是莱辛与匪徒们展开激烈的枪战,枪林弹雨,就像好莱坞电影中的动作片人物一样,然后只有一方得到最后的胜利。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卡尔感到越来越不安,心里翻来覆去尽是焦躁的思绪。
他相信莱辛会回来,也应该等他……
如果没莱辛,他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走到城镇。
卡尔僵硬的环抱住自己,好让自己感到更安心点,手掌摸到外套口袋里有东西,然后发现那是莱辛塞到他口袋里的电子地图。
好了。他现在有地图、有几块难吃的硬饼干、半罐水。莱辛也说过,如果他没回来,就得自己想办法离开森林。经历了昨晚的低温,卡尔很清楚,在这样寒冷的山区里多待几个晚上,会要了他的命。
我想活下去!
……我想回家!
――基于以上,卡尔决定继续出发。
他想起家人、想起朋友、想起母亲、想起兰德尔,并且感到迫切的思念,他为自己有那么一段时间因饱受折磨都不曾想起他们感到惭愧。
那时卡尔以为自己的结局一定会很凄惨。莱辛说过:“乖乖听话,你就不会受到伤害”。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选择相信并且服从对方的作为,他怕死怕得要命!
――莱辛会照顾他,会保护他的生命。
不过,莱辛现在并不在他身边。
那个男人应该会没事吧……
卡尔想,他没有回来,现在只剩我一人,我得想办法守护自己的生命。
到了傍晚,卡尔还是没走出丛林,他也不敢摸黑乱走,趁着天色尚未完全变黑,只好找个地方过夜。
这一晚没有下雨,但卡尔感觉却比昨夜更加寒冷彻骨。他把自己蜷成一个球状、缩在毯子里,好抵御夜晚的低温,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冰冷,身体四肢因低温而感到疼痛。天气是如此寒冷,以致于他根本无法入睡,不时出现的一些什么声音,总是令他惊恐地抬头四张望。
这时,卡尔不免怀念起莱辛,至少他真的是一个很棒的人体暖炉。
一整夜,他拖着沉重的眼皮,昏了睡,睡了又被冻醒,反反复复,折腾至天色亮起。
第二天的进度比前一天更为糟糕。夜晚没有获得足够的休息,尽管神智清醒,卡尔却感到头脑昏沉沉的,四肢重得不得了,他很快就累了,越走越慢,步履越来越沉重。
每停下休息的时候,他就喝一小口水,好让紧绷的喉咙感到舒服点,只能一小口,并不足以让干渴得到缓解,但他必须节省,即使如此,还是快没有水了。
吃完最后的干粮,他被迫着另外找寻食物的来源,最后他发现树上长了不少果子,看起来可以吃的水果他就想办法采下,充作果腹的食物。为了摘果子,他从树上摔下来过几。
他又累又冷又渴又饿,那些可怕的忧虑渐渐地变得逼真,他不知道什么比较可怕?是因为失温而冻死在山里,或者是饥渴衰弱而死。
这实在太可笑了!一名世界排名前十大的超级富豪,却饿死在某个偏僻的山区。他浑身脏污,失神地坐在地面上休息时,几乎沮丧的想哭。
他还有一点力气,但他的体力越来越少,他感到自己变得很衰弱、很软弱。
绝望的阴影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年因火星计划西北财阀爆发财务危机而夜不能寐的时候,他也未曾有过如此软弱而无能为力的感伤。
他所能做的,仅是用双臂环着自己沮丧颤抖的身躯。
我得站起来――
他知道他该这么做,但他不觉得自己还有力气。
他没有动。他太饿太累了,必须休息一下。
不过,他听到了一些微渺的声音,还在很远的地方,但那确实是引擎的声音。
立刻地,他几乎就想哭出来――喜极而泣的哭。
突然降临的希望让他猛地充满动力,他像只灵敏的兔子一样跳起,追着那个引擎声的来源奔跑,他大声呼喊,并且挥舞手臂。
“救命!请你救救我!救救我!”
***
好心的车主将他送到最近的城市的一个教会难民营。车主真的很好心,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很庆幸那张全世界通用的美金卡对车主还有吸引力,而且卡尔始终随身携带。
越往前去,难民越多,神色木然而疲惫的难民如蚂蚁般在路上缓缓移动,背着家当、带着家人、小孩,每个人都是脏兮兮的,宛如泥泞路面上的浑浊泥流。
车主的西班牙语带着浓重的地方腔调,卡尔努力听了一阵,才渐渐明白他的意思。
他告诉卡尔:这个南美小国正在与邻国交战,除了两边的军队,本国军方也分裂成好几个派系,各自有拥立的对象,外人、自己人全部打成一团。
“你很好运遇到了我,这附近乱得很,不仅土匪出没,而且到是军队,那些军人行为跟土匪没两样,见东西就抢、不肯给就杀人。”
卡尔微笑点头一再致谢,目前看来,他的运气似乎还不错,而且他希望这个好运只是开始.
太阳再度落下之前,他们终于抵达了收容所。那个很普通、也不起眼的小建筑物,因为战争的关系,国外和平组织的红十字团体在这里的教会协同下搭起了收容所,许多的难民闻风而来,向这里的收容所求助。望过教会的城墙,可以看到许多围着教会搭起的临时帐棚,里面人山人海。
卡尔向门口的两名守卫青年陈述说他来此地旅游遇到土匪而且迷路又受了伤要求收留,卡尔的语音明显是个外国人,外表和难民一样脏乱,但看不出有严重的外伤。收容所的物资并不是那么充裕,空间也不够安置越来越多的难民,守卫露出迟疑的表情。
经过卡尔放低姿态的一再恳求,守卫人终于同意让卡尔进入,其中一个领着卡尔去登记姓名,安排接入收容所的相关事宜。
卡尔胡乱填了一个假名:马克西・西泽(Caesar)――倒也不是漫天胡诌,马克西是他祖父的名字,西泽则是他中间的名字。
卡尔被安置在一个帐棚的小小角落,脚上扭伤的地方肿大了一倍以上,懂得简单护理的神父帮他做了理,让人找了几块布条给他,弄湿了冷敷在伤。
当神父帮他做简单医疗理的时候,他向神父询问:“这里的电话可以用吗?”
神父回答说:“恐怕要等线路恢复才能够联系,这个区域的电话线路已经被政府切断了。”
“这里没有卫星电话吗?”
“很遗憾地正是如此。”
不死心的再问:“不可能完全没有人持有手机吧?”
“孩子,身为外国人的你也许不能明白这个国家的贫穷与困境,现在并不是这个国家第一发生战争……”
“我了解。但是……可不可能有人有卫星手机可以使用?这晨没有人可以帮得了我?”卡尔试图动之以情,“我……我需要和家人联系,他们一定很担心,一点消息也没有,会让他们急疯掉,至少我得让家人知道我平安无事……”
神父想了想然后说:“那些记者常常过来报导战地消息,他们都会有过外通讯的装置。也许他们会帮得上你的忙。”
神父答应他会帮忙,卡尔向再三致谢。神父对他挺不错的,知道他饿了一天,又叫志工拿了一碗流质食物给他充饥。
卡尔看见救护所里一群男男女女,不少人身上都有着轻微外伤,比较起来,自己已经不算是狼狈的了。吃过东西后,他才感觉帐棚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道,是从难民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却浑然不觉,因为自己身上也有一股同样的臭味。卡尔再看自己也是全身脏兮兮的样子,金发纠结杂乱,而且被泥泞染成肮脏的土褐色。没有人会对他多看一眼,因为他看来就跟他们一样脏乱。
这样才好。这些南美的贫穷小国习惯将自身的下场都怪到美国人身上――短时间内,他不希望再增添什么麻烦了。
不管如何,卡尔很庆幸找到这么个歇息的地方。有吃有喝,没有可怕蚊虫和恐怖低温的丛林。
填过肚子,他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
莱辛……不知道有没有事?他会再回来找他吗?
还是不要吧,跟着莱辛一起流亡落难的生活着实让他累坏了……
卡尔全身裹着毛毯,缩在角落里,胡思乱想着一些问题,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这他做了一个安稳的美梦。
***
伊万・阿萨特虽然跟着逃难的人群进入了收容所,但他的心情并不像其它人一样麻木而茫然。
这里比住在发霉、会漏水的烂房子好多了,更早以前的有些时候,他还曾经露宿在危险的街巷里。
过去,阿萨特像他的周遭邻居一样,一个苦哈哈的穷鬼――是的,他“曾经”是苦哈哈的穷鬼!
二十几年前,一位年轻漂亮的当地少女认识了一位美国游客,少女爱上了那位外国人,她也认为凭着自身优秀姣好的条件值得更好的生活,于是她痴痴等着男人回来娶她,等到少女生下一位男孩后,对方却始终不见人影时,少女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是个天大的错误。她还想追寻梦想,因此将孩子扔给她的老爸爸,然后就跑得不见踪影。
这件错误中的倒霉小孩,就是伊万・阿萨特。
正如同他的母亲,这个小孩长得很漂亮也很聪明,他长大后,对找一个赚取固定微薄收入的工作没有任何兴趣,他没有像祖父一样选择当个农夫,他跑到大城市里,找了份挺不错的工作――陪有钱的中年女人睡觉。他的外表高大英挺、英俊又聪明,所以总是能收到很不错的小费和礼物。为了增加自身在同业中的竞争力,伊万把头发染成金色,锻炼出六块腹肌的结实身体,颇受那些有钱的中年太太好评。
早些时候,他过得相当的风光,他有属于自己的公寓,还有一辆车,请了几个佣人服侍,日子相当舒适。
每天晚上,他穿着时髦的服饰,周旋在女人之间。
那不算欢乐时光,只是他的工作,他也相当认真于这份工作上。
尽管陪女人睡觉是伊万的工作性质,但他也觉得有公式化的疲累,因此在某些时候,他喜欢与年轻美貌的女客共度云雨,当然是私下的、免费的。
所有客人中,他最喜欢叶维塔,不只是她有褐色的秀发、丰满的酥胸、修长的美腿,更因为叶维塔出手阔绰,是他的老主顾。
日子久了,他们的关系变得比较像是朋友,他们不时闲话家常。他也知道叶维塔不是什么来找乐子的富家女,她刚满二十岁,她之所以有钱,是因为和大她三十岁的有钱年长男朋友鬼混,而她的男朋友有钱的原因,是因为从事毒品买卖事业。
阿萨特并没有认真的留意这件事,直到叶维塔陈尸在河里那天,他才明白叶维塔的有钱男朋友,是毒枭头子布格的严重性。
因为叶维塔自作聪明吞了布格的钱,以为她可以带着钱远走高飞,结果她面向下背朝上成了河流的浮尸,但钱不见了,整整三百万美金的钱找不回来!很自然,布格找上了叶维塔的超级好朋友――伊万・阿萨特。
――他被害惨了!什么好朋友,全是狗屁!叶维塔真是他妈的贱货!
事实上,叶维塔的情夫另有其人,他们打算捞它一票再双宿双飞,至于剩下的问题,将由阿萨特去面对布格沟通解释。然而,叶维塔的主意并不是那么完美,因为她没办法考虑到情人大脑里兜转的内容:一个人分钱总是要比两个人分钱来得好!
阿萨特自以为很了解女人。自此之后,他认为他更了解女人,这有利他的职业。但他还没有机会将新领略的心得应用在职场上,因为他必须离开城市躲避布格手下的追杀。
白天,他躲起来,到了晚上才出来翻垃圾桶找东西吃――活像阴沟里的老鼠……
长到这么大,阿萨特对生活的看法是很积极的,即使这样困难的时候,他也不曾动过回家的念头。那是一定的,即使翻垃圾桶也比翻泥土好!
当阿萨特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结束逃亡生涯的时候,听到了军队开火的轰隆隆炮火声。不只他听到了,这个城市的其它人都听到了,也包括布格。
每个人都在逃难,城市的往乡逃,国家内的往国家外逃。布格乘着直升机飞到阿根廷的豪华别墅里逃难去了,于是针对阿萨特的追杀令暂时算是烟消云散。
阿萨特知道自己还不算捡回小命,他更有可能和其它人一样在战乱中死于非命。他像其它人一样,离开城市,进入收容所避难。
对阿萨特来说,问题变简单了。
等待战争过去,他又会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阿萨特,贩卖爱情与性爱的英俊年轻人,赚大把大把的金钱,大笔大笔的挥霍。
他在这里混得不错,交了几个狐群狗党。他们都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踩过什么样的人的头顶好让自己活下去,而他们也会毫无愧疚的这么做。
那天,阿萨特看到一个新人,他一看见那个人就认定这个人很适合作为“被踩的尸体”――和家属、朋友分散、单独一个的、外地人。
――有了牺牲者,表示阿萨特可以在每天两顿的伙食中吃得更加饱足,或者在晚上的时候占据更好的位置睡觉。
在一个大团体中, 你不是成为掠夺者,就是成为牺牲者。这是阿萨特所认为的人之常情。
所以,他走到那个倒霉鬼身边,毫无预警地抢走他的食物,放到自己的嘴巴里。
对方瞪大眼睛的模样很滑稽。
他的表情取悦了阿萨特,使阿萨特觉得自己是个强者。
这个倒霉鬼浑身脏乱,头发长长的,凌乱肮脏得像打结的海藻,脸孔沾着一层土,十足的倒霉相!他的眼珠似乎是蓝色的――像蓝、绿色混在一起的色泽,很奇特的颜色……
但这关我什么事!阿萨特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关注皱起眉。
“看什么看!”阿萨特凶狠的说,“你要是敢说出去,我饶不了你!在这里发生一点意外很容易,你懂吗?”
他不知道对方直揪着他瞧,是因为对方从他的长相模样联想过去的自己。
个子、样貌有点类似,眼珠是蓝色的,南美人有蓝眼珠的可不多。那头糟糕的金发让他看起来又多了几分相似度……
也许这个人会有什么用――不过现在这个男人还没想到。某个程度上来说,阿萨特是有小聪明不过凭着这么一点聪明没法让阿萨特明白对方审视中眼光的含意,阿萨特略觉不安。
“没什么,觉得你很英俊。想和你做个朋友。”
当然,只是长得有点像我,但比起我来还差一截!男人心想。还是我比较英俊。
从前,阿萨特偶尔也遇过类似此类的骚扰,他没给对方一拳,是因为这些骚扰者有钱得足以让他忍受,如果是眼前这个肮脏鬼他可就不用客气了。
阿萨特鄙夷的吐口水:“恶心的肮脏变态!找别人去玩你的屁眼,大爷没那种兴趣!”
他居然不生气,扬了扬眉:“我是美国人,是电影制作人,我觉得你长得不错,有上屏幕的本钱。好莱坞?你知道吗?我可以带你过去,你会演戏吗?”
“驾轻就熟!”演戏,扣掉上床那一段,就跟他的旧业差不多。
“太好了,那我们就可以谈一谈了。”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谈的?”
阿萨特怀疑的眼神抛向男人。他心里的想法可能是这样,一个能呼风唤雨的大制片家,怎么会到这种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又怎么会比要饭的模样还穷酸?!
但是,这个家伙的声音有种让人不知不觉中信服的魔力,因此阿萨特也渐渐地专注于他的言语中。更也许,是男人说的那个梦太美了,令阿萨特太想相信了。
“谈你成为电影明星的未来,谈一份有趣的职业,光鲜亮丽的生活,无数的投怀送抱的美女,还有数不完的钞票――美金!”
男人侃侃而谈,勾勒出无比美好的前景。
“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回美国去,然后就是一个全球巨星的诞生啦!”
魔鬼的诱惑也不过如是!
那些被勾勒出来的前景太好,反而就不那么具有说服力。但阿萨特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去试一下这个机会:如果真的是我的运气到了呢!
阿萨特也被他那些话弄得兴致勃勃的。毕竟他描述的那些锦衣玉食的画面是那么栩栩如生、那么辉煌灿烂,美国人的市面就是不同。阿萨特心中的怀疑就算没有剩下百分之一也只剩下百分之十了。
但是,阿萨特还是有疑惑:“你为什么选我呢?我是说,在这种时候展开选角大会实在有点突兀。”
“这是直觉。我做事向来凭着直觉,而且神准无比。”男人说,“我要捧的明星没有不红的!”
天啊!请告诉我,到底遇到的是贵人还是疯子?阿萨特想。
他一边想着,却还是不由地握住对方伸出来的右手。
第九章
“该死的夏勒・莱辛!”情报局长恨恨地抱怨。
他又不见了!
