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眠
作者:珈罗瑶光
楔子
天光乍现。穿过神魔之井,斜斜的投进魔界。
魔界,竟也是祥云缭绕,紫雾升腾,鸾歌凤舞,一片琼楼玉宇、仙宫圣地,有着不输神界的华美。只是少了几分清冽,多了几分霸气;少了几分淡雅,多了几分壮丽。
魔界梵天宫光明殿以金色和红色为主色调,显得即张扬又霸道,那股不可一世的劲头像极它的主人――那个大殿中央九炎椅上坐着的有着火焰一般灼人气场的英武男人。此人身姿高大挺拔,周身环绕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王者之风和雄霸之气,脸庞和五官却是狂狷秀美,此刻,他修眉高挑,一对凤目闪露着妖魅一般冷冽摄人的邪光。紧紧抿着线条硬朗的好看嘴唇,重楼俊美的脸上变换着错综复杂的感情。突然,他站了起来,大步向殿外走去……
魔界众臣惊讶的看着他“魔尊!您!”
重楼冷冽的回望一眼“暂由右相代理魔务!本座去去就回!”
素知重楼喜怒无常性格的众臣不敢多言,听着魔尊沉闷的脚步声沿着十六根擎天巨柱渐渐远去。
走出长长的宫殿,重楼的每一步掷地有声,紧握的双拳在微微颤抖,抬手之间,地上即出现一个八卦型的光亮法阵,望着这法阵,他迟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魔剑归主,你……终于长大了!”随即迈进法阵,消失在苍茫的云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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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华丽丽的分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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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CP来源:
本CP并非穿越,按仙三、仙四制作者工长君的说法,重楼虽未出现在仙四,但官方设定原本要在仙四外传出现,并与紫英有对手戏,而且紫英未来并不是永远孤独的。既然如此,重紫就有了可能。在仙四原作里寂寞的紫英,在仙三原作里孤独的重楼,也该拥有自己的幸福吧!既然仙四外传不会再诞生,那么就让我们自己来圆一个梦。笑……希望各位喜欢。
仍有疑问的亲可以详细看下面工长君的原话:
工长君
发表于(仙盟) 27-8- 13:26
预设的规划~
紫英是之后续作的重要的高手角色,并且会与新主角、玄霄、重楼、魔剑、蜀山、天河等等都会有更多的联系
九州散人原本为亦正亦邪之人,仙缘遇见紫英,方知仙家真剑,并入正道
但九州散人并非蜀山地子却与蜀山有不少渊源
这些都需要依靠不断的续作而一一推演
但可惜~仙剑不怕玩家不支持,不怕盗版环境多恶劣,只怕老板不知仙迷与研发之热情
很多事虽然无奈,但未成之续作,何尝不是更多的想像空间呢~
祝游戏愉快~
工长君
发表于(仙盟) 27-8-5 16:12
1又连成一体?
有何不可呢?
都是上软创作的,要用就用,没有禁忌。
本代主角是下代配角也是很平常的手法
如楼主所发现诗句内容,ZM也爱此类考证,其实很多设定一环扣一环,制作起来也蛮有趣的。紫英的安排从仙三中期就有规划,但无人知晓,慢慢酝酿套上时间点。今日小紫英出现,能被大家喜爱,多年阴谋咳咳得逞,心中甚慰XD。但不知老紫英日后无形剑之路,又是谁能帮他铺垫了
2
游戏中好像没说紫英面容老了吧,笑~
也没说紫英未来永远孤独吧:)
为何魔剑会失控呢?难道?
这一切的一切,以及仙剑寒武纪-重楼传(笑~)就留给仙剑下一任掌门发挥,大宇人才济济,一定能把仙5~18做的更好~
第零一章 见烛龙重楼初探
不周山。
隐去形迹和魔气的重楼在衔烛之龙的背后远观:
三人之中,那个剑匣中装着魔剑的年轻人就是他罢……这一世似乎是和他当初最像的了――长身玉立,鸾姿凤骨,白袍蓝衫,银剑玉冠,一身清贵的出尘之气。那一张脸更是天工雕琢般俊美的无法想象,每一个线条的长度和弯转都完美的恰到好,剑眉斜飞入鬓,星目波光流转,琥珀色的瞳孔里潋滟着秋水般摄人心脾的美好和神秘,那剑裁一般挺拔硬朗的鼻,那刀削一般精致淡然的唇,那如临风玉树般高挑瘦削的身材,那握剑握笔两相宜的修长有力的手指,那如最光滑的墨色丝缎般飘扬在风中的黑亮的长发,那不怒自威的冷峻傲气,那舞起剑来飘逸灵动的英武侠气……不,这一世比他前世更好看了,只怕潘安再世也要羞惭的低下头罢?男人的外表,到此已是极致,不愧是转生于慕容家族!飞蓬,想不到找个转世仍然这么爱美,你还真会挑……一抹沉醉的笑意悄悄的爬上了重楼的嘴角。
目送紫英一行人走远,重楼从神龙背后缓缓走出,俊美的脸上有捉摸不定的神情。
衔烛之龙收起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本体,显出人形,却是个丰神如玉的少年,此时他笑着道:“魔尊大人!飞蓬将军这一世,资质上佳,修为也还不错。”
“多谢你刚才手下留情。”重楼面不改色。
“哈哈,能让你重楼这般上心的人,也只有他了。魔尊大人的面子,小龙焉能不给。”
“你刚才给那个叫云天河的注下神龙之息,却是为何?”
“凡人无知,我捉弄一下,却也有趣的紧。”烛龙嘴角的笑意有点不合时宜的诡黠。
“希望你此举不要给本座带来麻烦!”重楼皱眉。
“放心,小龙不会碰飞蓬将军的。你刚才不是也给他下了魔族刻印么,他如果有事,你自然知道。”
“哼!”
少年烛龙偷觑了一下重楼难掩忧色的脸,暗暗笑起来。
“飞蓬将军此世慕容紫英和上世为人时的龙阳君不同,除了俊美非凡的容颜和出身世家的贵气,又兼多了几分灵根慧骨,再加上在琼华的修为,这一世更是感觉清峻无比,将来修仙必有所成……”
“……”
“他对同行的那小子还有那丫头不错,似乎三个人感情很好!”
“你话太多了!”重楼不悦的转身离去。留下一脸隔岸观火般笑容的小龙。
若是慕容紫英修仙有成,自然寿数可望日月,云天河有了自己的神龙之息,也能得个不老不死,刚才见慕容紫英不惜耗损真气为云天河运功疗伤,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让他二人日后相伴倒也快活,只是苦苦寻找飞蓬转世的魔尊重楼,要大大的失望了吧?
“不老不死,不老不死,老不死……”沉浸在自己恶作剧中的少年烛龙不由得笑出声来,阴森的不周山似乎也多了抹淡淡的亮色……
作者有话要说:紫英是飞蓬、龙阳转世,龙葵为何没认出来的问题,这个问题在后文“四十一章 归剑冢再赴巫山”有解释,因为总有亲问到,俺先把那段搬到这里:
“一般鬼魂并无识得生魂转世之能,那龙葵虽修行数百年,但也只能识得普通人转世之魂而已,并未达到识得天人之魂的程度!她并不知你是神将转世,还道龙阳也只是普通人!且你资质极高,又修仙日久,仙气彻骨,亦掩去前世之气良多。龙葵自然不识,她能觉出你与龙阳有相似之,已是不易!若她再修行个几百年,且你未曾修仙,才有可能真正识出你的身份。”
第零二章 救菱纱紫英下山
“天火坠,琼华毁,修仙人,变成鬼。”琼华坠落后的几年内,这样带着嘲讽意味童谣在坊间巷里流传……
人类如果恶毒起来,比起妖魔更甚。
下山采买的紫英听到这样的歌谣,虽是面不改色,但心中悲苦,可想而知。琼华再怎样,也是他的师门,是他六岁以来唯一的家,如今灰飞烟灭倒也罢了,又怎堪被人在口中如此作践……
“也罢,修仙问道者,本该护佑一方,琼华之事,乃是自行为祸,怪不得人家出言讥讽。”紫英这样安慰着自己。
琼华坠落后,紫英、天河、菱纱在青鸾峰上过着隐居的生活。云天河被天火灼伤双眼,目不能视,韩菱纱寒毒时时发作,紫英自觉自愿的担任起这两位知心好友的保护照顾角色。好在虽然身体不佳,但天河继续着他的天真,菱纱继续着她的慧黠,这样的生活也令自小孤苦的紫英有着些小小的快乐,只是,只是天河和菱纱的越走越近,让他感到了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说不出来自何。难道不是希望他们两个幸福吗?自己不是习惯了默默的守护吗?可是,每为何见到那两个身影在一起,自己就感觉到说不出的落寞?紫英摇摇头,把这种落寞的感觉抛开。专心的看手中那把刚铸成的剑。
没有映月神石,没有寒光琥珀,没有东海贝珠,这把剑的锋利和灵气远远赶不上天河剑。紫英叹口气,把这把已是人间极品的剑收进剑匣。
“小紫英!快来看,我们抓到好大一条鱼!”循声望去,一对少年少女赤足立在溪水里,夕阳的余晖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好般配的一对玉人,一阵目眩神摇,紫英定了定心神,大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菱纱,这溪水寒凉,不可久其中。”紫英清朗的声音如如天籁般动听,却自然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好啦,小紫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赤足的红衣少女娇嗔着不肯买账,冷的发青的脸上却带着明亮的笑意。
“为何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你还不是一样?老是为别人操心,老觉得别人的事都是严重的,其实根本没什么啦。小紫英你呀,什么时候也想想自己哪?”机灵的菱纱想转开话题,却让紫英心中一窒。
紫英掩饰的摇了摇头,“天河,你怎么能让菱纱下水呢?”
“哦,菱纱说没事的,她说好久没下过水了,想试试下水的滋味,我也想吃鱼,而且,而且现在很暖和,水也不凉。”挠了挠头,穿着皮草的少年无辜的说。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看着她发青的脸色,紫英不忍再责怪。“也罢,快些上岸罢。那鱼……”
未等说完,只听扑通一声,菱纱手里的鱼掉进了溪水中,摇头摆尾的游走了,而抓着鱼的少女,身子正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菱纱!”一声惊呼,紫英迅速接住那要倒下的娇小身体,把她抱上岸来。
是寒毒发作!将手抵住菱纱的后背,一股真气缓缓传入少女的体内。完全不顾云天河“怎么啦,菱纱你别吓我啊……”不停的叫声,紫英慢慢引导着纯阳真气游走于菱纱的四肢百骸,直到少女那猫一样妩媚的大眼重新睁开。
“……回屋歇息去吧……”紫英的声音掩饰不住的黯然。最近菱纱的寒毒发作日渐频,任自己再不愿,也必须承认,她已经时日无多。最多,也撑不过半个月了。紫英恨自己号称精通治愈系仙法,此刻却回天乏术。
“没事的,我跟你们开玩笑呢,上当了吧?小紫英,哈哈……”看着紫英的黯然和天河的焦急,菱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快乐的感情。
“哦,菱纱你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吓我们呢?吓死我了……”野人装扮的少年闭着眼,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菱纱冲紫英使了个眼色,看着一脸释然的野人,宠溺的微笑爬上了她虚弱的嘴角。
“回去吧,屋外风大。你们想吃鱼,我给你们捉就是。”紫英无可奈何的摇头,没有揭穿她。
“我就知道小紫英最好了,呵呵。”明亮的眼波是那精致脸庞上唯一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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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青鸾峰顶
青鸾峰的夜色是清澈而单纯的,墨蓝色的天空上,点点星格外明亮。木屋前的篝火冉冉,照亮了坐在一旁的四人。那身穿皮草的年轻人正在大嚼美味的烤鱼,紫裙的温婉姑娘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微笑,红衣的娇俏少女翻动着树枝上的烤鱼和烤猪,定定的看着那半透明的黄色油脂一滴滴慢慢掉落到火中,发出噼啪的声响。
“如果梦璃在,我们四个人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多好!”菱纱看着梦璃如真人般美丽的傀儡,脸上却是对尘世无比眷恋的神色。
“似啊,要吃梦尼摘就熬了……”吃的满嘴留油的云天河看不见她的脸,也听不出她话语中的留恋,只当那是对梦璃的缺席的遗憾。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这个傻瓜!”拍了他后脑一下,少女脸上却绽放出一般的明媚笑容。
“小紫英,以后就靠你照顾这个笨蛋野人了。还有你自己,要成为大大的剑仙哦。记住,一定要快乐!做你想做的事。不要亏待了自己。”菱纱偏着头,言语让紫英心中一痛,她自己的脸上偏偏带着几分笑意。
“明日起我要出去游历几天,很快回来。”蓝白袍的清澈少年抬头望着星点点的碧蓝夜空,若有所思的说着,闪动跳跃的火焰照的他玉雕般精致的脸庞忽明忽暗。
第零三章 不周山重遇故人
温柔敦厚的怀朔倒在自己怀里失去了最后一丝气息;璇玑,在冰封的琼华看到她时,那个喜欢追着自己到跑的天真小女孩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小尸体……不能再失去菱纱,不能再一眼睁睁看着挚友死去而毫无作为。“我自问并不畏惧世间强权,自己的生死也可相轻,若是用我一命,能换菱纱一命,我定会毫不犹豫。”当初答应天河的话,言犹在耳。慕容紫英,不是不守信的人!
喝药,渡真气,都是一时之功。要从根本上为菱纱延命,只能去鬼界。去鬼界,只能去不周山,紫英相信没可能神龙会第二放过自己,但,自己只有舍命一试。
御剑飞在天上,凛冽的寒风吹的衣衫猎猎作响;游走于不周山阴森诡异的道路上,挡路小妖的鲜血洒满紫英身后的道路……可是,可是,为何见不到神龙,也再找不到进入鬼界的法阵?紫英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菱纱,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你了吗?如果你真的不幸……我……会多么难过!……天河他,会多么难过!
再走到寻到魔剑的地点,紫英顿住脚步,那没有魔剑镇着的尸骨,早已灰飞烟灭。物是人非,白云苍狗……心中一紧,从剑匣中抽出魔剑,温暖的白光缓缓飞出。
“紫英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又回到这里了?你要把小葵放到这里,不带小葵找哥哥了吗?”
“……小葵,不,我只是……”
“紫英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和我哥哥龙阳很像,很正气,很温柔,可是,小葵的修炼还不够,看不出你和前世的哥哥有什么渊源……”
话未说完,白色的光芒突然迅速飞进剑内,似乎有什么令她恐惧的事物出现。身后陡然传来众多恶灵退散时阴惨的嘘声……紫英猛然回头,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又能突然出现,而不让自己有丝毫察觉,此人绝不可小觑。更何况,更何况,此刻周围的魑魅魍魉都已消失不见,除了为此人强大气场所驱,又有何解?尽管这个高大的红衣金甲的人明亮炫目的压倒了不周山的阴森,尽管他狂傲的面目竟是惹人遐思的英俊,尽管他奇诡的火焰标记和红发红角竟让自己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熟悉,尽管他红宝石一样定定望向自己的瞳让自己一阵眩晕,紫英还是第一时间反应出,他――是一个强大的,有着压天气势的魔!
也是个,气宇轩昂,冷峻倨傲的魔;也是个,让自己也不由暗赞一声“好人物”的魔……
握紧了手中的魔剑。“阁下何人?”
“你,可以叫我重楼。”
“……在下慕容紫英,乃是……”醒悟到琼华早已灰飞烟灭,紫英把后半句硬生生吞回口里。
像是猜透了紫英的想法,一丝嘲讽的笑意爬上了重楼的嘴角。“亮剑吧!”
“……”看来这场战斗在所难免,紫英握紧了手中的魔剑。这是第一,用这把魔剑来战斗。
饮尽万灵血的魔剑发出如寒风般呜咽的低泣,清冽的剑光如寒冰一般射向对方。
岂料,如此竭尽全力的一击,竟被重楼轻松的闪开,倒是他身后的小峰被剑气齐齐的削掉了一截。
来不及惊叹此人身法的敏捷,一道红光已扑面而来,紫英凝起全部心神,祭起五灵归宗,唤来天罡剑气护体,却在红光堪堪击中自己的时候飞速闪开,身后传来巨大的山石碎裂崩塌的声音。
重楼挑了挑修长的眉,“算你识相,没有拿肉身来接本座这一击,虽然本座只用了一成功力不到,也足以让你身魂俱灭!”嘴里说着,手上的招式未停,只是,他招式变换,却再也未使出哪怕一成功力也不到仙术。而且,从始至终,他未出任何武器,只是以掌代刀。
这算什么?羞辱么?紫英心中一阵气恼,但不得不惊讶于此人的力量,自己曾见过最强大的是九天玄女娘娘,一招可制服玄霄师叔,而这个人,以自己的修为还看不清他的能量,只怕只在玄女之上,这场战斗,自己毫无胜算。
心中虽已清明,但紫英来这里本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此刻更是打叠起全部精神应战,祭出十三年来琼华所学,以及最近三年自己继续修炼所得,我慕容紫英,不要死得那么难看!
十招过后,身边已无片瓦完存,自己却毫发未伤。冰雪般聪明的紫英,当然看出此人并无害己之心,他只是像猫逗弄老鼠一样戏耍于自己。
“且住!”紫英收回招式站定,果然,那人也硬生生收回掌力。
“怎么?”重楼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一双妙目不怒自威。
“阁下到底意欲何为?”
“比武!”
比武?紫英一阵气闷。“在下不是阁下对手!”
“虽然确实还是太弱,但几年来,你进步了很多,可以说是神速……”重楼话语中竟有微微赞叹之意。
几年来?快速搜索自己的记忆,虽然他的确给自己熟稔亲切之感,但紫英确定从未见过此人。不想纠缠于此,紫英抱拳以礼,“在下尚有要事在身,请恕我不能奉陪!”不知哪里来的信任和勇气,不怕他在背后加害自己,紫英转身就走,却听得后面悠悠传来那浑厚的声音,让自己不由停住了脚步。
“你,不想知道怎么去鬼界吗?”
第零四章 赵有延诡计成空
酆都,如果早知从这里可以进入鬼界,当初何必冒险翻越不周山?不过,如果不是遇到神龙,怕是天河也挺不过这逆天之罚,倒时,怕不是眼盲这么简单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罢了,只是不知此行是福是祸。倒是如果不幸死了,做了鬼,不知道还用不用履行从鬼界归来后每年与重楼比武一的诺言。虽说自己在修道之人中造诣已屈指可数,甚至比得过一些散仙、半仙,但毕竟和魔那么强大的力量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他怎么偏偏挑上了自己做对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头,紫英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更不解的,是怎样从酆都进入鬼界。那个人,并没有告诉自己具体的方法。
行走在酆都的道路上,紫英见到一些老者便悄悄打听去鬼界的办法。怎奈这些老者不是装聋就是做哑,紫英正在愁眉不展之际,突然有个人,鬼魅一样冒出来,悄悄跟他说自己知道……
虽然早已看破世间生死,皮肉白骨,皆是假象,美丑无别,但……这个人也太丑了吧?丑的像老天在和他开玩笑一样。忍住作呕的冲动,跟在这人的身后。紫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修为还不到家。
跟着这人进入他家,丑人捧出一碗汤。“只要饮下我这离魂汤,肉身和魂魄就能分离,到得鬼界不会被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办完事情回到身体,跟原来没有两样,那才真叫神不知,鬼不觉呢!甭说你有事情要办,就是没事,不少公子员外还买来观光一番呢!”。
汤里,会不会有什么蹊跷?此人为何白白帮助自己?紫英犹豫了一下,但此刻,眼前就是断命毒药也得喝了。如果赌赢了,能寻来菱纱续命之法,天河菱纱能白首相伴,这是自己能送他们的最好的礼物吧;如果赌输了,他们还有彼此,隐居的生活也不再需要自己保护,换得他们伤心泪一滴,也罢了。心中一痛,罢罢罢,死马当活马医罢,一仰头喝下那微苦的药汤,拱手为礼。“敢问阁下大名,此行如果顺利,在下定当重谢!”
“好说,好说,我叫赵有延,是刚刚上任的阴差,今年青春三十有八,尚未婚配,当然,阴差也不能婚配……”耳畔那刺耳的声音一阵阵模糊,紫英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来不及细想,便昏倒过去。
赵有延笑嘻嘻的扶住紫英的身体,一边将他拖到旁边的床上,一边自言自语:“虽然是男的,但长的实在好看,没有女人那种柔软妩媚,倒另有一番新鲜风味。最近没有什么好看的女人,拿你泄泻火,也不错。小美人,你虽然看起来道行不低,但是江湖经验太少啦,还好遇到我赵有延,我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
紫英长长的浓黑羽睫无力的微微颤动,像初生的小黑鸽子的翅膀扇的人心里痒痒,赵有延看的抓耳挠腮,嘻嘻笑着,开始解紫英的衣物,还一边不满意的嘟囔着,“人挺瘦的,倒穿这么多,一层层的,真麻烦。不过还是遮不住你那好身材,还是能看出来你腰有多细,腿有多长……”突然,随着身子被翻动,紫英丝缎一般顺滑的黑亮长发滑下脸庞,他白皙的脖颈突然显现出一个小小的火焰形状的标记,此时,这标记正微微的发着赤红色的光,但就是这小小的优雅中带着狂野标记,竟让色胆包天的人停下了手。
惊恐的瞪大眯缝着的小眼睛,本来笑得合不拢的嘴也张的大大的。“魔,魔族刻印?”赵有延吓的结结巴巴,幸好自己生有异能,能看见这鬼神所不能见的魔族刻印;幸好自己在人鬼两界喜欢搜罗奇闻异事,知道这火焰形状的刻印代表着哪位大人;幸好自己动作慢,这美人又穿的多,还没有被自己扒开,要不,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悠悠醒转过来,紫英疑惑看着眼前那笑眯眯的讨好的丑脸。
赵有延赶忙笑眯眯的凑上去,“慕容少侠,不不,慕容上仙,您刚才肯定是由于奔波劳累,一时气血难继,晕过去了,好在我在旁边一直守着您,您看,现在您已无大碍啦。”
紫英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想起了那碗离魂汤,声音变得凛冽起来,“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辩解的话尚未说出口,一把寒光凛冽的剑已经架到了脖子上。赵有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慕容爷爷,慕容祖宗,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
强忍恶心,紫英不想多说,“快说,怎样进入鬼界!”
“只要子时到城门口,便有通往鬼界的法阵出现。”
只是这么简单么?紫英疑惑的看看了他。“那你给我喝什么劳什子汤,是什么用意?”
“那是让你掩去生人气息的离魂汤啊,要么你一到鬼界就会被发现的。”
“你别再玩什么样!”
“不敢不敢。”看着紫英的俊脸,已经断定这一脸正气的年轻人不会乱伤人命。赵有延的脸上又布满了嬉笑。“不然您就试试看?”
想了想,对刻印还是有些忌惮的阴差决定探探这年轻人的口风,“那个,上仙,您如果不相信,为何舍近求远?为何不求魔尊大人直接送您去?”
“魔尊?”紫英惊讶的瞪大了一对美目,想了想,与自己打过交道的魔只有一个,“你说重楼?”
“当然,除了魔尊重楼,还能有谁?”现炒现卖却仍然得意洋洋的赵有延已经看出眼前这俊美的人儿与重楼并不熟稔,心放下大半,“你把剑放下,答应不伤我,也不把这事告诉魔尊大人,我可以给你详细讲讲。”
皱了皱眉,紫英还是默默的放下剑。琼华典籍记载妖界、仙界事务良多,但神界之事涉及很少,魔界更是讳莫如,在人界除了重楼又从未见过魔,自己对魔界……还有那个神秘的高大男人,还真是知之甚少。
“话说人界与仙界、妖界、鬼界相邻,是以常有鬼、妖、仙进入人界,人界的生物也可以通过修道修为仙身,”赵有延得意的翘起二郎腿,“那个魔界和神界哪,和人界隔着妖界和仙界,不方便哪,就很少涉足人界。还有,就是虽然力量强大,但是往来不相邻的六界也还是很困难,除非这两界中法力特别强大,地位特别尊崇,或是有专门特使任务的人――比如我,做阴差的,就可以自由往返于鬼界和人界,不减阳寿,等过几十年,我还是如今天一般三十八的青春年华,容颜常驻……”
敏锐的发现美人不耐的皱了皱眉,赵有延讪讪的停住了对自己的吹嘘。“那,比如你认识的那位重楼,就是魔界地位最为尊崇的魔尊,他在魔界的地位,就相当于人界的皇上,神界的天帝,鬼界的阎王……当然,法力自然是无边无际,送你去趟鬼界,还不是小菜一碟……当然,这得重楼大人乐意。魔尊和天帝、皇上啥的不同,他不太在意什么自己至高无上的身份啊,怕帮个凡人跌了面子啊什么的,他干啥都是随心所欲,只要他高兴,还有什么是办不成的?……上仙,您和魔尊大人,不是太熟吧?”
看着眼前带着调笑意味的丑陋脸庞,紫英没来由的觉得他的话异常的让自己不舒服。“那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重楼?”不愿意表露自己的想法,清澈的声音却没来由的低沉下来。
“天机不可泄露啊……”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说出魔族刻印一事对自己的安全比较有利的赵有延轻佻的摇晃着手指。
“……”不愿再和这个人纠缠下去,紫英转身就走。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今天的事别和别人提啊,尤其和那个……”赵有延的声音在后面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呃= =赵有延素赵无延的祖宗
第零五章 转轮台再见师公
按照赵有延的说法,竟然真的这样轻松进入了鬼界。紫英不由再感叹,很多事情,真是踏破铁鞋。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鬼们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难道是哪里不对劲?似乎自己的生人气息确实已经被掩盖了啊?转头一想,心思缜密的人儿已经明白,这和人界一样,自己走在街上,也总会有人侧目。虽然外表俊美是项好,但在此情此景下,引人注目却是大大的不便。如今之计,只能加快脚步,尽快找到为菱纱延命之法,速速离去。
此种机密想来一般小鬼不会知道,知道也定不能相告自己这一个陌生人,贸然胡乱询问只怕还会为韩氏一族引来更大的麻烦。紫英想了想,向转轮镜台走去。
“师公,弟子在阳间日日思念与您,不知您在鬼界过的可好。” 明知转轮镜台不能随便上,紫英仍然义无反顾的站在了台前。
“师公,您……是否已经转世?如果没有,能否见弟子一面?”
“师公……”
“……”
“紫英!”就在紫英快要灰心的时候,白须白发的宗炼出现在他的面前。
“师,师公!您……”一向来的坚强的紫英竟说不出话。那是幼时待自己如亲生幼子的师公啊!自从师公仙逝,一干喜爱自己的师叔伯下山,琼华便再不是那个琼华,自己,也就没有了家……
“紫英,前些年诸多琼华弟子前来投胎,师公都知道了。双剑铸成,已是大错,师公本想看到此事安然度过再放心转世,却没想到盼来的是琼华灰飞烟灭的噩耗。”宗炼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沉痛之色。
“师公,弟子办事不力……”
“和你,没有关系。你明大义,不为外物所迷,你是师公的好孩子,是琼华的好弟子!”宗炼慈爱的看着紫英,却神色一凛,“你来这里所为何事?这里凶险之极,如今师公已无力拂照于你,你今后要好自为之,此刻,速速离去吧,否则,只怕……”
“师公,您可知道韩氏一族?”
“你说那个盗墓世家?你今天来,所为韩菱纱?那孩子虽然也算我琼华旧徒,就只盗墓一途,所损阴德太多,如今她的寿数只怕也将尽了……”
“难道无任何延命之法?”一向认为师公无所不知的紫英还抱有一线希望。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徒儿一脸黯然和悲伤,宗炼脸上写满了殷殷关切之色。“唉,寿数天定,难哪!如果那么容易,当初掌门太清师兄仙逝之时,我琼华必穷门派全力救他,但除了神界天帝,魔界魔尊,鬼界阎王,又有谁能逆天改命?”
魔界魔尊?那个叫重楼的人?紫英心中升起一阵希望,可是马上又黯然起来,莫说那个怪人不一定肯帮自己,就算肯,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比武的说法也许是他一时兴之所致,转眼就忘了,就算他是认真的,一年之约……菱纱,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师公,您老人家保重!徒儿这就离去了……”强颜欢笑,用言语安慰着师公,希望他不要担心。但目送宗炼离去,紫英并未如言离开,心下暗暗盘算,打定了主意。
听着远传来的喊杀声,紫英心中一阵酸楚,抚着转轮镜台,暗暗低语,“爹,娘,你们都已转世,儿此生无缘再见!希望你们在阳世一切都好……怀朔,不能再连累你,师叔不能唤你,你早点投胎去吧,和璇玑做一对真正的兄妹,别再修仙,来世平平淡淡但快乐的过一生。师叔,对不起你们……”
鬼界追兵已到,黑压压一片,阵势不小。为首两个穷凶极恶的鬼将正是牛头马面,紫英看了看他们,虽是人数众多,但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冲出去,也有几分把握,只是……
“在下慕容紫英,求见阎王大人!”
“啥?”马面没听清似的掏了掏耳朵,“小子说啥?再说一遍?”
“在下慕容紫英,求见阎王大人!”声音不大,却清朗坚定,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老子是来抓你的,你以为来请你吃饭的?你不是以前那个神将了!你就是个有罪的凡人!还见阎王?阎王是那么好见的?别说你带罪之身,老子一天还见不到阎王一面呢,也不撒泡尿照照!以为自己长的俊,阎王就能见你?告诉你,我们大王不纳男宠!”
饶是紫英强压怒火,但脸色却止不住因羞愤而潮红,“在下不知阁下所言为何,但在下确有要事!”动听的声音微微发颤。
“要见大王也不是不行,但要先接受点考验,再加上你生人擅闯鬼界,又私上转轮镜台,数罪并罚,怕是你丢了小命,变了鬼,也难坚持过去,你可想清楚了?”按住想冲过去的马面,牛头明显更沉稳一些。
“在下死而无憾!”
第零六章 遇险境小鬼难缠
看着地上长长的钉板,饶是紫英也不由暗抽了一口冷气,那钉板每颗钉都有半寸来长,闪着悠悠的寒光,一看就是冰山寒铁以鬼气淬炼而成,能穿透仙家护身之罡气。看来这一劫,在所难免。
紧咬贝齿,紫英暗运真气,闭上眼俯身躺在钉板之上,尖锐的疼痛山呼海啸般的从身体传来,翻滚之际,皮开肉绽,一颗颗被钉穿的伤口还未及喘息,下一刻又被更长的钉子刺进,若不是耳际轰鸣,应听到皮肉撕裂的声音吧?鲜红的血从身体喷溅而出,像一朵朵鲜红的慢慢绽放在天际……
时间,真的好长……及至从钉板上下来,除了头部露在钉板之外无有损伤,紫英身体上已无一块好的皮肉,洁白湛蓝的道袍已变成一套被血浸泡过的鲜红色碎烂衣衫,狰狞的露着外翻的嫩嫩皮肉,和汩汩流出的鲜血。
重伤的身体,已提不起真气,无法运行治愈系仙术,艰难而摇摇晃晃的支起上半身,抬起沉重的头,眸子中的痛楚和坚决让人心颤,“在……在下,慕容紫英,求见阎王!”
“呀,想不到你小子命还挺大,居然没死?这只是赎你擅闯鬼界的罪过,接下来接受私上转轮镜台的惩罚吧,哈哈哈,别以为你总这么好运。”行刑的鬼官疏幸灾乐祸的笑着,露着嘴边的两颗黄黄的大牙。
被钉在冰壁上,后背紧紧贴在万年寒冰上,入骨髓的寒冷让本就重伤的身体颤抖不息,但好在这冷,让身体麻木的没有知觉,倒减轻了那彻骨的疼痛,体外流出的血都冻成了冰,在伤口形成了奇怪的红色冰痂,“饿你十天十夜,这样冻你,再每天抽你一百打神鞭,看你还不死?”听到这刺耳的声音,紫英已开始结霜的嘴唇轻轻蠕动,清亮而意气风发的声音已经变的暗哑,“能不能……换……换一种刑罚?在下……求见……阎王,确有急……急事,怕是等……等不来……”
“哟,你小子以为上刑还能挑啊?先受完今天一百鞭子再看你还有话说没有!”随着“啪”的一声,沾着凉水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打在那具支离破碎的躯体上,随着鞭稍的飞扬,本就伤痕密布的身体上印出了一条更加血红的鞭痕,被鞭子打碎的衣角飘在空中,像一只只血红的蝴蝶。
“啊……”饶是铁打一般的意志,也由不得低低的唤出声来。
“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哈哈哈……”神界作威作福的神将们那么可恨,终于有个落在自己手里,可要好好整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的疏扬起皮鞭,继续一下下打在那具美好的躯体上,似乎他希望把这美好亲手捏碎一般。
“……”
“叫,给老子叫出声来,老子爱听!”
“……”
“叫出来,老子让你死的痛快点!”
“……”
英俊的人儿绷紧了神经,咬紧了牙关,那因失血而变的粉白的唇被咬出了血,除了第一鞭子落下那猝不及防的疼痛让自己没有控制住,接下来的鞭子,似乎打在另一个人身上,也再没有任何声音从那好看的唇里吐出……
“哟,还挺硬朗?老子看你装好汉!你再装!你再装!”鞭子的力道更重了,啪、啪、啪……
彻心的剧痛和蚀骨的寒冷侵蚀着紫英的神智,但更令他痛心的是,这般的痛苦可能也换不来菱纱的寿命――就算自己能撑过这一劫,下一步被阎王接见所要接受的试炼还要多长时间?自己精通医术,自然明白菱纱的命撑不到那个时候了。而且自己这般伤势,生还的希望也极其渺茫啊,难道要……尽量保持着神台清明,可眼前却一阵阵模糊。
怎么了?慕容紫英!你一定要坚持,要坚持到见到阎王,求他用自己的命换菱纱的命,求他免了菱纱的罪罚,你死了也不足惜,但是菱纱,她是那样美丽鲜活的生命,她还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得到快乐的生活!还有天河,那样纯真而意气风发的人,失去菱纱,会让他尝尽爱别离、怨不能的苦,这让他情何以堪?
她有天河,她一定要活着!思想越来越不能集中,想着菱纱,眼前却浮现出天河纯真的脸。“天河……”低喃着他的名字,眼前模模糊糊,似乎真的出现了天河的身影,但是似乎比天河要高一个头,是幻觉吗?难道,难道自己已经不行了,要在这鬼界变成鬼,然后再在这打神鞭下灰飞烟灭?不甘啊,慕容紫英不甘……紫英模模糊糊记起讲自己愿以一命换菱纱一命的后面,自己还曾说过一句话,“但是有些事情,我知道……我们只能祈求所谓的天意……”
“对……不起,天河,我……没办法帮你救菱纱……你……怪我……吗……”看着眼前天河的高大身影,低语出最后一句话,紫英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昏了过去……神志消失的最后一刻,耳畔似乎传来疏惊恐凄厉的惨叫声。
第零七章 救紫英重楼心痛
妖界修炼万年的邪妖寅络觊觎魔界,带领重兵强穿神魔之井,杀伤魔界多人,这也算魔界千年不遇的大事,重楼不得不带领四大护法亲自出马镇压。
虽说重楼大人如意料之中的祭出至高无上的魔力,寅络及其随从被杀,其兵作鸟兽散,但众人都看出来,重楼大人此战有些吃力。
吃力,不是因为寅络的强大,虽然他确实是非常、非常强劲的对手。吃力,是因为重楼心不在焉。
感觉到慕容紫英身上刻印的求救信息,知道他遇到了危险,却因背负的责任不得不先守护魔界,守护自己的子民,重楼怎能不心急如焚――那,是飞蓬的转世啊。
虽然他临转世前对自己说,“这是我自己选的,与你无干。”但自己仍然万般悔恨牵绊了他。于是在他第一世转世即转世为人――姜国太子龙阳之时,自己在魔界专心理魔务,不踏入人界半步,也不打听他的消息,不再去打扰他的生活――自己是魔啊,不去牵绊,不去纠缠,不再与他有瓜葛,他一定会再修成仙身,甚至恢复神籍吧?我们,不过是互相激赏的好友罢了,对不对?
那么,对友人万般的思念之苦,我一个人来受,反正,你也不记得了,你一定不记得了,是不是?可是,当知道龙阳那么年轻就早夭,还是横死,自己还是大大的震惊了,不去打扰,是希望他能有平安淡然的快乐生活,怎么会?怎么会!
回魂仙梦是个好东西,重楼看到了龙阳年轻的生命里的热血,看到俊美到万人迷恋的太子从未对女人产生兴趣,看到他只醉心练武,铸剑,保位,卫国,看到了他一生都在苦恼自己想寻觅什么却不得而知,看到他在姜国破城之时的横死,看到魔剑出炉时万灵泣血的惨烈……
对不起,飞蓬,对不起,我弄丢了你的剑,也弄丢了你的心……
我不想再打扰你,以为你转世就会忘记我,我,便也可以忘记你,我们从此可以两两相忘,我错了……
你忘了我,但我,忘不掉你!
你有力量的时候,我醉心于天下无敌初遇对手的快乐,强拉你比武,让你我产生了羁绊,也害你历经磨难。你失去了力量的时候,我却没有帮助你,没有保护你,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你,我重楼,枉称为你飞蓬的挚友!
从今以后,我会守护你每生每世,我要帮你实现你的心愿,我要帮助你获得强大的力量,我要你平安,我要你快乐。
你需要,我会在你身边,你不需要,我会远远的守护你,直到哪一世,你又再需要我回到你身边……
抱着这样的信念,重楼寻找着飞蓬的转世,看着他化为美丽的流萤转瞬即逝,看着他转世为参天的古树,屹立于天地间数百年……直到这一世,他又转世为人,并有个好听的名字,慕容紫英!
如珠如玉的孩子,我重楼,会守护你一生一世!隐身站在粉嫩的娃娃紫英床边,看着他纯真稚气的脸蛋,重楼发下了誓愿。
人界的孩子纯净娇嫩,幼年时不能沾染过多魔气,是以无知的自己在他六岁前偷偷去看了他几便令他病重,甚至差点早夭,被修道之人带上琼华派净化身心才保住性命。重楼痛悔之余,再也不敢接近紫英,而是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直到他长大,直到他成年,直到他有足够的强壮来接纳自己。
知道,知道他第一世炼得的魔剑只有他自己才能执拿,所以,当自己刻在魔剑上的魔族刻印告诉自己,魔剑已寻到主人,那是一种怎样的狂喜?
他,已经长大!长大到可以控制魔剑……也终于,可以让自己接近。
在不周山探望刚成年的他,眉梢眼角是那熟悉的刚毅,熟悉的温柔,挽出的剑光华夺目,是那熟悉的纯正罡气。且喜且忧,在他身上刻下了自己的印迹。我重楼,不要多打扰你,但是要保护你……
五年,你没有出现危险,除了在卷云台与玄霄对战那,玄霄,也是个好样的,我在左近默默看着你,你不会真的有危险,因为我在!
九天玄女那个老女人出来耀武扬威,真是好笑,你知不知道她没有你前世做神将时百分之一的力量,还好意思在那里大话!但是我不能出现,不能因你和神界再起争执,不是因为怕神界,我重楼怕过谁?但是我怕你再被我的一时之愤牵累,怕神界再因我的干涉加重对你的惩罚,那帮鸟人没办法我,一定会伤害有曾有神籍的你!于是,那只要你没有严重的危险,我只有默默看着,看你安静的躺在那里,看云天河射落琼华,看你醒来安慰韩菱纱,看你扶持他们回到青鸾,直到你再去不周山自寻危险。
看了你三年,又用回魂仙梦看了你之前的故事,慕容紫英,你怎么那么傻,总是为了别人尽心尽力?你这样,又有谁想到过你?这一点,飞蓬和龙阳,都比你强!只有你,只有你!
飞蓬、龙阳、你。同魂同魄,不同肉身。在这有人形的三世里,相同的,你们都外表俊美,出身尊贵,冷傲沉默,聪颖灵秀,才学无边,剑术超群,喜爱铸剑,也同样的命运多踹。不同的,飞蓬从不会为了夕瑶的哀恳就留下陪她厮磨,龙阳也不会为了龙葵的哭求放弃铸造魔剑,只有你会为了云天河不惜冒生命危险去对抗妖界结界,为了韩菱纱甘冒天谴去封神陵盗墓,为了柳梦璃颠覆你十九年来的人生观,为了宗炼的一句话让玄霄呼来喝去,为了玄霄去冒尽艰险隐姓埋名找三寒器还为同门师兄弟诟病,甚至为了月牙村那些陌生的平凡人和自己严厉的掌门起争执……为了这些人你用尽心力,可惜后羿射日弓不是为你拿,黄泉翳影枝不是为你取,碧绿水灵珠不是为你送,晶莹珠泪儿不是为你流,甚至,甚至平日里杀妖无数的他们会为了几只小小的槐妖与你反目!他们是你的全部,你,却永远不能成为他们生命中的主角!
如今,你又为本就该死的韩菱纱来鬼界求续命之法,让自己伤成这样!本想看看你的身手,便指引你来鬼界,以为有自己在,你总不会遇险,谁知道……你知不知道,寅络那杂碎再晚死一刻,我再晚来一步,死的就是你,就是你啊!
“如果慕容紫英的性命有什么差池,本座要你们所有的鬼陪葬!”看着疏在自己的脚畔惨叫着化为一滩脓血,重楼的本就狂傲的脸上透出满满的杀气。
第零八章 疗身伤复惹神伤
幽幽的香气传来,好温暖,身上触感是质地柔软的被褥,自己浑身酸痛,骨头像散了一样动不得。紫英神志里依稀是六岁的情景,又病了,唉,又要害娘担心了,不过,这下,爹爹可以陪英儿大半天了吧……平日里他总是那么忙,无尽的公务要理,连陪自己一会儿,一小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爹……”紫英撒娇的蜷了蜷身子,低喃着用力张开了眼睛,眼前却是另一张俊朗而疲惫的面容,此刻,那红水晶般的眸子里透出的是满满的担忧。
“你是……重楼?”有点尴尬的紫英无力的吐出这几个字。
“正是本座!”看见紫英羽睫颤动,星目微张,重楼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喜悦之情,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已无性命之忧,但还需静养,方可复原如初!”
稍一思索,冰雪般聪明的紫英便知是重楼于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自己,虽然对他表露的担忧之色有些不解,但心头仍是一暖,“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当下便欲起身行礼,但一抬身,只觉头晕目眩,浑身疼痛,又堪堪跌了下去。
“……不要乱动,虽然伤势已基本痊愈,但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还需静养几日……”
“……多谢……紫英……尚有一问,为何,阁下再三相助?”虽然紫英对妖、魔已无大的偏见,但仍心存疑虑。
“你,很像本座一位故人……”摄人心魄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
是……这样吗?紫英的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没来由的苦涩和失望,但是,这是个可以解释的通的理由,可以让自己放心的理由,不是么?
“本座还有要事,你休息一阵吧,有什么事跟小萤说。”看到紫英醒来,重楼满心担忧放下大半,想起这几日全在这梵阳宫元气殿照顾紫英,寅络之乱的善后工作还未及细想,不知左右二相理的如何……思及此,重楼抬脚就走。
那名唤小萤的少女头上长着一对黄色的小角,脸蛋儿如璇玑般甜美可爱,冲着紫英婉然一笑,
“紫英公子,小萤有礼!”
电光火石的一个念头在紫英心头闪了一下,“重楼!”尽力喊出声,撩开床帐,翻身下床去追赶,身子却由不得自己般沉重,又动作的急,一忽儿竟扑通一声栽倒下床来,直把小萤白嫩的脸蛋吓的面无血色。
那高大的背影迅速的转过来,扶起他,水晶般的红眸对上他清泉般幽的瞳,“你!这是为何!”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心中有一丝喜欢,看到他掉下床来,又心中一紧。
“求魔尊救菱纱一命,紫英万死以报!”紫英焦急的看着重楼,心中打鼓,他肯救自己,定然心存善念,有万一的希望,自己也要争取。
眼前那焦急惊讶的神情变为愤怒。到这时候你还想的是韩菱纱!你自己的命差点都没了你知道不知道!重楼愤怒的从地上打横抱起紫英,“你喜欢那个女人?”
“……”自小很少和别人身体接触,这样亲密而无礼的举动让紫英一时失去了思维,只觉得心跳陡然加快了许多。
“还是……为了讨云天河那个野人的欢心?”
“……”一时反应不过来重楼话中之意,紫英仍是无言以对。
“想清楚了再来找本座!”
一下把紫英扔在床上,重楼转头大步而去。
不知道自己何触怒了魔尊,知道的,就是他不肯施救。紫英大伤未愈,刚才掉下床又动了气血,只觉胸中突突乱跳,再加羞怒忧急攻心,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可吓坏了小萤。
“紫……紫英公子,你别急,菱纱姑娘没有事的,重楼大人他一定会救她的,你放心,千万别动了气血,您的命可是在阴曹地府打了八个转儿,重楼大人了那么多心血才救回来的呀。”
稳了稳心神,“重楼他……”
“您伤的这么重,伤口又多,重楼大人在您昏睡之时为您施行治愈之术,祛寒暖阳,救命治伤也就罢了,还偏偏要不留疤痕,这便极难了,又极损神力,整个魔界也没几个人能的。这在平时倒也罢了,可惜在大战之后,只怕强大如大人,也要一段时日才能令神力复原。”
看了看手臂,确实光滑一如去鬼界之前,一丝痕迹也没的,刚刚竟没有注意自己的伤势已完全平复,就连衣服也换了整洁的新衣。自己也懂治愈之术,自然能懂得能令伤痕不留痕迹,功力必须已臻化境,而自己那满身的伤口,要一一医治到无痕之境,需要耗费多少心力?心中愧疚,“……魔尊相救之恩,紫英无以为报……”
“您就好好的把自己养好,就是对我家大人最好的报答啦。”
“活死人,肉白骨,魔尊……果然不凡……”
“您还想着求我家大人救菱纱姑娘呢?大人刚刚平定寅络之乱,又为您续命治伤,现在再给人续命,只怕阴气会反噬了……”皱着她新月般的眉,忠心的小萤有点不满意了。
“……在下……也知此求逾越了……”紫英微赧的脸颊泛上一点潮红,“只是,菱纱是在下的挚友,命在旦夕……”
“我家大人心地善良,尤其是紫英公子所求,虽然大人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应该不会拒绝吧,只是,希望紫英公子能让大人休息几天,现在只要休息几天,大人的魔力即可复原。否则,一再连续透支魔力,即使大人,也可能力尽神危,丧失大部分魔力,如果丧失九成以上的魔力,大人若想复原,只怕就需要再等至少十年了呢。大人的安危也关系到魔界的安危。紫英公子请您体谅啊。”小萤嘟着小巧的嘴巴。
“是,多谢姑娘。”稍稍安心,紫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如此回答。转念想到一事,“小萤姑娘,可知魔尊所言故人?”
“哟,这个呀,我们做下人的可不能乱说话,公子想知道,直接问大人好了,另外公子叫我小萤就是,不必这么客气,呵呵。”小萤狡黠的眨着大眼睛。“公子,我扶您到后殿的温泉蕴气沐浴下吧,那里是日月精华汇聚之地,传说曾是……这是魔界不传之密,小萤不能多说,反正在那里泡一泡不仅能强身健体恢复元气,甚至对您的修为都大有助益。另外,您也可以用这段时间安静的想想大人刚才的问题。”
生性喜洁的紫英看了看胸口被鲜血浸湿的衣衫,以及由于汗湿已不那么闪亮顺滑的长发,“如此……也好!”
第零九章 蕴气殿同沐温泉
梵阳宫蕴气殿
温暖的水雾弥漫在这座小型宫殿内,淡淡的香气一如梦璃的梦甜香,让人心神安宁。整个殿地面凹陷,施施然是一座中等大小的温泉池,整个池以翡翠为底,润玉为周,映的透明的泉水呈现出一种莹莹的碧绿。清澈透明的泉水汩汩从地下冒出,在雾气蒸腾的水中央泛起一个个轻盈美丽的气泡,四面各一个珊瑚为体,珍珠为目的大龙头,小瀑布一样的泉水自龙口从喷涌而下,水飞溅,池边一块嶙峋的褐色大石,上面赫然龙飞凤舞的两个朱红色的大字“蕴气”。
不习惯有人――尤其是女人服侍在侧的紫英请出小萤,自己站在池边褪下衣衫,修长结实的腿伸进温暖湛绿的泉水,平静的水面荡起一阵涟漪,搅乱了水面倒映出的那线条优雅的身影。看看自己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宽肩窄臀,细腰长腿,比例完美,肌肉不明显却异常的紧实修长,任谁也不会想到那样优雅的风姿下是这样一具充满了野性美的男子身躯吧?摸摸自己白皙的皮肤,光滑的即使最小的水珠刚刚凝结也一溜儿滑入水底,最好的丝缎也及不上这样的光滑,这多亏了重楼,否则,命且不说,自己这身子恐怕也就毁了,虽说有些疤痕有助男性魅力,但满身遍布疤痕,恐怕只能让自己也不忍卒睹吧?当日顾不得细想,如今想来,还真是凶险非常。
自十岁宗炼师公仙逝,夙莘师叔下山,无人庇佑,又资质甚高遭同门所嫉,自然而然培养了自己清高孤傲的姿态,到遇到天河他们之前,九年间早已无人走入自己内心,也没人知道他们这个小师叔,竟是有一点点自恋的。看着泉水中自己俊美异常的脸庞,比泉水更清澈的玳瑁色眼眸,紫英微微一笑,慢慢坐下身子,泉水堪堪漫过宽宽的肩头,露出那线条优美的锁骨,摘下薄薄的玉冠,柔软黑亮的长发瀑布般倾斜下来,像一朵黑色的开在透绿的水面上,为紫英往常英武正气的纯冽形容平添了一股诱人气息。
闭上眼,理理思绪,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让自己的神台都无法保持清明了。那个叫重楼的人临走时问的话奇奇怪怪,竟然问自己喜欢菱纱吗,还是想讨好天河……
菱纱慧黠皎洁,善解人意,常常一语中的,让自己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她是个懂我的人。梦璃温婉可人,外柔内刚,勇于承担责任,是个与我相似,可以默默互相支持的人,天河纯真善良,有着我所羡慕的无所畏惧的天然和童真,是个……从小被礼法道义束缚的我所羡慕的人。
菱纱,天河,梦璃,是多年来唯一不嫉妒自己的才华,也不拿自己当师叔来敬畏,而是将自己当作同龄的朋友来看的几个人,是自己第一也是最后一教授的弟子,是一同出生入死的挚友,是紫英心甘情愿为他们付出生命的人啊。
诚然,菱纱对自己的理解,让自己感动,她直击内心的话语,让自己的心常常无由震颤,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人也娇俏漂亮,自己也绝对愿意为她献出生命,但是,但是自己一直知道她与天河这一路的风雨同舟,生死与共,从未对她有非分之想,朋友妻,不可欺啊……自己就算有那样的心,又怎么能……不不,我决没有那样的想法,决没有……紫英是一直把菱纱当成挚友的,不是吗?难道不是吗?红颜知己,不可以吗?重楼,你干吗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从没有想过的问题,心,好乱……
至于天河,讨好?自己,用得着讨好别人吗?这是对挚友的情谊啊。天河,那么率乎本性,我羡慕他,喜欢他……不不,我刚才在想什么,喜欢他,那怎么可能,他是男人,男人!男人不能喜欢男人啊。虽然历朝历代都有断袖之说,本家叔祖慕容冲以美貌驰名天下,在成为威皇帝前也曾被纳入苻坚的后宫,但自己,自己绝不是喜欢男人的人!不是不是!我对天河的喜欢,是对朋友,对朋友的喜欢!一定是!
什么样的感情,算是友情,什么样的感情,算是爱情呢?自己愿为这些人出生入死,愿意和他们在一起,看他们笑,照顾他们,尽自己所能让他们幸福,这样的感情,算什么呢?在看到天河和菱纱走近之时,既为他们高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天河或者菱纱?紫英从未想过情爱之事,此时思及感情一事,不由思绪纷乱,难以理出头绪。苦恼的吸了口气,将头埋在泉水中……
“在做什么?想把自己闷死么?”浑厚而熟悉的声音传来,紫英一惊,连忙抬起头,水随着湿漉漉黑发的飞扬分溅。
“重,重楼?”惊讶的紫英马上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的坐在水中,白皙的脸庞一下子如滴入了红墨水般的晕染上了一层温淡的红晕,这样的粉红色一下蔓延到全身,晶莹的水珠挂在眉头鬓边,为主人增添了一股异样的魅气。紫英下意识的往下缩了缩身子。“我……”
弥漫的水气将重楼硬朗的脸庞衬托的温柔之极,那柔美的脸上带着邪魅般的笑意,看够了眼前人儿因害羞而手足无措的可爱表现,重楼缓缓开口。“本座和你都是男人,怎么,还害羞不成?”
“这……在下不习惯……”
话还在嘴边,重楼已经背对他卸掉他金色的盔甲,开始脱下他赤红的衣衫。
“重楼,你要干什么?”
“沐浴!这本就是本座私人浴池!”重楼已转身跳入温泉。
“可否容在下先行离去?”由于重楼转身,紫英吓得闭上眼睛,声音也微微颤抖。
“为何?害羞?为你疗伤换衣之际,本座已经什么都看过了,大可不必!”
“……你!……在下不习惯与人共浴!”紫英脸庞的粉红色越来越。
“哦?”重楼挑起眉头,欣赏着这英俊人儿的羞涩模样。“那你就走吧,只是你的脏衣刚才本座已经扔到殿外,新衣尚未取来,你想等衣服拿来再走还是现在出去?”
“这……”紫英难过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面前裸露的男人。
即使沉浸在羞怒的情绪中,紫英也不得不惊叹于重楼的身躯之美,那的高大的身子虽说不上壮硕但线条优美,比例恰当,结实修长,英武挺拔,比自己的更多了一些野性,多了一些不羁,多了一些硬朗,散发出一股成年男人独有的霸气味道,是与自己不同的另一种男子之美,也……算得上极致了。一直对自己身材颇为自信的紫英对重楼的身子也不由的默默赞赏。
“在看什么?”对紫英惊叹表情很满意的重楼得意的昂着头。
“啊!没有……”意识到自己失态紫英偏过头去。
“本座问你的问题,想清楚没有?”重楼自顾自的洗浴,一捧清亮的泉水撩到自己那坚实的胸膛上。
“呃……菱纱和天河,均为在下挚友。”不知怎样回答的紫英望着边上正在喷水的龙头,艰难的组织着语言,突然,话锋一转,“在下只求救挚友一命,不知阁下为何有此一问。”
“本座想知道你舍命救人的缘由。”
“舍生为友,何须缘由?阁下救在下,不也仅为在下与故人想象而已么?想来此位故人,必定也是阁下挚友吧。仅相像便可相救,何况故友本人?在下自然要拼死相救!”紫英突然转过头,定定的望向重楼的眼睛,那泉水一般邃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沧桑与伤感,一直从那红色的瞳中,射到那火红的心中。
水晶般的红眸渐渐笼上一层雾气,捧起一捧清泉浇到脸上,让那水珠顺着脸庞滑到脖子那火焰般的纹印上,重楼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态。转身纵上池边,擦干身子,穿上衣物,赫然又是那个威风粼粼,傲里夺尊的魔尊。
背对紫英往外大步走,重楼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低沉而暗哑。“本座,跟你去救韩菱纱!”
第一十章 失魔力二人同行
青鸾峰顶,赫然两座新坟,一座仅是个新土堆成的坟包,另一座上立一石碑,却空白无字。
目见此景,紫英只觉眼前一黑,晃了一晃站定,冲过去推开木屋,里面空无一人。“天河、菱纱……”喃喃自语着,惊惧的紫英只觉心一抽一抽的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却是梦璃的傀儡,扶着天河。
“天……天河!”喜极的紫英似乎从地狱游到天堂,“你……菱纱也没事,是不是?门口那两坟茔?”
“菱纱……她死了。”悲恸的天河蹲坐在地上,用两只手抓扯着自己的乱蓬蓬的头发。“她死了,死前她说她都没有嫁过人,她不甘心……”
从天河断断续续的嘟囔声中,紫英得知,菱纱已于昨日去世,天河在傀儡梦璃的帮助下,挖了两座坟,一座立碑的给菱纱,另一座,准备等自己死时跳进去陪她。“爹娘的棺材都葬在石溪沉洞,我也要和菱纱葬在一起。”
果然,还是来晚了么?菱纱已死,逆天改命难,令死人复生更难,即使是魔尊,也难以做到吧!
被悲痛伤的失神的紫英踉踉跄跄的奔到菱纱坟前,抚摸着无字的墓碑,“菱纱……我……来晚了!”眼前蒙上的一层水雾让他看不清周遭的事务,也完全忽视了已站在身后的重楼。
“……替……天河……娶你……”以指做剑,随着紫英修长的手指划过,墓碑上出现了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爱妻韩菱纱之墓”。悲伤令剑气无法掌控,时断时续,白皙的手指磨破,莹红的血珠一滴滴落入碑下那g黄土。
“慕容紫英!”重楼看不下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扯了过来。
眼前是紫英为了不让泪水流下而努力睁大的眼睛,懵懂失神的玳瑁色瞳里是满满的将要溢出的悲伤,那纯真的,不设防的,受伤小鹿一样的眼睛让人难以抗拒的心疼。
“又是为了女人!”无可奈何的闭上眼,“我可以起死回生。”
“真的吗?”惊喜的两个声音,一个是紫英的,另一个是后面追过来的天河。
“把韩菱纱的尸体送到树屋,你二人在外守候,不可打扰本座!”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个时辰了,那个魔怎么还没出来?”天河止不住的抓着头发絮叨。
“……”紫英无语,此时,自己何尝不是心绪烦乱,心浮气躁。
“他到底能不能救活菱纱啊?”不是傀儡梦璃轻轻拍着他的肩的安抚,天河头上都要冒出火星,“紫英你说话啊!”
“天河你……冷静一点。重楼,他是魔尊,他的力量很强大,应该没有问题。”虽如此说,但心中没有底的紫英也焦急的望着树屋。
吱呀一声,树屋门开,重楼大步走出。“那个女人,已经复生!但本座只能消去她之前的寒毒和业报,之后的寿数,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你们进去吧!”
“菱纱!”天河快活的像看到了烤猪向自己飞来,大步跑进树屋,“梦璃”只好也紧紧的跟了进去。
重楼向树下大步走去,头也不回。
蓝衫少年定定看着他的背影,“重楼……”
红色背影的脚步顿了一下,“你还不去看望那女人?”
“你的角,为何消失了?”
还是,被发现了吗?重楼心中一紧,“无事!”继续迈步,胳膊却被拽住,回头,是那熟悉的举世无双的俊美脸庞。
“重楼……难道,难道你?”想起小萤的话,自责的感觉蔓延到紫英全身。
“不妨事!若不是寅络那杂碎耗费了本座……救个把人,哪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偏过头,重楼望向浓艳连天的赤红色火烧云。
“你……现在有何打算?”
“本座自然要回魔界,你去看那女人罢,嗦些什么?”
“重楼,失去了魔力,你……是否已难以穿越结界,回到魔界?”紫英的眼神异常的黯淡。
“本座就在人间修炼。” 慕容紫英,果然聪明。
“要……十年么?”
“十年!于本座不过是弹指一瞬。更何况人间一年,于魔界不过一日罢了,最近十日,魔界还不会出什么乱子。何况也未必需要那么久。本座在人间到看看,倒也悠闲自在。”
紫英自觉黯淡的眼睛有点湿润,胸口也阵阵发闷:重楼,魔角已完全不见,你是否已魔力全失?如此,在人间只怕凶险非常。知道你不想人担心,也不愿人见你落魄,然而你为我,一个像你故人的陌生人所做良多,这个陌生人又怎可在此时离你而去? 虽然我力量不及原来的你之万一,肯定……也比不上你那个故人,不敢谈保护你,然而此时,就让我尽我所能,稍尽绵薄之力吧。
“在下最近亦欲出游,可否结伴同行?”悠悠的话语波澜不惊。
“哦?”重楼挑眉,“你,下山?还想做什么?”
想了想,“在下……想要寻回当初所铸一剑残骸,此剑为挚友所铸,五年前于天火之祸时损坠,挚友如今无称手兵刃,在下欲寻回此剑残骸再行修复。”
你说的是,天河剑吧……你伤势才愈,又要开始为别人奔波了?重楼心中升起一丝酸涩,罢罢罢,虽然我魔力大失,好歹残余这一成仍稍胜你一筹,不至为无用之人,我就助你,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回去安顿好你那三位朋友,本座在山下等你!”
第十一章 送锦囊柳府受托
本可御剑而行,但紫英坚持要用走的。御剑乘风,多是为了除妖而去的危险的地方,既然重楼要在凡间消磨十年,那么走的路越慢越平安越好,何况现在菱纱天河的状况,已经不需要自己担心。
“我需要慢慢查访。”紫英如是说。
“好。”怎样走,重楼无所谓,重要的是紫英在身边。
两个飘逸出尘、英武出众的男人走在一起,本就惹眼,何况更加上那耀眼的金甲。一路上大麻烦没有,小麻烦倒是不断。重楼虽毫不在乎,但在紫英的一再要求下,只得改装而行。
“你这个人,真是麻烦!”客房里,重楼不满的嘟囔。他改穿了一袭黑袍。黑袍红发,倒搭配出一种沉的魅色。
“你这样,不那么高高在上的,很好看!”时间相的长了,知道重楼面冷心热,紫英也没有了当初的拘束。
“是吗?”重楼脸上微微有了一丝笑意。
“是啊,只是魔尊名头,恐怕世上有很多人知道吧?”想起赵有延,紫英眉头一皱。“以后没人我叫你重楼,有人的时候,我叫你朱阳吧。”
“为什么?”
“这个名字,感觉很配你的颜色。”
“难听!还是选一个字好了。”重楼私心希望能在称呼上亲近些。
“朱?”
“嗯。”转念一想,重楼不满的皱起眉头,“什么猪?你消遣我?”
“那阳好了……”紫英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开心的笑起来,如春风抚地,看惯冰块脸的重楼一时竟有些眩晕。
见重楼没有反对,紫英暗笑,阳――羊,这名字很配你消失掉的那一对漂亮的角呢。
“今天你心情似乎特别好?”
“嗯,阳。”
“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重楼……你今天为何如此开心?”
“今天,到寿阳了。”
“那又如何?”
“临下山时,菱纱嘱我将此香囊送归此县令柳世封柳大人,替梦璃转达歉意。”
“每替别人办事自己却很开心,怪人!”重楼不冷不热,看紫英不理,又加上一句,“是因为是韩菱纱所托,还是因为是柳梦璃的事?”
相月余,习惯于重楼偶尔的冷嘲热讽,紫英不再像上在魔界被重楼问及感情时那样慌乱和思,“重楼,我最近是不是话太多了些?”
“哦?”重楼挑眉。“好现象!”
“对修道之人来说,未必!”站在窗边,紫英看着天上高悬的圆月,那么低,低的似乎就在眼前。一丝淡淡的伤感涌上心头,“月亮好大,像个饼。”不由自主的低喃出这句话,却没发现重楼已经踱到自己身边。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虽说初衷是要保护失去魔力的重楼,可在他身边这段时间,自己却没来由的感到恬淡和安心,似乎,是一生从未有过的经历呢。
自己总是在充当保护者的角色,但是这这个角色,却扮演的如此轻松惬意,让自己似乎忘记了自己曾是那个不拘言笑的高高在上的师叔,忘记了自己曾是那个要给所有人作出榜样的,要让嫉恨的人无懈可击的,要保护修为不够的师侄甚至师兄们的,要侠者为大斩妖除魔护佑百姓的琼华弟子。这种经历,似乎,也很好呢。
“月亮好大,像个饼”的日子已远的遥不可及,但是,友谊,似乎并不像自己以前所想,随着四人时光的消逝而离自己而去。现在自己身边这个男人,这个每天都要求自己比武,喝酒,说些怪话,却总是会在危急关头帮助自己的男人,和他之间,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友谊吧?
月色的清辉淡淡的撒在两个人的身上,银白色的光华在两人背后投射出两条修长的影。
“重楼。”紫英轻轻的说,“明天,陪我去县令府邸吧。”
――――――――――――――
柳世封府邸。
握着离香草制成的精致香囊,柳大人和柳夫人在紫英讲述梦璃故事的清朗声音里饮声低泣,全然不顾重楼不耐烦的脸色。
按奈不住,重楼忽地站起身来,“东西送到了,还不走?”
“阳!不得无礼!”紫英皱眉,瞪了重楼一眼。
“哼!”无法的重楼只好重新坐下来,偏过头去看院子里树上叽叽喳喳的小鸟。天知道自己怎么鬼迷了心窍,跟慕容紫英来这个地方听他冗长的关于柳梦璃的故事,不就是只妖么。还要忍受一对老头老太太长达半个时辰的抽泣。没有父母子女的重楼,理解不了人间天伦之情。
察觉到自己冷落了客人的柳大人擦了擦红红的眼圈,“呜……抱歉,怠慢了两位。您是璃儿的师叔是吧?多亏了您,要不我们还不知道璃儿的消息。”
“本来老爷因政绩斐然,被提拔到京城任职,但老爷坚辞不受,就是怕璃儿回来找不到我们,希望能在寿阳等到璃儿回来,可是……”阮慈说不下去。
“梦璃……她很好,也很挂念伯父伯母,两位照顾好自己,梦璃在妖界才可安心。”紫英的心中也是一阵酸涩,梦璃,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了。
“天河侄儿,他可好?”
“天河……他……很好,劳伯父伯母挂心。”
“时至中午,一定在舍下用顿便饭。”柳氏夫妇虽然悲喜交加,但仍不改热情好客本色。
看了看重楼接近紫涨的脸色,紫英只能坚辞拜别。
“如此,老朽送送两位。”看出重楼不善的样子,不敢强留,柳世封跟着两人走到大门口。
“呃……”
“伯父有话但讲不妨,在下是梦璃好友,伯父就当我们是自己侄儿一般。”紫英拱手在胸,施一礼。
“那,老朽就直说了。”解释了一大通裴剑的身份后,柳世封的唾沫星子横飞,“两位侄儿,能不能帮我劝劝裴剑?老朽夫妇无嗣,自从梦璃走后,他便如老朽亲儿一般,但如今也年过而立,偏偏不肯婚娶。老朽看他还念着璃儿,几告诉他璃儿归来无期,叫他娶房好姑娘,但他总不肯,老朽身为他上司,也不便相强。但如今璃儿不归,可否请两位相劝?一是年轻人,好沟通,二是,你们……是璃儿的朋友,也许说了能有点效果吧,唉。”
“伯父……在下尽力。”
离开柳世封笑眯眯的视线,重楼忍耐不住。“这么婆婆妈妈的事你也答应?如果我魔力未失,你一定会让我把老头子老太太穿过结界送给柳梦璃!”
“……”
“你自己去找那个裴剑,本座不奉陪!”说完,重楼大步走向客栈。
――――――――――――――
半个时辰后。寿阳客栈。
吱呀一声,紫英推开重楼房间的门,把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还在生气?”
“本座何时做过如此婆妈的事?”躺在床上的重楼显然的不耐烦。
“……六界之中,唯人有情,果然,魔是不懂感情的!”紫英悠悠的说,却刺激的重楼一翻身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自幼别离父母,一生亲缘极淡,看到梦璃有如此疼爱她的父母,心里,其实非常羡慕。”
“……”
“然而如此疼爱的女儿却在老迈之时离自己而去,也许一生不得再见,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和悲伤。那两位老人家,实为可怜……而且,也让我想到自己的父母,我六岁离开他们身边,直到他们去世,未曾再见一面,不知想起我时,他们是否也如柳大人夫妇一般伤心难过……”背光而站,紫英的眼睛在幽暗中显的异常的晶莹。
“我……说的多了,重楼,以前我并不会如此话多,也很少吐露心声,今日不知为何,也许是……”紫英吸一口气,“以后我不会如此婆妈。”
“你,刚才去找裴剑了?”重楼闷声闷气,却显然已无刚才的火气。
“未曾。”
“桌子上是什么?”
“八公山豆腐和淮王鱼羹,你,中午未曾用餐吧?”
“……”
“我下午去找裴剑,你吃点东西。”紫英转身欲走,重楼闷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本座也去。”
“不要勉强。”紫英不回头。
“你……哼!本座偏要去,你待如何?”
“……”听到这孩子气般的话,紫英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第十二章 感关爱重楼动心
重楼肯跟紫英前来,一分是因为他对亲情的阐述,九分是为了――桌子上那包寿阳小吃。
作为高高在上的魔尊,他有着强大如天地的力量,有着与日月同辉的寿命,也有着高不胜寒的孤独。所以他才去找神界最强的神将飞蓬比武,不仅仅因为他爱武成痴,更因为比武是一项消磨时间的良药:比武――回来琢磨招式――再比武――再琢磨招式,这样的循环往复消磨着天地间似乎无尽的时光,也似乎让自己能够暂时的沉浸其中,忘记那种孤独。
重楼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他有的只是匍匐在他脚下的臣民,和不时来犯的敌人。
于是他把飞蓬,那个只是每天与他比武,没有利害关系的神将当作自己唯一的朋友。但是,这个朋友,也只是与他在武学上惺惺相惜,彼此激赏,从未关心过他重楼的其他。
他是刃指间灰飞烟灭的魔尊,他那么强大,他什么都有,他没有任何需求。他是给予者,是维护者,唯独不可能是索求者。所有人,都这样想。于是他自己,也这样想。
没有人关心他的喜怒哀乐,没有人关心他的饥渴寒饮,于是重楼成了魔尊的符号,不再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魔。他慢慢习惯于冷脸看着世间万物,用自己的日益强大来填补孤独空虚的内心。
“八公山豆腐和淮王鱼羹,你,中午未曾用餐吧?”
直到这句最平凡不过的话从那个叫做慕容紫英的年轻人口中不经意的吐出,重楼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一下子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中,他才发现,自己并未强大到无所求的地步。
活了万年,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关心他重楼是否曾按时进食。
如果那时紫英回头,会看见重楼眼睛里弥漫着的水雾。
即便是当初唯一的朋友飞蓬被贬下世,也未曾让我重楼如此不能自持。强大到可以与神界抗衡的重楼,只有暴怒,没有过眼泪!慕容紫英啊,你只是六界最底层人界中的一个平凡修道之士,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可以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是他吗?你真的是他的转世吗?
我是为他而来,为他而接近、认识你,但是我认识的你,却与他如此、如此的不同……
于是,为了你慕容紫英,那个曾以一人之力与神界百万雄兵对峙的重楼,陪你去劝服人界的一个普通人娶妻,哪怕他在我眼里比微尘还不如。因为,这是陪你,这一,不再是为了飞蓬……
――――――――――――――
坐在裴剑对面,紫英和重楼都感觉到此人精神恍惚,身上有一股浓重的妖气,但是可以肯定,他并不是妖。
“裴兄,”疑惑的紫英不好直接询问,“梦璃的事你都知道了,如果你能开始新的生活,梦璃想必也会少一分牵挂。”
“下官心系小姐,此生不做第二人想,多谢两位好意。”裴剑一副倔强的样子。
“你身上的妖气怎么回事?”重楼却直接的很,“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柳梦璃!”