原本植入莱辛脚底的微型卫星定位系统,会让他在追踪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红点,就是那个点让他们把好不容易偷渡成功的莱辛逮个正着。
但是那个点不见了,就在一个礼拜前,当莱辛被他卖掉之后。
若是莱辛死了,情报局长心里会有点扼腕,因为他正思索着继续靠莱辛这头黑羊再从某些人身上拨点黄金屑下来;可莱辛的状况又比那悬疑多了,他可以是跷辫子了,可以是在哪个地方半死不活,就是不可以在监视器上没了那个点。
难道是仪器故障了吗?情报局长乐天的肥脸难得皱了起来。
偏偏又不是故障,维修的技师坚持不是。
从光点最后消失的所在地,搜索人员找回讯号发射器的外壳,上面还有段涂鸦,经过破解后是段简单的致词:“等我拿枪轰烂你的屁眼,小胖。”
真不幽默……只是开玩笑都经不起吗?唉――
紧接着某一天,情报局长的电子信箱塞满了标题是“轰烂屁眼”的垃圾信件。
再下来某一天,小情妇家收到色情骚扰电话。内容不外乎是要○×屁眼的内容……
再想到那一天,情报局长就记忆犹新。吨位跟他一样重的他的胖老婆肚子开了一个橄榄球那么大的洞,全身赤裸裸地浮在游泳池里。
这些林林总总的事情让情报局长意识到莱辛对“那个小小玩笑”的认真。
这下子,真的不是开玩笑了!
情报局长最讨厌丧礼的气氛――尤其是即将有他的岳母出席的丧礼,他的岳母会嚎啕大哭,哭得像被强奸一样,把场面哭得滑稽异常。
他觉得很疲惫。
那该死的莱辛总是早他一步,他曾经逮到过他,但却又让他给跑了。
最近几天他掉了好多头发,一定是因为他太苦恼的缘故。这并不有趣,对他的身心发展也不太有利。
他需要抒解压力,到俱乐部做些运动疏压吧。
开门进来的女孩很年轻,不超过二十、甚至可能不超过十八,有张冶艳动人的脸蛋、巧克力色的皮肤和打薄的棕色短发。紧身的皮衣下仿佛弹跳欲出的酥胸、细到不盈一握的腰肢正好都是他喜欢的。
“嗨,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宝贝?”女孩摆出诱惑的姿势。
“你能做些什么?”
“我什么都会,特别是那些让你爽歪歪的事……”女孩微笑着,挑逗的舔唇。
“那你为什么不先坐过来呢?”他拍拍巨大躺椅旁的位置。
女孩走过来,还没开口,他欺身而上,抓住女孩摔到椅上,并且用肥大的身体盯住对方,女孩动弹不得。
“淫荡的小贱人!”他朝她脸上左右各摔个耳光。
然后,他野蛮的扯掉她的衣服,撕成碎片,粗野的挤进分开的双腿间、挺入。
女孩打量着这名中年男子,选择让眼睛蓄满泪水的反应。
她哭着求饶:“求求你,不要动粗!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气喘吁吁的说:“贱人!我是你的主宰!你这个小骚货,你以为你扳得倒我吗?不可能!你只是条卑微的虫子……”
他在女孩身上暴戾地抽送发泄,感到红烫的欲望获得了满足。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女孩呻吟:“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贱人!你是莱辛……你无法看透我的想法的!该死的人也还是你!”
房间内充斥肉体撞击时“啪!啪!啪!”的声音。
女人哭泣,男人干活。
没啥特别精彩之,如果说满分是十分,顶多勉强给个及格六分吧!依照莱辛苛刻的标准来看,其实最多给三分,多给了三分是因为他没想到情报局长依靠呼喊自己的名字来壮阳……
“……莱辛……你这混账狗娘养的……去死吧!”
“呐,我活得还挺好,你太失望的话,会不会倒阳……?”
一个令闻者难忘的声音突然从房间的另一角冒出来。
情报局长光溜溜的肥硕身躯僵住,少女立刻从疲软的阳具中脱离出来,抱着床单急急忙忙离开房间。
情报局长抬头,找了几眼,看到站在古董壁炉旁的夏勒・莱辛。
莱辛打趣的说:“呦,真的会耶……”
一边走过来挡住离开的路线,一边微笑说:“亲爱的小胖,不可乱动哦……不然你肚子上多了洞,会很痛很痛。”
“……可以让我坐下来吗?”
“请坐!不用在我面前害羞,毕竟你也看过我的,一人看一,很公平。”
情报局长选择谨慎的缓缓坐下来,没耍任何招,他知道,一有任何轻举妄动,莱辛手上的枪会不留情地如同他说的那样:在他的肚子上开个洞。这可就不太妙。
情报局长主动寒喧开场。
“……你还好吗?”
“你是在说笑吧,我被整惨了。”莱辛故意摸了还有一大块淤青的下巴,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那个有钱的小白脸把我整惨了,他是个心狠手辣的坏家伙,哼哼!这是另一桩恩怨。不过,总是有个人扯了我后腿才害到了我,是你害我的吗?”
“……你要知道,你的事不全是我的错。”
金钱才是真正罪恶的渊源。
莱辛点点头:“我明白,都是钱的错。我也经常为钱干些大买卖,哦,得了!难道你以为我会因此指责你吗?”他的声音很自然的流露出同情与谴责,“因为你出卖了我,害我被整得奄奄一息,这一切只为了那么大一笔钱――我怎么会不明白、不了解?!好歹我们也算旧识了,我难道会看不出你脸上对金钱的贪婪渴望?为了钱可以把灵魂卖给恶魔的不惜一切!”
“……”
这么的长篇大论,真是该死的莱辛,他就非得把一个中年无辜的公务人员当成出气筒吗?欺负弱小算什么漂亮行为?
情报局长思忖着自己从这个房间平安走出去的机率:很小……
情况很不妙!莱辛带着满腔怒火回来,其报复行为可能会比地狱复仇天使还要残忍恶毒。
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偷瞄了散乱在地板的外套一眼,也许还有点机率可以赌一赌,也许他应该要赌上命运,以及二十年前受训时的技能荒废了多少……
仿佛洞悉情报局长脑袋里正在想什么,莱辛爆出笑声:“你可以试试看,我敢说,你绝对做不到。关于这方面,你了解你自己,也了解我。我找了你很久,了许多力气,你寒喧个两三句就想跑人,太没道义了是不是,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了这么久……”
情报局长想了一想,谨慎的不发一言。先保住姓名,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莱辛微微一笑,骤然发难,抓住情报局长,拉着他的手用力向后一折,扳断他的右手,接着是左手,喀啦,骨节错位的疼痛让他肥胖的五官皱成一团,痛苦地被拉到地板上,莱辛逼使他上身坐立起来,用膝盖狠击他的脸颊。
情报局长圆乎乎的脸更肿了,而且满脸是血,瘫软在地上,喉咙因痛苦发出低低的呜咽。
“抱歉,有点痛,先忍耐点。”
莱辛用看得清楚的那只眼睛紧紧盯着地板上的男人。
“你把卡尔莫洛维亚弄到哪儿去了?”
“什么?”
“什么什么?我的猎物,我的那个金发美人儿。哦,拜托,老实告诉我,这么一点小事,你清楚得很!”
“……为什么我该知道这件事?”
“不会吧,这么值钱的对象你会放过,耶稣基督就要从天堂下来再死一啦!那个金发小白脸肯定会个更大的数目――远比你卖了我更让人心里怦怦跳的数字哪。”莱辛责难着,尽管语调听起来像开玩笑。
“来吧,你已经知道我想要什么了,别让我扫兴。”莱辛说,“这可是你最拿手的:‘给他想要的东西!然后他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经过一阵嗜人般的沉寂,莱辛静等着对方撬开沉默。
情报局长咽下混着血腥味的口水,满是可怜相的蠕动着嘴唇。
“……杀了我你也跑不掉的。”
莱辛不耐烦的说:“――但是我总是全身而退。这不是我想听的答案。好啦,难道你不认为对我从实招来才是上上之策?”
这真是个侮辱,他居然被这头肥猪的手下逮着正着,害得他的黄金美人也不翼而飞,这些帐不算小胖头上要算谁头上!
“……或者,你希望我对你进行拷问?”
抬头看着莱辛让情报局长的脖子又酸又累,眼睛眨出泪水,努力让自己显得很无辜。
“你以为有人知道莫洛维亚也你一起吗?”
“西北财阀总裁失踪,新闻报得很大,连火星人都知道。”莱辛说。
“为什么我该知道这些跟你有关系?”
“因为你是情报局长啊。”莱辛答得理所当然。
“……我能离开这里的话,我答应把他交给你。”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们确实没找到莫洛维亚,那么他就可能还在降落地点附近。那里不是丛林就是沙漠,又在国界交战区,莫洛维亚很可能早死透了。
这只是合理臆测,情报局长没把这些想法说出口。
“真谢谢你哦。”莱辛冷冷的说,脸孔迅速换上另一副冷酷的表情。
莱辛已经确定这肥猪不能给他想要的东西了。这头猪在说谎。
“如果你愿意……如果我们可以达成公识,我们可以再一起合作,我把他交给你任凭你置――”
张着漂亮的白牙,莱辛阴森森地笑起来。
“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不会食言而肥呢?毕竟你已经骗了我一,再骗一也很容易……”
局长露出可怜兮兮的苦笑:“……我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所以,最好放了我,好让我回头把你这“漏网之鱼”消灭得干干净净。这样他的生命才能得到永久的保障。
莱辛歪着头,似乎在考虑的模样。
“也对,越有钱的人越是怕死。”
莱辛用几乎是温柔的声音与笑容说:“你知道怎么样能够联络到我……”
不动声色的将灭音手枪抵在局长的背后。
――磅!庞然的身躯倒下的声音。
“不妨托梦告诉我。”
***
赫门・马里奥奇・莫洛维亚快气炸了。
他气急败坏,像个焦躁的失败者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他付了一大笔钱叫人去杀掉卡尔,结果没有看到卡尔的尸体,却看到接受委托的暗杀头头死翘翘的头版新闻:美利坚情报局长像刚出生一样光溜溜地被倒吊在国旗杆上。在网络传媒上的照片分辨率好得不得了,情报局长看起来就像一条刚被屠宰过的白猪。
叫他怎能不气炸,他不但出了力,还付了大笔大笔的钱,但结果却还是一场空。
哼!美国猪,一副正义使者、世界警察嘴脸,骨子里其实是最狡猾无耻的骗子!
赫门郁燥的喝了一大口酒,不理会医生要他少喝酒的禁令。连医生都给他难受了,他受的委屈还少吗?但他不灰心,他有才华、有野心,他暗自相信他坚持到底一定可以柳暗明,为此他努力战战兢兢奋斗了半个世纪,然后呢?只剩一步,就仅此一步之遥!!
但是差一步也仍是不成功!因此他还需要忍受那个费洛斯特狐假虎威的阴险美国佬给予他的侮辱。他努力了半天,却让兰德尔・费洛斯特这种功利机会的小人白白占到大便宜。真是莫洛维亚家的耻辱,所有的祖先们大概都在为此哭泣了。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莫洛维亚家娶个来路不明又居心叵测的女人,特别还是美国裔的墨西哥人!
现在他气也没有用,情势比人强嘛!费洛斯特小人得志后,一步步削弱他在集团内的影响力,几个支持者被迫退休或流放到安养天年的工作场合,又挖出他从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公开揭他的疮疤。
事情闹得不小,有人诬告他是金融欺诈案的主使者――他知道这是费洛斯特的警告。果然打过来了!费洛斯特要先弄臭他,让世人认定他是邪恶的,然后再把他往死里整――
沸沸腾腾闹了好几个月,在他名下的资产被冻结,现在还在打官司。
这件陈年往事很难说对错,毕竟那是一串复杂琐的金钱交易活动。他不可能去揪出谁背叛了他,将事情捅出来,于是他采取当机立断的做法,像东方的谚语说的:擒贼先擒王。
他的目标很明显,扳倒费洛斯特,击倒费洛斯特,就赢得胜利。
但他又差一步,费洛斯特没死,烧的奄奄一息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从来不管事的卡桑希却突然精神抖擞地跳出来换成牝鸡司晨。
哈!女人,能干出些什么?女人总以为管理一个跨国集团就像管理她的厨房一样容易。
赫门自诩是个绅士,对女性们总是会客气一点。如果卡桑希肯乖乖听从像他这样一个有经验的管理者去做事,他也不至于要赶尽杀绝的地步。
他复活的机会又到来,他几乎就要看见自己得到最终胜利的光辉模样――
只是,一颗挡路的小石头又被命运之神丢到他的行进之路前。
他们截听到费洛斯特的秘密电话,很隐密的那种路线,使用的是黑市的地下电路,一分钟要十块美金。他知道有这线路,这是莫洛维亚家私属的地下线路。
电话从南美洲打来,提到一个名字:马克西和一串密码似的句子。
就像兰德尔・费洛斯特立刻意识到这通电话的重要性一样,赫门・马里奥奇・莫洛维亚也立刻决定采取行动,
***
起床后,卡尔难得地以放松的心情吃早餐。
休息和睡眠对他有很大的助益,慌乱无措的心情已经得到平复,他感到神清气爽,并且思虑清楚。
几乎是立刻的,他拉了那个男人当他的朋友,那个叫阿萨特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不可靠,这不影响什么,他只需要一个可利用的对象。
――利用也是友谊的一种衍生关系。
这里来了几个记者团,卡尔对记者没什么好感,而且他们也不值得信赖。他考虑过,抬出莫洛维亚的头衔,请他们帮忙把他载回美国,但卡尔不是那么有把握这些人会轻易的相信他是失踪落难的西北财阀主席。固然这个想法很动人,考虑到自己的安全因素,卡尔并没有这么做。
卡尔有一种预感,危机和转机的岔路点正在朝他逼近,等待他踏出正确或错误的那一步。
――他的预感向来很准。
虽然,拜托别人打电话回去也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他不能百分之百确认另一头接到这个电话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对他造成危险,但是如果他打算傻傻地从南美大陆自食其力绕回北美洲,这才是真正的蠢事。
另一个因素,与其相信记者,他宁可相信兰德尔多一点。
出于只有他自己明了的原因,卡尔很坚定认为兰德尔不会背叛他。
吃过早饭后,神父通知卡尔有他的来电。当地电路系统尚未恢复,电话透过记者留下的卫星电话打过来,指明要找马克西。
卡尔只思忖了几秒,便决定他要接这个电话,但他不愿在这个节骨眼冒险。
找来未来的大明星――伊万・阿萨特,请他帮忙接听这通电话。
“呐,先给你个功课,假装你是我,去接听这通电话,能骗过制片场那些家伙,你就已经踏出成功的一大步啦?”卡尔说。
“为什么?”
“谁叫他们老是作弄我,他们知道我被困在这里,一定会狠狠嘲笑我,不如先发制人反过来捉弄他们。”卡尔面不改色扯谎,“这是个试验,看你的英语够不够道地。”
阿萨特口气生硬地答应了。心里泛狐疑,这个怪里怪气的美国佬在搞什么鬼?
他走过去,接起电话,用英文说:“哪位找马克西・西泽?”
另一边沉默好一阵,对方问:“是马克西吗?”
“是我,”阿萨特说,“马克西・西泽。”
该讲的快讲,赶快挂断电话吧!
说实在的,现在他有点后悔跟马克西那个美国佬混在一起,古里古怪,谁晓得美国佬不是把他当白痴耍?
在马克西的要求下,现在的他模仿起美国佬说话的腔调简直是惟妙惟肖――我一定是疯了!到底是被什么鬼给迷了心窍!
对方又一阵沉默让阿萨特用完所剩不多的耐心。
“请问,您是?”阿萨特反问。
然后,他听见一个玻璃爆裂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像是子弹打中苹果,砰!的一声,依照经验判断,这是什么东西被穿透的声音。
他感到左边胸口一阵剧痛,低下头,仿佛被打翻的红色颜料击中,红色的痕迹迅速在胸前渲染开来。
他身体一软,不受控制的倒了下来,脑海中还在想:为什么会痛得这么厉害?
几天之后,阿萨特才醒过来。身上穿着类似医院病人的灰白袍子,身上盖着浆得平整的浅黄色被单,整个房间闻起来就像医院里喷了太多消毒水的味道,但这个卧室并不像医院的病房,卧室非常大,比他以前在首都的公寓足足大上一倍。
年轻的南美籍女性看护,看见他醒过来,立刻拿起通话机,不知道在向谁报告消息。
也许是刚醒过来的关系,那呱啦呱啦快速略过耳边的西班语引起阿萨特一阵头疼。
他慢慢打量这个卧室,四周的色调是浅浅的米黄色,摆着精致的家俱与家饰,还有一些他说不出名字的东西。这么豪华的地方,让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好莱坞电影,里面几个片段描述着富豪的奢侈生活,那些场景让他羡慕极了!
“你觉得怎么样?还觉不觉得疼?”她说,“医生等一下会过来帮你做几个详细的检查。你完全可以放心,你已经没事了。”
“这是哪里?”