惊讶的不只裴剑,还有紫英。看着两人瞪大的眼睛,重楼撇撇嘴,“虽然我灵能尽失,此时无法知晓个中因果,但这点还是能感觉出来……”
“阳!”怕重楼说穿自己魔尊的身份,紫英急急的打断了他,“裴兄,呃,在下是梦璃的好友,也是昆仑琼华弟子,裴兄是否曾遇到什么蹊跷之事?”
“没有……”裴剑的头低了下去。
“裴兄!”紫英焦急的等待着。
“不说算了,管他作甚?”重楼又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要死随便。”
“小姐也是妖,却也从未害人,怎能说沾染妖气就是要死呢?”楞楞的眼神没有什么生气。
“你!”重楼气得手心升起一团红光,如果不是紫英敏捷,一把拉住他,只怕裴剑已经灰飞烟灭了。
“阳,你去外面走走,我和裴兄单独聊一聊。”魔就是魔,随时都可以杀生!后怕的紫英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哼!”重楼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离开,啪的一声甩上房门。
“裴兄!”紫英的眼神清朗、坚定。让人没来由的信任。即使精神恍惚的裴剑也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安。
“其实……小姐没离开之前,我就知道她是妖了。”裴剑话一出口,倒是让紫英吃了一惊。
“什么?”
“小姐在时,寿阳上至大人,下至百姓,多年无梦,只有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位长袍白发的仙人,生的端底俊朗,又极为斯文儒雅,是我这样的武人一辈子学不来的……”裴剑的神情开始变得愉悦。
“仙人每都在梦里对我笑,像天神下凡一般,他告诉我,他和小姐都是梦貘一族,是妖,但,我只当他是仙人。他不让我对别人说,于是我就不对别人说,他托我照看小姐,说小姐早晚是要回他们幻瞑界的。我每时每刻关心着小姐,都是因为仙人的嘱托,可是,柳大人还有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和别人一样是觊觎小姐的美貌和地位,是迷恋小姐。”
“那么,裴兄其实是受人所托?但裴兄又不认识此人,为何愿替他……”
“这样的仙人,要我为他做什么都可以,即使是要我的命,裴剑也绝无二话。”
“嗯,”紫英皱着好看的眉,“但这与裴兄不愿成家立室,又有何干?”
“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那般出尘的仙人,又怎能一生常伴庸脂俗粉?何况奚仲仙人最近更是天天与在下梦中相会,在下又何必……”
“等等!你,刚才是说奚仲?!”惊讶至极的紫英忘记了礼仪,一下子握紧了裴剑的胳膊,让这个常年习武的捕头也疼的皱紧了眉头。
“你认识仙人?”
“在下曾与奚仲有一面之缘,他是幻瞑界六将之一,你说他最近天天出现在你梦境之中?”
第十三章 讲过往狐三湮灭
“那一定不是奚仲!”紫英焦急的望着重楼。
“……”重楼不睬紫英,显然还在为刚才被赶出来而不满。
“奚仲虽是妖,却也是男子之身,裴剑真是荒唐!”
“哼!”重楼瞪了他一眼。
“今晚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紫英像是对他说,又像在对自己说。
――――――――――――――
是夜,三更。裴剑卧榻前。
熟睡的裴剑满足的鼾声四起,全然未察觉卧榻前站着白日里见过的两个人。
“我们要进入他的梦境。”紫英悄悄对重楼说。
“本座自然不在话下。” 重楼挑眉。“你懂入梦之法?”
“离开幻瞑之时,为防万一,梦璃教过我!”
“梦影雾,尽是虚空,因心想念动,方化生幻境,令吾~往~梦~之~中!”紫英低低的吟诵着咒语,而重楼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两人进入的世界小桥流水,星闪烁,远一座木屋极为别致。
“一定在那里。”重楼说。
“我们过去看看,你切莫上来便毁了屋子,弄清缘由再说。”紫英一边说,一边使出“风归云隐”隐去自己和重楼行迹和脚步声。
透过窗纱,榻上明显是两具赤裸交缠火热律动的男子身体,屋子中的暧昧呻吟声,木塌吱呀的响声一声声传到屋外。紫英只看了一眼便羞愤的转过头,连耳根都红的像烧透一般。
“无耻!淫荡!”
似乎是恼怒,又似乎是急于摆脱尴尬的局面,紫英忍不住脱口而出。只是这一声,却也暴露了两人的行迹。
“是谁?”屋内的人显然发觉了异动,一个身影迅速窜出屋外。虽然仓促间衣着狼狈,头发散乱,但仍能看出奚仲那清秀的模样。
“你?又来坏我好事?”此人看着紫英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一闪身,已幻化出十几个分身。
“我……你认识我?还会梦貘幻术,难道,你真是奚仲?”紫英讶然。他只能分辨出妖和人的区别,却分不清有着强大妖气的妖本身是否该人。
“这杂碎变的而已!”重楼挑眉,“乱刃风!”一挥手腕刀已出,刃气在月色中反射出银白色的光华,罡风将冲过来的几个奚仲劈成两半。
重楼已没有之前强大的魔力,紫英不敢怠慢,“千方残光,秉受无形!”纯正刚猛的剑气化为无数剑光刺向奚仲分身。那场面,像极当年太清和婵幽的对决。只是,这多了一个重楼。
一时间风起云涌,树残落,可惜了一个田园世界,被剑气刀光砍劈的七零八落。
当奚仲分身被清除干净,其真身在紫英身边悄悄现行准备偷袭之时,“天空雷破!”重楼一招把那真身打倒在地。那真身口吐鲜血,被仙术定身而动弹不得。
“你不是奚仲,你到底是谁?为何认识我?”紫英把剑架在“奚仲”的脖子上,“说!”
“奚仲”清秀的脸粲然一笑,扭身过来,却变成了一张妖媚之极的白皙脸庞,两条细长上挑的凤眼微红,薄薄的红唇下沾满了鲜红的血,邪魅妖冶之极。
“狐三?!”
今日太多的惊讶让紫英感觉有些无力。“你,把裴剑怎么了?”
“当然是我,老朋友,又会分身之幻术,还能是谁?裴剑,你放心,我只是让他睡过去,免得打架误伤他。”
“你为何变化成奚仲的样子?”
“柳梦璃归幻瞑前,奚仲那妖怪给裴剑这傻小子托梦,这傻小子迷上他,他说个棒槌都当成针来纫,结果柳梦璃一走他就再也不来,我看这傻小子害相思病害得形销骨立,就快要死了,做做好事救他一命而已。”
“……你们刚才行那苟且之事,还找出救人的堂皇理由?”
“啧啧,两个相爱的人行其天伦,到你嘴里就成了苟且。”狐三的脸上一脸不屑,“我倒要问问你,为何一再破坏我的好事?”
“一再?”
“当初在即墨,你们强生把我和小夏分开,如今又打扰我和小裴,我狐三上辈子和你有仇吗?”
“小夏?夏……夏元辰?”紫英觉得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
“唉,正是啊。反正我也快死了,别看我现在说话流利,只是凭提着一口气,梦中的是元神不是肉身,元神被你们伤成这样,我也活不过一柱香去了。我和小夏的事,再不说,只怕要带进棺材了,你们愿意听听我和小夏的故事吗?”狐三脸上去掉了戏谑的表情,换上一本正经的脸色,显得有点悲伤的怪异。
知道狐三所言不虚,紫英心里竟也感到一丝伤感,看了看狐三越来越白的脸色,他扭头看向重楼。
一直未开口的重楼似乎也有所触,默许的微微颔首。
“讲吧……”紫英收起剑,语气也没了刚才的冷冽。
“咳咳,小夏是隐香山的山神,他能活好多年,不老不死。在五百年前,我还是只普通的小狐狸时,小夏就已经在哪儿了。”狐三邪魅的凤目里一片憧憬之色,显然已经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那一年,我被一个猎户用捕兽夹夹住,要把我带回去剥皮吃肉,那个大胡子猎户说,我的毛皮很光滑,很漂亮,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那时还小,怕的要死,心想这下死定了,谁知道小夏出现了,他穿着蓝色的衣服,书生打扮,憨憨的忠厚样子,他了半年的伙食钱买下了我,带我回去,治好伤,又把我放归山林。那半年,他过的穷苦极了。”
“如果没有小夏,我早就被剥皮了,我狐三是讲义气的狐狸,我每天都偷偷的去看他一眼,然后努力的修行啊修行啊,就是为了能比他厉害,有能力报答他,为了能活得长久,可以陪着他。”
“我成功了,我修成了散仙,我比小夏更厉害。披上狐仙的皮,可以任意变化,有很多人想要我的皮,可是这时我很厉害,没人能再剥我的皮了,我也不会给任何人我的皮,我的皮,我的命,都是小夏的!我去找他,可是……他已经不认识我,他身边多了个女人,夏天,他和那女人坐在山上,打开光纪寒图,放出漫天的星星,那女人笑,他也笑,我很难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小夏了。”
“你说,小夏那么笨笨的,怎么会有女人喜欢他?”狐三茫然的看着紫英和重楼,似乎要他们给一个答案。
“……”紫英难过的摇了摇头。重楼也若有所思的盯着地面。
“我终于等到小夏女人死掉,我去找小夏,我告诉他,我要代替那女人陪着他,可是小夏根本不领情,他说他忘不掉那女人,那女人没人可以代替。他以后再不找女人,也不要别人陪。”
“那女人不漂亮,比不上我半点,小夏为什么会那么迷恋她?”狐三的声音愤愤然。“我为小夏做了很多事,但是他总是淡淡的,跟我说谢谢;我跟他说起他救我的事,他说他不记得,还说就算有这事,他也不要我报答。小夏的眼里根本没有我,根本没有!”
“后来,小夏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痴儿,叫莲宝的那个,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你说,难道我狐三连个痴儿都不如吗?!”
“我很生气,我想小夏注意我,于是我开始骚扰即墨的百姓,偷他们的东西,恶作剧,把他们扒光了扔在山里,兴起风浪不让他们打渔……小夏是那的山神,要护佑一方百姓,我这样做,他就不能不理我。”
“可是,他只是每去平息我惹的祸,根本不想想我为什么这么做!他那傻乎乎的样子让我看了就有气,于是,我拐了他那个痴儿,我想小夏这不会不理我,他一定得来找我,那我,就跟他说个明白!如果他不要我陪他,那狐三就把皮剥下来送给他,狐三一定要报答他!而且,狐三,也不想这样活下去了……”
“然后,你们来了,你们自以为替天行道,仗着人多势众,打败了我,我没机会跟小夏讲我的苦,我答应你们我再不回来……”
“……”紫英难过的低下了头。
“你就真的没有回去?”一旁抱臂在胸的重楼挑眉。
“当然回去了,可是小夏已经走了,带着那个痴儿,我发疯一样到找他,可是,哪儿也没有他的踪影,说不定,他已经死了。”
“……山神,不是不老不死么……”
“那是他在隐香山旁!他是山幻化出的灵,他离开了隐香山,就是离开了他的本体,他走的越远,法力就越小,日子也越不好过……”
“我有时想,也许他宁可失去法力,也要离开我?我就那么招他讨厌吗?或者,他是受够了没有那女人的日子,想要失去法力,渐渐老去,死掉,灰飞烟灭……” 狐三细长的凤目微合,纸一样白的妖媚脸上染上的悲伤颜色,再加上嘴边鲜红的血迹,看起来异样的邪魅。
“也许他只是怕莲宝再受到伤害……”紫英心中一阵酸楚。
“我真的还不如一个痴儿?哈哈哈哈。”狐三忽然放声大笑,一股鲜血随着笑声从他口中喷出,纷溅飞舞。“你说,我对他的感情,真的比不上一个痴儿?他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
“……他,毕竟是个男人,男人之间,有违天理伦常……”紫英低低的说。
“难道性别那么重要吗?”狐三显得有些激动,“你这样修道的都是假清高,口口声声说什么皮肉白骨皆是表象,声色犬马皆为虚空,却在性别上大做文章,你们说众生平等,既然人可以和狐狸平等,为何男人和女人不能平等?男人可以和女人相爱,又为什么不能与心仪的男人相爱?”激动之下,他本来黯淡的目光锐利起来。
“……!”紫英震惊于狐三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便似当初在转轮镜台听到天青“今世做人,来世做妖”那话时一般迷惑和震撼。
“那你和裴剑那小子是怎么回事?”重楼明显冷静的多。
“……小裴……”狐三的眼神复又迷离起来,“你们不觉得他傻乎乎又痴情的样子,有点像小夏吗?”
“所以他是个替身?”
“我也只是奚仲那妖怪的替身罢了。”狐三舔舔带血的嘴唇,“因为在即墨作恶,我被削去仙籍,现在只是只狐妖,活一天算一天罢了,而且,我们也是各取所需。虽然我变成奚仲的面貌,但,但小裴何尝看不、不出我与那妖怪行事的不同?他只是不想去想罢了……咳咳……”
“今天栽在你们手里,也、也是定数……”狐三的话越来越不流利,声音越来越小,眼中的生气也越来越少,
“你、你们能不能帮我办、办一件事?”
“放、放心,我不、不会让你们白白帮忙的。”狐三从怀中掏出一物,“这、这个送给你们,咳咳。”
“风灵珠?!”紫英惊讶之极,就连一直面不改色的重楼都忍不住凑过来看。
只见那珠子晶莹圆润,呈现出淡淡的透明绿色,内中风起云涌,似蕴含无限能力和可能,却不是风灵珠又是何物?
“这天下至宝,你从何得来?”
“你、你不用管,总之是、是我找小夏的时候找到的,咳咳,若、若不是有这珠子,被削去仙籍的我又怎能和现在的你们过上五招?”狐三有些不耐烦,“到、到底,咳咳,帮不帮我?”
“……”看看重楼并无不允之意,紫英点点头,“好,在下答允你,但这宝物我们并不要!”
“你、你拿着吧,你们不拿着,咳咳,我也不放心……”
“……”紫英默然,承君此诺,必守一生的他,是翩翩君子,怎会说话不算,但面对这将死的狐三,一生狡猾诡谲的狐三,明显还是拿着会让他更安心。
“我,我的本体,在女萝岩,咳咳。”狐三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求你们找、找到,把、把我葬在隐、隐香山,我、我想葬、葬在他、他的,咳咳,本体里,这、这样我就再、再不会和、和他分开……”
“好,我们答应你!”狐三的身体开始变的透明,知道他的元神即将寂灭,紫英突如其来的声音微微颤抖。
“还、还有,把我、我的皮剥下来,如、如果你们有、有一天看到小、小夏,送给他,”狐三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微光,妖媚的脸上露出最后一丝邪魅粲然的微笑,狭长的凤目却流出一道晶莹的泪水,“这……是我欠他的……”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完,狐三元神所化的身体已经变成一团微光,寂灭在空中,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第十四章 寻本体紫英伤怀
日,两人依约去寻狐三本体。
女萝岩上依然满布毒虫猛兽,只是这对于重楼和紫英,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何况,重楼的魔气已足够让这些修为颇低的小妖退避三舍了。
“你就是一支活生生的驱魔香!”如果是刚到寿阳那天,愉快的紫英可能会这样调侃重楼。但是今天,沉重的心情让他一路无话。倒是因他施法将裴剑元神送回身体并消去奚仲相关记忆,重楼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堆柳梦璃把看家本领都教给他了什么的,当然,回答重楼的是他的沉默。
在一个干燥整洁的山洞中,两人顺利的找到狐三的本体――一具小小的通体雪白的狐狸尸体,有着柔软厚实的毛皮。尸体离洞口不远,阳光堪堪射进来,密密的毛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触手上去,那阳光带来的温暖让人疑心他还有一丝气息。
突然觉得那毛皮反射的银光有些刺眼,紫英偏过头去。
“难过了?”重楼看了看他。
“……”紫英低眉不语。
“修道之人,切忌心浮气躁!”
“嗯……重楼,几年前,我曾在此杀过几只伤人的槐妖……”紫英终于开口,“之后,天河他们还曾为几只残余的小槐妖与我反目……”
“你当时为何不赶尽杀绝?”
“以我当时灵能,未感受到那几只小妖微弱的妖气……”
“不斩草除根,必为后患!”重楼冷冷的说。
“其实,后来我有些庆幸,这几只小妖年纪尚幼,又未曾害人,而我当时又满心以为斩妖除魔乃是捍卫天道……”顿了一下,紫英发现在重楼面前说除魔显然不当。
“排斥异族,本就是天生的根性,人族如此,妖族如此,魔族亦如此,乃至仙族、神族,也照样看不起其他几界生灵。” 重楼显然毫不介意,“至于天道,根本就是神界几个杂碎编出来唬人的,什么天道,力量强大才是天道!你就算当时不杀那几只小妖,后来他们跳出来碍事时也该宰了。”
“……后来天青师叔问我,今世做人,来世做妖,如何?我才发觉以前的荒谬,”紫英叹了口气,“重楼,你也认为妖该杀么?难道……也因为他们是异族?”
“因为他们碍事!”重楼皱起眉头,“什么异族与否,六界众生,在本座眼里全如蝼蚁一般,有的只有碍事与不碍事的分别!”
“……”发觉重楼霸道的思路跟自己完全南辕北辙,紫英苦笑了一下,只好按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当时天青师叔的话给我很大震撼,原来十九年来认为正确的都不一定是对的……以前,我认为男子间相恋有违伦常……但这,狐三的话……重楼,你认为两个男人真的能……有真情么?”
“……这……有何不可?”重楼惊异于紫英话题突然的转变。
“……”长时间的沉默后,紫英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许,真如你所说,天理伦常,只是虚名罢了,狐三对夏元辰的感情,却不是假的……”
“嗯!”重楼对紫英的伤感不知说什么好。
“……狐三、裴剑,其实都很可怜,” 紫英的话语有点迟疑,“爱上男人不被世间所容倒也罢了,只是,他们都是对方感情的……替身!”
“本座看来,他们过得倒是很快乐!”
“不!不会快乐的,他们只是都作为虚幻的梦想而存在,他们得到的,都不是真的感情,狐三喜欢的是夏元辰,不是裴剑!裴剑喜欢的也不是狐三,是奚仲!他们彼此相拥时,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你不觉得这非常悲哀吗?”紫英突如其来的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一个调子。
“你怎么了?”重楼觉得紫英今天的表现显然有些奇怪。
“……没什么……”意识到失态的紫英转过身,吸口气。
长时间的沉默,让两个人间的气氛有点不明的尴尬。
小心翼翼的伸手,重楼拍了拍紫英的肩膀,“没事了,裴剑什么都忘了,狐三也已经死了。他们都不会再难过。”
“……”低着头,紫英艰难的措辞,“……重楼……能否讲讲你那位故人……就是,与我相像的那位?”
“这……好吧。”重楼不明白紫英为何突然问起飞蓬的故事,但是他目前明显情绪不好,既然他想听,就当个故事给他讲讲也罢。虽然这故事,曾是自己心中的隐痛。
“那个人,是名神将,名叫飞蓬。那一天,我在神魔之井,遇到了他,他是个特别的神……”重楼目光邃,思绪飞回到到几百年前,“……之后,我们不打不相识,每天相约比武……”
故事很长,重楼讲的很认真,这是他唯一一讲述自己与飞蓬的故事,也是第一梳理与飞蓬前世今生的纠缠。“……直到这一世,他转世成了你,我找到你,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顿了一顿,重楼道:“你为何突然想听这些?”
“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舍弃魔力救一个仅仅与他想象的人!”紫英的声音微微颤抖,“与你力量相当的神将,果然是了不起的人物。”
“那是你的前世。”重楼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不安。“也就是你自己。”
“那不是我!我只是我,慕容紫英!” 紫英的脸色有点发白,“我没有那么强的力量!”
“对于我来说,你们是一样的,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重楼急着想安慰紫英。
“……”
“重楼,不需通过结界,你的能力应该还能使用空间转移之法,能不能……把狐三的本体送回隐香山,明日,我御剑过去,我们在即墨见……”重楼的话显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紫英的情绪似乎更为低落。
“为何不一起走?”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隐忍坚强的人儿难受的样子更让人不忍拒绝他任何要求。凝视了他一会儿,重楼吐出一个字,“好!”
――――――――――――――
是夜,寿阳客栈客房内。
紫英一个人站在窗前,清冷的月光撒在身上,在身后投射出一道孤独的背影。
他竟然无意识的退掉了自己所住的那间房,留下的,是重楼这几日所住的房间。
前天晚上,自己还和重楼两人站在此,当时天上也是这般的月色,自己的心中则是满满的温暖。
今日,经历了狐三之事,重楼又不在身边,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的心情明显要低落,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点落寞。
男男相恋、感情的替身,这些对于未真正经历过感情的紫英来说,明显是一种极大的震撼,但真正让他感到沉重的,不是这些,而是重楼讲的那个故事,自己的前世――那个神将飞蓬,那个英武非凡的飞蓬,那个俊美异常的飞蓬,那个武学仙术造诣能与重楼抗衡的强大的飞蓬,那个为了重楼被贬下界的飞蓬……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会有些惊喜于前世是资质高远的神将――于修仙问道一途而言,前世有仙缘者,明显会比普通人来得顺利的多。但是现在,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是因为像他故人而被救,虽然现在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人的转世,但是,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苦涩,重楼,我……也是一个替身吗?
霸道如你,高傲如你,视一切生灵如蝼蚁的你,竟一再在一个小小的平凡的我危急关头出手相救,竟肯为我的恳求失却魔力救一个不相干的女子,竟肯陪我做一些你以前不屑的琐碎小事,我知道,你一定是不讨厌我的,甚至,可能,应该,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
诚然,你对我的喜欢正如我对你的喜欢一般是纯粹的友情,和狐三对夏元辰的不同,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喜欢,我也并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那怕,那就是以前的自己……
“你,很像本座一位故人……”想起重楼当日的话,紫英心中一阵酸涩,你为我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他吗?
你说“你就是他!”,即使我是他的转世,即使那就是我……我并不记得那时的事,我不记得那时的你,不记得当时和你的友谊啊。我记得的,是不周山上突然出现非要和我比武的你,是在鬼界救我一命的你,是在魔界梵阳宫元气殿为我疗伤的你,是在蕴气殿和我……共同沐浴的你,是在青鸾峰救菱纱复生的你,是在寿阳柳府不耐烦的你,是在客栈耍脾气不吃东西的你,是陪我共赴裴剑梦境的你……我记得的,是这样的你,也是唯一的你……我,不希望你记得的我,是我的什么前世,更……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我的前世……
我慕容紫英,幼时出身官宦世家,又体弱多病,未曾像寻常幼儿般与同龄人嬉戏玩耍。自六岁上得琼华,更是习学道术仙法,一刻不敢怠慢。及至师公仙逝,掌门妒才,同门嫉恨,侄辈敬仰,更有无数人对自己爱慕有加,自己只能加意谨慎,用菱纱所说的“冰块脸”掩饰内心情绪,直到这“冰块脸”成为一种习惯。这许多年来,慕容紫英一直未有过真正的友谊,未对人敞开过心扉,直到天河三人出现,直到……你重楼出现。
在青鸾峰时,“梦璃”不是原来那个梦璃,我的朋友只剩天河、菱纱,他二人相恋,我祝福他们,虽然有一点点感到孤立的尴尬、不安和惶惑,但,他们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一对朋友,他们幸福,我便开心,便什么都好。更何况,重楼,你在此时出现……
你救我,与我比武,陪我救人,为我失却魔力……你成为我另一位心之所系的挚友……你却把我当成别人,哪怕那就是我的前世!这样的你,让我情何以堪?慕容紫英今世也想要一段真正的友谊,也希望,今世的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真正重要的人!
自己和自己的前世,叫做飞蓬的那一世,真的没办法比,慕容紫英,羡慕飞蓬,羡慕他的强大,他的力量,羡慕……你和他的友谊……
发觉自己竟然在嫉妒自己的前世,紫英倒抽一口气,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当初琼华派那个老成持重、谨言慎行的紫英师叔了。当初唯一的一对挚友天河菱纱当着自己的面拥抱在一起,自己虽然尴尬惶惑,但不也面不改色么?怎么为了一个重楼,倒偏偏对自己吃味起来了?
紫英苦笑了一下,关上窗,也关上了满满的月色。
今日的自己,有点失态了,明日,还不知如何面对重楼。
外面传来清脆的更鼓音,也罢,就在这里暂歇一晚罢。放下床帐,和衣躺倒在榻上,紫英不自觉的蜷起身子,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这是他自六岁上山后即养成的习惯,相必没人会想到在外面意气风发壮志凌云斩妖除魔的慕容紫英独时会这般的没有安全感吧。
闭上眼,吸一口气,枕边淡淡的……是重楼的气味吗? 有点心酸的悲伤,却没来由的安心。不知什么时候,那蜷缩的身体慢慢的舒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想说的是,由于狐三事件,小紫英开始接受男男相恋了(由直变弯的前奏?殴……)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我们可爱的小紫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重楼的感情已经和当初对天河菱纱梦璃他们不同了……哦呵呵呵呵呵……
(某纱奸笑着飘走)
第十五章 疑离别方知相思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横线后是最近一更新……此章已完结。未更完内容将放在下一章
蔚蓝的天,湛蓝的海,天海相连,把即墨染成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蓝……海风吹拂着光亮墨黑的顺直长发,发丝柔顺的拂过那俊美的脸颊。站在即墨的海边,紫英想起那晚漫天的烟,还有四个人的快乐……
那样的快乐,还会有么?
紫英默默的叹了口气,转身寻找重楼。
奇怪的是,即墨并未感受到重楼的魔气,难道他独自上了隐香山?紫英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自己也迈步向山上走去。
没有了那支活生生的“驱魔香”,此行不像女萝岩时那般顺利,但自然那些小小的妖孽阻挡不了紫英的去路。
然而两个时辰过去,隐香山转了几个遍,也未看到丝毫重楼的身影。紫英不由心中慌乱,莫非,他……?即使魔力失却大半,以他残余的这些,在这里也断不至有什么危险啊!难道是因自己昨日失态,重楼独自离去了么?与重楼相虽只月余,自己虽与他言语时常不睦,心里却是十分投契的。不敢想象他就这样离去了,难道,自己命中注定要孤苦一生,连……一份这样的友谊都无缘拥有么?
愈想心中愈是慌乱,紫英现在觉得自己昨日真是可笑,竟然因为想独占重楼的友情,而对自己的前世心生嫉妒。“戒贪、戒嗔、戒痴心、戒慢、戒疑、戒嫉、戒躁、除烦、无争、无俗、破执”自己昨日所思所想所做,怕是样样都破了……如今重楼不见,是报应不爽么?
为自己前世而来,正说明他情意重,不忘故人!而且,他说的没错,虽然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但精魂不变,那就是自己啊。譬如莲宝生生世世转世在夏元辰的身边,想必也并无前生记忆,但那份感情是恒久不变的,自己,又在嫉妒些什么?
换个角度想想,自那世起,自己便有了这样一位挚交好友,而且这份算得上生死之交的挚的友谊不论自己转生成什么样子,一直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伴随在自己左右……世上几人能有如此的幸运!而昨天的自己……紫英越来越觉得自己荒唐,愧悔之余心中更是慌乱。
“重楼,我已明白,那就是我!”紫英低喃,“而你……现在何?”
低低的气息柔柔的拂过玉白的脖颈,是那熟悉的浑厚男声,“本座在此!”
紫英连日震惊忧虑焦急过甚,此时且惊且喜,待要回头,脚下竟是一软,堪堪然倒了下去。
迎接他的,是重楼宽厚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重楼?”
“我在!”带有磁性的声音有令人心神安定的魅力,“放心,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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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狐三为情而死,重楼虽面不改色,却也并非无动于衷。自己身为魔尊,魔界愿意献身于自己的妇人男子无数,自己也宠幸过许多人,却从未收过后宫,也丝毫未对谁有过狐三那般的情谊。难道真如紫英所说,六界之中,唯人有情,自己作为魔,是没有感情的么?
那么对于飞蓬呢?对于紫英呢?为何纠结于他的生生世世,为何愿为他舍弃魔力,为何总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云游四海,为何夜夜梦回,是那清俊无双的脸,是那仙风道骨的道袍,是那正气凛然的妖神剑和那怨灵满布的紫色魔剑?一直认为,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只是这样,这样而已么?
如果只是这样而已,为何当初为给他疗伤,解开他的衣带之时,自己竟然有着满满的不安、忧虑、心痛和……不该出现的……激动?
看着狐三讲述夏元辰的时候,元神即将寂灭,但脸上仍然那满满的憧憬和希冀,重楼的心重重的抽了一下。
在紫英问他男子之间是否会有真情的时候,看着那清澈的令人怜惜的眼睛,重楼心中,豁然开朗。千年来的纠缠和羁绊,此时,有了一个答案。
我,爱这个人!的,爱着他。不管他是神、是人、是流萤、是古木、是蝼蚁、是寒蝉,无论他是女、是男!
心中百转千结,恨自己,怎么到现在,才知道这个答案。原来,自己不是,不是无情啊……
明白了,这个缘由,明明应该高兴,应该开心。但却担忧,紫英的心中,是怎样想的呢?琼华那样迂腐的门派教出来的他,定然是不能接受男子相恋的!看着他发白的脸,颤抖的唇,冷冷的话――他要自己先走,去隐香山。为什么?自己并未做错任何事,为什么?他,难道察觉到什么了吗?他……开始讨厌自己了?
无情不似多情苦,这话,果然没错。那种担忧的感觉,很痛,心像被撕碎了一般,喘不过气,呼吸,好困难。
明白了,所思所想,便更全是他,全是他偶然出现的眉梢眼角的笑意,他挥一挥宽袖时衣角袍梢的风情。即使那平时总冷着的冰块脸,现在想起来,也是那么可爱。
不想刚刚明白这份感情,这份感情就离自己而去啊。站在即墨的海边,看着波光粼粼的的海上那明亮的圆月,重楼心中亦是波涛汹涌,一时不能自已。全然不知,此时寿阳客栈中,自己心心念念所思所想的男子,亦正孤灯对月,长吁短叹。
正是: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闲愁……
第十六章 看烟即墨许愿
特别鸣谢本章插图作者:星星种地下
第二日,重楼早早掩埋了狐三,自己却离开即墨。不敢在那里等,如果他不来,自己,会是怎样的心如刀绞……
想知道紫英――和自己纠缠了生生世世的那个人,倒底会不会来?当然可以知道,他白皙的脖颈上有自己亲手种下的魔族刻印。只要运起感应之术,便可感知他的方位。
感受到紫英来到即墨,上了隐香山,在隐香山游走,你……是来找我的吗?
一如几年前在不周山初见般的,重楼隐去魔气,隐去行迹,运用空间转移之法来到他身边,静静的,默默的看着他。
如今他的魔力失却大半,仙法造诣已然极为厚的紫英如凝神静气,本可以感受到他在身边,只是,只是……关心则乱。紫英心慌意乱,担忧的是他的离去,便也以为他已经离去,却没想到,他却就在左近,带着满含意的微笑,看着自己。
直到自己忍不住低喃出心声,直到自己脚下一晃,跌进他温暖坚实的的怀里。
抬眼望去,是重楼坚定的眼神,紫英定定的望着重楼,“你……”话未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斜倚在重楼怀中,红晕一下子蔓延上紫英白皙的皮肤,紫英急急挣脱重楼有力的臂膀,只觉脸颊火烧一般烫,心跳也骤然加快,言语也不复流畅。“呃……我……”
看着失态到可爱的紫英,重楼含笑,“你,要问我去了哪里?”
“嗯……正是!”紫英低垂着头,不敢看重楼的眼睛。心中打鼓,生怕他听见刚才自己的低喃。
“我将狐三掩埋在这里,依他所言将他的皮剥下来。”重楼并未提及此事,“我想你一定不愿看见剥皮的场景,所以……”
“嗯……既然如此,便速速下山去吧。”羞恼慌乱的紫英未及细想,也没有疑及这事竟会耗费重楼这么久时间。
“好!”
山下即墨海边,栈桥轻晃,咸咸湿湿的海风吹拂的人堪堪欲醉。
“上你带给我的八公山豆腐和淮王鱼羹,蛮好吃的。”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重楼满心爱怜,却说不出口。
“是么?”从刚才的暧昧尴尬中脱身的紫英也急于寻找另一个话题,“各地都有各地出名的风味小吃,你常年在魔界,自然没有吃过。”
“那么这里出名的食物是什么?”
“嗯……似乎是缪酒和……记不清了。”紫英虽然细心,但一向不太在意吃,“不如去看看。”
即墨小吃摊前。
“是红绿八宝饭!”紫英递过钱,“缪酒和红绿八宝饭各要一份。”
“哼!”重楼有点不满。
“只要一份也是给你的,我并不想吃!”紫英回过头,奇怪的看了看他。
被看穿心思,重楼脸色微红。其实他在乎的不是那些吃食,他现在正在担忧紫英有没有将他放在心里。
“呵呵,二位公子,是外乡人吧。”小吃摊主很健谈,对着这两位气宇轩昂的男子,他便更是话多的厉害,“二位真是识货,我这里的小吃是咱这里最正宗的了……二位今天来的正好,今天正是我们即墨一年一度的灯节,二位一定要看看,晚上出来,咱这里会热闹的很来!”
“哦,是吗?”重楼挑眉,“那本座……”
“阳!”紫英低低截断他的话,扯起他的袖子便走,“莫要在人前自称本座……”
“哼!”重楼有点不满,但也无可奈何,“你真是麻烦。”
“……晚上一起看灯吧……”紫英的语气很是淡然。
――――――――――――――
夜晚的即墨,凉风习习,星点点,波澜不惊的墨蓝色海面被淡黄色的月华映照出粼粼的波光。与这清净美景相对的,即墨大街小巷一片欢声笑语。举着风车和冰糖葫芦的孩童、拄着拐杖提着篮子的老人,沿街叫卖的小贩,水面上漂着的莲形状的小灯,把今晚的即墨装点的华而欢乐。
坐在海边清净的一隅,紫英欣赏着被点点小灯和月光装点的旖旎的夜间海景,听着远传来的若隐若现的喧哗嬉闹之声。
一直以来,身边所有的人都需要自己去保护,自己不得不去做那个冷冰冰的但永远都坚强、有力量,无论何时都能为其他人提供依靠的师叔。只是,自己……其实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坚强。
想起那年四个人在此的快乐,紫英有些庆幸,幸好现在有重楼坐在自己身旁,否则那种失落感,定然会将自己的心吞噬到最黑暗的底层。
也幸好有重楼,才让菱纱生还,四个人虽然天各一方,但,大家都好好的活着,也很好,很好。
天河菱纱恩爱相伴,梦璃身边有她的族人,自己,身边……有重楼……
相濡以沫,相掬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个结局,也很好,人生就像一场盛筵,虽然有丰盛华美的时候,也总有曲终人散的一天,这凄凉的现实极符合自己清冷的性格,虽然……自己并不喜欢。
重楼……有一天,也会离自己而去吗?紫英心里有点隐隐的痛,今天以为他离去时,自己的心竟然那样的慌乱,即使是琼华坠落,自己也未曾有过那样的茫然无措……
对四个人的时光的逝去已经释然,但如果身边的这个高大男人,给自己异样的安全感的男人,如果也离去……
忽然,天边一亮,随着不绝于耳的噼啪之声,无数姹紫嫣红的耀目烟腾空而起,把天空闪亮出无边的缤纷绚烂,一时间火树银、漫天华彩,其壮美无可比拟。欢呼之声一浪高过一浪,即墨的灯节到了高潮部分。
“烟漫天,似水流年……”紫英低低吟诵。
“你又在起什么怪念头?”重楼虽然并不在乎景色,但很享受和紫英独坐的感受。
“没什么……只是感概下这烟的刹那芳华罢了……”
“刹那芳华,刹那芳华……”重楼咀嚼着这话里的滋味,“又在感慨什么人生无常了?你这人有什么都憋在心里,最是不爽利!”
“……”
“人生虽然无常,但本座恢复魔力之后,你想怎样,本座都可助你。”
“……我并无所求……”重楼,我要你留下,要一份常伴身边的友情,但恢复魔力之后,便是你离去之时,你又怎可助我?
“不说算了!本座不喜欢猜人心思!”重楼有点气恼。
“你……稍等……”紫英竟然站起身离去。
又在搞什么样,重楼觉得有点头疼,这个不爽利的人,心里想什么总是难以猜透。今早他明明在急急寻找自己,自己一出现,他又冷下一张脸,恢复到过去那神态,丝毫没有亲近之意。难以搞清他的想法,自己又不敢贸然讲些什么,这样瞻前顾后,自己都不像那个威风八面,杀戮决断的魔尊了。
片刻之后,紫英归来,递给重楼一盏灯。
“这是何物?”重楼打量着手里小小的莲形状的灯,虽然质料并不名贵,却精致轻巧,惹人喜爱。莲芯一支小小的蜡烛,一团小小的火苗在蜡上跳动。
“灯……传说在灯节之夜对这灯许下一个愿望,再放在水里漂走,这个愿望便可实现。”紫英手里也握着这样一盏。
有什么愿望直接和本座说便是,搞这样哨的东西,你还真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重楼腹诽着,但看着紫英闭目许愿,将莲灯像宝贝一样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放入水里的样子,忽然这腹诽变成了微微的心疼。
“你许了什么愿望?”重楼将自己灯也放入水里,看着它们慢慢的漂向远方。
“……说出来,便不灵了……”紫英转头,微微一笑。重楼只觉得这笑容如照射在万年冰山上的阳光一般和煦灿烂,连天上绚烂的烟也及不上其万一,一时竟有点看得呆了。
“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紫英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色,低低的吟咏。
“……紫英!”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如烟般转瞬既逝,清澈如水眼神中却出现了些许的无奈、沧桑和看破世情的淡定,重楼心上突然一阵阵发痛。吟咏出的这句话,便是你的愿望么?
“怎么?”紫英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态,转过来的依然是那万年冰山般俊美无双的脸庞。
“你放心,我……一直都在!”重楼定定的望着他,许下了这个承诺。
“……”这句话这时听来,和上午在隐香山那时又是别一番意味,紫英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直暖到自己心底最。
突然想起上午重楼说同样的话时,自己正倒在他的怀里,紫英觉得周遭的气氛有些不明的暧昧和尴尬。
“你是他,又不是他。这世的你,更温柔,更让人心疼。在我心里,这世的你,更重要,无人可比……”
“……”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果然,那时重楼听到了自己的低喃。低着头,紫英白皙的面孔淡淡的染上一层粉色,“不必解释……我……我已明白,他就是我,我……并不介意……”
话未说完,自己的身体忽然被重楼有力的双手拉向他那一方,惊讶的转头,看到的是重楼狂傲不羁又俊美无双的脸,之后……自己的唇竟然立刻被他的双唇紧紧贴住,再然后是无尽的咬合吸吮……重楼的侵袭,虽然霸道,却极其的温柔、甜美而销魂蚀骨。紫英还未及反应,牙关已被重楼灵巧的舌撬开,舌尖、舌中、舌底……重楼就像采撷到最甜美蜜的蜂一般,急急的在紫英的唇瓣间口舌内索求探寻。
“嗯……”紫英低低的呻吟声刺激得重楼进一步将抓着紫英双肩的手向下移动,环住了紫英结实有力的细腰。紫英只觉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头脑仍然是一片空白,好似坠入云端般轻飘飘晕乎乎……舌尖仍然被重楼紧紧的勾缠,自己往常有力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听话般的恐惧而又兴奋。一股暖流悄悄从丹田升起,两腿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自己……竟然有了这不该有的反应!羞愤让紫英的脸一下子变得酡红,在强烈羞耻心的刺激下,神台也瞬时间恢复了一点清明。这是……在做什么?
“不……要……”含混的吐出这两个字,用力挣扎着推开重楼,唇边拉出一条细细的银丝,旖旎之极。
“重楼!”紫英的胸膛快速的一起一伏……幸而暗黑色的天让他脸色之红不那么明显,宽大层叠的衣服也遮盖住了下半身那不该勃起的欲望。
“你,怎可如此无礼!”站起转身,背对重楼,挥一下宽大袍袖,紫英明显的羞怒。“我……先回客栈!”
“紫英……你……讨厌我?”抬步欲走,胳膊却被迅速站起的重楼抓住,“因为我是魔?因为我是男人?还是,你讨厌我?”
回身,是那因极度失望、心痛而落寞的脸,那俊美的脸一直是冷傲狂狷,俯睨天下的啊,何时曾有过如此的黯淡和失落?紫英的心忽然一下子变得软软的,软的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无力。
在琼华的禁欲教育下长大的自己排斥刚才那些,是一种自然的反应,像反射一般觉得不该。但是,自己真的讨厌这个人么?当然不!自己喜欢这个人,可是这种喜欢,真的不仅仅是友谊,而是狐三对夏书生那种喜欢吗?
“重楼……我……一向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我……需要一点时间……”沉默之后,终于从紫英唇中低低的吐出这样一句。
“好!”重楼刚才愧悔无极,怕自己操之过急,吓跑紫英,听到他这样说,心中不由一畅。
既然你对我不是无情,只是现在暂时的茫然无措,那么我坚信,一定能等到你!我已等了你千年,又何在此一时?
“我……重楼,如果我不能,我们能否……还是朋友?”
“那是自然!”重楼挑眉,又成了那个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魔尊。“在你接受之前,我们也一直都是朋友,那么,不要走,继续看灯吧。”
“……好……”紫英笑了笑,这个男人,即使是发生这样的事,自己在他身边,还是能这样快的恢复自然和安心……
砰!啪!此时,第二烟高潮开始,天空再被五彩缤纷的烟闪耀的眩目无边,漫天华彩照亮了两张写满了幸福和甜美而不自知的英俊面庞。
也许,那对灯许下的愿望会实现的传说,是真的……重楼心中暗自思量。
是啊,等待了千年,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终于能伴在他的身边,终于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又何必担心多等这一时一刻?
“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
“你放心,我……一直都在!”
也许,那对着灯许下愿望就会实现的传说,真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已完结,上卷已完结……算小小的H和小小HE了一下吧?
本文不考据历史,只尽量符合仙剑相关内容,所以请亲们无视其中历史方面的小BUG之类的哈。
番外的话是all紫,上卷里计划是紫纱一篇,云紫或紫云向一篇。和正文会有些联系,虽然是讲别人对紫的感情,但是绝对不会和重紫这对主CP有任何冲突。
番外 all紫之菱纱篇
恨不相逢初遇时――all紫番外之菱纱篇
墨蓝如洗的天空上依然是星点点,地上熊熊的篝火依然映衬的人的脸庞忽明忽暗,烤猪发出的香气依然浓腻不化,滴下的明黄色半透明油脂依然噼啪作响,引的火烧的更旺……只不过,坐在篝火旁的人,少了那蓝白袍的银剑少年。
看了看依然大家闺秀样儿端庄稳坐的“梦璃”,依然大快朵颐不知忧色的天河,红衣少女轻轻的叹了口气。
“阵么呢?菱差?”天河的听觉极为敏锐,嘴里依然一边咀嚼着大块的猪肉一边说话。“不舒呼吗?”
“没有啦,你还学会关心人了呢,野人。”菱纱轻轻笑了笑,“我刚才在想啊,小紫英和那个魔尊,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哦。”
“是,是啊。”天河咽下嘴里的肉,用油光光的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菱纱你说,紫英怎么不回来看咱们呢?我怪想他的!”
“别用油手抓头发,好脏!”菱纱嗔怒的瞪了瞪大眼睛。“他要陪着那个红头发,等到他魔力恢复才能回来呀。”
顿了顿,“其实都是为了我,要不是我,那个魔尊就不会散去魔力了,小紫英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菱纱银铃般声音中有淡淡的忧伤。
“菱纱你别这么想,”天河有点焦急,“不过,紫英跟在那个魔身边会很受苦吗?会遇到很多危险吗?那个魔会欺负他吗?”
勾魂的鬼差壬癸和菱纱是旧相识了,在勾魂的路上他曾一五一十的和菱纱说了紫英在鬼界所为。直到满眼泪水的菱纱之魂被重楼以强大的魔力召回。菱纱讲的受苦,便是指紫英当初在鬼界所受之苦。但她并不想让单纯的天河担心紫英,那样,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哦,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自觉失言的菱纱赶紧掩饰,“那个红头发虽然总是做出一副可怕的样子,我却看出来他是个善良的魔。就像梦璃那样,虽然是妖,却比很多人还好的多,而且,我总觉得他很在乎小紫英,应该不会欺负他的。”
“那,菱纱,紫英真的要十年才能回来吗?”天河依然不依不饶的问下去。
“也不一定啊,临走前我不是把土灵珠和水灵珠都给小紫英带上了吗?如果运气好,能找到其他三个灵珠,五灵珠聚齐,便可释放出巨大的力量,那红头发便可借助这力量恢复魔力,这样紫英就可以早些回来了。”
“嗯嗯。”天河眉头舒展开来,“一定能找到的,呵呵。那样我们还能在一起,等梦璃回来,我们四个人就再也不分开,不如菱纱,等梦璃回来,咱们三个都嫁给紫英,这样他就不会到跑离开我们了。”
“你……白痴,又胡说!”菱纱熟练的拍了他后脑一下,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不过,天河这单纯乐观的个性,还真是能感染人呢。
“菱纱,你说咱们要是早点遇到紫英,比如说你和我在遇到之前,先遇到紫英多好。”
“为什么?”菱纱一惊,自己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紫英那么喜欢剑,一定认得出望舒,那样我就不会用那个剑射你,你就不会成为什么剑的什么猪,这样就不会受那么些苦。”
看着天河的样子,菱纱心里涌起说不出的什么滋味,“天河,有的时候命数该着,是逃不脱的,事情总会发展成这样呢,你怎么也会想要是……会怎样这样的复杂问题了?
“复杂么?呵呵”天河呵呵的笑了,“我随口说说的。我接着吃啦,菱纱你也吃吧,别担心了,紫英那么厉害,一定能很快回来的。”
“嗯,一定能的。”菱纱看着那火四溅的篝火,心里不由想起刚才天河的话,如果,我第一遇见的不是天河,是紫英,会是什么样呢?
在巢湖将一群风妖以纯阳罡气形成的剑气一剑穿心,然后一招治好我的伤,又翩然御剑离去的紫英,那么飘逸出尘,英武出众,让人只能远远的仰视。英雄救美的场景虽然俗套,但每都是那么的有用,都会让少女的心尖都不由的颤抖。
遇到璇玑,她是那么的敬爱仰慕着她的师叔,以至于自己这个外人一下子就能看穿。是啊,那样惊为天人的男子,仰慕喜爱着他的人,拿马车也装不完吧?
在玄寂道,那少年第二救了我们,而且那么近距离的站在身边,那清俊冷冽的脸那么清晰,以至于自己兴奋到忘形,忘记询问天河的伤势,急着向梦璃介绍他,倒是梦璃还询问天河伤的如何,如果天河不是这么的迟钝,会不会觉出什么呢?
他不肯带我们上山,还说我们没有应变能力没有修仙资质,天知道连蹲牢房都面不改色的我为什么会一句冷语而那么生气,其实,我是不喜欢他看扁我,不喜欢他眼里没我,是不是?
上了山,教授我们的竟然是他,这是命数么?我不喜欢叫他师叔,我不喜欢比他低一个辈份,我叫他小紫英,小紫英,小紫英……
他为师门预备不计生死,他为月牙村的人甘愿顶撞掌门并遣弟子每日为月牙村人送水送食,,他罚天河去思返谷却又担心得一个人偷偷去看,原来,他一直都是个善良的,柔软的,热心的、细心的……甚至有点害羞的少年,只是偷偷藏在冰块脸下面罢了。
鬼界的放逐渊,得知他和自己一样,父母已故,看见他故作坚强却掩饰不住悲伤的样子,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么疼?
去为天河取射日弓,我本不想让他去,结果,天河不肯陪我去,到是他,甘愿陪我。他一定知道我如果不去,如果死了,也不会安心,他和天河,到底哪个更懂我?
送他的九龙缚丝剑穗,我不是不记得,否则当初为什么不送给同样用剑的天河?我知道他会珍惜那剑穗,也同样会珍惜这份情谊,只是……如天人般脱尘出世的他,从未和我说过任何暧昧语言的他,心心念念要修仙得道、爱剑成痴的他,和我们不同,是一个用来仰慕,用来远远的看着的人,没有几年好活的韩菱纱,不敢去用这残破的身体走进他圣洁如莲的生命啊。
如果不是这死了一遭,知道紫英你为我付出了什么,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在你心中,竟然这么重要过。
那天在青鸾峰上,第一看到你的笑,我的心,竟然满满洋溢着阳光和快乐,我说你比天河那野猴子强多了,不是在敷衍你,不是在奉承你……也许是我不对,我不该把心,分成两份……对你的仰慕和对天河的怜爱,我,真的说不清,哪个才是我更想要的。
当然,现在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你走了,我什么都来不及说,你就走了。而且就算你不走,我也不可能再说什么,因为……还有天河,那个我最早遇见的叫我做猪腰的野人,那个倚仗着什么都不懂多表白的天河,那个执拗的永远在我身边的天河,我不会负他,因为,我第一遇见的是他,他只有我。
紫英,你还有剑,还有修仙的愿望,但是,这个野人,他双目已盲,他现在,只有我。
于是紫英,我只能看着你这样默默的离去,我们此世的缘分,是否就这么多?
不敢,不敢想天河的那个问题,如果我第一遇见的不是他,而是你!
看到你写的墓碑,爱妻韩菱纱之墓,没有落款,是替天河写的吗?还是――虽然我不敢那样奢求――是为你自己?
不管怎样,有这样一个墓碑,韩菱纱,死而无憾!
我来不及为你做什么,只能祈祷你,和那个魔尊在一起,能够平安快乐。我看不出你竟然这样在乎过我,却能看出他是多么在乎你。
菱纱嘴角是挂满了苦涩的微笑,妩媚如猫的大眼睛却止不住流下的一滴清泪,在篝火中升腾成一股瞬间消失的水汽。
默默在心里反复念着的,是这句话:
小紫英,一定要快乐啊!
作者有话要说:all紫主重紫属性的某纱邪恶的准备让每个人都喜欢小紫英。其实是从其他角度来解读对紫英的感情啦……算正文的延伸情节吧
第一卷出菱纱和天河的
第二卷出梦璃、玄霄和勇气的
第三卷以及以后……还没写
当然,还会有其他类型番外
本说明修改于第二卷完成后
番外 all紫之天河篇
恨不相逢初遇时――all紫番外之天河篇
青峦峰。
贡猪,祭父,猪跑,猎猪,进洞……
完成了以上一系列情节后云天河钻进了石沉溪洞。
“啊猪妖。”云天河相信会开机关进洞的一定是妖怪。
云天河张弓搭箭,哦,不不,是搭剑,一剑射向猪妖。
猪妖见势竟然不慌不乱,伸手欲接这箭……
“啊,竟然是剑?”猪妖猝不及防,闪身躲开,结果被剑气划破了胳膊。
“……你竟然拿剑当箭射!!!如此好剑,竟丝毫不知爱惜!!!”猪妖十分生气。“还让我着了你的道!”
“啊猪妖会说人话?”云天河十分奇怪,仔细看看,猪妖又细又长,穿着蓝白色的衣服,留着黑黑长长的头发,有一双水灵灵的的琥珀色的眼睛,长的真是好看。
果然是妖怪,云天河拿定了主意,因为人不可能长的这么好看。
“死猪妖,别想再用古怪的妖法!今天的晚饭已经决定!就是你了!”
“你说什么?” 猪妖的表情看不出来是哭是笑。
“我说你是我的晚饭,猪妖!”
“什么猪妖?在下慕容紫英,乃是昆仑琼华派门下!” 猪妖的脸气有点得变形。
“你不是猪妖?那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你一定是女人!”
“你才是女人!”叫慕容紫英的猪妖更生气了。“我哪里像女人?”
“你不是女人?”云天河抓抓头发,“你好像受伤了,因为爹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是女人那我可以扶你了。”
“不用!”慕容紫英被这野人气到,运起水灵之力预备自己疗伤。
云天河跑过去,扶住慕容紫英。顺便在他胸口摸了一把!
“啊!……你干什么?”慕容紫英吓了一大跳。赶紧挣脱云天河的魔爪。
“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爹说过,女孩子的胸口是软软的,你不是,所以你不是女人!”
“……”慕容紫英彻底无语,真是败给这野人。“……你这剑是不是叫望舒?”
“不知道,爹说这叫这是剑。”
“这么怪的名字?”慕容紫英心想这一定是掌门让我来找的望舒。这野人一定在骗我。
“爹那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脸上都不笑,就说名字有什么重要,今天你叫“云天河”,明天也可以改叫“云阿三”,但你还是你。剑也一样,你喜欢取什么名字都行,嫌麻烦就干脆叫“这是剑”,又简单又好记。”
“哦……原来你叫云天河。”
“是啊是啊,你也可以叫我云阿三,不过我爹叫我云天河,你还是叫我云天河好啦。”云天河非常非常喜欢这个人,因为他长的那么好看,而且不是猪妖。
“云兄,你的剑可能是敝派之物,可否容在下带回让掌门一观?如若不是,定当原物奉还!”
“这可不行啊,这是爹给我的呀,我给你爹会出来揍我的!”
“那……”慕容紫英有点犯愁。
“你要带着剑走?”云天河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看的人皱眉头,虽然他皱眉头也很是好看。
“正是,君子不夺人之所好,只是掌门有命,在下……”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不能离开这剑,这剑你要带走,那么你带我一起走好啦!”云天河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着这美丽的人儿。
“这……好吧……”慕容紫英也没有别的办法。
御剑带着野人回琼华的路上,野人紧紧抱着他的腰。
“喂……云天河,你别搂的那么紧!”慕容紫英不再叫他云兄。
“不行啊,我怕掉下去!”云某人的魔爪反而扣的更紧,还把脸在紫英的后背上蹭了蹭。
“……”慕容紫英只好忍受着喘不过气的痛苦加快了御剑的速度。
昆仑琼华派
夙瑶对慕容紫英带回来的大麻烦十分头疼。心里想我让你带回剑来就好你干吗带回这么个大活野人?买一送一也不是这样送滴呀……
“紫英,云天河,还有今日入门两名女弟子韩菱纱和柳梦璃,由你负责教授。你在同辈弟子中亦算出类拔萃,却从无授徒经验,不如将此当作一种历练吧。 ”
“是,弟子定会尽心传授,不辱掌门之命!”
“好了,都下去吧。余下事便由紫英安排。”
云天河很高兴自己还能跟着紫英,完全不理会另外两个师妹叽叽喳喳的耳语和笑声。
“紫英紫英,太好了,我还能跟你在一起,我好喜欢你。”
“叫我师叔,另外不可胡言乱语。”紫英的脸变红了。
从那天起慕容紫英的身后多了一个跟屁虫。
“紫英紫英,我能不能跟你住在一起?”
“紫英紫英,我给你烤了一块猪肉。”
“紫英紫英,你带我下山去玩一玩好不好?”
“紫英紫英,我想和你睡一起,就今天一晚上!”
“紫英紫英……”
“紫英紫英……”
――――――――――――――
韩菱纱看着躺在树下睡的一脸口水还满脸笑意的野人,又好气又好笑,踢踢他,“野人醒醒啦,太阳都快下山了!要睡回你屋里去睡!”
“啊……什么?”云天河睡意朦胧的揉着眼睛。
“你梦见了什么?”
“我啊……梦见了紫英。”云天河没有往下说。
如果我先遇到的是紫英,他会不会不跟那个红头发走,一直一直在我身边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篇小白文,咿呀咿呀哟……
第十七章 寻剑骸再探昆仑
即墨灯夜,人情团圆时。
距那一天,已过了一年有余。重楼的力量在慢慢恢复,紫英的修为也在日渐增长。
重楼遵守着自己的诺言,紫英似乎把这段往事冰封在记忆中。一年中,两人相伴互携,感情日益亲厚,却从未再提过那夜的荒唐。似乎那夜那个沉的吻,那场绚烂的烟,是一场飘渺而美好的梦。
这一日,两人终于走到昆仑山下。
“这便是当初云天河射落琼华之地?”重楼仰头看了看云雾缭绕的昆仑,“天河剑的残骸,应该就在这附近。”
“也许吧。”紫英言语仍然不多。
“不如上去找找。”重楼颇有兴味。这一年多来他与紫英两人游山玩水,无魔务烦扰,无杂事忧心,亦没有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清和孤独,过的很是快活。
“……”紫英皱眉,似有满腹心事。
“又怎么了?”即使并非完全不能言讲之事,也常常需重楼百般催促,紫英方肯明言。重楼对他这点虽已渐渐习惯,不如开始那会儿常常急的暴跳,但仍颇有牢骚,此时,又是一。
“……无事……”
“快讲!”
“……铸剑一途,术法极为重要,是以有所谓以叁分其金而锡居一,柔铁为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等说法,遴选材质也极为重要,但若只沉溺于奇技淫巧,便必然失却精要,是以铸剑之仙、圣难寻,而剑匠、剑师多存。若要成出之有神,服之有威,所向披靡之神器,则需明白剑如其人,剑蕴人情,剑显人魂……”
紫英讲到铸剑便沉浸其中,罕见的滔滔不绝起来,没有注意到一旁重楼早已听的头大,失去了耐性。
“等等!” 重楼打断紫英,“本座问你在想些什么,你和本座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有的没的?紫英轻叹口气,“我在讲铸剑要诀,常人想得而不能……”
“本座不想听!本座问你要不要在附近找寻那个剑的残骸!”重楼俊美不羁的脸已憋的紫涨。
“……我……你何必着急?我正要说到……天河剑为我所铸,其中自然蕴含我当日铸剑之时之执望,即使已成残骸,若它在左近,我仍能感应到其剑意!”
“在什么地方?”
“若我的感应无错,便应在这山上。”紫英抬头看看那熟悉的仙山,心中万般思量,却说不出一分一毫。
“那上山去便是了。”重楼已转身迈步,“既然要慢慢找寻感应,便不能用法术上去,那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总是那么性急。摇摇头,紫英跟上重楼。
―――――――――-
太一仙径
紫薇道、白灏道、玄寂道。
拨开荆棘,趟过沙漠,走过绿洲,避开怪风,到达的地方却不再是生活了十六年的昆仑琼华派,紫英隐隐有些鼻酸的看着面前那一片凹陷下去的巨大而怪异的盆地,那是琼华派拔地而起时留下的遗迹,显得苍凉和孤寂。
“这里有那剑的残骸?”看到紫英不再向前走,重楼也停下了脚步。
“……”紫英摇了摇头,未发一言,清澈的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落寞和痛苦。
看着紫英悲伤的样子,重楼好似明白了什么。
“这里……是你原来的门派?”
“……”紫英轻轻点了点头
重楼不知道说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沉默了一会儿,紫英低低的说。
“去什么地方?”
“剑气来自于东北方向,如我未猜错,天河剑残骸应是……在商家堡。”
“商家堡?”
“昆仑修真八派之一。”
“为何听起来像个江湖门派?还是家传的那种。”重楼跟上紫英的步子。
“的确是家传不错。商家堡原为一江湖门派,后因其第三代堡主醉心修仙,是以全数搬上昆仑研习道术,后来竟慢慢发展为昆仑修真八派之一。现在此派对外名为‘阆风’,其门主仍为商氏代代相传。因习俗沿袭之故,其行事直到现在还有些像江湖门派。是以昆仑上诸派甚至该派内弟子仍习惯称其旧名――‘商家堡’。阆风往日与我琼华也并无交好。但其确为修真门派无差……”紫英看了重楼一眼,步子没有停。“从功法上讲,修真略分三类,其一为阴阳双修之栽接法门,其二为清净孤修之静坐法门,其三为阴阳栽接与清净孤修之结合。阆风派修习的便是纯修阴阳双修栽接之法……”
“修真……凡人修仙,真是麻烦。”重楼是魔,勿须修真,此刻听来,觉得很是嗦。“他们拿了天河剑的残骸?”
“……剑意所指,确是如此,但我也不甚明白。阆风派弟子擅使软鞭及刀,并不善于铸剑,天河剑又仅余残骸,他们应并无用。”紫英皱了皱眉。“我和商老门主之孙商羽算是旧识,如残骸为他门下弟子无意拾取,讨回应不是难事。”
――――――――――――――
昆仑 阆风派
气势宏伟的高大牌楼上“阆风”三个朱红大字显眼夺目。守门者虽是道家打扮,却并无平和静笃之气,反而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这位师兄,在下欲面见商小门主,可否烦请通报一声?”紫英轻施一礼。
“哼!”那人看了看紫英的衣饰,翻了翻白眼,“你莫非是琼华派余孽?看打扮还是高级弟子呢。你们琼华妄想飞升,引天火自焚,败坏我修真门派清誉,现在众师兄弟对你们恨之入骨,谁来见你?不想死的就快快离去!”
刚刚看到师门遗迹,又遭如此抢白,饶是冷静如紫英,袍袖下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滚开!”重楼早已不耐,一掌将这人震飞。
“阳!”紫英惊呼,拦之不及。眼见此人口吐鲜血,魂归离恨,大错已成。
其余守门者大惊之下,唿哨之声骤起,此起彼伏,尖锐之声震耳欲聋。
“无论如何,你不许再伤一人!”紫英顿足,痛心疾首。
“那杂碎……”重楼皱眉,正欲反驳,紫英如冰般寒冷凌厉的目光射来。重楼眼见他痛悔无极之色,只好改口,“本座饶了这些杂碎便是。”
话语间,无数阆风派弟子已冲到山门,瞬时间这些弟子身形移动,如鬼似魅,团团将二人围住。为首一赤须长髯者目露凶光,口中念念有词;“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四奇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困……”
随着他口中话语变换,阆风派弟子身形也在不停移动。重楼与紫英只觉眼前身影重重叠叠,似真似幻,一时间眼前昏。
“不好!是元武破魔阵!”紫英低呼,身形一晃,金铁之声郎朗,长剑已出鞘在手,“这是阆风派成名阵法!小心!”
“什么破阵法,杀光这些杂碎,什么鸟阵也破了!”重楼目露精光。
“不可。”紫英与重楼后背相抵,抵御着阆风派弟子一波又一波的袭击,口中还要紧着制止重楼伤人之念,“你刚才答应过我不再伤人!”
“真不爽利!”重楼一边扔出去冲上来的一个阆风派弟子,一边不耐烦道。“又不许伤他们,现在如何是好?难道就被困在这里?”
虽然他魔力大减,但修为比起这些阆风派弟子却仍为云泥之别。若不管不顾,阆风派弟子虽人数众多,只怕此刻也早已死伤无数。只是多了不能伤人之约,行事上难免束手束脚,却也给对方不少可乘之机。自己虽并无大碍,但这阵法实为精妙,首尾相应,隐显莫测,一时之间也难以冲出。
“你随我步伐行动!”紫英祭起五灵归宗,身边纯正罡气化为无形剑气,笼住他和重楼,“主客先后,经纬变动,正因为基,奇因突进,多因互作,进无速奔,退无遽走!”
熟稔各种奇门阵法的紫英仔细回忆着此阵精要及破阵之决,与重楼按五行之法游走于刀光剑影之中,一炷香的功夫,已然冲到阵眼之。此为当初为首那赤须老者主持,此时,见紫英二人攻到此,老者怒道,“黄口小儿,竟敢破我元武破魔阵!且让我柳大元会你一会!”
柳大元为阆风派护法长老,是阆风派自门主下第一尊者,与当初琼华派青阳长老齐名。紫英虽未见过此人,却也听过此人名头。此刻愈待解释,柳大元却双脚一蹬,已弹到二人近前。只见他双袖舞动,劲风出,一对软鞭祭起,使得端的是出神入化。加上其高莫测的雷系法术,以紫英、重楼二人目前之修为,此人倒的确是个劲敌。
紫英不得解释,只得凝神静气,抱元守一,与其斗在一。重楼却似极为兴奋,打斗之间神采熠熠。百招拆下来,双方斗的难解难分。若是一年前重楼刚失却魔力之时,加上不得伤人之约,重紫二人必然落败,但今日以重楼已恢复到五分之一的魔力,及紫英日渐增长之修为,终是重、紫二人胜了一筹,就在柳大元堪堪落败之时,只听清脆而柔媚的一声:
“停!”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月白亲的提醒,此章修改。
第十八章 近紫英商羽还剑
随着玉珠落盘一般一声“停”,商家堡弟子,连柳大元在内竟全数停手跪倒,齐齐的声音如洪钟之势。“参见少主!”
重楼正打的兴起,得胜之际却被喊停,不由心生不忿之意。转回身,却见这声音的主人约莫十八九岁,一身华丽红袍,长发飘飘,袅袅婷婷走了出来,端的是美艳无方。
“呀!这不是紫英师叔么?”这美人见到紫英,竟一下冲了过来,紧紧抱住紫英,丝毫不理跪倒在一旁的众人。“紫英师叔,好久不见,你别来无恙?”
见这人打断自己得胜,又抱住紫英,重楼怒从心生,无名火起,一把将他扯开。“你这妖女,穿成男人的样子,还与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真是岂有此理!”
“阳!不可胡说!”紫英尴尬的脸上一片潮红,话语中也略带了怒意。“这就是我适才讲过的商小门主,商羽!”
“什么?他是男人?”重楼惊讶的忘记了愤怒。“男人……男人也不该如此行止无状!”
“商小门主与我乃是旧识!”紫英暗恨重楼口无遮拦。
这美人商羽却巧笑一声,媚眼如丝般望了望重楼,“紫英,这位是你的朋友?他也是爽直人,这须怪不得他。”
“少主!此二人刚刚在山门前将肖雷打死!理应……”柳大元十分不甘。
“住口!紫英师叔即使你们没见过,他的为人你们以前还没听说过么?肖雷那小子一向狂妄,必是自取其咎!你们对师叔无礼,我还没怪罪你们!”刚才柔柔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如冰般冷酷,似乎换了个人一般。
“少门主,此事甚为抱歉!……”紫英如今不知如何解释,“适才此事我二人难辞其咎,但我这朋友为人不知轻重,确也并非刻意伤人。此事请少门主允可由在下一力承担,若要……”
“师叔说的哪里话来?”转头对紫英说话,商羽冷冷的声音又变得柔和明媚起来,“不必解释,我相信你,便也相信你的朋友。这位是?”
“呃……这是我的朋友……司马朱阳。”紫英俊美的脸红了红,重楼的身份还是不为人所知的好。
“哦,紫英的朋友,果然是好人物。”商羽眼波流转,却不看重楼,仍紧紧盯着紫英,伸出修长的指拨弄了一下紫英的额发,“紫英,说起来你和我自幼相识,也算总角之交,何必这么生分,什么少门主,你照幼年时那般还是叫我小羽便是。”一边说,商羽一边亲密的环住紫英的胳膊向里走,“紫英,走,我们去里面坐,好久不见,我真是想念你啊……”
被商羽紧紧拉住的紫英脸上泛过一阵潮红,他早已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接触,但又不好挣脱。只好回过头,轻轻喊了一声,“阳,走吧。”
重楼恨不得牙关咬碎,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跟了上来。留下跪倒在地的众人目瞪口呆。
―――――――――――
阆风派内
客房内团锦簇,暖香弥漫,菱镜高悬,流苏轻摆,床帐铺陈无不极尽华美艳丽之能事。如不说明,真让人以为是进了哪家小姐的香闺。
“怎样?紫英,我给你安排的客房可还满意么?司马先生的房间就在房廊尽头。与这间一般无二。”商羽得意的转了个圈,衣摆飘动间风情万种。
“本……我睡不惯这种娘里娘气的房间!”重楼相当不满。
以眼神制止了重楼进一步的抱怨,紫英转身道:“少门主,这房间自然是一等一的,但只在下与阳皆是多年清修,一床一桌便已足矣。只怕当不起……”
“哎呀,说了多少了,要你叫我小羽啊。”商羽邪魅而妖娆的一笑,“紫英,你这不是逼我叫你师叔么?”
“小……小羽……”紫英不自然的笑了笑。
“这才是么,你们不喜欢,我便吩咐给你们换别的房间。司马先生?”
“哼!不必费心换什么房间。”重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你快把天河剑残骸交出来,我们即刻便走!”
“哦?你们是为那剑而来?”商羽黛眉高挑,“紫英,许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来看我的……”
“……”紫英不能应付这样的场合。
“你们等等。”红色的身影旋即飘走,舞起一阵香风。
片刻,商羽归来,手中捧一长型锦盒,他轻揭盒盖,只见内中丝绒衬里,以上好锦缎细细包裹一物。看样子端的是主人极为珍视之宝。商羽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一层层揭开丝缎,里面包藏的东西似焦似碳,长约尺许。正是天河剑残骸。
“师叔……你看是否这把?”商羽一直戏谑的声音似乎开始正经起来。
紫英欲重铸此剑,本是为天河,但重楼使菱纱复生,云、纱二人过的快活,自己又与重楼感情日笃,本在此事上已无执念,但只下山时借口如此,又不愿在重楼面前改口,也只好一路寻访而来。只是此刻紫英乍见当日耗尽心力所铸之剑残骸,心下不由一阵感慨,怀旧之心顿起,再加上自己嗜剑成性,一时间暗下决心,一定要重铸此剑。
“正是此物!原来被你拾去。小羽,此物你是否有用?”可能是习惯了,紫英此时叫起他的名字顺畅了许多。
“紫英师叔……”商羽声音低低,连眉眼都似乎放低了些,“我自然无用,交还师叔是天经地义的……我当初拾取此物,其实是因为感应出此剑原本为紫英师叔所铸,我拾取是要做个纪念。我……本以为再见不到紫英了……”
此话说的委婉低回,如泣如诉,加之商羽看向他的一对美目之中波光莹莹,说话之时堪堪要落下泪来,紫英只觉心中一热――他性子高傲清冷,自琼华坠落后听惯冷言冷语,从未向谁示弱,此时听了这情意恳的言语,看了被细心收藏的天河剑残骸,却不由鼻酸,心中无形间与商羽拉近了距离。
“……”见此情此景,重楼虽不喜此人,也无法板下脸来口出冷语,“你们聊一会儿吧,我先回我那间客房……”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已完结
话说莫pia我出场的素男人,在耽美文里当然男人比较多啊,远目……
是说在朱阳这个名字前加上司马这个姓氏是灰常油菜的飞雨童鞋的创意……飞雨的原话如下:
纱纱你太狠了楼哥又是猪又是羊的于是发挥邪恶的想像
不如再加个马并变成复姓吧于是诞生–司马朱阳马猪羊都有了而且
司马–慕容(复姓)
朱–紫(颜色)
阳–英真是绝配啊!
楼:“你本座灭了你!““断空灭绝-”
某雨:“喂那是星璇的招!”
“本座爱用!”
于是被P飞
原谅我吧!
第十九章 妒火烧重楼失礼
特别鸣谢本章插图作者:yukimura
一个时辰后。
重楼在自己房间坐立不安,心中烦躁,又被自己房间的浓郁甜腻的暖香熏的鼻痒,不由暗悔自己竟然答应独自回来这样一个地方。走时急切也未曾要求换个房间,此时更是气苦。
起身,推开窗,凉风习习扑面而来,重楼正自觉稍解气闷,忽听的随风入耳浅浅笑声。循声望去,却是紫英和商羽站于廊下,正自相谈甚欢,个中内容由于二人压低声音听不太清,只见他们神态间颇为亲密,显然已是十分熟络。
商羽比紫英个子稍低,二人对面而立,两个玉人一个清俊英挺,一个美艳妖娆,此时端的是一副绝美画面,但重楼看来,只觉刺眼刺心。忽见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紫英忽然展颜一笑,如春风拂地般倾倒众生,重楼只觉看得呆了。而此时那商羽却偏偏柔柔垂下头去,抬手拭泪,状如梨带雨,似西子捧心,扮一副我见犹怜之态。而紫英,而他的紫英――竟然抬起手,似乎要为商羽拭泪!看到此情此景,重楼只觉头晕目眩,心中做酸,肚肠好似都被人掏出来一般,他多年来无欲无求,且无所不能,无所不有,何曾有过如此感觉?一时间气往上涌,抬手下去,只听咔嚓一声,竟不自觉的将手边那名贵的紫檀木八仙桌打了个粉碎……
巨响传来,廊下两个玉人齐齐惊愕,待发觉巨响传自重楼房间,紫英和商羽急忙奔来。
“重……阳!这是怎么回事?”紫英且惊且怒。商羽则是一脸愕然。
“哼!”重楼鼻中闷哼。
聪明如紫英,略一思索,便猜出定是重楼不知为何又在闹什么别扭,只好苦笑道,“小羽,我这朋友脾气怪异,十分抱歉。你且先去休息,待我来理。”
“是,师叔。”那犹带泪痕湿的美艳面庞低低点头,美目之中透出的全是对紫英的信任。“小羽年幼不知事,不知何照顾不周,得罪了师叔的朋友,还望师叔多多担待……”他现在却不像当初那样口称紫英,却一口一个师叔做小伏低叫了起来,但只见得比之前更加让人不忍拒绝。说完这些话,商羽眉目之间哀戚之色更盛,顿了一顿,转身轻飘飘的推门离去。
看着商羽单薄瘦弱的背影,紫英有些怜惜的叹了口气。
“哼!惺惺作态!”重楼脸上一股厌恶之色。
“重楼!你!”紫英转头,十分嗔怒,转身紧紧关上门窗,压低声音,“你想做什么?打死人家门人人家都未曾计较,你为何一再在人家家中生事?!”
“……”重楼看向他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你……他是你什么人?你如此回护于他?”
“早已向你讲过,我们自幼相识,他自然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何曾回护于他?这本是人之常情常理。”
“本座不知道什么人间的道理!!!为何之前你未曾提起过此人,此时却与他如此熟络?!”
“同为昆仑山上修真门派,商门与我琼华自然有些来往。我自幼上山,他生在昆仑,孩童之间自然易于熟悉。但因门派有别,也仅仅见过几面而已。”紫英奇怪对凡尘之事毫无兴趣的重楼今日为何步步逼问,但见他盛怒之态,心知他又犯了性子,只好顺着他耐心的解释下去,“后来两派因对妖界态度不同,交往日浅,我们也无缘再见。他幼时生性淡漠,我也早丢开手去。今日见他,却不料他仍如此记挂于我,倒令我十分惭愧感佩!”
“他?生性淡漠?”重楼额上青筋都要暴跳出来。
“人长大,自然性子会变许多。小羽变得如此重情,我亦未曾料到。倒是你,今日很是奇怪,你到底在气些什么?为何对他如此关心?”
本座关心那个娘娘腔?你叫他小羽?倒是亲热!他是你的朋友,我是什么?今日你竟然为他一再责怪于我?!重楼心中愈思愈想,愈是气往上冲,直气得手都在颤抖。看着紫英淡淡的样子,再也无法保持神台清明。冲上前去,一把横抱住紫英扔在那柔软的大床上,回身扯上了厚厚的帐幔。
紫英未及反应,身子已然陷入那厚密柔软的锦缎床褥之中,紧接着双臂朝后被重楼紧紧按在头上,身上的衣袍也被拉开,露出了那修长的脖颈和坚实的胸膛……紫英方待挣扎,重楼的湿热的唇已然贴在他的唇上,紧接着便是一个绵长而狂暴的吻。这吻雨点般的落在紫英柔软的唇瓣上、直顺的发丝上、光洁的额头上、柔嫩的耳垂上、精巧的锁骨上……
紫英见重楼双目已呈淡淡的粉红色,情知他盛怒之下魔性大发,已失去理智。但此时自己双手被缚,急切之中完全想不起也使不出任何仙法道术,论气力自己虽然不弱,却比不过重楼,使蛮力挣脱不出,在人家地盘又羞于大声叫喊,只得一边在重楼的疾风骤雨似的吻中寻一丝空隙,低低的唤,“重楼!你!放开我!放开……”一边拼命扭动身子想要挣扎起来。可这羞怒的叫声和反抗的动作似乎刺激的重楼情欲更加旺盛,他忽然欺身上来,一面用自己的身子紧紧压住紫英扭动的身躯,让他动弹不得,一面用自己的湿热的唇紧紧的堵上了紫英的嘴,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撬开了紫英洁白的牙关,舌头霸道而灵巧的在紫英口内旋转舔舐起来……
淡淡的重楼独有的味道灌满了紫英的口内,冲的他的脑际一阵眩晕。这个吻让紫英瞬间想起了即墨那个温柔的吻,那时的重楼霸道却温柔,今日的重楼虽然仍然霸道中带着些温柔,却更是带着满满的愤怒和想要占有的味道,到底是……何事让他如此……?
这念头只存在于头脑间一瞬,未及向下思索,紫英的思绪便被召唤到了身体上――重楼紧紧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明明是起了什么反应,一根十分硕大坚硬之物正在自己小腹和双腿间挤压和摩擦,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硬物的灼热。紫英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俊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口中欲唤停却被重楼堵的死死,只能发出“嗯、啊”之类的低低的呻唤之声。更令他羞惭的是,在重楼的口舌挑逗和下身的摩擦之下,自己的身体一阵阵酥麻瘫软,下身的欲望也似被唤醒一般渐渐抬头……
紫英羞耻的闭上了被情欲冲击的有点失神的眼睛,在禁欲教育下长大的他,对感情和欲望都比常人晚熟的他,对自己身体如此迅速的反应感到些不由自主的羞耻。却没有想到,正是由于一直以来的禁欲和压抑才让他的身体比常人来的敏感的多。此时,他小腹一股股暖流升起,下面早已蠢蠢欲动,隔着纯棉的衣物,他已然硬挺的分身随着他挣扎的扭动和重楼早已坚硬的硕大不停摩擦,隔着粗糙而柔软的衣料,那坚硬火热的触感是那么的让人难耐,紫英身下那铃口间开始渗出一滴滴蜜液,棉白的亵裤上也渐渐现出了一滩湿湿的痕迹,其情其景,端的是淫靡之极。
难耐的欲望让紫英的神台无法保持清明,与重楼口舌相缠之间泄出的呻唤也由刚开始的清朗而羞怒变得柔和而带有情欲的色彩……重楼发现往日清心寡欲的人儿这一变化,且惊且喜,刚才的怒意略减,神智也清醒了大半。但箭在弦上,面前又是朝思暮想想要得到的人儿,他自然不会就此收手。重楼放开紫英双手,双手紧紧环住紫英劲瘦的腰肢,身子略向下移动,口舌之间的猎物却从紫英的唇转到了他胸口那两点嫩红……灵巧如蛇的舌在紫英胸口旋转、摩擦,牙关之间轻轻咬噬舔舐那一对由于刺激已变得硬实起来的樱实……
重楼往日在魔界为尊,宠幸过妇人男子不计其数,此间技巧自然炉火纯青,但他却从未对谁用过真心,兼之往日都是别人小心承欢,他更未曾如此用心的挑逗过谁。如今他既极为上心,紫英身体又极为敏感青涩,怎能受的了如此伺候?此时紫英神智早已模糊,口中反射性的低唤着“……不……不要……”,已经解放的双手按在重楼的肩上心有余力不足的推拒着,但身体却一边扭动一边难耐的向上弓起,似乎急切的渴望着重楼的抚慰……
重楼一把将紧紧包裹着紫英的蓝白道袍扯开,露出那早在魔界疗伤时已看过的线条优雅、比例完美的身体,与那不同的是,今这白皙的身体上多留着淡淡的红色吻痕,那是自己刚才留下的,两点樱红也被自己刚才刺激成两颗小小的硬实,修长紧实的两腿间,那早已不堪挑逗的分身瑟瑟而立,铃口间溢出的蜜液痕迹犹在,身子也因受不得情欲煎熬而比往日僵硬。见到冷傲高洁又俊美无双的人儿做出此种情景,任对谁都是难以忍受的诱惑,何况心心念念爱恋着他的重楼。重楼虽自来人间与紫英相伴后,也禁欲一年有半,此刻身上早已欲火焚身,但看着这往日清峻不可攀的人儿此时面色绯红,目光迷离,欲拒还迎,重楼觉得似乎比自己纵欲更来的舒爽。此刻,他一手抱住紫英,一边轻咬着紫英敏感柔嫩的耳珠,一边伸手下去滑过紫英紧实的小腹,握住紫英高昂坚挺的分身,在分身和两颗圆圆桃儿间轻轻揉捏折腾。
紫英本来在不停推拒的修长细白的手指此时已紧紧陷入重楼坚实的背,薄玉发冠掉落,长长的青丝散落在半褪的衣衫上,重楼的手精心的照顾过紫英身下欲望的根部、中央,在那蘑菇状的头部周围轻重交错的摩擦,还时不时在铃口按上几下,紫英未经人事的身体承不住这精心的挑逗,他现在早已被情欲冲击的神智不清,陷于重楼带给他的一浪接一浪的从未有过的快感之中。重楼的大手温暖厚实,因常年习武修练而磨出的一点点薄茧恰到好的给他极其酸麻痒涨的分身带来舒服到极致的摩擦触感。没有一丝赘肉的紧实优美的身体线条随着重楼手上的律动一的颤抖。铃口渗出的透明蜜液越来越多,高涨的欲望也越来越火热,越来越坚硬勃大,终于,随着紫英低低的一声呻吟,“不……不行了……” 一股白浊瞬间喷涌而出,有力的射到重楼的手上和身上……
紫英大丢之后只觉身子舒爽之极,乃是未曾经历过的快意,只是泄过后身上无力瘫软,阵阵睡意袭来,隐隐似乎听到一个声音,“紫英……你……是本座的!”一股火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那,是重楼么?紫英抵挡不住倦意,未及思想便沉沉睡去……
注:此图为无角版,有角版请看序号那章
作者有话要说:OK,第一正式煮河蟹,煮了两千多字还没有真正吃掉,某自己也大濉…下一章开头大概还会有点。
于是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某纱也没想到。我本来没想要他们这会儿发展到这样滴……
第二十章 客房内初逢雨云
看着往日清冷的人儿身体变得火热,在自己怀中得享人伦极乐,重楼心下十分愉悦满足。但只他泻过便沉沉睡去,是重楼始料未及的。往日那些女奴男宠,全是小心翼翼伺候自己舒爽,哪有这般的?现今自己的欲望尚未满足,他便睡了,偏偏他是自己千万年来唯一心爱之人,又是初经人事,自己不舍得对他用强,这该如何是好?
郁闷的想了想,重楼试探着分开紫英修长的双腿,那根刚刚释放过的小东西缩了尺寸,正心满意足的耷在那对饱满的大桃上,桃子下面……重楼歪到脖子疼,终于在不弄醒紫英的情况下找到了那眼美丽的菊穴。那小小的后穴看起来极其干净、精致而完美,像一朵优雅的淡蔷薇色菊。重楼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美妙之物,不由心下暗暗大喜,伸出一指,轻轻碰触那朵小菊,只见小菊随着自己的力道抖动着收缩了一下,端的是极为敏感之妙物。重楼抬头看看,紫英仍沉睡未醒,便加重了点力道,岂料刚刚塞进去一个指尖,紫英便扭动着侧过身,将身子缩起,像婴儿般将身体抱成一个团儿,两道修长好看的眉微微皱着,口中还喃喃呓语道:“……别……别动那里……”
重楼抬头,见他长长而浓密的羽睫轻颤,浓黑的睫毛边似乎还挂着点不知由于极乐还是痛苦所溢出的晶莹泪珠。不知是睡是醒,便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唤:“紫英……紫英……”,那人儿却兀自沉睡,不肯醒转。
重楼此时早将嫉恨愤怒忘到爪哇国外,更见此情此景,只余下对紫英的满心怜爱,舍不得对他用强,也怕第一便将他弄疼,本就反感此事的他以后会更加以抗拒,再加上想到这算自己强迫于他,冷傲如他醒来后还不知如何生气,重楼只好长叹口气,放弃了就此吃掉紫英的打算。但从背后看着他长长青丝中若隐若现的白皙的脖颈,结实而线条优美的背,像蝴蝶羽翼般美好的肩胛,细瘦有力的腰肢,圆挺紧翘的臀,修长结实的腿,重楼觉得自己的欲火更为旺盛,实难就此熄灭。
紫英身上到都光滑如缎,如今虽因刚才的激动满身是汗却也并不粘腻。就着紫英侧身的姿势,重楼从背后抱住他,一手捂住紫英丹田所在,一手悄悄将自己仍然火热的硕大塞在他挺翘紧致的两臀之间,却不敢入,只轻轻在他股臀之间菊穴之外不停搓磨,以稍解自己旺盛中烧的欲火。
重楼轻轻吻着紫英脖颈和发丝,嗅着他身上极淡的冷冷的香气,紧紧按着他丹田的手似乎感到在被什么东西轻轻碰触。抬头一看,却是紫英那可爱的分身已不知什么时候又抬起头来,随着自己身子的颤动微微颤抖。重楼心下暗喜,低头在紫英耳边轻唤:“紫英……紫英……你醒了吗?”紫英仍然紧闭眼睛不醒,但耳根却泛起一阵红潮,紧接着瞬间整个白皙精致的耳朵变得通红火热。随着重楼在耳畔不停以火热的气息呼唤他的名字,和重楼身下硬物的在他紧紧抿着的两腿及臀之间不停摩擦挤压,紫英的欲望愈加勃大,不一会儿便又成了坚硬火热的一根。重楼察觉他的变化,按着他丹田的手转而握住他的分身上下套弄动作,宽厚结实的前胸仍然紧紧贴住他光滑的后背,身下动作也愈加激烈起来……直到两人身子皆承受不住,齐齐喷射出来……
奇怪的是,第二自始至终,紫英似乎都于沉睡的状态,重楼疑心他是否在装睡,因为明明看到他羽睫微颤,俊脸微红,最后高潮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他轻轻闷哼了一声。但是这妙人儿平日里做高傲冷漠之态惯了,怕是此时唤醒他自己也讨不得好。重楼微微一笑,不去戳破,倒拉起那厚密柔软的锦被盖在紫英及自己身上,在背后拥着他,自己也沉沉睡去……
我是华丽丽的分隔线
这两天很忙没有更新,赎罪来,回答下大家关于这只河蟹的问题吧:
关于楼哥这么温柔没有生吃紫的原因:
话说虽然俺是第一煮蟹,但是在煮蟹之前特地看了些关于G的片啊,还看了篇小受的自述,希望不是想当然而是能尽量贴近真实的G的发展和生理反应啊。话说两个都是男人,第一就能双双满足很难。除非攻受两相情愿准备了很久。否则要么就是受比较受罪,要么就是攻要忍和控制自己。这也是我要楼哥开始对紫温柔的原因,一是不希望本来就禁欲的紫在第一或开始几被虐,那样会对此事产生心理阴影,这样的话感觉以后要达到和谐就很难了,亲妈舍不得啊。二是突出楼哥对紫是真正的爱,不管他是男人女人还是什么都爱,而不是仅仅迷恋他的身体,一开始强迫他是因为高高在上的自己第一感受到想得而得不到又可能失去的滋味,被嫉妒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有点不择手段,后来慢慢恢复了神智和清醒,就舍不得在他不乐意的情况下生吃掉他,否则一直禁欲又冷傲的紫完事后会非常非常愤怒的,自己还没有同意就被吃掉,肯定觉得被羞辱,而且身体又难受,也会觉得重楼不是真的喜欢他,不心疼他,没准真要离开他了。楼哥失去魔力后在人间游历这么久 肯定不可能像原来那样啦,何况这是对着自己心爱的爱人捏,他很有经验的话肯定知道生吃做受的会很疼很不舒服,而攻也不会很舒服。另外我也觉得他不是会强奸民男(啥?)的人,他温柔的一面会让他顾及爱人的感受,参见仙3中他对景天、紫萱、长卿的态度……
关于紫满足后睡觉的原因:
紫是第一又禁欲和压抑那么久的话身体变得很敏感,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由于是在被半强迫的状态下发生的这件事,没有思想准备,没有经验,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也没有什么去满足别人的意识。精神和肉体双重高度紧张,一下子陡然放松了就疲惫的睡着了啊。(男人本来这时候就喜欢睡觉的说。)而且他在楼哥怀里很安心么。而楼哥是身经百战(在这里的设定是这样),所以能够控制的很好……以后两个人和谐了就肯定要双双满足了。紫慢慢也会学会照顾楼哥的感受的,毕竟他一直是个虽然嘴上不说,但一直都会为别人考虑的人么。但那是后话啦,呵呵。
关于紫第二是睡是醒:
这个其实我本来想要大家自己体会想象啊……以我自己的理解呢,楼哥既然第二能够小小满足到,那即使没有吃掉,也应该有比较激烈的动作吧,何况紫自己第二又满足了一,怎么可能完全是睡着一点不知道的状态呢?所以是醒了在装睡或者是半睡半醒装沉睡啦……至于原因:当然是又羞又怒不愿意面对事实啊,自己的身体又有反应了,这时候醒了说啥做啥啊?难道带着有生理反应的身体和重楼吵架还是逃走啊?至于早晚要面对重楼……那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啊。何况,何况,大家想想,紫会不会第一满足后,潜意识会觉得这种满足非常极乐舒爽,所以也私心希望再得到一重楼的抚慰呢……再说,他醒的时候重楼正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轻轻喊他的名字,这样的温柔,我们从小缺爱的紫英宝贝也很难逃脱吧,所以第二,他从生理和心理上都陷进去了,不想打破这种美好呢,但是自己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这些,又想继续不想破坏,又羞,又怒,又不知道怎样面对,所以只有在重楼怀里装睡觉一途了。当然,第二完事后,肯定两个人都真正的沉沉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OK,本河蟹终于煮完了,虽然还没有彻底吃掉,但是三千七百多字的河蟹也算不小了吧呵呵。大家慢慢吃。慢慢等待下煮的熟透吃的彻底的蟹吧。
由于解释的话比较多只好放在正文里。本章已完结……,下一章要走剧情了,请喜欢的亲继续关注并留下口水和建议吧
二十一章 遭故纵终明心意
赤金云纹鹊尾香炉内袅袅升起的的轻烟散发着肉麝甜腻的香味;红绡帐暖,遮不住帐内无限旖旎的春光。高床软枕上一对雄鸳鸯正交颈睡的酣然……可抵不过有人不知死活的敲门打破这静谧的美好。
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刚才还在甜美梦乡中的紫英忽的一下坐起身来,他本就警醒,此时睁眼看到自己赤裸身体坐在酣睡的重楼身边,想起刚才的荒唐事,心儿更是一下子跳到嗓子眼,急忙抓起被子掩住自己白皙的身体。
“司马先生在么?”门外那人一边敲门一边还在大声喊。
紫英只觉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自长到这么大也未曾如此慌乱过。转头看重楼仍睡的死死,手还伸着,保持着刚才抱着自己的姿势,当下只觉又羞又怒又气,又不敢答言,又恐门外那人冲进来撞到自己这般,只好伸出那修长结实的腿狠狠踹了重楼一脚。
重楼正睡的香甜,忽然觉得腿上一疼,皱眉睁眼,却见紫英坐在床内,拉一床被子盖着身体,只露着一角白皙的肩膀和精致优美的锁骨,青丝散乱,俊脸煞白,洁白整齐的牙齿紧紧咬着冷冽的发白的下唇,方才想起刚才的事,方欲张口,外面的喊声又起:“请问,司马先生在么?”
“是谁?什么事?”重楼挑眉,此时他也清醒过来。
“小人是堡内家丁商宝儿,我家小主人请司马先生和慕容公子前去百厅用晚膳!”
“嗯!”
“司马先生,请问您是否知道慕容公子现在身在何?小人刚刚去敲慕容公子房门,却无人应声。”
“他在……”重楼方欲回答,又觉腿上一疼,原来紫英又狠狠踢了他一脚,重楼不悦的抬头看去,紫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用两道从未有过的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他,好像要将他吃掉一般。
“他在……他在一所地方练习吐纳之法,你不用找他,待会儿本……我找他同去。”重楼翻了翻眼睛,他很不屑于撒谎。
“是……那小人告退了!”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
重楼坐起身,拿起紫英被体液污染过的衣物,随手祭其“雨润”加以清洁后,又祭起“火暖魄”,瞬间将湿漉漉的衣服烘干,递给紫英。
紫英抢过衣服,正欲更衣,以余光看到重楼还在打量自己,俊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咬牙道:“转过头去!”
脸皮薄的像纸一样!重楼腹诽着,不满的撇撇嘴,转过身去。
紫英三两下穿完衣服,迅速整理好仪容,在重楼回身之前一阵风般抢出门去,完全忘了往常保持的龙行鹤步。
“喂!”重楼无奈的瞪眼看着紫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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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风派 百厅
商羽特地准备了一席盛筵为紫英和重楼接风,也许是由于高兴,他特许商家堡高级弟子以上同乐,一时间丝竹之声绕梁轻歌曼舞觥筹交错珍馐美味流水一般上来,端的是熙熙攘攘,热闹之极。
席间人人欢乐,只有两人心不在焉。自然是紫英和重楼。
紫英自离开重楼房间就再也未看过重楼一眼,只当他不存在般,但他无心歌舞佳肴,心神不宁,任谁只要留心,也能看出些端倪。
重楼则自来到百厅,便两眼不离紫英,一边往口中灌酒,一边看着紫英,脸上则是一直停不下来般的微笑。旁人看了,只觉奇诡之极。
紫英虽不正眼看重楼,却感觉的到他那方向两道火热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自己,不由羞愤之心更盛,脸色也越来越红。
商羽虽一直周旋应酬于众人之间,却时时留心紫英,见他神色有异,赶忙端一杯酒来,“师叔,小羽敬您!”
紫英慌忙整衣起身,慌乱间竟碰掉了自己的牙箸。优雅如他,此种行止更是少见。紫英自觉满脸火热,无地自容。却不知除重楼外,旁人并不知他心底恼怒羞惭之事,则并不会留心,也不会在意。
只是商羽却特特留心于他,此时他满面忧色,轻启朱唇低低道:“师叔可是身上不适?或是不喜欢这样热闹?要不要小羽送您回去歇息,晚上再给您送些夜宵?”
“呃……不必!”紫英脸色更红起来,“我……我只是有些不胜酒力,无甚大碍。小羽,你是主人,万不可离席而去扫了大家的兴。我自己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便是……”紫英不愿看商羽眸子中满满的担忧,低头从角门离去。
重楼见紫英离去,立即起身,准备跟去,却被商羽挡住,“司马先生,在下尚未敬您一杯,您这是……?”
未及商羽说完,重楼一把夺过他手中玉杯,仰头一饮而尽,紧接着将杯子塞回商羽手中,“告辞!”转身大步离去。留下商羽呆呆的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角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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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风派 后园
重楼急急几步,赶上紫英,伸手拉他的袍袖。
紫英甩开他的手,仍然正眼不看他,便欲离去。
“你身体不适?”重楼绕到紫英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紫英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清澈的琥珀色眼睛却看向别,脚步也加快起来,想要绕过重楼。
“你到底怎么了?”重楼稳稳挡在他面前,像座山般,双手抓住紫英双肩“你看着我!”
“放开!”紫英再甩开他的手,抬起头,两道目光像寒冰般冷冽,若是常人,一定会在这目光下连打寒颤。“……还来问我?……你做的好事!”
“何事?打死那个看门的又不是我特意为之,我只是推他一下,谁知道他那么弱,就那么死了。”重楼抱起肩,淡淡道。
“你!”重楼竟然装傻,还对打死人这事看得如此之淡然,紫英气得恨不得银牙咬碎,目光如剑般锋利,狠狠瞪向他。
“开玩笑的!”重楼挑眉,显然从房内那事之后心情大好,“不就是刚才床上那事么?你们人常讲及时行乐,我们刚才行其人伦,有何不妥?何况你早晚都是本座的,早他几天,又有什么?”
“……”紫英气得说不出话。
“何必又去想你那些无聊的清规戒律?你刚才不也很享受吗?”重楼低头,火热的气息拂过紫英的耳畔。
紫英只觉得心中狂跳,羞愤恼怒之极。愣了一会儿,他咬牙道:“让开!”一把推开重楼,向前疾走。
紫英只觉心内烦乱不堪,走到自己房内,轻叹口气,回身欲关房门,却瞠目结舌――重楼正直直的站在门口。原来重楼又隐去行迹跟在自己身后,而自己由于心思烦乱,竟然没有察觉。
“……”紫英气结,一甩袖子走进屋内,背朝外躺在床上。
“你到底怎么了?”重楼也有些不耐烦起来,“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商羽?”
“你说什么?”紫英一下子坐起来,气得剑眉倒竖,“你!滚!”
“哼!”第一有人敢对他如此说话,重楼开始有些生气,再加上紫英没有回答对商羽之情的问题,思及此,更是火起,“你若对我无情,我走便是,不来打扰剑仙和什么小堡主的好事。”
重楼起身拂袖而去,出门时还“乒”一声重重的把门撞上。
门响声也重重的打在紫英心上,听得重楼便要离开,紫英颓然倒下,只觉五内俱焚,心如刀绞。重楼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怒一威霎时间升起在自己眉间心上。一年有余的朝夕相,让他早已习惯于重楼与自己相伴,想到他将不在自己身边,那种孤独不安的感觉似乎又包围了自己。当初自己与天河他们吵架,便悔不该,即使当时涉及到对妖的态度这种根本原则,自己仍然铸剑送与天河,想逃避开那意见相左之,维系住那得来不易的友情。如今重楼显见得比当日天河他们于自己更加亲厚,而且……不同,他对于自己,显然已是无可代替的所在,自己,怎能这样便与他断情绝义?
重楼,当初你答应,在我接受之前,我们一直都是朋友,此后你从未越礼,今日为何……你让我情何以堪?你真的就要这样走了吗?!当初你说,你……一直都在,现在,你却要走了吗?重楼……重楼……重楼……
紫英在心里反反复复的默念着这两个字,修长的手指紧握,几乎要将手边的厚缎织锦床单握破而不自觉。他之前一年多来一直逃避与重楼的感情,不愿承认,今日被重楼抱过,已是避无可避,心中慌乱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又气恼于重楼不守承诺突然对自己无礼,羞愤于清心寡欲修道多年的自己在情欲面前的无力,恚怒于重楼对自己的误解和不信任,是以口不应心,对重楼态度冷淡。岂料几句冷话下来,重楼当真以为自己无情,便要离去……
紫英突然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无力和软弱,之前羞怒气恼等种种感觉一下子变得微如尘埃,心心念念只愿重楼留在自己身边,只要他肯不走,只要他开心,快乐,即使……即使他要对自己做那种事……自己也是可以……可以接受的吧。
思及此,紫英一下子两颊通红滚热似火烧,自己对重楼已放不开,扯不断,明显他已是自己心之所系,身体上又……不讨厌……和他……难道这便是情劫?便是……狐三对夏元辰那种恋慕之情么?
无论是与不是,当紧之事,不要让他就这样离开罢……
紫英咬着下唇,翻身坐起,只觉头脑一阵眩晕,情知是心神摇曳之故,只得提气调息一阵,站起身,疾步走向重楼的房间……
回廊曲折通幽,却并不极长,但紫英却觉得此路似乎走不到尽头般――好容易才走到重楼门前,闭目吸口气,稳定下心神,伸手敲门。门内却无人应声,难道重楼已然离去?
紫英的指关节已经由于握拳过紧而微微泛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他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果然,房内无人,只有袅袅的轻烟、散乱的床褥昭示着这里不久前曾展示过旖旎无边的春色。但此时看来,紫英只觉此景刺眼刺心,只觉心中悲恸狂跳不已,脸色也再变得煞白,只觉站立不稳,抬手扶住旁边一柱……
“来做什么?”柱子竟然开口说话。浑厚磁性的声音,不是重楼又是何人?
“……”紫英俊脸一下变得绯红,说不出话。
“来找本座?”重楼挑眉。
“……我……”紫英低头,声音细如蚊,“你……尚在……”
“你希望我走么?”重楼明知故问。
“当然不!”紫英忙抬起头,惶急的琥珀色眸子对上重楼满含意的红宝石般的瞳。
“你这人!就是不爽利!”重楼的脸上升起微微的笑意,一把将紫英搂在怀里,“和好吧!”
“……”紫英只觉面上火热,浑身滚烫,心中狂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适才担心了么?”重楼熟悉的气息拂过耳畔,低低的声音让人无比安心。“你放心……我……一直都在……”紫英听得这话,只觉心中一酸,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罩着蓝白袍袖的双臂慢慢上移,终于轻轻环住了重楼黑袍下劲瘦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说紫英终于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吵架未必全是坏事哦。
其实本来想直接写晚宴的时候来的,但是好几位亲留言说想看紫英刚醒来,所以添加了本章第一部分……
二十二章 住客栈巧遇夙莘
阆风派 重楼房内
绵长而紧密的拥抱使人堪堪欲醉,时间似乎也在此停滞了。两个人兴奋而幸福的心跳声是静谧的夜里唯一的声音……
紫英往日清峻的脸上染着淡淡的一层红晕,给这位冷冽的翩翩君子平添了一种温柔的气息。他的个子在男生里也算高的,但重楼还比他高了半个头。此时,这高瘦的男人在享受够温暖的拥抱后,低下头来轻啄紫英光洁的额头和乌黑柔软的发丝。
紫英星目微闭,羽睫轻阖,颤栗着接受和享受着重楼满怀爱意的温柔轻吻,不再推拒。直到重楼又开始激动和狂热的吻上他的唇,并且手上加力,看样子想要将他抱起向……床那边移动……
“休再胡闹!”紫英推开他,半真半假的嗔道,“坐下来陪我吃些东西。我尚有正经事与你商量!”
“好!”重楼挑眉,微笑看着紫英。
两人经过刚才一场定情式的拥抱,均如释重负,面对商羽遣人送来的精致夜宵也都有了食欲。
终于逼得紫英稍露情意,重楼很是满意,心情也非常愉悦,连喝了两杯商家特制的醇香百酿。“什么事?”
“你可知小羽刚才为何拭泪?和我所说又是何事?”
“本座对他不感兴趣!”
“……”紫英轻叹口气,“只怕接下来他要跟我们一同上路了……”
“什么?!”重楼眉头皱了起来,“你要带他一起走?”
“其实……此我们前来,商老堡主并未露面,乃是缘他身中奇毒,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体不能行,目前在商家密室调养,也只剩一口气在。小羽自己也中毒不浅,虽表面无碍,但若时日长了,只怕也要走他祖父老路。据称此毒只有天下至真至奇之五毒珠能解,我们此行便要帮小羽寻来五毒珠,救他一家性命!”紫英为了说服重楼,详细给他解释。
“爱管闲事!”重楼嗤之以鼻。
“救人于水火,本是修仙者己任,何况同是昆仑修真人且是友人?此事关系人家身家性命,如何不帮?再者说来,他们身中剧毒,与当日天火降下不无关系,我身为琼华弟子,理当尽力!” 紫英郑重的说。
还有一个原因紫英未曾出口。商羽允诺如能找到五毒珠,便将阆风派镇派至宝火灵珠相送。如今紫英身上有水、土、风三灵珠,如能得到火灵珠,再找到雷灵珠,重楼便可不必苦修十年便可恢复魔力。
“好吧!”想到紫英为救菱纱曾差点丧命,重楼知道这忙他定是非帮不可。“五毒珠乃是五毒兽修炼所成,那五毒兽可有大致方向?可惜我以前未曾稍加留心,如今魔力尽失,也不足以查出那东西的准确方位。”
“五毒兽天下难寻,近百年来只有琼华附近曾经出现过一只。天河名其为勇气。小羽探听到玄女替天降祸,并未细加探查。当日琼华上,除天河我们四人外,其余人均殃及池鱼。勇气也随琼华弟子被关入东海,如今我们便只有去东海一探究竟。”
“东海!”重楼饶有兴致的眯了眯眼睛,“听起来不错!”
“……不知掌门、师叔他们在东海过的可好……”紫英俊俏的面容被跳动的烛火映照的忽明忽暗。
“去了便知!”重楼心知即使无商羽一事,紫英也早晚会去东海探望他那些乌七八糟的门人。
“还有一事……”
“讲!”
“……重楼……”紫英有点难以开口,“……若只有我们两人,自是事事无碍……但口舌之祸,不得不防,如在人前,我们还是如以前一般相,可否?”
重楼皱眉,他从不在意人的眼光看法,从不掩饰自己,此时要他时时掩盖自己的感情,他自然不愿。但如果是为了慕容紫英……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罢。
“好!本座答应你。” 重楼仰头,一杯百酿灌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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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阆风派山门前
商羽亲热的挽着紫英的胳膊,媚态撩人的看着紫英涨红的脸。
重楼抱臂在胸,居高临下的看了看他,“东海甚远,御剑而行怕也要多日才能到达。你这么弱不禁风的,何不在家好好等候?我们替你取来五毒珠便是。”
“多谢司马先生好意,”商羽转头笑对重楼,眉目之间风情万种,“但只东海乃是人间尽头至至寒之地,羁押囚犯之地更不比别,是由厚逾百丈之万年寒冰铸成,此冰至坚至硬,堪比金铁,至寒至阴,堪比鸠毒,非火灵珠之力不可入其门径。否则这几年来,以紫英师叔之大义,怕不早就去东海探望各位前辈了么?而火灵珠,正在在下身上,因此,在下这一遭,是走定了的!”
“火灵珠在你哪?”重楼叹口气,心想若是以前,我进入个东海还不是吹口气般简单。但只如今魔力尽废,连火灵之力就在近前也无法感应出来了么。
“那你将珠子给我们,我们取来五毒珠,将火灵珠一并送还于你便是。”重楼实在不想带着这个麻烦上路。倒不是因为他缠着紫英,自从面冷心热的紫英对自己稍露情谊,重楼便不存醋念,实在是,他对商羽这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隐隐约约的反感,看到他就让自己觉得不舒服。
“若是能如此,在下自是情愿。”商羽低眉,脸上盈盈的笑意立时变成了一副忧愁堪怜的模样,让人诧异他的表情竟能变换如此之快,“但只商羽身中之毒乃是水毒一种,须臾离不得这火灵之力,旁人感觉不到火灵珠在我身上,也感觉不到我身上水毒散发之至寒之气,正是火灵珠与我身上水毒之力抗衡,是以此消彼长,火灵之力和水毒之气中和之果。”
“……”原来如此,重楼默然。这孩子看起来似乎确实可怜,但是为什么总给人一种惺惺作态之感?
“当务之急,我们快些上路才是!”紫英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我御剑而行,你们……”
“我中毒甚,不能过多催动灵力,只怕要麻烦师叔带我同行。”商羽低着头,脸红了红,身子向紫英那又靠近了些。
“我也一起!”重楼挑眉。
“胡闹!以一柄剑之力,怎可同御三人?”紫英皱起修长的眉,但看到紧紧贴着自己做可怜兮兮状的商羽和瞪着自己一副没的商量脸色的重楼,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多费唇舌做无用之功,“好吧……但只这般,速度又要慢下许多了。”
紫英抽出魔剑,眼下只有这柄剑最是厚实,当禁得住三个人罢。他秋水般明澈的琥珀色瞳中流露出满满的心疼之色,“上来。”他背过身,又痛心的叹了口气。
于是,商羽在前,重楼在后,紫英夹在中间,一路御剑向东海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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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后 傍晚
紫英只觉往日负手而立,潇洒快意的御剑乘风,这几日在前后两人夹击下搞的极为狼狈辛苦。好容易熬到明日便可抵达东海,不由暗自兴奋。这一日终了,急急看好一个华所在,下得云头,张罗打尖住店,以养得精神,明日入东海一探究竟。
进的店来,却听得一片喧哗之声。三人放眼望去,只见一个盛年女子正与店小二吵嚷,大意似乎是女子欠了店家酒钱,却要再赊账,店家不肯,反揪住女子讨要酒钱,是以吵闹起来。商羽眉头皱起,露出一股厌恶之色。重楼冷眼旁观。紫英却双手冰凉,悲喜交加――那正与店小二大声吵架的女子,却不是夙莘又是何人?
“师叔!”紫英抢上前去,胸中翻腾,百感交集。
“呀!小紫英!琼华坠毁时你没有香消玉殒啊!真是太好了!”夙莘回头看见紫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但只一瞬,便恢复了放浪形骸的本色。“你来的正好,你评评理,难道我还会赖他们几壶酒钱吗?……”
“……”紫英不知说什么好。倒是商羽伶俐,抢上前来,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小二“这位前辈的酒钱,我们付了,这些可够了?”
“够了够了!”小二拿着够付三倍酒账的银子,眉开眼笑。
“再打两壶好酒来,给我们开个雅间,把你们这最好的菜上来!”商羽皱皱眉头,转向夙莘,脸上换上一副春风般的笑颜,一揖到地,“这可是琼华派夙字辈前辈,晚辈商家堡商羽这厢有礼……”
“我早不是琼华派的了,你也别前辈前辈的,叫的我好老。”在雅间坐定,夙莘看了看一路跟在身边的商羽,“你就是商老头……那个……商擎天的孙子?也长的好大了啊。”
“小紫英,这个大个子是谁?”未及商羽搭话,夙莘抬头看了看重楼。
“他是我的……朋友,师叔叫他阳便是。”紫英的脸红了红。
“哦,长的挺英俊的么!”夙莘挑眉看了看重楼,“大个子,能不能喝酒?”
“当然!”重楼挑眉,他对这女人颇有好感。或许是看惯了紫英禁制守礼的别扭样子,最近身边还跟了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戏子般又娘娘腔的商羽,放浪不羁的夙莘让他觉得很是痛快。
“有点意思!”夙莘满意的眯着眼,“咱们两就拼个酒!那个什么,这的酒不成。小紫英,你替我去镇东那家酒坊打两壶陈年竹叶青来!这个会动的木头老鼠给你,回来拿木头老鼠跟上那个要这个东西的鸡窝头换钱。”
“师叔……”紫英哭笑不得,“饮酒伤身,您不能……”
“哎,别婆婆妈妈了!商……商羽是吧,你也去~!免得他给我酒里掺水!”
“是!”商羽巧笑,拉着紫英的袖子将瞠目的他拖走。
“什么事!”坐在窗边,重楼低头,正可看到楼下紫英和商羽离去的身影。
“什么什么事?”夙莘盯着他。
“你把他们支开,难道没事?!”重楼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聪明!”夙莘满意的笑起来,“如此,我也放心把小紫英交给你了!”
“什么?”重楼一震。
“别装啦!情人间眉梢眼角的那情意是藏不住的,尤其小紫英那孩子,我从小看他长大,就算再装,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么?”夙莘眯眼,“其实那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被琼华教的以为自己最喜欢守什么规矩道义,其实啊,他心里挺叛逆的呢,上带那三个人,跟他好的不得了,一个是啥都不懂的白痴傻小子,一个是精灵调皮喜欢偷东西的鬼丫头,还一个倒是像个大家闺秀,后来却发现是妖!除了这三个奇怪的人,他跟他自己的师兄弟都没这么好过吧……你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啥循规蹈矩的老实人。他应该也挺喜欢你的吧?不对,应该是更喜欢,哈哈。”
“……”这下轮到重楼说不出话了。
“哎,我们小紫英好不容易长成这么好一个男人,本来我还说,看他能找个什么天仙样的丫头才能配上他呀?谁知道,找了你这么个男人。不过也算了,你这人蛮有意思……说起来,我们小紫英虽然教训人的时候有点婆妈,而且看起来无趣的很,但这样的人一旦动了情,却死心眼的很,他是个细致人儿,想的多,你可别伤他的心!”夙莘继续自言自语。
“不会!喝酒!”重楼破天荒给夙莘斟了杯酒,把自己的也满上,一仰脖倒进嘴里。
“爽快!”夙莘也把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这个给你!”
一个小巧精致的羊脂白玉瓶从桌子这头滚到那头,重楼伸手截住,拿起,打开,一股淡雅的清香散发出来,内中是无色透明的软膏状物。
“这是什么?”重楼不解。
“上我去暹罗,机缘巧合得了这东西,据说是他们那皇宫里出来的疗伤圣药,质地也极为滑腻……”
“多谢好意,我用不到!”重楼觉得自己即使魔力大失,也不会有机会受什么重伤,何况自己还会疗伤之术,这等好药不如让夙莘自己留着,她看起来修为并不精。
“我还没说完,”夙莘撇撇嘴,“这药除了质地滑腻,有治愈之效,更为催情圣品。暹罗素好男风,多把男人自幼打扮成女子养育,这东西除了他们那,可没有更好的了!这是暹罗皇宫里偷……流出来的,更是上品中的上品。你倒是用不到,我是怕我家小紫英受苦!看你们俩这样子,吃亏的总是他罢?可惜了我家小紫英那么好的男人啊,唉!”
“呃……”重楼脸微微红了红,我们还没……这句话在嘴边转了转,又咽了回去。他虽然对任何事都毫不在意,但夙莘总是女人,还是紫英的长辈,面对面和他说这些,他竟有些不好意思。
“快收起来吧,我留着也是无用。我还有事和你说!”夙莘催道。
“好!”重楼将瓶子揣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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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赴东海重楼失踪
紫英和商羽每人捧着一坛好酒上得楼来。
“师叔?”紫英诧异的看着周围,“阳,师叔在何?”
“她刚刚走了,这是她给你留的条子。”重楼递给紫英一张素黄笺子。
“小紫英,我走了。谢谢你的酒。大个子告诉我你们要去东海,我修为都荒废了,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见到夙瑶师姐替我问好!”
紫英读了信,心中难过,垂首立了一会儿,道:“明日便可到东海,早些歇息去罢。”
“师叔……”商羽低低道,“明日取来五毒珠,你我便要别过,便如夙莘前辈今日一般,此后不知是否有缘再见。今晚,小羽想同幼时一般,与师叔抵足而卧。”
“这……”紫英一惊,没想到商羽竟提出如此要求,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重楼,见他面色不善,便开口拒绝道,“小羽,你我……”
“师叔!”紫英尚未讲完,商羽便环住他的右臂,低头哀哀道,“明日能否取得五毒珠,尚未得知,如不能取得,小羽便命不久已。师叔连小羽最后一个愿望也不愿满足么?”
“……”紫英只觉商羽环着自己的手臂微微发抖,他往日春般明媚的脸此刻也如秋叶般颓败哀戚,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不由心中一软,点了点头。
“太好了师叔!”商羽又脸绽笑容,转头望向重楼,“司马先生,既然夙莘前辈走了,这好酒你便饮了吧。”
重楼此刻脸黑如锅底,听了这话,也不推拒,举起一坛,便仰头一饮而尽,那酒顺着他的脸流到他的脖子上隐隐现出的火焰色印迹上,现出一种晶莹而野性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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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客房
紫英幼时与商羽同榻而眠,乃是七岁左右的事,自九岁起他便升为高级弟子,自己起卧行止,别说其他人,这十几年来连自己的同门也未再同住过,此时看着客房内仅有的一张大床,他不觉尴尬起来,心中有些后悔白日的心软。
“师叔,明日还要辛苦,早些歇息吧。”商羽在香炉内点燃一支檀香,上得床内躺好,笑靥如的看着他。
“……我……要先打坐修行两个时辰,你先休息罢。”紫英急急说,便在脚榻上坐下来,闭上眼睛。只听得商羽轻轻一声叹息……
紫英运功调息,却觉得胸中起伏不定,气息烦乱,也不知过了多久,睁眼看看,却见黑暗中,商羽一双亮亮的眼睛正明媚的望着他。
“……你怎么还不睡?!”
“师叔不睡,小羽也睡不着,师叔快上来睡吧。”商羽软软的声音让人不忍拒绝。
紫英无法,只好和衣卧在床外侧,闭上眼睛,却睡不着,听得耳边有细细的喘息声,却见商羽正用一臂撑着头,望着自己。
“你做什么?”紫英警觉的睁大眼睛。
“我……在看师叔啊,师叔你长的真是好看。”商羽媚眼如丝,撩人的笑笑,一手抬高,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他那白皙瘦削的少年身体,这手又拂上了紫英的如瀑青丝,“师叔,小羽……喜欢你,小羽把这身子给你,你要不要?”
“胡闹!”紫英只觉身上燥热,口内发干,急忙推开他的手,翻身坐起,怒道,“你为突然何作此行止?!”看着商羽又变得哀戚堪怜的脸,“不知廉耻”四个字没有出口。
“师叔,小羽不好看么?还是,因为师叔不喜欢男人?”那美艳的凤目中已含了满满的泪。
“……不是……我将你当好友看待,你莫要如此奇怪!”紫英压低声音,便要翻身下床,“我出去走走!”
“你别走!”商羽一下子抱住紫英的腰,“多少人喜欢我我都不肯,现在我主动投怀送抱你却不要,这是为什么?我也许就要死了,你便不喜欢我,也让我死个明白!”
“……”商羽用了全身的力紧紧抱住紫英,紫英情急之下,又不敢运功伤他,竟挣脱不开,只觉身上无比燥热,“你放手!”
“师叔!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那个……那个司马朱阳?”
“……”紫英想到重楼,脸红了红,“与你无关!”
“……我知道了!师叔……我……只是想在临死前把身子给喜欢的人,你莫怪我。”商羽的身上带着奇异的香味,熏得人昏昏欲睡。
“罢了!都已到此,明日还是要去东海。”紫英定了定心神,挣开他大步走向房外,推开门,“我换个房间,这事……明日起休再提起。”
望着紫英离去的背影,商羽的眼神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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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紫英和商羽在廊间相遇,紫英尚觉尴尬,商羽却全如无事发生一般谈笑自若。紫英也慢慢松弛下来,只当昨夜是小孩子胡闹,然对商羽的态度却不由自主冷淡下来。
吃过早饭,也不见重楼下来,紫英十分心急,敲他房门,也无人应声,紫英一下推开房门,却见房内空空如也,不由忧急不住。商羽却跟进来,脸上毫无诧异之色,道,“这便是小羽的错了,昨日如不是小羽强要师叔与小羽同住,想来司马先生也不会负气而去罢。”
“什么?”紫英诧异的转头,“你说阳他是……这绝不可能,事在关头,他怎可能?他不是这等不知轻重之人……”
嘴上虽如此说,紫英心里却是大大的不安,之前为了自己与商羽走的近,重楼曾很是不满,还说过要走的话。昨日自己明知他不愿又同意与商羽同房而卧,他若生气一走了之,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么?”商羽的笑容有些诡异,“师叔说不可能便不可能罢,也许司马先生等不得,先去东海了也说不得。”
“……”紫英心下慌乱,又惊又疑,心下思酌:若是重楼先去东海,自然要去东海寻,若没有……已经到此,也只能先了却此事再做打算。
“如今之计,我们快些去东海便了。”清俊的脸上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不得不说这算过渡章节吧,没什么太实质的内容,不过有些伏笔在,呵呵……一直支持某的亲们,亲乃们一口
圣诞快乐!!!
二十四章 救勇气商羽露狡
与即墨清澈湛蓝、让人心旷神怡的碧海云天不同,东海即使在白天也是墨蓝色的,是广阔无垠的,是波涛汹涌的,是暗藏杀机的。
紫英运起水息之术,慢慢潜下去。商羽出自修真门派,潜水自然也不在话下。然而让紫英惊异的是,一路遇到河精水怪,二人共同御敌,商羽的修为和手段竟令他刮目相看――其修为之精,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人;其灵力之广厚,完全不像一个中毒待毙之人;其手段之老辣,完全不像一个在山上长大不问世事的娇滴滴的少门主;其心肠之狠毒,完全不像一个修仙问道,以普救苍生为念之人……
“呲”商羽的一对软鞭又活生生的一点一点的勒死了一个挡路的蚌妖。那妖是个女子的模样,她的脸被双鞭勒的紫涨,双目突出,舌头伸长,显然死的极为痛苦。
“商羽!”紫英自昨晚之事起,不再叫他小羽,一路而来也极为冷淡疏离,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共同御敌之时也仅是协助他,并不多话。然而此时他也忍不下去。
“怎么?”商羽望向他的眼内仍然是媚态横生。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只要摆脱纠缠便可,何苦伤及这么多性命?”
“师叔什么时候也慈悲起来?”商羽对着手吹了口气,转过眼睛只看着自己的鞭,“听说师叔之前杀妖可是毫不留情的呀。”
“……”紫英不想解释自己观念的转变,也不想在此时和他多话,便只道,“你若不愿饶其性命,让它们痛快死了便是,何必苦苦折磨于它们?”
“嘻。你不觉得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很有快感么?”
“你!……”紫英惊极,但随即默然。
两个时辰过去,二人愈潜愈,水下也愈来愈黑,愈来愈冷,直到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冷得即使是紫英这样有半仙修为之人也因彻骨寒冷到无法前行。商羽掏出一颗红色明珠,顿时一团光明和温暖包围了二人,紫英识得,那和自己身上风、土、水三颗灵珠一模一样蕴含着不可测灵力,只是颜色不同的圆润珠子,便是火灵珠无疑了……
“我们现在已然到达东海海底了,这便是人间最之么?不过尔尔。”商羽轻笑,依然明媚撩人,但此时紫英看来,这笑容却带着一抹残忍。
“不知掌门他们现在何关押……”
“自然在这东海龙宫地牢之中,神界抓了人,怎放心随便放在哪里。必定是由于这里有镇海神龙看着,才押来东海,他们自然放心。”
“……”紫英倒抽口冷气,见过不周山神龙,他自然知道神龙的力量。
“师叔怕了么?”见紫英面色微微发白,商羽一改往日做小伏低的样子,竟撩拨起他来。
“既已到此,自是不计生死。”紫英的声音依然清朗镇定。
“师叔放心吧,什么死呀活呀的,今天是镇海神龙万年一度的天劫之日,稍有不慎他就死翘翘喽,今天他早不知逃到哪里躲着去了,不会出来管咱们的。”商羽话是正经,声音却极为轻佻。
“你……早就打算好了?”紫英皱眉,心下暗惊。
“不打算好,怎舍得师叔来陪我送死?”商羽眼波流转,却让紫英别过头去。
“走吧,眼前便是龙宫了。”商羽道。
这,难道是幻术?紫英心下再惊,凝神静气,运起“极目”之术,果然那茫然无际的黑水中赫然耸立着一座巍峨雄壮、晶莹碧绿的宫殿。
“内中幻术良多,不过这小小障目之术,不足为奇。”商羽手捧火灵珠,“师叔你跟在我后面,我们要进得其中,再下其中极之,方可到得龙宫地牢。”
紫英心下惭愧,以前只觉自己修为不算浅薄,但如今看来,无论心机还是修为、手段,都远远不及这个小自己四岁的商家堡少门主。便再不多言,紧紧随于商羽身旁……
不知过得多少迷宫,破掉多少机关,杀掉多少虾兵蟹将,两人终于来到龙宫地牢。商羽祭起火灵之力,硬生生在万年寒冰所制之地牢大门上溶出一个洞。二人进得地牢,只见其中奇形怪状的暗格丛生,每个暗格均由万年寒冰制成。
“每个暗格都是一个小房间,有的关着一个人,有的关着几个人,有的是你们琼华弟子,有的却是神界其他要犯。”商羽看出紫英的疑惑,自顾自说道,“这里阴冷潮湿,毒气弥漫,恐怕许多修为不够的犯人已经去了鬼界。你们琼华弟子应该也剩不下多少。火灵珠之力有限,不可能各各房间都打开探查,而且我们只要找到五毒兽便可,却也没必要破开其他牢门,和神界结下太多梁子。”
“……商羽,你……似乎并不需要我帮助。”见商羽事事知晓,又有极高能力,紫英心中按不住的疑窦丛生。
“师叔,我自然是需要你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商羽边走边说。
“……好吧……”紫英不再追问,“但若找到掌门和玄霄师叔关押之地,在下能否借火灵珠一用?”
“夙瑶掌门么,师叔你不说我也要拜见的。至于玄霄前辈,能找到的话自然也不会让师叔失望……”商羽的眼中竟是满满的邪魅之色,“咦?我身上的毒竟在这周围环绕之气感召下稍缓?看来这里便是五毒兽关押所在了。”
火灵之力又起,商羽面对的暗格被融出一个一人来高的大洞……
由洞中看进去,这小房间甚是狭窄黑暗,空荡荡的并无什么东西,由于在海底,房间又由万年寒冰所制,内中阴冷之气甚巨。房间角落里稻草上却是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貌似十岁左右的少年,身穿一身紧陈利落的蓝衣,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一对圆眼,虎头虎脑,煞是可爱。此时这少年被火灵之力惊醒,瞪大眼睛看过来,见到紫英和商羽,小脸上是满满的惊喜,一对大眼却流下泪来。这孩子直直扑到他们近前,“两位哥哥,你们是来救我的么?”
“是啊,乖孩子,哥哥来救你了,别怕别怕。”商羽眉梢眼角带着浓重的喜色,一把把少年搂在怀里。
“你是勇气?”紫英疑惑的问,他没有见过五毒兽修成人形的样子,此时有点不敢置信。
“你认识我?”勇气抬头看着紫英,“啊,你是慕容哥哥,和云哥哥在一起的慕容哥哥。云哥哥怎么没有来?勇气天天等云哥哥来救我,呜呜呜……”
“……”紫英一阵心酸,竟不知说什么好。
“云哥哥有事来不了,他让我们接你出去,我们带你找他去好不好?”商羽虽然不知道云哥哥是谁,但脑筋转的飞快,撒起慌来也毫不脸红。
“嗯!”勇气用力点头,小脸上写满了信任,看的紫英心中惭愧,正要开口,只见商羽对他使了个眼色,接着问道,“乖孩子,你叫勇气是么?你告诉哥哥,原来琼华派的掌门夙瑶,也就是那个带着高高的冠,老坐在最高的那个屋子里,说话有点凶巴巴的阿姨,她被关在哪里呢?”
见他问及夙瑶,紫英也把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个阿姨,勇气知道,就在这间房子往那边走,左手边第三个屋子。”
商羽听了,邪邪一笑,忽然念出一串咒语, “@跋^陀o……生为火隐,灭为土空……万法归宗,急急现形!”随着咒语的读完,那睁着懵懂圆眼的少年一忽儿身材缩小,变成一个蓝色的圆型小猪似的东西,还长着一对透明翅膀。此物胸前一颗大大的明珠流光溢彩――正是天河当日差点烤了吃掉的勇气,只是他胸前的珠子较之当日大了很多,也明亮了很多。
商羽拿出一个袋子,张开袋口,勇气一下子被吸进袋子,在内中不停吱吱叫着挣扎。
“混元乾坤袋?”紫英睁大星目,商羽竟然有这样的宝贝,但他关心的并不是宝物,下一句话出口,“你……怎如此对这孩子?”
“怎么?师叔心疼了?这小娃娃明明是五毒兽变的,你也看见了,我不把他抓回去,怎么拿到五毒珠呢?莫不是说跟他打个商量,他便肯把修炼了几百年的宝贝给了我么?”商羽一边说,一边拿出捆仙绳扎住袋口,将不停蠕动的袋子缩小到巴掌大,揣进怀里。“夜长梦多,他虽现在答应与我们同走,待会儿出的这牢笼,说不定便突然转了性情飞走了,不早早抓住更待何时?”
“……商羽……你……得到五毒珠后,能否将勇气放出?不要伤他性命?”紫英情知说服不了商羽,自己也难因这事与他翻脸,更何况看他现有的手段,即使翻脸,自己又有几分胜算?紫英开始暗暗忧心今日陪商羽来东海是对是错。
“你放心,我要的是东西,呵呵。”商羽看了看紫英,挑起凤目。“我们现在去找夙瑶掌门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明日请看下一章……抱抱留言的亲们。亲们,涉及剧透的话俺不说了,反正俺写了会马上更新在这里,某纱回来后在尽量日更,相信追文的亲们都看到了。所以亲们随时来看就是了,很快就知道后面的剧情了呀,呵呵
二十五章 见夙瑶掌门传位
来到夙瑶被关押的牢房门口,商羽对紫英一笑,“师叔,想必你与夙瑶掌门有许多话要说,小羽开门后便在门外等候,你们谈的够了,便唤我一声。”
这房间与勇气那间一般无二,只是大了许多。昔日琼华掌门正坐在湿冷的地上闭目打坐。她被火灵之力惊醒,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紫英迈步从门上一个大洞走入,只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听到紫英那熟悉的清朗坚定的声音:“弟子慕容紫英,拜见掌门!”才确定眼前单膝跪地,依然穿着琼华蓝白相间道袍的那个俊美冷傲的年轻人,是自己昔日座下最优秀的弟子慕容紫英。
“紫英……”夙瑶仍是定定坐着,眼神之中却没了昔日飞扬的神采。
“……”紫英望向夙瑶,心中百感交集,千头万绪,“掌门……这些年来,您受苦了……”
“罪有应得,说什么苦。”夙瑶淡淡一笑,“紫英,我悔不当初,没有听你的劝告,如今全是咎由自取,只在这里静修自省,盼早日赎清自己罪过。”
“掌门,这是夙莘师叔留下的……”紫英想起夙莘要他带话,拿出那素黄信笺。
看到熟悉的字迹,夙瑶过了好一阵子,才悠悠的说,“夙莘,她……还好么?”
“夙莘师叔……她……很好。”
“还是如以前一般酗酒?”
“……师叔确有饮酒,但……”
“不必说了!”夙瑶看破世情的一笑,“我这些日子在东海想起之前所作所为,甚是懊悔。她放浪形骸,我之前只道她不该自暴自弃,现在想来,她那般倒是逍遥自在,远胜我当初执念种,自食苦果。”
“掌门……”
“紫英,我入东海前最后一刻对你讲,日后定要再光大琼华派,一切便交付于你了……你可还记得?”
“掌门教诲,弟子一日不敢或忘,只是弟子近年来……实在惭愧。”紫英低头。
“紫英,你不必如此自责,我昔日妒你才华,不再让你修习高的仙术,实乃目光短浅,望你能原谅我……你虽素有威望,但毕竟年轻。琼华派又一朝尽毁,失了根基,光大琼华这担子一朝便压给你,确实也是强人所难。”夙瑶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异色。“紫英,你近前来。”
紫英站起身,走到夙瑶身边,见夙瑶从怀内掏出三本册子和一个玉珏递给他。他接过册子细看,却见这册子用极薄极韧的天蚕丝制成,端的是十分珍贵之物。玉珏上的图案则是四朵祥云环绕一把宝剑,形成一个类似太极,乍看又像极四叶草的样子,正是琼华派专属标志。玉珏质地则非金非玉,却温润流光,内蕴神力,显然是仙家珍品。
“掌门?”紫英诧异,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夙瑶用眼神止住他询问之色,用传音入密之法在他耳边轻语道,“这是些琼华派历代掌门代代相传之物,这三本秘籍,一本乃是琼华内功心法及剑术之精华所在,一本则是琼华最高仙术修行之精要,另一本却是琼华密辛,琼华派自创派而来历代重要事迹全在里面。这玉珏你识得,乃是琼华掌门信物。今日我夙莘将琼华掌门之位传于你慕容紫英!……当日琼华一朝坠毁,我不及将这些信物传你,不想你竟有缘到此,也是天意,你要好好研习这剑术仙法,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弟子何德何能……”紫英神色一凛,便要推辞。
“我琼华遇此劫数,紫英难道连你也不愿再出力,眼睁睁看本派一朝消亡?你莫非要眼看琼华亡于我手,让我成为琼华罪人?”夙瑶的眼睛睁大起来。
“并非如此!弟子只恐自己才疏学浅,难当大任!况且是未取道号之俗家弟子,按本门规矩不能继任掌门……”
“那便莫要推辞!紫英,你是我琼华年轻一代中资质最高,灵根最强的弟子,在派内也素有威望。即使琼华未遭此劫难,依你的人品、性情、资质、修为,也必定是下任掌门不二人选。至于俗家弟子一说,一是你乃大燕皇室血脉,王侯之子命数多变化莫测,修真门派不能以皈依身份束缚于你,二是你年纪轻轻,才华初现便令人惊惧,我生性多疑善妒,未敢……唉,往事不提也罢,我琼华派今日已是这般,只盼你莫记恨于我……如今大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也顾不得这许多规矩。这位子现在虽只是虚名,但有这名分,行事总便宜些!紫英,现在除你外更无他人堪担此重任,疾风知劲草,琼华派今后就托付于你了!”夙瑶一向锐利的眼神竟有些黯淡。
“是!”紫英不好再推辞,只好应承下来。且此事虽然为难,毕竟是生活了一十六年的昆仑琼华派,依紫英的性情,也确实做不到看它就此灰飞烟灭而袖手旁观。
夙瑶逼着紫英把这些册子小心翼翼的贴身与宗炼所留铸剑秘籍放在一起在剑匣内暗格中藏好,将玉珏佩于身上,便继续用传音入密的的方式密语道,“那三本册子里尚有一个秘密……琼华派创立伊始,祖师在开派之时留下一个宝藏,后经三代经营,据说其中奇珍异宝众多,便是为了留有后手,恐琼华万一抵御外敌不过被毁之时,也够再重建。四代掌门起封存宝藏,如今已传十几任掌门,但琼华一直无大风浪。是以无人发掘。我继任之时遇琼华与幻瞑之争,派内损失惨重,本想挖掘此宝藏,但初逢大乱,我每日忙于派中杂事务,也没有时间细细研究,又信不过别人,也便搁置下来。如今看来,却是天意!虽然黄白之物俗气,但无此,想重建一个偌大门派谈何容易,紫英,你须细细研究,此时正是这宝藏有用之时……”
“掌门!……”紫英心中激荡,只是说不出万一。
“以后你便是掌门,莫要再如此唤我。今后的事,便辛苦你了!”夙瑶似乎了了一件大事,神情轻松下来。开始用普通的方式说话“适才忘了问你,这里即使一般仙家也难以得入,你是如何进来?”
“掌……师伯可记得阆风派商擎天老门主之孙商羽?”紫英突然改换称呼,还有有点拗口。按辈分来说,夙瑶在她辈弟子中为大师姐,自然该称师伯。
其实紫英自幼跟随宗炼修行,事实上乃是宗炼关门弟子,也是夙瑶、玄霄一辈中最小弟子,只是紫英年纪过小――现在师侄辈的怀朔等人尚比他大上几岁,他排在这一辈已是勉强,是以只能在名分上做了夙瑶等人的师侄。
“哦……是商羽用火灵珠融开这万年寒冰?!”当初昆仑修真八派,只有最大两派有五灵珠之二为镇派之宝,一为琼华派水灵珠,另一就是阆风派火灵珠,正是两灵珠力量彼此相克,才保得昆仑山上修真门派实力互相牵制平衡,未被哪一派全数吞并了去。身为掌门,夙瑶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正是,难为前辈还记得在下。”商羽听得夙瑶讲到自己,不待人请,便自己摇摇摆摆走了进来。“晚辈商羽,见过夙瑶前辈。”
“罢了……你这来,所为何事?”夙瑶冷道。她虽被困,但做掌门多年,余威犹在。
“晚辈来救前辈脱困啊。”商羽见风使舵,话语跟着上来。
“我在此修行人道,乃是天意,岂可违背?夙瑶每日在此清修,并无有困扰,只愿早日赎清罪过,得玄女娘娘原谅。我未曾一日想过脱逃之事。你这番好意我心领了,你们速速离去吧。”夙瑶背过身,一副送客的姿态。
“是么?”商羽尴尬的笑了笑,“那便算了,只是晚辈还有一事相询,请前辈赐教。”
“讲!”夙瑶仍背对他。
“请问前辈,您在这东海多年,虽凤困浅滩,但做掌门多年,手段总有一些。这里的事,必是知道的。请问雷灵珠,是否在您身上?还是,在东海何藏匿?”
这一句话出口,不仅夙瑶惊的转过身来,紫英也惊的瞠目结舌。
“雷灵珠?!”夙瑶瞪大眼睛,“我怎会有此宝物!据我所知,整个东海也并无此物!”
“若前辈知道,还是告知在下的好。”商羽眯起眼睛,十分邪魅,扬了扬手中软鞭,“否则你会后悔的。”
“商羽!”紫英再也无法可忍,“不可无礼!”修长手指一挥,函灵剑已自剑匣中飞出,紧紧握在手中。
“师叔,现在你抽剑为何?难道你也要和小羽作对么?那可是没有好下场的呀。”商羽阴阴笑了笑,挥手一扬,一股香气弥漫,紫英只觉两腿发软,浑身力量都似被抽干了一般,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身子一晃,已然单膝跪倒,忙用剑支住身体,“商羽,你!你用了什么邪法?”
“紫英!”夙瑶见状,失了镇定的神色,便欲上前相助,岂料商羽手拿软鞭的手一伸,那鞭子已然自动飞出,有生命般自动缠住夙瑶的脖子。夙瑶登时面色紫涨,说不出话来。
“我啊……对付师叔这样有散仙修为的人,岂能用点邪法就能制住?自你到昆仑山起,我便在你们屋子的熏香和所饮的酒中下了毒,其实也不是毒,乃是天山红蚁丹、长白魔铃草等八十味药材合成的香,怕你觉察,并未多加,但一路而来,日日添加,量也够了,刚才我撒的香,却是北海鬼茯苓,这也只不过是药引罢了,单只这味药或前述各药对人并无大害,但这味药一添加上去,药量共成九九八十一味之数,毒性即成。刚才我引动药力发作,如今你内力、灵力已失,兼气息流转不畅,连寻常小孩子不如,更兼如无有解药,十个时辰内便会力枯灵竭而亡。你如今多用一分力,便死的早一刻,还是识相点把剑收起来的好些。”接着,他一挥手,夙瑶脖子上的鞭子一松,接着便是夙瑶地动山摇的咳嗽声。
“说吧,雷灵珠在何?你若不说,今日你二人便会死的很难看。你不顾惜自己,难道也不顾惜你刚刚传位的新掌门么?”商羽瞟了一眼紫英身上刚刚挂上的玉珏。“想来琼华秘藏也尽数传给慕容紫英了吧?如今藏宝图可是在他身上?你若不说,想来你多年来的恢复琼华之愿要付诸流水了。”
“我真的……咳咳……不知道。东海最近常有天雷作响,乃是,咳咳……东海镇海神龙大人天劫将至,他自身是雷属性神龙,无法控制灵力,是以……咳咳……却并不是雷灵珠在此……”
“原来是这样,我却没想到这一点,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算了,现在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商羽脸上现出一丝失望的表情,但转瞬即逝,转过身,慢慢走上前来,低头看着紫英,“就算这一点算错,但总体上还是很有成效的,连重楼那大魔头也着了我的道儿,真是让我很愉快呢。”
“你?!你识得重楼?”紫英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商羽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金色,内中妖气潋滟,“你不是商羽?!你是何人?你把重楼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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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得意狂寅初现身
“你?!你识得重楼?”紫英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商羽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金色,内中妖气潋滟,“你不是商羽?!你是何人?你把重楼如何了?”
“师叔~~你到最后一刻,终于明白了么?不过你也算聪明了,被我寅初算计的人,都是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状似商羽的人口中“师叔”两字拖的长长,尾音媚颤,一转三合,调笑之意溢于言表。他伸出一手――那苍白修长的手上已长出了长长的闪着诡异的金黄色光芒的指甲――用尖尖的指甲抬起紫英的下巴,“啧啧啧,好俊的一张脸,若是当初你从了我,也许今日会好过一些。”
“寅初?”转头躲开了那尖细的手指,紫英脑子飞转,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不妨事!若不是寅络那杂碎耗费了本座……救个把人,哪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重楼的话在耳边响起,脑海中那当初望向天边火烧云的高大身影越发清晰起来。
“你……是寅络的什么人?”
“呀,看来重楼和你还真是亲厚,连魔界之乱这种丢脸的事也告诉你了?他和你提起过我弟弟是吧,那你就容易明白的多了。”寅初诡异而邪魅的笑了一笑,“我是寅络双生的哥哥,也是他的爱人。你说,重楼杀了他,我应不应该报仇啊?”
“你把重楼怎样了?!”紫英只觉胸中一滞,原本秋水般明澈的双眸竟变的微红。
“呀,你死到临头还不赶紧向我求情,还这么关心重楼啊?还真是痴情呢!师叔,我记得你不是这么性急的人啊,既然你都知道一半了,我不妨全都告诉你。不过别着急,我可不想累着自己。你若是再催我,我就收紧鞭子,一下勒死她……”寅初朝夙瑶的方向奴了奴嘴,夙瑶已被重新收紧的鞭子勒的口不能言,但尚不致命。
“……”若是威胁自己,紫英自是不会低头,但眼见夙瑶命悬在此人手中,紫英也只好强忍心痛,沉默不言。
“这个故事挺长的呢,我简单说吧。”寅初抬起手,吹了吹自己金色的长指甲。“简而言之呢,我那个弟弟虽然和我双生,但心思简单的很。我们共同修行了九千年,在妖界无人能敌,他便以为能一举攻下魔界,做魔界之主。我再三劝他找到五灵珠后再做商量,他只是不听。六界中以神魔两界为最强,重楼统治魔界这么久,无论力量还是心机,肯定不是吃素的。凭寅络那点本事,直接去打,怎搞的过那大魔头?寅络这小子完全不听我这个哥哥的劝告,还趁我闭关修行之时自行去攻打魔界,说起来也是死有余辜。”
紫英听他用“死有余辜”来形容他自己的弟弟和爱人,不由心下发寒。
“不过呢,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弟弟。而且好不容易刚被我搞到手,便一朝被重楼魔灭,弄的我连他的魂儿也找不到。我呢,用你们人的话来说,是睚眦必报的人,不,是睚眦必报的妖,却也不能白白就让他这么死了。杀了重楼报仇是肯定的了。而且占领魔界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要攻占魔界,也必须搞掉重楼!”