他还记得昏迷前自己在什么地方,这里看起来可不像难民营的总统套房。他的身上盖着三层被单,仔细一看上面还有美丽的刺绣与蕾丝。
应该不是死翘翘后来到了天堂?最好不是。
她想了一下,笑着说:“布宜诺斯艾利斯。”丰满的嘴唇和浅浅的酒窝,微笑模样透着拉丁美女的性感。
好回答。但是阿萨特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地方。
仿佛看穿他心中的疑问,她说:“一个好地方,你可以安心待下。”
“……这里的主人是?”他迟疑的问。
“一个好人。”她的笑容带着一点狡黠的味道。
“你放心住下!把这里当成你的家――那个好心人要我转达这些话。他吩咐我好好照顾你。”
不一会儿,医生过来帮他做了几个简单的检查,跟美女护士讲了几句令普通人头昏的专业术语。然后便双双走开了。
他坐在豪华的大床上,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隐隐作疼的地方,他不敢随便乱动,也不能用力呼吸,一点点动作就让他疼得呲牙裂嘴。
他的胸口缠着绷带,那个痛死人的地方,就在心脏的部位上,他明白了自己衰弱的感觉从何而来。
一个人心脏被开了个洞,却还活着,一定是要痛得死去活来。
美女看户捧着一迭干净的衣服又回来了。她带着微笑帮他换上新的白色睡袍,过程中,他紧盯着她弯腰后显得更的乳沟和将衣服涨得鼓鼓的胸脯,并且在被发现前将视线移开。
“谢谢你,甜心,你真是可人儿。遇到你,真是我的运气。”
面对他热情的油腔滑调,她也大方的回以一笑。
虽然他还不能动弹,他的脑袋里已经想到了更多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中,伊万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富贵与奢华――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我真是个幸运儿,他想。
西西――就是那个有着诱人胸部的俏护士告诉他,子弹差点就贯穿他的心脏,幸好他的心脏位置长偏了一些。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口齿并不流利,因为她正裸着身体骑在他伊万身上,丰满的大奶奶随着臀部摇晃。
医生给他用最先进的愈合药物,他的伤口好得很快,但干起那档事的时候还是不能太激烈。所以他让西西脱光衣服,坐到他的上方。
听到他的特别需求,西西只是风情万种的嫣然一笑,对他说,她本来就是派遣来服侍他的……
西西还说这栋房子的每个人,都是要派来让他任凭差遣。
这种说法让人感觉太棒了!
每天每天伊万在豪华的大床上醒来,那时太阳已经不似早晨的清淡,然后几分钟后会有仆人过来问他想吃什么早餐。
吃过饭后,躺在阳台的古董藤椅上晒太阳做日光浴。
西西会定时过来记录他的复员情况,并且在他有需要的状况下,用动人的胴体照顾他的小弟弟。
这种日子实在爽死了!感觉像个皇帝一样――除了后宫这一点差强人意,他只有一个西西。
伊万已经觉得,未来的日子每天不这么过的话,实在是蛮难挨的。领教过天堂的滋味后,再去过平凡的人生,跟活在地狱里的感觉是一样的,完全是比较的问题。
得知伊万有这种想法,在美洲大陆的北边的兰德尔・费洛斯特,人人惊艳的完美脸庞绽出了笑容。
“这么一来,他一定会同意这个提议的。”
就算阿萨特不肯点头,兰德尔多得是让他点头的方法。
其实兰德尔不太喜欢采取强迫的手段,他也很少用。而且,他认为像阿萨斯特那类人,属于最好说服的那一种。
于是,那一天,当伊万和西西在床上搞得满身大汗之后,别墅的总管很客气地请他出发,客气到像是完全没看到他光裸裸的下体。
只来得及套上长裤,伊万就被又进来的三个讲英语的彪形大汉给带了出去,塞进一辆黑玻璃的轿车,载到机场,再押着他上飞机。
在飞机上睡过一觉,伊万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远离阿根廷,到了一比原来更豪华的地方。
如果要请我住这里,可以再更客气一点。伊万心里直嘀咕。
伊万被“请”到一个房间内,把他关进去,什么也没跟他唆。令人恨得牙痒痒的美国佬作风!
很无聊地等上两个多小时,伊万早已经将能带走的值钱东西塞进口袋里。正想着是不是能把墙上的纯金大理石时钟一起带走的时候,一个穿着很贵的色西装、长得很高、也很英俊的男人走近来,后面还有一个高高瘦瘦、金发碧眼的男人。
伊万忍不住向那个金发的男人多看几眼,他的脸蛋很漂亮,头发是金色的,白白的皮肤宛如上好的瓷器,一双蓝眼睛闪闪发光,简直像一尊会动的大型人偶娃娃。他用闪着精光的蓝眼睛,朝伊万轻蔑瞟了一眼,然后对另一个露出极有教养的微微笑容:“还可以,加以整顿后应该还差强人意。”
“我觉得已经挺像了。”杰里・克劳迪说。
依照杰里的意见,长相可以透过整型手术修正,因此外表是最不需要操心的那一点。
“他的金发是染的!”金发的美男子盯着伊万说。
“那又怎么样?”伊万故意装出倨傲的逃遁,绝不让这个小美国人知道他的态度已经刺伤了他。
“我觉得染得不错,颜色挺自然的。”杰里说。
“谢谢。”伊万笑着说。
“他的习惯不好、仪态和礼仪都需要再加强。”金发男子用英语对杰里说。
“我觉得他很不错。得了,难不成他是美国先生候选人吗?”
转过来,杰里笑眯眯地用西班牙文对伊万说:“我们一致认为你是我们要找的人。你看来很机警、也很聪明,会说英文?”
伊万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
杰里对伊万笑得很平易近人,但伊万知道才不是这样。
――我得小心这个笑面虎,可不要被他笑着给卖了还拿不到钞票。
“还好。”伊万说。
“他说你是个好演员。”杰里说。
“‘他’是谁?”伊万疑惑地问。
“你的贵人,马克西・西泽。”杰里回答。
“哦。”
了十分钟,伊万才想起这个名字的主人。那个骗子制片!
――尽管是个骗子,但应该是个有钱人,伊万在猜,马克西・西泽跟他这两个朋友到底是多有钱的人?
他认得那个黑发男人脚上的皮靴,意大利名牌、限量生产、只接受VIP会员预定――伊万只在时尚杂志上看过。
“他向我们极力推荐你,他说你是未经琢磨的原石,稍加雕琢,就会发出钻石闪亮的光芒。”杰里说。
“真巧,我也这么想。”伊万笑着说。
金发男子不发一言,漠然地挑了挑眉,以轻篾的眼神迅速扫过伊万一眼。
“我们有一个CASE需要你,而你是最佳人选。”
“我很高兴自己雀屏中选。”这么说,现在是个选角的试演会?
杰里很欣赏他的合作态度:“工作内容很简单,你一定能够驾轻就熟。只要几个礼拜,之前你住的那栋大别墅就属于你了,还有一百万美元。”
伊万心跳得很快,他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内容是否正确,他刚刚是说一百万吗?他很认真的把那个数字词汇在心里默默咀嚼好几,确定是听到了一百万。伊万掐了掐自己大腿,很痛,梦还没醒,那么是真的了。
“哦,想必是很艰巨的任务。”
“一点也不会。”杰里露出职业的保证笑容,“你要做的是假扮成某个很有钱的人,事情结束后,你将拿着丰富的报酬,像个新生的人,意气风发的回家。”
“你付大把的钞票,要我去演一个有钱人?”
“差不多意思。确切的意思应该说,要你假扮的那个人有钱。”
***
赫门・马里奥奇・莫洛维亚关掉通讯电视的连接。他并不指望这样短暂的通讯交流可以解除心中的疑点:这个“卡尔・莫洛维亚”究竟是真是假?
事实上,自从发布了西北财阀总裁奇迹似平安获救的消息后,费洛斯特借口总裁身心伤害需要调养,在卡尔・莫洛维亚身边布下重重的保护网。
费洛斯特不亲自出面,他自然有他的办法,杰里・克劳迪照着律师的煽情风格,将整个新闻弄得煽情到极点,报纸与媒体每天都会报导相关事件,一律是类似的开场白:“跨国企业西北财阀总裁遭人挟持,要求支付一百亿美元赎金,历经种种波折,终平安归来,警方研判……”接下来穿插些无关紧要的推测与办案进度,电视台播出专辑则由受邀的特别来宾嘴巴中说出背后的朱门情仇、豪门勾心斗角。一波接一波的宣传,各种专题报导、特别节目纷纷出笼,大大满足人们的窥探欲与好奇心。
最厉害的狗仔也只能照到这位年轻总裁被墨镜遮住的削瘦憔悴脸颊,昔日如同阳光灿烂的金发剪短后黯淡无光。
他拒绝对任何媒体的专访,回到加州老家的别墅调养、足不出户、不见任何家人以外的客人,吊足媒体胃口,再定期吐出一点消息,然后媒体就会像发了疯似的报导。
本年度,从美洲到欧洲的最大的国际新闻都是“莫洛维亚绑架事件”。
一场闹剧!赫门嗤之以鼻的想。
任何一个莫洛维亚看到那些胡言乱语都应该感到愤怒!卡尔任费洛斯特炒作这些不入流的新闻,让几个世纪以来莫洛维亚的贵族颜面都扫损落地。
也许是绑架时受虐太多连脑袋都坏了,再不然就是这个“卡尔”已经控制不了费洛斯特……
时机太巧合了,“卡尔・莫洛维亚”出现的时机巧合得令人怀疑。赫门不认为现实中,卡尔应该像电影一样在安排好的高潮情节出现,相反的,卡尔更应该的下场是在无声无息的时候退出人生舞台。
派到南美去执行这项任务的人没有办法再回来了。难道是费洛斯特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还是有其它人妨碍?
但是,即使杀手失败了,并不代表卡尔就会回来……
赫门念头又一转,到此地步,他势必搞垮卡尔、搞垮费洛斯特!
他也不想这么狠,有些极端的手段弄上台面就不漂亮,尤其是杀人这件事。
但他没有退路了。会这样做是出于无奈,他必须维护莫洛维亚的财产。
他寻思着,这一定要取回属于自己的权利!
第十章
伊万・阿萨特还是需要更多的训练!
迄今为止,兰德尔将阿萨特的活动范围缩小至生活起居的房间内,同时内三层、外三层各有保镖二十四小时轮替巡逻,在阿萨特身边至少会有两个人看守他。
“我不是囚犯!”一开始,阿萨特提出过抗议。
“这是为了安全的考量。”兰德尔不愠不火的说。
尽管兰德尔已经帮阿萨特挡掉了外界的骚扰,兰德尔不要他面对群众,上的媒体也是按照剧本演出,但阿萨特仍必须经过严格训练。
举凡,卡尔知道的事情、卡尔会说的话、卡尔的腔调、卡尔喜欢吃的食物、讨厌吃的东西,喜欢的女人类型、有过关系的女人、死对头是谁,有生意往来的对象……等等。
“编个理由,比方说,受过剧烈创伤,性格巨变,这不是很简单吗?”阿萨特嘟哝着。
有着客气笑脸的律师用昂贵的皮靴不客气地在他肚子上留了一个漂亮的鞋印,让阿萨特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像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律师还是在笑,皮笑肉不笑。
“你的才华留待日后往好莱坞发挥吧!尽管你够努力了,但还是要更用心些!并不是逼迫你,只是你必须明白,你的老板是完美主义者。你认为他觉得你不能达到他的标准时会怎么样?找别人干这件事,你就不用受苦了?没那么简单!你觉得他不需要防着这件事被泄露出去?这些富豪之家为了藏住秘密是可以采取许多极端手段……”律师阴险的说。
如今,阿萨特就算觉悟到自己已搭上贼船,也只得乖乖认命。
他忍气吞声,让他们把自己改造成卡尔・莫洛维亚的模样。为了让他的外貌更符合,皮肤经过特殊的漂白好让看起来更像白人,头发彻底染成金色,整形医师在他的脸上动过几刀,他的长相也更像卡尔了!
最后兰德尔总算还是给了阿萨特一个比及格多一点的分数,杰里也感到高兴,因为自己督促有功。
***
杰里・克劳迪和兰德尔一起在阳台上悠闲的喝着早茶。早晨的徐徐凉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兰德尔似乎也是这么觉得,自从“卡尔”出现后,早先的积郁和紧绷的阴霾在他脸上一扫而空。沐浴过后更显白晰细致的俊容,淡色的金发几绺孩子气的垂散在额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现在可以说了吧?”杰里喝着咖啡悠闲的问。视线集中在兰德尔脸上,反正能够尽量欣赏的时间再也不多,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要努力把握。
“说什么?”兰德尔坐在藤椅上,长腿交叉摆着,很放松很舒适的样子。
“让你露出神秘笑容的原因?”
“昨晚回程的途中,我遭到袭击了!”兰德尔浅笑着。
“这也算好事?”
“也不算。几个不成气候的废物,两三下就被解决了。”
一场可能是惊心动魄的场面,兰德尔轻描淡写的带过。
杰里当然懂。有钱人家容易发生倒霉事,大钱请保全、雇保镖就是要应付这种状况。
“有线索?”杰里问。
“还能是谁?约莫就是那个家伙。”兰德尔说,“被逼急了,狗就要跳墙。他若不跳,可就更伤脑筋了……”
“这阵子你出入要小心点。”
“谢谢你的关心。我总是很小心。我们的‘总裁大人’也需要妥善的安排,他现在必须活着。”
“这我知道。但我却听手下说你允许‘总裁大人’外出?”
“我刚刚说了,狗不能逼太紧。何必让他太难熬,男人总也有些欲望,之前他也憋了很好几个星期。‘总裁大人’偶尔私底下偷溜出去找个女人玩玩,我又能怎么办?”兰德尔摊摊手。
“好像不只这样吧?”杰里指出,“他带女人四购买奢侈品,珠宝、首饰、跑车你也当作没事般帮他付账。”
“你真清楚。”兰德尔笑了笑,声音低低的,“他能享受就享受、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以一个西北财阀的总裁,这些算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反正他将来都是要还的,能借就尽量借。”
是啊!大概只能拿命还……
杰里默默为阿萨特的命运祈祷,祝他运气够好。
“上个礼拜我去看过卡桑希,她复原得很不错。”杰里说。
“她本来想去意大利南部静养,但后来还是决定留在加州。”
“为了‘皇帝陛下’?”
“是啊。”兰德尔点头。
“他好吗?”
“……”
今天心情很好的兰德尔首度蹙着眉。
当卡尔不在的时候,兰德尔忧虑无止境,他无法控制的想着,如果卡尔被杀了,他该怎么办?那真的很可怕,二十多年来他都没有那么害怕过,那么令人手足无措的几近绝望的感觉!
现在,卡尔回来了,但却仿佛变成了他不认识的人。事情还没过去,或者永远也不会过去……
“我也不知道。”兰德尔叹了口气。
***
“今天天气很好。”
“是啊。”
“你有打算出去走走吗?”
“暂时没有这样的计划。”
“坦白说,你看起来昨天晚上似乎睡得并不很好……”
“没那回事。”
“一觉到天亮?”
“……没有。这没什么大不了,晚上渴了起来喝点水。”
“你这阵子经常作梦吗?”
“完全没有。”
“但你睡不好……”
“我没有那么说!该死的,你难道是治疗失眠的门诊医生吗?”
“道森先生,接待失眠而焦虑不安的病人对心理医生来说并不陌生。”
“谢谢你的问候,我不是病人――!”
“别急啊!道森先生,我们不妨多聊聊。”
“……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
“那么来聊聊你吧!”
“我?”
“比方说,为什么想干心理医生?是因为你心理有病吗?”
“哈哈哈,是有这种说法,就像人的身体会生病,生理有病需要治疗,人的心理也会生病,需要心理医生的治疗与建议。”
“如果心理医生也需要心理治疗,会找别的医生吗?”
“是的。道森先生,当你生病的时候,会去看医生,告知症状,让医生给予的专业的治疗,心理医生不外乎同样的功效。你可以把这件事看得更轻松点。”
“谢谢你的说明,医生,我不是小学生。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很好。”
“据我所知,你经历了某些特殊事件,在那样之后,你恢复得相当顺利。”
“……多谢”
“你憎恨他们吗?那些对你不好的人。”
“……那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他会受到制裁。”
“有些人会希望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加害者,或者用更严厉的手段,你会吗?”
“报复……”
“你会希望加害者受到什么样的遭遇?”
“……我还没特别想过这一点。”
“你已经安全了。”
“我知道。”
医生开了方,帮助睡眠的。
但卡尔知道那见鬼的一点用都没有!也不算服用,他已经吩咐下去,那个医生以后不用过来了。
他发誓,如果再有任何一个心理医生踏进来,他就要叫保全把他们扔出去。
这些人总认为,如果某个人受过创伤与磨难之后,就无法继续去过正常的生活。
――他们就是这样看待他!