“我在寅络死后当日便探听到重楼下到人界,初时还以为他在玩什么样儿,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是失去了大部分魔力,回不来魔界。没有了魔兵魔将相助,他自己又力量大减,这不正是天助我也么。可惜你这个麻烦非要跟在他身边,虽然你修为只到个散仙的程度,但韩菱纱那丫头给了你水、土两颗灵珠,况且你又是神将转世,我也不知你会不会突然激发个奇异潜能什么的。又不知重楼那魔头到底剩几分魔力,或是失去魔力这事是否是他在演戏耍诈。我妖界得力大将又全在当日一战中死光……我可不是寅络那样头脑简单的妖,我要没有任何危险,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你们干掉。所以我没有直接去杀你们。”
“……”思极重楼魔力尽失以至遇险乃是自己所求导致,紫英心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疼痛。
“后来你们又得了风灵珠,我知道你打算集齐五灵珠,那样重楼就能一举恢复魔力。我想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失了先机。便赶在你们前头,去了有火灵珠的阆风派,舍弃了自己的妖身,逼自己的元神占了商羽那娃儿的肉身。”
“这步棋可不是轻易下的,这样做,一是很容易得到商擎天那老头子的信任,拿到他秘藏的火灵珠。他将那珠子用掩盖火灵的千年玄冰铁盒盛着秘藏,要找到还真要费一番工夫,夜长梦多,我可不想在找的过程中有什么变故。作为他嫡亲的长孙,阆风派的继承人,拿到这珠子却没有任何困难;二是占了人类的肉身,我身上便没了妖气,这样在人界行事少了很多麻烦,你们也没有丝毫感觉是不是?即使觉得不对,肯定也找不出什么把柄。当然,如果重楼魔力未失,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三是我占了商羽的肉身后能够看到他的记忆,知道他和你幼时相识,这也利于我接近你,得到你的信任,以便探查重楼底细、给你们下药以及得到你身上的三颗灵珠。”
“经过我一番探查,重楼果然是真的失却大半魔力。下药的计划也完美的实施了。而灵珠么……师叔还记得昨夜我们那香艳的一幕么?昨夜我趁你躺在床上呆呆发愣之计,一边抱住你,一边跟你说话分散你的注意,一边将那三颗灵珠拿到手,又在你身上放了假的,可怜你害羞紧张到都没有察觉啊。”
“虽然以我的力量也不怕现在的你们,但凡事还是有把握些的好……你说,这一箭三雕之计是不是很妙啊?”寅初掩不住得意之色。
“慕容紫英,你在人类里也算极聪明的了,却还是嫩的很,和我一比完全不够瞧的。还是年轻啊,呵呵。说起来,你才二十几岁是不是?以后学着点吧,当然,也没有以后了。”
“看你那疑惑的眼神,是不是想问我来东海做什么?可惜啊,世上的事难以两全,此计也是双刃剑,以元神强占他人肉身,这肉身会腐坏,只能拿毒压制。这毒却又会侵蚀肉体六感,时间长了,不仅无知无识、无感无觉,还早晚要灰飞烟灭,此毒又偏偏只有五毒珠可解……呵呵,寻五毒珠,的确是我来东海的原因之一,这点我没有骗你,我当然不会白白就这么死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听说东海最近天雷频,有雷灵之力,我猜测雷灵珠就在此地。”
“你身上有三颗灵珠,我身上有火灵珠,若能再找到雷灵珠,五灵珠聚齐,我便可以拥有六界无上神力。那时要杀个重楼,要占个魔界,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至于商擎天那老头子的毒,完全是我所下以掩人耳目,老头子和孙子同时中毒,怀疑孙子的人就少多了。当然,得给他下不能说话的毒,免得他察觉后揭穿我。另外,老头子毒的不能言语行动,但又没死,忠心于他的人还是不少的。他儿子又早死,阆风派的人还不是听我――这个“商家长孙”的号令?虽然那些人类用不大,不过……聊胜于无么。”
“现在,商羽那小子魂魄被我逼出肉身,早已重新投胎去了,商擎天那老头中了我的毒,挨了那么久已然不易,现在恐怕也已经死翘翘了。这也怪不得别人,连自己孙子都认不出,可不是该死么?不过话说回来,我的演技,也没人能看得出。”寅初得意的拂了拂头发。
“至于你方才所问,我带你来的用么……雷灵珠即使在东海,也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而夙瑶能身为一派掌门许多年,虽然被关着也定然有些能为,而且她对力量、权力的欲望不在我之下,雷灵珠如在她附近,她一定会想办法打听出来。但如我直接问她,以往日阆风派和琼华派以水火两灵珠互相制衡,现在琼华派又败落的情势下,她怎肯告诉我?”
“想来以现在之状况,琼华所存弟子以你修为、资质最高,又傻呼呼的讲什么信义,夙瑶这傻女人一定会将复兴琼华派的愿望寄托到你身上。那么我带你来,让她和你独,她一定会传你掌门之位。到时我再用你的命要挟,量她不敢不说出雷灵珠的下落。”
“而且,我继承了商羽的记忆,知道商擎天那老头子以前告诉过他,你们琼华有秘藏宝藏,此秘密只有掌门拥有,他也是偶然得知。既然如此,送上门的肥肉不吃,岂不天怒人怨?不过此等重要之物,夙瑶也不会轻易交出,也许藏在什么地方要我好找。我不妨待夙瑶传位于你再从你身上拿取,岂不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此图恐怕已在你身上吧?待会儿待我玩够,便搜搜你的身,只怕还有很多好东西呢。”
“你知道么,我在商羽的记忆中搜索,发现那小子竟曾对你有一丝情意,只是那会儿你在昆仑山上名头红的很,修真八派里仰慕你的女人很多,他生性冷漠,便把这情意一直埋在心里,虽然他生的美貌,喜欢他的人众多,他却也不再招惹别人……我知道重楼放弃魔力是为了你,也知道后来他和你日日相,极为看重于你。我便奇怪俊男美女世上多得是,为何这许多人却都喜欢你?”
“这几日我与你相,倒是渐渐明白,你这人虽然别扭又面瘫,但傻乎乎只知道为别人考虑,脑子不笨却不肯把人往坏想,又面冷心软,喜欢照顾人,和你在一起其实很轻松舒服――不必怕你有什么诡诈,不必防着你,且事事你都想的细致,我只要享受便是。而且你明明心中细腻热烈却一边做出冷酷的样子一边害羞的不行,确实有些可爱之,这就是你们人类说的“闷骚”吧?”
“你这样的人的确让人想占有。所以我才与你接近,如果你从了我,一方面对重楼在感情上是极大的打击,这样我也算报复了夺爱之恨;二呢,重楼情之所困,自然精神难以集中,肯定会放松警惕,疏于防范;三呢,我爱人已失,便带你回去妖界,日夜伺候我,却也是件美事。如成了,又是同上计一般一箭三雕。加上之前你那两个用,至少要一箭射下来五雕了。此计若成,看在你曾这么有用过,我也可饶你一命。可惜啊……你这小子不识抬举,商羽这么美貌的肉身,再加上我施展媚术,以及昨夜在熏香中下了春合散,你竟都没有从了我!”
“这春合散如不疏解,定是极为难捱,我只道你禁欲多年,初经挑逗,必受不住这药,倒小看了你的定力和对重楼的情意……只能说,天意如此,你的寿数到了……”
“重楼……”紫英听到这个名字,心上剧痛。
“你还是不死心,还抱有一线希望,想打听重楼下落么?如果昨夜你从了我,或许他还可多活一日。既然你不从我,我也没必要带他来此,若他先得了五灵珠,我报仇不成事小,失了夺取魔界的机会事大……”
“重楼除了和你一样受了我的香,酒却比你喝的多得多,我阆风派的百酿,昨天下午那坛竹叶青……他中的毒自然的多。昨夜你跑出房去,正是给我这个机会。我便趁你离开,用竹管吹了大量鬼茯苓所制药引进到重楼房内,引他毒性发作,待他仅剩那一点魔力散尽,全身筋酥骨软、不能动弹之时,我早已将他神魂打散,肉身俱灭,如今他在这天地中,连一丝灰烬也不剩的了,所以如今我也不必非要得到雷灵珠再现出真面目了,待我寻到雷灵珠之时,便是我攻陷魔界之日……哈哈哈哈……”寅初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得意,仰天大笑起来。
听得重楼已死,紫英脑中轰隆一声。本来他还存一丝侥幸,希望重楼是赌气离开,如今得知果然是被寅初所害,霎时间如天塌地陷般万念俱灰。
“果然,折磨人比直接弄死有意思多了。”寅初眯眼,“听了我讲的这些,你开不开心?你的心上人已经死了,你当初对我冷淡之时,可曾想过今日?”
“你,现在在想什么?”寅初见紫英本来光彩照人的面庞一瞬间变得如死灰般,秋水般明亮流转的双目也再无神采,却并不流泪,也不言语,又用长长的指甲抬起他精致的下巴。见他仍不言不语,恨道:“说话!”说着狠狠的捏了他一把。
紫英却如同变了个死人一般,仍不动作,也不言语。
寅初俯身上去,狠狠的咬住紫英已呈淡白色的唇,直咬的他嘴角鲜血直流,但他仍如木偶泥胎一般,任凭他揉搓,无任何反应。
“无聊!”寅初怒道,伸出手,一把撕裂了紫英的上衣,露出了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肩膀……甚至,胸前那两点嫣红。寅初看的兴起,笑道,“你的心在这里面是不是,让我挖出来看看长的什么样子,是不是生的也跟你身子一样美?有没有我这个身体好看?”
他用金色的尖长指甲一把划破紫英左胸光滑的肌肤,虽然划的并不,但鲜血仍一滴滴流下来,蔓延在漆黑的海水里,刺目的红慢慢晕成粉红,直到融进海水不见踪影,而新的红仍在不断流出……
紫英闭目以待――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自幼生活十余年的门派尽毁,亲缘自不必说是极其淡薄,在友情里,自己也总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以前还一心念着以斩妖除魔、修仙问道为己任,以为凭一己之力可以泽被苍生,经历琼华事变后,改变了对妖的看法,不再除妖务尽,对修仙一事也并无之前的执着,自己曾一时间茫然无措,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在这个世上,自己似乎是个多余的人,直到遇到重楼,才觉得自己重要起来,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动,真的觉出自己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真的被人需要,有人在乎。如今重楼已死,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如今他只希望自己死的痛苦些,以抵偿自己害重楼失掉魔力被害死的作为。
紫英如今并不推拒寅初的虐待,他现在听不见寅初讲些什么,只看到他红艳的唇一张一合,甚至眼前已出现了幻觉,似乎看到他身后有一个人翩然走近……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抱头等重楼殿的fans拍死我
二十七章 破诡计玄霄入魔
寅初正在折磨玩弄紫英的兴起,忽听得耳畔一个低沉的声音:“玩够了没有?”一把火红灼热的剑已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惊回头,只见身后执剑之人正值盛年,长身玉立,白袍翩然,棕发飘舞,一双邪魅的凤目,眉心一点嫣红,明明生的一副极其俊美的面容,浑身却散发着无比的冷傲之气和执着之意。与紫英那般微带着柔和善意的清峻气场不同,与重楼灼人般高傲的火热气场不同,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执着的气场一瞬间压的寅初甚至要跌坐下去。
只听那人朗朗道:“慕容紫英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毕竟叫我一声师叔!我玄霄的师侄,怎能任你随意凌辱?”
“你,你是玄霄?”寅初皱起眉头,开始感觉到一丝事态不在掌控中的惶惑。
“正是!如何?你便是那个万年老妖?欺负二十几岁的后辈算什么本事,不如与我玄霄过上几招!”玄霄撤开他脖子上的剑,“全凭修为说话,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事到如今,寅初明白只能真刀真枪的拼上一场,便急急换回缠在夙瑶脖子上的软鞭,与玄霄缠斗起来,夙瑶一阵咳嗽,瘫软在地上,只引得玄霄在战斗之余还不忘冷冷搁上一句:“还是这般没用!”
玄霄本就天分极高,封在寒冰中都能修炼一十九年且功力精进,东海海底虽阴寒却对他丝毫无损,这几年他潜心修炼,功力更是一日千里。如今他强大的火属性仙术逼的寅初难以脱身,寅初本就工于心计,轮到自身修为上远不及他弟弟寅络,如今又借了商羽的身体,尚不习惯,更是施展不开,又被玄霄逼得手忙脚乱,几百招拼过,眼看就要落败,突然他灵机一动,祭起自己运用最纯熟的火灵珠,放出火灵之力攻向玄霄。
玄霄自然不肯怠慢,祭出曦和斩,斩断火灵之力,如今这招经玄霄潜心修炼,威力大的惊人,竟几乎能堪堪抵住火灵珠释放出的强大灵力!两股火属性力量相抗,释放出的巨大的火灵之力只融的周围万年寒冰也慢慢开始融化。
寅初一看不好,咬牙拿出昨晚在紫英身上偷的的土、水、风三灵珠,祭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欲以四灵珠之力同攻玄霄。
五灵珠聚齐,天下莫能抗衡。现在好在雷灵珠不在,否则龙宫只怕也被瞬间毁了。但每一灵珠自身的威力虽不及五灵合一之万一,但仍极其巨大。玄霄能堪堪抗住一颗灵珠之力,已然是世间、乃至仙、鬼、妖三界罕有之能,且时间尚短,如时间一长,这一颗灵珠之力也是难以抗拒。又如何抵挡的住四颗灵珠同时攻来?
正当寅初窃笑,自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只听得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吼,天雷之声轰隆隆传来,紧接着四颗灵珠突然收回自身灵力,原本大盛的红、蓝、黄、绿四种光华瞬间内敛,珠子竟自己向玄霄身后方向飞去。
寅初皱眉望去,却吃了一惊,“镇、镇海神龙?”
只见一巨型神兽缓缓游近,那兽体体长而有尾,全身覆盖鳞片,四爪尖利,头上二角如珊瑚枝杈,双目如灯闪亮,在暗黑海水中照出两条光柱,兽体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华,威猛之中宝光粼粼,不是神龙又是何物?
四颗灵珠环绕龙体一周,自动飞进神龙伸出的龙爪之中。而神龙转头,威猛的声音放低:“有请尊王!”
神龙巨大的龙体后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男子,龙体投射出的阴影慢慢在那人身上消散,龙身上紫色的光华与那人身上红色的光华交相辉映,便如强烈的阳光般直让人不敢直视。
然而紫英黯淡的眼神慢慢似乎有了焦距,紧紧的盯着那人。
玄霄已然收起剑,低头单膝跪地:“在下玄霄,拜见魔尊!”
“重……重楼?你,你没死?!”寅初惊得失声。
那如骄阳般光华夺目又威风凛凛的俊美高大男人,正是魔尊重楼。
此刻重楼眯了眯眼睛,淡然道,“就凭你?”之后再不理他,转头向玄霄微微颔首道,“起来吧。你本领不错。你愿成魔,本座就收下了!”
一道红光飞出,玄霄身上已刻下魔族印迹。从此玄霄如愿成魔,无法可返。
玄霄只觉一股魔力流过四肢百骸,身体已然轻了许多,悄悄运气,只觉修为数倍增长。便知自己已然成魔,并因脱去肉体凡胎,取得魔籍而修为能力大大精进。心下一喜,依言起身,道:“玄霄身陷囹圄,得殿下相救,如今又加以收留。此恩此德,没齿不忘。吾此生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再一揖,便一旁站立不语。
镇海神龙此刻见事已大局落定,便收起本体,现出人形,却是个二十八九岁左右的青年女子。只见她远山眉,杏核眼,樱桃口,芙蓉面,身形高挑婀娜,婷婷玉立,端的生的极为美貌。她头戴大放异彩的紫色珍珠冠,身穿紫色华丽宫装,长裙曳地,宽袖善舞,珠光宝气,环佩叮当,眉目之间雍容华贵之气极盛。此刻她伸出戴着翡翠链子的皓腕,张开指上戴有玛瑙扳指的纤纤素手,将四颗灵珠递给重楼,一福,道:“刹帝利颜拜谢魔尊指点渡过万年劫之法,否则小龙此恐怕此命休矣。”
重楼不客气的接过四颗灵珠,道,“本座还有几个不情之请需请神龙帮忙。”
神龙刹帝利颜脸色微红,竟是一副娇羞之态,道,“尊王何必客气,但凡小龙力所能及!”
重楼挑眉,指玄霄道,“这个人,我要了!”
刹帝利颜正色道,“是。这里囚犯每年死过大半,神界不会详查。”
“好,另外还请神龙代开法阵,本座须带几个人回魔界。”
刹帝利颜伸指一画,口中念念有词,地上赫然一个光亮法阵出现,内中隐隐环着龙气。她正欲再与重楼讲话,却见重楼大步走向那衣衫不整,仍单膝跪在地上,以剑支撑身体的年轻男子。
“起来!”重楼在紫英身前站定,言辞仍然冷硬,却弯下腰去伸出一只手。
“……”紫英抬头,定定的望向重楼,琥珀色清冽的眸子中满满的惊讶、狂喜、疑虑交织,虽然话未出口,但那眼神明明在说:你……真的是重楼?
“一天不见,就不认识本座了么?”重楼的腰弯的更低了一点,紫英清楚的看见他俊美硬朗的面容上经常皱着的眉头此刻弯弯,带着满满的温柔。不会错,这就是重楼,就是他的重楼!只会对他露出如彼微笑的重楼!他果然好好的活着!
如魂归肉身般,紫英本来无神的瞳中又有了神采,渐渐蒙上一层水雾,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没有去扶重楼的手,却一咬牙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仰头对上那红宝石般熟悉的眸子,然后突然间撒手,剑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紫英双手环上了重楼的身子,紧接着是紧紧的拥抱,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重楼的背,几乎要陷进他的肉里。
重楼开始还有些诧异和不知所措,后来反应过来紫英在主动拥抱他。便欣慰的轻轻拍着紫英的背,等他缓过神来。岂料,这个拥抱异常的长久,久的、主动的、紧密的不像那个冷冽高傲如冰山般的慕容紫英能做出的事情。
紫英瘦削的身子在自己怀内剧烈颤抖,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重楼觉得有些不对,搬起紫英的头,却见到那清俊的脸上已然是满满的泪痕。本来黑白分明的双目已然被泪水浸红。
见本不愿与自己在他人面前亲密的紫英竟为自己担心如斯。重楼心疼之余心下大慰,复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在他耳边温柔低语:“忘了么?我答应过你,我……一直都在……”
两人在此卿卿我我,却不顾旁边还有一龙、一魔、一人,还有一妖在旁看着。那龙女刹帝利颜见他们两人拥抱在一起,本来羞红的脸霎时间褪去红色,冷冷的看着他们。已然成魔的玄霄刻意转身看向别。夙瑶目瞪口呆,掩不住惊讶之色。而老妖寅初却做最后一搏,噌的弹起身子,金光一闪,一对软鞭化为两条金色毒蛇,攻向重、紫二人。
玄霄听得罡风不善,急急转身上前欲援,怎奈寅初出手太出乎意料,已然不及。
而重楼竟是头也不转,仍紧紧环着紫英。他身后却自行闪出一片红色光华,咻的一声已将寅初金蛇弹落,那金蛇在地上滚了滚,挣扎抽搐了几下,消失成一片水汽蒸腾无踪。
只听刹帝利颜冷冷的声音传来:“六界底层――人界的真命天子尚有百灵护体,堂堂魔界至尊,护体魔灵更是无数,岂是你这般妖怪能伤的了的?”
寅初听得这话,突然像被抽干了骨头一般,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
重楼并不言语,伸手迅速治愈了紫英胸前伤口,紧接着腾出一只手脱下自己在水波中猎猎作响的黑色披风,将他围在上衫被撕裂的紫英身上,在披风的遮挡下一只手抓着紫英的腕子,一股真气便流过他四肢百骸。
本来瘫软无力的腿有了些许力气,紫英稍稍摆脱刚才的极度痛苦后的狂喜,恢复了神志。他挣开重楼的怀抱,与他携手而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这失态全被夙瑶、玄霄、神龙、寅初看在眼里,不由脸上腾起一片红晕,只是垂首不语。
“飞蓬将军,如今你连这小小妖怪都斗不过了么?”龙女盯着他开口,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紫英无暇细想,胸中却是一阵难受。
“他叫慕容紫英,不叫飞蓬!”重楼声音冷硬,手上却紧紧握住紫英有点颤抖的手。
“玄霄,随本座回魔界!”重楼携着紫英向法阵走去。
玄霄毫不犹豫,迈步跟在二人身后。
“……重楼……夙瑶师伯她……”紫英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重楼这才注意到一旁已站起身的中年女子,“你有何打算?”
“我修仙问道一世,怎肯成魔?只盼在此渡过余生,赎清罪过,求得玄女娘娘原谅。”夙瑶声音冷淡,并不理魔尊,只对白衣男子道,“玄霄师弟,我已将琼华掌门之位传与慕容紫英。望你念在往日情分上,助他光大琼华!”
玄霄身子一震,这才抬头看了眼慕容紫英,见他身披魔披风,虽然仍如临风玉树般清峻翩然,但面带泪痕,双目微红,还被重楼握着一只腕子。朴素的蓝白道袍前襟上倒挂了个玉珏,那玉珏光华流转,端的便是琼华掌门信物。玄霄嘴角动了动,碍于魔尊在前,没有说出话来。
“走吧。”重楼重要迈步。
“重楼,五毒兽尚在寅初身上……”紫英在这个时候,仍然心存善念,想救出勇气。
他与天河、菱纱及一般弟子等人比起来虽然冷冽成熟、心思沉稳缜密,但与重楼、玄霄等人相较,还是稍嫌稚嫩而热心。
重楼没有丝毫不耐,一伸手,寅初身上的混元乾坤袋便飞到了自己手上,“神龙,本座借五毒兽一用。”
“但凭尊王置。”见重楼事事宠溺紫英,刹帝利颜的眼神有些落寞。
“神龙渡万年劫,必然损失许多修为,这妖修炼九千年,他的内丹似可弥补。神龙吸了他的内丹后,可以再把他扔在牢狱之中抵个人数。”
“多谢尊王指点!”刹帝利颜面上终于有了些淡淡的喜色。
“不要!你们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寅初惊恐而绝望的大叫。比起修为尽失,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受尽身上剧毒折磨,逐渐无感无识,被逼疯而死,显然是一剑穿心来得更痛快些。
“痛快死去,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资格享受的!你不是喜欢看折磨人么?自己也尝尝这滋味罢。”玄霄冷冷迈过他的身旁,随着重楼、紫英迈入了神龙开启的通往魔界的法阵。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
于是等待玄霄大人的亲们,这个出场,乃们还满意否?
重楼的两(第一是上卷里初相逢)出场和玄霄的出场,亲们更喜欢哪一个?
ps话说这个围披风的场景,是不是与小雀给某画的封面很合捏?再大力鸣谢晓塘雀为本文提供手绘封面,撒……大家跟我一起捏雀雀吧,哈哈
二十八章 归魔界重紫相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为某瑶将特别奉献:完食大蟹,敬请光临享用!但此蟹个大肉肥,麻辣咸腥,吃前请务请慎重!
呃呃,应某些亲要求本章解锁,但由于情势所限,只能放修改版了,特别露骨的地方都删掉了,抱歉。等情势好些再加上吧。还有些比较露骨的词晋江会自动用框框屏蔽,俺也不用改了。好在删的也不多,而且不影响阅读。如果这再被晋江锁了,亲们,我就没办法了。只能等了……
特别鸣谢本章插图作者:ranlove
人间一年,魔界一日。重楼在人间与紫英厮磨已届两年,但在魔界不过两日之数。是以魔务并无堆积。重楼往日也并非每日上朝,按例只每七日大朝一,或有事时召集众魔臣共议,再就是遇急事时魔臣可自行遣魔灵上奏重楼。且众魔素知魔尊做事我行我素,也并未在意他两天不归。
魔界 梵天宫 光明殿
素白的长袍曳地,闪着棕红色光芒的长发顺着线条优美的后背披散下来。单膝跪在大殿中央却仍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傲之气的,正是玄霄。
“前日与妖界一战,我方凌腾将军殉职。今日起由玄霄代任此职!”重楼的声音浑厚但极其威严,容不得半点质疑。他头上顶着用幻术化出的两角,硬是骗过了底下众魔。当然,这与众魔无人敢想重楼竟会有失去魔力的一日,是以并不注意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魔界众臣还是疑惑的看着玄霄――这个新来的魔,新成魔者晋升这么快,即使是在毫无规矩而言的魔界也绝无仅有的。
“众卿还有何事上奏?”魔尊重楼冰冷的眼神的眼神扫过。
殿下安静的连根针掉下都能听得见。
“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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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梵阳宫
重楼大踏步走进后宫――梵阳宫正门,迎面撞见与勇气玩的正欢的小萤。
“拜见主上!”小萤赶忙跪下。勇气却闪着圆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忽然跑过去抱住重楼的腿。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不是!”重楼微微皱了下眉,显然不习惯于这样被一个小孩抱着。
“我在袋子里都听见了,救我的一共两个人,一个是慕容哥哥,他说要救我,然后另一个人跟那女龙王要了我来,我才得救的。刚才慕容哥哥告诉我那是一个长着红头发红眼睛很威武英俊又很善良的叔叔。不是你么?你的声音和救我那个人声音很像啊。一定是你,为什么不承认呢?”勇气忽闪着眼睛。
“多问无益……”重楼听得紫英在背后夸自己,心里先柔软了三分,虽然话语还是冷冰冰的,口气却柔和起来,“慕容紫英,他现在怎样?”
“回主上,勇气刚才已经给慕容公子清尽余毒,已无大碍。只是他此所中之毒颇为奇怪,致使灵力耗损过巨,不过过个一两天便会恢复如初。”小萤偷偷觑了一眼重楼的脸色,“慕容公子身体在灵力复原前会稍感虚弱,且公子喜洁,小萤擅自做主让公子去蕴气殿休息沐浴了!请主上责罚!”
“起来吧”重楼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哪里像请罪,明明一副讨赏的样子。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每似乎都能猜到自己的心思,也难怪,算起来,她在自己身边也小心服侍了三百年有余了,人又忠心又聪明得力,自然知道自己的喜好。只是太愚忠了些。即使知道自己这样想,也不该不经请示就越权行事,越权乃是对主上的大忌。但这不算什么大事,自己也不希望她太有心机。何况,她是为紫英好……
“照顾好勇气。”说完,重楼大步迈向她身后。他知道小萤一定明白自己是要她看好勇气,这里是魔界,仙兽在此并非十分安全。自己可不希望紫英问起来时这小东西出了什么问题。
“是!”小萤笑嘻嘻的看着重楼迈步向蕴气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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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阳宫 蕴气殿
紫英泡在温泉之中,生性喜洁的他清理沐浴后,才放心闭眼享受。
和东海那阴寒刺骨的水不同,这里的水温暖静谧的像和煦的阳光,拂过身体的柔柔水波又像极幼时母亲温柔的手,让人安心。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让他忽悲忽喜,一时心思混乱。当然,这都抵不过重楼生还的狂喜和震撼。如今事情已了,身上余毒也已清尽――最主要是重楼无恙,提到嗓子眼的的心一下放了下来,不由感到疲倦,竟于这泉池里慢慢睡着。
于是重楼进来看到的是一副旖旎之极的景色:那心心念念的人儿“飘”在温泉中,泉水在龙头的喷涌下一波一波拂过他的比例完美、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
水波拂着他优雅的脖颈――脖颈上突出的喉结彰显着他成年男性的魅力;
拂着他精致的锁骨――那锁骨与宽而有力肩膀平齐,竟成一条完美的直线;
拂着他劲瘦的臂膀――修长的双臂下是白皙的手,那手掌间略起薄茧,手指顺直细长,关节有力,指甲长椭圆型,平整光润;
拂着他结实的胸膛――他上半身总体来说是完美的倒三角型。平坦的胸膛上那两点嫣红如早熟的小樱桃般甜蜜可爱;
拂着他紧致有力的窄腰和平坦结实的小腹――那细而结实的腰看起来就柔韧异常,腰腹间那眼脐穴浅浅,如清泉之源;
拂着他修长的双腿――罕见的小腿长过大腿的完美比例。笔直修长的两腿之间小腹之下是那最隐秘的所在――(此删除127字)
虽不是第一看,重楼却仍看到心火上涌,只觉得口干舌燥,下腹一股暖流骤然升起。如今两人感情已挑明,结合已然是水到渠成之事,他当下只想拥有这心底最藏匿着的人儿。
而此时,那罪魁祸首却闭着朗星一般的美目,漆黑的羽睫如墨蝶之翼般蛊惑人心。黑亮的长发飘在碧绿透明的水中,俊颖脱俗的脸上带着清醒时少有的笑意。
重楼再也看不下去,几下除下甲胄,扯去身上的衣服,跳入水中。
温润的泉水被重楼溅起晶莹的水,紫英也一下子被这动静吵醒,但他还来不及从仰浮的姿势起身,便被结结实实的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无辜的睁着清亮的琥珀色眼睛,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紫英意识还稍有模糊,温淡的唇便被一片湿热堵住,紧接着是灵巧的舌伸入自己的口内无尽的探寻、索取……而小腹已然被一根硕大火热之物硬硬顶住,那物还在自己结实平坦的小腹无尽的摩擦顶弄,似乎想冲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重楼,是重楼,紫英的意识一下清醒,却又被重楼充满口内淡淡的气味迷醉……
这气味,让他如此安心,安心的想要哭出来。他的重楼,好好的在他面前,拥着他,吻着他。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的紫英,虽然一早就知道重楼无恙,刚才是去理公务,安置玄霄师叔,但一旦被重楼结结实实的拥住,吻住,才真正的,切切实实的感到他的存在。
这存在感让他的心充溢着满满的快乐。重楼,活着,真好!他不再在乎什么礼义廉耻,他的重楼,此刻,要什么,他都给。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在他身边。
菱纱曾问过自己,人生苦短~不过得开心点,难道死之前才后悔?当初慕容紫英只当她们目无礼法、肆意妄为。如今,终于悟透,她说的对:生尽欢、死无憾!慕容紫英,要学会――珍惜自己拥有的。
紫英虽然仍然羞的感到耳朵发烫,但却不再推拒,甚至迟疑了一下后,反手拥住了重楼同样精瘦但结实有力的腰,生涩的回应起他充斥着热烈感情的吻。
感觉到怀内人儿青涩稚嫩的回应,重楼的心欢喜的像要飞到天上。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句话果然不是白说的。
重楼身为魔尊,要能统领魔界这许多年,力量自须无人能敌,论心机,也须并不在任何人之下,只不过他不会主动算计人罢了。但若别人想算计他,却也是难上加难。
重楼一早就看出寅初行为奇怪,眼神飘忽,就一直防着他。再加上那日夙莘送药后说有话跟他讲,说的乃是商家堡自身制毒乃是一绝,商家堡门主断不会轻易着了谁的道被下毒,此事必有蹊跷。紫英心底纯良,对故人甚少设防。而商家堡作为昆仑第二大派,与第一大派琼华派素来虽然面合,私下却势如水火。因而让他小心商羽,保护、照顾紫英。自此重楼更是暗暗留心,心思念转之间,便推算出寅初大半伎俩。
但只不过他魔力尽失,虽有魔灵护体,也不愿与寅初硬碰,便虚与委蛇,将计就计。那日在卧房被害的重楼是他以魔灵之一幻出的自己形状,他自身却先去了东海,布置下后着――教神龙渡天劫之法――让神龙欠下他人情,此事便尘埃落定。同时感受到左近玄霄强烈执着的成魔之意,又知他乃紫英原来门派――琼华的弟子,便顺手放了他出来,以观后效。第二日暗观玄霄与寅初一战,见他果然修为甚高,且魔界一战己方亦有伤亡,须得补充力量,便收了他,成全了他,自己也多个膀臂。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是紫英的师叔。若紫英以后愿随自己在魔界出入,那里有个他熟悉的人,总好过他孑然一身在一个陌生之地。
他未开始就告诉紫英,也未在寅初开始说话就现身出来,一是要设圈套让寅初钻入,怕紫英面上带出,被诡诈的寅初发觉;二是要探查玄霄浅,看他堪当何任;三是如自己早说,以商羽故人之身份,紫英必然不信,自己还落个小人之心,就算紫英信任自己,也至多半信半疑。而让寅初自己说出诡计,却能让紫英受到震动,看明白很多人、很多事不是像他一样善良、一样光明磊落。
让他知道这些,是为了让他以后少受些伤害。岂料,得到的远不止这些。也许,这副产品,比原本的打算,更让他欢喜。
重楼感觉到紫英的温软的舌慢慢伸出,便一边诱导着他钻入自己口内,舔着他敏感的舌尖,吸吮着他甜蜜的津液,贪婪的享受他口中清新淡雅的味道,一边用大手抚摸着他光滑紧致的后背,一溜儿下去,在他结实的窄腰停下,在两肾打着圈圈。果然,紫英下面那刚才还招摇着的柔软玉茎一忽儿站了起来,昂头挺胸的硬硬立着。整个身子也慢慢热了起来。
重楼稍低了头,开始亲吻紫英敏感的耳珠,之后边在他的脖颈下贪婪的吸吮,嗅着他的味道,留下一串紫红色的痕迹,同时用自己的硕大去轻轻磨蹭紫英的分身……(此删除123字)他的口中也开始发出难耐的喘息声。
重楼一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分出一只手去抚摸他的下体。
“放开!不许碰我!”虽然已经打算接受重楼,但事到关头,紫英口中不自觉的还是会吐出这样的话。只是这样的话对早已对他的别扭有刻了解的重楼来说已起不来丝毫作用。并不坚决的推拒动作自然更派不上任何用场。
重楼一边动作,一边欣赏这心口不一的人儿面上因羞涩和激动变得潮红,那秋水般明澈的琥珀色眸子早已而紧紧闭上,环着自己的脖颈的双臂也骤然收紧。
嘴上叫着不肯,果然身体却享受的很呢。相比起来,还是身体说出的话老实的多。重楼想着,决定以后亲热时只看紫英身体的表现,不再听他嘴里说什么。
紫英修长的身体随着重楼手的移动而微微颤抖,那变得勃大、坚硬而火热的分身急切的回应着他的抚慰,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终于,在重楼温柔而霸道亲吻、抚慰下,紫英的喘息声愈加急促,全身的肌肉都开始收紧、僵硬,腰也不自觉向重楼手的方向弓起,紧接着挺腰在他的温暖厚实的大手中急切的主动抽送起来……在重楼着意加快了频率和力道的抚慰下,一股白浊有力的喷涌而出,在清澈的泉水中如白雾弥漫,形成了一道奇异的美景。
紫英丢过后十分舒爽,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快乐的像到了仙境。但他很快意识到重楼的勃大尚在自己小腹难耐的摩擦。两人都是男人,自己虽无甚经验,但推己及人,自然知道重楼此时也如自已刚才一般需要释放。紫英一向话虽不多,对关心之人却是极体贴的,此既是基本上……心甘情愿,自然不会只想自己快乐。便带着余韵未褪的面色低了头,伸手环住重楼的分身,帮他套弄起来。
重楼本打算在紫英丢后就此吃了他,环在他腰上的手此刻已下移到他圆翘紧实的臀部,未料别扭害羞的他竟开始帮起自己。对于紫英第一对性事的主动,可打击不得,且自己也十分有兴看这日里冷冽的人儿这般表现,便带着满满温柔还有一丝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生硬的动作。
紫英自幼禁欲,长了二十几岁,清醒时若起了欲望,基本全是靠琼华静心诀压下,以往却是连自渎也很少为之,一两个月不见得会有一,手法上自然不够熟练。有时动作大了,扯的重楼嘴角咧起,有时又过于轻柔,十分不过瘾。但重楼见他主动帮自己快乐,倒是心满意足的很,也不压抑自己,随着他的动作低沉的喘息着,以这种方式告诉他自己对他的需要。
重楼一边享受,一边低头欣赏紫英动作,只见他低着头,黑长的发如浸水的墨色缎子般湿淋淋的贴在线条优美结实,宛如小豹子一般充满野性美的后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握着自己已青筋暴起的硕大之物青涩的不停套弄。他虽不熟练,但手心由于长年握剑起了薄薄一层茧,磨摩擦擦的触感倒是令自己舒服的紧。看着他的黑发随着手臂的动作在水波中荡漾出一道道美丽的波纹……重楼不由满心爱意无发泄,竟一声低吼,在他手内射了出来。
舒服过后的重楼盯住紫英,见他往日俊美的脸泛着微红,带着因为羞涩、别扭而强压兴奋之色的神情,一双朗星也似的琥珀色眸子也蕴上了一层蒙蒙的雾气,嘴角往日冷冽的弧度都变得柔和而满足,不由看得呆了。
见重楼盯着自己细看,紫英却尴尬起来。脸上的微红渐渐晕成一片酡红,急急错开眼神,看向下面。却见重楼虽站在泉水中,两腿之间却也粘着情爱过后的痕迹,小腹上更是留有自己刚才的喷射之物,便伸手撩起水,竟为重楼清洗起来。
之前虽有无数人奉承重楼,但他如何想到冷傲如竹的紫英也会如此对自己?何况别人全是畏他威势而加意讨好,且别人自己也并不在意。只有此人自己心心念念爱慕,却一直冷傲别扭,如今他竟是一片真心主动体贴温存。当下只觉百般快慰,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
重楼任紫英为自己清洁,只觉他动作轻柔之极,便伸手抚摸着他后背、腰、臀的线条,只觉坚韧有力、弹性十足,有着令自己说不出口的魅惑,让自己只想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他只如此想一想,身下那物便又开始蠢蠢欲动。
紫英手握重楼性器,只为帮他清洁,却没想到才撩了两把水冲掉那残余的白浊,手中那巨物又勃大坚硬起来。惊的抬头看向重楼,却见他往日霸道俊朗的脸上一片柔情似水,眼中是盈盈的情意,正专注的看着自己,忙急急扭头看向别,不知如何是好。
“紫英,我觉得这样不够。”眼见紫英眼神中充满了惊讶、羞涩和不知所措,重楼不由心下暗暗得意。双臂再环住他仍然温热的身体。
“你!你还想做什么?”紫英身子一震,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二十九章 至极乐风月无边
“你!你还想做什么?”紫英身子一震,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我想要你!” 一股灼热的气息拂过耳际。
“在这里?”话一出口,紫英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是表示自己同意了么?
“嗯,那换个地方!”那人话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满意和笑意,已霸道的将他打横抱了起来。紧接着使出“暖雾”将他和自己的身体头发迅速烘干,然后眼前一晃――显然那人又用了“移形换影”之术到了另一个地方。
上是“雨润”洗衣,“火暖魄”干衣,今日又是“暖雾”烘体,重楼你滥用法术如斯,真是……紫英正暗自思酌,已然被重楼放在一张大床之上。
看着眼前熟悉的古檀木雕龙千工拔步大床,天香织纹锦罗帐,沉香厚缎和合密褥,精绣睡狮木棉长枕,绛红信期绣八卦绢面软被……紫英知道,这里便是上疗伤之――梵阳宫元气殿。
“……”还未及说话,重楼又开始细细亲吻抚摸他的身体。身体发肤干净温暖,陷柔软厚密的被褥之中,对于连日紧张的紫英倒是觉得说不出的放松和惬意,只是重楼的亲吻抚摸让他面上发烫。虽然准备好了重楼要什么他都给,但真到此时,倒是心跳的厉害,不由的又打算拒绝。
“别碰我……”往日清朗的声音竟是无力的沙哑。
重楼只觉紫英身子微微发烫颤抖,往日并不十分明显的肌肉由于紧张僵硬都凸现出来,只是满心爱怜。见他白皙的身体由于羞涩兴奋而带上了淡淡的粉红色,长长的乌亮黑发散乱在枕边床上,衬着绛红的被、秋香色的枕、明黄色的褥,又是说不出的诱人。当下不再犹豫,轻轻用腿分开他的修长的双腿,身子压在他的身上,亲吻着他的耳根脖颈,一手却从枕下拿出一个羊脂白玉小瓶,正是当日夙莘所赠之物。
重楼一边亲吻紫英光洁的额头,一边双臂环于紫英头上,在他头上方瞧不到拔开沉香软木塞,伸出中指沾了许多内中膏脂,只觉滑腻温暖,轻若无物,知道是上上之品,心下大喜,便伸手向下,探到紫英那朵蔷薇色小菊,将此指在其上打磨转圜,待起稍微不备,便向内轻轻送去。
紫英闭目心跳不已,因此大难不死,早有满足重楼之念,却又潜意识的对此事推拒,不由心下犹豫是否要开口说些更加坚决的话来严词拒绝。他正在思索,却突然闻得一阵扑鼻清甜香味,此香暖意融融,却并不刺鼻熏人,不同寻常香气,也与名贵麝香、沉香等不同,闻之竟如置身春日下百丛中,一时竟有点呆了。却不料重楼已伸一指入自己身下那隐秘之,只觉下身胀痛,一股被异物侵入的不适感袭来,忍不住暗哼一声,扭动着身体推拒起来。
“你怎能?……快出去!”
“不!”
重楼怎肯就此罢手?他只觉紫英身体内部紧致、温暖、柔软,又弹性、力度俱佳。此时那紧密的甬道正紧紧绞住他的手指,内部的肌肉极其有力的向外推拒。但眼见他身体扭动,弧度优美,更添了欲望,只是心急不得,怕伤重了他令他怕了此事,以后再不答允。便一手向上压住他双臂,一边以唇舌抚弄亲吻起紫英胸前那两点由于刺激而逐渐再硬起来嫣红樱实,让他分心,一边以伸入之手指在他下体小穴内缓慢移动抽插。
“够了……混、混……”紫英想骂重楼,却骂不出口。何况自己都发觉自己的声音慵懒无力,只怕起不到甚么效果。
“我的紫英说本座是什么,就是什么!”重楼的声音也同样的沙哑,带着情欲的色彩。
“谁是你的!”紫英已然低哑的声音带上点恨意。
“你!”对方的回答绝不客气。手上的动作也绝不迟疑。
紫英小穴外部干净精致漂亮,如一朵完美绽放的蔷薇色小菊。没有被开拓过的内部更是极为紧实狭窄。他遭此从未有过的侵袭,身体自是不自觉的不停扭动推拒。但重楼不停刺激抚慰他身体各尤其胸前那敏感之,倒让他无暇他顾。更好在夙莘所赠脂膏滑腻之极,重楼又极擅此道,随着紫英身体的推拒扭动而顺势抽插旋转手指,倒是没令他张口呼痛便将那极为紧致的甬道慢慢拓的松软了些。说话间,下面那穴已容下重楼一指。
“你若真的……真的……我……我绝不饶你!”紫英也觉察出来,不由又开口威胁,只是这话无力到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能把魔尊怎样?就算能,他又舍得把他怎样?
“呵……”对方竟然轻笑。
自己真的被他看穿、吃定了么?看来今日逃脱不得此难了。紫英绝望间,慌不择路,口不择言,又张口一句:
“……那……我在上面!”
“什么?!不行!”重楼动作一滞,显然被这话惊了一下。但看着紫英邃湿润的眼,马上又展颜一笑:“你还不会,以后吧……”
这话虽是带敷衍性质的安抚,却也让紫英反驳不得――他的确是没有经验,而且他也明白,让此时如此羞涩的他做主导,其实也是做不来的。何况以重楼贵为魔尊的身份和骄傲火爆的脾气,肯为他说出“以后”两字,已是大大的给足了他面子。
紫英只觉重楼又缓缓伸入第二指,不由皱眉,只好紧紧抿着好看的唇不再开口,兀自强忍异物侵入之感。
重楼见他皱眉,知他不适,吻上他的耳珠,轻道:“放松些,别崩的那么紧。”一边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发丝,由于汗湿而微微变得有些凉薄的唇也不停的轻轻啄着他的身体,一边缓缓用两指在他身下菊穴内动作。他自己此时欲火焚身,得不到疏解,也忍的极为辛苦,额上已是满满的汗珠,下面也胀痛的难过,只是强忍而已。
紫英见重楼忍的辛苦,倒开始心下不忍起来;想他那样霸道一个人,竟如此小心温柔对自己,又有些心下不安――他可以强忍欲望,如此对待自己,自己早就想好如此他大难不死,便为他死上千百也是甘愿,如今却为何为他拉不下那点面子,忍不得那点不适?
思及此,紫英不再推拒,依言尽量放松身体。只是一时也做不得很好。时时还是忍不住崩起身子,肌肉僵硬。好在夙莘那药极为奇妙,重楼也耐心并未强上,而是精心挑逗于他。紫英慢慢却觉出穴内有些麻酥酥的胀痒,似乎有些空虚,被异物侵入的不适之感倒去了许多。
见紫英眉头稍微舒展,重楼知他已然慢慢适应,便再伸入第三指。在其内慢慢旋转挪动,拓宽道路。却觉出他下体慢慢有了些微反应,虽是极其轻微的一收一合,但以重楼,便觉出那穴似要吸住自己手指,情知夙莘所赠之药已然起效,紫英已情动身动,不由心下暗暗感佩她先见之明,让紫英少受了许多苦楚,也让自己省了许多力气。
重楼发觉紫英身下那穴此时已被自己拓的松软了许多,料他已堪堪可以承受。便当下轻轻在紫英耳边说了句:“乖,别怕!忍一忍。”接着抽出手指,用双手分开紫英双腿架到自己肩上。以自己忍耐许久的火热对准紫英那精致的蔷薇色菊穴,缓缓推了进去。
紫英听他像哄小孩子般要自己“乖!别怕!”,心下好笑,但更多的是满满的温暖――他自幼受的是王侯子弟之教养,自记事起便被当成大人般要求,上得琼华更是不能令师公失望,令嫉恨自己的人欢喜,从小便像大人般懂事。有几人曾如此哄过疼过自己?但未及细想,注意力便被下身突如其来的痛苦吸引了去。
他下面虽然被手指开拓过,又有夙莘良药相助,已被润滑的很好,又有了被充实的欲望。但毕竟是第一,重楼那巨物又实在硕大过人,当下只觉下体如被突然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不由闷哼一声,双手抓紧了身下厚厚的褥子。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重楼才探入分身顶端,就发觉紫英身子一滞,小腹收紧,肌肉毕现。抬头看见他痛苦的表情,心下不忍,又不甘就此罢休。只好慢慢一边挑逗于他,一边忍着排山倒海般的欲望在他穴口轻转厮磨。
紫英觉出重楼没有入,只在自己穴口磨蹭,又见重楼满头是汗,双眉紧皱,忍的大是辛苦,不由心疼。他一直隐忍坚强,却看不得心爱之人为他这般。便忍着羞意和疼痛,小声道:“我……没关系。”
重楼骤然听得他这话,见他双睫微颤,明明疼的满身是汗却道并无关系。更是心疼心爱。却也知不能僵在此。加之他已邀请自己,自己又怎忍得住?便在他耳根轻道:“紫英……我……爱你!”
随着这句话一出口,火热巨大的男根一送到底,竟已填满了紫英的身体。
紫英只觉下体山呼海啸般的疼痛,重重硬硬的一物似乎顶到自己的心口,将心都要顶了出来。但刚才那人在耳边的呢喃之语却让他忽视了这疼,只有心下满满的感动和爱意充盈于胸口。当下身体的痛和心中的爱满溢不出,在眼角形成了一道清泪缓缓流下,痛的有点发白的唇也被咬到出血。双手修长的手指更是紧紧的陷进重楼双臂,不知是疼到极点,还是怕这刚刚蜜语过的高大男子一忽儿消失不见。
重楼自己下体也被他的紧致夹的生疼,何必说被撑开的那人,心下知他必然疼痛不适,心疼的轻轻舐去他眼角的泪痕,一边轻轻动作,一边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的吻痕。
既已入港,以后便方便的多。重楼随着紫英或皱或缓的眉头精心缓慢抽插,婉转腾挪,左冲右突,加上药效慢慢强烈起来。过了不知多久。紫英虽然还是觉出下体有异物侵入的不适感。但渐渐适应起来,那股麻酥胀痒想要被填满充实的感觉反胜过那痛感。便慢慢喘息着学着放松身体,去迎合那填满体内巨大空虚感的硕大。
重楼见紫英这么快就得趣,十分开心,心中暗赞他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妙人儿,身上倒是再也不放松,开始随着自己的意愿大抽大送起来。
紫英本就要他快乐,决定不再推拒。何况自己也不如开始那般难受,甚至感到体内空虚被充实,以及自己被重楼需要的满足感。只不过对于此时和他结合,自己心理上的满足远胜于身体上的满足。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合,身体上的快乐并不是只有重楼才能得到。过了不久,紫英只觉重楼插在体内的硕大碰触到一地方,却是令自己从脚趾到头发尖儿都酥麻了起来,每每被他顶到该,便极为舒爽惬意,似被抛上风口浪尖一般激动,不亚于重楼抚慰自己玉茎时的感受――这种快感让他浑身都兴奋的颤抖起来。
重楼慢慢在紫英体内开拓挖掘之时也不忘观察他的表情。自己的分身不停掠过他的私密甬道,(此删除176字)竟是从未有过的的舒爽惬意和兴奋刺激,一忽儿险些泄了出来,忙吸口气,急急忍住。
紫英那光滑的身体被刺激的不停颤抖。斜飞上挑的修长剑眉紧紧皱起,清浅的琥珀色眸子半睁半闭,漆黑的羽睫上泪光点点,洁白的贝齿紧咬那淡粉色的下唇,似在强忍着不喊出来。看似痛苦,但压抑的喘息声中却似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而身体更是忠实的表现着他的欲望――那本就紧实温暖湿润的小穴随着他顶那里时的动作夹的更紧,便似要将重楼吸入身体也似;也更加湿润滑溜,似乎在夙莘之药外又自身分泌了些液体来润滑;而他柔韧性极好的窄腰本就弯折着极大也极美的弧度,此时更是忍着疼而轻轻上顶,修长结实的双腿更是在毫无目的的用力,似乎想要帮忙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而他下身本来柔软着的玉茎也渐渐的由于兴奋而慢慢硬挺勃大起来……
重楼心知已顶到紫英最敏感的腺体,那便是身下人儿的快乐之源。当下却不直接让他爆发,却九浅一,浅插慢送,时不时的调戏他那密一阵,却又在他欲要癫狂之际撤下身来,以自己小腹与紫英小腹相对,磨蹭一阵他已经火热急需抚慰的玉茎,却也不肯让他射出来便离开再去抽插那后庭。
紫英在他身下,只觉几欲到天堂,却又在堪堪到达之际由于重楼的后退而不得,只觉便似从天堂沦入地狱一般。他却不知是重楼捉狭,还道他全不知情……自己忍了许久,再也忍耐不住,只得张口和他打个商量。
“重……嗯……啊……重楼……”一张口,却流泻出些许早已忍耐很久的呻吟之声,这声音较之刚才竟更加暗哑魅惑,充满情欲的色彩,连紫英自己都不敢相信是从自己口内发出。
“何事?”重楼身下不停止撩拨他,一双眼却掩饰不住的笑意盈盈,看着身下往日那冷傲生硬的人儿面色潮红,堪堪欲醉的样子,真是让他得意又满足,心下万般快慰。
“……呵……难……难受的紧……”紫英此时也顾不得羞涩,却也说不出更过火的字眼,欲言又止半晌,只挤出这么一句。
“难受么?”重楼的声音一样的充满情欲、沙哑低沉,少了纵横捭阖的豪气,却多了惑人的魅力。他自己也早已憋的难受,见紫英说到此,便知他定是实在忍不下去才肯说这两字。也不肯再挑逗为难他。身下一挺,找对那个温润而凹陷的地方,大力抽送起来。
这重楼尽力为之,却是直捣黄龙,命中靶心,回回顶上要害。直弄的紫英浑身大汗淋漓,肌肉都痉挛起来。也令他再也忍不住,忽略了疼痛,下体用尽全力往外顶送,去迎合重楼充满自己身体那根巨大之物,直到欲仙欲死,将自己送上那极乐之颠峰。
紫英身子里面极为舒爽过瘾之时,那早已硬挺的玉茎竟然被体内的快感刺激的胀大到青筋尽暴,不用抚弄,一股白浊的液体便有力的喷射出来。同时,重楼也被他突然的狂浪夹顶的忍耐不住,大顶大送之后也与他同时大泻出来。
两人同时大丢,只是说不出的酣畅淋漓,舒爽之极。同为男人,两人泄完同时觉得身体像被抽空般飘飘欲仙,心满意足,就此肢体相缠,竟沉沉睡去……
第三十章 建功业玄霄密谏
紫英是每日早起练功惯了的,第二日天光微亮便已醒来,只是尚未起身,便觉浑身酸软无力,后庭更是丝丝不断的痛。身子一动,腰间像被折断过般酸痛,而随着身子轻动,忽觉得一绵软之物滑出后穴。绛红锦被下自己的身子被身后一双铁臂牢牢箍住,紫英突然记起到昨夜的荒唐,腾的脸红起来。
昨夜初荒唐后两人睡着,重楼半夜却又醒来,要了他一。当时自己迷迷糊糊,挣脱不过,加上身体食髓知味般的自动燃烧起来,便被他就着抱自己的姿势在身后进入。之后重楼便没有抽出那物,是以刚才滑出自己后庭的是……
紫英想着就浑身发烫,喘息也重了起来。却不料惊醒了重楼。
重楼睡觉是较沉的。但他从未和别人同床共枕过夜,即使有人侍寝,也是完事后立即送走。是以怀内的人的动作也惊醒了他。
迷迷糊糊抬眼望去,眼前却是漆黑到泛着紫光的顺滑长发,以及发丝下精致却通红的耳朵。
重楼一下清醒过来,兴奋不已。半抬起身开始啄咬紫英的耳朵,箍着他的手臂也慢慢下滑,抚上了紫英因清晨而勃起的坚硬分身。
紫英却因他这无尽的索求而羞怒不已,抬手打掉了重楼的大手。咬牙硬撑起身下床。却不料身子沉重酸痛的不像自己,一个趔趄又被重楼从后面扶住,拉回自己怀中。
“你……身子不适?”重楼皱起好看的眉。
偏过脸不愿回答,紫英仍是想要起身。
“裸着身子,想去哪里?”重楼的声音依然浑厚霸道,却带着点温柔。
被他提醒,紫英才发觉自己和重楼都是光洁溜溜。这般的确是无法出门。而昨晚是被重楼用空间转移之术光着身子从蕴气殿直接带到这元气殿的,衣服自然也不在这里。思极此,紫英一阵羞愤无奈,干脆推开重楼,伸手拉过被子,蒙过头顶,将自己包成一个蚕蛹也似,躺在床上。再不搭理重楼。
“被子只有一条,你想冻死本座么?”重楼推了推他。
冷的话用暖雾!用火暖魄!你不是喜欢用法术干这种无聊的事么?紫英腹诽着,明知重楼不会冷着,只是在找话而已,便冷笑一声,不发一言。
“你今天感觉怎样?昨天没有伤着你吧?”重楼继续找话并且推被子,但被子仍然不说话而且裹的更紧。
“让本座看看你受伤没有。”重楼开始拉扯紫英的被子,那被子便在他的手下激烈的乱扭,明显是在反抗。
若是别人,重楼才不会有这耐心,说这许多话。但紫英不比别人,且人间两年,他早习惯了紫英的脾气,知道他定是在第一“失身”后闹别扭。自己心情又大好,更没有一丝烦躁,反而只觉得这被子卷儿下面的人儿可爱的紧。现在还不知他害羞愤怒成个什么样子。说起来,刚才抱着他时,觉得他身子微微发烫,定然是羞愤使然。重楼想象着紫英满面潮红的样子,不觉嘴角弯上了更多笑意。
正在拉扯之间,忽听得门外小萤脆生生的声音远远传来:“主上,玄霄将军求见!@_@”
“进来吧,伺候本座更衣!”重楼不得已放开紫英。心道玄霄好不识趣,才来第二日便早早烦扰于本座。想必他不知规矩,也不知用魔灵传讯,偏生亲自来殿外等候,让小萤通报。自己待要不见,又恐慢待了他――重楼于心腹将臣上还是极为看重的,再加上他虽率性,于政事上却是励精图治,也恐玄霄真有什么事,自己不见,却耽搁了。
小萤听得此言,捧着重楼的衣甲进来,伺候重楼洗漱穿衣。
紫英在被下听得重楼叫小萤进入殿内,惊的更是裹紧了被子,在其中对重楼恨恨不已。
重楼却被伺候惯了,完全不怕侍女见到自己裸体。再说,小萤于魔来说,只当人间十三四岁的小孩子。
“再睡一会儿?”重楼拍了拍被子。
被子在里面晃了晃,似乎是摇头。
“起来?”
被子换了个方向晃了晃,应该是在点头。
“你听见了,你那个师叔找我,待会儿你洗漱更衣后用点早饭。不要学那些牛鼻子杂毛辟什么谷。”顿了顿,“让小萤伺候你。”
“……不用……”被子终于闷闷的发出了声音。
“我不知何时回来,那你难不成要躺一天?昨天出了不少汗吧?”重楼想起紫英喜洁,拿这话来撩拨他,果然被子没了声响。
“小萤,我走后你伺候紫英公子更衣沐浴……还去蕴气殿罢,哪里比别暖和些。”重楼转头示意小萤。
“是!”看着蚕蛹一般的一团被子卷儿,想到里面竟是那个冷峻高洁的男子,对比之下,小萤早憋笑到内伤,听到重楼跟自己说话,连忙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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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阳宫 养气殿
重楼坐在正位,虽习惯性的冷着脸看不出喜气,却也浑身散发着神清气爽的满足感。
玄霄行了礼,觑了一眼魔尊的神态,唇角微挑。
“什么事?”重楼不想兜圈子。
“属下蒙殿下抬爱,初蒙收留便授将军职,但魔界众臣似乎不满者居多。”重楼直接,玄霄也爽快。
“他们没见过你的实力。稍安勿躁。”重楼难得的有耐心和心情安慰一下别人。
“若无功绩,恐吾将永无出头之日。属下不想无边等待下去。”
“你想怎样?”重楼微微皱眉。
“属下听说有剑名奔晷,镇于极北极寒之地,由神将伐折罗守护,传说该剑以天降奇石为材,以极昼之日光凝淬而成,有无上神力堪比骄阳,更奇者其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是以又被称为“往生之剑”。魔界曾有涅乜将军前去私夺,却未曾得手,反被伐折罗打消神魂。之后便无人敢去。属下愿前往夺剑,献给魔尊,也算为涅乜将军报仇。”
重楼冷冷的看着他,那事已过去许久,乃是当日魔界重臣涅乜将军私去夺剑,被伐折罗灭了形神。震惊魔界。魔界一时报仇之说甚嚣尘上,但涅乜修为了得,也遭此下场,除了十倍实力于涅乜的重楼,魔界无人敢说自己定能得胜。而重楼当时淡淡一句,“无本座令,私去寻衅,死有余辜。”便止了这场纷争。
涅乜死后其职由凌腾接任,凌腾于寅络之乱中殉职,如今由玄霄接任。如今玄霄所想,重楼自然明白:若是玄霄夺了奔晷而来,自能证明他的实力不逊于乃至更胜前任,魔界众人自然再也不敢小觑于他。但只此去危险重重,重楼并不想折了麾下这新生的羽翼。
“望殿下成全。”玄霄被重楼冷冷的眼神看的后背发凉。他自来狂狷,却在魔尊面前极为收敛。
“……你,有几分胜算?”停了许久,魔尊终于淡淡开口。
“属下甘以命相搏,不计生死,想来有五分胜算。”玄霄其实并不知有几分胜算,只是不愿在众人鄙夷轻蔑的眼光中过活。若要如此,还不如一搏。另外,于此剑,他心中也有另一番打算。如今他心下忐忑,只怕重楼不允,
重楼转念思量,虽则御剑去往极北神魔两界相交之,来去均有许多艰难险阻,又有神将看守那剑,但以玄霄为人时的根骨资质,成魔后定然修为大进,应在当日涅乜之上,此去却也不是全无胜算。此如允了他,倒也可检阅下他成魔后的实力,若他赢了,倒堵了众魔悠悠之口,成全了他好胜之心。若他输了,也怪他自己心浮冒进,给他一个教训,杀杀他的锐气也好。魔界生存法则便是优胜劣汰,这倒并非不可允之事。当下点点头道:“你有这心,本座也不阻挡。”
玄霄按奈住心下狂喜,正欲施礼拜别重楼,却见自殿后慌慌张张跑进一个女娃,她头上两只小小黄角,身量未足,形容尚小,正是重楼身边最亲近的侍女――小萤。
见她不顾自己与外臣论事,擅自跑了进来,重楼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小萤却顾不得看重楼脸色,跪倒在地,道:“主上,紫英公子不许我伺候,但小萤见他鼻塞声重,面赤发热,想是病了。小萤不敢耽搁,才来打扰主上与将军谈话……”
没等她说完,重楼咻的站起身,便往后殿走去。
玄霄眉头微挑,眼神闪着点若有所思的光芒,忽见重楼又突然站住,吩咐道:“赐玄霄千凝魔艮!小萤,你即刻去取!。”
小萤一怔――这千凝魔艮乃是蕴气殿水源水华所凝成。其名千凝,乃是由于千日才得凝出一根。这是在魔界,若在人界,就是千年。 持此物可不需高魔力,以意念任意往来六界,且若使用者在无论何地遇险危及生命,均可迅速被魔艮带回蕴气泉源头。因此这千凝魔艮不仅可代替最强之六界间空间转移法术,更可在危急关头救得使用者一命。只是用之一,便会再化为水华蒸腾无踪。是以千日凝成的一根只能用上一。
此物只有魔界蕴气泉水源才得产,乃是不世出的魔界至宝。魔尊从不轻易赐人。至今魔界所存只余三根,如今竟要给玄霄一根。以玄霄成魔后之能为,当已能凭自身修为来去六界。魔尊这番赐宝,显然是要为他留个后路。这样的殊荣多少年来已无魔得过,小萤惊讶之极,但知道重楼决定绝无更改,且她信任主上,马上清脆脆的答:“是!奴婢遵主上口谕!”
玄霄听得这话,心中一颤,竟说不出话。
千凝魔艮虽世间罕有,一般人不得知,但玄霄却恰恰凑巧听得当年琼华掌门太清与长老青风讲过此物。
当日长老青风是为不想等待十九年幻瞑界之轨接近之日,欲早日进得妖界采取灵气之源紫晶,是以欲寻传说中可往来六界、救主于危难的“千凝魔艮”,但掌门太清言道此物乃是魔界至珍至奇之宝,想得此物却比网缚幻瞑更为艰难千倍,是以此事作罢。却被遵传召而来的玄霄自门外听个正着。
此时听得魔尊竟然以此物见赐,玄霄只疑重楼是否当日坐于光明殿上那个冰口冰面,一副冷漠模样,让底下一众残酷冷血的魔噤若寒蝉的魔尊。
“记着,若输了,带命回来!” 重楼没有再回头,仍然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看着魔尊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后殿的路上,玄霄的眼底,竟有点湿热。
苍天弃吾,吾宁成魔!……也许,这里才真的是自己该来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
于是说一直跟文的亲还是有福利的……现在H部分已经被晋江屏蔽掉一些敏感词了,当然也能凑合看吧,不过当然还是不太爽,呵呵。乃们都看到了也没所谓了。新来的亲只好等过一段时间看看如果风声不紧了我再在作者控制台修改下看看能不能恢复了……
于是我发现本章也被屏蔽掉了一些词,方框里就是被屏蔽掉的,大汗,凑合看吧,亲们
三十一章 退烧热魔尊情浓
重楼回得元气殿,撩开罗帐,见紫英果然仍躺在床上,被子齐齐盖到脖颈,俊脸上一片绯色,两道修长的眉微微皱着,双目微闭,长睫轻颤,呼吸之间气息紊乱短促,果然是抱恙之态。
重楼抬手拂上那光洁的额头,果然是一片火烫,不由心下心疼,想是他失了灵力,余毒刚清,身子本就虚弱,自己又昨天做的狠了……加上夜里也许没盖好被子,是以着了凉。于是扶起他身子,从他后面环着他,伸手使出水灵之力,帮他调息气息,去火降温。
法术治愈外伤伤口极为神效,治愈病症却难。一时热度去了又来,紫英被扶着坐起,被子滑下,身上恶寒,倒一阵阵的发抖起来。
重楼见法术无力,急切起来,甚至开始怀疑是否他是否还如小时一样不能沾惹过多魔气。若是那样,难道自己日后便不能与他亲热么?沉稳冷静如他,竟也心下着慌。复又扶紫英躺倒,将被子给他严严实实盖好。自己出得拔步大床,在殿内来回踱步。
重楼想来想去,紫英毕竟是人,还是叫小萤去找些人间用的祛寒散热的药,或还有用。
“小萤!”喊声出口,却才想起让那小丫头给玄霄取千凝魔艮去了,只怕还没回来。正要开口唤别人。却见那小丫头一脸鬼样轻轻推开殿门钻了进来。
“奴婢在!主上,奴婢已将千凝魔艮交于玄霄将军,如今将军已然离开。”
“嗯!”重楼想了想,没再说什么,还是转到紫英的病上。“你叫庾信去配点人界用的驱寒药物,熬好送来。要快!”
“是!”小萤答应的快,却不离去。
重楼见她不动,眉头皱起,额上似有火星迸出。却见小萤鬼精的笑笑,道:“大人,若为紫英公子的病,只怕配的药驱寒散热之余,还需消炎镇痛方可!玄霄将军适才听得紫英公子发热,却给了小萤个药方儿,说是必对症的。是否让庾信大人照此方熬药?”
“哦?”重楼眉毛挑起。“拿来!”
小萤递上一张纸,上面字迹虽龙飞凤舞却带了几分潦草,原是玄霄适才立时写就的。只见上面写着:柴胡四两,桂枝去皮,人参,黄芩, 芍药,生姜,各一两半。甘草炙, 一两。半夏,二合半。大枣,六枚。擘。右九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下又写了些此时适宜的食物,总体而言,适宜者均为极其清淡稀薄,将养身体,又易于排泄之物,忌口的是所有辛辣、油腻等刺激性食物。
小萤又凑上前去,在重楼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原是玄霄嘱咐她转达的话。
“本座尚不知有此一说,玄霄如何得知!”重楼的声音冷了几分。
“不敢欺瞒主上,以前侍奉主上的哥哥们都是经过调教的,自己下去都会调理。且主上万人之上,哥哥们侍奉完了就走,从无人敢留下过夜,便是病了主上也是不知道的。”小萤吐了吐舌头,“至于玄霄大人如何得知,小萤也不知道,只听他低低叹了口气,说了声:当初天青也……就没说下去了。”
小萤嘟着小脸以她甜蜜可爱的娃娃脸模仿玄霄的模样,倒是十分滑稽。
“看他那样一个狂放人,倒也有对外物如此细心之时。” 重楼的脸色稍霁,决定相信玄霄。他自己虽然本事好,于医理上却不精通。“你拿给庾信看,如果方子合适,便教他照样子煎来。另吩咐食肆照纸上适宜的东西一日四做来。”
魔虽也进食,却不是日日必需,急切之时吸风饮露亦可维持魔形。魔界食物与人界食物也大不相同。魔也很少生病,多是打斗而受外伤,其药物也与人间相异。是以这些在人界常见的食物、药材,在魔界却有一大半立时找不来。魔尊的性子又是说一不二。当下魔界伤馆首领庾信和食肆首领驰相便头疼起来,直闹得偌大的伤馆和食肆人仰马翻,鸡飞狗跳,方才配齐这些东西。
――――――――――――――
紫英迷迷糊糊中只觉身上寒冷,不住打颤,思想里却是幼时自己病了,父母又在外探亲戚,哥哥姐姐也随之去了,扔下自己一个人在家,仆人们也都摸鱼溜号,只扔下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令自己十分害怕;
又一会儿到得昆仑山上,也是这般病着,师父早死,师公虽疼自己,却忙着铸剑,只说男儿不能娇气,师兄弟也都出去练功,便让自己一个人躺在屋里发汗,让他十分委屈;
这场景忽又变成琼华毁落,自己随天河菱纱回到青鸾,自己却病了,躺在屋里,听着他二人在屋外嬉戏,只口口声声说紫英会照顾自己,却不进来看他一眼,心中只觉十分难受;
一忽儿又变成自己被寅初下毒,他那妖媚的脸狰狞的看着自己,自己身上阵阵发冷难受,却隐隐约约的觉着少了个什么人,一个对自己极重要极重要的人,似乎这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这想法折磨着他,让他大是烦躁不安。急的想站起去寻那个人,寅初却捆着他不让他走。紫英急切之间,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出现一个极熟悉安心的名字。便大呼起来:重楼!重楼!重楼!……
重楼正吩咐完小萤,忽听里面紫英急切的唤自己名字。忙大步走回床内,撩开罗帐。只见他双目闭阖,剑眉紧皱,可能由于发热的原因,面若桃般鲜妍,往日淡粉色的双唇也变成鲜艳欲滴的饱满朱红色,光洁的额头上满是汗珠,黑亮光滑的发丝也由于出汗而一缕缕贴在鬓边,身子更是急切的动来动去。口中兀自呻唤着自己的名字。
重楼知道紫英此时烧热的神智不甚清醒,必是被梦魇住了。便将他扶在怀里抱住,一面轻轻唤他名字,一面将水灵之力再注入他身体,护住他心脉。待他温度稍退,脉象平息,呼吸均匀,人也安稳了,方才放下心来。
于是等药和食物端上来时,小萤看到的便是主上坐在床上,只露着两腿在帐外。
重楼也不避她,叫她直接端过来,于是撩开帐子小萤看到的是紫英公子躺在主上的腿上休憩。主上却以从未显露过的心疼怜爱之色望着他。
见药好了,重楼摇醒紫英,逼着他喝了些汤,又喝了药。才扶他躺好,给他盖好被子。紫英复又沉沉睡去。
小萤接过空碗,想起一事,提醒道:“主上,刚才奴婢转达的……”
“去端一盆热水来。”重楼刚才哄紫英睡觉,倒是一时忘记了刚才小萤传达玄霄的话――事后清洗是不能少的。想带他去温泉,又怕此时虚弱如他会头晕,便在这里洗就是。
见小萤退出,重楼轻轻掀开紫英下面被子,翻动他的身体,掰开他紧翘圆实的臀瓣,见那精致紧凑的小菊微微发红发肿,边上还粘着点白色干透的痕迹和一点点血痂。又见他身下明黄锦褥上染了几点暗朱色,想是昨夜自己动的狠了,将他弄出了血。心下一阵不忍。
一时水到,重楼想了许久,认为紫英清醒后如果知道有别人看了他隐秘之,绝对会羞怒异常,勃然大怒也说不得。只好屏退小萤。亲自伸手进去,为他清洁。
重楼第一如此伺候人,虽说不上笨拙,却也并不轻柔灵巧,紫英却被他捣腾的清醒了。见他在搓弄自己那里,不由本就发烫的身体变得更加滚烫,咬牙道:“你……快放开我!”
“哼!本座在帮你清洁!不识好歹!”重楼此时正专注清洗,见紫英拼命躲避,搅扰了自己工作,便只顾紧紧按着他,却忘了紫英尚在病中,一张口又是对别人那般习惯性的冷言冷语,
“滚!”紫英气结,拼命想挪动臀部躲开重楼的手,却虚弱无力,怎争得过本就力大的魔尊。
“想病好就老实呆着。”第二被紫英骂滚,重楼没有第一那么生气,又想起他病了,自己言语上又确实难听了些。话虽冷硬,语气却软下来。
“……我自己来……”
这重楼没有回答,想起他早上蒙头的样子,便直接用被子把那病了还不安分的人照样儿连头蒙了起来,只露出臀部朝外。
不料这一招却好使,蒙进被子的人倒像是躲进窝窝角落里的幼兽,不再闹腾。可能他知道挣扎也没有用吧,也许在黑暗中躲着不会那么害羞?
直到洗完擦干,重楼满意的看着自己第一份清洁作品,给他盖好被子,紫英仍然没有动静。
直到小萤把盆拿走,床架擦干,他还没动静。
重楼有点忐忑了,难道是紫英是像被抓的麻雀一样气的发疯,晕过去了?还是被捂的昏过去了?还是病重又烧糊涂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里面那人果然面色绯红,星目紧闭,汗珠滚滚,气息微弱。
“紫英!”重楼急切的把手拂上他的额头,却忽见那人羽睫一颤,双目突睁,清浅的琥珀色眸子里满是恨恨的意味,一记手刀便劈了过来。
若是寻常人,虽紫英病中体弱,此时他尽力一劈,怕也会被劈晕。只是――这是魔尊重楼!
重楼敏捷的闪过手刀,抬手就抓住紫英的手,反而一下反扣到他身后,紧接着欺身压了上来,便堵住了他鲜艳欲滴的唇。
微微发烫的唇,比往日微凉的时候别有一番滋味。可惜他病了,否则真要好好欺负一番。一个悠长的吻下来,看着紫英发狠却因病中的无力而显得有点魅惑的眼神,重楼只觉意犹未尽。
“别胡闹,小心冻着!”给紫英盖好被子,掖紧。重楼又想起点什么。
从床下暗格里又拽出两床厚被,紧紧压在紫英身上。还拿一床蒙起他的头。
“发发汗,会好些!”重楼想起刚才他蒙着头倒出了不少汗,觉得这是个降温的好主意。
“不要……拿开!”被子下的人又开始动,要扯开被子,显然极其不满。
“再不听话,我……”重楼按住被子,嘴巴凑到被子卷头部。
“你!你想怎样?”被子卷突然没了底气。
“你知道!”重楼伸手扶到被子中间的部分,是他的臀吧。
被子卷突然安静下来。重楼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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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重楼逼紫英喝稀饭和药的时候又遇到了困难。
“苦!”那个今天不知怎么这么别扭的人只闷闷的吐了一个字,就抿紧了唇,再也不肯说一个字,更别提张口喝药了。
“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苦!”重楼开始头疼,紫英一直都坚强隐忍,老成持重。以前他从不会如此任性。想当初他在鬼界受尽酷刑命在旦夕,都未曾喊过一个疼字。今天怎么偏偏对这小小的汤药叫起苦来。自己从没想到把他吃干抹净以后他会变成这样。
相这两年多来,自己常常冷言酸语,他不豫时一言不发,高兴时便转个话题全不在意;自己神经大条不计小节,他倒常常细致照顾自己饮食起居;自己做了甚么出格的事,他便搬出一番大道理来烦人;虽然有时别扭,却一般是做了甚么对自己好的事却又不肯说,搞的自己误会生气。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像小孩子撒娇般的别扭娇气执拗,对一碗汤药叫起苦来。
随着一些事的发生,一些关系的改变,一些人之间的相方式也在微妙的起着变化。恋人之间的相,自然与朋友之间、陌生人之间,不同。只是,魔尊对情之一字陷的虽,却并不了解其中奥妙,白白被人称了多年无情,他却是想破了头也不明白紫英为什么在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后变化了这么多。
中午喝的也是这药,他没嫌苦,到了晚上便觉得苦了?想破了头也不明白,重楼索性不想。自己不擅长哄人,也不与他嗦。便含了一口汤药在口中,搬过紫英的头,硬生生对上他的嘴,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逼他喝了下去。
这招果然见效,紫英被强喂了一口后再不叫苦,抢过碗自己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便随手一甩――那药碗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却没有摔破,早被身手敏捷的重楼一把接住,放在桌上。
“你这又是怎么了?”重楼对紫英心理年龄突然变小的行为大惑不解。
回答重楼的是紫英的后背。
看着那单薄瘦削的背影,重楼心里叹息了一下,刚蹿起一点无名火再也烧不起来。他伸手强行往紫英嘴里塞了颗桂糖,然后拉起被子,将他再严严实实的裹住。
这个人,真真成了自己命中的魔星。
睡觉前,重楼又逼紫英喝了很多水,以补充流失的水分。
夜里重楼抱着裹了三床被子的紫英睡。见紫英发的汗已然浸湿了身下的褥子,还给他挪到干爽的地方,自己睡在他汗湿的地方。
好在那人并不是真的不识好歹,总算没有再闹什么脾气。睡觉的时候,重楼伸进他被子里的一手抓着他的手,他也没有再闹别扭发怒挣脱。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明日更新章节将为本卷完结篇,敬请关注
于是说,之前一直走剧情,煮河蟹,也该两个人松口气甜蜜一阵子培养培养感情了……
今天终于总字数超过文案里承诺的十万了,撒撒撒大,哇哈哈哈哈哈。
三十二章 共携手再赴人间
对症的药方,精心的照顾,愉快的心情……慕容紫英的烧热果然在第二日缓缓退了下去。被余毒侵占的灵力也慢慢恢复了过来。除了身体有点虚弱外,已无大碍。
“紫英,留在魔界,好不好?”第二日晚,重楼躺在紫英身边问。紫英身体还未完全痊愈,今日他不敢再造。
“……”那人没有说话。重楼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我……还有事要做……”终于,那清浅的唇不再紧闭。
“什么事?”
“……光复琼华……”紫英犹豫了一下,还是对重楼和盘托出夙瑶所托。他信发生了昨夜那事以后,如今他与重楼已然是命脉相连,脱不得干系了。
听紫英讲完,重楼眉头皱起。光复一个门派,岂是那么容易?
“本座助你!”声音闷闷的,却有着坚决的意味。
紫英心中一阵温暖感动,此刻,没有什么比这话更让他安心的。但他只是清浅的一笑,“不必……”
“你不信任本座?”重楼翻身坐起。
“……不……”
“那是为何?”重楼有点要发怒了,这是第一,他主动提出要助人,却被拒绝,而且,是那个最在意的人。
“……我……这是我门派之事,我想自己解决。”
“你把我当外人?”重楼本来红水晶般的眸子由于怒气显的更红。
“重楼,一直以来我都靠你……救我出鬼界,救菱纱活命……我不想事事都靠你……”紫英的眼眸如寒潭般邃,“光复琼华……是我的责任!”
看着那单薄的肩,重楼的怒气一下无影无踪,一阵心疼:说起来,到今天,他也才二十几岁,这个隐忍又倔强的孩子,为何总是被些责任、情义束缚,为何有个肩膀在旁,都不肯依靠?
“本座是情愿助你……”
“重楼!”话尚未完,已被紫英稍带怒意的打断。
“……”
“我……也是个男人……我不能事事倚靠于你!”过了一会儿,紫英终于幽幽开口。
那话中,几许苍凉,几许无奈。
重楼的心中,似乎终于有了一点了然和一点心酸。
“睡吧!”
“魔界一日,人间一年。重楼……我明日须离开魔界。”话语之中,有着几分毫不掩饰的不舍和苦涩,“你自己……多多保重……”
“好!”重楼没有再多话,只是握紧了被子下那凉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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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当初琼华派想出网缚妖界获取灵力之的法子,乃是因为六界之中,以神魔两界灵力最高,其是仙妖两界,而人鬼两界灵力最为稀少。
由于灵力差异造成的灵压差,以及两界是否相邻等一系列原因,运用六界空间转移法术有易有难:从人界去魔界艰难,从魔界去人界却容易许多。以重楼目前恢复到五分之一的力量,已可使用魔界到人界的法术。
紫英待重楼开通往人界的法阵,却见重楼脱去了红衣金甲,又换上了那袭黑袍。
“你?!”紫英惊异。
“怎么,本座相助不得,在一旁看,也不许么?”重楼微笑。
“重楼……你也有你的责任,魔界……”
“本座自有分寸!”重楼微微皱眉,紫英竟然把责任这套道理也套到自己头上,真是令他有点头疼,“我魔力还需八年才能恢复,若是在魔界,八年定然会出乱子,若去人界,八年等于魔界八日,岂不好的很?”
想了想重楼所言有理,紫英微微颔首。想到自己可以和重楼不分开,继续在一起,心上竟然是满满的快乐,但又思及一事,忧道:“但你不是说魔力尚未恢复到自人间来魔界之程度,若这八日间魔界有事,却怎么办?”
“本座已有准备!便是此物――千凝魔艮!”见紫英此时皱眉询问,重楼想他又要婆婆妈妈起来,料不说清,他必有顾虑,只好一五一十讲清千凝魔艮的用,告诉他此带上一根,万一八日内有事,可随时返回魔界。并保证魔界事务已有理交待。
“……那好……”紫英终于如释重负的微笑,轻轻携起重楼的手,“我们走吧!”
重楼本来在暗恨自己竟然被紫英弄的如此婆妈,出个门还要跟他交待这交代那,正自不忿。忽然手心触到那微凉的温度,登时心下一片敞亮,便如在炎热夏日有微风拂过般舒爽。
执子之手……
我们走吧……
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漫长,只要你执起我的手,我就会一直陪着你,到天荒地老……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到此完结。
亲妈还是舍不得,于是最终完结时还是HE了……
明日开始出第二卷番外。如果没意外会每日一篇,一直出到年前。之后俺要休息几天再开第三卷了,呵呵。日更真累啊真累……
番外 all紫之梦璃篇
怨相似,惹相思――all紫番外之梦璃篇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回首已是百年。
“……你来了。”青鸾峰旁,那背着寒月冰魄所铸剑匣的熟悉的背影依然如青松般挺拔傲然,往日漆黑如墨的长发,却已齐数变成了如霜华发,在连天的火烧云下闪着银光。
“紫英……这些年来,过得可好?”看着跟在紫英身后与自己形似的那抹紫色的影,随着自己脚步的靠近,在夕阳下慢慢消逝成一片微光,柳梦璃的心突然停跳了一拍。
“……无所谓好或不好,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
“他……他们等你很久了,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回剑冢……” 白发男子风一样消逝,始终没有回头。
想象了千百重逢的样子,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梦璃忽然觉得无法呼吸。
回过头,木屋旁两座坟茔,蝴蝶飞舞,香萦绕,一座上空空如也,一座上立一石碑,上书“爱妻韩菱纱之墓”,字迹苍劲有力,分明是紫英的笔迹。
梦璃的心霎时空了一块,忍了多年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吧?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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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前 幻瞑界 里幻瞑宫
幻瞑界经过百年的修养生息,已然兴盛起来。今日是百年一度的幻瞑界新主即位大典。
外面一片喧哗热闹,而幻瞑界上一代之主柳梦璃却在无人的里幻瞑宫静静站着,那背影依然婀娜而柔弱。
看着已然发黄的几个梦境,柳梦璃美丽的眼神变得梦幻迷离,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背负了太多的责任,这些责任改变了她的一生。
初生伊始便遭遇妖界之乱,在襁褓中被云天青救走交给柳氏夫妇抚养,是幸,还是不幸?
柳梦璃没记住自己出生的幻瞑,没记住自己的娘婵幽,却记住了抱着自己逃离那般血腥之地的那张不羁而俊美的脸,记住了那个温暖的让人安心的宽厚怀抱。
于是自小便记着的那张笑脸和那个怀抱,成了早慧的女孩朦朦胧胧的情感寄托。
于是二十岁,这个别家女孩早已做娘的时候,柳家大小姐仍然待字闺中。让人惊为天人的的柳大小姐求者无数,但她从不应允,缘只,记忆里的那张笑脸。
直到云天河出现,直到知道那张笑脸的主人早已仙逝。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叹,造化弄人。
能做的,只有跟随云天河去琼华,去追寻那张笑脸主人的足迹,去了解……自己朦胧中那些强烈责任感的来源。
慢慢的,对云天青的感情转移到云天河身上,他是他的儿子,他有着与那张笑脸酷似的一张脸,也爱笑,虽然……傻乎乎的。
于是柳梦璃的全颗心都放在云天河身上,从未注意过身边另外一个默默守护着自己的人。哪怕所有的人都说自己与他相配。
是啊,自己与他有着同样古典的气质,同样俊美的容颜,同样完美的身材,甚至,连挑选的衣饰的款式和颜色都那么的相近……自己和他也有着同样的品味,不是么?
记得四个人一同下山的时候,即使有时自己和天河走在一起,他和菱纱走在一起,自己也总是和他被认成一对。所有的人都赞叹着自己和他的白璧无瑕,甚至被画师求为作画时金童玉女的模特,被村妇当作上仙下凡膜拜。
是啊,自己与他有着同样内敛冷淡的性格,同样细腻易感的心思,同样隐忍坚强的个性,同样背负着沉重的责任,同样出身高贵又幼小离家――不是么,流落人间的幻瞑界少主和送入琼华的大燕国小世子。
记得他初来幻瞑的时候,连看人从未错过的母亲都以为自己迷恋的是他。因为自己的个性、气质与他是那么的相似,相似的像一个人。
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与他相配。只有那时的自己,心心念念以为自己喜欢着天河,忠于着自己一岁开始的初恋。
自己与他那么的相似,除了,他是以除妖卫道为己任的人,而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妖,还是妖界之主的继承者。
然而,对妖嫉恶如仇的他,竟然肯转变自己十九年来的观念,维护着幻瞑界,维护着自己,在生死攸关之际,站在自己的身前,对向十六年的同门拔剑相向……
感动,如决堤海水,淹没了自己。但是,也只是淡淡说一句:“我……我不太会说话,但是紫英你、永远都是我的挚友。”
相似的个性让自己与他心意相通。知道,他,也只是把自己当成挚友,仅此而已。
直到他们离开,自己一个人在幻瞑界开始了没有他们三个人的生活。
为什么,自己以为爱恋着的天河,影子渐渐模糊,而以为永远只有友情的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却时时出现在脑海中?
为什么,午夜梦回,辗转反侧,所思所想的,是那个同样淡然俊美,让人惊为天人的身影?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身影,积淀的愈加清晰。
天河是一张白纸,纯洁的让人一下子喜欢上,但也是一览无余的。而紫英,是一本厚厚的书,耐人寻味,只有慢慢读,仔细回味,才能品出这本书的一点点内涵。
随着少女的长大,许多事、许多人、许多想法都会悄悄改变。慢慢成熟、经历人事的梦璃终于明白,青涩的初恋,只是一种憧憬和仰慕,是少不更事的自己对救命之恩的感激,是对恩人早逝的惋惜,而云天河,只是自己对云天青感情的寄托。
于是早慧而叛逆的梦璃,以为自己会永远喜欢山顶野人的梦璃,在许多个年头之后,才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和承认,当年的母亲,阅人无数的母亲,从未识人有错的母亲,最终,也没有看错。
自己喜欢的的确是云天河,但是在心底悄然种、永远镌刻而回味一生的名字,是慕容紫英!
温柔正气,才华出众的男子,心思细腻,坚强隐忍的男子,与自己……何其相似的男子……如果没有幼时那般奇遇,如果是现在的自己,经历过许多的自己,成熟的自己,真正明白自己爱的是什么的自己,如果是这时的自己遇到他和天河,那么,爱上的,本来就该是他吧?
恨自己,与他,太相似而致相思!而对这份感情的明晰,又实在太迟。
自己的早慧,让自己以为知道自己想要的感情是什么样子,但也是正这早慧,让自己错过了一生。
不甘啊,就这样?对感情有着梦貘一族直白特性的柳梦璃,不甘!虽然知道你我是,也只能是挚友,但,我想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心意,这样即使改变不了什么,但我总算对得起自己的心……
今日起幻瞑界也后继有人,再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我负了这许多的十九年之约,便在这百年之即的明日,去人间,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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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樽制造出的幻影跟在慕容紫英身后,梦璃嘴角的笑容有点苦涩。即使同是挚友,也只有这个同样不肯多话的男子,这个面色最为冷冽,神态最为高傲,心思却最为细腻的男子,是最放不下故人的吧?
然而,他终是不肯回头。
“他……他们等你很久了,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回剑冢……”
他们……那你呢?
明白了,错过,便是一生。
释然。
有些静谧,不必打破。有些心意,不必言传。
有些话,不必一定要说出口。
紫英你、永远都是我的挚友。单膝跪在菱纱的墓前,泪水还是不经意的从梦璃那美丽的脸上滑落。
愿来世,莫与你,如此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嗯,正文剧情似乎还没有发展到这里,而且有点……但是all紫番外怎能没有梦璃呢?所以……凑合看吧亲们。
番外 all紫之玄霄篇
怨相似,惹相思――all紫番外之玄霄篇
百年前在禁地初见慕容紫英时,被冰封着的玄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
那个面容秀气俊美,气质冷冽高傲,天资极其出众,才不到二十岁就身穿琼华入室弟子道袍的少年,与十九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
那个性格内敛,少言寡语,但心思缜密,成熟持重,堪担重任的少年,与十九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
那个身背寒月冰魄所铸剑匣,被另外三个人称作师叔,显然得到授业长老偏爱而位高权重的少年,与十九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
那个对琼华派忠心耿耿,腐守琼华规矩,苦心对付妖界,为派中长老一句话便愿出生入死的少年,与十九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
那个虽然一看便知天资高绝,但明显并未得到琼华高级仙术的传授,显然被上至夙瑶、下至其他同门嫉恨着的少年,与十九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
那个以修仙问道为己任,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以泽被天下为己任,那个满怀凌云壮志,气宇轩昂的少年,与十九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
一看便知他与望舒宿主――那个纯阴体质的韩姓女孩心意相通,那女孩虽对他颇有仰慕之意,但他二人却都和云天河――云天青的儿子――走的更近,这样的三人,与十九年前自己、夙玉、天青之间的关系,何其相似?
这个爱剑成痴,修仙成狂,问道成魔的自己,这个被满心信任着的门派和长老辜负的自己,被最爱的师弟、师妹背叛的自己,也是这个少年未来要走的路么?
白玉雕就一般的少年,月色一般灵秀的少年,对琼华派和夙瑶满心信任,对云天河、韩菱纱全心爱护着的纯净无暇的少年啊,怎忍心,让你走我的老路?
多年来,你虽受嫉恨,但仍如我当年一般,一直由于资质高、修为,又不拘言笑,除妖凌厉,威望甚高,在同辈弟子中受到如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吧?
于是,我对你冷淡,对云天河热情,让你尝到不被重视的滋味。
于是,默许你和他们一起寻找三寒器,让你历练。
卷云台上一招致你重伤!我没有出尽全力,不是真的是因为我灵力用于网缚妖界,不够致你死地,只是……我并不真的想要你死,我只是要你明白,力量才是一切,不要信任任何人。我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
我是为了让你知道,苦心孤诣,仍会被背叛。让你明白,即使是你叫做师叔的人,也并不都可以信任。他们,即使你没有任何过错,也可以狠下心冰封你一十九年;甚至只要他够强大,也可以狠心一招让你致命!
不是只有夙瑶那种教诲是教诲,不是只有宗炼那种教诲是教诲,我这种,也是教诲,我问心无愧,应该不枉你叫我一声师叔!
我最后终于明白了,你与我相同,又与我不同,你不会像我一般执着,你对感情,却又比我看的更重。所以你没有屈从于你的掌门,你的师叔,你没有走我的老路,而我当时,一切都听命于我的掌门,我的师叔。
你没有被打入东海。很好,很好!
如今,我玄霄已遂愿成魔,都说魔最无情,理应对世间毫无牵挂。为何,我一开始便对你心有挂碍,成魔之后,仍然牵挂于你,难道,只因为你,与当年的我,何其相似?
在见到魔尊拥住你的那一刹那,我已冰冷多年的心忽然烫了一下,疼了一下。有什么东西,瞬间碎裂开来。
终于明白,但明白的太晚。
原来,当年被夙玉、天青伤透的那颗心,被长老们伤透的那颗心,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又曾经活了过来,只是,我当时不知道,也不愿承认。
因为那个时候,是被冰封的我被伤的最透的时候。是十九年妖界将至,我为自己成仙的梦想最后拼一的机会到来的时候。多年来,我为这个梦想付出了那么多,怎可在这个时候,沾惹情之一字?
情,算什么东西?我玄霄,不稀罕!不稀罕!不稀罕!!!
……
如今,我已如愿成为六界中最强大的神魔之魔,强大远胜过成仙,且在魔界一朝便贵为将军,还有什么可求?即使有所求,还有什么是我力量达不到的?
即使有力量达不到的,比如和魔尊争……只要我愿意,我争不到也会拼命,玄霄早已死过,不在乎多这一,只是,那是真的真的值得要我去拼命的。
慕容紫英,慕容紫英!你是那个值得我拼命的人么?
不愿想!不去想!纵使答案是肯定的,又如何?如今,你已得到幸福!
魔尊重楼,在六界中他有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他会更好的保护你。
魔尊重楼,面对爱人他有比我温柔的多的性情,他会更好的疼爱你。
而更重要的,是你面对他时,秋水般的眸子里潋滟的满满的情意。
不怕与魔尊争,却怕辜负他对我的赏识和恩义。
不怕拥有你,却怕自己给不了魔尊给你的情意。
既然,与我相似的你,已然得到了我未曾得到的幸福。那么,与你相似的我,也便感受到了幸福。
我一向执着,却不执着于情,在我心里,有情,并非一定要拥有。于你如此,于当年的夙玉,还有……天青,亦如此。
不想考虑那个问题,你与我,如果从未那般相似,我是否,也不会再沾惹情之一字?
或者,如果我对感情,无论于你,还是当初的……他,明白的早一些,更执着一些,事情又是如何?
情之一字,真是世上最难解的一字。
幸好,你已得到幸福。师叔,会助你守护你的幸福!
谁让你,叫我一声师叔……
或许,我该在某个时候,去鬼界看看天青?听说,这许多年来,他一直在等我的一个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玄霄篇,嗯,玄霄的独白放在这了,大家怎么理解都好,理解是玄紫也好,霄青也好,都可以说得通……其实,里面还有一点霄玉。
玄霄对紫英,可以理解成爱情,也可以理解成相惜和爱怜、拂照之情。毕竟是像自己年轻时的样子的后辈么……
正文里是霄青向啦,放心吧。不过如果以后正文里玄霄对紫英有照顾的话,经过这篇番外,大家应该可以理解吧。
番外 all紫之勇气篇
变成人还是变成兽,这是个问题――all紫番外之勇气篇
特别鸣谢本章插图作者:HRFleur
勇气是一只五毒兽。
对,一只蓝色的,雄性的,未成年的五毒兽。化成人型的身体像个少年,心智却相当于人类幼儿的五毒兽。
勇气喜欢的东西有:好看的宝石,还有长的好看又救过他命的雄性的恩人。
啥,你问为啥是雄性?因为勇气自己是雄性啦,就觉得雄性比较好。没有为啥。
长的好看又救过他命的雄性的恩人么,大概就是云哥哥、慕容哥哥和重楼叔叔了。
最喜欢的么,勇气转着大头想来想去,还是慕容哥哥。
倒不是因为慕容哥哥长的最好看,他们三个人各有各的好看法,勇气说不上来。当然,说慕容哥哥最好看,勇气也不会否认。但是最喜欢慕容哥哥的原因么――
他和自己一样喜欢好看的石头,他说那是铸剑用的石材。虽然自己听不懂他的意思,也没关系啦。反正自己寻给他的宝石他会很开心很宝贝的收起来。他不会像云哥哥那样说:“这些石头虽然挺好看的,可是我要这些石头又没用,也不能当饭吃。”也不会像重楼叔叔那样冷哼一声便撇过脸去再不看一眼,搞的自己好伤心。
而且啦,他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对自己是很好的,还给自己买冰糖葫芦吃。不像重楼叔叔,只对慕容哥哥一个人好,对别人都凶巴巴的。也不像云哥哥,老是把自己当成笨笨的猪,还总是想烤来吃。虽然他答应过柳姐姐不吃自己,但是每勇气想到他当初一副口水滴答的样子就有点翅膀发软。幸好现在可以变成人的样子,才觉得安全一点。
不过,和重楼叔叔在一起呢,又是变成兽的样子安全一点。他好像不喜欢自己变成人的样子。比如那吧,自己跟重楼叔叔和慕容哥哥从魔界回人间,慕容哥哥要回青鸾,重楼叔叔开的法阵在人间的地方偏偏离青鸾很远,还不肯让慕容哥哥御剑回去,说要慢慢走。于是自己陪他们两人坐在人间的一个大酒楼吃饭,重楼叔叔喝酒喝的多,慕容哥哥虽然似乎很能喝却不多喝,自己也想尝尝,慕容哥哥又不让。百无聊赖,嗯,玩玩读心术吧。于是:
“慕容哥哥,你在想饮酒伤身,不能让勇气小小年纪学喝酒,嗯,勇气听话,不喝酒了。你还想以后要劝重楼叔叔少喝酒,是不是。”
慕容哥哥微微笑的样子真好看。重楼叔叔喝酒喝的脸红扑扑的也挺好看的。他在想什么呢?
“慕容哥哥,重楼叔叔心里在想抱抱你,亲亲你,摸摸你……那我也要抱抱,亲亲你。而且,他还想要脱光你的衣服哦!大白天的脱衣服不会冷吗?”
“咔嚓”一声,重楼叔叔手里的酒杯变成了一堆碎末。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和红红的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勇气一下子扎到紫英的怀里。
然后听见慕容哥哥冷冷的声音:“勇气,我们走!”
自己被慕容哥哥带下酒楼的时候,还看到周遭食客惊奇的目光和指指点点的样子。
“慕容哥哥,他们为什么都那样看着我们?”
“……”
“慕容哥哥?!”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后来,就听见赶过来的重楼叔叔和慕容哥哥吵架的声音:
“本座连想想都不能了吗?”
“你!白日里还存着这般绮念!不可救药!”
“哼!明明很喜欢又摆出一副……”
“滚的离我远一点!立刻!”
……
吵架的结果是自己被勒令在白天必须变成兽形――重楼叔叔说不变成兽形他就把我的翅膀揪下来喂狗。奇怪的是一向疼自己的慕容哥哥这竟然也没有反对。勇气好郁闷,变成兽形虽然可以飞,但是就不能和他们说人类的话了呀,他们就听不懂了呀,为什么要变成兽形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到了晚上,终于可以变成人形了,勇气好高兴。
但是在住店的时候,勇气又不高兴了。
“为什么开两个房间,你们要一起睡?让我自己睡?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睡。”
看看慕容哥哥,他似乎有点尴尬。
看看重楼叔叔,他似乎有点生气。
“为什么?我要和你们一起睡嘛!”勇气大声喊。于是客栈的小二很奇怪的看过来。
“……好……”慕容哥哥脸上有点红,似乎终于要答应了。他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不行!”重楼叔叔打断他的话,严词拒绝我。
“为什么?我要抱着慕容哥哥睡!”勇气生气了,小脸涨的通红,大喊。于是客栈大堂吃晚饭的客人也看过来。
“你几百岁了,别装小孩子还要抱着大人睡觉!”重楼叔叔脸色很难看,压低声音。
“你还几万岁了呢,你干吗还要装小孩子抱着慕容哥哥睡觉?……”勇气还没喊完,发现自己已经被慕容哥哥拖着走出了这家客栈。
“慕容哥哥,怎么了?”
“换一家!”慕容哥哥的声音冷的像冰,“开三个房间,每人一个!”
“不!”这是重楼叔叔和勇气一起喊出来的。
慕容哥哥看着自己和重楼叔叔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两个怪物。
“呜呜呜呜呜,勇气从被关到东海就是一个人在一个房间,每天就是一个人。那里好黑好冷啊。现在勇气晚上自己在一个房间都好害怕啊,呜呜呜呜,现在慕容哥哥又不要勇气了,好害怕,呜呜呜呜呜……”
“开两个房间……你和我睡!”慕容哥哥终于松口了。哈哈,就知道他是面冷心软的人。威胁他没用,可是使出撒娇打滚加装可怜大法慕容哥哥一定招架不住。
“那只开一个!”重楼叔叔说。
“不行!”慕容哥哥眼皮都不眨一下,好酷。
“……”
“本座从聚化成魔起就每天一个人……”重楼叔叔想了想,决定学勇气的办法。不过慕容哥哥不理他。
学我的,真不害臊,你都几万岁了捏,还学人家小孩子讲话。勇气在紫英背后冲重楼做鬼脸。
“紫英,本座……”重楼叔叔根本不理他,眼睛里竟然……竟然……勇气没有看错吧?那……那神色……重楼叔叔,你都几万岁了唉,又长的那么高,平时又那么凶,这副哀怨可怜小动物的神色和你的样子根本就不搭调嘛!!!
“……算了……就开一个吧!”
咦咦咦?慕容哥哥居然答应了?
“慕容哥哥,你怎么答应了?”
“不想听他继续嗦!”
晚上可以睡觉了,勇气好高兴。可是重楼叔叔让自己躺在他边上,他挨着慕容哥哥,这勇气可不干。勇气要搂着慕容哥哥呢,他身上有很淡雅的味道,好好闻。而且躺在边上没有躺在中间好,在中间感觉多安全。
于是勇气爬到他们两个中间。并且宣称这样有安全感。
于是重楼叔叔脸色又变得铁青,捏住自己的鼻子要自己晚上也必须变成五毒兽兽形,否则就把自己的鼻子捏下来。
勇气有点怕重楼叔叔发火,他那样子好可怕,于是勇气只好可怜兮兮的听话变成了扇着两个翅膀的毛茸茸的蓝色大头小兽。不过这样也好,变小了身体很轻,可以直接趴在慕容哥哥身上睡觉了。
慕容哥哥也没有反对,还抱住了勇气,啊,真好闻,慕容哥哥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好清新,像雨后的空气。勇气用大头使劲蹭慕容哥哥的胸。
勇气睡的很好,就是梦中似乎听到重楼叔叔长吁短叹的声音。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重楼叔叔破天荒主动提出御剑去青鸾峰。
“带你去找云某人!”他瞪着我,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一样,“以后你跟着他!”
“不去不去不去。”勇气的大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更喜欢慕容哥哥,我最喜欢慕容哥哥,我要跟着慕容哥哥,一辈子!”
重楼叔叔又生气了……
于是勇气只好听话的乖乖跟着他们御剑去青鸾峰。谁让慕容哥哥也同意这个主意呢,唉。勇气使出眼泪撒娇大法也没管用。
不过慕容哥哥说的是:“勇气,我有重要的事要做。等我忙完,会回去看你。”
好吧,慕容哥哥说有重要的事,那就肯定是有啦。勇气知道自己修为还不够,没有力量帮慕容哥哥的忙,不能拖累他。等勇气修行的强大起来,可以帮慕容哥哥,再去找他,再去报答他,嗯!
快到青鸾峰的时候,勇气又害怕了。
“慕容哥哥,云哥哥会把我当成猪烤着吃了的!”
“不会!”
“会的会的,上就是……balabalabala……”
“菱纱很喜欢你。不会让天河吃你的。”慕容哥哥终于被勇气说的受不了了,只好安慰道,“在青鸾峰你就一直用人形。”
对哦,用人形云哥哥就不会把自己当成猪了哦,这是个好主意。不过韩姐姐喜欢自己是喜欢兽形,如果变成人形她不喜欢了,云哥哥万一想吃自己了,她还会不会帮忙啊?
勇气想着,觉得非常苦恼。
变成人还是变成兽?这是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勇气篇……这篇和玄霄篇是承接正文剧情时间来的,其实菱纱篇和天河篇也是,all紫番外里只有梦璃篇写早了,早过正文剧情发展的时间了。主要是紫璃在游戏里互动比较少,后来又百年后才相遇,所以只能写到那时候去了……
番外 新年特供无责任甜蜜篇
小紫英和他的家人――新年特供无责任甜蜜篇番外
注:本番外紫英幼年部分中有些桥段套用自网络资源,在此向不知名的原作们致敬!本番外为新年无责任特供,与正文有出入者以正文为准。
特别鸣谢本番外两幅插图之作者:冻结有你的世界(线稿)、晓塘雀(上色、字体)。
文头图:紫英妈妈和三岁的小紫英。文尾图:小紫英向喜欢《向阳眠》的亲们恭贺新年。
重楼第一去看紫英,他还是妈妈肚子里的一个小胎儿。
紫英的妈妈是一位有着惊人美丽的少妇,即使大着肚子也掩盖不了她婀娜的身姿。她的眉眼弯弯,像新月,她的嘴角翘翘,像樱桃。白皙的瓜子脸上一边一个浅浅的酒窝,让人迷醉。她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任谁也看不出,肚子里的小紫英,已是她第四个宝贝了。
是的,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如今,她坐在院中大槐树下乘凉纳风,那三个孩子正绕膝承欢。
慕容敏:慕容府长世子,今年十二岁,聪敏英挺,举手投足间已有王者之气。
慕容仪:慕容府长郡主,今年八岁,小小年纪已是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
慕容昭:慕容府二世子,今年三岁,白胖圆润的一个娃儿,眉眼间和他兄姊有七分相像。
慕容仪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母亲高高隆起的腹部,小小的脸上满是期待:“娘亲,你肚子里面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仪儿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虽然早被诊出是弄璋之脉,做母亲的仍然没有讲出,而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唯一的女儿。
“我喜欢小妹妹,这样我可以帮她穿漂亮的裙子,盘好看的发髻。弟弟一点都不好玩。”慕容仪想了想,又看了看三岁的弟弟慕容昭,如是回答。
“妹妹有什么好?复兴我大燕,要靠铁血男儿才行!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娘亲,敏儿希望这是个弟弟!”慕容敏背着手,小小少年像个小大人般的仰着头,。
“……昭儿呢?”母亲不置可否,转头看向目前最小的儿子。
“呃……昭儿想要……想要娘生只小猫,要小猫。”
隐去形迹坐在对面房顶上往下看着的重楼差点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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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紫英五个月的时候,已经是个粉妆玉琢般的可爱婴儿。此时,他的二哥慕容昭正趁奶娘打瞌睡之际偷偷溜了进来。
看着呀呀笑着的婴儿,幼儿伸手捏了他的小脸一下,很光滑,接着又在小屁股上用力捏了一下。
“哇……”小小的紫英吃痛哭了起来,惊醒了正神游太虚的奶娘。
于是慕容昭一边被强迫离开一边嘟囔:“小猫小狗两个月就可以跟着我到跑了,被摸也不会哭,小弟弟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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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紫英三岁的时候,慕容昭六岁。
慕容敏已经十五岁,要常常跟着爹爹学做事,慕容仪十一岁,要常常守在闺房习学女红。于是没有小猫的慕容昭只好每天把逗弄弟弟当作乐事。
慕容家的孩子自幼便要学习诸子百家各类学问,府中亦有武术教习,每日须得早起。只有紫英身体弱常常生病,爹娘特许他不必早起。于是每日慕容昭早早来打扰紫英清梦。
“小弟小弟,起床了!”
“快起床,二哥给你糖吃!”
“喔喔喔!小弟你听,外面鸡都叫了!喔喔喔!喔喔喔!”当然,叫声是慕容昭发出来的。
“对了,二哥给你猜个谜语吧,两条腿,喔喔啼,每天清晨叫你起,猜一种动物,是什么?”
被搅的再也睡不着的小小紫英满脸黑线的看了看他,从嘴角挤出一个字:“你!”
――――――――――――――
紫英又病了,烧的很热。此刻,他正无力的躺在爹的怀里让娘亲帮他洗澡。
本来这是奶娘的事,但是娘心疼这自幼体弱的最小的儿子,一定要亲自动手。做爹的慕容承一直公务忙,和儿子相时间甚少,今日正巧有点余闲,便也来帮忙。
洗完的时候,本来躺在爹身上的小紫英用尽全力坐了起来,说:“娘,还没有洗小鸡鸡!”
说完,又无力的躺了下去。
――――――――――――――
慕容紫英四岁。
“小紫英,刚才武术教习说你长的越来越像本世子了!”七岁的慕容昭得意的摇头晃脑,很高兴世界上终于有人长的像他,而不再是他像别人了。
“是么?怪不得奶娘说我越长越丑了!”
――――――――――――――
“小紫英,你最喜欢二哥对不对,对不对?”
“……”
“二哥去买点心吃,姐姐去买糖吃,你跟谁去?”
“跟姐姐。”
“为啥?”
“我更喜欢吃糖。”
“那么姐姐去买点心,二哥去买糖,你跟谁去?”
“跟姐姐。”
“为啥还跟着她?”
“因为刚才买完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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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天资甚高,做事也用心,小小年纪已经能耍好一套太极剑法。慕容昭全不用心,耍的歪七扭八。看的武术教习头疼。
“紫英,你再舞一遍来!”武术教习想让他给他哥哥做个榜样。
“我又没有舞错,舞错的是哥哥,为什么还要我舞一遍?”小紫英满脸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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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紫英踮起脚,拍着慕容昭的头说:“哥哥,你是我的乖驴吧?”
慕容昭暴走。
――――――――――――――
慕容昭要把紫英刻的一把小木剑染上自己喜欢的橙红色,紫英不肯。
“你要是不肯,外面的大野猪就会冲进来把你吃掉哦!”慕容昭吓唬弟弟。
“为什么?因为大野猪都喜欢橙红色?”
――――――――――――――
慕容紫英五岁。
慕容昭年长,课程进度上比紫英稍快。
“小紫英,你会念《大学》么”当哥哥的自得的显摆,他知道紫英目前还刚刚学完《孟子》,理应是不会《大学》的。
“会。”
“啊?我不信!你念!”
“大学!”小紫英面不改色。
――――――――――――――
“小弟,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我想做你哥哥!这样就可以不用被你欺负。”
“谁欺负你啦?而且我做哥哥是因为我比你大三岁,你不行啦!”慕容昭满脸黑线的望着面前的小白面团。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我哥哥的?”
“你生下来那天!”
“我生下来一共五年,你从那天起才做我哥哥,你做哥哥的时间也才五年。所以,五岁的我,五岁的哥哥。你不比我大!”
“哦?”慕容昭掰着指头算的空,小紫英已经仰着头走掉了。嘴巴里还一鼓一鼓的,里面是趁慕容昭愣神,从他兜里抢来的糖。
――――――――――――――
慕容紫英六岁。
紫英的表姐杨纤然来家做客。她和慕容昭同岁,喜欢找慕容昭一起玩。
“我不喜欢女孩子!”慕容昭躲在假山后面恨恨的跟紫英说,“可是不理她她会哭,大哥会打我!”
“我帮你赶走她。”慕容紫英说。
“真的?”慕容昭星星眼,“小弟你好好哦,把她赶走,二哥给你吃糖!”
慕容紫英撒开小腿跑出去,看着正在园里寻觅的女孩,大喊:
“表姐,你找哪个玩不好偏喜欢找我二哥?真没眼光!”
喊完后跑回来,小手一伸:“二哥,糖!”
……
――――――――――――――
十三年后 慕容紫英十九岁
往昔有点毒舌的小白面团已经长成了沉默寡言的如竹君子,此刻,他正与红衣的娇小少女站于青鸾峰上,身后是喊着“哟嚯~哈哈哈哈~”赶着山猪乱跑的云天河,脚下是缭绕的云雾,身上背负的,是阻止琼华飞升的责任。
“紫英小时候呢?是什么样子的?从来没有听你提过。”娇俏少女忽闪着大大的眼睛。
“……”小时候吗?
“……我六岁即被送往琼华派修行,在家中的那些日子,只依稀记得是锦衣玉食,并不为吃穿所累。” 片刻后,他回答道。
之后,风淡云轻的一笑,倾倒众生。
――――――――――――――
多年后 慕容紫英满头华发
人间,正是新年之际,满街的红对联,红灯笼,还有煮饺子的香味。
“那时我去看你,你只有这么点点大!”陪紫英坐在一个大年夜仍然营业的饺子摊前,看着落下的雪和紫英的霜发融成一体,重楼用两手比画出一个小小的长度。
“紫英,你想不想你的家人?” 看着那满头银丝的男子依然年轻英俊的脸,重楼满眼都是宠溺,
“……”紫英低了头,又抬起,“……我幼时体弱,家中怕我命不长久,将我送上昆仑山修行,自那以后,再也未有联络,可以说此生亲缘极淡,无所记挂。”
重楼仍然看得出他故作坚强的神色中有一抹淡淡的遗憾,不由心疼――为何你总要那么隐忍?难道对我,也不能露出脆弱的一面么?
正想着,紫英温热修长的手覆上了他的大手,薄薄的茧磨的他的心痒痒的。
“你答应过我,你……一直都在,是不是?”清朗的声音中充满了希冀。
“当然!”重楼神色一凛。
……
“饺子好喽!”摊主笑呵呵的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到桌上,“二位,里面有一个饺子是包了糖馅的,小心别烫了。吃到糖饺子的人明年甜甜蜜蜜,心想事成!”
“谢谢!”紫英微笑,出尘恍若仙人。摊主竟看的愣住。
“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糖!”看着摊主的傻样,重楼也笑了,拿起筷子开始往两个人的小碗里拨饺子。
趁紫英不注意,他将那个糖饺子悄悄压在紫英碗底,“比比看今天谁能吃到糖饺子!”
“重楼!”紫英悠远淡漠的笑容在他眼前变得慢慢清晰起来,带着真实的幸福和甜蜜,腿上传来的他掌心的温度切切实实的昭告着那个人的存在。“你……是我永远的家人!”
“你和我?一家人?”从没有过家人的重楼心头猛跳。
“你和我!一家人!”紫英淡淡的声音如此肯定,让人安心。
午夜的钟声响起,鞭炮声震耳欲聋,五彩缤纷的烟绽放于天际。
两张冷峻却写满幸福的脸。两颗炙热滚烫的心。一家人。
――――――――――――――
撒,撒,撒紫……祝小紫英和重楼殿下新年快乐!也祝看文的亲们家庭幸福,家人都健康顺遂。大家都新年快乐!永远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心想事成,上学的成绩越来越棒,工作的工作愈加顺心,不上学也不工作的白有钱,有另一半的爱情美满,没另一半的在新的一年里撞到桃大运,年龄不够找另一半的有很多零钱拿,有好文看,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图音鉴赏区(持续更新)
《向阳眠》同人插图、音乐展示鉴赏区。
因为歌只有一个,先放歌了……小蝶亲清唱的,具体词曲唱作者和歌词请见下面。
因为怕有的亲那下面的界面显示不出来,放个土豆地址: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zQC5DHS6AUU/
轮回游戏
词:晓奴 曲/唱:小蝶
诗人谱写银色旋律
路人踏过城堡阶梯
揭开旧日尘封的咒语
眨眼千年 谁叹
红颜一生
追逐光芒唯落的夕阳
歌颂千年爱情的绝唱
琵琶一曲 谁念
离愁成歌
倾血铸剑千年锁相连
前世缘 今生恋
放弃所有 坠入凡尘
即使落无果
我也愿 默默守候
合上卷轴 印上千年束缚的咒语
诗人决定了咒语 唯有爱能唤醒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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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各位亲油菜的手绘同人插图,画图图滴亲,俺耐你们。你们咋那么油菜呢?(插图顺序俺插图章节顺序排列,随着插图增多本章将持续更新)
封面:本文封面。作者:晓塘雀。
第十六章插图:第一卷HE结尾,两人同放灯场景。作者:星星种地下。
第十九章插图:未完食河蟹。作者:yukimura
1无角版
2有角版
第二十八章插图:沐浴。作者:ranlove
重紫夫妻向性一百问插图:重紫Q版图。作者:冻结有你的世界(线稿)、晓塘雀(上色)。
勇气番外插图:重紫勇Q版图。作者:HRFleur。
新年特供番外插图:小紫英和他的妈妈。作者:冻结有你的世界(线稿)、晓塘雀(上色)。
贺年图:小紫向各位喜欢向阳眠的亲恭贺新年。作者:冻结有你的世界(线稿)、晓塘雀(上色、字体)。
第三十四章插图:重口味河蟹。作者:yukimura
第三十八章插图:色之长老素骄。作者:潇潇飞雨11
第三十九章插图:Q版重紫御剑。作者:oVo苯(线稿)、HRFleur(后期理、描线、背景)
愚人节特供番外插图:小紫英大战糖葫芦大仙。作者:HRFleur。
第四十六章插图:重紫大婚当夜洞房。作者:晓塘雀
第四十九章插图:重紫共同御敌。作者:翩睑Q
后面情节预定插图:重紫生子前做BB衣服。作者:HRFleur
重紫大头照。作者:潇潇飞雨
河蟹小剧场 作者:yukimura
以下是本人自己乱P的一些图图,不喜欢请无视。
《向阳眠》文案 图签:
第二章插图: 重楼出场,重紫战斗(比武)
第二十九章插图:河蟹
以下是仙剑四四主角官图展示:
以下是俺的生日礼物贺图,俺不得不感叹做亲妈就素好啊就素好。放过来和大家分享。臭美ing……(被大家抽打)
飞雨潇潇11的Q版女作小紫:
晓塘雀的诱受版紫:
HRFleur的蛋糕版小紫:
月影流殇的歌,虽然和紫米有关系,但素也素俺滴生日礼物。小仙乃的声音咋那么罗莉呢?
http://hibaiducom/yueyingliushang/blog/item/5b1ee725aa8b6b6c88d2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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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是祝亲们新年快乐……还有,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感谢打分留言和收藏的各位,你们是我更文的动力,没有你们估计我写不了这么多字。感谢看霸王文的各位,不管怎么说给俺增加了点击。感谢看着不喜欢却没有负分评价只是悄悄路过的各位,谢谢你们对作者辛苦的尊重。抱喜欢重紫的亲们,每人么一口。再说一,新年快乐……
三十三章 回青鸾五人团聚
岁月如梭,两年的历练,加上魔界的三日,转眼便是五年。
和离开的那天想比,青鸾峰还是当初的样子,碧草青天,没有什么改变。
改变的,是看着这些的人的心境罢了。
看到两大一小三个身影出现在金色的晖光中,正在溪边浆洗的的菱纱手中的衣服一下掉入了水里,点点水珠挂在菱纱俏丽的脸上,不知是泪,还是溅起的溪水。
“紫……紫英?!”菱纱的视线中的身影有点模糊,“天河!紫英回来了!”银铃般的喊声带着微微的颤抖。
“紫英?”木屋的门被一下推开,目盲的天河本已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激动之下仍然显的有些跌跌撞撞。身后的“梦璃”急急的赶在后面。
“紫英,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吗?”天河伸着手,没有焦距的瞳孔无神的涣散着,看的对面被他叫着的人儿心中一紧。
“……天河……”
那清朗的声音,不是紫英又是何人?由于目盲而听力练习到极端敏锐的天河冲着紫英的声音跑过去,正正当当结结实实的将慕容紫英抱了个满怀。
“紫英,紫英,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天河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兴奋和一副小狗找到主人般的委屈。他紧紧又久久的抱着紫英,不肯放开。
看着拥抱着自己的天河,望着天河身后定定望向自己的菱纱,还有一如当年那般温婉的“梦璃”,紫英心中五味杂陈,一时无语可表,只有轻轻拍着天河的背,安抚着他,还有自己的情绪。
“重楼叔叔,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抱慕容哥哥?”一旁被忽略的勇气等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不合时宜的开口,完全没有注意重楼的脸色。但也冲淡了那种久别重逢的悲喜交加的浓重气氛。
“呵呵,魔尊殿下。您叫重楼是吧?我叫韩菱纱,还没谢过上的救命之恩。”机灵的菱纱看着重楼把紫英从天河的怀抱中拽出,还示威性的抓着紫英的手,而紫英那清俊的脸上也微布红晕,一副尴尬的神态,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发怒,甚至都没有抽开手……她震惊之后便是迅速的了然。马上开口打破这尴尬,又暗笑重楼的示威的不合时宜――目盲的天河根本看不见,就算看见,那白痴的野人也完全不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本座不是为你!”重楼的声音微微带着愠意,看来是还在为刚才天河那个拥抱不快。
“呵呵,不管为谁,反正是你救我一命。”菱纱的笑意带着狡黠,“你是紫英的朋友,我也是紫英的朋友,你还救过我一命。”说着话,她站到还在不明所以大挠其头的天河身旁,挽上了天河的胳膊。“虽然高攀不上,但你看在紫英的面子上,能不能把我和天河也算成你的朋友啊?”
“对对,你就是那年救过菱纱的那个魔头啊?菱纱说你对紫英很好。你对菱纱和紫英好,就是好人,就是朋友!”云天河马上忘记了刚才他把紫英从自己怀里拽出去时的微微的敌意。“晚上我请你和紫英吃好吃的烤猪!”
“哼!”重楼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看着挽在一起的天河菱纱,却也没了刚才的不快。
“不说话,就是答应啦。紫英一会儿要给我们好好讲讲这几年你怎么过的,好不好哦。”菱纱放心的向下看了看,才转过话题,“这个小弟弟是谁啊?长的真可爱。”
“我叫勇气啊,云哥哥、韩姐姐不认识我了吗?”勇气说着,一转身,变成了那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五毒兽。
“啊,是你啊,好可爱!”菱纱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我们去屋里坐吧,我给你们倒水喝。”说着,她一把抓住了勇气,抱在怀里用力的揉起来。
而当年不肯让她抱的勇气,为了讨好她,让她在云哥哥要烧烤自己的时候帮忙,也只好乖乖的缩在她的怀里,当然,脸上是一副可怜又委屈的神色。
“勇气啊,就是当年认我做老大的那只会飞的猪啊。”天河一边跟着几人往木屋走,一边嘟囔,“说起来,刚才我抱着紫英时感到有点微微的杀气,现在没有了,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难道是这个勇气?……哎呀,菱纱你干吗又打我……”
―――――――――――――
青鸾峰 夜
晚间的青鸾峰,有着撩人的明媚月色。墨蓝如洗的天空低的像一伸手就能摸到那闪烁的星。清新的空气中混合着树木、青草的气味。
木屋前依然是熊熊燃烧的篝火,依然是浓腻不化的烤猪的香气,依然是劈啪作响的半透明淡黄色油脂滴到火中的声音。然而,没有了对菱纱寒毒的担忧,没有了紫英离去的思念,却多了一位魔尊,一只仙兽。重楼紫英、天河菱纱之间的感情也都已明晰。除了梦璃在妖界无法同聚一事尚不圆满外,今夜对于围坐在篝火旁的六个“人”,是可以暂时忘却忧愁的一夜。
“这块好吃,给你,你叫什么来着?”天河循着声音递给重楼一块还在流油的烤猪腿。
“怪腌H的!”重楼皱了皱眉,没有接。
“你叫怪阿咋?这名字好奇怪!你是菱纱说过的蛮夷吗?”天河挠着脑袋。
“什么怪阿咋?他叫重楼,重楼,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魔尊啊,记住啊你这笨野人!奇怪,你们魔不吃生肉吗?这个是烤熟的没关系的!”菱纱笑意盈盈的看着因为被安上奇怪名字而气的瞪着眼睛的魔尊,赶紧转换话题。
“本座只是……”作为魔,吃肉饮血自然也无所谓,只是,高高在上惯了,或者说孤独惯了的重楼不习惯和许多人围坐在一起,和他们一起满嘴流油的吃烤肉。不是自持身份,也不是看不起他人,是真的不习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别扭。
“重楼……”紫英微笑,“尝一尝,味道不错!”
“……”重楼看着紫英的微笑,心中一暖,接过烤肉,轻轻的咬了一口,果然美味。
有了第一口,便也大口的吃了下去。重楼发现,其实和凡人坐在一起,一起吃这看起来腌N却美味的东西,很放松,很舒服。自己的心里似乎也被这篝火照的明亮而温暖。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友情么?不陪自己天天比武,也不陪自己大口喝酒的这几个凡人,除了飞蓬没有过其他朋友的自己,也真的能像韩菱纱白日里说的,把他们看成自己的朋友么?
“啊哈哈!紫英你终于承认烤猪好吃啦!”重楼的思绪被天河的笑声打断,“以前你说五谷都是浊气,我就知道你一定只喜欢吃肉,结果前几年你还从不肯承认烤猪好吃,今天你终于承认啦!”
“胡说什么呀!真是野人!”菱纱笑着拍了拍野人的头,“总是胡说八道,让魔尊大人见笑了!”
“无妨,你们叫他重楼即可!”重楼尚未出声,紫英到是先替他回答出来。重楼只好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却也未表示反对。
“对了,天河,这是夙莘师叔让我交给你的!”紫英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天河手里。
“这是什么?”野人皱着眉头摸索着,忽然开心的大叫起来,“这是木头老鼠!会动的木头老鼠!哦呵呵呵,我终于有会动的木头老鼠啦!”
“会动的木头老鼠?我也要玩我也要玩!”一边只顾吃一直没开口的勇气终是小孩子心性,一听此言肉也不吃了,爬到天河身边开始抢他的木头老鼠。
“这是紫英给我的!”天河不满的嘟囔着,加重了“我”的读音,也再顾不上吃,两人开始推推搡搡的打闹起来,不一会儿两人似乎达成了协议,一起在旁边玩起老鼠来。
“唉!真拿他们两没办法!”菱纱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家伙,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对了紫英,下午在木屋,你是说你现在做琼华掌门了是不是?我们小紫英终于做大掌门啦,小紫英,大掌门!呵呵,要加油干啊!”
“……”紫英的脸微微红了红,“我……才疏学浅,本难当大任,只是夙瑶师伯她……”
“别谦虚啦,我最看不得你这个样子。”菱纱摆了摆手,“你说说,你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呢?”
“自然是光复琼华!”重楼难得的插嘴。
“光复琼华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呢!”菱纱犯愁的把手倚在腮边。“要有钱,要有人,要招兵买马,光让你一个人做这些怎么行呢?根本不可能嘛!”
“师门之事,自是不计个人得失。” 紫英淡然的语气波澜不惊,“说不得拼着这一生罢了。”
“哎?紫英你……”菱纱看了看他,“你还是老样子嘛!那,重楼,我可以这样叫你了吧?你不帮紫英的忙吗?小紫英一个人做这么多事情多辛苦啊?”
“本座自当相助,可惜他不要本座插手。”重楼的语气有点忿忿然。
“你不是我琼华门人,自不需卷入此事!”紫英淡然。
魔尊力量自然远远大于凡人,重楼几三番为他做事,这在以前却也无碍――紫英并非不自量力之人,对此只有感激。只是,只是现在他和重楼之间有了那样的一层关系,便说不得要维护作为男人的自尊,想要证明自己的力量,不想再借助爱人之力。
“不是琼华门人,家人也不行吗?菱纱那会儿跟我说重楼以后是紫英的家属了,重楼作为掌门家属的话也不能帮忙吗?”天河玩着老鼠,却也听着三人谈话,此时他便伸过头来插了一嘴。
“咳咳……笨野人胡、胡说什么,我、我才没说什么家属的话!”菱纱看着重楼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而紫英是一副想笑又强忍,欲言又止的样子,赶紧强笑着扯开话题,“紫英你看我和天河,我们当年虽然想离开琼华派,却也没有被在名册上除名。是不是?”
“当时琼华飞升在即,自然无人想到这些小事。”紫英的心情也莫名的更加愉快起来。
“那么,我和天河还算琼华弟子,对不对?”菱纱的笑容总是那么慧黠,“我们为师门出力总没有问题吧,掌门师叔~~”
“……这……”紫英默然,停了一会儿道,“按理如此,可是此事艰辛,怕会极为辛苦。”
“你不怕辛苦,我们当然也不怕,别瞧不起人嘛!那个,还有,重楼虽然不能帮忙,但是他也要在人间恢复修为么,自然是和咱们一路了!紫英你说说下一步要做什么嘛!”
“……”紫英默然,现在可信任的,当然是这些出生入死的好友,但是,真的要打破天河、菱纱他们刚刚过上的平静生活,让他们随自己东奔西走么?为别人、为苍生,于自己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何况师门。但牵扯上目盲的天河,刚刚消去寒毒业报的菱纱……
“小紫英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菱纱皱着柳叶般的眉,“重楼,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自然是要去寻琼华遗留的宝藏,用来重建琼华!”重楼替紫英说出,他不能明目上插手,便私心希望紫英能多几个人帮忙。
“宝藏,宝藏?!琼华还有遗留宝藏呢?夙瑶掌门可真是藏不露啊!哎,寻宝挖宝这可是我的本行啊!!!”菱纱高兴的用手轻轻点着脸颊,“小紫英,这回你可得带上我了吧?”
“……这……我们还是先去寻找雷灵珠。现在已有五灵珠之四,再得雷灵珠,重楼魔力便可恢复。这样我们也再无后顾之忧。”
“你……你的意思是本座现在是累赘?”重楼突然睁大了眼睛。
“……我并无此意……你何时变得如此多疑?”
“哼!”
“那个……”菱纱感受到身边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发愁的看了看冷下脸来的两个人,觉得有点头疼,“那个,只差雷灵珠了是不是?喂喂,你们两个,别拉着张死鱼脸啦,我有雷灵珠的线索啊!”
“什么?”听了这话,紫英和重楼齐齐看向菱纱,也不再斗气。
“我早就跟天河说过,天河,天河,别玩了,你记不记得,槐枝给咱们土灵珠的时候,我曾经跟你说过,据说天地间一共有水、火、雷、风、土五颗灵珠,都是由灵气聚集而成,是了不起的好宝贝,韩家先祖曾经得到过雷灵珠,所以本家文献上有记载。”
“呃,不记得了,我记得你当时好像说的什么菜。”天河挠挠头。
“唉!你就知道吃,不记得算了。反正呢,就是韩家先祖得到过雷灵珠,那么可能雷灵珠还在韩家族长手里,就算不在,本家文献也很可能有记载是怎样失去的。正好我多年未回,也想回家看看。有我这个家人,问起线索来也方便的多,这我们一起走一趟,倒是正好!”
“这……”紫英沉吟,“天河他眼睛不好,离家只怕不便……”
“小紫英,你看这两件事我都能出上力,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我们,现在我终于能为你们做点什么了,你就别推辞了。野人的眼睛不行,就让他在家看家。梦璃照顾人照顾的可好了,他自己打野猪什么的也全没问题,何况现在有勇气在,他也不会寂寞了。是不是,天河,勇气?”
“啊?韩姐姐你说什么?”勇气光顾玩,根本没有听。菱纱只好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是,是啊。紫英,你就让菱纱跟你们去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没问题!”天河的脸色少有的严肃起来,“我也很想去,可是我知道我眼睛瞎了,去了可能帮不上忙,还要拖累你们。我会好好的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的。”
“……”忽然听天河如此说,看着他瞳孔涣散无神的样子,紫英只觉心里一阵刺痛,“天河……我……一定会想办法治你的眼睛……”
“什么?要我和云哥哥自己留在这里啊?”勇气突然反应过来,也不顾又沉重起来的气氛,大喊起来,“他会吃了我的,他以为我是猪!我不要自己和他在一起。”
“哈哈!”菱纱先忍不住笑起来,周遭的气氛重又轻松起来,“他不会吃你的,他都答应我们了。如果他吃你,等我们回来就把他吃了。”
“你们把他吃了有什么用啊,反正我也被吃了。不行,我要跟着慕容哥哥!”勇气的嘴巴咧的像个八字。
“我不会吃你的,我给你吃烤猪,给你玩木头老鼠。”天河插嘴。
“真的吗?……我想想……呃……那行,如果你要吃我,我,我,我会飞,飞走拿石头砸你。”勇气想了想,云哥哥眼睛看不见,自己又会飞,应该还是安全的。而且有烤猪吃,有木头老鼠玩,还算合算。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就出发,去韩家村吧。”菱纱笑笑。
“……好……”紫英也不再反对。这是为重楼恢复魔力而为之,并非为自己。而且毕竟去韩家,有菱纱在,要好办的多。
“先找宝藏!本座不急着找那珠子,凭本座现在的能为也不至成为累赘!”重楼却出语反对。
“……”紫英皱眉,“既然菱纱有雷灵珠线索,为何不先去寻来?夜长梦多,若被别人得了去,又是一场麻烦!”
“本座不怕麻烦!修建偌大琼华不是一朝一夕,找来宝藏便可动工。此间再去找雷灵珠也不迟。”
“重楼!”
“怎样?”
“此事已定,不必多言!”
“你…… 哼!本座偏不,你待如何?”
看着对峙的两人,菱纱觉得头一个变成两个大。这两个人,平时看起来都是沉稳成熟的冰山,怎么凑到一起,就火四溅?但愿他们不常如此,否则以后一路自己可有的受了。
“哎哎,你们别吵了,紫英讲的找雷灵珠恢复重楼的魔力很对,重楼说的先找到宝藏动工修建琼华也很有道理。这样吧,紫英,你先告诉我宝藏在什么地方?”菱纱没办法,只好又出来打圆场。
“宝藏所在之记载于琼华密辛之中,以琼华数百年传承的秘形文字记载,我尚未及琢磨。”
“那这样好了,你们刚回来,也不急于这一两天,先在这里住上两天,紫英你找出琼华宝藏的大致地点,咱们看看这地方和韩家村哪个离青鸾峰近,就先去哪个,岂不是好?”
“如此……”紫英看了看一脸不肯让步的重楼,叹了口气,“……也罢……”
“重楼,就这样吧?好不好?”菱纱看向重楼。
“哼!”重楼的脸撇向一边。
“那就这样了啊。小紫英,你不在的日子天河天天念叨你,还和我们一起又建了一栋树屋,说是你喜欢清静,等你回来给你一个人住。现在正好,人多,也够住了。今晚你和重楼一间,我和梦璃一间,勇气和天河睡。”
“啊?不要,我要和慕容哥哥睡!”勇气的脸耷拉下来。
“乖,你和云哥哥睡,他喜欢你,以后我们走了就不会吃你,还给你烤猪肉吃,给你木头老鼠玩。”菱纱笑嘻嘻的看着小家伙。
“这样啊……”勇气耷拉着头想了想,实在想和慕容哥哥睡,但是看重楼叔叔瞪着自己那个样子,要是自己这样说他又要生气,还是照韩姐姐说的,反正以后也要和云哥哥一起呆着,先和他培养培养感情吧。
“好吧。”勇气点点大头,“本来我以为刚才重楼叔叔和慕容哥哥吵架,他们可能不想一起睡了,他们都一起睡了好几天了……”
“闭嘴!”重楼终于忍不住了。
“好了好了啊。”菱纱心中暗笑,满意的看着勇气吓得变成忽闪着翅膀的蓝色小兽扑到自己的怀里,还不停的打颤,一边摸他的柔软的毛一边说,“别怕了。听话就没事。跟云哥哥去木屋吧,重楼紫英我和梦璃先帮你们收拾干净铺好床褥,你们等一下过去那间树屋就好。梦璃,我们走……”
一直微笑端坐的“梦璃”依言站起身,向众人施了个万福,款款跟在菱纱身后,消失在夜色里。
天河和勇气追着会跑的木头老鼠,向木屋跑去。
篝火边只剩重楼紫英二人,看着天上的星,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氛。
“紫英,我们也走吧。”重楼温热的大手覆过紫英修长的手指,“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三十四章 宿树屋鸳鸳相抱
特别鸣谢本章插图作者:yukimura
青鸾峰,树屋。
屋内的陈设铺盖简单、干净而整洁,在青鸾峰这样简陋的条件下,一看就是精心打扫布置过的。
站在窗边,紫英想起自己第一来树屋,是琼华飞升前。当时自己苦读师公宗炼的手札,想要找出破解双剑的办法。而菱纱却突然失踪,自己心急如焚,御剑下山苦寻不得,回到青鸾,却在树屋发现菱纱和天河……那时的自己心中承载着太多太多――多年来价值观的破灭,师门的危在旦夕,菱纱的命不久矣,掌门、师叔的执着,梦璃的离去……面对身边仅存的这两位好友的相拥,也顾不得自己那一点点小儿女的失落和难言的尴尬,终要出面说服菱纱珍惜生命。
那时的自己,像在狂风巨浪中的一只小船,即使自己的心也飘摇欲碎,却要用尽全部力气,做出最沉稳的姿态,露出最成熟的表情,载着船上的这两个人,让他们安心……
“在想什么?”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环上身体,温热的气息带着重楼独有的气味,“早点休息吧。”
“……琼华密辛尚须研读……我且翻看一遍。” 紫英轻轻阖上双目,悄悄的嗅着那温暖的如阳光一般的味道――现在终于有个人,也可以让自己安心了……
背后传来的温度愈加灼热,似乎透过衣衫的阻隔灼烫着自己的皮肤。那沉稳有力的心跳通过身体传到自己心里,紫英的脸竟然不自觉的一分分染上了红晕。
“你先睡。”紫英有些慌乱的轻推重楼环着自己窄腰的双臂,那双臂却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
回头望,重楼那往常溢满了杀气和不屑的红曜石般的眸子里竟然是少有的温柔缱绻,令看的人心神跌宕,似乎要陷落进去,一直到万劫不复。
一愣之下,重楼滚热的唇已开始轻吻紫英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耳垂,黑的发亮的发梢被重楼鼻腔中喷出的滚烫气息吹拂的一丝丝飞起又落下,和重楼的吻一起搔弄着他光滑的皮肤。渐渐的,那吻的力量慢慢加大,唇舌间湿漉漉的舔弄让紫英只觉轻痒,而偶尔的吸吮啮咬又带来微微的刺痛。
“嗯……”紫英嘴角竟然倾泻出一丝带着魅惑的低哑呻吟。心里似乎有火焰开始燃烧,那火苗愈烧越旺,他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渐渐变得灼热起来。
“别……”那清俊的人儿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然而声音已由日里那湖水般的清朗平静转为了满含情欲的沙哑。
听得这诱人的声音,那害他不能自持的高大男人干脆抬手勾了他的头,将湿热的口对上他温淡的唇,灵巧的舌迅速撬开他洁白的牙关,细细舔弄着他湿润的舌尖,温热的大手拂过他挺拔的后背,紫英只觉得一股热流从那按在他后腰的手上传入他的身体,流到四肢百骸,直流到下腹两腿间那最敏感的地方,令他心酥骨软,身体轻轻颤抖,几欲把持不住。
“紫英,明日再研究那册子。”重楼听着怀中人儿的喘息声一声重似一声,嘴角的笑容如水波的涟漪般渐渐扩散开来。不同于平日的温柔语调,却带着比往日的霸道令那人更为不可抗拒的力量。
“……”紫英乌黑的羽睫轻垂,如同初生的小黑鸽子的翅膀,扇面也似的铺下来,在那光滑的浅色肌肤上投出一片撩人的阴影。而那日里光洁干爽的额头上已浅浅的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赧然不语,便是这别扭的人儿最好的回答了吧?
重楼伸手从后面一层层拨开紫英的衣服――这琼华道袍层层叠叠,足足有十三件之多,好在重楼对这衣服早已无比熟悉。紫英还未及反应过来,身上已只余了棉白的亵衣亵裤……
“不行!”那已然被情欲催磨的双目迷离的人儿吐出最后一拒绝,只是在重楼耳中无力的像是欲拒还迎。
“为什么?”那霸道的魔竟然微微笑起来,双臂早已经将面前那羞涩的人儿紧紧的箍在怀里。隔着那柔软而微带粗糙质感的棉质亵衣,仍然能清晰感觉到怀中那具身躯的劲瘦、修长和柔韧。重楼爱到极,轻轻的叹了口气。
“怎么?”那令他爱极的人却回转了头,往日透澈淡定的琥珀色眸子中竟隐隐流转着一丝不安。
“嗯?”重楼心思念转,才想到是自己叹气的缘故,“紫英,我是在叹息,这六界中竟有你这样的妙人!”
“……”紫英只觉面上滚烫,忙忙别过头去,躲开重楼灼热如火的视线,那视线似乎可以从他的眸子一直看进他的心里一般――他嘴上拒绝,心中却不知自己是否真的不喜欢这事,这想法,却不能让重楼觉察出来。
“方才你说不要,可是怕人看见?” 重楼思量与紫英这般时日尚且不多,他还未曾完全习惯,且才刚回到青鸾,想他定是羞涩怕人看见,便一掌挥去,掌风过,烛光已灭,投进屋中的,只有那皎洁的月色。
而心意上的体贴却并不会让重楼放弃另一边的动作――这边厢,紫英的亵裤已然被他一手剥落,棉白的亵裤滑落到那略劲瘦却有力的脚踝,瞬间露出的是光滑、笔直的修长双腿。
“你莫非要在此站着就……”感觉到那温热有力而略有薄茧的大手已然绕过身体握住自己身下某个私密的部位,紫英再转过头来时眸子中没了不安,却写着满满的讶异。
“不错!”重楼却不待他说完,便湿漉漉的堵上了那温淡的唇,一条铁臂紧紧搂着那柔韧的窄腰,另一只握着那已然半挺立起来的妙物的手却加快了摩擦、套弄的动作。
紫英被重楼紧紧吮吸舔舐,口不能言,下面又被重楼悉心伺候,一时间只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向下腹涌去一般,连自己都觉出在重楼的抚摸套弄下,那私密之瞬间胀大硬挺到像要爆发的火山一般,不由用那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重楼铁臂,浑身的肌肉也紧张的绷紧。待到重楼满意的放开他,他已然被下体汹涌而至的快感冲击的丧失了最后一丝清明,完全忘记了推拒。只得由着自己靠在那强壮的臂弯里,被重楼那浓浓的男性气息包围,沉醉其中。
重楼心内爱极平日禁欲冷淡的紫英兴奋的样子,此时虽在黑暗中,但时间长了,却仍能看见他眸子中满满的情欲,尤其是那往日微凉的身体,在自己怀中变得滚烫灼人,更是昭示着身体主人的兴奋。更别提自己手中那已然勃大坚硬似铁的男物了。此时他一边轻吻着紫英散乱黑发间露出的白皙脖颈,一边手上加快动作,直到他粗重的喘息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喷出那白色的琼浆……
“紫英,你喜欢,是不是?”重楼轻轻放开禁锢着那柔韧窄腰的双臂,一手轻轻扶着他的腰,一手沾取了些紫英双腿间蜿蜒而下的乳白色琼浆,轻轻分开他圆翘紧实的双臀。
“胡……啊!”紫英说字还未出口,重楼一指已然侵入他那朵精致干净的蔷薇色小菊,在他私密的甬道内轻轻抽插刮擦起来。
陡然而至的刺激从体内传来,本就汗湿的身体再度覆上一层细密的汗珠,那凌乱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在鬓边额前,除了那俊秀的脸,精致的五官,柔韧修长的身体外,那隐忍中透着快乐的神态,那拼命抑制却透出兴奋的喘息声,都让这个慕容紫英变得全不是白日里那个飒飒飘逸的少年剑侠,却是一个沉沦在无边情欲内无法自拔的男子。
全是拜重楼所赐!紫英身子被重楼拉着向后微弓,他双手扶着树屋窗棂,轻轻咬着下唇以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声,双目羞恼的闭上,已然汗湿的身体却又因重楼再挤入两指开拓而浑身刺激的起了一身细密的颗粒。
紫英的甬道内紧致、柔韧、滚烫,尤其是他紧张之时肌肉紧绷,紧紧箍住重楼指关节,力度之大几乎将重楼手指吸的抽拔不得,重楼探寻间不由再赞叹他身体的美妙,再也忍不下心中身上的欲火,轻轻抽出手指,掰开紫英紧实的双丘,将自己早已火热难耐的硕大轻轻挤了进去。
“呃……”紫英被这猝不及防的巨大侵入感刺激的双膝一软,幸好有重楼紧紧扶着他劲瘦的窄腰,才没有跪倒下去。他急忙用双手紧紧抓住窗棂,无力的垂着头,任那已被汗湿成一绺一绺的黑发蜿蜒着贴服在那线条优美的后背上。
重楼看着紫英原来微弓的身子已然不由自主的弯成一个弓形,臀部高高翘起,迎着自己身体的方向,不由想若紫英自己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会是怎样的羞怒异常。此刻他看着紫英由于双臂向上用力扶窗而特别显眼的肩胛,在薄汗和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莹润,犹如蝶翅一般优雅,不由满心爱意无发泄,下腹那根巨物随着这旖思又粗大了一个尺寸。
“紫英……”重楼低喃着,眼前这人儿便是疏解这无发泄爱意的最好的良药吧。他扶住紫英的臀,开始辗转腾挪,浅抽慢送,嫩肉黏膜间的刮擦给他带来美好的触感,更带来身前那人一情不自禁的轻轻颤栗。
紫英开始尚觉得后庭星星点点撕裂般的疼痛,但重楼的调情实在温存雄壮,由不得他不陷落其中。很快,痛感间便夹杂上了充实的满足感。尤其是重楼在偶然撞到他体内一点时,更是让他几乎完全忽略了那痛,只觉得空虚胀痒的难熬,只想重楼与自己紧紧交合,直到伸入最,抵到那点,摩擦那点,顶弄那点,才能稍解这难耐的欲望。
他此刻早已忘了羞怒,况垂着头,料重楼看不见他神色,不由轻咬了唇,身体向后直送,每当重楼抵到那点,一股颤栗和满足便从那点一直蔓延到全身,让他抑制不住的重重喘息,轻轻呻吟,柔软的穴口更是紧紧的咬住侵入其中的硕大之物。
重楼见状,自然知道已达紫英那快乐之源,便照准那点用力大抽大送大顶大弄起来,果不其然,紫英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唇齿间更是完全抑制不住的流泻出不知是极痛还是极乐的呻吟。
紫英只觉自己此时也如狂风巨浪中的一只小船,只不过要被风浪冲散的不再是飘摇欲碎的心,而是快被重楼顶弄搓磨散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快被这种快感折磨的崩溃了,那抓着窗棂的修长手指早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双膝更是颤抖酸软到无力,若不是重楼紧紧把着他的腰,只怕早已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了。他形状优美的脖颈向后努力仰着,狂乱迷离的大口呼吸着青鸾峰特有的清新空气。忽然,紫英只觉体内那在重楼的大力冲撞下,像火山爆发一般汹涌而来一阵剧烈的快感,随着这快感袭来,天与地都似乎在旋转,眼前的一切都在飘忽,显得那么不真实。真实的,只有扶着自己腰的那双温暖的手,和体内那灼热滚烫的巨物……
紫英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没有在这巨大快感的侵袭刺激下晕过去,只恍惚觉得,自己被打横抱起,靠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中,那里,有熟悉的阳光般的雄壮而浓厚男子气息,那里,有让人安心的,可以让从狂风巨浪中逃脱出的小船可以停靠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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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座树屋窗前,菱纱和“梦璃”站在窗前,望着对面树屋跳动的烛火和映在窗纸上明明灭灭的人影。
“梦璃你说,紫英,这一,会幸福吧?”看着对面那间树屋透出的烛光迅速暗下来,菱纱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美丽的紫衣姑娘静静的站在红衣少女的身边,婷婷玉立。如画的眉目之间有一抹忧色。
“只要能让紫英幸福快乐,是男人,又如何?放心吧,梦璃。紫英这一,一定会幸福的。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紫英,紫英也很在乎他。”菱纱好像在安慰“梦璃”,又好像在说服自己,“时间不早了,我们也休息吧。明天还要照顾他们呢。小紫英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魔尊,除了打架,也别指望他会干什么活。哈欠,睡吧,我也困了……”
菱纱拉着“梦璃”向后走去,轻轻转头,吹熄了自己屋内的烛。
夜,似乎随着烛火的熄灭一下子静寂下来,像一个忽然在慈母怀里睡着的调皮幼童,安静而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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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鸾峰的日子,重楼远离了魔界烦扰的事务,朝夕间对着自己心爱的翩翩如玉的少年,快乐的几乎不像他自己。紫英虽苦于细细解读琼华密辛,却有重楼及挚友相伴,也是从未有过的安适自在。天河、菱纱、“梦璃”、乃至小勇气,也都享受着这最温馨团圆的一段时光。
只不过,快乐闲适的日子总是消逝的飞快,便如掌中的沙,愈想握紧,便愈快的从指缝中悄悄流走。
正如重楼不能放开他的魔界,慕容紫英,更不会因为贪恋欢娱而逃避自己的责任。这几日对琼华密辛加紧研读,宝藏的事,已有了眉目。
“什么?在居巢国?小紫英你、你不是说真的吧?琼华的宝藏怎么会藏在妖界?让我看看!”菱纱听了紫英的叙述,大吃一惊,凑上前来,却见紫英修长有力的手指指着的地方是一篇细密的蝌蚪形文字,不由泄气的嘟上嘴巴,“唉……一个字也看不懂!”