去它的“创伤后焦虑紧张症候群”!是心理医生让他感觉如坐针毡,不是创伤。
他注意到自己又不自觉的摸着右手,那个受伤的地方只剩下淡淡的痕迹,偶尔他还是从那里感受到些微的疼痛。
这时,仆人送上医生开出的营养剂,卡尔硬生生忍下那种“被吓了一跳”的怪异紧张感。
“好了,你下去吧!”卡尔粗着声音说。
他盯着那个人离开房门,然后立刻把门锁上。
卡尔不认为是因为有别的人在场令他不自在,他只是不喜欢别人靠近他。
好了,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他不想再回忆起那段绑架经历。当他还置身其中时,尽管日夜惊异,不过,那只是个几十天的绑架,他受了伤被强暴,但没有受到更可怕的对待,世界上更残暴更凄厉的暴行天天都在发生,他对自己说。我真的没什么!他已经不需要再面对那些了……
他像只焦躁的熊一样,站起来四踱步。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然后他就觉得好多了,不,他原本就好好的,只要别再去想那件事。
吸了口气,坐了下来,他打算读点别的东西,最好跟他原本的生活毫无关系的。他在书架上找到吉朋的“罗马帝国衰亡史”,一篇一篇的读下去。
那一天卡尔沉沉睡去,中间没有醒来。梦境的气氛相当真实而且充满愉悦的气氛。他置身于罗马帝国中,自己成了某个贵族宠爱的日耳曼籍男奴,他完全沉浸于梦中的情境,专心扮演着以得到主人宠爱而自豪的奴隶,他扭动身躯呻吟,并不时紧缩着后庭取悦着在他体内发泄的欲望。
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浑身冷汗淋淋,几近虚脱,心脏快速跳动,全身酸痛,梦中令人摆布的感觉就好像莱辛还攫着他,除了屈服,他无计可施。
这个梦一点都不恐怖,却令他无比的惊惧。
抱着额头,感到脑袋涨痛,仿佛还笼罩在梦境中的阴影,身体不时在床单上摩擦扭动。
喉头溢出低低的呻吟。他不觉得痛苦,只感到满怀羞愧。
这个梦充满暗喻的含意,象征着他遭遇到的那个事件,他在那个时候完全放弃了意志力,不能也无法坚持到底,无论内在或外在都毫无力量,完全臣服了莱辛毫不抵抗,甚至后来肉体还快乐地接受了强暴……
一而再、再而三的,男人的性器插入他的身体,不但不觉得讨厌,不有舒服的感觉……
莱辛那个男人,为什么会让我变成这样呢?
只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卡尔在床上哆嗦颤抖着,全身缩在一起,仿佛他还置身于落难时刻,无比无助。
***
近来,兰德尔要烦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卡尔的状态不时困扰他,还有其它更重要的麻烦尚待解决。
总要把路上的石子清除干净了,才能迎接归来的王者。
因此,首先兰德尔让伊万・阿萨特成为卡尔的替身,然后让这个假的卡尔到曝光,很明显,阿萨特是一个老鼠诱饵,引诱藏在暗的野猫出击,以便于兰德尔将这些匪类一网打尽。
尽管阿萨特经过严格的训练和多整形,外观上和卡尔已相似无几,举止言行也是维妙维肖,不过,假的就是假的!鸡蛋再密仍有缝隙,想追根究底的人总有办法接近真相。
兰德尔不害怕人家揭穿他“挟假天子令诸候”,因为王牌握在他的手里:真正的卡尔已经被他藏在某个地方接受妥善的照顾。
这段时间里,兰德尔拿出全副的心力整合西北财阀的派系势力,他心里很明白,再过不了多久,那个莫洛维亚友善的亲戚可能就会不太友善了。
这意味着兰德尔必须先发制人。
很巧的是,对方跟他有一样的想法。
在“卡尔”身边发生了数起意外,最近一桩意外中,“卡尔”被“流弹”击中,因为穿了防弹衣而没事,却在惊慌逃命的时候扭伤了脚踝。虽然兰德尔也觉得没死实在是太好了,但是这么乌龙的原因实在是让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发生“流弹意外”,但兰德尔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知道阿萨特过得爽就想搞怪,也知道阿萨特买了跑车、珠宝和海边一栋造价五百万的别墅,不时甩了保镖跑去和女人厮混――事实上,这就是兰德尔想要的效果:一个给暗杀者机会的目标物。若不如此,又怎能引蛇出洞呢?
因为这种小小的乌龙事件,“卡尔”必须乖乖地休养两个星期,真的是“乖乖地”。任何一个人被天外飞来的子弹打中胸膛后还活着,总会对安全有迫切的体认。
“第一是心脏长偏没死,第二有防弹衣没事,这阿萨特也算是狗屎运了。”杰里发表感想,“下回碰上瞄准脑袋的狙击手,还能活着的话,就叫奇迹。”
“他身边有很多防护措施,其实一直有状况,而很多情况小演员都不适合知道,那会吓坏他。”兰德尔说。
“有线索吗?”
“我们没抓到抢手,不过查到消息,枪手是个墨西哥裔的美国人,待过陆军,据说枪法非常神准,认钱办事的雇佣杀手。因为要杀的人很特别,他们会希望对雇主的背景多了解一点。而雇主的名字,正好和卡尔的那个好亲戚一模一样。”
“听起来情势越来越紧张啦!”杰里说。
“看来我们的小诡计被知道了,否则他不会明目张胆的对‘卡尔’下手。”
杰里喜欢兰德尔用的主词――我们――听起来非常顺耳。
杰里以律师的口吻说:“谋杀未遂,判不了多久。”根本不能算是罪名。
“那样对他太好了。”兰德尔微笑。
在兰德尔笔下为他规划的结局是:赫门・莫洛维亚被司法人员给逮中,破产入狱,身败名裂,因病于狱中去世。
“人手找足了吗?”兰德尔又问。
“绝对是好手,已经训练一个月了。想要一举夺下白宫、或者暗杀总统,都没问题。”
因他夸张的语气,兰德尔失笑:“轻松点,问题还不到那个层级。”
“是吗?你六亿五千万买了一个训练所,如果不搞个政变,恐怕这笔投资就难回收了。”
“有自己的人手,总是比较好办事。”
秘书提醒兰德尔和莫络维亚夫人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真是勤劳,晨昏定醒,嗯哼?”杰里说。这应验了那句俗话:“射将先射马”。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兰德尔微笑的说。
尽管忙得连吃饭都没时间,但兰德尔总是会叫秘书排出一段空档:陪卡桑希散步。为了卡尔的安全考量,卡桑希还是停留在加州,担心她忆子心切,兰德尔不时会拜访她、陪她谈谈心。
在人工温室里有一大片的玫瑰海,万紫千红,缤纷艳丽,仿自然的人工光线让温室里充满明亮温暖的感觉。
“兰德尔,我觉得我自己变得更坚强了,经历过这么多事件之后。”卡桑希说。
“您一直是的。”
“也许是,不过,大概是因为我的身边一直有人支撑、帮忙我,有卡尔、有你,特别是你,你身上有种让人为之信赖的坚韧。”
“我很高兴能够帮助您。我是说,我很乐意这么做。”
“亲爱的,我对你非常感激,你是这么的聪明英俊、温柔伶俐、体贴善良,事实上,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您太过奖了。”
“哦,你真是温柔,这一点和卡尔很像,卡尔小时候就是个很体贴的孩子,他还是个小男孩,握着我的手说:‘妈妈,不要怕,我是莫洛维亚家的男人,我会一辈子保护你。’”思及往事,忍不住眼眶泛红盈泪。
“他是的。他热爱他所爱的人,并且会竭尽所能的善待他们。”
“他是个独生子,在菲尔过世后,整个家族的期望和压力全部落在他身上,被逼着要坚强、要提早长大。”卡桑希心疼的说。
“他做得很好,就像他辉煌的祖先辈一般。”
“是啊……他也是那样被教导的,要时时刻刻以莫洛维亚高贵的祖先为荣,要比任何人都优秀,每一个项目都要出类拔萃,身为莫洛维亚的子孙,他是世界上最伟大家族的后裔,他也是最伟大、最出色的男人。”
“事实确实是如此。”
卡桑希突然沉默一阵子。
“对一个母亲来说,他就只是个聪明而温柔的孩子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我知道。对他来说,您的存在意义重大,他非常敬爱您。”
“他把保护我这件事当成是他的责任,”卡桑希轻声说,“他是非常温柔的好孩子。所以,即使他受了伤,也不希望让我知道,他不愿意让我为他担心、为他难过。”
兰德尔也感到难过:“他会好起来的,这只是暂时现象。”
“天知道为什么他会受到那样的伤害……”卡桑希轻声哭泣,眼睛里满是泪水,“我很爱他,他是我的一切,我要他……永远幸福快乐……这真是太可怕了!他受了好多苦难。他受了伤害,你知道吗?就跟普通人一样会受伤――不,对他来说,是更大的伤害。”
兰德尔靠过去,握住她的手:“我保证,很快就会过去,一切会恢复往常。卡尔会需要你在身边陪伴他、安慰他,抚慰他的伤痛。”
“……你会在他身边帮助他吗?”
“当然,我会尽我所能。”
“Always?”
“Yes”
兰德尔极其绅士地在莫络维亚夫人手背留下轻吻。态度非常虔诚,如同拜见教宗。
现在的状况很糟,但慢慢的就会变好的。
兰德尔不禁想,对我来说,也不见得是最糟的结果……
***
赫门・莫洛维亚之前因欺诈案的嫌疑资产被冻结,在资金运作上出了一点点问题,必须另寻管道得到资金,赫门得到了内幕消息,足以让他在期货市场大捞一笔,向公司调了头寸还觉不够,赫门还拿出自己一部分的秘密资金,是从获利率很高的秘密管道得来的那种。不需要卖货品,只需要在转运工作中出点力,就可以得到好几百万的欧元――和他合作的那些南美人说。
以往赫门・莫洛维亚也不是没这么干过,他很小心,不曾失手,但这运气没在他这边,愚蠢的南美人自己被逮也就罢了,南美人提供的证据让他的律师非常烦恼,因为不知如何替他脱罪,更倒霉的是他挪用公司资产的证据在这时候也被揪了出来。
这下子他在法庭上更难翻身了,媒体将他形象定位成贪婪谋权的掠夺者,八卦周刊踢爆他走私毒品的嫌疑。
一夕之间,声名扫地。
***
尽管兰德尔和杰里都很笃定,这一定能把赫门・莫洛维亚送进监狱度过余生,只不过,事情并没有照着兰德尔的设定去运行。
那一天早上,兰德尔刚做完晨间例行性的长跑,刚回到起居室的时候,正好杰里打电话给他。
“你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
“赫门・莫洛维亚给人杀死了。”
“虽然你皱着眉还是很英俊,但别这样看我,不是我干的,我可没那么无聊!”杰里接着说,声音干涸,似乎一夜没睡,“他在巴黎的饭店给发现尸体,脸都被打烂了,脑浆血液喷得像抽象画似的,真的是一塌糊涂!”
兰德尔有点惊讶,一大早听到这种事并不舒服。
“真可怕,一桩令人遗憾的意外。相信凶手会受到制裁。”
“派出去盯着他的人,前天起就都没联络了,毫无音讯。”杰里说。
“你认为我的嫌疑有多大?警察多久会来敲门?”兰德尔挑眉微笑,“法庭上你可要和我同进退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就算人是你杀的,有我在,警察能拿你怎样!”杰里突然想到一件事,“人是你杀的吗?”
“不是,还太早。”
杰里明白他的意思。兰德尔不想杀赫门・莫洛维亚,现在还不想,只是希望把他搞得灰头土脸后丢进监狱里,无疾而终――赫门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是兰德尔的无聊坚持。
“你的境很危险。”
“危险都在。”兰德尔神色若定。
“赫门・莫洛维亚是被职业杀手给做掉的。”
“他得罪了不少人。”兰德尔缓缓地说,“哥伦比亚人因为赫门吞了他们的钱,正气得跳脚,扬言要把他剁碎了丢进大西洋喂鱼。”
“不是哥伦比亚人做的,”杰里表情严肃,“那个家伙来了!”
兰德尔丢掉毛巾,站起身,俊秀的脸上面露微笑,“我知道。”
“我就怕他不来。我早就为他准备好礼物了,最棒的礼物。”
终章
从高倍数监视望远镜里,夏勒・莱辛看见道路的远方一辆保时捷驶来,他精神突然一振,半盲的左眼也闪烁着亢奋似的神采,如同一个打算出击的猎人终于等到猎物出现。
必须说明,他已经在这里监视了整整一个月。他伏卧的山崖可以将这栋海边的别墅和通往别墅的道路看得清清楚楚,这项工作很容易,却不轻松,因为你必须于烈日当下或是顶着雨势,趴在草丛里一动也不动,他的膝盖与手肘有几道被岩石和乱草割伤的痕迹,尽管如此,他仍然很有耐心的守候了一个月之久,确认猎物出没的时间,以及来的那个人确实是他想要的猎物。
想到那个人,不禁一股颤抖从脚向上窜爬至指尖发顶,令他觉得像是嗑药似的兴奋,这当然只是一种比喻,开饭的滋味很爽,但十七岁后他就戒了,因为那会让枪膛的子弹偶尔打偏。
在等待的这一个月中,他经常想起那个人,想着那个人光亮的金发、白皙的脸庞,回忆中那个人承受他的性器戳刺,呻吟得甜美无比。好几他凭着想象达到高潮,好打发点时间。
他给情报局的人弄了回去,情报局并不急着杀他灭口,他们盘算得很好,和买主谈好交易,就把他给交出去,交给一个有钱的蠢蛋。
事后莱辛试着分析那些从情报局把他买过来的家伙,莱辛知道他们最终目的想干掉他,但他们更要紧他的金发美人的下落。后来他知道那个付钱给情报局的家伙叫兰德尔・费洛斯特,他收集了费洛斯特的一些相关资料,针对这个人开始评估。
费洛斯特出身于美国南方的老式贵族家庭,个性相当一板一眼,保守细心而且谨慎从容。虽然外貌看起来温和、善良、有礼貌,但实际上却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富于同情心,莱辛可以看透那对蓝眼睛里的冷酷,在必要时这家伙会比任何人来得凶狠残酷。
因此,费洛斯特肯屈居西北财阀只作副手,就显得很有趣!
费洛斯特的企图心远大于自己表现出来的淡薄,他是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人。
根据一些报导,在西北财阀总裁失踪后,他表现得很淡定从容,一一克服了一些难关,将一个诺大的企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某些业界甚至怀疑费洛斯特是扮猪吃老虎的野心家。
但从台面下显示的消息却显示,这位代理总裁,几乎是心急如焚的想找回失踪的莫洛维亚。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西北财阀整个兜进怀里,但他却一心一意只想让这个庞大的帝国物归原主?
莱辛问自己,我能不能假设,在某个点上,费洛斯特非常看重莫洛维亚这个人,他有隐而未现的目的正未实现,或者正在努力实现,而这个目的跟莫洛维亚本人有关。
当下,某些一些模糊的问题,可以简单的获得解答。
基于某些类似的原因,莱辛能够明白为什么费洛斯特会这么恶整自己……
兰德尔・费洛斯特,是个该解决的问题,但可以容后考量。莱辛提醒自己,必须非常小心这号人物,为了莫洛维亚这个理由,费洛斯特不会放过他,但相反的,“莫洛维亚”也是掌握费洛斯特的关键。
他的计划中,先将焦点放在情报局长身上。
情报局长是个混蛋,而且还是个见钱眼开的老混蛋,除了钱,还有另外一个没办法克服的弱点:年轻的女人。这是一般人的通病。不过,有了弱点,事情会变得简单多。
莱辛了好一点时间理,让情报局长无需烦恼减肥与阳萎的问题。
理情报局长只是饭前运动,卡尔・莫洛维亚才是他的正餐。
偏偏当他准备刀叉的时候,又冒出了搅局的人,莱辛最讨厌这种插队似的差劲行为!
听到卡尔・莫洛维亚遇袭后,莱辛火冒三丈。这是一种严重挑衅,莱辛觉得私有物权受到了侵犯――他才拥有卡尔・莫洛维亚,没有他同意,谁也不能碰!
卡尔・莫洛维亚那活儿已经烙上“莱辛”这个名字,就是他的所有物!大家都不了解这个既定事实。
当然,莱辛不指望别人能够了解这个事实,只求别人不要踩到他的头上来就好。但是,另一个莫洛维亚却在逼迫他捍卫自己的财产。莱辛自认为是有担当的男子汉,为了保全自己的所有物,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很多人都会这么做。当歹徒闯进家里抢劫、危害你的财产,于是你只好荷起枪,赏给那些坏蛋几个枪子儿,让他们明白你不是好惹的。
在这一点上,莱辛自认他和普通人无异。
因此,他又了几个礼拜时间准备,好让他射出去的子弹可以在赫门・莫洛维亚的头上钻出大大的窟窿。
然后在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快乐的春梦,梦里卡尔是个顺从的性奴隶,穿着一件只能遮到臀部的短袍,短袍下面一丝不挂,他命令卡尔跪着帮他口交,喝下他射出的精液,他扯破卡尔仅剩的袍子,命令他趴着抬高淫荡的屁股。用力将涨大的男根插进去,粗暴的抽插,听着卡尔痛苦又快乐的哀求,使他的快感更加无法扼抑,更加猛烈、更加入地在身下的男体里戳刺……
在梦中他高潮了好几。
但是,莱辛体内那股难以餍足饥渴光靠春梦可不够打发。他体内那股难耐的欲火越烧越烈,他得抓着卡尔的金发,狠狠地吻他,狠狠地干他,否则高昂的欲望无法得到平息。
――属于我的东西,就应该要拿回来!