“我已说过,这密辛和宗炼师公的铸剑手札一样,由琼华数百年传承的秘形文字记载,便是琼华门人,也没几个识得!”紫英皱着好看的眉,“而且宝藏为密中之秘,此乃是一篇寻常剑谱,须得从此册密辛第十四页至一百一十四页,左上至右下斜看,每字连读,方知其意!这里的意思是:……翌日,首任掌门肃善传位于弟子乾筻,率四长老遍寻天下……遇妖国居巢,埋水底,其隐秘,肃善埋宝藏于此,取其地隐蔽而妖居其上,凡人不敢近,以得保全。并以帝女翡翠原石赠妖界主,助其以原石之力成结界。以掩其妖气,防他派索妖而至。此后琼华弟子不近居巢,不弑居巢之妖,以为妖国守护之酬!”
“这段话……是说,琼华第一代掌门、长老他们将宝藏藏在居巢国?因为那里是水下又有妖居住所以一般人不敢进去,以保护宝藏?而琼华不杀居巢国的妖,而且用帝女翡翠的原石帮居巢国做了结界掩盖妖气,这样外面经过的修真除妖的人就可以察觉不到?以此用来做他们看守宝藏的报答?”菱纱的樱桃小口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型,“难怪在人间的居巢国住着这么多妖,这么多修真门派到除妖,而居巢国却又能安全存在这么多年……”
“……似乎……确是如此。”紫英的脸上的神情有点怅然和伤感。他一直为琼华教导见妖就该杀,但琼华派却早在百年前便与妖达成过交易。虽然现在已经对妖殊无偏见,却对师门又多了一丝失望和无奈。
“哎……”菱纱看着紫英,轻轻的叹了口气,“紫英你是不是在想琼华派做事虚伪啊?利用妖界啊?都过去的事了别介意了。”
“世上种种,相争难休,还不是彼此利用。”一直没有说话的重楼开口,“居巢国的妖也是利用琼华结界,否则为何替琼华看守宝藏?”
“呃,重楼你这话说的也对。”菱纱想了想,“世上的事虚伪、彼此利用的多了,有的时候是不得不如此。我在青鸾峰住了这几年,却把闯荡江湖时做人事的法子忘光了。呵呵,是啊,这样没有什么,紫英你别想了,居巢国就在巢湖那,离这里很近啊,看样子琼华和居巢国有协议,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事很快就能办成。明儿咱们就启程。现在我去叫醒天河勇气,我们吃饭吧。”说着,菱纱转头跑向木屋。
“重楼,你镇守魔界,是否也需要心机手段?”只剩两人,紫英突然发问,倒让重楼一愣。
“本座不屑也不必!”重楼回神过来,“你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紫英轻轻答道,“那么就按菱纱所言,明日去巢湖罢。”
――――――――――――――
第二日 居巢国
“百翎洲的大鸟们还是那个样子嘛,好几年过去了,一点进展也没有。”收起闪着火红色光芒的羿日焓灵刃,韩菱纱嘴角的笑意十分夸张,“以现在我们的修为,打败这些大鸟太简单了,想想当初来居巢的时候,经过这里还费了好大的劲儿呢,尤其是那个鸟王和鸟后,哎呀呀,当时觉得真是不得了。现在看看,不过尔尔,而且它们好像完全不记的我们了嘛。”
“御敌之际,不可掉以轻心。”紫英轻轻摇了摇头。
“小紫英你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和重楼在一起后会变化很多呢。”菱纱挑了挑眉,跳到重楼的身边,“重楼,你会不会觉得小紫英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无趣啊?”
“这……”重楼似乎没想好怎样回答。
“好啦好啦,他就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逗起来才有趣嘛,很可爱是不是?我替你说了吧。”菱纱狡黠的摆了摆手,“哎,我们去找这里的妖界之主吧,我们上来也没有见到,听槐米他们说好像是他们的长老。不知道这能不能遇到槐米他们,他们长大了没有呢?……”
菱纱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小小的蓝灰色身影闪电般飞速闪过,紧接是紫英闷声吃痛的声音――一个圆乎乎肉滚滚毛茸茸的小猫也似的家伙正狠狠的咬着紫英的大腿,四只小短腿还紧紧的抓着紫英的肉。
“找死?!”重楼伸手一把揪起这小东西,眯着眼道,“这是什么妖?长的像个猫!捏死算了!”
“槐米!”“慢!”菱纱和紫英的声音同时响起,重楼才要加力的手稍稍停了一下。
“重楼你听我说,这是我们的朋友,你别伤害他!”菱纱微微颤抖的声音显示着她的焦急。
“朋友?”重楼低头看了看紫英鲜血淋漓的大腿,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喵!”声音凄厉的叫声响起,槐米被捏的眼睛大睁,显然是极其惊恐。
“喵喵!老大!呜呜呜呜呜……”从隐蔽窜出四只和重楼手中毛茸茸的小家伙长的极其相似的小东西。正是当日的槐家五兄弟其余之四。如今他们看着大哥被抓,惊恐的瞪着重楼,又不敢上前,其中一只还哭了起来。
“喵!不许哭!不要让人看笑话!”重楼手中的毛团一边拼命扭动身体,一边大叫。
“重楼!放过他!不过被咬一口而已,我并无碍!”紫英迈步上前伸手欲接这小东西。而这小东西却向紫英修长白皙的手指张口露出白森森的利齿。
“哼!不行!”重楼捏着槐米的左手移开,不让他碰到紫英,同时弯腰伸出右手抚上紫英的伤,一股红光过,伤口已愈。
菱纱赶忙转过头去,腹诽着明明隔空就能治的伤重楼非要伸手摸到紫英大腿吃紫英豆腐,完全不顾自己和槐家五兄弟在场,他自己完全不脸红倒搞的自己不好意思。
“重楼,你可记得在女萝岩找到狐三尸体时,我和你说过,我在那里杀过几只伤人的槐妖?而菱纱天河她们曾因槐妖的遗子与我反目?”紫英到顾不得羞意,急着向重楼解释。
背过身去的菱纱听得此话,心中一凛,想起当日种种,倒是说不出何种滋味。
“这就是那幼妖?”重楼眯起眼,想起女萝岩,又想到之后即墨的时光,他的语气倒柔和了些。
“正是!他们父母伤人致死,杀了他们我至今不悔,但我也和你说过,这几只幼妖未曾害人,我庆幸当初未伤及无辜,如今你莫铸成大错。”紫英神色凛然,声音里也微微有一丝焦急。
“哼!当日无辜,今日伤你,却是罪无可恕。你若不斩草除根,他日这妖怪长大,又是一番麻烦!”
“他们要报杀父之仇,也是常情。如今我并无碍,你却为我杀害他们,你莫非要我良心难安?”紫英皱起眉头,语气开始隐隐带上一丝不快。
“哼!”重楼一把将槐米扔出去,“这小妖怪法力微弱,谅他修行一生也伤不了你!”
“喵!”槐米着地以后皱眉转头瞪着紫英,“你杀了爹娘,如今又装好人!”
“槐米你没事吧?” 菱纱蹲下身去,“紫英他现在对妖已经没有偏见了,他救你们是真心实意的。当初你们爹娘确实是咬死了人,他当日身为剑侠,除妖是他的本分。你们能不能别在记恨他了?”
“喵!我不信!你是朋友,他是仇人。等我长大,还是要报仇!”槐米泪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着火,“他一定是在装好人,他怎可能对妖没有偏见?我不信,喵!”
“喵,喵喵……”后面的槐、槐角、槐枝、槐实像小猫一样叫唤。
“喵,我们走!”槐米转身,扭着小屁股,气恨恨的带着四个小东西向隐秘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
于是说为答谢亲们,这章小蟹补完……(*^__^*)留言的时候涉及到蟹请隐晦点――为了以后有蟹还能放……
三十五章 救妖蜀山结怨
居巢国 暗
五只小胖猫一样的幼年槐妖头对头凑在一起。
“喵喵,老大,你没事吧?”耷拉着小耳朵,一副温顺样子的是老二槐枝。
“喵喵,喵喵……”槐、槐角、槐实也跟着附和。
“喵,没事!这几年勤加练习,我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你们看这都能咬到他了。”
“喵,可是很危险啊老大,刚才要不是他求情,喵,那个红毛就捏死你了。”槐枝叫道,“喵,你去咬他,他完全可以杀了咱们,但是他不杀我们,还算救你一命,就别把他当仇人了。”
“喵,闭嘴!你忘了爹娘怎么死的吗?”槐米恨恨的瞪着槐枝。
“喵喵,可是爹娘确实咬死人了啊,他们要报仇,也和我们报仇是一样的,怪不得他。”槐怯怯的说,“咱们现在过的挺好,别去寻仇了老大,喵喵。”
“喵喵,一群没用的东西!”槐米气哼哼的叫道,“他是在装好人,喵!他这来居巢国还不知道有什么阴谋,喵,我们跟着他,你们就能看到他是坏人了,喵喵。”
槐米迈开四条小短腿,开始向前爬动,他身子虽然胖乎乎的,倒是极为灵巧迅速。
“喵,跟上跟上!”槐米向前爬着,回头叫四个兄弟。
“喵,喵喵,喵喵……”四只小槐妖无奈的互相看看,跟着他们的老大向前爬去。
―――――――――――――――
此时,紫英、重楼、菱纱三人正向前走去,这里到妖气重重,他们全没注意后面五只小东西正在悄悄跟踪。
“咦,前面好像有打斗的声音!”菱纱突然站住,侧过耳朵细听。
“不错,确是兵刃互搏之声!”重楼道。
“居巢国的妖都和平相,照说不该会打斗啊。难不成是有外敌进入?”菱纱吃惊的捂着嘴。
“前去看看,便知分晓!”紫英面上仍然毫无表情,脚下却已向金铁交杂声传来之走去。
三人来得近前,只见一白须白发之人与一女子缠斗在一,女子身穿淡红衣裙,正是当日在狐仙居遇到的那个妖――殷芙萝!而白须白发之人身穿道袍,腰间坠着的,却并非蜀山派入室弟子之紫、青、蓝、绿四色那种守剑文佩,乃是黄色的护剑文佩,,看样子却是蜀山长老来的。
不远一个七八岁左右小男孩正哀哀啼哭,一边哭还一边喊着:“娘!娘!”
殷芙萝的兵刃是一条极为柔韧坚实的红绫,两端各栓一根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三棱尖刃,说不出的奇怪,却也并非凡品,只是她武艺修为并不精湛,是以遇到蜀山长老的纯铘剑,便毫无应变而言,此时已明显于下风,而蜀山长老却毫不留情,招招现出杀机,显然要是致殷芙萝于死地。
重楼没有管闲事的习惯,虽然跟随紫英前来,此时却只冷冷的看着。
“哎,你这个老头怎么欺负一个女人?”菱纱喊道,可话音未落,只听撕拉一声,殷芙萝的红绫已从中间被蜀山长老划开,剑尖瞬间穿过刺向殷芙萝的喉部,菱纱伸手去取羿日焓灵刃,却只恐已然不及。
菱纱吓得闭上眼睛,耳边同时传来衣裾飘摆而划出的厉厉风声,紧接是“铮”的一声――却是紫英伸手一挥,无形罡气自他修长的手指下化为一把光芒闪烁的利剑,直飞而去,弹偏了纯铘剑的攻击之势。而这电光火石之间,殷芙萝已然偏头躲闪,逃得一命。
“阁下何人?”蜀山老者一击不成,定睛细看,却是被人以气化剑弹开了自己赖以成名的纯铘神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便知此乃是遇上劲敌,轻易讨不得便宜,只好收回剑势,跳出战圈。
“在下昆仑琼华派慕容紫英,见过蜀山派前辈!”紫英上前两步,施一礼。菱纱则跑到殷芙萝前面,用身体挡住她。那刚才在一侧的小男孩则哭喊着“妈妈”跑到殷芙萝身后抱住她的腿。
“昆仑琼华派?!慕容紫英?!听说过,琼华派最杰出的入室弟子!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纯冽剑气!”老者上下打量紫英,目光在紫英身上所佩玉珏上停了停,“莫非你已继任琼华派掌门?贫道蜀山墨松!你琼华派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你也素有侠义之名,今日阻我除妖,却是为何?”
“墨松长老,请恕在下无礼!在下曾与道臻道润两位师兄有过一面之缘!”紫英点到即止,并不说破。
“你!既然知道前因后果,便更不该阻我!”墨松的脸色变了变,“道闰与妖为伍,还生下孽子,已被逐出蜀山门墙。道臻横加庇护,还盗我蜀山至宝赤雪流朱丹,已由高级入室弟子降为普通弟子,罚去后山种菜扫园。但此事关系蜀山清誉,怎可就此罢休?我教出如此逆徒,悔不当初,如今只能替蜀山派清理门户!”
(注:这一段看不懂者请回顾仙剑四游戏原作支线――“子矛之誓”。)
“呜……相公去年已经病逝,芙萝本应追随,只是弱子年幼,须加看护,等幼子长成,芙萝必自刎追随相公,只求您放过我儿!”殷芙萝已然哀声低泣起来,其声哀怨,令人不忍。
“胡说!你这妖孽,道闰必是被你害死!现在还来迷惑人心!这小娃娃乃是妖界余孽,道臻死不说出你们下落,我遍寻天下八年方才找到你们,怎能放过!还有居巢国,此妖孽聚集,待我回去,我蜀山必要踏平这里,才是为世间做一大好事!”墨松的胡子上下抖动着,纯铘剑已然又发出肃杀之鸣,俨然其主人又动了杀机。
“前辈既是道闰恩师,怎可不念师徒之情,杀其孀妇幼子?”紫英抬手间,金铁之声凛凛,薄如蝉翼的飞雪剑已然从剑匣飞出,在手中波光流转。由于剑身薄的出奇,剑尖还在微微颤动,自顾自抖出一片冰冷的光华。
“你!我蜀山与琼华素来交好,你今日莫不是要与蜀山为敌?”
“在下绝无此意!”紫英脸色淡然,声音清朗,却说不出的坚定和无可辩驳。
“你执意阻我,便莫说我墨松欺负后辈!” 墨松左手五指微觑,捏了个剑诀,右手纯铘剑一挥,正是太极剑法以守为攻的起式。而他脚下随着起式的舒展,渐渐以剑气划出一个光芒四盛的太极图案。
“前辈,得罪了!”紫英脸上疏无表情,飞雪剑轻轻一抖,青芒剑气瞬间化作万道清光,笼罩住他全身,更显的剑阵中央那人面如美玉,俊朗非凡。正是琼华剑招守势“四方肃敛”。
两人互作守势,彼此对峙,却无人攻起,只是四目相对。紫英目光清冷,墨松目光如刃,双方眼中都是不肯后退的决绝。
“重楼,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这老头身为蜀山派墨字辈三长老之一,功夫定然极为厉害。”菱纱护着殷芙萝和睿儿退到重楼身边,在重楼旁边低声说。“虽说以多敌一胜之不武,但他对付后辈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也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不必!”重楼声音低低传来,却显然并不担心,“那老头不是紫英对手!”
“他们为什么都不动手?”
“还不是什么道家讲的抱元守一!他们皆为道家修真门派,武功路数相似,兵刃也相同,现在比的是定力和剑气,那老头御气为剑的术法不及紫英,定然先沉不住气。”重楼嘴角微微扯了下。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倒是很高兴能欣赏紫英与他人比武。说到武功套路,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果然,重楼话音未落,只见墨松双目微赤,“轰”的一声巨响,纯铘剑已随主起身,剑身画出一个八卦,极为精妙的左冲右突,竟在紫英护身剑芒中撕开一个缺口,直直攻向紫英心脉所在。
紫英脚下步子微撤,冰咒引动,眨眼功夫间已在对方与自己间凌空结了一层冰壁。却又是守势。
纯铘剑刺于冰壁之上,在冰壁上刺啦作响,随着不及收回的剑招画出一枚太极图案,却伤不到冰壁后那冷峻的人儿。墨松心下着恼,不肯甘休,手上一挥,火咒发动,熊熊火焰将厚厚的冰壁融掉,纯铘剑凌空又起,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啸声,直刺紫英咽喉,却招招是不容情的杀招。
高手对决,武、防、速,皆差不得一分一毫。方才墨松以此招刺向殷芙萝,殷芙萝只有引颈受死的份,然换了速快于他的紫英,却全无用。眼看纯铘已刺到里紫英咽喉一寸,就要得手,电光火石间,紫英脚下一移,纯铘便刺了个空。
墨松两击不成,心下更为焦躁恼怒,收回剑势,回剑斜劈,却是不顾门面的偷袭之势。紫英不慌不忙,飞雪剑一横,剑气千条,白光万道,竟直直将纯铘借力打力生生逼退。
墨松手握纯铘,只觉柔而刚劲的力道铺天盖地而来,直逼得自己直直后退出一丈,而脚下由于全力站稳,分明在后退之际已将地面擦出两条沟壑,如今双脚已然陷进土中。而手腕被震得酸麻疼痛,纯铘几乎脱手而飞。
三招之下,胜负已分。紫英收剑于剑匣,抱拳在胸,“前辈,承让了!”
墨松在蜀山亦是修为数一数二,从未被人在三招内击败,且自己用惯的太极剑法精髓便是“借力打力”,自己如今却被对方以“借力打力”打退,且败的如此狼狈。尤其那人还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他遭此平生未有之大败,不由老脸通红,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小紫英,你好威风啊!”菱纱见墨松走远,笑眯眯的凑到紫英近前。
“不过承其相让而已。”紫英淡淡的。
“他下杀手,哪里有相让啊,倒是小紫英你三招都未出攻势,是看在蜀山面上让他才对。没想到这几年不见,你的武功修为进境如斯,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菱纱两手凑到腮边,显然极为高兴。
“……”紫英不语,心中暗道这几年有重楼常伴左右,那人恨不得日日要自己陪着比划、拆解招式,且不说自己本也痴迷武学剑术,对切磋也颇有兴致,便是不喜武学之人,被这样逼着,只怕也不会无有进展罢。
紫英扭头转向殷芙萝:“夫人,速速带孩子回家去吧。只怕蜀山还会来寻衅,我们待会要面见贵国长老,当与长老相商此事。你自在家中等待消息,且不必挂心。”
“公子相救大恩大德,芙萝没齿难忘,今世无以为报,只求来生结草衔环!”殷芙萝双颊泪痕犹湿,双膝一软,已然跪倒在地。
“夫人,万不可行此大礼!”紫英急急上前,欲要相搀,却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殷姑娘,别客气了。你这样小紫英他会害羞的。”还是菱纱伶俐,赶紧将殷芙萝搀扶起来。
殷芙萝起身后又施了个万福,拉着儿子别过紫英一行人,向远走去。那小孩子却三步一回头,眼睛晶亮,似有不舍之意。
“不想机缘巧合,小紫英你又救了他母子两人一命。不过你复兴琼华在即,不怕和蜀山结仇么?”菱纱道,“与蜀山结下梁子对目前琼华的复兴可是极为不利的呀。”
“……我只做应做之事……” 紫英摇了摇头。不由想起夙瑶当初说顾全大局,不借水灵珠,不顾月牙村人死活的话――“这世上苦痛之人千千万万,你一日救得一个,数十年下来虽有小成,又怎比得上修成仙身、法力无边之时,倾刻便能解救千百?”心下不由黯然。自己向夙瑶求恳之时说的话――“弟子只觉修仙之士虽非样样皆能,但毕竟能救一人便是一人……”亦言犹在耳,如今救下殷芙萝母子,何尝不知会与蜀山结怨?只是无辜性命在前,也顾不得那许多……只怕日后自己手下的琼华,和当日的琼华,会大大的不同了。
“高兴就救,不高兴就不救,哪有那么多想头?”重楼插口。
“呃……救人当然是应该的,我是替小紫英着想,怕他树大招风,以后办事更为艰难哎。算了,我们快去找长老吧。”菱纱无奈的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
另外,说句迟到的:情人节快乐!祝福亲们,也祝福楼哥和紫英!
三十六章 解宿仇槐妖领路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爬墙的某人回来更文,其实也不久啊……为啥乃们都说好久没更啦?
于是说,内啥,顺便问问有人喜欢幻三的楼紫/紫楼的吗?如果有同好的话冒个头啦,哈,现在正超萌这对官配啊!
嗯,本章下面战斗场景可能有点恶心啊……怕的亲可以停在第二条分隔线不要往下看啦…… “喵~~”
看着三人走远,隐蔽五只小槐妖探出了毛茸茸的大脑袋。
“喵,老大你看,他救了芙萝姐姐和小睿儿!他果然不是坏人。”槐枝叫道。
“喵喵,喵喵……”槐、槐角、槐实也叫着附和。
“喵!闭嘴!”槐米气哼哼的叫道,“回家!喵。”
四只小槐妖面面相觑,只好跟着他们反复无常的老大向回走。
忽然,槐米停了一下,闷闷道,“喵,长老上就说他这个人很危险,不一定会见他们,槐枝,你去给他们领路还有跟长老通报一声这事。喵,你们三个跟我回家。”
“喵,喵,老大?!”
“喵,没听见吗?快去!”
于是一只耳朵温顺的耷拉着的小槐妖扭着胖胖的小屁股离开了另外四只,向紫英一行人的方向走去。
“喵!”槐枝出现在他们面前,倒是让菱纱又惊又喜。
“槐枝?!”菱纱蹲下来,摸了摸槐枝的头,惊喜的发现槐枝没有退缩。
“喵,是我,老大让我来给你们带路和给长老通报,他自己不好意思来。”槐枝望着菱纱的大眼睛纯良无害,引得菱纱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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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巢国 大殿
大殿中央一块晶莹碧绿的巨型翡翠缓缓转动,散发着无比的清气,维持着巨大的结界,正是当日掩盖梦璃妖气的帝女翡翠之母石――帝女翡翠原石。原石前站着一位女子,袅袅婷婷,仪态万方,清贵之气十足,淡绿色的长发打着美丽的大卷铺在地上,与她青色的长裙,身后碧绿的翡翠相得益彰。
“长老竟然是女人?”菱纱捂着嘴,想起自己当初看到夙瑶时对“掌门是女的”的讶异。
此刻,那发长及地的女子正细细端详手中仙气内蕴、波光流转的玉珏。
“……果然是琼华掌门信物无错!”片刻后她终于松开紧皱的眉头,将玉珏递还给紫英,“那么,你便是琼华派第七任掌门?!”
“在下昆仑琼华派慕容紫英。”紫英轻施一礼,坦然接受着女子上下打量的目光。
“当日琼华开派祖师肃善说以周易之数测出你派传至第六任掌门将有覆巢之祸,要我将他藏匿于此之物交与你派第七任掌门,我便好奇将救琼华于危难中的会是何等样人。今日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女子唇角微勾。
“紫英年轻,但必尽力不使我琼华师祖失望。”紫英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长老认识琼华第一代掌门啊,那算下来怎么也是……也是千年前了……”菱纱惊讶的看着女子,“可是你看起来好年轻啊!”
“她不是人,是条鲲!活上千年,在鲲里也不算年龄大!”重楼冷冷开口。
“这位先生既能看出本长老来历,也不是凡人吧。”女子并不生气,却也并不友好的上下打量重楼,最后眼波停在重楼脖子上露出的一角魔印上。
“哼!”重楼早按紫英嘱咐,进入居巢时便隐去身上残余魔气,料居巢长老也想不到他便是传说中的魔尊。
“……那慕容掌门,你们便请去自取肃善留下之物吧。今日将琼华宝藏交还,我们便和琼华两清,再无瓜葛。”长老见重楼不答,也不究,伸手一挥,大殿之后竟然奇迹般显出一扇巨门,此时那巨门吱呀呀缓缓开启,却抖落一地尘土,显然是多年未曾动过。巨门之后是一片漆黑,不知通向何。
“多谢长老!只是蜀山派已发现贵国形迹,还望长老早做打算……”紫英提醒道。
“此事槐枝已经跟我说过,多谢你们救下芙萝。百年前我便寻到一更适合我国居住之地,只是碍于信义,一直等到你今天。今日无论你是否能带走宝藏,我也再无看守之责。明日我居巢国便会搬走,料无论你琼华还是蜀山,都将再找不到我们!只是我国既尽了本分,帝女翡翠原石便恕我不能归还了。”
“那是自然!这些年有劳长老!”紫英再施一礼,向巨门后走去。
重楼跟随紫英进入,菱纱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大殿门外远远向里面看着的槐枝,向他比个“以后去找我玩”的口型,也跟着进入了那漆黑的甬道……
“若是走对,便带走宝藏,若是走错,遇到我的幻型,便是天意亡你琼华!可怪不得我……”居巢长老冷笑一声,伸手一挥,巨门吱呀呀关起,“传令下去,居巢即刻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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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一行人在漆黑狭窄的甬道中前行未远,便见前面有岔路两条,直直的通向两个方向。
“该向哪边走呢?”菱纱为难的托着腮,“这里完全和人间的风水布局不同,我全看不出这两条路分别是什么走势!现在所看,两边似乎都是大凶的地势。按说藏宝的地方不该放在这样不祥之啊!”
“哼!走着看好了,还怕怎的?”重楼头也不回的向左走去。
“不错,菱纱,事到如今,我们且向前走吧。”紫英示意让菱纱走在中间,自己走在后面,以免菱纱在后方遇到袭击。
菱纱领情的笑笑,走在两人中间,只觉左面这条路阴风铺面,不时有山精水怪在前拦路……虽挡不得三人,却也耗费了不少工夫。
“不对,这路蹊跷!”走了一段,菱纱急道,“此五黄逢九紫火生旺,不是好兆头,我们速速回头!”
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血球从天而降,点点血光飞溅,其中慢慢显出一条巨大的鱼形。那鱼形体大小比当日烛龙尚大上十倍,通体赤红,一双鱼目大而突出,似乎要掉下一般,随着鱼型的显现,漂浮出一片血红的云气。
“好恶心的东西!”菱纱急急抓起羿日焓灵刃,“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可怕!”
“哼!”重楼双手一扬,双刃已出,“那条鲲的幻型而已!”
“不可轻敌!”紫英手中天罡剑剑芒大盛,蓄势待发。
“呼……”那鱼忽然张开大口,一片洪涛也似的黑气扑面而来,带着血腥的味道,直让人胃中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小心!是水毒!”紫英急急捂住口鼻,提醒二人。却见菱纱面上已浮了黑气,神情也萎顿下来,显然是已经中毒。
“哼!玩阴的!”重楼暗提气于丹田,双臂一挥,人已腾空而起,锋利的双刃瞬间在鲲的身上划出两道长长的伤痕,霎时间空中飞舞起碎裂的鲲鳞,令人恶心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菱纱你怎样?”紫英急急扶住菱纱。
“我带有解毒草,不碍事的,你快去帮助重楼!”菱纱推开紫英。
紫英听得此言,转头看过去,重楼早与那大鲲缠斗在一,只见一条大鱼上下翻转,用尾巴拼命抽打,在水中带起无尽汹涌的波涛,而只有它百分之一大小的重楼上下跳跃腾挪间,早已在它的身上划出无数道极的伤口,只是那鲲身太大,一时还伤不得它要害。而那鲲似乎也恼羞成怒,忽然从腮边伸出两条极长的赤须,紧紧将重楼一圈圈缠住,勒紧。而重楼用力却挣脱不得,似乎那巨须极其柔韧却硬似金铁,愈是挣扎,却愈绑的紧。
紫英一见之下,心中一慌,也顾不得攻防策略,脚下一点,亦腾空而起,天罡剑出手,齐齐斩向巨鲲两须。
“紫英小心!”菱纱话音未落,只见巨鲲张口一吸,便在水中吸出了个巨大诡异的漩涡,竟趁紫英慌乱不备,生生将他吸入它的腹中。
“杂碎!!!”重楼一见,双目尽赤,暴怒之下拼命一挣,竟将那之前无论如何也挣不开的鲲须生生崩断为几段!
“紫英!”菱纱顾不得刚刚服下解毒草,毒性未尽身体虚弱,提起两刃也冲上去向巨鲲一阵猛刺。
水中的鲲血越来越多,似乎把整片水都染成红色。而巨鲲一会儿将菱纱用尾巴拍出好远,一会儿冲重楼吐口毒气,却架不住两人疯了一般的不停冲上来砍杀,自己也开始痛苦的扭动……突然,它像痉挛一般的剧烈的扭动起巨大的身躯,将周围的血水搅得如翻江倒海一般,紧接着,只听撕拉一声,巨鲲的肚子从内部被剖开,大块的内脏和血水喷涌而出,而巨鲲的身体也慢慢停止了抖动。
随着它身体抖动的最后一下的停止,这些血、内脏、乃至这鲲巨大的身体,被它带出的血气血云,都一瞬间消失不见,似乎刚才的事是一场梦,从未发生过。
然而它刚刚扭动身体的地方,站着一个手拿长剑的清俊人儿,黑亮的长发在水中飘舞。
“紫英!”重楼和菱纱异口同声的喊出来,不约而同的冲到他面前,将他紧紧抱住。
“……”紫英被两人突然爆发的感情惊了一下,但一愣之后,脸上挂上了淡淡的微笑,“莫担心,我很好!”
“咳咳!”菱纱先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放开紫英。但重楼却仍不管不顾的紧紧搂着紫英。菱纱一阵脸红,只好转过头去。
“重楼!”紫英动了动身子。
“怎样?”重楼仍然不肯放开。
“我已无事!放心!”
“笨!以后不许因为救我而慌乱!听见没有!”重楼的口气怒冲冲,“我自有方法脱身!”
“好!”紫英轻轻推开他,转移话题道,“这鲲不知道为何却边边角角都消失了,倒也省了麻烦。否则我一身是它的血,也怪腌N的。”
“因为它不过是那鲲的幻型,并非实体!”重楼道,“是以幻型消失之时,随幻型出现之一切也便消失。只不过我倒低估那鲲了。幻型即可如此,看来她不止千年的道行!”
“也不是全消失啊,你们看!”菱纱突然发现地上竟然还有几节断了的鲲须,虽然断成几节,但每节仍然长愈七尺。
“未消失?那么这鲲的实体,从今日起也没了须子!”重楼低头捡起几节鲲须,放入怀中,“也许日后会有用。”
“紫英,看来宝藏在另一个岔路那边!”菱纱道,“此鲲一除,地势所缚之象已解。那条路脱煞纯粹,明堂圆润,如今已现黄龙出洞之象,乃是财地无错!”
“……夜长梦多,我们速速离开此地。”紫英收剑于匣。同两人向回走去。
三十七章 探宝藏长老现身
地缚之象解除,果然阴风不见,山精水怪也再未出现,去往另一条路上的阻碍,至多是些符灵。且这些符灵一见紫英身上玉珏,便拜倒言道“不知主人在此,多有冒犯,万请恕罪。”之后便化为一张黄色的符纸。
“这些符灵是琼华派的符灵吧小紫英?”菱纱笑嘻嘻的问。
“……是”
“那么我们这肯定是走对了!咦,这座大门关的好严实啊,怎么开啊?”
“按密辛所记,应是如此!”紫英拿起掌门信物,念“开”字诀,注五灵之力于玉珏之上,那玉珏忽而自己升至半空,霎那间光芒大盛,而面前那石门之上忽而凸现一个巨大的琼华标志,继而吱吱呀呀慢慢开启。
“琼华好喜欢用玉做钥匙啊,好糟蹋东西。”菱纱想起琼华禁地大门也是以灵光藻玉开启,不由低声嘟囔道,跟着重楼、紫英迈步走进大门之中。
“咦咦,这里不是……须臾幻境里的财幻境吗!!!”菱纱一看密室的样子,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连那个财神老头也在!喂喂,你怎么换衣服了?你这样好搞笑!”
只见满室珠光宝气,地上堆满了珍玉宝石,成堆的金子更是满地都是,金晃晃的晃的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那环境,那布置,分明就是当初菱纱他们入门时接受试练时来过的须臾幻境――财。而那财神也分明仍在屋子正中骑着白色的老虎,只不过身上穿的不再是财神的打扮,而是一袭琼华道袍,只不过,这套道袍也比一般人的华贵许多,不说料子是名贵的软烟罗,还镶着金色的边,身上的饰物也琳琅满目,头顶的束发巾正中更是顶着一颗大大的蓝宝石,让人看了不由失笑。
“你!又是你这小女娃!你来这里干吗?又来找我的麻烦吗?”财神一看到菱纱,就眼中冒火,完全忽视了另外两个人,“不对不对,如今琼华已毁,已经很久没人进来试练了,你来干吗?!你是怎样进来的!”
“啊……紫英,他这里明明就是我们入门琼华时来试练的幻境啊!好不容易找到宝藏!要是幻境,我们可要大大的失望了!”菱纱不理财神,转头偏向紫英。
“……这……”紫英沉吟,“我并未曾进过须臾幻境,也未曾见过这位前辈!”
“啊啊,你没有进过这里啊,对了,你是宗炼直接带上山的,根本无须试练!”菱纱叹了口气,感叹着同人不同命。
“喂喂,资质高的、琼华派长老亲自下山选中的弟子,当然跟自己上山求仙的笨蛋不一样啦!”财神胡子都气的吹起来,挥舞着手中宝光闪闪的大如意,“我在和你们说话,你们这几个小娃竟然敢不理我!”
“昆仑琼华派慕容紫英见过前辈!”紫英上前施一礼,“刚才礼数疏忽,请前辈莫要见怪!”
“嗯,你这小娃有礼貌,比那女娃娃强多了。”财神看菱纱被自己那句“笨蛋”气的瞪起了大眼睛,自觉扳回一局,心情也明显的舒畅,“你们是如何进来的?进来打算干什么?”
“弟子不才,接任琼华派掌门,如今来是寻找琼华派首任掌门留下的宝藏,以期光复琼华!”紫英双手奉上掌门玉珏,“请前辈验明!敢问前辈……?”
“这寒光软玉倒是真的不假!我,我是琼华派第一代四长老之一肃帛!”财神的神情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倒是在面上呈现出一种令人发笑的神情, “你!你便是琼华第七任掌门?虽然看着骨骼清奇,是块好料子,但你这么年轻,难道我琼华派的兴旺要系于你这样一个小娃娃一身吗?”
“原来这块玉叫寒光软玉!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你是琼华派第一任长老?那你岂不是活了近千年?你怎么又为什么会在这?以前的财神又是谁?这个地方和这些宝贝到底是真是幻?如果是假的,琼华密辛为什么指引我们来这里?”菱纱惊讶之极,连珠炮般的发问。
“他并非人身,只不过是逼自己元神出窍,以神器之力维持形貌罢了。如今他的身体,想来是在某个地方沉睡。”重楼冷道,“真是愚蠢!作为完全的人,活在世上的时间一天未增,实际上只是在阳寿中偷得几百年形魂分离,但这几百年,他也不可离开这个神器所制结界,否则就会神魂俱灭。要想走出结界,必须依凭神器之力与肉体身合!”
“说的不错!你到有点见识!”肃帛这才注意到重楼,故作严肃道,“这个地方倒是真的,不是什么幻境!这些宝贝也都是真的!当年肃善师兄以伏羲八卦之力算出琼华传至第六代将有大劫,便带我四人将宝藏埋藏与此。但这劫数极凶,几无转变可能,是以我四人才甘愿以神剑之力逼出元神,镇守宝藏,等待第七任掌门来到,再与肉身相合,出得结界协助他重建琼华!平时嘛,闲着也是无聊,就造出四个幻境,协助历代掌门考验下上山求仙的弟子,哈哈!”
“镇守宝藏?”菱纱翻了翻眼睛。
“是啊!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会放心这偌大家业只让几个符灵看守?再说,那居巢长老,有那么好心帮我琼华看守宝藏?你这小娃娃知道什么?师兄肃善若非一朝悟道,转而修仙建了琼华派,早成一代王侯,这宝藏乃是他当日准备建国的家底!若没我四人看着,居巢国那些妖精怕早抢了宝藏跑了!”肃帛瞪了菱纱一眼。
“何况,这里还有能令我四人肉体!就在那边地下用冰封着。当然要我们几人亲自守着!三个老鬼,都出来吧!”肃帛说着,突然伸头望天一叫,倒是吓了菱纱一跳。
只见肃帛身边微光过,现出三人,其中一人广额白须,慈眉善目,正是当日须臾幻境――酒中的酒仙翁,另外一男一女,男子约三十上下,面目凶恶,一脸络腮胡子,却似钟馗再世,女子却是色如二八娇娃,生的面色娇艳如晓月春,身段妖娆似风摆杨柳,眉目之间风情万种,一颦一笑惹人遐思,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惑之气。三人身上均穿着琼华道袍,连酒仙翁也换了蓝白相间的大袍。看样子便是另外三外长老。
“这是你当日试练所见的酒仙翁,实际是我师兄,肃醉;这位是我看守气幻境的师弟,肃恶;这位是我师姐,看守色幻境的肃骄。我们就是传说中的琼华派第一代酒、色、财、气四大长老!”肃帛介绍完毕,还特意举起大如意,摆了个自以为酷的姿势。停了一会儿,见无人理睬自己,左右看看,发现另外三人正满头黑线的看着他,才讪讪的放下如意。
“等等!师兄,你说他们曾经通过试练,为何我未曾见过他几人!”肃恶瞪起眼睛,本来十分凶恶的脸上再填戾气。
“咳咳……这个……这个男娃娃是宗炼带上山的,不需要经过试练,那个高一点的不是我们琼华弟子,那个小女娃娃,那个小女娃娃嘛……”肃帛头上开始出汗,似乎他对这个满脸横肉的师弟有几分惧意。
“算了算了,师弟你何必如此认真~”肃骄的声音甜蜜婉转,直酥到人的骨子里去,偏偏她还向重楼和紫英上下打量,眼波流转间千娇百媚,“这两个男娃娃倒是长的不错,一个英挺霸道,一个清俊傲然,倒是各有风味~~~”
“哼!”重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紫英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乃是八风不动的姿态。
若是旁人被她这一瞥,只怕筋酥骨软,再动弹不得,今日遇到这两个人,这媚术却起不半点来作用,肃骄倒是不由一怔。
“那我们试练所去幻境便是假的?那怎又和这里一模一样?”菱纱打破这尴尬。
“笨啊!说你笨还真是笨!从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娃娃了!”肃帛故作遗憾的摇头晃脑道,“我们当然是照着这里做的啊!须臾幻境――财,就是用这里映射出来的!用已有的地方造一个一样的,不是比造一个新的省事多了嘛!那里面也不是我们自己,而是我们的幻影。所以才会穿的那么奇怪和应景儿。不过本长老可是穿什么都这么英气勃勃啊,哈哈!”
“好了师弟,别耍宝了!在我们面前也就算了,在小辈面前,成何体统?”肃骄开口道,“你手上拿着寒光软玉,莫非他们三人中有师兄当年卜算出的救我琼华于危难中的第七代掌门?”
“呃呃!就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肃帛转向肃骄,满面堆笑,一副讨好的样子,伸手指指紫英,“我琼华一朝覆灭,第七任掌门事关成败,可马虎不得!我说这小子太年轻,我看我们须得试试他的功夫!”
“喂,别倚老卖老啦!你们虽然辈分高,可是紫英现在是掌门,你们怎么能对掌门如此无礼?”菱纱向四人招招手,嘻嘻笑道。
“菱纱!不可无礼!”紫英拂一拂袍袖,面色凝重下来,“晚辈慕容紫英见过诸位长老!”
“……掌门,老儿们并非对掌门不敬!只是第七任掌门与别任不同,乃是举足轻重,事关琼华存亡之人,我四人神魂分离几百年便是等你!是以肃帛师弟说的不无道理!”肃醉摸了摸白胡子,面色红润,带着三分醉态。
“不错!”肃恶接道,“我们须要试试你的仙法及功夫!若果然不错,我们便尊你为掌门,若是不行,我们只能另觅人选!”
“哼!谁稀罕干这个费力不讨好的掌门!紫英,随本座回……”重楼听到这里,早已气的双目通红,他已然忍了许久,如今再也忍不下去。
“阳!休要胡言!”紫英急急打断重楼想说出的“魔界”二字,“诸位长老要指点在下,在下乃是求之不得!未知诸位长老要紫英如何受教?”
“我们四人齐上,你接得了我们十招,便算你胜了。”肃帛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不过莫想像上对付小女娃她们那样,那是试练,幻境中是我们在此操纵的幻影,只能使出本体十分之一的功力,在这实境之中,可莫想我们能让你一分一毫!”
“哎哎,我们三个打你们四个,你们这么多人,又是前辈,真不害臊!”菱纱用手指刮着脸蛋,做出羞的样子。
“错!是他一个,打我们四个!”肃恶指了指紫英,“我们试的是他的功夫!你们二人不得相助!”
“不行!”重楼怒道,“紫英在外面已然战了两场,体力灵力都消耗甚剧,你们四个老怪物竟要一起欺负于他!”
“阳!四位长老只是试试我的功力,定然点到为止,怎会为难于我?”紫英声音冷冽下来,“你答应过我,我门派之事,你须不插手!”
“哎哎,财神老头,你们可不能这样欺负人,你们要是四个一起上,我便讲出你当日……”菱纱见肃善对肃骄俯首听命,料定他不愿在肃骄面前出丑,便拿当日他被自己戏耍还败在自己三人手下的丑事要挟。
“咳咳!我,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肃帛色厉内荏,老脸上已红了五分,“你以为我修炼千年只有那点本事?我说了我们在幻境中只能使出十分之一的功力,若是如今这真刀真枪,你还能讨得便宜么?”
“算了师弟!我们就轮番向新掌门讨教一番好了,我们每人以自己所长,向新掌门讨教招式、内力、仙术、道法,只要他接得我们每人十招,也算胜了……”肃骄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重楼我们去一旁观战……”菱纱拉拉重楼,“他们答应不一起上了呢。”
“哼!车轮战比一起上能好上几分?若接了三人十招,只一人未到十招,却也算败了!只怕比一起上还辛苦些!”重楼恼怒的走到一旁,暗悔昨夜不该要的紫英太狠,否则今日他也会体力好些。心中暗暗寻思,若是这四个老儿伤到紫英一分一毫,自己定然要他们好看!
“请四位长老赐教!”紫英轻施一礼,手臂一回间,仞龙剑已自剑匣飞至紫英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下周攒RP,尽量日更……
三十八章 试身手拜服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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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四位长老赐教!”紫英轻施一礼,手臂一回间,仞龙剑已自剑匣飞至紫英手中。
只听这仞龙剑破风之声如龙吟虎啸。轻轻一挥间,忽而一剑生二,二剑生三,三剑生万,剑芒如朝阳破雾般光华大盛。瞬间万道剑影流转,护住紫英周身,却正是琼华派高护体剑式“五灵归宗”!只见这青钢剑影道道刃利如削,锋华流转。虽无飞雪剑轻灵飘逸,亦无天罡剑浑厚朴实,却独有一种焕然砥砺之感。直看得同样使剑的肃恶大为点头道:“慕容紫英,这剑莫非也是宗炼那老儿铸的?”
琼华六代以来,铸剑能有此神韵者只有两人――二代掌门乾筻与六代长老宗炼。肃恶见此剑剑龄尚稚,料想必然是宗炼所铸。
“此剑为在下铸成,让诸位长老见笑了!”剑阵中央那少年坚立如松,朴素的蓝白色衣裾随着剑气舞动,声音却清朗淡定,内行人一听便知其内息清沛,流转自然,气韵浑厚,显然内力不可测。
四人一惊,默默相视点头,暗赞这后辈铸剑之术乃是出神入化,内力运行、招式运用也是炉火纯青,大是出乎四人意料。不由暗暗放下一半的心来。
“老朽不客气了!向新掌门讨教内力!”肃恶首先沉不住气,捏个剑诀,举剑斜刺,登时千道白光随剑气而发,成千道剑势向紫英袭来。
“千方残光剑?!”紫英心思念转之间,自丹田提气运至小臂,至手指,至剑身,仞龙剑瞬间光芒大盛,发出千道青芒,竟也是千方残光一式。双方以气化剑之能都已臻化境,气剑之利不逊金铁,此时只见青芒与白光相碰,顿时金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片片剑飞溅,直夺人二目,剑阵之中的两人反而被虚虚实实的剑影、剑隐去,看不真切……
剑势一样下,便是以内力相较,肃恶内力原是为四长老之最,却未料不及紫英,此时便吃了亏。他一个气息不匀,内力不继,手上一抖间,对方剑影青芒便声势大盛,登时如汹涌之波涛,将白光一重重向后压去,自己再想奋力挽回颓势,却只觉对方力量绵里藏针,柔中带刚,源源不绝,全无懈可击。一时间千道剑影便扑面而来,只见眼前青芒闪烁,剑声凛冽,近在咫尺,顷刻间便能要了自己性命,而这剑气已盛至此,要收回却是极难,他自然知晓其中厉害,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只道吾命休矣!
肃恶正自闭眼就戮,忽觉直扑到面前的剑气突然消失无踪,睁眼一看,却是紫英已收回剑势,双目秋水一般邃的望着自己道:“肃恶长老,承让了!”
素恶面上一红,道:“掌门内力浑厚无边,收放自如,已修至琼华心法第七层,乃是历代弟子所未达之境。肃恶亦有所不及!”
“师弟你真没用,说让人家接十招,一招你就认输了……”肃骄撇撇樱桃小口,不过也对紫英修至琼华心法第七层的事实大为惊讶。
“师姐,你看我的本事!”肃帛见师弟在师姐面前出丑,十分得意,“我来领教娃娃你的招式!”说着手中如意一点,身体自白虎之上飞出,别看他身体壮大,行动却是极为轻巧,迅如电,疾如风,看的菱纱张口结舌,暗道果然和当日的财神不可同日而语。
菱纱念转之间,肃帛已凌空落到紫英面前,一把大如意也已从上而下直劈下来,那如意虽是祥瑞之物,此时却如千斤重锤,隐隐含着杀气。
紫英身子急转,电光火石间避开如意,右臂疾伸,长剑破风,向上斜刺。
岂料肃帛此招乃是实中有虚,虚中带实。若是紫英躲不过去,右手如意便早已砸下,如今紫英躲开,他身子一晃,躲开剑势,双脚着地,左手却同时抄向紫英握剑之右手脉门。
紫英早听得他是以招式见长,此他既是要考验自己武学招式,便不好使内力震开,只得步下疾动,踩风、商、水三位,巧妙避开肃帛左手,自己却伸左手食指、中指、小指三指,以莲华手印击向肃帛后腰气海俞穴。
肃帛被紫英闪过两招,反被反击,不由心中着恼,躲过莲华手印,身子一蹲,脚下使出卧扫颓风一式,飞快踢向紫英下盘。
紫英见势,双腿一提,乃是琼华轻功之招式――游龙戏水,眨眼间整个人如凌空起飞的白鹤,翩然轻旋而起,只见空中蓝白道袍衣裾飘摆如风,众人尚未看清紫英如何出手,却只见他修长的食指、中指正以剑势按在肃帛的哑门穴上。
这哑门穴位于顶部后正中线上,第一与第二颈椎棘突之间的凹陷,为督脉、系督脉与阳维脉之会穴,连接延髓中枢,若被点中,则失哑、不省人事,乃是人身三十六致命大穴之一。肃帛此穴被制,不敢妄动。只从眼角斜斜望向紫英,似有求饶之意。
紫英自然不会真出重手,此时便收手收剑,后退一步,抱拳在胸,“肃帛长老,承让了!”
“嘿嘿,好说,好说!”肃帛讪讪笑着,眉角都开一般,“掌门武功招式博大精,变幻莫测,肃帛认输,认输,哈哈哈。”
“啊!小紫英你好厉害!”菱纱在旁喊道,“一个一招就胜了,一个是三招,还说接得他们十招不败就认你呢,我看没必要再比了吧,你让他们接十招算了。”
“菱纱!不可无礼!”紫英回头,面上却丝毫不见得色,仍是一派冷峻沉稳,但回转之时见菱纱满面喜色,而重楼目中含一分懊悔、二分担心、三分肯定、四分激赏,加在一起却是十足十的十分爱意,不由心中一暖,浑身也似乎多了许多力气。
“掌门果然胆识过人,内力武学均臻化境!老儿们佩服,但只既已言明,老儿还要领教掌门仙法!”肃醉言语之中已然带了敬意,此时上前一步,手中仍抱着一个大酒葫芦。
“长老请了!”紫英清朗的声音中不含一丝感情。
“土之养化,无物不容!” 肃醉念道,手划净土式,使得乃是土系法术“泰山压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座土黄色巨山凭空出现,直直自紫英头上向下压来,其势如破竹,让人不及防范!
“风之肆拂,无阻不透!”紫英持仞龙剑,一挥之间,“罡风惊天”已出,只见狂风大做,飞沙走石,声如巨涛翻滚。这风势虽巨大,却只环着巨山周围飞速旋转,形成一柱龙卷般形状,全未碍到观战之人及密室别半点……顷刻之间,一座偌大巨山竟被此风刮的连微尘也不见。
肃醉暗暗点头,心中暗赞这年轻人果然厉害,不仅对五灵相生相克属性熟稔,反应灵敏,仙术修为水平亦是极高,竟能将自己的法力顷刻化为无形,更值得赞叹的是他能将仙术威力控制在自己心念的区域内,这便是寻常修真者极难做到的程度。
“火之炎上,无物不焚!”肃醉想罢抬手,手中葫芦忽然喷出熊熊烈火,使得是“炼狱火海”无错。只见那火海排山倒海般向紫英滚来,火焰赤红之上已呈蓝光,浓烟滚滚,只要靠近只怕便会被灼的皮焦肉烂。
“咳咳!老酒鬼你别把我的宝藏烧了啊!啊啊,我的衣服!”肃醉身后的肃帛被火星溅到,心疼的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心疼的拍打自己软烟罗制成的名贵道袍。
紫英早收起剑,左手拇指食指拢起,其余手指握拳,右手修长有力的包裹着左手,正是九字真言手印之宝瓶印,“水之润下,无孔不入!”随着这清朗之声一起,在火海周围忽然涌出一片连天巨浪,只听波涛滚滚,声如巨鼓洪钟……这巨浪一出,大火在火势蔓延开前瞬间熄灭,只留一片焦黑的地板。
“我的地板啊!”肃帛肉疼的从老虎身上跳下去,瞪着那快焦黑的地,“老酒鬼你赔我的地板,这可是用黄金打造的啊!”
“不是真金不怕火炼么?难道师弟你造此密室时做了什么手脚?”肃骄笑吟吟的看着肃帛。
“我……我,我只是觉得好好的金子做地板糟蹋了,我,我是为了给师兄省钱啊,呜呜呜……”肃帛的脸成了一个苦瓜也似。
“噤声!看比试!”肃恶冷道,肃帛赶紧闭上了嘴。
场中二人已然比过四种仙术,只剩雷系法术未比。此时二人颇有默契的对望一眼,同时口诵雷诀:“雷之肃敛,无坚不摧!”
众人未及反应,只听耳边一声声炸雷响过,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狂风大作,闪电一道道霹雳般交汇,场中两人却巍峨站立如山,岿然不动,只有两件蓝白道袍的衣裾猎猎,随风飘摆,紫英黑亮的长发,肃醉白霜般的胡须,在风中冉冉飘舞。
霎时间,风消雷住。
“掌门好仙法!”“长老好道术!”两人竟一同开口,之后相视一笑,竟是忘年相惜之意。
“他们是谁赢了?”菱纱拽拽重楼。
“五招!紫英!”重楼冷冷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来请教掌门道法了!”肃骄走到紫英面前,媚眼斜飞,青丝缭乱,香气沁人心脾,此时她轻启朱唇,莺莺燕燕道,“请问掌门,天地何来?自然大道,何为顺变,如何回归?”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虚化神,神化牛呕形,形生而产生万物,物形成,道旁蛑腿不通,此为顺变;形化牛呕神,神化虚,入虚明境,虚实相通,穷通万物而复归于道,此为回归!”紫英面色如常,并无丝毫变化。
“请问掌门,何谓道法自然?证道法自然得何果?”肃骄倾身,鼻尖已触到紫英脸颊旁,青丝拂过紫英脖颈,此时若紫英稍一伸手,必然是软玉温香抱满怀。
“原本未动,无元无终,无前无后,无生无灭;月有自然之明,日有自然之照。大道运化天地万物,青青翠竹无非法身,郁郁黄无非般若!无外物,无妄念,回归本心!乃是道法自然!修得道法自然,自然得大解脱、大自在,破零壁,真无极,碎虚空!”紫英不躲不推,朗声道。
肃骄静默一会儿,再抬起头,眼中的挑逗娇媚之色已换成了崇敬仰慕之光,退后几步道,“掌门虽年轻,但悟道之,定力之强,令肃骄汗颜!”
“师姐你……本该十问,才问了五问……这岂不是放水?”肃帛不满的嘟囔道。
“闭嘴,方才这看去最简单的五问,却最是奥,非悟道有成者绝无体悟,大胜普通十问!你修行千年,可能答出掌门所言?”肃骄冷道。
“我,我又不喜欢研究道法,干什么跟我比?”肃帛不满的翻了翻白眼。
“掌门大才!肃醉自今日起奉慕容紫英为琼华派第七任掌门。”肃醉瞪了肃帛一眼,一扫醉态,抢过他手中的寒光软玉,单膝跪倒,将软玉双手奉上,抬起头,眼中已现泪,“今后琼华兴亡系于掌门一身,只望掌门不嫌肃醉老而无用!”
“刚才对掌门不敬,多有得罪,肃恶领罪,请掌门罚!”肃恶单膝跪倒。
“肃骄今后愿为掌门鞍前马后,出生入死,绝无二话!”肃骄亦单膝跪倒。
“那……那我也是!”肃帛别别扭扭的看了看三个人,也单膝跪倒,“我不是不尊敬掌门,实在是您太年轻了,我,我……”
“四位长老快快请起!”紫英上前接过掌门信物――寒光软玉,一一将四老搀扶起来,“这是如何说来!折杀晚辈了!”
“拜见掌门乃是应该的!望掌门莫以我四人年龄为念,若有驱使之,属下万死不辞!”肃醉道。
“不错!”“正是如此!”四人现在恭恭敬敬,却和比试之前如天壤之别。
插图内容:色之长老素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总算试练完了……内啥今天虽然更的不多,但是幻四坑也更了一章两千多字,就不算太少了哈,阿Q的某人掩面飘走……
另外,四位长老各有所长,分别是内力、招式、仙术、道法,他们四个分别从这四个方面试练紫英,并没有哪个最厉害一说。
三十九章 离巢湖御剑乘风
特别鸣谢:本章插图作者oVo苯(线稿)、HRFleur(后期理、描线、背景)
“不错!”“正是如此!”四人现在恭恭敬敬,却和比试之前如天壤之别。
“哈哈,你们终于承认小紫英了!”菱纱拉着重楼走上前来,“小紫英很厉害吧,还说什么年轻,我看有人年龄一大把,却还不如自己口中小娃娃!”
别人方自犹可,只肃帛的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看得菱纱十分快意。
“掌门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岂是我们老朽可比?”肃帛想了想,脸色很快转变过来,满面堆笑,正是菱纱心中所诽之奸商本色。
“不知这二位是……”肃醉问道。
“这位姑娘名韩氏菱纱,乃是弟子师侄,亦为我琼华门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司马朱阳!”
“方才怎么听那女娃娃叫他重楼?重楼,重楼,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肃帛嘟囔道。
“喂……我,我叫的是他的字,他姓司马,名朱阳,字重楼,不可以吗?”伶俐的菱纱立即反应出紫英不愿让四长老知道魔尊身份,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急忙解说道。
重楼也不答话,只冷冷的看着四人。
“目前琼华正是用人之际,请四位长老就与肉身相合,恢复人身,以助紫英重建琼华!”紫英见他四人已承认自己,想他们已无必要拘在这结界中。
“掌门……这!唉!老朽们无用啊!”肃醉叹了口气,“掌门可知我四人当日逼出元神,今日与肉身相合,须是借助何神器之力?”
“听方才肃帛长老之言,乃是借神剑之力,莫非是琼华密辛所载之创派神剑?密辛未载神剑之名,是以弟子不知!”
“掌门说的不错,当日天降神剑,为师兄肃善所得,师兄持神剑,面壁三年而悟道,乃放弃建国理想,开创以剑为宗之修真门派昆仑琼华,自此以后,我派以修剑道为要,而此神剑,亦成我派镇派之宝!因维持我四人元神之结界而存于此。”素骄缓道,“此剑乃是当日天降,剑身上刻两字――镇妖!”
“镇妖剑!”重楼听得此话,忽然一惊,“这里并无镇妖剑气,你们将它放于何?”
“莫非这位先生听过镇妖剑之名?”肃醉等人为重楼忽然表现激动而大惑不解。
“镇妖剑现在何!快讲!”重楼上前一步,抓住离自己最近的肃帛的长胡须。
“阳!”紫英皱眉示意,重楼才放下手来,但仍恶狠狠的盯着四人。
“老儿们无能,当日九天玄女下凡,以天火降我琼华,之后来此,言我派已无资格留藏神剑,将神剑收走,老儿们尚未及与肉身相合,娘娘已然离去!现在老朽四人依靠神剑所残存之力维持之结界过活,最多一年,这残余结界消失,我四人便神魂俱灭!但好在我等在余生之中已等到掌门,不枉这许多年……”肃醉神情沉痛,“只是我等协助掌门日子无多,是以才对掌门才华能力多有试探,多有得罪,望掌门恕罪!”
“……”紫英眉头紧皱,“四位长老,可知玄女娘娘将神剑携往何?”
“玄女娘娘走时说了一句,听说是封在一个有神将镇守的大陵墓的最,叫什么,什么,封神陵!”肃帛道。
“封神陵!”此是重楼、紫英、菱纱异口同声,只是各自心中所思所想各异。
“四位长老不必忧愁。此事便在紫英头上!”紫英暗下决心一定要救得四位长老。
“不错!一定要把那剑找回!”重楼心中别是一番滋味。
“……”向来叽叽喳喳的菱纱想起当日,心中难过,第一没有说话。
“老朽已老!掌门身负重任,万不可为老朽们涉险!”肃醉等四人再单膝跪下,眼中泪光点点“封神陵为仙家圣地,有神将看护,老朽斗胆上一不敬语,掌门虽文治武功均为无上之姿,但毕竟是以凡人之体对决神将,只恐胜算无多!老朽四人等到今天就是为了我琼华复兴!此刻掌门性命比我老朽四人珍重千倍!还请掌门顾全大局,勿以老朽四人为念啊!”
“这……”紫英明显不肯任四长老自生自灭,但当初去封神陵,见识过看守神弓后羿射日的神将句芒之力,如今镇妖剑亦是神剑,想来看守者实力不逊于句芒,自己实不敢说有多少胜算。自己虽是抛却性命也要救人,但光复琼华也是自己的责任,四长老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便如何是好……
“哼!神将算什么!紫英前世是神将飞蓬!这镇妖剑原是紫英前世佩剑,本就应归还紫英!我们去要,他若不还,抢来就是!”重楼不忍看紫英为难,不由将镇妖剑来历讲出。
此话一出,不仅四长老和菱纱,连紫英都吃了一惊。
“你!此话当真?你是如何得知此事?”肃醉率先反应过来,急急问道。
“哼!我何须告知你?!”重楼冷道。
“四位长老,我这友人乃知晓古今之奇人!即是如此,想来夺回此剑便不无可能,此事紫英自有分寸,请诸位长老不必挂心!”紫英心回念转之间,已打定主意先救四人,“宝藏还请四位长老多加看顾!待神剑取来,再请四位长老出山助紫英重建琼华!我三人先行离去,请四位长老且在此等候!”
“掌门……”看着紫英三人离去的背影,四人心中且喜且忧。
“师姐,你说掌门果然是神将转世么?”说话的是肃帛。
“想当日肃善师兄卜算出今日覆巢之祸,却碍于天机不可泄漏更多,只曾言――神剑归主,琼华光复!当日我不明所以,想来定是指今日!那红发男人应所言非虚!”素骄沉吟道。
“掌门原来是神将转世,难怪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根骨修为!”肃恶赞叹般的点头,凶恶之面目竟然显出一丝柔色。
“我创派神剑原是掌门前世佩剑!掌门果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琼华的,掌门是真正的琼华之主!天不亡我琼华,天不亡我琼华啊!”肃醉拿着大酒葫芦,泪光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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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湖岸边
“紫英……”菱纱道,“我们现在就去封神陵么?”
“事不宜迟!既然那剑是我前世佩剑,自当由我去取。菱纱、重楼,你二人便回青鸾,助我计划下一步打算!”
“不行!”重楼眼中快要喷出火来,“是你前世佩剑又如何?你以为那些所谓神将会顾念旧情?你既已入世历劫,便与他们再无关系,他们绝不会手下留情!我不能让你独自涉险!”
“不错!小紫英,重楼说的对,上我们也见识过句芒的力量的。你现在去,岂不是白白送死?”菱纱面带忧色,“就算你不顾念自己性命,你就不顾念琼华派?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琼华重建只怕更难!而且……而且……重楼岂肯任你独去?你现在去,岂不是要重楼陪你涉险?就算重楼不去,你搭上性命,重楼……和我们,难道不会痛苦一生?小紫英,你就算为了我们,也要从长计议啊!”菱纱料定劝紫英珍惜自己,他定然不从,而紫英事事替人着想,自己只能搬出他人,这事或者还有一丝转机。
“本座不怕涉险!”重楼冷道,“本座还不把那几个神将放在眼里!”
“重楼!你莫要如此,魔界不可一日无主!”紫英皱眉,“万一……总之此你不可随我同去!”
“紫英!若是我有事,你难道不会与我生死与共么?” 睥睨天下的魔尊脸上竟出现了沉痛之色。
“我……自然会……”见重楼竟出现如此神情,紫英一时竟有点不知所措。
“那便是了!本座又怎会会对你袖手旁观?若是眼睁睁看你独去,万一出事,本座才真是愧悔无极!魔界即便无有本座,早晚会有新主!”重楼难得肯讲理劝服紫英,“总之,你若去,便莫想独自一人!”
“重楼……”紫英心中发烫,竟说不出反对之辞。
“好啦好啦,我倒是有个主意。”菱纱一边腹诽着自己站在这怎么像个烛台,一边打断这二人浓情蜜意,“重建琼华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这个结界还有一年的时间才会消失,不如我们先去韩家村找雷灵珠的消息,如果找到雷灵珠,重楼魔力恢复,到时候就什么都不怕了是不是?”
“……不错……”紫英想了想,自己本就打算先找雷灵珠让重楼恢复魔力,只是他不肯罢了,这下正是两全其美。
“也好!”重楼这没有反对,他心中亦知,封神陵中神将众多,守卫层层,若是以前的自己,自然不怕,若是现在,自己倒无所畏惧,只怕紫英拼上性命……
“嗯,那说好了,但是小紫英你连战多场,体力灵力均消耗甚剧!我想不如先回青鸾峰歇息两日。磨刀不误砍柴工,既然计划好了,也不在乎这两日。之后我们再去韩家村吧,那儿我熟悉的很,去一趟估计也不需要多少时间。”菱纱比划着纤纤素手。
“……”紫英点点头,他知,与这些挚友,是不必说谢谢这样见外之辞的。
――――――――――――――
御剑回青鸾之际,菱纱自御。重楼却一定要和紫英同御一剑。紫英向来不喜为这种小事争辩,便依从了他。
御剑高飞之际,碧空如洗,耳边风声猎猎,脚下白云朵朵。自上而下看去,视野开阔,绿树农田,村镇城乡,全变得小如蝼蚁,不由让人神清气爽。一时间,紫英也几乎忘却了那些忧愁之事。正在呼吸间,忽而腰间一暖,一双铁臂已自身后环上身子。
“重楼!别闹……”虽是早已明了两人关系,紫英却仍觉脸上一阵发烫。
只是身后那人,却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从来不听人言的。
如今他便毫不理会紫英的反对,飘着火焰一般红发的头轻轻低下去,一股灼热的气息便自那挺直的鼻腔直直钻进了紫英高高竖起的宝蓝色衣领。而湿热的唇,也噙上了那玉雕也似的耳垂。
“嗯……”紫英不由一惊,身上却不由自主的燥热起来。额上细细密密的沁出了一丝晶莹的汗珠。
“紫英……辛苦你了……”那人声音低沉,却是少有的温言软语,从这张口中吐出这样的话语,只怕穷尽这六界也只有一个人有缘听见。
此时,那有福的人儿虽羞的口不能言,却早被这样的话语和灼热的气息暖的心也热热,脸也红红,似乎全然不是方才那个力克四长老、气势凌霄汉的年轻琼华掌门。
“紫英,你好可爱!”身后那人却仍不肯放过他,用那张对旁人冷傲之极,从不肯多二话的口向他说着自己都嫌肉麻的话语,能让如此霸道寡言的人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果真是……动情的缘故么?
“……也……好敏感……”那双大手已然缓缓向下,抚到紫英修长的两腿之间已然悄悄鼓起的一。
“啊……”早已被重楼熟练的调情迷惑的神智不清的人儿忽然一惊,御剑之际也几乎失了准头。
“你做什么?莫要胡闹!”紫英神智略醒,嗔怒道。
“紫英,此地风光大好,韩菱纱早已御剑远去……莫若……”重楼脚下加力,控制住御剑方向。
“你!莫非是又想?!万万不可胡闹!”紫英方才反应过来,急着去掰重楼的手,却发现平日里握剑有力的双手一触到重楼的身体,便似乎反射性的变得绵软无力,此刻也完全使不上力气。
“……紫英,这里风光甚好”重楼却手上加力,一把将他带入怀里,“……本来是该要你,但你方才劳累,本座就饶你这,你且记着,这在这里欠本座一,以后便要在这里还给我!如今本座来御剑,你且歇息片刻!”
“胡、胡说什么!”紫英只觉脸上愈加发烫,却不自觉的闭上了清澈的琥珀色的俊目。他腰上被重楼双臂紧紧环着,身子借刚才一带之势靠在重楼怀中,后背透进自己四肢百骸的,是那人胸口传来的灼热的体温,自己却只觉得说不出的温暖惬意,就连重楼那独有的阳光一般的味道,都暖暖的,让自己永远觉得那么安心……
闭目养神之际,只觉清凉的风拂过发际,暖暖的阳光照在面颊上,感受着重楼有力的心跳,紫英忽然觉得,御剑上千,似乎从未有过此一般放松惬意,几乎这不是在赶路,而是一种……说不出的享受……
也许,只有和重楼一起,才会有如此的感受?