他盯着远方驶来的车辆,心情无比激动。
***
之前开惯廉价的自动驾驶汽车,伊万还不太习惯这种需要用脚踩煞车的昂贵古董车的驾驶方式。经过无数的训练以后,他已经能做得很好了!就像现在,他能稳健的停下车,推开车门,并且满意地听到身边的女伴露出带着讨好的赞叹声。
“亲爱的,这真是太棒了。”三十六G胸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颤动。
――伊万将墨镜下的视线拉回。心里说:嗯,确实是棒极了!女郎――珍妮?还是珍妮特?随便啦――那风骚热火的身材,正是伊万喜欢的类型。
“好美的地方!”女郎搂着他的手臂,用开心的声音娇滴滴地说,“这都是你的?”
“是的。我们将在这儿有个快乐的周末。”
伊万盯着女郎摇来晃去的大奶奶,带着浓浓暗示意味说。
女郎咯咯的笑,让他亲密的搂着腰一起走进大门。
“我想我们可以做一些让彼此很累的事……比方说游泳、打打网球,这里应该有游泳池,你会看到我高超的泳技,我参加过游泳俱乐部,经常在比赛里得名……小学的时候。”
“哦!我迫不及待想欣赏你穿上泳装的模样――”
特别是脱下比基尼的那一刻!听说有运动的妞儿干起来会特别紧特别爽。
期待着即将来到的香艳场面,伊万心情愉快的可以哼歌。
他憋得够久了!
当他受伤之后,兰德尔・费洛斯特更有充分的理由拿他当犯人对待。
他被关在大房子里,二十四小时有人监视,每天有医生来检查伤情复原进度,连想看电视都被限制在固定频道――他偶尔也会想看一些家乡的节目啊!
是的。他是个犯人,被关在豪宅里的不自由犯人。
他必须放风,他得出来走一走,找个女人发泄,否则他会发疯。即使他知道,只要提出要求,他们会找到女人满足他的欲望。但伊万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他要的是一场热情如火的性爱而不是公事公办的买春,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被当成免费观赏的春宫秀,他敢打赌,那个宅子里随时有一个以上的监视录像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伊万带着珍、或是珍妮,进入卧室。两人便迫不及待的拥吻在一起,嘴唇贴着嘴唇用舌头短兵相接。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钻进她的上衣,贪婪的抚摸,很好!她没穿胸罩,他喜欢骚货,她的乳房感觉上比看上去的还要大一些。
“你令人性致高昂,宝贝!”伊万沙哑的说。
她故意挺了挺胸,看到他目不转睛盯着抖动的胸线,不无得意的嫣然一笑。
“你喜欢什么样的方法?”
伊万笑眯眯的躺下,用眼睛欣赏她轻解罗衫的过程。红棕色的秀发在香肩上起伏,一对诱人的奶子又大又挺,那细细的腰支撑着浑圆的胸部是她最性感的地方。
“我喜欢你在上面,甜心。”
她爬到他的上方,张开双腿,对准他挺起的玩意儿,她坐上去,两人同时发出呻吟,她拨开秀发,对他露出笑容,浑圆的大奶在他面前上下起伏。
伊万双手抓住她的臀部,高亢的呻吟。那被包围住的紧窒潮湿的感觉,不断带着他往高潮的顶点冲刺。
“啊啊啊!太棒了,宝贝!”
伊万感觉到身体一阵紧绷,意识即将步入恍惚,他闭上眼睛,放任感觉去带领他迎向射精的高潮。
朦胧中――
磅!一声巨响。丰满的女体倒在他身上。
伊万因为上方传来的奇怪声响而睁开眼睛。
湿湿黏黏的液体沾在他的脸上,他伸手去抹,热热的,是红色的、有血腥味。红色的液体像炸开的水球在床上溅得到都是,他惊呆了。
“臭女人,你搞什么鬼――”
看到脖子还在淌血的肉块后,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太过电影似的场面,以致于伊万那一瞬间愣住了,他嘴巴张大到几乎吞得下鸵鸟蛋。然后他才想起来这具尸体靠着他,并且下半身还插着他的老二。
他急忙推开尸体,还是热的……
“你还好吧?”一个单调、平板的声音说。
“啊――你杀了她――?”
伊万控制不住尖叫的声音,就像他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来人是一个陌生的黑发男人,长得高大壮硕,棕色的皮肤,平静面容不知在打量什么,气定神闲的站在哪儿,仿佛他只是个顺道来拜访的朋友。
伊万看到他手上拿着枪,就是把女人脑袋打到开的手枪。
这种情况实在太可怕了!该怎么办?许多念头在脑子里慌乱的涌出,逃走?但要怎么逃?我会死吗?接着他下一枪是不是要做掉我?对了,他可以打开保全联机,不过那个该死的按钮在哪儿?
“轻松点,别轻举妄动。”男人顿了一下,轻轻微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栋房子的保全线路被我换掉了,那些小杂碎也收拾妥当,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不受打扰的。”
他的身上沾着血、全裸,只能拿被单罩着,而一个神经病般的匪徒拿枪对着他――这不是很好的谈话情境,伊万想。
“呃,我可以先穿上衣服吗?”伊万试着问。
男人在一张垫得华丽厚实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慵懒的姿态宛如开杀前的美洲豹。
“有此必要吗?按照我们之间熟捻的程度……你不会是觉得害羞吧?”
他是谁?我认识他吗?或者我“扮演的这个人”应该要认识他?伊万咽了咽口水。小心地说:“全裸,会让人比较缺少勇气……”
“是这样吗?”
男人的眼睛紧盯着他的脸,仿佛全神贯注在探索什么,金色的眼睛像蛇一样,搞得伊万紧张无比。
“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很陌生?”男人面向他,热切的表情像个邀功的小孩,“为了找到你,我了很多心思,这并不容易,我试着让这的碰面早一点发生,但太多事情了,有一点阻碍……哦!不用担心,我都解决了。”
“请你不要伤害我,我……我可以给你钱……”伊万结结巴巴地说。
男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脸上变得面无表情,眼神非常地恐怖,仿佛伊万的话触犯了他的逆麟。
“你――你这狗娘养的杂种――”
男人带着怒气刷地站起,朝伊万逼近。
伊万迅速逃跑,但还是慢了一步,接着他感到头皮一阵阵刺痛,男人的大手抓到他的头发,像是卸货似的把他扔到地上。
“No!Don’t hurt me――”伊万再度尖叫。
莱辛抓着卡尔的头发,粗鲁的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
“卡尔”蓝绿色的眼睛因为疼痛泛出泪光,像小狗一样流着泪水瑟瑟发抖,他看起来很害怕很懦弱,莱辛嫌他尖叫太吵,叫他“闭嘴”,“卡尔”就把嘴唇抿得死紧,只是上下唇像毛毛虫一样抖动。
莱辛命令他伸出手,好让莱辛清楚看到“卡尔”右手上有个被子弹穿过留下的丑陋疤痕。接着,莱辛将视线调往对方一丝不挂的裸体,锐利的视线不停地巡视。
“卡尔”惨白着脸,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当莱辛用枪管去拨弄“卡尔”下垂的性器官时,那个“卡尔”觉得这个恐怖分子可能在性趣上有特殊嗜好,他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说:“先生,求您饶我一命……求求你……我、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莱辛凝视着他:“你不是卡尔・莫洛维亚。”
“我……我是。”
“不,你不是。”莱辛轻柔而肯定地说,“别害怕,这不是你的错,是谁出的好主意?把一切都告诉我……”
***
这是兰德尔期待已久的时刻,他感到无比的激动,强烈的紧张感令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兰德尔估计,这应该可以将一切的乱源做个彻底解决了。
这事他很多时间,他想,这很像钓鱼,准备好香喷喷的鱼饵,谁也不能保证大鱼会上钩,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兰德尔非常耐心的等待许久,看见大鱼落网,那么一切就很值得。
***
在来之前,莱辛也考虑过可能是个陷阱的情况,只不过他忘了把冒牌货的可能性考虑进去。
若在平时,他可能会有闲情逸致陪冒牌货乐一乐。不过――算了,看在长得那么像的份上,他很宽宏大量只敲晕了那个可怜兮兮的傻家伙,尽管这家伙连累了他!
莱辛跑过三道华丽的拱门,他希望自己来得及离开这个巨大的老鼠笼。
当他听到嗡的一声,便明白自己的运气还不够好。电子力场发出的电流封锁线马上将他团团围住,他知道没有用,还是开了几枪,飞出去的子弹,砰!的一声,融了大半,然后歪歪斜斜地射中地板。
最糟糕的情况啊!他想。
真是可惜了,如果早知如此,刚才应该让那个很像的人来安慰一下自己……
***
“你好,莱辛先生。”兰德尔走上前来,“我等了好久啊。”
“好久不见,我们真是有缘,费洛斯特先生。”莱辛模仿他的腔调,怪声怪气的说。
兰德尔摇摇手:“这场令我期待已久的重逢自然不是巧合。”
“这真是我的光荣。”
“以一个亡命之徒来说,你真是彬彬有礼,莱辛先生。”
兰德尔眼神飘向远方,似乎在沉思要怎么料理他。
也许在想些新的折磨方法――他上领教了不少。
“他近来好吗?是不是想我想得哭着睡不着?被我那样开发过的身体,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满足得了!”
这兰德尔没有动怒,至少外表上看不出来,他神色如常的抬抬眉毛。
“你很喜欢激怒人,莱辛先生。”
“咦,被看穿了,我本来希望你会想亲手教训我这杂碎,为他报仇。”
“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不需要跟恶魔比赛那些魔鬼把戏。
“做人别妄自菲薄。”莱辛笑了笑。心里实在不太轻松,他想过很多种死法,里面没有一种结局是被某个娘娘逮着、完结他的人生。
“这样如何?我把他的敏感点告诉你还有他身上的所有秘密,然后你把我放开。”
兰德尔忍不住轻轻笑出来:“他不是你的东西。”
“更不是你的!老兄,这是嫉妒,你哈得要死,偏偏又得不到。”莱辛说。
“虽然不想这么说,从某一点来说,我和你倒是挺像的。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那可真是委屈阁下。”莱辛冷冷的说,“要不要赌,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可以在下一秒钟打穿你的脑袋――”
兰德尔盯着他看,面露嘲弄神色:“无所谓,如果我死了,自然会有人把卡尔送来跟我作伴。”
“……”
莱辛无不惊异地挑高眉毛。他本来就认为费洛斯特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但没想到这家伙也是疯疯的神经病。
兰德尔轻轻的笑了笑,自顾自的说着。
“我爱卡尔,十八岁见到他时一眼就爱上了,他的眼睛是璀璨的星光,金发是耀眼的太阳。我爱他。我愿意给他一切,我要给他除了我别人绝对不能给他的幸福――”
“老兄,少在我面前假清高,你的没比我高上多少!”
“我跟你不一样,我爱他,我不会强迫他,但我终究会得到他。”兰德尔充满自信地说。
“承认吧,因为你是懦夫,他屁股的贞操让我留下最宝贵的纪念。”
“你是个疯狂的混蛋,你绑架了他,把他关起来,难道还以为他会感激涕零?”
“是这样吗?我在搞他的时候,他可是乖得很。”莱辛立刻回嘴。
一丝危险的目光倏地略过美丽的蓝色眼珠,兰德尔冷静地说:“你是蠢货,你用对待货物的方式对待他,伤害了他的骄傲,他为屈服于你感到羞耻,无面目承认他的恐惧。他甚至不敢正视我的目光……”
“得了,他不想看到你,检讨一下你自己。”
“你以为我在抱怨?诉说你的罪状?”兰德尔语调变得轻快,满是鄙夷的口气,“不!我是要告诉你这蠢货,我会安抚他,照顾他,依然会把他视作我的皇帝般膜拜,他会明白我对他的重要,没了我他再也得不到那样的幸福。我们会一起携手共度人生。”
“……故事编得不错,没去当作家未免委屈你的才华。有一个文类很适合你,幻想小说。”
“尽量耍嘴皮吧,这是失败者的特权。”兰德尔耸耸肩。
“所以,你大费周章来嘲弄一个失败者?”
“差不多,我就是喜欢看落水狗垂死前的挣扎。”
兰德尔一边走出,一边告诉手下:“等我上了车,就把这栋房子炸了。”
带头的男子点点头:“我会理妥当。”
突然想起来,又说:“先把那个小演员带出来。”
几分钟后,爆炸的白光亮起,紧接着熊熊燃烧的火舌完全吞没了一切。
仿佛也将这些乱哄哄的闹剧下了最终结尾。
尾声
卡尔站在镜子前调整领带,白色的西装一向都能衬托出他修长的体态,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衣服略显松垮,刚回来时他整整瘦了二十五磅,经过几周的疗养,他长胖了十几磅。
仔细看看自己的双颊,还是略有凹陷的痕迹……
呼吸、吐气,反复了几。
卡尔对自己说:我已经没事了。坏人们该死的都死了,好人得到最后的胜利,事情到最后总算得到一个还算完美的结果。
身为主人,他没有理由不出席这场宴会。而他也会像以往一样,成功地当个完美而尽责的主人。
自从那场经历过后,卡尔鲜少出门。过去的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有社交活动,参加宴会、电影首映晚会,在衣香鬓影中穿梭,他是社交版与八卦杂志的话题人物,每一个挽在他手臂上的女伴都是万里挑一的、艳冠群芳,那段日子,他相当享受别人投来的羡慕与嫉妒的目光。
那段囚禁与逃亡的生活,让卡尔吃足苦头。他刚回来时的模样惨不忍睹,卡尔瘦了二十五磅,眼颊凹陷,浑身发着恶臭,公园里的流浪汉可能还比他体面些。
他着实修养了好一阵子,而且也恢复的相当好。
于是,他打算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中。
“亲爱的,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听到母亲的呼唤,卡尔不知为何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向宾客简单致歉后,就把他的宾客交给宴会总管应付。
卡尔换了一下站姿,朝他仪态优雅美丽的母亲一笑。
“亲爱的,我觉得有点累了……”
闻言卡尔立刻关心的上前扶住她:“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叫医生吗?”
“我觉得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只是头有点晕、喘不上气……”
卡尔不疑有它,扶着母亲到隔壁小客厅休息。
“喝点水?”
“也好。”
“……还是把医生叫过来检查?”
按住他的手,卡桑希摇摇头:“别那么大惊小怪,老人家,容易累,不是大问题。”
古老的不制门板上响起敲门声。
“卡尔?你没事吧?”兰德尔固有的斯文嗓音,透露着些许担忧。
“我很好,妈妈累了,我带她过来休息。”
看看他、又看看卡桑希,兰德尔露出理解的笑容:“那么,你陪着她,剩下的宾客我会招呼。”
突然,卡尔明白了,大家都担心他,把他当成受伤的弱者小心翼翼对待着。
母亲,兰德尔都是――
意识到这一点让他感到相当的不舒服。
***
夜时分,卡尔盯着电视里的垃圾肥皂剧。
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他不由的把手脚收得在靠拢一点,觉得比较有安全感。
他知道自己喝太多酒了,可是已经午夜十二点,他独自一人面对长夜漫漫,失眠实在很痛苦。那些医生嘱咐他说不能再吃镇定剂了,他先前已经吃得太多,已有抗药性,很容易过量。
在过去,他也有过失眠的经验,通常解决方法是:找个美女暖床,就可以带着愉悦的疲倦而沉睡。
但是现在他不愿意这么做。
并不是对女人失去兴致,只是很单纯地不想这么做。
他睡不着,喝醉也没办法让他睡,所以,卡尔坐在那儿,茫然地盯着超大型屏幕。
打从他自意大利南部的乡下搬回加州,他就是这样,或者说在之前他也是这样,从没好过。平日他在大家面前谈笑自若,一切正常,他不认为他自己已经完全从那个恐怖的恶梦中痊愈,但他已经好很多了。
只不过偶尔会失眠,没什么大不了的。
突然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卡尔不可避免吓了一跳,他心跳加速,仿佛听到非常恐怖的声音――卡尔还在试着不要那么敏感。
“还没睡?”兰德尔走进来。
“你不也是?”卡尔随口应着。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呃,哦!”卡尔皱了一下眉,然后才说,“当然可以。”
当兰德尔坐下的时候,卡尔不自主往旁边挪开一点。他的这些反应,并没有逃过兰德尔的眼里。
“我也睡不着,一起来看影碟如何?”
“……随便。”
“你的手还痛吗?”