不知道……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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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继续开始日更,至少两日一章……
第四十章 逢寿诞重楼赠礼
青鸾峰。
降下云头,却见菱纱、天河、“梦璃”还有小勇气已经等在那里。
“小紫英、重楼你们好慢啊,怎么才回来啊!”菱纱嘟着嘴巴,却惊异的发现紫英清俊的脸上染着一丝红晕,往日整齐的衣衫竟有点凌乱,领口内白皙的脖颈上,乌黑的发丝间,赫然一个紫红色的吻痕……
“你、你们不会是……”菱纱忍不住说了出来,却赶紧捂上了嘴巴。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紫英往日清冷镇定的声音今日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气息凌乱而急促,而那俊脸上温淡的红晕不受主人控制般迅速扩张着范围。
“呵……”重楼挑眉,微笑,看着紫英羞怒的样子,却并不替他解围,还似乎很得意被菱纱如此误会。
“慕容哥哥,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好在勇气适时的扑了上来,暂时解了这尴尬,“慕容哥哥,这几天我翻口袋,竟然翻出以前在东海捡到的这个漂亮的石头,送给你!”
“东海的沦波净石?”紫英大为讶异,这是上佳的铸剑之材,也是当初铸造天河剑的石材之一,他怎会不认得!
“慕容哥哥,你喜欢吗?”勇气乐颠颠的看着紫英。
“喜欢!”重铸天河剑的石材正缺此物,如今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如何会不喜欢?紫英的脸上难得的绽开了一丝笑意,看的勇气眼睛都直了,“慕容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童言无忌,紫英倒是不知如何对答。
“紫英笑了吗?很好看是吧?可惜我看不到!以前紫英也很少笑的。”天河略带遗憾的说,倒让紫英心中一阵难过。
“紫英,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天河在怀中摸摸索索,掏出一物,递给紫英。
只见那物却是一把木剑,做工稍嫌粗糙,但却看的出是用了心的,上面还刻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紫英”。
“嘿嘿,紫英,你们出去办事,我在家里无聊,又不能替你做什么,你最喜欢剑,我又不会铸剑,想起夙莘送我的木头老鼠也很好玩,就用木头刻了这个送给你!”
“天河……”
“紫英,以前你送我的剑,叫天河剑,这把剑我送你,我想叫它紫英剑,就在上面刻了紫英两个字,可惜我不太识字,写的大概也不好看,你别嫌弃!”天河抓了抓头,“你喜欢吗?”
“喜欢……”对着这挚友浑浊的双目,看着天河手上大大小小的划痕伤疤――那定然是目盲的他刻剑所致,紫英心中不由又是一阵难过,已然有些说不出话。
“勇气,紫英笑了吗?”天真的天河自觉刚才紫英收下勇气的石头的时候就笑了,如果他喜欢自己刻的木剑,自然应该也笑才对。
“啊……慕容哥哥他……”勇气想说慕容哥哥不但没笑,看起来还有点难过。
“紫英他笑了,笑的很开心!”重楼上前一步,大手紧紧抓住紫英左臂,给难过的他传递过去自己的体温和力量,同时还瞪了勇气一眼,意思是叫他不要乱说话。
勇气看到重楼叔叔久违的恶狠狠的眼神,吓得又忽然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蓝色的大头五毒兽,扇动着一对透明的淡蓝色翅膀飞到菱纱身后,这下只怕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呵呵,紫英笑了,紫英喜欢我的礼物,是不是,菱纱?”天河呵呵的笑了起来,像个孩子,“我做的肯定还不错,以后看到夙莘,我要拜她为师,让她教我做木头老鼠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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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青鸾峰
墨蓝的天空,闪亮的星星,清新的空气,微凉的风……
慕容紫英站在青鸾峰顶,若有所思。
“紫英,天晚风凉,何不早些歇息?”后面走上前的高大男子自然是重楼,他个子高,步子大,话音未落便走到紫英身边,自然也看到紫英手中握着的是白日云天河刻的木剑。
“你……很喜欢这剑?”
“……”紫英不语,却以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剑上紫英二字。
“云天河……在你心中,果然很重要么?!”重楼皱眉,语气中纵然压抑,却仍稍稍透出点不满。
“……”紫英听得这话不对,侧头见重楼面色不善,心思念转间,已猜出重楼又有些吃味,不由失笑道,“你……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人最喜……”说到这,却停了一停,又道,“我和天河是出生入死的好友,昔日他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现在双目已盲,哪儿也去不得,还在家里刻剑送我,我却为他做不得什么,不但至今未找到医好他眼睛的办法,连天河剑也不能为他重铸,我心里不是滋味……但他却与菱纱、梦璃一样,仅是我的挚友而已……”
“紫英……”重楼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不由有些惭愧。
“他为刻这剑,手上伤痕累累,你也见了!这木剑虽手法笨拙,却总是他一番心意……何况,此剑让我想起……”紫英说着,又是一顿,重楼侧耳细听,却只有轻轻的呼吸之声。
“还有什么?”重楼知道他又犯了闭口不言的毛病。
“往事已矣……不提也罢……”
“不行!你一定要说!”重楼对紫英闷葫芦的性格十分头疼。
“……二十年前的今日,我也曾刻过这样一把木剑,想起来,与天河这把竟有几分相似……”看着重楼坚持又郁闷的神情,紫英淡淡的笑了笑,琥珀色的瞳中似有一丝光芒闪了又黯,“那日我三兄长还曾为将那小木剑染成什么颜色与我口角了一番……如今,我父母早逝,却已不知他在何方……”
“二十年前的今日!二十年前的今日!”重楼略一思酌,似乎忽然想起什么,挥手一抬,一个闪着耀目光辉的法阵顷刻出现,另一只手已然捉上了紫英的腕子,“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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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阵出来,亦是一座巨山,山上绿树森森,溪流潺潺。背山而立一座高大的古建筑,紫英极为惊讶的看着眼前这座呈一把巨大的剑型斜插在地上的建筑,只见那“剑身”以整块巨石铸成,斑驳剥落,青苔遍布,显然极为古老且年久失修,却掩不住的透出苍凉雄壮、大气磅礴。
紫英见了这巨剑也似的建筑,忽然心中一跳,“重楼,这是何?”
“莫问,只随我来!”重楼紧握紫英的手,只觉那微凉的手心已然潮湿,他伸手一挥,那建筑侧面不起眼吱吱呀呀开启了一扇小门,抖落一地青苔尘土。
紫英随着重楼走入那扇门――也不知这里设了什么机关,随着他们走入,那建筑内忽然沿路亮起一盏盏气死风灯。而随着光芒大盛,只见这建筑内有丘壑,不仅进入的道路宽敞,大厅广阔,更是旁边有道道机关,上下有层层暗门,显然是上下左右、迂回曲折,内有无限天地!而室内乃是水磨石墙,墙面镶有精巧的雕石窗,沧桑的浮雕古文,并无其他粉饰,白石台基,贡石地板,布置古雅,另外还挂有许多剑谱剑图,古剑实物及饰物更是放置,一看而知,这里原来的主人必是极爱剑的。
“重楼,这到底是何?为何外面古旧,内部却一尘不染?这里想来不是近代之物。”紫英按奈住心中的兴奋和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声音微微颤抖。
“你且随我来!”重楼竟然第一卖起了关子,拉着紫英穿过大厅,向后穿行,绕堂过阶,却是更为广阔雄壮一座大厅,这厅朴素干净,似能容纳千人,却并无哨装饰,止厅四周为础石台阶,沿阶向下,地面凹陷,整篇点苍石地板正中耸立一座乌金色巨炉,这炉虽色为乌金,却造型古朴、质地奇特,非金非玉,更非凡铁。
“铸剑炉!”紫英惊呼一声,也不顾重楼,径自疾步走到炉前,他对铸剑一道精通,自然识得此铸剑炉乃是无上极品,甚至远超当日以铸剑闻名的琼华派铸剑之。紫英伸手轻轻抚摸炉上浮雕龙型纹,只觉触手冰凉,又见此炉古旧,虽然周围干净,但炉身上却积满灰尘,显然已弃置多年,不由顿足心痛。
环顾四周,又见铸剑炉旁另有炉台圈等一干铸剑之物,端的十分齐备,且都是极为精巧耐用之物,材质选取亦皆为神来之笔。磨剑石闪烁有光泽,绝非凡品,一见而知便是翠微山上亮石中罕见之最。淬剑池内仍盈盈有水,望之无底,竟是一口泉井,其水清澈明净,近之只觉寒凉入骨,乃是万中无一的淬剑寒泉。抬眼望去,墙上并无装饰,止有一大型暗格,内中供奉欧冶子之像,下有青铜香炉。香炉内炉灰积淀,虽多年弃置,仍散发出一股幽幽的香火气息……
紫英越看越爱,转来摸了这,又转去拂过那,却又小心翼翼,似怕将那些坚硬无比之金铁摸坏一般。
重楼见紫英琥珀色双眸中也闪着兴奋的光芒,不由心中好笑,想他这样沉稳一个人,终于也忍不住露出小孩子得到心爱玩具一般的样子,便道:“紫英,这些铸剑所用物件,可还齐备?”
“不仅齐备,且一物一石,无不为极品!”紫英兴奋道,“这里到底是何?这里的主人又是何人?”
“这里的主人,便是慕容紫英!”重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什么?……重楼,你莫打趣我,若我有这样一所在,便是让我拿性命来换也是愿意的!”紫英摇了摇头。
“莫胡说!你的性命是本座的,便是你自己,也不准随意轻贱!”重楼挑眉,“本座并未打趣你,本座知道,今日是你的生日,这里,便是本座送你的礼物!喜欢么?”
“你……如何知道我的生日?又如何找到这里……你……”紫英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般惊异的看着重楼。
“你还在娘胎里,本座就去看望过你,那有什么不知……只不过从未替你庆祝过,今日你提起二十年前的今日你那不成器的三哥和你争吵木剑,本座突然想起,便领你来此,何况你心心念念要重铸天河剑,我知你材料齐备,只缺好的铸剑之地……这里,你可还喜欢?”
“……喜、喜欢……”紫英心头滚烫,他自六岁上山,至今已有十八年未曾过过生日,自己也早淡忘。今日只是由天河赠他的木剑想起四岁那年生日三哥曾吵着要把他刻的木剑染上橙色,才顺带想起,不料重楼竟然也想起,虽然自己对生日并不看重在意,对重楼的心意,却实在的感动喜欢。何况,这个铸剑之也确实极对自己的心思。加上重楼不再吃味,竟愿助自己重铸天河剑,显然已然理解了自己与天河的友谊。想来,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喜欢就好,我也是借献佛,这里,本也是你的!”重楼又出惊人之语。
“什么?”紫英又是一惊,这个重楼,究竟有多少惊讶在等着他?
四十一章 归剑冢再赴巫山
“什么?”紫英又是一惊,这个重楼,究竟有多少惊讶在等着他?
“这里原是古姜国遗址,这个地方,正是姜国太子龙阳铸造魔剑的地方!”
“……?!”紫英伸手拂上了后背的剑匣,“你说……魔剑?”
“不错!”重楼按住紫英想抽出魔剑的手,“一旦魔剑出鞘,龙葵之魂便能感受到周遭气息。你且先莫拔剑。”
“重楼,此龙阳便是彼龙葵之兄龙阳么?”
“……不错!且龙阳也是飞蓬转世之一……也就是你!”重楼闭了闭眼睛,终于将此话出口,“你每一世都喜欢剑,这里,也原本就是你的太子寝宫。”
“我……”紫英惊讶之下,半响才道,“……当日龙葵……虽然她说过我与她兄长有相似之,却也说她能一眼认出转世后的龙阳……”
“一般鬼魂并无识得生魂转世之能,那龙葵虽修行数百年,但也只能识得普通人转世之魂而已,并未达到识得天人之魂的程度!她并不知你是神将转世,还道龙阳也只是普通人!且你资质极高,又修仙日久,仙气彻骨,亦掩去前世之气良多。龙葵自然不识,她能觉出你与龙阳有相似之,已是不易!若她再修行个几百年,且你未曾修仙,才有可能真正识出你的身份。”
“……”紫英默然,之后道,“你不许我抽出魔剑,又是为何?这里……也算龙葵故居。如今她也算回到家中……”
“你想认下龙葵么?”重楼问道。
“……我……前世之事我不记得,自然不能再做她兄长。但龙葵以性命祭剑,助龙阳护城,乃是大义之举。她不愿魔剑害人,也是心底良善之人。如今真相既出,告知她也当是应该的。免她去寻兄长而不得……”
“不可!”紫英尚未讲完,重楼便性急打断,倒引得紫英不解。
“你可知龙葵为何不愿投胎,定要寻她兄长?”
“……这……我实不知,想来或许有些未了之愿……”
“以命祭剑之事都做的出来!那龙葵爱慕他的兄长,却早超越了普通兄妹之情!”
“你是说?!这怎可能!这、这……”紫英又是一惊,刚刚接受男子之爱的他,虽对禁忌之恋已无先前那样反感排斥,但陡然听说自己前世的妹妹对自己的前世……也一时难以接受。
“我所说确是实情!龙葵之心意龙阳并非不知,只不过你那一世从未对任何女子动情,对龙葵自然也只有手足之情。但那龙葵情根种,不愿投胎,心心念念只愿再寻到龙阳,再续前缘。”
“……”紫英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
“是以若你告知龙葵你乃龙阳转世,你这一世麻烦就大了!”重楼接道。
“但……若如此便欺骗于她……”
“谎言也有善有恶!正如韩菱纱寒毒在身命不久矣之时,她和你不也不肯将实情告诉云天河么?你若如今告知龙葵真相,又不肯对她动情,你让她情何以堪?你又怎样回报她一腔情?”
“……”紫英只觉头脑混乱,一时想不出所以然。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此生的确是无情以报龙葵了。
“你莫要为难。待我魔力恢复之后,我助龙葵早日修成人形,到时她便可修道成仙或入魔,想要投胎自然更是容易,倒是是去是留,悉听她便就是。”
“……天意弄人,”紫英也不知如何是好,“日后我尽量寻找净化魔剑的法子再说罢!”
“别忧虑太多,你随我来!”重楼再携起他的手,拉着他重又向后走去。
这里天地之大,让紫英不由惊叹,不知为何外部仅仅为一座巨剑,内部却广阔如一座宫殿,莫非这山也成了这建筑的一部分么?
两人穿过厅后甬路,拾级而上,打开一座雕古木大门,内中之广阔,陈设之古雅华丽,倒真如一座宫殿也似。只见琳宫合抱,玉石打造,天竺石的地面,天然水千里江山的墙面,水晶制成的玲珑帘子后,龙蟠螭护,金辉兽首,销金嵌宝。龙纹的青铜鼎、红梨木的古案、墨烟流水石鼎盆景儿,笔墨纸砚、松石间意古琴、精绣的猫扑彩蝶旋屏、和田玉的棋子儿、鸳鸯瓷瓶、玛瑙珍玩,轻纱彩绫环就。无不昭示着此原主人的奢华。而古剑更是摆放。
紫英尚未极吃惊,又被重楼捉着手绕过古案后精绣的万福万寿屏风,推开屏风后一门,却是一寝宫,只见内中半壁连环,四面玲珑雕空檀木板壁后一张千工拔步大床竟是象牙雕就,床上帐幔铺陈一概俱全。床前沉香木的案几上摆着水晶琉璃菊灯,下面是笔墨、古籍、剑谱。周围点苍石的墙面上悬挂着货真价实各式各样的古剑。比起前殿,虽也华丽,却更多了些清幽。
“这里是你那世每日练剑铸剑后休息的寝宫!”
“这……我确实似有熟悉之感!”紫英按奈住心中狂跳,努力调整了下情绪,恢复了清峻淡然的神色。
“那是你第一世转世为人,你被打下神界便是因我而起,我不想再拖累你,便想断了与你的一切联系,直到你城破国亡,我这才知道,只是,那时我已然回天无力!我后来常常着人来此地打扫,只是不许他们碰那炉子……”重楼终于将藏在心中多年的话讲出,“紫英!你怪不怪我?”
“重楼!前世的事我并不记得,你今世对我很好,这就够了!我已然无以为报。”紫英回握了一下重楼的手,“谢谢你,这里,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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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紫英上上下下将这里的暗格、房间转了个遍,机关一一弄清,紫英又欣赏了许久这里堪称极品的铸剑之物和把把古剑,已然是三更时分。
“此时天晚,回青鸾怕是会打扰了他们!”紫英略一思酌,“今日不如我们在此歇息!”
“本座正有此意!”重楼心中甚是高兴。
龙阳寝宫室宇比起前殿虽稍嫌清幽,但毕竟是一国太子寝宫,仍极为精美,千工拔步大床前雕西番莲石榴的沉香木案上,水晶琉璃菊灯中并无烛火,乃是一颗大大的夜明珠。这珠子在淡粉水晶制成的灯罩下发出隐隐约约柔和的光芒,却渲染出一派浓情蜜意之色。
撩开外层贡锦织缎的厚帘,掀开内层的水墨千里江山寒色远的天青色绫帐,只见床上铺陈华丽,温软的床褥被枕无一不是天工精绣,无愧姜国以织纫闻名。紫英脱去外衣平躺在里,重楼却侧身抱着他,道:“紫英,在想什么?”
“没什么!”紫英依然淡淡的,只是与往日说过这句之后再不言语不同,这他顿了一下后,道,“重楼!谢谢你!今日……我很开心。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感受着紫英的体温,重楼心中十分高兴,忍不住微倾上身,一腿压住紫英修长的双腿,一手拔开紫英里衣,露出他浅色的皮肤以及胸前的红樱――那对敏感的红樱很快因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而紧致成硬硬的两粒,重楼越看越爱,不由得伸头张口衔住右边那颗,细细吮吸舔弄起来。
紫英与重楼相日久,对重楼这种行为已然见怪不怪,已无初那般强行推拒,只是脸上还是忍不住阵阵发热。
说也奇怪,与重楼欢好数愈来愈多,紫英只道重楼慢慢便会厌了,岂料重楼反而对开发自己的身体的兴趣有增无减,而自己的身体,不但未曾减少敏感,反而食髓知味般,一遇重楼那雄壮的调情,便遍体酥软无力,而且令人蒙羞的迅速激起火热的反应。
现在,便是如此。
重楼只是挑逗抚摸了他的上身一会儿,他下面便已然支篷打伞,鼓起了好高的一块。待重楼的大手抚弄到那里,那棉白的亵裤上已然被透明的蜜液晕染上了铜钱大小的一片。而重楼自然毫不犹豫的伸手进去,握住了那坚硬火热的挺立,一阵搓磨套弄,便很快换来了等待已久的紫英修长的身体难耐的扭动和隐忍的呻吟声。
重楼极为兴奋看到平日里禁欲隐忍的紫英动情的样子,每当紫英被情欲催磨的双目迷离,声音沙哑以至在他的手中身下达到极乐,他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算一种恶趣味。如今,他便强忍着自己的欲望,只是挑动紫英的情欲,只是每每在他欲达到巅峰之际又停下来,直到那身体的主人再也忍耐不住的微微颤抖着用力抓着他胳膊,甚至想自己伸手去释放的时候,他才按住那人伸过来的手,手上加力爱抚,让他粘腻滚烫的乳白色琼浆洒满自己的掌心。
紫英喘息着躺在厚厚的鹅黄色锦香厚褥中――他今日战斗确是耗费许多灵力,又兼行此乐事,只觉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软。却知道这还不算完,重楼必然还要与自己欢好,便自闭目等待。岂料过了许久,只觉重楼灼热的气息和体温包围着自己,他下面的坚挺硬硬的蹭着自己,却并无进一步的动作,心中暗自诧异,微微睁开星眸,只见重楼正自带着无限爱意,细细端详自己,不由红了脸,道:“你这是做什么?”
“本座看看你也不行么?紫英,你今日辛苦,早些歇息吧。”
“……”紫英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感到他忍得辛苦,他竟不要,难道突然间转了性情?疑惑间不由脱口而出,“你……不想要么?”
“今日你与四长老对决之时,本座真的怕……”重楼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着情欲的色彩,“今后本座定会爱惜你的身子!”
“……”原来如此,紫英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菱纱说要歇息两日,明日应该无事!”
一抹异样的光彩闪过重楼红水晶般的眸子,冷淡如他既有此言,便如邀请一般,这须怪不得自己!重楼将紫英推的背向自己,伸手间已拉下他的亵裤……
重楼摩挲着那具修长柔韧的身体,轻啄着那光滑如缎的浅色肌肤,手指拂过之,是那窄细的腰,紧翘的臀,最后,停在了那两臀之间最为隐秘的部位。
润滑药物凉凉滑滑的刺激,加上重楼手指火热而有力的挤弄,让那柔软穴口蔷薇色的褶皱一敏感而仓惶的收缩律动,随之而来的,是那身体主人无力中带着兴奋的轻轻颤抖和低低喘息。
紫英被重楼以手指开拓摩挲那敏感紧致的柔韧内壁,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仍然忍不住轻轻喘息,只觉体内异物感仍是强烈挥之不去,只是没有初那般难耐而已。
他只觉重楼手指在内壁时而轻轻刮擦,时而重重涂抹,左冲右突,似乎在玩弄什么游戏一般,不由身子轻颤,正皱了眉头,想要出声抗议,忽觉脖颈一阵火热,原是重楼俯身上去,轻轻咬住了他的后颈。
重楼一手自紫英身下伸过,绕过他的身体,时轻时重的揉捻他胸口那一对早已硬挺成两颗硬实的嫣红茱萸;一手直伸向下扶着他紧翘的双丘,手指不停在他体内轻抽缓送;尚腾出口来,找到他散乱汗湿的乌黑发丝中露出的白皙脖颈,在后方忽轻忽重的咬噬。却不知,这给怀中那人儿带来了怎样的刺激。
紫英胸口、下体、脖颈三被袭,只觉一股股酥麻痒胀的感觉一从头发根儿流到脚趾指尖儿,只让他无力之余浑身难过的紧,忍不住呻吟出声,身子再扭动转圜,却又因身体的扭动,带动重楼埋在体内的手指摩擦更加大力刺激,一时之间,那股爱欲满涨于胸,却泄不出来,似乎要把身体胀破一般,下体也早再支蓬打伞般直立起来。
他不知怎样才好,被这情欲催磨的头脑昏昏沉沉,几乎失了神智,又觉重楼的手指已然探寻到自己体内更一,只觉激灵一下,下身前面胀硬难忍,后面酸麻难耐,不由出声喊道:“重楼,重楼……”
重楼正在不懈挑逗与他,忽然听得那饱含情欲已然稍嫌沙哑的声音低低又颤颤的一转三合唤着自己名字,竟是从未有过的暧昧堪怜。便停了咬噬紫英后颈耳珠,抬头望去,只见怀中柔韧的身体不停轻轻颤抖,身前那物早已再胀大硬挺,到那清俊的面容上早薄薄一层汗珠,而那闭着的朗目羽睫下竟自挂着点点泪珠,显然心爱那人早已是不堪挑逗,情难自禁。
重楼又爱又怜的看着紫英被情欲搓磨到不堪的样子,心中的恶趣味再得到无上的满足,便不再折磨于他,抽出手指,慢慢将自己早已胀大坚硬如铁般的巨物缓缓刺入他的下体。
紫英正觉下体被搔刮搅动得难忍,又觉体内那异物陡然抽出,又是一阵难忍的空虚酥痒,正要开口骂重楼胡闹,更为巨大的一根异物已然挤入他的体内。
随着异物感带来的不适和疼痛,体内的空虚被突然填满,酥痒酸麻的感觉也得到了缓解。紫英真说不清这到底是痛还是乐。此刻却也容不得他多想,他只得努力调整身体,向后弓起,去适应重楼那硕大刺来的方向。
重楼停了对他脖颈的咬噬和胸前樱实的揉捏,全心伺候他身子下面,一手扶着他细窄柔韧的腰,浅抽慢送,寻找着他身体那最敏感一点,一手绕过他的身体,摩挲套弄着他身体前面那早已难耐高高昂头的分身。
紫英前后受袭,早已按奈不住,只觉小腹前后一股股热流直冲到脑际,让他狂乱到不可自抑的用力向后仰着那带着被重楼咬噬的点点红痕的白皙脖颈,断断续续的呻吟间也早难以发出连续清楚的音节。随着重楼找到他身体那让他最难以忍受那点,还不停搓磨顶弄,他便再也忍不住那乱窜快感的刺激,重重喘息着在重楼手中第二泻出那灼热滚烫的乳白色玉露。
泄过之后,紫英只觉那种难耐的欲望稍稍得到缓解,只是身上力气似乎又少了一层,眼皮也沉得快要睁不开般。只是重楼的精力好似无穷无尽,在自己身体内婉转搓磨,左冲右刺,让自己一刻也不得闲。头脑的昏沉和体内被扩张到极限、一波波袭击的刺激交替左右着紫英的神经。
重楼在紫英泄过之后,随手在那名贵的织锦贡褥上抹去了那白浊,便开始紧紧抱着紫英,狠狠顶弄。他手此时扶着紫英下腹,只觉自己都能摸到自己那巨物顶到紫英小腹前的形状。
“紫英,你身体真好,又紧又暖。”重楼气喘吁吁之余还不忘温柔,可惜他的紫英如今连睁眼白他一眼的气力都没有了。
“紫英,你为何不叫我的名字了,刚才叫我的名字,我很喜欢。”重楼继续顶弄抽送。
“……”紫英今日一战本就耗力不少,如今又被那极乐之事蹂躏到脱力,他早已无力回答,如今甚至连呻吟出声都是难事。他只能张口喘息着,便如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般不由自主,只是随着重楼的大力颠动而飘摇……
重楼见紫英张口而无声只是喘息,眼眸微睁又难睁开,眼角睫稍挂着点点泪光,身子也在无力动作,只是随着自己动作摇摆,知他已到极限,无力再战。便慢慢缓下力道,让他喘息一会儿,之后突然发力,在紫英陡然被刺激而模糊呻吟出的“重……楼……”二字中将那灼热滚烫的琼浆有力的喷射到他的体内……
而他在抽出身体,为紫英清洁下体时,那疲累过度的人儿已然沉沉睡去,随他摆弄而毫不自知。
看着清俊人儿那墨蝶之翼一般的羽睫上沾着的点点星光,重楼爱怜的拨开他额头上粘着的一缕汗湿的黑发,轻轻将他拥入自己的怀中,在那微带薄汗却仍显得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而后,在他精致的耳珠旁吹去灼热的气息。
“紫英,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河蟹已经补完。
另外看到楼下有亲说不要紫英反攻,疑惑Ing,大家都觉得不要反攻么?那么大家来选择罢……以下情况你喜欢哪个:
不要紫英反攻番外,要紫英反攻番外(请在以下情况中选择其一):反攻成功、反攻有想法但未真正实现、反攻到一半被强行反压、反攻成功后紫英觉得还是做受舒服打消以后反攻的念头,反攻到一半紫英觉得还是做受舒服主动要求楼哥反压……或者想要什么别的我没想到的情况请写出来……出不出番外出什么样的番外就按照选择最多的那个来啦。没人选的话我就乱写啦,呵呵。这个调查一直到这个番外出了为止。当然如果选不要这个番外的亲多,这个就省事不出啦,哈哈
四十二章 韩家村竟遇飞蓬
连日劳累,加上昨夜的欢好,正是黑甜一觉。待紫英在重楼的注视中醒来,已然过了晌午。
“现在是什么时辰?”紫英撑起身子,只觉浑身酸软。
“已过未时!”重楼仍是面带笑意的看着爱人。
“什、什么?” 以前自己最晚也会于卯时前醒来起身,如今竟然一觉睡过未时,紫英只觉自己越来越不像样了,早起习惯的他,第一睡到午后,心中自顾自的涌上一股罪恶感。忙急急起身穿衣。
“急个什么!今日又无事……”重楼毫不为意。
“……”紫英闻言动作一缓,纵然自己急着出发,却也需让菱纱歇息两日。如此说来,今日并无要事,果然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么?
“你……说的也是!”紫英恢复了从容的神态,起身穿衣净面,却是一举一动优雅清贵。
洗漱已毕,紫英细细端详室内各剑,翻看剑谱、铸剑要术,几近痴迷,却忽略了重楼,直到重楼表示出十分不满,方才罢休。
出得里间,紫英又细细观看龙阳寝宫外殿的陈设。惹得重楼怒道:“这里以后便是你的,你便是天天住在里面,也无不可。到时不怕你不看的厌烦。何必急在一时?!”
“……”紫英见重楼又表现出吃味的样子,不由失笑,暗道这傲里夺尊的魔尊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显出这可爱的小孩子一般的模样,心中竟是十分快意。当下看到红梨木古案上摆放着松石间意古琴,便走上前去,道,“重楼,我为你抚琴一曲,可好?”
“你会弹琴?”话说出口,重楼便想起慕容家乃是世代王侯,琴棋书画乃是自幼便要习学的必修课程。
“我……已经许多年没弹过琴了。只不知这铸剑的手,还能否拨动这琴弦,今日试试也罢。”紫英突然有了这兴致,便一径走了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已然调好了琴音。他左手按弦取音,右手拨弹琴弦,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抹挑托擘间,流水般清澈的琴音已从那指缝间流淌出来,只听得宏厚声如洪钟、清脆明亮铿锵、柔和婉转低诉,音韵之美,足绕梁三日,内中无限意味,只听的人欲罢不能。
重楼虽然不精于此,也不甚好音律,却也听得出动听与否,加上弹奏者是他心爱之人,不由心喜,击节赞叹道:“好曲子!”
紫英住了手,道:“你既赞好,可知这是什么曲子?”
“这……”重楼倒是答不出。
“如此著名的曲子你都不知,还赞什么?”紫英摇头。
“我不常来人间,便是这几年,你也未曾弹奏过甚么琴,我自然不知!”重楼毫不在意,“你说,这是什么曲子?”
“不知……便罢了!”紫英轻叹口气,“一夜未归,如今申时已过,我们需回青鸾看看,否则天河他们要担心了。”
“好!”重楼并不纠结于曲子名称,在他看来,好听便罢,名字是什么,又有甚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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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峰。
“紫英紫英,你们可回来了,你们到底去干吗了,也不说一声。”发现两人出现在青鸾时,天河嘟嘟囔囔的抱怨。
“天河,我说他们俩个在一起是不会有事,你偏偏不信。”菱纱看着紫英在天河的抱怨声中脸色微红,便打趣着开脱道,“你们昨晚没在树屋,去哪儿睡的?”
“……剑冢……”紫英想了想,回答道。
“剑冢?”重楼回想,那姜国古皇宫内部虽奢华干净,外面却似剑型古墓一般,何况内中封着无数古剑,称作剑冢,倒也贴切。
“剑冢?不用说又是放了一堆剑的地方,小紫英啊,你就喜欢这些。”菱纱点着脸颊,“快来吃烤猪吧,天河这个只知道吃的家伙竟然不肯先吃,等到你们现在,真是不容易啊……我去后面叫勇气啦,那小家伙估计还在屋子里研究木头老鼠的构造呢,小紫英你带回来这个玩具真不错,这一大一小玩了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玩腻……好好吃上一顿,明天咱们就出发去韩家村吧,别说,我好久没回去了还蛮想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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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御剑落下地面,紫英定睛细瞧,只见面前这地方依山傍水,峦峰突兀,群岭环抱,云雾缭绕,山上遍植柏树,端的是个集沐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秀的好地方。
“韩家村就在里面?”重楼问道。
“正是!”菱纱看着久违的故乡,心中感慨,“我韩家祖祖辈辈研究风水堪虞之术,韩家村所在之地也是阳居最宜之,只是仍逃不脱世世代代早夭的命运。若不是这去了一鬼界,我仍不知其缘由……希望这族长能听我一言……”
三人继续向前,却顺着溪水走入一浓雾密布的山谷之中。这天正是阴天,重铅色浓厚的云层下,大地本就显得色彩黯淡,空气湿冷,那雾却又浓的如化不开般,重楼只见眼前朦胧而诡异的白茫茫一片,天和地好似连成了一体,全在湿冷的白雾中消失了形迹。
重楼心道不好,转头看去,紫英和菱纱已不在身边,不由心下一惊,疾呼道:“紫英!紫英!”
然而身边仍是白茫茫一片,除过几声乌鸦的叫声,便是死一般的静寂。
重楼闭目感受自己刻在紫英身上之魔印,魔印讯息乃是紫英虽无外伤,但心跳加速,脉息不稳,竟是遇到危险之兆。重楼不由心下大惊,伸手一挥,使出烈焰燃雷,一个巨大的环绕着赤红色火的雷球在他面前炸开,高温灼热瞬间蒸发了面前的雾气。但那雾气却似有生命般,被烧开一个缺口后又马上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便似无穷无尽一般。
正在他忧急之时,只听得耳畔传来奇异之声,他凝神细听,却似乎是似有似无的喘息声。重楼循声慢慢走去,却见前面雾中慢慢显出一颗高大柏树,树下两个男子正傍树而立,背靠树者年逾弱冠,身材修长挺拔,身穿蓝白道袍,头戴薄玉冠,一头黑发亮的发紫,清俊的面容上一对邃的琥珀色眸子,不是紫英又是何人。
只是,他目前的情形,却让重楼不由火大。
只见紫英衣衫半褪,露着修长的脖颈和一角坚实的肩膀,面色潮红,气息不匀,那情形乃是诱人无极。
若是往日,重楼定然恨不得早早将紫英抱起吃掉,但今日紫英却是面对另一男子,那男子背对重楼,身材如玉树挺拔,蓝灰色的长发,头戴蓝色玉冠,身穿无袖蓝色道袍,身后披着一领长长的黑色披风,打扮身形上倒有点熟悉。但此刻,这男子正一手按着紫英的肩,另一手正拉扯紫英衣服,到不及理会别的。
重楼看到此,不由额上青筋暴跳,双目通红,大喝一声:“放开他!”双臂一伸,闪亮双刃已出。
那人缓缓回过头来,却是极其清俊无边的一张俊朗面容。
“你!飞蓬?!”重楼一时间,不由失神恍惚。
“重楼,别来无恙?”那人冲着重楼淡淡一笑。
“飞、飞蓬……你、你怎会在此?你、你对紫英做了些什么?不,不对,紫英明明就是你的转世,你们怎会出现在一个地方?”
“重楼,你害我被贬下界,我转世为龙阳,遇破城倾国之祸,你也从未助我,我都没恨你。如今,我要你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慕容紫英是我也好,不是我也罢,如今他已是我的人了,你还想要回去么?”飞蓬道,“若是紫英和你在一起会有危险,你是和他在一起,让他面临危险,还是放手与他相忘于江湖?”
“你,你对紫英做了些什么?”重楼面对这故友,竟有些惶急,一时之间却答不出飞蓬的问题,“飞蓬,以前是我、我对不起你,你如今来砍上我几剑便了。莫要动紫英!”
“我点了他的穴道……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听不懂么?他已然从了我,和我欢好过了,这样你还要他么?你将他送我,我与你的恩怨便一笔勾销,此后你再不用对我抱有歉意,我们还是好友,如何?”飞蓬嘴角勾起一丝讥意。
“……”重楼听得此言,心内剧痛,咬了咬牙关,道,“紫英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我至爱之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弃他不顾。你将他还我!除了紫英,你要什么,要我怎样,都可以!”
“抱歉!重楼!我要的也是慕容紫英!既然你不允,我们便如当初一般,分个高下吧!”飞蓬手中突然握上了一把宝剑,那宝剑光华夺目,上刻天界符文,重楼识得,那便是熟悉无比、当初日日与自己交手的镇妖神剑。
“镇妖剑?!这剑不是被九天那婆娘带到封神陵了?怎又在你手中?”重楼一时失神,似乎回到千年前与飞蓬相惜战斗之时。
“莫要嗦!重楼,你当初多么爽快,怎么如今变得如此婆妈?难道是和慕容紫英在一起久了,被人气侵蚀了么?快快亮出你的魔刃!”飞蓬一副不耐的神色。
“飞蓬!我定要救下紫英!既然如此……”重楼伸手一抬,双臂魔刃再亮出,在雾气中闪出一片夺目的光华。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继续走剧情了……
于是说内选择加上互攻一项吧,我觉得反攻成功不就是互攻么……现在的选择貌似很分散啊,扶额
四十三章 脱魔阵再坚心意
“重楼,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飞蓬手一抬,身子已然平平飞出,镇妖剑寒光凛冽,带着巨大的雷声电芒攻向重楼。
镇妖剑一出,风云变色,天地无光。重楼与他较量过千百,自是知道其中厉害。疾忙飞身跃起,躲过这一击。
飞蓬一击落空,回手再攻。重楼抬手间赤光冽冽,原是腕刀魔刃已出,血红色的魔刃斗气汹涌澎湃,抵住了来势凶猛的镇妖剑气。
飞蓬见剑势被阻,也不强攻,挥手抽剑,左手捏决,口中喝道:“风雷破!”,剑气破风,狂风呼啸,一道夹杂着电闪的巨雷向重楼直直劈来。
重楼双臂交叉相合再分,两条魔刃划出一个大大的十字弧光斩,大大的十字闪着血红的光芒直撞上那金黄色的巨雷。
只听“轰隆”一声,石破天惊,剑气激荡,刃光挥洒。一时间,浓雾也被这剑气和刃气冲淡了许多,剑指山石尽皆碎裂,刃挥草树无不飞扬。似乎连大地都随着这猛烈汹涌的真气而不停震动。
两人仍是势均力敌,眨眼间已然拆解了百余招。只是重楼一直心有忌惮般不肯全力以赴。
“重楼,你若输了,慕容紫英便归我了!”飞蓬游刃之间不忘调笑。
重楼听得这话,虎躯一颤,双目阖而又睁,水晶般的双眸呈现出赤红的光芒。纵身一跃直至半空中,口念觉字真言,双刃上逼出道道红霞,将他整个人笼在一片红色的光芒中,“心波!”二字出口,一道巨大的红芒遮天蔽日般向飞蓬袭去。
“重楼,慕容紫英本就是我!若我死了,他必定魂飞魄散!”飞蓬却不躲闪,只轻轻说出这样一句。
“回!”重楼竟然硬生生将心波震偏,打在旁边一块巨石上,可怜那巨石瞬间成了一堆粉末。
真气激荡间,重楼迅速气运丹田,压住体内澎湃乱行的真气,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自己魔力失却大半,为何飞蓬仍是与自己势均力敌?打斗之间也与千年前无异?不好!
重楼方才关心则乱,一时头脑发热,竟未想到这飞蓬和紫英竟全是自己心魔作祟而生的幻象!此时他一时醒悟,立即聚劲在手,使出全体攻击的仙术“举火撩天”,一片赤红的火焰迅速掠过他眼前的地面,扑向对面的飞蓬和紫英……瞬间,飞蓬和紫英无影无踪,连那浓雾也消失不见。
只见菱纱和一个三十左右书生打扮的男子立在谷口,那谷口立一石碑,上刻三个大字“建微谷”。
见重楼出现,菱纱忙忙招手。
“朱阳你没事吧?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族里新任的族长韩单。方才我们误入了族长设下的“地缚 ? 心魔”之阵,这阵法是族长为保护族民而设,若是族人,便自行过阵,若非我族人,此阵便会唤出人心底最恐惧、最担忧、最愧悔、最难抉择之事(注:对应重楼分别是最恐惧――紫英被他人抢走、被他人凌辱;最担忧――与挚友飞蓬反目成仇;最愧悔――自己害飞蓬下界并未曾照顾龙阳任他横死;最难抉择――在飞蓬和紫英之间选择自己最珍重之人、在紫英与自己一起遇险时是否放手让他自寻生路),并成心魔幻影阻人去路。若心地阴暗作恶多端之人,便往往会被自己心魔逼疯困死,只有心地良善,且最后能对最难选择之事果断做出抉择,看清自己本心之人才能脱出此阵。不过我想你心地很好,人冷静果断,又那么厉害,肯定是没事啦!”菱纱自上在四长老发现紫英不愿人知道重楼身份,便唤重楼朱阳,倒是伶俐的紧。
“这位先生,不知你是菱纱朋友,在下韩单有礼。”那人微微笑着。
“哼!”重楼暗恨,差点着了这下作的道!这小小幻术竟让自己意乱情迷!“你能设下这阵法,也不简单。”
“阁下是菱纱朋友,区区也不相瞒,这阵法乃是韩家于陵墓中寻出古籍所载。区区只是照猫画虎而已,自己却实无能为,否则也不必设这迷魂之阵来保护韩氏一族。”
“韩菱纱,你是故意看我笑话?!”重楼恨菱纱不提前告知。
“哎呀呀,朱阳,我之前不知道啊,我离开村子的时候这里并没有法阵的,要么我怎么会不告诉你们?再说你心魔是何物只有你自己能看见,我们又看不见的,怎是看你笑话?说回来,你看到了什么?”菱纱口齿伶俐,倒说了一堆。
“哼!”重楼自然不愿回答,按捺下火气道,“紫英现在何?”
“这心魔要自己解开,旁人相助不得,不过没事啦,紫英心地那么好,一定没事的,放心啦……哎,那不是紫英!”菱纱向前指指。重楼循指看去,向此走来的,果然是紫英无错。
“紫英!”重楼抢上一步。
“放心,我很好!”紫英已明了重楼在担忧自己,他现时与重楼已有了默契。
菱纱少不得又将她族长和阵法始末向紫英介绍解释一番。紫英却全无重楼那样的火气,不亢不卑的与韩单互相见礼。
――――――――――――――
建微谷 韩家村。
入得谷内,韩家村房屋不多,却错落别致。
村人见族长亲自领着几人回来,纷纷出来围观。只是除了多年来未见的菱纱,另外两名男子,却是族外生人。
只是,这两名男子,一名英挺傲然,隐隐然带着王者之风,一名冷峻清秀,忽忽然现着仙家之气。从样貌上看,虽然气质迥异,但都是十足十百年难遇的美男子!
所以,也难怪韩家族人,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直了眼。只是这两个男子样貌虽好,举手投足间却总有一种冷傲高贵之气,也说不得她们看着眼馋却不敢上前搭讪。
“菱纱,回来啦!呦呦,出落的越发漂亮了!还带回来两个朋友啊……”终有几个年纪大些识得菱纱,且家中有未出阁的妹妹、侄女的女子大着胆子围上来,名义上是与菱纱叙故人之情,眼角眉梢却总漂着那两个。
“他们两个啊!我的朋友,不错吧!”菱纱虽浪迹江湖多年,但终有小女儿心性,见到故人脸上艳羡的神色,便如穿了一身比她们漂亮的衣服一般,觉得面上有光,颇为得意,站定炫耀道,“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慕容紫英,乃是当世入世剑仙,也是我的师叔和掌门,别看他外表冷冷的,也不爱说话,剑术又超群的厉害,其实小紫英人很好的,又体贴又温柔,又爱操心又常常害羞,平日里只是顶着一张冰块脸骗人~我修仙学道的时候,发现他的仰慕者多的很呢!真可称的上‘男子皆欲取,女子皆欲嫁’啊!”
“菱纱,不可胡言乱语!”紫英一拂袍袖,虽然这几年与重楼游戏人间,不再是琼华山上不知人间滋味的少年,听了这些话,却仍会脸红。
“你的师叔啊!真是……嗯……一表人材!”那几个见菱纱未说是夫婿,心中更是荡漾,口上更是抹了蜜一般,凑得更近,细细端详紫英,还时不时的装作不经意的碰一下紫英的剑匣、衣角之类。
紫英之前虽也常在山下走动,习惯了人们用仰慕上仙的的眼神看自己――生得绝世姿容,天生出尘气质,又背了那么大的剑匣,不引人注目才怪。只是,他从未曾被一群目中秋波频送的女子贴的如此之近,又是菱纱故人,不好发怒,当下便不知所措如木头一样呆立在原地,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重楼自知紫英不会对陌生女子动情,如今见他害羞木讷的可爱模样,自己却并不生气,嘴角还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好好好!不说你,说说这位吧,这位司马先生啊,你们看他是不是强硬中带着温柔,霸气下不掩真情,英武不凡,洒脱不羁,一等一的真英雄本色?他是我师叔的好朋友,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却也是尚未婚娶呢!”菱纱笑眯眯道。
“……”重楼正在欣赏紫英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忽然听菱纱讲到自己,想着方才那帮女子会如对待紫英一般,围到自己身边,当下脸色紫涨,青筋暴跳,恨不得马上大吼一声“滚开”。
岂料那些女子个个停了骚扰紫英,却也并未凑到他身边,只是纷纷退后一步,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他和紫英。之后,怪异的眼神慢慢变得哀怨,又迅速变得兴奋,一个个道,“原来这两位是‘好朋友’,之前却是我们姐妹眼拙了!”
“不错,佩兰姐姐,我只说世上寻常男子哪有如此人物,听说喜好……咳咳,嗯,那个的男子多英挺清俊不凡者,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幽然,虽然你我姐妹无缘,但……男子间情路多坎坷,我们甚是应当祝福二位!”
“……”
叽叽喳喳一番后,几个女子冲两人施了个万福,带着既有点失望但更多是掘到宝的兴奋眼神飘然离去,离去前还不忘嘱咐菱纱去她们家里叙旧,而且一定要带上那两位朋友!
重楼本要发怒,但这些女子既没上来狎昵于他,又未曾说错他与紫英的关系,到一时让他虽然觉得别扭,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发怒也没了理由。
“二位不必介意,”一旁静静立了半响的韩单走上前来,笑眯眯道,“最近本村女子之间流行描写男风之传奇、志怪以及俗赋等,那几个丫头必然是读的多了,才有此怪异行为。还请两位多多原谅,莫要介意。菱纱,你带两位公子先歇息一下。晚上族宴,为你们接风。”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说亲爱的你们都好聪明啊……差不多都猜对了
内现在看来好像支持互攻和反对反攻这两种情况的比较多……于是,再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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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 接风筵语出惊人
“重楼、紫英,你们记着点路哦,这里的房子是按奇门八卦布局的,要是一步走错,再回来可就要费好长时间喽。”菱纱叮嘱道,“喏,这里就是我家祖屋,好久没人居住,你们别嫌弃,我们先进去休息一下。晚上族长摆筵席迎接我们,到时候你们可以见到我们全族老小,不,小小呢,说起来,我们韩家活过三十岁的就算长寿啦……”
菱纱钻进祖屋,开始笑眯眯的忙前忙后、打扫收拾,刻意忽略着后背重楼似利剑一般射过来的目光。
“韩菱纱!你方才是什么意思?”重楼还是忍不住气恼。
“我,我可没说什么啊,都是她们自己猜的!她们看传奇小说看多了,自己猜出来你们的关系……其实也说明你们两个人般配么!是不是?”菱纱面上笑吟吟,却只觉一颗冷汗顺着后背留下。
“哼!”重楼怒道,“我是说,你方才说本座年纪大了一点,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韩菱纱心说你都上万岁了,我说你年纪大一点有何不对?想是怕紫英嫌弃你么?忙忙陪着笑脸道,“哎呀,我开玩笑的么。魔尊大人虽然永生不灭,却生的年轻英武,看起来最多也只有三十岁,不,说你二十五六都有人相信,是不是,小紫英?”
“……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表象声色,实在不需在意。”紫英摇了摇头,道,“重楼,方才地缚 ? 心魔之阵虽有惊无险,但仍耗损灵力,不如坐下歇息一下。”
“是啊是啊,而且在你们闯阵之时,我已经和我们族长讲过族人早夭原因和求雷灵珠之事了,他说他考虑一下,晚上吃饭时我再催他,你们先休息休息嘛……”菱纱笑眯眯的转移话题。
“哼!”重楼冷哼一声,未再开口。
―――――――――――――――
夜,韩家村。
既是接风,菱纱、重楼、紫英三人便随韩单坐了主席,韩氏在家的族人不多,此刻也只有百十口人。韩家又少来客人,如今便尽皆出来陪席。
自二人出得地缚 ? 心魔之阵,浓雾密云便早消失无踪,天气也变得清朗起来。如今碧蓝如洗的空中星闪烁,此时又正是夏末秋初,夜风凉爽宜人,韩家夜宴便摆设在村内祠堂前的空地上。席间多是山野风味,却也有琼浆美酒,多日未曾饮酒的重楼豪饮之下,只觉得如久旱逢甘霖般的畅快。
紫英虽然酒量甚好,却甚是有度,浅斟低酌,举止间清贵优雅。
两人一个豪放、一个俊雅,直看的席间众人愣愣发呆。
“菱纱,”紫英细细看过席下众人,“你言道韩氏一族尽皆早夭,活到而立之年便是长寿,为何这席间有年近不惑、甚至貌似知天命之年之人?”
“慕容公子果然敏锐!韩氏族人早夭的原因,想必你已知道。”韩单在菱纱开口之前接过话来,“韩氏一族因盗墓而折阳寿,我早有怀疑,便是因族中虽尽皆做这一行,但总有生下便先天不足者,或是头脑稍欠,学不得风水堪虞之术,进不得陵墓;或是自幼体弱多病,经不起阴风,挖不得地道……乃至有调皮不听管教者,不喜此行,也是有的。”
“是啊,然后没做这行的人倒是大多能活到四、五十岁,长一点的六十多的也有。像轩伯伯,虽然听他说因为体弱多病进不得陵墓,继承不得家业,小时候常常被一般大的孩童欺负看不起,却后来活到了六十三岁,算我们族中罕见的高寿者了。”菱纱接口道,“现在气候正好,我族人大多在外作此行当,留在家的大多是做不得的,是以其中有些个年龄大的,也分外显眼。”
“……原来如此,”紫英沉吟,“那族长便是相信菱纱的话了?”
“不错!虽世间不信鬼神者有之,但我韩氏一族世代做盗墓生意,却知道鬼神实在不虚。如今见两位如此道行,菱纱能去鬼界也不稀奇。”韩单道,“对业报一事我亦早有怀疑,但盗墓一行为我韩氏祖业,无有证据,轻易说不得也弃不得。如今菱纱带来北旷前辈口讯,我自然须为族人考虑。今日且让大家欢饮,改日我祭过宗祠,便将此事禀明韩家祖先,告知韩氏族人。”
“他们未必会信你的!”重楼冷冷道。
“我会尽力劝说,信与不信,却在他们。”韩单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我尽到族长的责任,也就是了。”
“是啊,虽然这许多年来,各家都有不少积蓄,但坐吃山空怕也长久不了。”菱纱有点犯愁道,“我们祖祖辈辈都靠盗墓为生,突然一下子断了生计财路,只怕许多人不肯。”
“这倒不必忧虑!”紫英道,“世间阴阳师欺哄狡诈者多,有真才实学者少,你韩氏族人精通风水堪虞之术,如愿做此行当,糊口应是无虞的。”
“对啊!小紫英你果然聪明!”菱纱听了这话,高兴的拍了拍紫英的肩,转头对韩单说,“好族长,雷灵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借我们用一用嘛。”
“实不相瞒,雷灵珠几代之前便不在我韩氏手上。”韩单道。
“啊……”菱纱虽然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但仍不由有点失望,“我以前听大伯说过,咱们本家文献上有记载雷灵珠的下落,你告诉我们消息,我们自己去找好不好?”
“这……只怕不妥!此文献记载有韩家族谱密辛,除族长外,即便是韩氏族人,也不能窥探。北旷大伯乃是先代族长,是以看过本家文献,但他也未曾和你说过详细不是?我接任族长时发过誓言,便是丢了性命也不会将文献外泄。”
“啊……那怎么行,我们真的有急用啊!族长,好族长你帮帮忙嘛!”菱纱开始磨韩单,“你看我们大老远看带来了这个消息,也算大功一件吧。有功有赏嘛!就算奖赏我们的,就看一下嘛!”
“菱纱!君子重誓!”紫英摇了摇头,“你莫要为难韩族长。我们另寻办法就是!”
“誓言……我是决计不会违背的!”韩单挠了挠头,“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啊?你快说快说!”菱纱一把抓住了韩单的袖子,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若我将族长之位传与他人,那人便可看这文献!菱纱你是先代族长之后,若传与你也是说得过去,到时候你便可……”
“啊!族长这位置我可当不起啊。我长年不在韩家村,而且又没个正经,这责任我可担当不起!”菱纱赶紧摆手。
“也不是要你真的做族长,你看过之后,再将族长位置传回与我,不是两便?”韩单笑的有点狡猾。
“你……那太好了!没看出来,你这么聪明啊!”要不是韩单是男人,韩菱纱恨不得冲过去用力拍打他。
“可是……族长之位传男不传女……”还没等菱纱兴奋完,韩单又一盆冷水浇下来。
“你!”菱纱被气的瞪眼,“你干吗说话不一下说完?那不等于之前的都白说了吗?”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韩单笑的更加狡猾。
“大哥!韩单大哥!我求求你一下子说完吧!”菱纱快要抓狂了。
“族内规矩,若是先代族长嫡系女性后人,其夫婿也可算韩氏族人。”韩单笑的更为诡异,“虽然菱纱你尚未婚配,但我看你这两位朋友可都是万中挑一的人才,其中定然有你中意的人选……”
“啊?!你竟然打的这样的主意?!族长!我求求你,想个别的办法吧!”菱纱无力的捂上了脸。
“嗯,目前看来,只有这一法可使。”韩单笑嘻嘻的样子像只戏弄人得逞的狐狸,“你说说你喜欢的是慕容公子还是司马先生?村里东西齐备,近日便可替你完婚。洞房之后一天便可传位给新族长,你们看了文献,再把族长传回给我,就是了。”
菱纱心中暗骂了捉狭的韩单八千,回头看看满头黑线的紫英和他身边空空的位置,心想幸好重楼喝酒过多,方才内急匆匆离开,要不韩单你小命难保喽……
“韩单!怕不是那么简单吧!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我?!”菱纱红着脸气哼哼道,“你快说实话!”
“……这……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关心菱纱你没错,毕竟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也算我的妹妹,而这两位人才又实在难得,哥哥我觉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想推你一把,另外……”韩单沉吟了一下,“明人不说暗话,做过我族族长一天,便有了保护我族的责任。自从我布下地缚 ? 心魔之阵,尚无外人能进来韩家村,你这两位朋友能脱出这阵法,实在不简单。我想你能去鬼界且平安归来也离不开他们相助。虽然你不肯说出这两位真实身份,但我想总是大有来头的……平日自然不敢劳烦大驾,但若有一天韩氏真有大难,相信做过我族族长又娶了我韩氏女儿的上仙自然不会也不能袖手旁观……”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菱纱无力的扶额,却不得不承认韩单为本族着想,确实是个负责任的好族长。
“韩族长!菱纱是我们挚友,若韩氏有难,慕容紫英定当竭尽全力,并不须如此大费周章!”紫英离席,站到菱纱身旁,向韩单抱拳一礼。
“哈哈……慕容公子客气……”韩单打着哈哈,“虽然我有那份心思不错,不过这也是给你们看韩氏祖上文献唯一的办法,对你们也不无好。再说,菱纱这么一个如似玉的女儿白送给你们,也不算折辱了你们吧。慕容公子既然不愿,我也不会相强。等司马公子归席,我再问问他的意思。”
重楼?!菱纱忽然心中一亮,手下暗暗捏了紫英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冲着韩单笑嘻嘻道:“嗯,好吧,我喜欢的正是司马朱阳!等会回来你也不必问他,这事我做主就是,等回来我单独跟他说就是了。”
“哦……”韩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慕容公子。既然你是与司马先生两情相悦。那么明日便可替你们完婚,记得要尽快替我韩家开枝散叶啊……司马先生做过我韩氏族长,即使就一天,你们的长子也要姓韩啊,哈哈哈哈……”
“胡、胡说什么?”菱纱的脸红了一下,“明天不成,我个子太矮,你看看司马多高,我站在他身边太不配了,我要去做一双高底的鞋子才能配上他啊!还有喜服,我不喜欢太哨的!不用你们现成的那些大大鸟的衣服。我自己去预备!”
“你还这么在意这些?一点也不像你之前了。”韩单惊奇的看着菱纱,“好,就给你两日时间准备。”
“一辈子就这么一,可不得在意么?”菱纱狡黠的冲着韩单笑了笑。
“菱纱,你在打什么主意?”紫英按耐不住,用传音入密之法询问菱纱。
“呵呵,待会儿我告诉你,待会儿你先别告诉重楼,免得他一气之下把韩单杀了,晚上回去我告诉你们我的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被人盗文,人家还说是人家自己写的,心情极度恶劣中……所以到现在才更文,如果有凌晨等着看文没有看到的亲抱歉了。
另外今天本文竟然还掉了3个收藏……于是为毛我今天这么倒霉!!!泪奔……本来今天打算建个Q群,把第一高H的未修改完全版放进去共享,再补上因为严打没写的第二高H放进去共享的……于是说没心情了。不写了,打游戏去了。
内啥谢谢亲爱的们安慰啊,咱们不讨论盗文的事情了,就当我倒霉好了……本人慢慢就恢复了,文还是会更的……本章完结了,明天开下一章了
四十五章 叹苦命交友不慎
晚间 韩氏祖屋
“何苦费这力气!抓住韩单那小子,若不说出雷灵珠的下落就扭断他的脖子!看他说也不说!”
重楼果不其然的暴怒。菱纱觉得甚至他会一掌震破自己老祖屋的房顶,幸好有紫英压着,这恐怖的预感方才没有成为事实。
“菱纱,你到底是想些什么?”紫英一边按着重楼,一边急急询问菱纱。
“做戏而已啊,做个戏就能拿到文献了。”
“本座不做这劳什子!韩家村!!!这是什么诡异的地方!”重楼怒喝道。
“是是是!韩家村诡异!”菱纱心知重楼一时不察,在地缚 ? 心魔之阵中着了道,早就羞恼异常,如今又被韩单逼婚,心中定然不爽,“可是重楼,难不成你真要动武不成?他们可是我们的族人啊!”
“菱纱,我已说过,莫要为难。我们去别打探,总有办法!”紫英眉头紧皱。
“唉,怎么小紫英你也这样说。天下之大,哪有那么好打听的,何况就算重楼不着急,你那四位长老可只有一年的时间啊!”
“这……”紫英沉吟。
“不要那雷灵珠,本座不恢复十成十的魔力,也未必没有胜算!”重楼怒道,“总之本座绝不会跟你做戏!”
“唉,本姑娘好歹也……就那么让你嫌弃吗?”菱纱犯愁的郁闷道,“本来我想到洞房之夜给你个惊喜的,你就是不配合,那我只好现在就告诉你我的计划啦。”
“咳咳,听好了,我的计划就是……小紫英代替我出嫁!” 菱纱终于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并且很高兴的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两个男人,“紫英和重楼拜堂,拜天地,入洞房!”
“……怎么样,我这个主意很不错吧?男子之间相恋容易,却鲜有机会拜堂成亲。这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文献也看到了,你们也顺便成其好事,岂不两全其美?这可是我送给你们两个,尤其是重楼你的大礼哦!谁让重楼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呢,以后紫英就是你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原配啦!嘻嘻。” 若说原来菱纱还想着紫英害羞,重楼恼怒,不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多加置评,但自从今日韩家村女子们点破两人关系后,菱纱口中也没了顾忌。
“不、不行,我怎能扮作女子出嫁?这岂非胡闹!”紫英一拂袍袖,脸上说不出是羞是怒。
“哎,小紫英,我真正女儿家都不怕毁了清誉,你在怕什么?别人又不知道那是你么。而且我会特别给你准备素雅的吉服,若不是在这场合,单拿出来看,绝不会看成是女子衣裳。”菱纱道,“另外我韩家成婚甚是简单,并无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些麻烦礼数。你们都在此地,连迎亲、转席都省了。重楼也无须念什么催妆诗啊,障车文啊。倒时就从跨鞍开始,紫英你既不必坐轿子,除了蒙着盖头,别的跟新郎也没什么两样……说起来,听说跨鞍原是你们鲜卑族的风俗,后来才传入中原的,却是也不是?”菱纱巧妙的转移着话题。
“我……这……总之,这大大的不妥!”紫英并不上当。
“……”重楼这倒没了怒气,沉吟片刻,道,“如此……本座倒觉得可以一试!”
“重楼!你怎也随菱纱胡闹?”紫英瞪着重楼,“既如此说,为何不自做女装打扮,让我迎娶你倒也罢了。”
“哈哈!紫英亏你想的出来,你看重楼这个个子,一般男人里也没这么高的,就算蒙着盖头,让你看你信他是女人吗?”菱纱哈哈笑起来,“重楼,你说是不是?”
“呃,本座,本座也是想着早日取得雷灵珠,助你救你座下四位长老!韩菱纱说的对,天下之大,踪迹难寻。又不能对韩氏族人动武,若不使此法,怎来的及救他们?”重楼想了想,一反常态的附和起菱纱刚才的说法,“韩菱纱,你方才说的颇有道理,可是到时你藏起来好办,紫英不在场却是个破绽。”
“我听紫英以前说过,你们不有狐三的千年白狐皮么?我知道这狐皮可是易容的好宝物,只要心想着谁,便能变成那人的模样,连声音都会变的一般无二。只要自己神态举止学得到位些,便是天皇老子也认不出的!到时候我披上这狐皮,变成紫英的模样,必无人怀疑。”
“好办法!”重楼竟然第一对菱纱开口赞赏。
“你们!”紫英又羞又怒,无可奈何的看着根本无视自己意见,已经开始讨论计划细节的两个人,转身出门,“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紫英?!”
“小紫英又害羞啦!重楼莫要管他!他过会儿就好了,最后为了那四个长老的性命他也会同意的!”菱纱拽拽重楼,她早看透紫英面冷心软,想他最后也必会答应,如今且不管他。
“好!本座还有一问,紫英他身量在男子中也算颇高,他就不会被发现么?”重楼兴奋之下,顾不得紫英,转头又开始和菱纱讨论起来。
“哎呀,放心啦。我都想好了,我跟韩单说为了配得上你,我要穿非常高的高底鞋子,所以高到紫英这高度是为了配合你,我提前说了,想他们也不会生疑。我还说要自己做吉服,紫英又瘦,又要盖着盖头,只要他不说话,没大碍的。”
“你平时那么嗦,怎会突然不说话?”重楼继续问道,
“我,我哪里嗦?”菱纱有点生气的瞪着重楼,看重楼完全没有任何表示,只好叹口气道,“算了,我忍!那个,咳咳,你记住,新娘子一般都害羞,不说话非常正常!”
……
屋外院中参天巨柏下,紫英无奈的看着对面韩氏老屋窗棂上、烛火跳动间映出的两个头对头叽叽喳喳正在兴奋商讨阴谋的黑影,认命的叹了口气,暗恨自己交友不慎。
――――――――――――――
三日后,六辰值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正是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韩家祖屋早被布置的焕然一新,院门、屋门乃至厢房门上到贴满了大大红喜字。窗纱上更是是红色的剪纸,如鸳鸯戏水、龙凤呈祥、喜鹊登枝等等不一而足。正厅中环绕着红绫彩绸。桌案上一对对红色喜烛上也雕龙刻凤。屋外房檐下长长的红色大鞭足足有千响之多,直直垂到地上。屋外院里是前来帮忙的韩氏族人,个个脸上带着冲不淡的兴奋――在寿短的韩家村,成婚意味着生子,意味着为韩氏开枝散叶,无论哪个韩氏子弟成婚,都是合族最大的喜事。
而此时,早已打扮的枝招展的新娘韩菱纱满脸兴奋的在耳房内与姐妹们叽叽喳喳。
“菱纱姐姐,你这簪子真好看。”
“那是,佩凤妹妹,等你嫁人时,姐姐送你一支。”
“菱纱,你这吉服也太素了,上面绣的样竟然是鹤舞和竹子,哪儿像个女儿家的衣服?你应该买凤凰戏牡丹的,或者百蝶穿图样的。再说也不太合身,总觉得这肩宽了些,袖子也长了些。你挑衣服的时候干吗不让我跟着?”
“哎,着急嘛,这一两天,现做又赶不上,买的成衣,你看我要穿高底鞋子,身量要高,成衣相应的必然会宽些。”菱纱含混过去。
“菱纱妹妹,你这高底鞋子真是不错,穿上去真是高挑,可是有点太高了,好像比寻常男人都还高一些,怕是和那个慕容公子差不多高了。”
“哎呀,主要是司马太高了,我不穿的这么高,多没面子。”
“你走路不会绊倒吗?”
“当然不会,习惯就好了,这两天我穿着这鞋子走来走去,保证没问题。”
“是吗?那我以后也做个高底鞋子穿,不要你那么高,只要和幽然妹妹差不多就行了。”
“……”
叽叽喳喳一阵之后,菱纱看看快要暗下来的天色,不由急道,“哎呀呀,光顾着跟你们说话,都快黄昏了呢。”
“菱纱,你真不害羞,吉时是要正黄昏时,现在就着急起来。”韩氏一众姐妹嘻嘻笑道。
“不是啦,你们先出去,把慕容公子叫进来,我有点事问他。”菱纱急的嘟嘟着嘴巴。
“叫慕容公子啊,菱纱,你马上就是司马公子的人了,还找慕容公子,小心司马公子吃醋!哈哈哈……”众女子笑的更为捉狭。
“胡、胡说什么!”菱纱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心道幸好以后不会常回来,不必顾忌,否则自己这名声还真是……
“你们快出去快出去啦!”菱纱站起来,把嘻嘻哈哈的众女子推出房门,又把紫英生生拽了进来,反锁上房门。
“紫英紫英,天色不早了,快快换衣服吧!”菱纱速速把身上的吉服扒了下来,向紫英身上套。
“菱纱,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妥!”紫英仍是十分犹豫。
“不妥?不妥你也不能反悔了!都这会儿了,你难不成真的让我嫁给重楼?”菱纱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的将大红吉服套在紫英身上,“嗯,腰带勒紧点……带上盖头,嗯,好了!”
……
菱纱满意的看着自己装扮好的成品,暗暗点头,心说紫英身材真好,身材瘦削,腰细腿长,只要紫英不开口,旁人定是看不出来的。
忽然间,只听外面噼噼啪啪鞭炮作响。
“糟了,时间到了!”菱纱赶忙拿出预备好的白狐皮披在身上,心内默诵紫英名字。转眼间,竟真的变成了和紫英样貌一般无二。
“紫英,我们出去吧。”菱纱话一出口,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清朗的声音竟然也酷似紫英。这白狐皮果然是难寻的神品!
猛然间,韩单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吉时已到,请新人移步!”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恭喜你们,都答对了……
于是亲爱的你们咋都那么聪明捏???
四十六章 逢吉日重紫大婚
特别鸣谢本章插图作者:晓塘雀
菱纱推开门,用一根红绫引着盖着盖头的紫英出得门来,只听韩单笑道:“有劳慕容公子!菱纱丫头,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哥哥准备不周,莫要怪罪,现在便去青庐吧,新郎官已经等在那儿了!”
随着韩单语声,菱纱只见周围大姑娘小媳妇顺着耳房紫英脚底一路铺上锦绣斑斓的彩毡毯,一直铺到了院内西南角青庐内。而另两个姑娘也上来接过菱纱手中的红绫,引着紫英沿着毯向前走去。
菱纱不放心,紧紧跟在一旁,见紫英并未出声,也未别扭闹出什么事来,方才放心,想紫英此时想必仍在害羞别扭,以后可说不得要感谢自己呢。想着,她竟笑出声来。却不料旁边姐姐妹妹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的笑容。菱纱被看的奇怪,方欲询问,方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紫英模样,怪不得一笑倾城,让这些姐妹都看的痴了,赶紧将欲询问之言语咽下去。
紫英被引至青庐之前,只见青庐前放置一个披红挂彩的马鞍。韩单一旁紧随,此刻喊道:“新人跨马鞍,生活保平安。”
紫英只觉此刻头脑发晕,此时也只好任他们摆布了,抬腿迈过马鞍,便听得周围一片赞叹声:“菱纱穿这么高的鞋子,走路还这么稳!”“这高底鞋子就是好,看看,菱纱显得腿多么修长,腰多么纤细,我以后也去置办一双!”
菱纱在一旁拼命忍住笑,心想幸好有盖头蒙着,要么一定能看见紫英脸红到脖根了。她先行走进青庐,却见比往日更显英姿勃发的重楼已然等在那里。他穿戴着全套的绛红色吉服、喜靴、头冠。那吉服合身适体,越发显得他蜂腰猿臂,扩展疏朗。此刻重楼脸上虽然仍是一副严肃表情,但菱纱仍然看出其中隐隐的喜气,不由向他戏谑的挤了挤眼。
重楼见紫英突然进来,做出这奇怪的挤眼动作,不由一时愣住,片刻才想起这是菱纱假扮,不由暗暗庆幸幸好紫英本人不会如此。
此刻,紫英已然进的厅来。重楼急急迎上前去,接过喜娘手中的红绫绸带,将紫英引着与自己并排站在青庐中央。
韩单已然站在青庐前方,挥了挥手,早挤在一旁好似一锅煮沸的水般热闹喧嚣的韩氏族人立刻安静下来。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韩单高声喝道,他嗓门倒是清亮,中气十足,想来也是个练家子。
“一拜天公!”韩单说着,将一杯酒泼向上方。
重楼与紫英顺着他的方向鞠了一躬。
“二拜地母!”韩单将第二杯酒洒向大地。
重楼与紫英依言再拜。
“夫妻对拜!”韩单喊道。
重楼与紫英依言转身,面对面拜了下去。
紫英弯腰起身时,从盖头飘摆的缝隙中,看到重楼绛红色的喜靴,往上是重楼的吉服,一直看到重楼那英俊兴奋的脸,看到他眼角里含了盈盈的笑意,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满足和幸福,不由心内一颤,想虽然自从己与他有肌肤相亲之时便知道两人之间再扯不开拉不断,但今日此情此景,倒更让自己不知如何说出内心感受,只觉似沐浴在阳光中般,浑身发热,心内滚烫――彼此从此时始才明明白白对着天地许了对方生生世世……
“送入洞房!”韩单的声音打破了紫英的思绪。他被重楼拉着进入了洞房,当然,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等着看热闹的韩氏族人。
“撒帐!”韩单一声令下,那些早就按捺不住的小孩子们一拥而上,往铺着大红色床褥的喜床上和紫英身上大把的扔生、栗子、红枣等等干鲜果品。娃儿们一边撒,一边还在喊着,“早生贵子~~撒个枣、领个小,撒个栗、领个妮,一把栗子,一把枣,小的跟着大的跑。”
紫英盖在红盖头下的俊美脸庞早已通红,听了这话更是羞愤,只暗暗腹诽这话半俗不雅,难听的很。
好不容易过了这关,紫英轻轻舒了口气。
“观烛!”韩单声音再起。菱纱扮成的紫英和韩氏一个女子走上前,将一对已然点燃的红蜡递给重楼和紫英,并扶着紫英的手,将洞房内一对巨型龙凤喜烛点燃。
“合卺!”韩单声音又起。
“百年好合,团团圆圆!”这是一个女子夹起一个汤圆,递给重楼,示意他吃一口然后让紫英吃下另外半个。
“天履地载,男俯女仰,阴阳和谐,婚姻美满!”女子又拿起一对早用红线拴好的酒杯,示意重楼和紫英双臂缠绕,喝下那交杯酒。
“合髻!”韩单喊道。
那女子听说,从袖子内拿出一对精巧的剪刀,低声道,“请新人各自剪下一缕头发。”
重楼、紫英虽然疑惑,但仍依言剪下头发,同剪刀递还给那女子。只见那女子熟练的将每缕头发分成两绺,分别和对方的头发快速打了了死结,又分别递到重楼和紫英的手上。
只见那头发一缕是赤艳到像火的红,一缕是乌亮到发紫的黑,配在一起,煞是好看。且根根缠缠绕绕,已然混在一,分不清谁是谁的。
重楼、紫英分别定定看着手中那缕红黑相缠的发,心中百感交集,千般滋味,万般感慨,只是耿在喉中,一声说不出口。
“礼成!”韩单抹了把汗,终于可以放低声音,“大家都出去了出去了,让新夫妇坐账、脱缨!今日是司马公子的好日子,明日再罚他喝酒。今日且让慕容公子陪我们喝酒便是!”