“早就好了。那些都过去了。”
该死的!别再提起那个话题了!但兰德尔就是不放过他。
“克莉斯汀博士是在心理医生的业界相当有名气,而且人也相当漂亮、温和,也许找个时间见见她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卡尔顽强抗拒:“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只是聊聊天,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把她当医生,把她当成异性,你可以――”
卡尔生气地说:“没那必要,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为什么不把它忘了,我早就忘了,你们非得时时刻刻提醒我曾经发生过恐怖意外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对不起。”
“没关系。”发过脾气后,卡尔很宽容的说。
兰德尔看了他一眼,突然用双手遮着脸庞,声音很是沮丧无力:“也许该看心理医生的人是我,我好象还没办法从那件事挣脱出来。那时候的无助感觉始终没办法摆脱,我觉得很没用,我没办法帮上忙。那真的很可怕,很可怕,所以的恐怖想象席卷而来,而我什么也不能做,即使做了,也不知道那些作为是不是对你有帮助。”
“……”
卡尔脸色变白,突然想不到要说什么话。仿佛一分钟之内,世界又将毁灭……他不再属于他习惯的世界,他的感觉又被丢回那个恐怖的房间里。
兰德尔靠近他的身边,把一只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但卡尔却受到了惊吓,倏然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说:“你想做什么?”
“你还好吗?你脸色好难看。”
“不,我没事。”卡尔说。
“那个匪徒已经死了,他得到应得的报应,无法再伤害你,伤害任何人。”
“他真的死了吗?但没有尸体……”
卡尔还心有余悸,这个曾经支配他的男人死亡的消息感觉上并不那么真实。
“他死了,被炸成了碎片,粉身碎骨。”
“哦,他是个凶恶的犯罪者,但某个程度上来说他确实是保护了我。”卡尔喃喃地说,“其实,他并不那么凶狠……”
“我不想听到你这么说――”兰德尔登时板下脸。
“我不是原谅他所作所为……虽然他是个冷血的犯罪者,但至少我没有受到残酷的暴力对待……他可能做出些凶狠的行为,但他没有,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会惨得多……”
“卡尔!”兰德尔生气地说,“在你被绑架的同时,所有关心你的人也被绑架了,我们在感情上都被那个匪徒给胁持住了。我们害怕你可能感受到任何一种恐惧,我们沮丧自己的无能为力,压力压得我们喘不过气。那段时间里,我每一天、每一分钟都饱受着折磨,这就是夏勒・莱辛对我所施加的暴力――卡桑希不知道今生是否还能再看到她的儿子、我是否能再见到自己朋友――不要为那个人说话,那令人感到非常生气。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一想到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兰德尔是真的动怒了。
“他绑架你、对你开枪,又把你关起来囚禁,他把你当成一个物品,他侮辱了你――他不是英雄,只是个差劲的垃圾,无耻的卑劣者!”
卡尔呆呆看着愤怒的兰德尔。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我很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你。”兰德尔说。
兰德尔充满感情地握着他的手,卡尔突然觉得手足无措,他想转过去,但兰德尔不肯。
“卡尔,你听我说,就像我诚实面对我的恐惧一样,你也必须面对。”
“你自己都说那已经过去了……”
“……我看过照片。”
闻言卡尔倏然脸色惨白。
“混蛋!说,你看到什么?看到什么?你什么也没看到――那些都是假的、是合成!是合成,那不是我――”
兰德尔只能抓住他,让他不要那么激动地颤抖。
“卡尔,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已经全部销毁了。”
“大有关系!”卡尔大吼,呼吸急促,“你、你怎么会明白……”
“我明白,我恨他,我好恨。我一辈子都恨他。”
兰德尔慢慢地、轻轻地说:“我恨到想把他手指一肢一节剁下来,折磨他到死为止……也不能救赎我的憎恨。他让我同时饱受希望与绝望拉锯的煎熬,我比任何人还要感到痛苦、难受!”
“小兰……”
“拜托,请不要把我孤立在你的感受之外,”兰德尔神情痛苦,口吻真诚而动人,“我很痛苦。”
漫长的沉默之间,兰德尔始终握着他的手,不让离开。他不放开,就算知道这个举动让卡尔浑身僵硬也不放开。
“跟你在同一条船上的不是那个匪徒,是我。”
“小兰……”
“我……我只是……很害怕……”卡尔结结巴巴地说。
兰德尔了解他,兰德尔了解他的感觉,卡尔没办法说明的感觉,好象累积了许久的忧郁终于爆发出来,卡尔全身颤抖着,仿佛面对死亡的恐惧以及手足无措的绝望、那些令人瘫痪无力的感觉又笼罩着他。
怔怔地盯着兰德尔,突然卡尔不受控制地流下泪,他不再抗拒兰德尔抱着他的肩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真的很害怕,那真的很可怕!”
“他把我弄得很痛……我的手,我的身体都很痛!”
卡尔觉得自己像孩子,那些耻于出口的感觉,现在开口倾诉都可以得到豁免。
“我被他……只能毫无能力任他摆布……我觉得好羞耻……”他边诉说边流泪。
兰德尔抱着他,不停地拍抚他的肩膀,兰德尔在他的身边,他知道他受了伤,他了解那些极端的内在感受,他了解那些无法解释的痛苦,他会看着他,给他帮助。
“哦,卡尔卡尔……没事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温柔的吻仿佛在给他安慰,轻轻地落在他的发丝上。
“好几,我都以为自己会死掉……我还害怕……好害怕……”
仿佛中了邪似的,卡尔泪流不止,他知道自己蠢透了,这样歇斯底里的哭着,真是窝囊。在经历了那些之后,这样的蠢样好象是可以被允许的。经过那一段折磨,在肉体与心灵方面都留下伤痕,尽管他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但其实某些伤痕永远不会好。
兰德尔试图吻去他的眼泪。
“已经够了,你比大多数人都坚强。”
因为那个略嫌亲密的举动,卡尔突然脸红了。
他拉开和兰德尔间的距离。
“如果……只是如果,我没办法回到过去的生活中……怎么办?”
“人类都是瞻望未来的。”兰德尔拍拍他的肩膀。
“……”
“怎么了?”
“刚才那些蠢兮兮的白痴话,如果被第三个人知道,我就宰了你――”
当夜,兰德尔陪他一起入睡。这样有点不太恰当,但是身边有另一个人的体温,让他感到温暖而安心。
“小兰……”
“嗯?”兰德尔迷迷糊糊的应着。
“你真的看过照片?”
“什么照片?”
“……”
“什么?”
“没什么。”
就是这样了,就是这样。
也许事情永远不会过去,也许他无法摆脱那个阴影,但至少他不会再失眠了。
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卡尔一边想,一边陷入梦境。
完
脱壳后记
《一个皇帝陛下与他的骑士、和疯狗》的故事
汪汪汪!再感谢大家买了这本书,把它看完了,而且看到了后记。
其实最该感激的人是小编,因为她的热情想邀、努力鞭策,这篇有极大可能变成“太监文”的东东终于得以付梓出版。人家也不是真的这么懒,只是工作忙嘛,有些坑就搁着搁着,搁久了就……习惯了。
SN大人画的皇帝陛下(台版)实在太经典啦!那种睥睨一切的傲慢眼神,就好象在说:小狗,还不快过来舔我的脚指头!啧啧啧,一脸让人想扁他的模样(笑)。
这个故事的缘起,其实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友人:看你拖稿拖多久!),本最爱的间之楔是个人百看不厌的经典,某天和朋友聊着聊着,便想到,如果是反过来的故事会怎么样?金发美貌的高傲贵族统治阶级被一个凶狠野蛮的粗暴疯狗给咬住了……应该也是很有趣的情节。基于这样的原型,《双杀》就慢慢出来了,不过,小兰绝对不是间之楔IASON的那个金发好友啦~XD
虽然故事是未来的设定,但是回头过去看,才发现了诸多误谬,光是火星和地球间的航道就相当的复杂,估计科技再过一百年,是不是可以一周的时间飞到火星实在是很怀疑……啊,反正、反正那些错误,就请原谅我吧~设定中卡尔陛下的家世应当是显赫非常的,所以我就随手找了个看起颇古老的贵族名字安上去,然后,我又错了(泣),卡尔是德国的贵族,我给他安了一个意大利名字~
诸如此类的,请大家海涵,我会到角落里刻反省。
看到这个结局,可能会有人想追杀本莲或者是想砸鸡蛋。反正,我早已看开,不是被小兰的拥护者追杀,就是被莱辛的支持者狂骂――不可能两边都讨好,当作者也很为难,唉!
就我个人而言,三个主角中,我最喜欢的是卡尔(笑,我不是后母),他是一个对自己很诚实而且非常忠于自己感觉的家伙,设定里他离混蛋只差一点点了,幸好他还有一个非常温柔的妈妈,充分给了无人能及的爱,因此他的性格还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他是结了痂就忘了疤的家伙,在我的眼中相当可爱!
友人说:你的故事里,让他们在一起的因素好象都不是因为爱……
我:(沉默一阵)……我比较擅长从肉欲开始。
25年12月 毒莲
人物介绍
夏勒・莱辛
出场年纪:27岁
六尺五寸/两百一十磅(正常时体重)
黑发金眼
本故事的最大乱源(笑)。过去是收钱杀人的亡命之徒,因手法过于显眼且让大众人心惶惶,被国际刑警列为重点追缉人物,落网后,被判终身监禁。天生拥有野兽般的直觉,手段也非常野蛮,让卡尔吃了不少苦头。七岁时看到的“金发公主”烙印在的脑海里,成为他一生追求的原型。
卡尔・凯撒・班杰明・莫洛维亚
出场年纪:3岁
六尺二寸/一百六十五磅
金发、蓝绿色眼睛
拥有不凡的家世、俊美的外表、傲人的财富,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的贵公子,骨子里是唯我独尊的傲慢,尽管是任性的公子,却认为自己的母亲才是“完美的女神”,恋母情节相当严重。
兰德尔・亚契・费洛斯特(Archer)
出场年纪:3岁
六尺一寸/一百七十六磅
褐色金发、蓝眼
西北财阀副总裁。出身于背景显赫的政治家族,外表是偏向纤细风格的白晰美貌,性格坚毅,聪敏机警而且对自己的目标相当坚持。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知道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男人。
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定好自己的目标,兰德尔知道自己要读法律系,然后当上检查官,接着选参议员,最后是成为美国总统。不过,这一切的计划,在他与卡尔相遇后,就另有一番变化……
卡桑希・莫洛维亚
出场年纪:56岁
五尺六寸/一百二十四磅
温柔美貌。前赌城大亨的娇娇女,哈佛商学院高材生。在米兰旅游时邂逅一位来自德国的艺术系学生,彼此一见钟情,迅速坠入情网,两人在米兰闪电结婚,婚后就在家专心相夫教子。
杰里・克劳迪
出场年纪:29岁
黑发褐色眼瞳
五尺十一寸/一百六十磅
精明能干的律师,在纽约拥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拥有八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英俊的拉丁情人风格,在同性或异性间都相当吃香……可惜,一遇到兰德尔就只能吃鳖。不过,他本人倒是挺享受追求那种追不到的感觉,要说是犯贱也不过份。
特典 天使夜未眠
双杀特典――天使夜未眠
所谓瞬间,也就是人类无法反应,小之又小的时间单位――所以,当卡尔听到咻地一声时,随即倒地。是还不到晕过去的地步,但是他痛得不得了,没有办法马上站起来。不过他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是软弱的娘娘腔,过一会儿便坐起来,揉著膝盖。
幸好球仅仅是飞擦而过,不是肿得很厉害。
汉提切娃噔噔噔地跑过来,修长结实的美腿在翻飞的运动短裙下一览无遗,那张足以登上明星杂志的漂亮脸蛋关切地靠过来。
据说举凡用她当封面的那一期网球杂志销售量会比平常多卖个三、四倍,汉提切娃也因而家喻户晓。
“你还好吧?你的位子不对,你不应该跑得那麽前面,球场上是不能发呆的哦。”汉提切娃今年刚拿下个人生涯第三个大满贯,对自己的控球技术相当自信。
“没事。”卡尔说。
他承认本来他是有点火的,但是这个金发碧眼的斯拉夫长腿辣妹有意无意关怀地用胸部磨蹭他的手臂时,他觉得为这桩小意外生气太小家子气了。
“我常在报上看到你的消息,没想到你网球打得还不错。”她滴溜溜地说,不施脂粉的清水脸蛋自然散发青春的明艳气息。
“跟你比本来就不公平。我网球打得是很好,不过,我很难跟你一样专心打球。”卡尔一本正经地说。
美女用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笑着,她要扶他站起来,卡尔说不用,他站起来,一拐一拐地走到休息区,医护人员立刻围到他身边进行紧急理。
他向汉提切娃挥挥手,表示他没事。
全球第二大球鞋公司的总经理在周围的掌声中跑进场,他年轻时打过业余比赛,对自己很有自信,四十多岁了身材依旧劲瘦结实。
卡尔坐在场边看球,不得不承证,这家伙打起球来比他有模有样多了。今天的天气暖洋洋的,阳光让人感觉清爽舒服,场上的窈窕女郎轻巧跃动如同健美的小鹿,令观者无不心旷神怡、悠然向往。
自己近来是疏於活动了,所以啦,他答应参加旗下公司举办的慈善友谊网球比赛,为第三世界国家失学儿童招募善款,顺便宣传下一季的新商品。
主办单位邀请去年的温布顿女网冠军参加,现在证明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他没等到比赛结束,就先告辞了,离开前他邀请汉提切娃共进晚餐,她笑容甜美的说没问题,朝他友善地眨眨眼,表示他也可以接受“晚餐”之後的邀请。
**
“你比我想像得还要棒……”
事後她依偎在他怀里,像只甜美的小猫咪,跟球场上强悍的网球女王完全是两个面貌。
“那是当然。”卡尔淡淡地说,有点意兴阑珊。
汉提切娃露出与真实年龄不符合的风情笑容,用赤裸的乳房摩擦他的胸膛,带着茧的纤长手指爱抚他的身体,从肩膀开始,指尖做出划圆圈的动作,结实有力的大腿挑逗地摩擦他的跨下,用这个动作让卡尔回想起方才埋在她的体内的感觉。她的身材窈窕,一点多余的脂肪都没有,平日在球场上奔跑的美腿相当结实有力,夹得他几乎窒息。
她撑起身子,沙金色的卷发披散在肩膀上,饱满的丰唇湿润地半阖,很性感,“那我好不好?”
啧,女人!
他扬扬眉:“宝贝,你觉得自己有多好?”
“嗯哼……好得值得下一个年度的运动品牌代言?”
卡尔笑了起来,当他露出笑容的时候,总是让女人有种晕陶陶的感觉,“真可惜,我比较喜欢看你只穿内衣的模样……你打算要怎麽说服我?”
“讨厌,你人这么好,一定不会为难人家。”
她从床上坐起来,舌头诱惑地舔了舔唇,眼珠盯着他半软的性器官,语调甜蜜如小女孩撒娇,“如果人家做得不好,你不可以笑哦……”
她跪下来,金色的头颅埋在他的胯间,卡尔被发丝搔的有点痒,还颇觉有趣。
这位网坛娇娃人美球技好,作风大胆也是出了名,十八岁时就拍了上空裸照,引起话题。
尽管他不特别喜欢在床上主动的女人,偶尔玩玩滋味倒是挺新鲜。
她先用舌头舔著旁边两颗圆球,先是游移着,然後慢慢地加重了力道,含住、吐出,重复着潮湿的韵律。
卡尔的呼吸变得沉重,发出低低的喟叹,他的下身硬挺起来了。
她的手握住他的男根,是一双很漂亮的姣好玉手,可是既不柔也不软,相反地从指节发达的形状看得出来。那一对纤纤玉手相当有力,而且对力道的控制非常有心得,覆住的小手巧妙她铵捏,举凡是血肉之躯饮男人都要催起一阵阵的快感。
卡尔躺在床上,看着年轻的女人专心地取悦自己,他的意识慢慢变得慵懒,只剩下肉体的本能在回应着。当敏感的海绵体整个被口腔完全包覆住时,他不由得弓起背脊,眼神迷离,感觉很舒服。
她坐到他身上,大腿张开,跪置於他的两侧,好让他可以清楚目睹女性阴户将男根吞没的完整过程,相当色情的视觉效果。
他推进她身体里面,她的金发如海浪般摇摆,被那湿热的吸覆住的愉悦能量让他晕眩了起来。
她骑在他身上,缠绵地收缩著臀部的肌肉,很尽情但不过份狂野,像匹优良的好马,欢愉地驰骋又随时服从主人的掌控。
他抓住她的臀部,在快感中喘气,一感受抽出她的体内时被激烈地缠住的原始欲望的满足,撞击一比一猛烈,好像他在她体内抽插得到的快感难以令人餍足,不断的要,还要再要,想要更多的快乐。
那个年轻女郎在喘息中不停地尖叫。
潮湿的声音在推进中被制造着……是一种极为美妙的感觉。
“哦,我快被你弄散了……”汉提切娃为他猛烈的性行为感到吃惊,她不那麽欣赏这样粗鲁的方式。
卡尔从她的身上离开,从喘息中恢复,他茫然地盯著天板,彻底满足性需求之後,他确实觉得非常舒服,他已经证明自己状态跟以前一样好。但这些对他近期低落心情的助益似乎只有一点点。
***
吩咐下人把那个女孩送走,她似乎有些失望,不和女伴过夜是卡尔的习惯,她还不值得破例。
但估计她的失望不会持续太久,过几天她的经纪人就会收到一纸代言合约。
合约和上床没有关系,一切只是生意。
那个女孩有女神般的脸孔、魔鬼的身材,漂亮又聪明,卡尔相信,用她代言的广告会赚上大把大把的钞票。
卡尔到浴室洗净情事後的黏腻,按摩浴缸蒸腾的水气让他觉得非常痛快,比搞女人还舒服。他是很想要那件事:找个女人做爱,现在却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茫然,汉提切娃个很棒的女人,骚得恰到好,可以彻底勾起男人的性欲却又不至於嚣张地令人倒胃口。
所以见鬼的,我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他着实过了好一阵子清心寡欲的生活,规律作息,白天工作,晚上做最多的是陪妈妈吃晚餐,当他惊觉时,自己这段时间内居然都没有享受过女人软玉温香的胴体,他的夜生活和过去比起来苍白贫乏得可笑。
突来的恐惧让他冷汗涔涔,性生活被他彻底遗忘了!
这很不正常。对女人没兴趣,要嘛是性无能;要嘛是同性恋,卡尔自问:那我算哪一种?
他想,我只是太忙、太累了,我的心理还需要一点调适,这事再严肃不过了,男人的那话儿被暴徒烙下那种可耻的痕迹,即使雷射美容可以让外观变成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当事人也无法立刻若无其事似的毫无阴影。
不能奢望他可以彻底忘怀那段恐怖的经历,但是至少可以做到不再时时刻刻回想起梦魇与伤痛,安静的过日子。
当然,他不再是从前那个骄傲跋扈的资本家了。
自从他回来後,在休息的时间里,他想过很多事,内心也有很大的转变。
从小到大,身为莫洛维亚家的独生子兼继承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众人注意力的中心,身边的人都捧着他、讨好他,他向来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渐渐地长大後也发现到,别人对他的态度里掺杂更多的是著眼於他的家世和财富他可以清楚把别人划分成两种人等:一种是可资利用的对象、一种是摇尾乞怜的狗。
他变得不在乎任何人,只在乎扩充自己财富事业的版图,他不觉得在生意上击垮敌人、赶尽杀绝是冷酷的表现。
那句名言说得好:“It’s just business”
这就是丛林法则,你最好了解规则才下海,等到尸骨无存时才後悔就来不及了。那是很棒的日子,每天都充满惊涛骇浪,云波诡谲,赞美他的人很多,而痛骂他的人更多。
经过那的事件,卡尔对生死之间的变化莫测有更多的体认,除了母亲之外,他看到了其他人的真心与情意,他并不孤独。
兰德尔也一直为他的安危担忧烦恼。
如乐要自我评断的话,他改进了很多,而且看待世界的眼光圆融了不少。虽然还不至於到圣人的地步,至少也有一百零一分――如果说他本来是九十九分的话。
本来分数应该更多。他客观地帮自己多扣了几分,因为性生活不协调也是评分项目之一。
不管怎么讲,他是个崭新的人,他的事业王国依旧蒸蒸日上,有美满的家庭生活,和心灵相通的好朋友,他的生活品质应该得到更多的提升与满足。
***
早上醒过来,他通知秘书要出席“星际传奇”的试片。
一般说来,这种无关紧要的场合,他没必要参加,不过他今天想随兴一点,而且男主角还特地亲自写邀请函读他参加,言词之中为提携之情不断诚挚道谢,男主角和他还算曾经有点私下交情,看到这家伙事业成功他也很高兴,因为这是他罩的人。
制片菲利普・耶若斯向他保证,这部电影绝对精彩万分、场面浩大无比,会让全世界的观众都想付钱买票,既叫好又卖座,绝对有角逐奥斯卡奖的实力――理当如此!电影公司为这部重拍的巨片砸了一亿三千万美金,所以它势必得够精彩。
试映会上男主角安东尼・布林迪索挽着女伴――片中的女主角――安妮・拉托雅意气风发地前来,十足十的明星架势。
他靠着黑发蓝眼的英俊长相,和惹人心动的性感笑容席卷银幕,在上一部片中他扮演主角的好友,在片中演技表现很出色,片子全球大卖,布林迪索也顺势成为好莱坞炙手可热的金童,女人为了和他握手而尖叫。
布林迪索见了卡尔,立刻笑容满面的过来打招呼,熟络的模样就彷佛他们是许久不见的知交好友。
就凭著把拍马屁弄得这么自然又不着痕迹的本领,卡尔认为安东尼・布林迪索至少还能红上好几年。
“莫罗维亚先生,您的气色很好。”
“看来还是比不上你的。”故意若有所指地笑了笑。
安东尼・布林迪索怀中那位美得惊人得女明星也对卡尔露出甜美的笑容,是卡尔熟知得那种意思,女人向来都看得到他背后得傲人财富和涛天权势。
她是如此的美丽,美得让男人会感到胯下蠢蠢欲动,只不过卡尔看过世界各国佳丽,并且他不是那种玩弄自己旗下明星那种没心肝的家伙。
“哦,我们只是普通的好朋友――我都对那些娱乐记者这样说,只是他们从来没照实报导。”布林迪索亲昵地拍拍她的手。
凭这一点,卡尔可以确定他们确实是好朋友,要好到脱光上床谈心的那一种。
安妮・拉托雅跟侍者要了一杯酒,过去和导演打招呼。
卡尔继续对著布林迪索说:“你得习惯那些小报记者盯著你的一举一动,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国家娱乐报’还用你在片子杀青后到拉斯维加斯的照片做了一个专辑,这些人无孔不入的地步比情报局还厉害。”
安东尼・布林迪索耸耸肩。“哦哦,这一点经纪人数落过我,但是我不能否认我喜欢那样,我喜欢赌博,喜欢喝酒,享受美女投怀送抱,老天,这是人之常情,我不能装成我一点都不喜欢。”
卡尔欣赏他的坦白,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表示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并且解决问题。
“没人要你演个优等生,这时代早就不流行圣人形象了,放浪不羁的公子更能让妇女梦系魂牵。我答应过要让你成为一个大明星,举世闻名的世界巨星,这只是一个起步而已。说得清楚一点,免得你自作聪明,以为我是多管闲事的跋扈混帐。公司了大把大把的钱训练你唱歌、跳舞、演戏,接下来你有一部大型的歌舞要开拍,你很适合那个角色,上映的同时要配合你的歌唱专辑一起推出,可能还有机会赢得奥斯卡奖。这些东西都要砸下大把大把的钞票,公司不会做没意义的投资,在这个时候,你可以更慎重更自爱,女人和酒精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莫洛维亚先生,您的器重让我非常感激,为了回报您的提携,我一直非常努力,我很敬业、从来不偷懒,只是在这个圈子,偶尔需要抒解一下压力……”
卡尔冷笑著说:“喝醉酒、发发酒疯然後再和赌客打上一架,确实可以忘掉许多忧愁烦恼。”
安东尼・布林迪索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都是因为眼前的大人物,他可以让自己立刻红透大街小巷,也可以瞬间让自己变得一文不名。
安东尼・布林迪索乖巧地耐著性子招架对方的讽刺。
“我不只酒量好,酒品更好,也从来不曾发酒疯,那是狗仔队故意安排好的陷阱,他们找人来挑衅我,我一气之下,脑子根本没想到后果,拳头就挥出去了……这都是他们编排好的剧本,好捉住我的丑闻大炒特炒!”
“所以你不只有女人和喝酒的问题,还有情绪控制方面的问题?”
“您说的对,我是不该那麽冲动。”布林狄索讪讪地说。
“你的经纪人很能干,听他的话,对你很有帮助。他捧红了无数大牌明星!他绝对可以把你捧成国际巨星,只要你不那麽自作聪明。”
“好的,我发誓不会再犯了。”布林迪索真心地说。
两人心知肚明,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以后不会再被抓到小辫子了。
***
“你真关心那个小演员……”兰德尔不无讶意的说。
“也没什么,他是个不错的人,贪心有小聪明,有野心而且脸皮也够厚,我挺喜欢他的。多关心自己的投资才能赚钱!”
卡尔承认,他对布林迪索有一股特殊感情,布林迪索代替他死过一,差一点就死翘翘了。布林迪索运气好,从鬼门关活回来了,这段死亡可能就是连结他们俩的纽带,让卡尔觉得布林迪索一部份的人生和他结合在一起。
这是很复杂的阴错阳差运作之後的结果,刚巧布林迪索运气好上加好,刚巧那个时候这位世界巨富突然产生需要知恩图报的意识,所以布林迪索成为了现在演艺事业一片大好的布林迪索。
卡尔和兰德尔在马场上牵著缰绳漫步走著,两匹马都是非常出色的骏马,它们刚刚载着主人驰骋过一回,结实的躯干上泛著细小的汗珠,皮肤像丝绸一样晶亮。
“他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幸好还挺识时务,知道轻重。”
“是啊,他还要我代为向你问候呢!”想起布林迪索战战兢兢的慎重神情,卡尔觉得实在太有趣了,愉快地放声大笑。“小兰,他比较尊重你。”
“他太多心了,我能对他怎麽样呢!”兰德尔微微一笑。
“所以你得同意我的话:他挺聪明的,看穿你喜欢装软弱的坏毛病。我向来都知道你是很强悍的人,从一见面就知道,你是习惯装乖的坏孩子,别人把你当成文弱的小白脸,对你没有任何戒心,然後在必要的时候,你就动手除掉对方。”卡尔一边笑一边说。
“我不觉得我有这麽坏啊!”
“那是因为我曾是个比你更坏上好几倍的家伙。”
“哦……”
“这样是什么意思?”卡尔不满地瞪着兰德尔一副快忍不住笑的表情。
“就是‘哦’的意思。”
“哼~”卡尔瞥过头去,似乎欲言又止,他沉默了几秒钟,才又说:“明天晚上要回家吃饭,你会来吧?妈妈说很想你,你最近太忙了,整周没见上一面。”
“那没问题。”兰德尔说,“再跑一回?”
“不了,我累了。年纪大了,很容易疲倦。”卡尔说,“前几天一天傍晚,我坐在阳台看夕阳,看着天上傻鸟慢飞,凉飞吹过,居然产生一种感觉:这样的日子比以前每天晚上都出去的日子要舒服太多了!那天下午我除了看夕阳配着吃鱼子酱三明治之外啥事都没干……”
“很棒的退休生活,再三十年、四十年后吧。”
“嗯嗯,我退休好了,才有时间到园陪着妈妈看赏鸟闻玫瑰。”
“很幽默。”兰德尔敏锐地瞧着他。
“……实话说,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然后,卡尔用很正经、很严肃的语气对兰德尔说:“你想,有没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供的?”
清晨,阳光驱走了最后的黑暗,晨曦中弥漫着尚未散去的潮湿雾气,空气的味道也很棒,是一天最棒的时间。
兰德尔喜欢跑步,他每天都要晨跑,跑上好几公里,就兰德尔来说,跑步能让他的感觉变得敏锐,风不断向身后划去,各种声音像跃动的音符传入大脑,使他感到身心舒畅、浑然忘我。
有研究报导指出:“运动能让人快乐!运动时能产生脑内吗啡,刺激意识产生喜悦的恍惚状态。”
兰德尔认同这种说法,认为很有道理。
他喜欢运动,喜欢跑步,享受风的声音在林间穿梭,草的气息、的香气、树的味道,仿佛流泄出各式各样的美妙讯息,经过这样的心灵洗涤后,一整天大脑的思绪都非常灵敏清楚,精力充沛。
他早上七点开始工作,晚上七点休息,一点也不感疲累。
不过,卡尔对他阐述着那个研究报导的说法时,兰德尔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了。
“明天起,我跟你一起晨跑吧!”卡尔说。
他要向兰德尔学习如何过健康而快乐的生活。
过去他的生活很快乐但不健康,现在是够“健康”了,但索然无味,一点也不有趣而且不快乐,因此他要尝试更好的生活方式。
“这跟晨跑有什么关系?”兰德尔觉得啼笑皆非。
“试试看也无妨。”卡尔回答语气相当笃定,一副已经决定这么做的表情。
在世界各地卡尔都有几位私人教练,平日有固定的健身时间,重量训练、跑步机、拳击有氧、游泳,这些他都腻了。
他自己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没办法全心全意、专心致志了。
以前他可以一面在跑步机上慢跑,一面听着秘书汇报,同时听着财经金融消息,一边对下属下达指示,他一心多用,同一个时间可以达成好几件事。
教练说他以前总是活力十足、精力无穷,就连在健身时都好像下一秒就要掠夺征服全世界的强势。
现在呢?
教练很委婉地笑着说:“你的步调慢下来了!”教练补充,“这是好事。”
而且,卡尔还知道一些,教练私底对别人是这样说:”卡尔・莫洛维亚过去的霸气消失了。”
一旦把健身当成纯粹健身,那些冷冰冰的机器、健身器具,他实在很难提起兴趣,与其到健身房,不如在庭院里乘凉,看着蓝天白云、草虫鸟。
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卡尔・莫洛维亚居然开始关注大自然了,连自己想到那个画面都觉得非常恐怖。
以前的他可是会对这些事情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他试着从科学理性的角度分析自己,现在状况之所以糟糕的起因在于:我的身体感受、大脑情绪反应与自我认知的价值观背道而驰,两者间的差异无法统合,因而产生种种自信的丧失和自我怀疑,于外在的行为表现因此而失衡失调。
他打算要自己找方法解决问题。
说穿了,身心失衡有什么大不了,没有他不能解决的问题。去找心理医生治疗脑袋这种事,卡尔不想再经历一,那些精神医生八成是天生心理偏差,才会从事这种挖剖别人的细微行为然后拿到放大镜观察的职业。
卡尔也不需要独自面对,他有朋友,可以一起帮忙解决问题。
他的身边正好有这么一号完美的人物,从高中以来的好朋友:兰德尔。
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自然地算他一份,这就是好朋友的用。
大清早,电话把卡尔吵醒,他嘟囔着含糊不清地痛骂,把头埋在枕头抗拒清醒,听到话机传来兰德尔温柔的声音后,才想起晨跑的约定。
一股脑地踢掉被子从床上起身,换上运动服,兰德尔已在门口一脸笑容地等他。
“早安……”卡尔忍不住打呵欠,“太早了。”
“是很早,不如今天就算了?”
“不用,我可以的。你每天都这么早?”卡尔抓抓乱翘的头发,眼神依旧困钝。
“差不多。”兰德尔回答。“习惯成自然,时间到就会醒过来。”
卡尔一脸尚未清醒的模样却又摆明不会放弃决心,兰德尔无奈地笑了笑,弯下身子帮他系好鞋带。
兰德尔不知道卡尔为什么会天外飞来一笔冒出这种想法,但是照他估计,卡尔没过几天就会放弃。
除了性爱,卡尔讨厌任何会流汗的运动,即使是健身,也是为了维持身材和体力,根本上说来,卡尔不喜欢运动。
他向兰德尔抱怨过童年就读的贵族学校,足球是必修的课程,他对运动的反感就此建立:非常野蛮而且愚蠢至极!一群人为了一颗球追撞在一起,守门员是当时卡尔最喜欢的位置,可以指挥别人调度后卫防守,混乱中依旧免不了被别人膝盖顶中或是被大脚踹中。
几个仆人看到他们,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兰德尔也觉得是挺奇怪的,若不是卡尔就在他身边兴致勃勃地进行热身,他会认为卡尔说了一个玩笑话。
“平常你跑多久?”卡尔做着腰动作,边问。
“差不多十公里吧。”兰德尔保守地说。
“嗯。”信心满满地扬扬下巴,卡尔认为自己胜任有余。
几十分钟过后,卡尔又有新的看法,他必须稍微修正一下自己的体能量表。他满身是汗,喘气嘘嘘,速度渐渐慢下来,膝盖用不自然的姿势跑动着,好像那里刚割过肿瘤。
“怎么了?你还好吗?”兰德尔跑到他身边说。
又是这一句!
依他的统计,这半年内所有人对他说这句话的数,不下一百。
“没事。前几天被网球辣妹的发球打到膝盖,大概伤还没全好。”卡尔面不改色地说。
事情确实是这样,只是他挑对自己有利的方式说,习惯使然嘛。
“我休息一下,你先跑吧。”
“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我没事。”
他叫兰德尔继续跑,然后坐在草坪上看兰德尔又跑了四十分钟。
他看了一下表,照这种速度,参加奥运也够格了。而且兰德尔最厉害的是,和他一起跑步时,领先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公尺内。
仔细看他发现,原来兰德尔的身材削瘦结实比例完美相当漂亮,打破他过去的错误认知,他总以为小兰那种瘦皮猴的身材能有什么看头,跟他比起来更是相差太多了。
小兰跑步的样子也很优雅,跃动的双腿每一步踩在小径上拉起漂亮的肌肉线条,饱满的、结实的、匀称的,像雕像一样的身躯在合身的运动服下毕露无遗,很能刺激想像力――完全可以想像在衣服下紧实的肌理,可能是白色的,像东方上好白玉的颜色,连胸膛也是白皙的,下面是瘦瘦的腰肢收拢于完美的臀线里。
跑完后,兰德尔回到他身边,从他手上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进去,逸出来的水珠沿着嘴角滑落到喉头、然后不规则地滑下锁骨。
卡尔不由得眯着眼睛,颤动中的白色喉节性感极了,很适合用牙齿轻轻咬着,用舌头舔舐锁骨那个性感的凹槽……
脸蛋越是近看越是漂亮,细致得像光滑的蛋壳,自然卷翘的浓密睫毛,像尊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的完美洋娃娃……
“卡尔?你眼睛不舒服吗?”
“哦、啊――不是,阳光好强。”
白皙的脸蛋近在眼前,明明已经看了十几年,为什么现在才觉得小兰漂亮。
那一天,卡尔整天都心不在焉,主持会议不断发呆走神,他第三说错话时一旁能干的总秘书也皱起眉头,显然老板恢复的状况还不是很彻底,总秘书叹了口气,暗暗在定期回报的备忘录记下:注意力不集中精神性失常。
当晚失眠而辗转反侧的时候,卡尔考虑是去喝杯威士忌,还是要敲兰德尔的门,他想了一想,然后拎了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去敲兰德尔的房门。
找个人陪才睡得着觉,是很娘娘腔的行为,之前卡尔总是这样认为。
打从自身饱受失眠和半夜惊醒的痛苦后,他觉得,是娘娘腔也罢、胆小鬼也好,总比失眠睡不着好。
他必须开灯才能睡觉,最开始那段时间,即使一点声响也没有,他经常莫名其妙地从沉睡中惊醒,惊惧莫名冷汗淋漓。
这时候兰德尔也会醒过来,来到他身边,用双手抱住他如同一个需要安慰的小孩,听着细腻柔软的声音不断对他说:“没事了,你没事了!你看,我在这里、我是小兰,一切都没事了……你很好……”
有时他会没来由地啜泣,有时会瑟瑟颤抖,更多时候是静默地蜷缩在兰德尔怀里直到再度沉睡。
不知不觉中,两人都习惯了这种奇妙的依赖模式――或者说是朝着兰德尔很乐于见到的结果发展而去。
当兰德尔看到卡尔又一出现于房门口时,他像平日一样用恬淡的笑容迎接对方入门。
果如所料,得到一夜好眠。
看美丽的事物,让人心情很好,睡前卡尔的眼睛也尽情大饱眼福,小兰的脸不管从那边看都是完美无瑕啊!
隔天早上卡尔差点睡过头,因为他睡得太香太甜,而且做了一个香艳刺激的春梦,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不只是身体、仿佛连大脑、意识都在做爱,很棒很棒的高潮体验。
刚醒来时,四肢被梦境里甜美的气氛所感染,懒洋洋地不想动。
“卡尔?”
兰德尔白皙的脸上似乎有一抹红晕,跟梦境甜美的感觉很像啊!
卡尔不禁笑眯了眼,发出舒服的喟叹。
“该起床了……”
“兰,你先。”满足又打个哈欠,受到怀中人体温暖的味道吸引,再抱得更紧一点,挪着身体更靠过去。
“但是……”
终于不情愿睁开眼看清楚,他将兰德尔紧紧抱住,一只脚还跨在对方身上,他们四目相交,画面定格几十秒后,才放开缠住对方的手脚,慢吞吞的动作点出主人不情愿的意味。
小兰皮肤的温度真舒服啊,而且触感也很好,抱在怀里刚刚好……
“早安……”兰德尔清清喉咙,依旧低哑着声音。
“早安!”笑容满面。
晨跑真是不错的运动,卡尔隐隐佩服起自己的真知灼见,心里笑弯眉眼。
兰德尔的脚步比他稳健有力,跑在他的前面。
……真的是、该怎么说呢?
Perfect,very perfect!
隐约露出的白晰的脖子线条非常的优美,肩膀不宽却恰到好,跳动中背脊也挺得笔直,细细的腰肢大概只比女人粗一点,看起来非常的坚韧,满是力道的美丽啊!臀部的形状也是无懈可击,腿长的比例刚好是卡尔最喜欢的,当然和女人也不一样,被一层层均匀的肌肉分布着,相当的赏心悦目。
不知不觉,他们跑完全程,并肩走过草坪,回到屋内。
“我去洗个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后,兰德尔说。
仿佛出于某种鬼迷心窍,卡尔始终跟在兰德尔后面,着魔似地盯着看,眼前色的金发是像细细的沙子的褐色,细细的样子很柔软,卡尔伸出手将兰德尔扳过身来,五指插入那沙金色的柔软发际。
瞬间,兰德尔就因为这个的举动而僵硬楞住了――
“看起来好像很好摸,软软的,很柔细。”卡尔笑嘻嘻地解释。
“别摸了,还没洗都是汗。”兰德尔推开他,努力不让自己脸红。
“哦,也好。”卡尔点点头,又说,“等你洗好了再给我摸摸看。”
“好、呃呃……?”
卡尔见他还呆在原地,转头问:“不是要洗澡?”
“还在消化惊吓……”
“大惊小怪。其实,我对衣服下的其他的部位也挺好奇的……”
“啊――?!”兰德尔知道自己张大嘴巴的样子一定是狼猾得很好笑,因为卡尔很不留情地大笑出声。
“过去总以为你这家伙没几斤肉又瘦巴巴的,只有脸能看,其实你的身材很有看头嘛,腰是腰、腿是腿的,肌肉结实……不过,我可以跟你打赌:脱下衣服,我的身材还是比较好!”
卡尔俊美灿烂的脸对着兰德尔直笑,立刻兰德尔就觉得脑袋发涨、晕沉沉的。
慢着慢着,打从卡尔说要晨跑开始,这一切就不太对劲,卡尔先是眼神古怪地盯着看就好象他只穿着一件内裤出门,然后这下子又是脱衣服、又是什么身材裸体的……
思熟虑一向是兰德尔自豪的优点,但是他发热的脑袋很是妨碍思虑运转。
现在无论卡尔对他说什么,他都会点着头说好,卡尔对他总是有这种影响力。
“怎么样,来赌吧!”
“……好、好。”
“那赌注是什么?”卡尔兴致勃勃地问。
“你想要什么?”
“嗯嗯……我想想再告诉你。”想到什么得意之,卡尔露出狡猾的笑容。
“你不问我想要什么?”
“你想说也没关系,但是我得告诉你,我是绝对绝对稳赢的!”
接下来卡尔的举动,让兰德尔更加慌张、手足无措,大大违反外界传闻的‘优雅贵公子’形象。
“等一下,你现在要做什么?”
“脱衣服啊!不脱掉怎么比?你也快点脱。”
不要啊!兰德尔内心无助呐喊,依照脑袋发热的当机状态,要保持理智就已经很辛苦了,面对这种恐怖的诱惑,他很怕自己会不顾一切扑上前去――
这是梦,对吗?
现实绝不可能如此荒腔走板,像场闹剧。
兰德尔想,若我是正常的,那么就是卡尔疯了;再不然就是他很正常,我发疯了才有幻觉幻听。
可是,他很清楚地知道,必须立刻制止卡尔的行为,否则他一定会神经衰弱!
“我认输――”兰德尔宣告投降。
“……”
为什么他会看见卡尔一脸失望的表情?这个梦境越来越荒谬啦!
“好吧!那你欠我一……真的不要看过再认输吗?你这样很敷衍耶!”
“……”光是这样,就已经拥有足够的强烈败北感了。
八岁时,兰德尔规划好将来的人生蓝图:当上美国总统。
之后八年,他按照计划一步步前行,一切尽由我掌控的感觉非常愉快,但是他遇上一个长相如同大天使的金发少年,用傲慢的笑脸对他说:”你可以做我的好朋友。”
兰德尔觉得自己非常可怜,因为他连想礼貌回应在心里嗤之以鼻喊“少臭美了!”都做不到。
少年的笑脸让他如同被雷电击中,心脏在猛跳,他几乎要晕眩了。
不过,他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紧急修改了人生计划,打算用未来十五年的时间达到目标。
仿佛是上帝的残酷玩笑般,出现一个恐怖的恶魔把天使掠走,还做了许多许多禽兽不如的行为,尽管兰德尔心智坚强,也差点为此崩溃,他的怨毒跟愤恨非是局外人可以理解。
道理是这样的,试想你是位勤劳的农夫,有棵珍爱的独一无二的果树,每日辛勤灌溉浇水施肥,舍不得受风吹日晒蚊虫鸟害,不停地呵护着期待着美好果子成熟时,却在某一天醒来,惊骇发现果子树被无名的脏小偷连根带树刨起不知去向――这等怨恨比山高比海。
不过既然凶手已经伏诛,兰德尔也就打算把这段仇怨埋心里不再提起,专心安慰受苦磨难的天使,他自以为最新计划也完美无暇:用爱抚平伤口。
纵使兰德尔聪明一世,依旧不能明白,为何又渐渐地走了样?
只能说,卡尔・莫洛维亚,总是一再验证:他是兰德尔规划周详的人生中最大也最无法预测的变数!每每出招都攻得他不知所措。
***
没过几天,卡尔便迫不急待地提出想要的赌注。
“小兰,我要你。”
登时,洋娃娃般的睫毛急遽震动像拍打翅膀的蝴蝶,非常漂亮。
卡尔见状,大胆地吻上兰德尔红润的双唇,舌头先是缓慢地描绘着唇型,接着再轻轻顶开毫不抵抗的齿列,钻进去湿热的唇腔搅动着。
“唔嗯……”
听到兰德尔带着迎合意味的呻吟,卡尔更进一步将贴近对方,彼此的膝盖磨蹭。彼此的唇交摩得泛红湿润才分开,他们的腰间紧紧贴在一起,卡尔忍着啃咬红艳嘴唇的冲动,总是冷静自持的完美脸孔现在满脸通红,诱人极了!
“真的要?”尽管声音微弱,兰德尔抬起美丽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是!我赢了,给我奖品。我喜欢你,小兰!”很认真地在“喜欢”这个字眼上加重音节。
蓝宝石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对他露出微笑,兰德尔主动覆上他的唇,用行动代替回答。
很快地,亲吻不再是那么温柔轻细,他们彼此竞赛着缠绵的热度,用唇齿加速身体的沸腾。
卡尔搂紧了这几天垂涎已久的腰部,不安分地用力来回抚摩,那美好的臀型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兰德尔也伸手抱住他,亲吻他的脸、从额头眉毛鼻子嘴巴,无一遗漏,真挚慎重的模样像朝圣般庄重。
两人一路拉扯进到卧室,贴紧的身躯不曾分开过。
卡尔的手爱上了那白瓷般的肌肤触感,光滑又紧实,几乎感觉不到毛孔的极致细腻触感。
兰德尔的领带被他解开后随手扔掉了,衬衫大开至腰间,卡尔熟知情事的手指不停贪婪往衣服里面探去,摩挲着有着结实肌肉的平坦小腹,划过可爱的圆形肚脐,等不及皮带解开,就伸手进去――
“――啊啊……啊!”
那昂首呻吟的模样,一再挠动着卡尔裤裆里的硬物。
老实说,自从他回来后不曾渴望压上任何一个女人有如此的切过。猛烈的火热需求感充斥着全身,卡尔听到自己的呼吸紊乱而亢奋。
他的手再也忍不住,迅速地拨除兰德尔的衣物,扯开衬衫、拉下裤子,每多一寸肌肤裸露,呼吸就更加地急促而火热,耳朵里听得到心跳砰砰砰的声音,他清楚记得,上一拥有如此灼烧全身的高热与期待,是十四岁的初,美艳的女家教轻解罗衫、身体力行教导性教育课程。
那个女人的长相早就忘记了,只记得初尝禁果的紧张欲情和刺激的甜美。
剥除了衣物之后,果然是非常雪白的美丽肌肤,纤细的骨架和分布均匀的肌肉搭配得完美无缺,比想像中还要精壮的肌肉却不是过分贲张,结实紧绷,好似有无穷的爆发力,坚硬又平滑,满满的力与美的结合。
就像完美的艺术品!
卡尔赞叹地俯身舔舐,手掌放肆在腰臀间色情地爱抚着,能感觉到掌心下的体温渐渐地热起来,白皙的皮肤透着淡色的漂亮红晕。
解开自己的衣物,卡尔再度欺上身去。
他的肩膀比兰德尔更宽、更阔,胸膛上是不见天日的象牙色,当他压上来的时候,兰德尔的手也回应地揽上他的背部,他们舔咬彼此的方式渐渐地转成刻的啃噬,像发情中的野兽,饥渴地拼命想从对方身上汲取体温和体液,嘴唇不停地交缠着、然后分开,以便更换吸吮的角度,彼此都听得到间隙中急促的喘息。
兰德尔的眼睛变得迷蒙而晶亮,是他未曾看过的风情、魅惑到极致的艳丽。
腿间的硬挺碰在一起摩擦着,但是这样还不够、还不够,游移在兰德尔臀部的手掌焦躁地吐露主人的心思,除了搓揉那圆润的曲线,指腹更朝着股间的凹线滑动,摩搓寻觅入口的窄洞。
“嗯嗯……等、等一下……”
兰德尔握住试图分开膝盖的手,虚弱地阻止,他是很想要,但是他不确定卡尔是不是真的――
“别担心……”埋在肩窝里的声音安抚,“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和女人玩过肛交,不会弄伤的……”
手指执拗地往里面探去――
“啊啊――嗯、啊……”猛烈地倒吸了一口气,分开的膝盖颤抖着。
“太紧了――”
找来充当润滑的乳液涂在手指上,然后送进去,很有耐心地持续扩张内部,一根、两根、三根……直到内膜完全适应为止。
尽管下腹硬得发痛,卡尔以自己也出乎意料的耐心温柔地做足前戏。
如果不顾一切地挺身就上……隐约就会唤醒讨厌的记忆。
卡尔看着兰德尔充满感情的眼睛,他晓得兰德尔爱他,默默地温柔纵容自己。眼神交会那瞬间的感动,软暖的感觉从血液流向全身。
“Lan……”拂开紊乱的沙金色发丝,将吻印上他的眉心、他的脸。
意识里不断爬升甜美的恍惚,兰德尔身上有种他喜欢的味道,抱住了身体,就会觉得安心。
手指持续律动,同时昂扬下体不断磨蹭兰德尔的腰部。
“嗯嗯……Carl、Carl――啊、嗯……”似乎已经全然习惯手指之后,兰德尔扬起水气湮然的眼睛,张开的大腿是再明显不过的邀请。
脑海中忘了一切,挺身冲入,瞬间绞住的窒感,卡尔不由得发出压抑的低哼,他用力喘气好压抑那强烈的感觉。
“啊啊――”
兰德尔掐在他背上的指头几乎陷入肉里。从他脸上滴落的汗水滑到兰德尔身上,他们都在等着不适过去。
再度顶进去之后,慢慢地调整成狂野的律动,被压在下面的身体颤动着迎接需求,呻吟渐趋激昂高亢。
“嗯……嗯、啊啊……啊、啊啊!”
卡尔咬住他的耳朵,赞叹地喃喃低语:“哦,小兰,你真棒……舒服吗?嗯,你喜欢吗?觉得舒服就跟着动,来!”
感受到肉膜的缠绕与包围,男根一再地顶入,灼热摩擦给予了强烈的快感,那围住的甬道是个神奇、温暖而美妙的地方,舒服滚烫火热地越缠越牢,仿佛让他无法停止挺动腰间不想停止欢愉的追求。
除了交媾结合的部分,他们不停地碰触彼此,用肢体交缠,呻吟和喘息是被使用最多的语言。
兰德尔抱住他的脖子,他的手指陷住他的屁股,热烈的痛快感随着肢体撞击蔓延全身,他们在性爱的喘息中同步……一起达到了高潮,热烈无比!像冲上高高的浪头随之瞬间落下――热热的精液喷洒出来,迷幻般的欢愉,极致的快乐。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卡尔觉得这是最棒的一!
兰德尔躺在身边,看着他疲惫的脸,卡尔又撑起身体亲吻他的脸颊。
“小兰,你爱我吗?”
“嗯……”
“那很好,因为我想我也是爱你的。”
睁开眼睛,兰德尔讶异地看了看他,然后像是放弃、算了的样子。
嘟囔着说:“……我又错了,我以为已经没什么事能让我吓一跳了。”
“亲爱的,我们毕竟已经交往很久啦,走到这一步有什么好奇怪。”从背后抱住兰德尔,他的身体很适合抱在怀里,感觉很舒服。被单和枕头又是这么的温暖,卡尔觉得有奇异的满足感,早先觉得空落落的部分已经不再是问题。
“不奇怪,只是很突然……”又叹了口气。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彼此喜欢啊!”卡尔理直气壮的。“身体的契合度也是百分之一百的没问题。”
“这和你跟其他女人上床有什么两样?”
“差远了!”卡尔说,然后又露出那种足以让兰德尔被“闪电”打中的笑容。
“我喜欢抱着小兰睡觉――”
兰德尔一直都知道,他始终是拿卡尔没什么办法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