“好!好!”韩氏族人看够了热闹,早已按捺不住等着划拳喝酒自己也大大热闹的一场。此刻便一窝蜂向外涌去。
“啊啊?我?”菱纱被众人推推搡搡出得门外,才反应过来要陪他们喝酒的“慕容公子”是自己,不由愁容满面……
――――――――――――――
重楼见众人远去,急急插上门关好窗。却见紫英仍然呆呆坐在床上,连盖头也不知道取下来,不由好笑。便疾步上前,掀了紫英头上的红盖头,正要拿他调笑一番,却一时间看得愣住了。
只见紫英身穿合体的红色吉服,益发显得长身玉立。他今日未戴往日的蓝玉薄冠,却用一根艳红绸带束着顶发。不知是否是被红色吉服映的,那如玉般清俊秀气的容颜上淡淡的晕着一层红晕,没了往日的冷峻,却显得格外温润;那定定看向自己的琥珀色眸子没了往日的清冷,却是格外的邃湿润;那精致如天工勾勒的淡粉色唇型也没了往日的冷冽,却是分外的温暖诱人。
“紫英……你……”重楼呆了半晌,才愣愣道,“往日只见你着蓝白那种淡雅服色,没想到你穿艳色,也是这般好看。”
“……”若是往日,紫英即使满心欢喜,也大概便是一拂袍袖,扭头道胡闹二字,只是今日,他亦是满心暖意,听得这话,却淡然一笑。
这一笑,映着那温润如玉的俊朗面容,更是如同百盛开的春天般灿烂。引得重楼只觉下腹一物蠢蠢欲动。
重楼从不禁欲,何况今日乃是洞房烛夜,天经地义。此时受不得紫英引诱的他便一时欺身上前,不待紫英反应便狠狠的咬住了他好看的唇,吸吮舔舐,如同见了蜜的蜂儿一般急不可待。
“……呵……重楼……何不再共饮几杯?”紫英好容易从重楼的强吻下脱出,面上已如同熟透的果实般酡红,想重楼好酒,便欲引开他的注意。
可惜此时有更美好的果实等待他撷取,重楼怎会为饮酒而耽误这千金一刻的春宵?
“共饮……明日吧……”重楼低低的声音已然带上了情欲的颜色,呼吸间灼热的气息喷上了紫英修长的脖颈,回手间,紫英腰间紧紧缠绕的朱红色腰封已被解开,大红色的吉服顿时敞开来……
重楼又熟练的几下剥开了紫英的里衣,一下露出紫英那紧致修长让他百看不厌的的身体。
重楼的调情雄壮而老练,对于紫英身体的敏感地带他早就如同知道自己对紫英的心意般熟悉。无论他那精致的耳珠,他胸口那对嫣红的茱萸,他精瘦的窄腰,他修长大腿的内侧……都一碰就能让那白日里冷漠禁欲的人儿动情。此时,果不其然,重楼的挑逗只进行了一会儿,那在重楼的调教下越来越敏感的人儿便已然禁受不住,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紫英,以前你是本座的,今日已然结发,日后你更是别想逃脱!”重楼还不忘在紫英耳畔低低说着情话。果然,这话让那本就情动的人儿目光更加迷离起来。
“……呵……”紫英竟然在意乱情迷之际第一用他修长的大腿蹭了蹭重楼的腿,似乎在邀请着什么。
重楼听着紫英重重喘息声,见紫英竟肯主动邀请,不由心中狂喜。心思念转间,却并不如以前一般先去满足紫英身前那瑟瑟而立的分身,而是用手指沾了许多润滑之物,直直探入紫英身后那朵小菊内。当下只觉那甬道一如既往的紧致、柔软、滚烫、湿润,不由自己不爱到发狂。
重楼满足的叹息一声,扶起紫英的窄腰,要他坐在自己身上――这姿势貌似是紫英主动,以前他也要求过,但别扭的紫英从不应允,也许今日是托了洞房烛的福,他竟然没有拒绝。
与重楼共赴巫山日久,紫英虽每欢好时都仍然因为那别扭易赧的体质会感到点小小的不安,但这种淡淡的害羞已是带着十分的喜欢的,和初承云雨时那般羞怒却是大大的不同。此夜又是洞房烛时,欢好一事似乎也大是应当,加上重楼熟练的调情和温存,他已然迅速的失却了神志,遵从顺应着身体的感觉,兴奋的感受着自己与重楼灼热而紧密的交合律动――与重楼身体交汇而合二为一的此刻,大概,也本不必要清醒吧……
重楼兴奋的看着紫英那汗湿的清秀面容随着自己的颠动而一起一伏,那半开半阖的琥珀色星眸中流泻出点点迷离而诱人的神秘紫色光芒,那轻轻的呻吟声带着空虚的身体被充实填满的满足,那黑的发亮的乌发直直垂落,随着主人的动作而丝丝飘动……直看得重楼目眩神摇,加上在自己偶尔不动的时候,那个白日里冷漠禁欲的慕容紫英竟然在强烈欲望的驱使下,第一肯主动扭动他柔韧的细腰和紧翘的窄臀来迎合顶弄,真是让重楼大大的惊喜自己终于开发出紫英主动的一面,大大感叹来韩家村这一趟,不虚此行――此刻他也许早忘记了自己在地缚 ? 心魔之阵中着过道,也忘记了自己本来被逼婚是和菱纱,也许他并未忘记,但以这些小小的不顺利换得紫英与自己结发并一夕主动欢好,重楼大概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了吧……
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绡帐外,未灭的龙凤喜烛上两点跳动着的柔亮的烛光,映的墙上那副红底金字的喜联各外惹眼。
“王者聚谅谅,偕手共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重紫洞房烛夜,特奉上意识流小蟹一只……另外说第三卷就此完结了哈,撒……
为了报答大家,本文完结前,作者收藏每多2个,俺就煮一只大蟹给乃们吃!!!收藏方法请见序号59那章说明。
第二只大蟹已经煮完,本章应该是第三只,于是等几天再煮哈,最近太荤了。
另外根据一些亲的要求无框河蟹分享群已经建立,加入方法也请看序号59那章说明里。
番外 愚人节特供无责任恶搞篇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完结开始出番外……
再提醒,又雷又宓亩窀闫,慎入……哇哈哈哈哈哈
――小紫英的心魔
特别感谢:本章插图作者:HRFleur
自从从地缚 ? 心魔之阵脱出后,重楼便心心念念想知道紫英在阵中看到的是何等景象。经常有意无意拐弯抹角的询问,可惜紫英总是淡淡的笑一笑,讳莫如。
于是,这日剑冢里、龙阳寝宫内,重楼趁紫英目眩神迷之际,又在他耳边低低询问道:“紫英……那日,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那日么?紫英不语,他微闭上眼,让浓密的黑色睫毛铺下来盖住眼中那抹摄人心魄的琥珀色光彩,思绪回到那日初入韩家村之际……
铅色的天空下厚厚的云层低的似乎就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湿冷的空气也让人没来由的不舒服,连天连地的浓雾将整个天地化作了白茫茫的一片,伸手倒还能勉强看见五指,再远一点,一臂之外,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直觉此情势不善,紫英轻皱了下修长的眉,回头道:“重楼、菱纱,你们……”话刚出口,便硬生生咽了回去,身后哪还有重楼、菱纱两人的踪影?
莫非……以重楼之能,倒也不至遇到不测,菱纱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应该也……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现下要紧的赶紧寻到他二人才是。
紫英回手从剑匣中抽出火炼精,小心翼翼的拨开荆棘,向树林走去……火炼精乃是火属性剑,此刻此剑剑身散发着温暖的红光,剑气过那阴冷的浓雾似乎也稀薄了一点。
天地都是安静的,这样的情形下,远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儿语声便显得分外清晰。
“你怎么说话不算,快点给我!”一个稚嫩的童声。
“不给就不给。”另一个童声似乎有点耍赖的意味。
紫英没来由的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急急向声音来走去。
然后,他便看见了两个黑发白衣,如粉妆玉琢般漂亮的孩童,一个大约五、六岁,一个大约八、九岁。
“慕容昭!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把表姐赶走,这糖就归我的,你怎么又抢回去啦?”较小的孩童不满的嘟着红红的小嘴。
“小紫英,你叫我三哥,好三哥,亲亲好三哥,我就给你!”慕容昭手里摇晃着一块大大的薄板糖。
紫英看到这里,惊讶之极,这两个小孩,看样貌,看态度,看打扮……都明明是小时候的自己和自己的三哥慕容昭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小孩纠缠间,忽然狂风大作,一个细长的妖物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见那妖身高一丈有余,遍体赤红,更为奇特的是他身子似乎是由一个个巨大的红色珠子串起来的,红色的珠子外面还包裹着一层黄色透明之物。
那妖物圆睁二目,张开大口,呵呵笑道:“小娃娃,你们整天食我族类,如今该是你们偿还的时候了!”一边说,一边从口中喷出浓浓的甜腻之气。
小小的紫英一惊,随即仰头喊道:“你是什么人?”
“吃了我家这么多兄弟,连我都不认得?”那妖物怒道,“本尊乃是不折不扣的糖葫芦大仙是也!”
紫英听到这里,满头黑线。却见那妖步步向两个娃儿紧逼过来。不由不及理会这是怎么回事,急急上前,火炼精一挥,道,“你这妖怪,待要如何?”
两个小孩一见紫英挡住妖物,急忙拉着手迅速跑开。
“我要如何?我要你们以后再也吃不下甜食!现在你还放跑了两个小娃儿!”糖葫芦妖恶狠狠的喊道,“接招吧!我要你来抵命!”
紫英定睛细瞧,糖葫芦妖手中拿的武器是一个类似于锤的物件,那锤头白底红,散发着瓷器般的光泽和甜香的味道,却原来是一只巨大的棒棒糖!
糖葫芦妖怪挥舞着大棒棒糖扑将上来,紫英不知浅,急急闪身躲过,回手一剑,便将那大糖削掉了一小半。
“呀呀呀呀呀呀呀……你还毁了我的武器!”糖葫芦妖怪大声喊着,却带着哭音,“我真要要你好看了!兄弟们,快快出来助阵!”
随着妖怪一声吼叫,随即无数小妖凭空出现,团团围住紫英。
紫英打量之下,更是无语可言。原来这些妖怪看形状便知是藕粉桂糕、糖[、莲子福圆羹、玛瑙红枣儿、蜜饯果子、松穰鹅油卷儿、冰糖荔枝、桂圆八宝粥之类的甜食所变,紫英小时不知吃过多少,自然一认便知。
这些小妖怪虽然攻击力不强,但数量众多,一层层围攻上来,亦甚是可观,尤其是他们各各发出甜腻的香气,熏的人堪堪欲醉,到极易让人进入“混乱”状态。
紫英不欲与他们纠缠,急急口诵火咒,一股红焰过,大部分糖果都吱吱叫着被火焰的高温溶化成了一滩糖浆。
但仍有几个譬如玛瑙红枣儿之类的,虽然身体被火焰烤的软了,身体尚在,继续不懈的攻击过来。
紫英虽无危险,却急于脱身寻找重楼菱纱,不由觉得心烦。只好左手捏个诀,右手火炼精一挥,朗声道:“天雷往生!”
瞬间狂风骤起,电闪雷鸣。道道闪电过,浓雾间糖果妖怪们的面目也被照的更为狰狞,只是滚滚雷声消逝后,那些残余的妖怪也变成了堆堆糖粉果末。
“你!你这家伙!”糖葫芦妖怪气的圆睁二目,“看我的绝技,糖浆粘稠击!”语出时,一股金黄色散发着甜腻气味的粘稠浓浆照着紫英喷涌过来,紫英见这糖浆滚烫粘稠,若用方才火咒融、雷决劈,定然无用,只好收起火炼精,祭出飞雪剑,手持霜华印,念道:“风雪冰天!”
周围顿时飞雪漫天,寒风呼啸,温度骤然降低,只是糖浆温度虽低了下来,流势减缓,但仍然缓缓冲过来。虽然此时已无大危险,可是被这黏糊糊的糖浆粘到,也不是有轻微洁癖的紫英愿意的,此时他见那糖浆仍然无边无际的涌过来,只得运气于丹田,闭目再睁时,邃的双目已精光四射,他左手合掌于胸前,右臂上举,飞雪剑指向阴沉沉的天空,朗声道:“绝对零度!”
此语一出,周围温度似乎又下降了许多,那缓缓流来的糖浆自紫英脚下咯咯作响,瞬间已成糖冰,且糖冰顺着流来之势一路结过去,直直将糖葫芦妖也冻成了一根冰陀。
“你!你用的什么妖法!这妖法甚是怪异,似乎并非我东土之仙术!”糖葫芦妖大叫道,“告诉我,让我输也输个明白!”
“你倒有些见识!在下在琼华藏经阁曾见过一本古书,来自东瀛,其中记载有西方修真之士所修习道法。其中一修真门派弟子名圣斗士者供奉女神名雅典娜,想来与我琼华弟子供奉九天玄女娘娘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当日好奇,细细翻看,却见该派高级弟子黄金圣斗士中一擅使冰咒名卡妙者,与擅使暗器名米罗者交好,二人情分厚,正如我派擅使冰咒之青阳、擅使暗器之重光二位长老……”紫英见糖葫芦妖怪已殊无力量,细细与他解释。
“我问你使得什么妖法!”糖葫芦妖怪不耐烦的大叫,“没问你哪个男的和哪个男的相好!”
“我以为你想听!”紫英双目如电,糖葫芦妖吓得不敢回嘴,“刚才我所使绝对零度一招,便是卡妙所使。他另有曙光女神之宽恕一招,我尚未领悟。此招为高级仙术,名为宽恕,定有无限禅机在内。他日我必将细细琢磨。曙光女神是何等样人,我孤陋寡闻,也未曾听过,想来与金乌女神曦和相识,也未可知。”
“你!你怎能用西方仙术对付我?”糖葫芦妖十分不满。
“我朝天子既可遣圣僧三藏去西天取经,我习学西方道术,又有何不可?”紫英淡淡道。
“既然你用西方仙术,我也不是没见过东瀛法术,看我的――动感回旋踢!”糖葫芦妖突然发难,他那被冰冻成一坨的身体倒是仍然灵便,此时便整个身体飞旋着迅猛的像紫英袭来。
只是,尚未近身,便结结实实的撞在紫英使土系法术祭起的一片岩壁上。
糖葫芦妖头晕眼的挣扎要起身,却见紫英的飞雪剑已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唉,我认输,我认输,这我真的认输了。你以后爱吃多少甜食就吃多少吧,我保证我家族的仙人们不会再跟你作对了。这里的死去的兄弟们都混在一起了,成了一滩八宝粥了!你愿意吃就吃吧!”糖葫芦妖怪满脸郁闷的看着紫英,保证过后,小声嘟囔道,“野原新之助那个孩子教我的仙术真是不可靠!还说什么是无敌的动感超人的绝招呢!早知道不给他那一罐小熊饼干了!我苦命的小熊饼干兄弟啊,他当时一口就把你吃了啊,呜呜呜呜呜……”
……
“紫英!你在想什么?!”重楼的话将紫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你告诉本座那日你看见了什么,本座带你去即墨吃你最喜欢的红绿八宝饭!”
“八宝饭……”紫英忽觉胸中一阵烦闷恶心,“我不吃!”
“那,桂圆莲子羹?藕粉桂糕?糖[?”
“不吃!以后我不再吃这些东西。” 紫英皱起好看的眉。
“为何如此?你不是最爱吃甜食么?”
“现在不喜欢了!以后也不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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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是不是被雷到了宓搅耍坑谑撬底嫌⒄娴目吹搅苏庑┟矗抗哈哈,愚人节番外……你们说捏???某瑶兴奋的飘来飘去……好啦,表打我,下面是真正的故事,咳咳,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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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从地缚 ? 心魔之阵脱出后,重楼便心心念念想知道紫英在阵中看到的是何等景象。经常有意无意拐弯抹角的询问,可惜紫英总是淡淡的笑一笑,讳莫如。
于是,这日剑冢里、龙阳寝宫内、千工拔步大床之上,重楼趁紫英目眩神迷之际,又在他耳边低低询问道:“紫英……那日,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那日么?紫英不语,那他微闭上眼,让浓密的黑色睫毛铺下来盖住眼中那抹摄人心魄的琥珀色光彩,思绪回到那日初入韩家村之际……
……
“紫英!你在想什么?!”重楼的话将紫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你告诉本座那日你看见了什么,本座带你去即墨吃你最喜欢的红绿八宝饭!”
“重楼!”紫英拉起重楼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吃什么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那日我看到什么无所谓,只要你明白,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无可替代的,就好!”
“紫英……”重楼释然,既然如此,又何须再问?
包裹着自己手掌的温度,微凉,却如此的舒服。一直舒服到人的心底最……
―――――――――――――――
真正的故事完结,撒……
呃,真的完鸟,具体紫英在地缚 ? 心魔之阵看到了什么,请各位看官自行想象,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与咱们重楼大人大大的脱不了干系就是啦,哈哈。诸位,提前祝大家愚人节快乐!
番外 重紫夫妻相性一百问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排版好看点,将这章挪到下面来。
今天真正的更新是答谢大蟹第一只――青鸾树屋。原839字意识流小蟹已补全为352字大蟹。请大家去文内相关章节收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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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鸣谢本章插图作者:冻结有你的世界(线稿)、晓塘雀(上色)。
1[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重楼:哼!
作者:(……汗)重楼大人,这题不是我出的……
紫英:在下慕容紫英,乃是昆仑琼华派门下。
某瑶:(窃喜)还是小紫乖,果然合作。难道重楼大人不是应该说“你,可以叫我重楼!“么?(学重楼说话口气,被重楼怒瞪)
2[年龄是?]
重楼:无聊!
某瑶:大人,请您千万配合一下。
重楼:(皱眉)不知道
紫英:韶华白首,不过转瞬,年龄……无所谓大小。
某瑶:(……默)知道了,那么我给两位填一千岁好了。
重楼:本座怎么可能与紫英同岁?
某瑶:……好,好吧。写您看起来像31岁,紫英看起来19岁,如何?
(静)好吧,那就这么写了。
3[性别是?]
重楼:(瞪眼)你难道看不出来?
某瑶:知……知道了
你的性格怎样?]
重楼:本座怎样,不是你们能蠡测的!
某瑶:是!那紫英呢?
紫英:……
某瑶:算了
5[对方的性格呢?]
重楼:(微笑)外冷内热,温柔体贴
某瑶:呀,重楼大人笑了,看来今天心情不错
紫英:重楼……其实,他才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子。
某瑶:(星星眼)真的吗?那你们二位还真是投缘呢!
重楼:(抓起紫英的手,看着他微笑)
某瑶:啊……进展这么顺利啊
6[两人何时相遇的?在哪Y?]
某瑶:这个值得挖掘啊,希望听到爆料。
重楼:本座有必要告诉你吗?
某瑶:大……大人,我们是在做访问啊,某瑶本人并不敢打听您的隐私啊。
紫英:(同情的看了看某瑶)楼,她只是领命行事,莫要为难与她。
重楼:(宠溺的微笑)在不周山,本座初见紫英,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
某瑶:(惊讶)是……是吗?(感激涕零,小紫英你真是善良的好人,怪不得人见人爱,见开)那么紫英呢?
紫英:同地不同时……
7[对于对方的第一印象如何?]
重楼:……那个人的转世……
某瑶:谁的谁的?
重楼::……少废话!
紫英:有压天气势的魔物,估计难对付
某瑶:果然……
8[喜欢对方哪Y?]
重楼:本座不想回答……
紫英:(低头)……在下并没有什么好……如果不是前生……
重楼:(瞪眼)紫英,我并不是……你自己就很好!
某瑶:澹紫英不开心了,我们进行下一题吧。
重楼:哼!紫英很好,温柔坚强,聪明体贴,生得也俊秀,六界众生都比不上他!
某瑶:啊!重楼殿下也会说这样的话么?看来紫英果然是重楼殿的心尖啊。那么紫英呢?
紫英:(注视重楼微笑)他……对我很好……
重楼:(坚定回望)本座说过,会永远这般待你!
某瑶:那是肯定的了……
9[讨厌对方哪Y?]
重楼:有些时候,太迂腐……庸人自扰!
某瑶:啊,我还以为是紫英出了事情都不说,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担呢。
重楼:这点也算!
紫英:有时候……太过霸道……不过……也无妨,未必要每个人都性情相投(望天)
某瑶:下一题下一题。
1[你觉得和对方相的好吗?]
重楼:很好!
紫英:……很好。
11 [如何称呼对方?]
重楼:紫英。
紫英:重楼。
某瑶:没有别的么?
紫英:司马朱阳!
某瑶:噗……
重楼:你笑什么?
某瑶:马、猪、羊……
重楼:本座灭了你!
某瑶:表,表啊,猪、羊虽然是俺取的,那个马的姓氏可是飞雨起的,乃去灭她吧。再说,楼大你看你这个名字和紫英多配啊,飞雨说了,“司马–慕容(复姓) 、朱–紫(颜色) 、阳–英 ,真是绝配啊!”所以楼大你就息怒吧……
重楼:哼!(稍微消气)
某瑶:(悄悄抹汗,差点被灭掉了。)
12[希望对方如何称呼你?]
重楼:本座不介意称谓。
紫英:这样就好。
13 [比喻的话对方像什么动物?]
重楼:没有动物可以比紫英。六界都没有什么比得上他。
紫英:(偷笑)红毛狮子。
重楼:是么?那你是小豹子。(宠溺的笑)
某瑶:(极度惊讶)小紫英也学会搞笑了
1 [送礼物的话会给对方什么?]
重楼:剑
紫英:他……无所缺……
某瑶:(笑)那就把你自己送给大人啦(被紫的眼神吓住)好,不开玩笑。(等后5问再说吧)
15 [想收到什么礼物?]
重楼:紫英。
紫英:你!大庭广众之下,怎可如此……
重楼:迂腐!
某瑶:好吧好吧,下一题啦
16 [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哪Y呢?]
重楼:烦!自己看第九题!
某瑶:哦……
17 [你有什么癖好码?]
重楼:比武。
紫英:铸剑。
某瑶:这个……我们都知道了……
18 [对方有什么癖好吗?]
重楼:本座不想回答。
紫英:……
某瑶:隐私吗?
19[对方做了什么会讨厌?]
重楼:……没有……
紫英:……没有……
某瑶:说么说么
2 [你做了什么对方会讨厌?]
重楼:紫英从未讨厌过本座!
紫英:……不理他……
某瑶:……
21 [两人的关系进展到哪Y?]
某瑶:发现2问都是楼尊先说啊,好保护紫英呢,这题紫英先说好不好?
紫英:(脸红)……
重楼:(笑)你认为呢?
某瑶:我……我不敢说……应该是,最亲密的了吧,夫妻?
重楼:废话!
22 [初约会是在哪?]
重楼:青鸾峰山下!
紫英:(浅笑)……
某瑶:谁主动提出约会的?
重楼:……
某瑶:?
紫英:……就算是我吧……
某瑶:真的吗?(万分惊讶)
23 [那时候的气氛是?]
重楼:熟悉的陌生人。
紫英:前路漫漫……
某瑶:好奇怪的两种说法……汗。
2 [那时进展到哪?]
重楼:没到哪儿!
紫英:只是……他魔力已失,我不能抛下他一个人,所以跟随他而已。
重楼:只是这样么?
紫英:不然呢?
重楼:你喜欢本座,所以跟着!
紫英:(瞠目结舌,然后不满的)没有!你莫胡说!
重楼:哼!开玩笑而已。无聊。
紫英:……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莫再说了……
某瑶:泪……楼大说了开玩笑而已么,紫英你别不高兴啊
25 [经常约会的地点是哪Y?]
重楼:本座不想回答!
紫英:……
某瑶:两个人都不高兴了吗?怎么办,进行不下去了
26 [对方生日时会做什么?]
某瑶:生日生日,一定有许多感动的事吧,表生气了大人们。
紫英:没有……
重楼:哼!我没有生日!
某瑶:怎么会……那紫英生日呢?
重楼:……
紫英:(沉思,脸色慢慢缓和) 他待我……的确很好
重楼:(挑眉)那是自然
某瑶:到底怎么个好法么!不过,气氛缓和了就好,汗!
27 [最先告白的是谁?在哪里?]
紫英:重楼。
重楼:本座!在即墨海边!
某瑶:(星星眼,开始YY大海、灯和烟)哦哦,楼殿好浪漫捏!
28 [喜欢对方到什么程度?]
紫英:若是需要,用我一命,来换他一命,我定当毫不犹豫!(黯然)只是,他并不需要……
重楼:(泪光,别过头去。过一会儿转过来)上天入地,刀山火海,只要我重楼能做到的!
某瑶:好感动!……
29 [啊是爱吗?]
重楼:废话!
紫英:……是!
某瑶:嗯,很肯定很坚决的两个人。
3 [对方说了什么就没办法了?]
重楼:所有有关什么天道、人道、剑道的里八嗦的话。
紫英:本座偏要!怎样?
某瑶:这个……
31[怀疑对方见异思迁的话怎么办?]
重楼:紫英?不可能!
某瑶:楼大好有信心。
紫英:放手……
重楼:你……如此自轻么……你明明知道……
32 [允许见异思迁吗?]
重楼:无聊!不允许!
紫英:……只要他幸福……
重楼:本座不会!!!
33 [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的话怎么办?]
重楼:我并不担心,若他有事,魔灵自会传讯。
紫英:……等……或者,去找他……
3 [最喜欢对方的哪个部位?]
重楼:(笑)眼睛,头发,腰,手……每个部位
紫英:……心……
某瑶:……小紫英你……
35 [对方何种举止最妖媚?]
重楼:别扭的推拒
某瑶:哦?
紫英:男人怎可能妖媚?此题好生奇怪。
36 [什么时候两人会觉得紧张?]
紫英:两个人一起觉得紧张?
重楼:本座不会,紫英,H的时候
紫英:你……
某瑶:那个,什么……重楼大人果然直爽!(窃喜……一下子爆了,后5问容易了)
37 [对对方撒过谎吗?擅长撒谎吗?]
紫英:大丈夫行事立于天地,何必撒谎?
重楼:本座知晓六届之事!
某瑶:哦……这题问的是对对方哦……
重楼:烦!没有!
38 [做什么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重楼:保护他!
紫英:让他快乐!
某瑶:(揪瓣ing……)这是一个纯洁的答案,这不是一个纯洁的答案……
39 [有吵过架吗?]
重楼:哼……
紫英:……
某瑶:有,是吧?
[是怎样的吵架呢?]
重楼:你不嗦?
紫英:……尘寰旧事,不提也罢!
某瑶:难道,又提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1 [如何和好的?]
重楼:(眯眼)本座没有他功力好!
紫英:他指生闷气。
某瑶:那么,是重楼大人先道歉的么?
重楼:本座道歉?笑话!
紫英:一般互不言语两天后,他勃然大怒,我也就不气了。
某瑶:那个……难道紫英喜欢看楼大发怒?这算怪癖吗?那楼大如何消气?
重楼:废话!怒过气自然消了,之后他自然会补偿我!
某瑶:无限YY中……如何补偿呢?
紫英:(冷然)铸剑送他!
某瑶:失望……就像对天河那样么?
重楼&紫英:(杀气)
某瑶:啊啊!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2 [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重楼:本座不会死
紫英:……本来……在下就是某人的转生……
某瑶:(紫英是不是不高兴了?大滴的汗流下)咱们不提这个好么,谁出的题这是?
重楼:紫英,本座爱的是你!生生世世,本座一定会找到你!
紫英:(微笑)……是……真的么?
重楼:(邪笑)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紫英:(脸红,皱眉)重!楼!
某瑶:好好,紫英你看重楼大人多么爱你,表白啊,你莫害羞啦!(小声嘀咕:其实这题出的也不错)
3[感到「被爱着」是什么时候?]
重楼:那他以为我被寅初陷害,之后的表现……
某瑶:哦!紫英呢?
紫英:……他答应我……他……一直都在。
重楼:(情的看着紫英)
某瑶:感动……
[感到「难道不爱我了吗???」是什么时候?]
重楼:无聊!
某瑶:楼大这样想也不会说是么?好爱面子啊!
重楼:胡言乱语!本座有什么不能说?他擦他那个什么带着宝贝九龙剑穗的木头剑的时候,真是讨厌!
紫英:那不过是缅怀故人……
片刻后
重楼:还有那,他竟然跟我说……
紫英:咳咳! (重楼停住)
某瑶:紫英你有多少让楼大伤心啊?
5 [你是如何表现爱的?]
紫英:……心中有爱,何须表现……
重楼:本座并未自闭视听,自然知道。
某瑶:楼大难道你会读心?和五毒兽一样?嘿嘿嘿……好好好,我不说了。
6 [如果死的话是比对方先死?还是后死?]
重楼:……
紫英:……在下先死……
重楼:寒蝉也好,蝼蚁也好,本座一定找到你的转世!
某瑶:原来溪风君那么痴情是和他上司学的,怪不得魔界不抓他哪……咦,提到溪风君,你们两位怎么这个表情?
7 [两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紫英:……没有……
重楼:现在?没有!
某瑶:那原来呢?
默
某瑶:好吧,下一题!
8[你的情节是什么?]
重楼:白痴问题!
紫英:……
某瑶:……我们继续……
9 [两人的关系是周围人公认的?还是保密的?]
重楼:不知道!
紫英:……何人知道,并不重要。
某瑶:至少我们知道了哦。
5 [觉得两人的爱会永远吗?]
重楼:废话!
紫英:执子之手,及尔及老。
某瑶:紫英好浪漫
紫英:其实……老的只有我一个……
某瑶:
重楼:你若不愿老去,本座可保你青春。
紫英:……人固有一老,莫要罔费灵力……只是,我老的样子,必定也很难看……
重楼:本座爱你,不在乎皮囊的样子!
某瑶:大人你太直接了,这时候应该说紫英紫英,你什么样子都好看,你老了也一定美死!
重楼:虚伪!
某瑶:(讪讪)哦……
51[你是受?还是攻?]
重楼:本座怎可能是受!
紫英:……不一定的!
某瑶:(眼睛都要掉出来)小紫英你刚才说什么?
重楼:哼!怎可能!痴心妄想!
紫英:(微笑,默……)
52[为什么这么决定?]
重楼:无聊!
紫英:……霸道如斯,我待如何……
某瑶:哦,其实我们也看出来了。小紫英,那个,其实,无论是谁,估计在重大面前都是受哦……嘿嘿,不过,当然重楼大人只爱你一个喽,所以这殊荣只有你一个人享受了。嘿嘿嘿
重楼:嗦!
53[对于这种状态满足吗?]
重楼:本该如此!
紫英:他高兴就好……
某瑶:难道紫英不满足?
紫英:(脸红)何出此言……
重楼:和本座,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某瑶:楼大您果然霸道。
5[初H是在哪Y?]
重楼:魔界。蕴气殿,不,应该算元气殿。
紫英:……
55[那时的感想是????]
重楼:满意!
紫英:(继续脸红)……
某瑶:唉唉唉,为什么说到H,楼大更加惜墨如金,小紫英就完全不开口了呢?愁啊……
56[那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重楼:既魅惑又惹人怜爱。
紫英:(抬头瞪眼)在下堂堂男子,怎会魅惑?
重楼:哈哈!
某瑶:小紫英终于说话了,那重楼大人什么样子?
紫英:(气)疯魔一般!
某瑶:紫英气话吧,楼大一定很温柔的。YYing……
57[之后的早上最先说的话是什么?]
重楼:你……身子不适?
某瑶:啊啊啊啊啊!楼大果然温柔体贴啊!!!
紫英:(脸红)……
某瑶:小紫英说话吧,总不能后5问都不开口啊。
紫英:当时……没有说话……
某瑶:哦,当时说的就是“……”哈。
58[一周做几?]
重楼:没有定论!
某瑶:怎会?
重楼:怎不会!为何这种事也要定个规矩?烦也不烦?
某瑶:是!(偷偷转过去)小紫英你说说吧。
紫英:……确实不定,随他心意……
某瑶:紫英好乖的样子。不过,这题等于没答。
59[理想中一周做几?]
重楼:没有!
某瑶:(极度惊讶)啊?理想里完全没有吗?
紫英:他……意思是没有想过。
某瑶:楼大您说话太简略了,会误会的……那紫英呢?
紫英:……我……无所谓……
某瑶:真的假的?
6[是怎样的H?]
重楼:哈哈!很好!
某瑶:……这……想像空间太丰富了吧?能不能详细些?
重楼:(挑眉)我在上面!
某瑶:咳咳……我们知道这个。那个……(转头)18岁以下的孩子们撤了啊撤了啊。带孩子的家长们也带着孩子走了……
61[自己最有感觉的是哪Y?]
重楼:哼!本座不想回答!
紫英:……
某瑶:其实采访这两个惜墨如金,又害羞又好面子的冰山美人真的很难啊咧咧……好羡慕采访云家父子和菱纱的同仁们啊,5555
紫英:(同情的看看某瑶)……你……很为难么?(转头)重楼,以后的题多说点也无妨,莫要令人为难。
重楼:(疼爱的微笑)你说什么都好!
某瑶:啊………………小紫英你真是温柔体贴的大好人大好人啊!!!我好羡慕楼大啊!
62[对方最有感觉的是哪Y?]
重楼:腰!耳朵!……
紫英:(打断)重!楼!
重楼:不是你说多说些么?怎么?
紫英:……没什么……
63[用一句话来形容H时的对方]
紫英:温柔霸道。
重楼:难以形容。
某瑶:楼大你这是什么形容?
重楼:(突然吻了紫英耳根一下)
紫英:(脸刷一下红透,又惊又羞的神情,如水纯净的黑亮眼睛闪过一丝魅惑的紫色,微微喘气)……嗯……
重楼:(得意的笑)就是这样!
某瑶:啊!楼大您太伟大了?摄像师,摄像师,录下来了吧录下来了吧
6[对于H是喜欢?还是讨厌?]
重楼:很好!
紫英:……他满意就行了……
重楼:这是什么回答?你不满意么?
紫英:……
重楼:回去本座一定要让你满意!
紫英:(惊)啊,我已经很满意了。
重楼:(笑)本该如此!
65[一般是什么体位?]
重楼:没有定论!
某瑶:就是尝试很多种么?
紫英:(叹气)他不喜欢守规矩……
66[想尝试什么样的做法?(场所时间服装等)]
重楼:很多!服装,就这样很好!
紫英:……没有……
某瑶:楼大似乎喜欢制服哦……紫英的衣服一层层剥很有成就感吧?
重楼:你好像很有研究!
某瑶:没有没有……汗……
67[淋浴是在H前?还是后?]
重楼:为什么要淋浴?
某瑶:……
紫英:……对于他,雨润,就可以了。
某瑶:会仙术就是好。
紫英:(无奈的)仙术实不可乱用,耗损灵力不提,实在是对仙家法术的亵渎。
重楼:(不屑的撇嘴)
68[做时两人有做过约定吗?]
重楼:没有!约定什么?无聊!
紫英:在下的请求,他并不理睬。
重楼:你让本座如何答应?何况现在你不也……
紫英:(打断)闭嘴。
某瑶:小紫英你敢和魔尊这样说话?
重楼:没关系!(小声)都怪本座太过宠溺于他!
69[有和对方以外的人做过吗?]
重楼:……
紫英:……
某瑶:(张大嘴)难道都有?
重楼:胡猜乱想!本座及紫英的事情,不需你们过问!
某瑶:好啦好啦(估计是有,要么为什么不说)
7[关于「如果不能得到心光是身体也行」的想法赞成?反对?]
重楼:不会!
紫英:怎可能?
某瑶:果然是骄傲的、只会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两个人呢。
71[对方被坏人强奸怎么办?]
重楼:哪个杂碎敢?找死么?
紫英:不可原谅!但无人有此能力……
72[H前和后哪个更觉得害羞?]
重楼:何前何后,有何可羞?
紫英:都……我……说不清楚
73[朋友说?「只有今晚因为太寂寞了」并要求H怎么办?]
紫英:我答应你们…………
某瑶:啊!!!!(回头望重楼,楼大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
紫英:……今天的事不告诉别人,速速离去吧!
某瑶:紫英你不要大喘气好么,吓死我们……哦,不,我了。
7[觉得自己的技术好吗?]
重楼:(眯眼)
紫英:……
某瑶:谦虚而不肯开口的两位……
75[对方的呢?]
紫英:既为魔尊,必有过人之……
重楼:(满足)嗯
某瑶:紫英呢?
重楼:……还可以。
某瑶:哦?模棱两可的答案呢。不过小受的技术不是很重要是吧,人美最重要了。
76[做的时候希望对方说什么?]
重楼:他很少说话……
某瑶:希望呢?
重楼:呻吟就好。
紫英:(脸红,别扭的样子) 其实,他说的话很让我安心。
某瑶:(兴奋)楼大都说什么?
重楼:(微笑看紫英)
紫英:(看了看重楼,也微笑)没什么!
某瑶:哦,又不肯说……
重楼:你自己去看第二十八、二十九章!
77[H时最喜欢看到对方的脸是什么表情?]
重楼:平时他禁欲的脸变得兴奋满足。
紫英:……不看他的脸……
重楼:他会害羞。
78[觉得和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重楼:以前无所谓。有紫英以后便是大大的不同。
紫英:自然不行!
某瑶:……
79[对SM之类的有兴趣吗?]
重楼:(眯眼挑眉)没有,如果紫英喜欢我可以尝试。
紫英:(吓一跳)不喜欢!
8[突然对方变得不寻求身体需要怎么办?]
重楼:本座能让他需要!
某瑶:不愧重楼大人!
紫英:……莫非他心中有烦闷之事?
重楼:本座有你,不会烦闷!
某瑶:(奸笑,心想:就是说你不会不需要了呗。)
81[对强奸有何感想?]
重楼:……(看别)
紫英:……(瞪重楼)
某瑶:(看过来,看过去)于是重楼大人曾经对紫英做过什么?
82[H最棘手的是什么?]
重楼:本座无力不能及之事!
紫英:在下……很难说服他互换位置……
重楼:(挑眉笑)
某瑶:小紫英你想在上面就不要老自称“在下”么,称在下怎么在上啊哈哈哈哈。重楼大人你不是不守什么规矩吗?偶尔和小紫英换换怎么啦?(突然看到两人眼中都泛着杀气)……咳咳……那个,我们做下一题吧……
83[目前为止觉得最惊险的H地点是哪Y?]
紫英:新仙界!
重楼:那里很好!你不如说琼华九天那婆娘座像后面!
紫英:……亵渎神明!
重楼:哼!那杂碎!什么神明!在本座眼里如蝼蚁一般,本座在那里是屈尊……(被紫英打断)
紫英:闭嘴!
某瑶:新仙界,以前比武的地方呢……于是重楼大人觉得哪里都不够惊险吧? 九天玄女座后?娘娘只怕鼻子都气歪了吧?
8[受方有主动要求过H吗?]
重楼:有!
紫英:……
某瑶:真的有啊?!
85[那时攻方的反应呢?]
重楼:紫英难得主动……本座自当满足于他!
紫英:他!哼!
某瑶:于是不应该是快乐的事情吗?
86[攻方有强奸过吗?]
重楼:(皱眉)
紫英:……你也知道羞耻……
重楼:何来羞耻!本座偏要!
某瑶:重楼大人也这么孩子气呢?不过算是承认了吧?爆料啊爆料!
87[那时受方的反应呢?]
紫英:……
重楼:他很享受!
紫英:(脸红发怒)满口胡言!
重楼:哈哈!
88[有理想中的「H的对象」吗?]
重楼:紫英,以及他所有的转世!
紫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某瑶:紫英,你好像没有重楼大人执着呢!
重楼:他……在闹别扭。因为上题本座的回答!
89[对方符合理想吗?]
重楼:当然!
紫英:(转头)……没有理想,自然无所谓是否符合……
某瑶:重楼大人也不生气哦?
重楼:本座为何生气?他每世都是本座的!
某瑶:哦……看来紫英被吃的死死的了……
9[H时使用道具吗?]
重楼:(张嘴欲答)
紫英:不要说!
重楼:(疼爱的笑)好!
某瑶:汗……
91[你的「初」是几岁?]
紫英:……二十四岁。
重楼:无聊!
某瑶:既然楼殿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几岁,当然也不记得当时几岁,是吧?
92[那是现在的对方吗?]
重楼:……
紫英:你为何不言语?
重楼:……
紫英:……
某瑶:咳咳,今天天气真不错哈,呵呵。
93[最喜欢被亲吻哪Y?]
紫英:……
重楼:男人的话,你说呢?
某瑶:我又不是男人……(反应过来,捂脸)好H……那么两位都是么?
重楼:是!
某瑶:虽然很不好意思听到,但是太劲爆了。
9[最喜欢亲吻哪Y?]
重楼:耳、口、腰……
紫英:好了!勿须透露太多!
某瑶:我们好想知道呢。
95[H中对方做什么最高兴?]
重楼:露出满足的样子,最好发出声音!
紫英:……
某瑶:紫英,还有5问就完了,说说吧。
紫英:……充分的准备……
某瑶:哦……紫英这么含蓄,你是说……算了,我也说不出来。
96[H时会想什么?]
重楼:他是本座的!
紫英:……能满足于他,在下甚是欣慰……
某瑶:好体贴的小紫英……
紫英:……在下自己也觉得很安心……
某瑶:听说访问快完了,小紫英话好像变多了,好现象哦。
97[一个晚上做几?]
重楼:没有定论!
紫英:嗯。看他心情而定。
某瑶:有没有一晚不睡的时候?
紫英:……这个……既是魔尊,皆有可能……
某瑶:就是说有了。
98[H时衣服是自己脱还是被脱?]
重楼:以前都是本座动手,现在,看他心情。
紫英:(脸红)……衣物丝帛,皆耗费人力而成,何苦暴殄天物?
重楼:哈哈……紫英,你要什么本座都给你,几件衣服算什么?
某瑶:(星星眼)就是说楼大撕坏了很多紫英的衣服吧?
重楼:(皱眉)穿的层层叠叠,真不爽利!
某瑶:大人没觉得一层层剥开礼物很有成就感么?
重楼:哼!本座心情好时就会!
某瑶:想慢慢脱就慢慢脱,想快快撕就快快撕,做魔尊真好……
99[对你来说H是什么?]
重楼:享受!
紫英:……感情交流的方式……
重楼:嗯!本座亦然。
某瑶:楼大你刚才还说是享受。
重楼:二者皆有!
某瑶:是!
1[请对对方说一句话吧]
重楼:(坚定的)六界纷扰,如同蝼蚁,只有你,本座定当好好珍惜!
紫英:(眼含泪光)……重楼……
某瑶:啊,重楼大人的意思是世界浩渺,但是我的眼里只有你啊!紫英也说吧。(学赵本山语气)可就剩一句啦……
紫英:(情凝望)……若有你相伴,只羡鸳鸯不羡仙!……
此时,重楼一把拉过紫英,吻了上去
(……粉红色的瓣如雨丝般纷纷飘落,大厅里响起琴姬的悠美琴声……)
某瑶:好!1问到此圆满结束。感谢重楼大人和紫英大人的莅临和坦白!亲们……感谢观看……(挥手)再见……
番外 小紫英的反攻(一)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喜欢紫英反攻和不喜欢的都很多,某没办法,分情况吧,亲们各看各的,防止被雷。
这篇为紫英反攻未遂,并安心以后做受。不接受紫英反攻的亲请看这篇,请不要看反攻系列番外其他篇章。喜欢反攻的请继续看下去。
另谢谢亲们支持,答谢大蟹第一只青鸾树屋站立背后位已经放了,乃们都去吃了吗?我会尽快煮答谢大蟹第二只剑冢躺倒背后位的。请留心查收。如果作者收藏继续涨,我会继续煮第三只洞房受上位特大蟹= =
还有因为有些亲不知道怎么收蟹,特此说明:文内的话去相关章节直接看,群内的无框版全蟹在群共享里,下来压缩包,如果QQ给重命名了,请将后面QQ加的字去掉,直到后缀名为rar 然后解压缩,出来的是带水印格式的图片。实在有问题不会弄的请留言给我我给你单传。(*^__^*)
另外……发现答应乃们的半个月日更已经到期鸟。于是今天1号,明天停一天喘口气哈,下更新3号。 慕容紫英,清峻不凡,纯纯然仙家之风。
这样的夸赞听的太多,紫英每最多风淡云轻的一笑,对夸赞他的人表示一下道义上的友好。
司马朱阳,英挺傲然,凛凛然王者之气。
这样的夸赞听的还是太多,紫英每最多赞许的点点头,对夸赞重楼的人表示一下友情上的支持。
可是,那日在韩家村,这样习以为常的夸赞顺风飘进耳朵后,紫英却被下面的话扯住了步子。
“佩兰姐姐,你说,这样的两个人,如果真的是一对,会是谁在上面?”
“不知道啊……都很有男子气概,如果是和别人,一定都是在上面的料。不过,如果是雄霸如司马先生的话,可能慕容公子也要甘拜下风了吧?幽然你怎么看。”
“我觉得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即使是慕容公子,应该也压不倒司马先生吧……”
慕容紫英眼皮忽的一跳。
那是到韩家村的第一天。
紫英没来得及细想,便被拉去参加韩氏接风筵席,接着便郁闷的听了重楼和韩菱纱议计了一晚如何将自己嫁给重楼。
想起白日听到的话,紫英没来由的觉得胸中一闷。
是夜,紫英闷闷不乐,对重楼也没有好脸色。
重楼初时不觉――紫英本来就是冰块脸、闷葫芦,这是韩菱纱给他的精恰评语――后来到了安歇的时候,紫英仍然不理他,他才觉出来几分诧异。
“紫英,还在生气?此事确是委屈你了。”重楼凑上来,热呼呼的鼻息往紫英脖颈中钻。
“……”紫英转个身,将背对着他。
“紫英。”重楼只道紫英还在为顶替菱纱出嫁之时气恼,耐下性子从身后抱住他,哄道,“我们两人,还分什么彼此?若不是我个子太高,扮不得女人,我嫁给你也是一样的。”
“当真?”紫英咻的坐起身来,倒是吓了重楼一跳。
“自然当真,本座何时骗过你?”重楼料想自己的身形决计扮不成女子,何况菱纱已经宣布是嫁给自己的,这事已然无可逆转。
“你方才所说与我不分彼此,若也做数,我便应了这事,也无不可。”紫英倒是认真起来。
“你我已到如此程度,早就不分彼此。”重楼倒笑了,这个紫英,真是如夙莘所说,有点痴呢,不过他既答应婚礼之事,便是大大的好事一件,否则,难道到时当真捆了他去?
“……”
“既然如此,今夜,你给我抱,我要在上面。”紫英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将出来。
“什么?不行!”重楼一惊,紫英只有初夜之时曾提过此事,当时自己含混一阵也就过去了,后来自己弄的他舒服,他又容易害羞极少主动,料想他已忘记此事,没想到,他今日又再提起。
“……”紫英听了他的拒绝,并不说话,只是琥珀色的眸子满含意邃的盯着他,清秀的脸庞也变得煞白。
“……”重楼第一见到紫英这样的神态,开始还不在意,后来慢慢却觉得不对,“紫英……”
“……算了。”那人过了半晌,终幽幽的吐了口气,背对着他躺下,“原来你对我,都是假的。”
“怎是假的?!”重楼吃紫英一激,额上青筋暴跳。
“与我不分上下彼此是假的!你若身量相当,可以嫁给我也是假的!……那夜,我说我在上面,你说……以后吧,也是假的……”
“这……”重楼没想到紫英还记着。
“还说愿与我假戏做真,要我顶替菱纱做戏是假,愿与我共拜天地天长地久是真!”紫英此时愤恨,一时头脑发晕,不管不顾道,“……我与以前承欢于你身下的其他人……想来也没什么分别……不过是一时兴之所至罢了。过段时间,还不是丢开手去?”
“你怎么如此糟蹋你自己,糟蹋我一片真心?”重楼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你是我挚爱之人,此生之唯一!”
“……”紫英不再说话,对着重楼的背在微微颤抖。
“……”重楼的心痛的厉害,过了一阵,咬牙道:“不就是要我给你抱,也没什么……”
“……”紫英没有说话,呼吸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分外显得沉重。
“紫英。”片刻,叹息了一声,重楼胸口灼热的体温还是贴上了那微凉的背,直传到他四肢百骸,浸入他血液骨髓,“紫英,只要你想要的,本座都答应。你想抱我,本座也给你。本座不骗你,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重楼……”紫英回头,对上那般包含赤诚神情的红水晶般眸子,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既然是真心相对,谁在上面,那个形式又有什么干系……何况,禁欲多年的自己在上面主导这种事,想想也是不适宜的吧。
“重楼……我……”紫英似乎豁然间悟透一般,心中似乎放下了一件悬而未决的大事,凝重的面色也渐渐放松下来,“……不必了,这样,也很好。”
“是么?”话音才落,那坏笑的男人以铁臂一勾,紫英的身子已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灼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亵衣传来,一直流传到他的四肢百骸,入到他的血液骨髓。
“本座,也是这样觉得。”那把带着磁性的浑厚嗓音一如既往的魅惑。语落之时,隔在两人之间的亵衣已利落的剥落,光滑的肌肤相触间,两具温暖的身体已然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屋外,月落星稀。屋内,孤灯已灭。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那细碎旖旎的低喘声和轻摇的床帐。
番外 小紫英的反攻(二)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已完结。另再提醒:不喜欢紫英反攻的去看反攻番外(一),千万别进来这章踩雷!非要进来的被雷倒不关我事啊。我已经完全分开写了。
为了让亲棉不必翻找其他不喜欢的部分被雷,此放完整版本。前面和反攻(一)一样,后面结果不同,请看过(一)的向下拉到反攻看。
另外又出现不写字光打分的亲orz。再说一那样的空评不但不算分连显示都不会显示出来,如果我不是恰好去评论后台翻了一下都看不到的说。汗。
慕容紫英,清峻不凡,纯纯然仙家之风。
这样的夸赞听的太多,紫英每最多风淡云轻的一笑,对夸赞他的人表示一下道义上的友好。
司马朱阳,英挺傲然,凛凛然王者之气。
这样的夸赞听的还是太多,紫英每最多赞许的点点头,对夸赞重楼的人表示一下友情上的支持。
可是,那日在韩家村,这样习以为常的夸赞顺风飘进耳朵后,紫英却被下面的话扯住了步子。
“佩兰姐姐,你说,这样的两个人,如果真的是一对,会是谁在上面?”
“不知道啊……都很有男子气概,如果是和别人,一定都是在上面的料。不过,如果是雄霸如司马先生的话,可能慕容公子也要甘拜下风了吧?幽然你怎么看。”
“我觉得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即使是慕容公子,应该也压不倒司马先生吧……”
慕容紫英眼皮忽的一跳。
那是到韩家村的第一天。
紫英没来得及细想,便被拉去参加韩氏接风筵席,接着便郁闷的听了重楼和韩菱纱议计了一晚如何将自己嫁给重楼。
想起白日听到的话,紫英没来由的觉得胸中一闷。
是夜,紫英闷闷不乐,对重楼也没有好脸色。
重楼初时不觉――紫英本来就是冰块脸、闷葫芦,这是韩菱纱给他的精恰评语――后来到了安歇的时候,紫英仍然不理他,他才觉出来几分诧异。
“紫英,还在生气?此事确是委屈你了。”重楼凑上来,热呼呼的鼻息往紫英脖颈中钻。
“……”紫英转个身,将背对着他。
“紫英。”重楼只道紫英还在为顶替菱纱出嫁之时气恼,耐下性子从身后抱住他,哄道,“我们两人,还分什么彼此?若不是我个子太高,扮不得女人,我嫁给你也是一样的。”
“当真?”紫英咻的坐起身来,倒是吓了重楼一跳。
“自然当真,本座何时骗过你?”重楼料想自己的身形决计扮不成女子,何况菱纱已经宣布是嫁给自己的,这事已然无可逆转。
“你方才所说与我不分彼此,若也做数,我便应了这事,也无不可。”紫英倒是认真起来。
“你我已到如此程度,早就不分彼此。”重楼倒笑了,这个紫英,真是如夙莘所说,有点痴呢,不过他既答应婚礼之事,便是大大的好事一件,否则,难道到时当真捆了他去?
“……”
“既然如此,今夜,你给我抱,我要在上面。”紫英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将出来。
“什么?不行!”重楼一惊,紫英只有初夜之时曾提过此事,当时自己含混一阵也就过去了,后来自己弄的他舒服,他又容易害羞极少主动,料想他已忘记此事,没想到,他今日又再提起。
“……”紫英听了他的拒绝,并不说话,只是琥珀色的眸子满含意邃的盯着他,清秀的脸庞也变得煞白。
“……”重楼第一见到紫英这样的神态,开始还不在意,后来慢慢却觉得不对,“紫英……”
“……算了。”那人过了半晌,终幽幽的吐了口气,背对着他躺下,“原来你对我,都是假的。”
“怎是假的?!”重楼吃紫英一激,额上青筋暴跳。
“与我不分上下彼此是假的!你若身量相当,可以嫁给我也是假的!……那夜,我说我在上面,你说……以后吧,也是假的……”
“这……”重楼没想到紫英还记着。
“还说愿与我假戏做真,要我顶替菱纱做戏是假,愿与我共拜天地天长地久是真!”紫英此时愤恨,一时头脑发晕,不管不顾道,“……我与以前承欢于你身下的其他人……想来也没什么分别……不过是一时兴之所至罢了。过段时间,还不是丢开手去?”
“你怎么如此糟蹋你自己,糟蹋我一片真心?”重楼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你是我挚爱之人,此生之唯一!”
“……”紫英不再说话,对着重楼的背在微微颤抖。
“……”重楼的心痛的厉害,过了一阵,咬牙道:“不就是要我给你抱,也没什么……”
“……”紫英没有说话,呼吸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分外显得沉重。
“紫英。”片刻,叹息了一声,重楼胸口灼热的体温还是贴上了那微凉的背,直传到他四肢百骸,浸入他血液骨髓,“紫英,只要你想要的,本座都答应。你想抱我,本座也给你。本座不骗你,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重楼……”紫英回头,对上那红水晶般包含赤诚神情的眸子,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既然是真心相对,谁在上面,那个形式又有什么干系……
“重楼……我……”紫英似乎豁然间悟透一般,心中似乎放下了一件悬而未决的大事,凝重的面色也渐渐放松下。
“你说的不错……本座从未屈居人下,今日便给你,也好让你知道你在本座心中与众不同。紫英方要开口讲自己不在在意,重楼却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我……”紫英倒是有点犹豫了。
重楼似乎也轻松下来,“你愿试试,也好。偶尔换换位置,却也新鲜。”
“……”既然重楼都如此说,自己也不必客气罢。紫英定了定神,咽回口中那本来要说出的“不必了”三个字,按奈住心中狂跳,去解重楼亵衣,不料紧张之下,那衣带却越抽越紧。重楼看着他略嫌笨拙的动作,不由越看越爱。
由于焦急,紫英那光洁的额头上渐渐沁出一层薄薄而细密的汗珠。那带子却是越急越解不开,最后竟然直打了一个死结。看着重楼笑吟吟的样子,紫英脸上不由布上了红晕,心里一急,手上加力,只听“撕拉”一声,重楼的亵衣竟然被硬生生撕将开来。
重楼惊讶的看着紫英,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狂乱的举动。
紫英低了头不看重楼的脸,却仍然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直直射到自己身上,好似在抚摸自己的身体一般,那俊美的脸庞霎那飞红了起来,连整个身体似乎都在这目光的注视下变得滚烫。
“转过去!”紫英咬牙道,暗恨重楼为何要盯着自己。
“何必……”
“快点!”紫英的声音带上了恨意,重楼却从那故作镇定的声音中听出了慌乱和不安,轻笑一下,自己脱去亵衣亵裤,翻过身子趴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见重楼竟然依言乖乖听话,紫英稍稍放心,这才有精神打量重楼的身体。只见那蜜色的肌肤光泽莹润,下面的肌肉并不突出,却结实有力。那宽阔的肩、平展的背、细窄的腰、紧翘的臀、修长的腿,每一的比例都无限趋近于完美,每一的线条都流畅优美,弯折伸展到恰到好,展现出一具不折不扣散发着无比成熟和霸道的男子气息的绝美身体。散乱的红发下面,脖颈侧面一个赤红色火焰形状的魔印,给那身体的主人更增添了一分野性和狂乱的诱惑味道。
紫英本是爱美之人,何况此时在他身边的是他挚爱之人,不由心中狂跳,下腹一股热流骤然升起,眼神却是一时一刻再离不开那魅惑的身体。
重楼趴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却不见紫英动作,不由偷偷歪头睁眼,见紫英坐在身旁,修长笔直的两腿之间,那可爱的分身早已瑟瑟而立,但人却只用那邃湿润还跳动着一点欲火的琥珀色眸子直盯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轻笑道,“在看什么?”
紫英正在痴迷于重楼身体的成熟之美,突然听他轻笑,抬眼见他歪头瞧着自己,不由羞恼,怒道,“叫你转过去,别回头!”说着伸手按下重楼的头,还用手阖上他的眼皮。
重楼见紫英如此,知他害羞,不由再轻笑,道,“好好,本座不看便是,你倒快些。这样冷的很!”
紫英恨恨的瞪了重楼一眼,却见他已然听话的闭了眼,看不到自己这恼怒的神色。便轻轻吁了口气,脑中努力回想一番重楼往日的做法后,抬手分开重楼双腿,双手扒开重楼紧实翘挺的双臀,露出那从未经人开拓过的后庭。
紫英低头看了一眼,脑中轰的一声,心想,原来后面是这个样子。努力回想着重楼当日的举动步骤,一手扒着他一边臀峰,一手抚到中间,伸出修长的中指,轻轻的向内送去。
“嗯……”重楼从未遭人侵犯过的身体忽然被挤入,只觉胀痛不适,咬牙闷哼一声,苦笑紫英连第一干涩难入,必须使用润滑的道理都不懂,此番自己可要有罪受了。
“用些这个!”他忍着不适从枕下摸出一个小瓶丢给紫英,正是当日夙莘所赠之物。
紫英抽出手来,打开木塞,春日百般的甜蜜温暖香气便充盈了整个屋子。这香气如此熟悉,他自然知道是何物,也暗暗惭愧自己竟忘了这个。就伸手沾了一些,再进入重楼身体……
重楼未竟开拓过的身体内部极其的紧致,用了润滑后更加湿润温暖,紫英只觉那小穴如唇瓣般紧紧柔韧包裹、吸吮着自己的手指,不由心神荡漾。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便是一直禁欲,也禁不得如此诱惑,只觉下腹那隐秘似火烧般灼热胀硬,再也按奈不住,也不顾才伸入两指,开拓不足,便翻身上去,挺枪便刺。
紫英那物虽不如重楼般极为硕大无朋,较之常人却也算的修长,重楼只觉身体陡然撕裂般疼痛,若不是有夙莘那好药支持,只怕此刻已然疼个半死。但事已至此,已难反悔,只好双手紧紧抓住枕头两角,咬牙强撑。
紫英生生挤入重楼身体,只觉那里面过于紧窒,抽插之际都那有力的括约肌包裹的紧紧难动,若不是有那润滑之物,只怕更加困难。他从未进入过他人身体,此时第一便入如此紧致之地,只觉极为刺激,偏偏又被夹的生疼。便俯身趴下,轻轻颠动了几下,侧眼之际却又见重楼冷汗涔涔,知道他定然极为不适,心下心疼,不由后悔自己任性――如今弄得两人都疼痛不堪;又羞恼的很――重楼在上之时分明两人舒服的紧,怎换了自己,便如此狼狈。
羞怒之下,他抬起身子,一阵狠冲猛刺,却未料重楼那里比寻常人更加紧致柔韧,又未经仔细开拓,此时虽有良药,紫英却也觉得自己那里似乎被紧紧咬住一般,每一抽一插都要用尽全力,不但被夹的疼痛,却又感觉到极大的刺激。这种刺激随着他身体每一颠动抽送便强似一,如海涛般一浪浪袭来。
他那第一进入人体本就异常敏感,又怎禁得住如此强烈刺激,没过多久便忍不住身子剧颤,大泄出来。
重楼正在吃痛强忍,却忽觉紫英在体内那物忽而喷出一股灼热暖流,不由谢天谢地。待他轻轻抽离自己身体,便忍痛翻身坐起,看着自己心爱那人坐在身边喘息,一脸无奈,便伸手搂过他,道:“如今你可称愿了罢。”
“……”紫英只是重重喘息,并不作答,低了头也不看他眼睛。
重楼顺着他低头方向望去,只见他双腿之间一片白浊,便顺手抓了床上一条方巾给他擦拭。边擦边问:“如何?在上面舒服么?”
“……不舒服……”那人清俊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沮丧。
重楼动作一顿,抬头见紫英如此神态,心下了然,拉他躺下,伸手盖上被子,道:“第一,泄的快些,都是这样……你若愿意,以后还可再试。”
“……”紫英不语。
“累么?睡吧。”重楼搂着他,闭上了眼。
将睡未睡,朦胧之间,重楼似乎听见一个熟悉的清朗声音,低低的。
“以后……还是算了……”
说明章节
因为反攻(三)大概要过一段才写,这里先放说明吧。不想看的亲请直接按下一章。
首先是关于弃坑事件:
看到大家在下面的发言,我真的很感动,我在这里郑重声明,我绝不会弃坑的。之前琢磨弃坑,只是在考虑是否要重写一份修改版。不是真正的弃坑。
这篇文是我写的第一篇小说,起因是自己对紫英无尽的爱,我希望在原作里得不到公平待遇的他能有个幸福的结局。后来慢慢与大家分享,得到亲们的支持,因为这篇文交到很多朋友,我真的是非常高兴。这篇文目前而言,已经在晋江仙剑同人里积分排到第一位了,肯定也不是一无是。虽然以后一定会被别的文超过,但是曾经有过这个成绩,我真的是非常高兴了。我的亲们都非常非常有爱,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大概也不会写到现在。对这篇文,就像下面某位亲所说,就像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一样,我非常爱他,不会轻言放弃的。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我请某专业人士来评价为何看的人少(收藏低,不和热门题材同人比,只是比之晋江其他仙剑同人,收藏也只是第五位甚至更低,虽然前面都是BG和穿越,但是据说BL和BG应该不是主要问题)的时候,被评为剧情平淡,不抓人,普通读者(应该是指没玩过仙剑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无法读下去,应该重写修改版(修文已经无法改变剧情和结构了)。是以才有了是否应该弃坑重写(不同于直接弃坑不写啊扶额)的怀疑。其实也是因为对这篇文,对重楼紫英的爱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亲们应该知道,2万字的坑,返工重写是多么的困难,要删除掉也许一半的字数是多么的心疼。我是希望能有更好的质量,能有更多亲能看到,能萌上重紫,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和长评完全完全没有关系。我只是在得到那个评价前凑巧说过句长评而已。乃们怎么会认为俺素因为要长评而说弃坑捏?无力扶额。
亲们我爱你们。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我又请了另外一些专业评论者来看。大概一周后会出结果。亲们也可以发表看法,给我提意见,还有可以说明你们的意见,是继续写完还是重写一篇。
话说目前而言看了大家的留言,在下非常非常的感动!有你们的支持,有你们这样好的读者,真是我最大的幸运。现在我倾向于写完这个了。不过还不能完全确定,再考虑一阵吧,之前我会按照写完这篇来继续更新的。
鞠躬,泪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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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以前写的一些关于本文的说明:
关于河蟹:
上因为收到晋江两个警告而锁文,本来风头稍过,已经修改后解锁,但得到通知新一波严打又来了……如果这某些章节又被锁了,提前请大家谅解。虽说很多亲包括我自己都觉得耽美文无H不欢,但是大形势这样,我也没办法,晋江也没办法……
于是说因此在严打结束之前本文以后的全部实体大蟹缩水为意识流小蟹,抱歉抱歉……但是如果支持俺的亲多,俺还是会尽量满足大家滴。
目前已煮出青鸾峰树屋和剑冢两只补全大蟹,并已更新,请去相关章节收蟹。已加群的亲请去群共享收图片无框版。
送餐形式看每只蟹出炉时当时的大环境情势,可能公开补足在章节内也可能采取QQ私传的方式。
关于作者收藏和文章收藏:
一些亲不知道怎样收藏,在此把步骤明确下,网页收藏是不算数的。要注册登陆晋江帐号收藏,请点击注册个晋江帐号,然后登陆状态下点击点击下图红色圆圈
以上是作者收藏,文章收藏是到现在的页面点击下图红色圆圈
关于Q和Q群:
根据一些亲的要求建了个群,主要用来给支持在下的亲分享在下文中无框河蟹。请收藏了作者和文章的亲,或者写过长评、画过插图的亲,不嫌弃的话加在下晋江专用QQ357928539(是个人Q号,非群号),敲门用在本人文下留言所用名称,通过后给俺看下作者收藏和文章收藏的截图(用QQ当场截一下就行,长评过插图过滴不用截图),然后本人会拖乃入一个非公开8CJ的小群,群内会以带水印图片格式分享本人文中无框版河蟹。
不想看蟹,只是有意见建议想和我说的亲,单纯想勾搭我的亲,也可以加我Q,但是因为时差和码字慢的原因,我可能不会常常在线,可以给我留言,我看到后会及时回复。
关于评论、长评和插图:
评论回复打分都不需要注册,亲们看了以前几卷,对文有什么意见、建议、口水都请喷过来吧……俺会积极接受意见的。有啥感情要发泄也可以在俺这发……
有长评和插图请不吝扔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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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 离韩氏再赴险地
重楼和紫英大婚翌日,韩家祠堂。
菱纱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古籍,正在紧张的翻看。
“找到了,你们看,在这里!”菱纱兴奋的喊道,“……五灵珠为三皇集天地间五灵之力所成,五灵聚齐,有破天憾地之效,神魔之力莫能抗衡……韩氏第三十二代族长韩氏震天于邺城之西操七十二疑冢之一寻得宝珠一,色紫透明,光华流转,内蕴雷电之力。震天携珠归族,自此韩岭雷电频落、妖物环伺。族人死伤无数,乃举族搬迁,至建微谷,然雷电、妖物随至……忽而天降暴雨,紫衣天女现身,言此珠乃五灵之雷灵,收珠离去,当即雷收雨住。韩氏族人乃叩谢天女大恩,自此妖物渐散,韩氏复归宁静矣……”
菱纱越读声音越小,到后来,几乎失望的没了声音。
“就这些了?”重楼皱眉问道。
“是啊……”菱纱忧愁的点点头,“费了这么多周章搞到这文献,没想到只记载了这么多,这天女是哪个啊?这要我们到哪里去寻啊?真是愁死了。这简直就是白来一趟么……”
“哼!”重楼本要说些难听的话,想了想此行让自己和紫英倒是拜了天地,这也算拜韩菱纱所赐,却又把话头咽回口中。
“不必忧愁,既然韩单族长肯相信你所言带领韩氏改业,也算了了一件事,积了功德,并不算白来。”紫英开解着菱纱。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天下之大,到哪儿去找雷灵珠呢?”菱纱愁眉不展。
“……一年之期并不长久,四位长老命在旦夕,既然那镇妖神剑是我前世佩剑,不若我便就此去寻。菱纱你和重楼去找雷灵珠,若能找到,便去寻我……”紫英沉吟道。
“不行,小紫英你怎么又想把我们支开?当初在巢湖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么?”菱纱气的脸微微发红,“你怎么跟我们这么见外啊?封神陵我非去不可的!”
“不错!”重楼冷冷的附和。
“菱纱……你若有万一,我如何向天河交待?”紫英皱眉道,“莫要小孩子脾气,你如今也不是原来那般毫无牵挂了……”
“上去封神陵,是为天河拿弓。当时不知缘由的情况下,天河不肯让我去,最后却是紫英你支持我。这,请你也一定不要阻止我。天河……他,如果他知道了,这一定会让我跟你去,多个帮手的。”菱纱坚定道,“紫英,你记得吗?上在封神陵,我说我都没有想到什么好东西,是你适用的……现在我仍然没想到能送你什么适合的好东西,那么连陪你走这一趟,我都不能吗?”
“……菱纱,上我……乃是因为你说那是你一个很重要的心愿,你此生不想留下遗憾,而我只是跟你同去,免得你胡闹,反而令自己身陷险境。若当时有有损阴德之事,我也好阻止于你……而此时情况却是大大的不同,你业报已消,正当与天河和美生活,怎可为我……”紫英想到上封神陵一行,不知为何,心中一痛。
“好了,小紫英,我只说一句话,你是否记得你当时说过的话――今日之行我并不认同,但……如若取此弓会有任何报应,慕容紫英为朋友心甘情愿!”菱纱声音微微颤抖。
“我自然记得……但……”紫英微微皱眉。
“如果你这不让我去而自己出了什么事,我会悔恨一辈子,就算苟活也再不会快乐。韩菱纱早就死过一,这条命是你和重楼救的,如若此行有何不测,韩菱纱为朋友同样心甘情愿!”不等紫英说完,菱纱连珠炮一般将后面的话讲了出来,然后的吸了口气,紧张的望着紫英。
“……”紫英默然,片刻后,道,“我……知道了……但此行若遇极险,菱纱你必须速速离去……”
“好。”菱纱轻轻舒了口气。
“重楼你……”紫英转头看向重楼。
“本座也只说一句。”重楼截断了紫英的话头,那红曜石一般的眸子邃的像要把紫英吸入,“本座与你有结发之谊,是否在你心中不如韩菱纱?”
“……”紫英竟是无语以对,只觉心头和眼眶竟是沉甸甸的热。
有这样的爱人和朋友,就算马上失去性命,这辈子,也不算白过了吧……
―――――――――――――――
韩家村 建微谷谷口
“菱纱,这走的也太快了吧,新婚才三天就走了……好歹也和姑爷多住几天啊!”韩单站在一众来送行的村民前方。
“哎,你就别打趣菱纱妹妹了,看她脸都红了。”韩佩兰站在韩单身后笑道,“以后常回来就是啦。”
“是啊是啊,菱纱姐姐你以后要和姐夫常回来玩啊,还有……慕容公子,既是朋友,便一起常来玩啊。”韩幽然见菱纱和司马成婚,想必司马和慕容之间并非自己想的那种关系,不由又生了一丝希望,此时说着,倒飞红了脸。
“嗯,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我们也走了。”菱纱看着一众乡亲,心里倒是感慨。也不知这些人肯不肯听韩单的好言相劝,但愿她们都放弃盗墓的行当,去多做善事弥补损掉的阴德罢……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是无聊的伪更,抽打我吧……这上来是要说一声,这几天暂时不能更文了,大家请勿等。但俺会补偿亲们:本周末开始会日更连续一周,每日一章3字以上,敬请留意。
本章已完结。
四十八章 封神陵巧解机关
陈州北侧的封神陵仍然一如既往的悬浮于半空之中。似乎人间发生的一切于它并无一丝一毫的干系。
似有似无的云雾缭绕中,这座建筑仍然是那么的雄壮巍峨,清气凛然,又带有一丝陵墓特有的令人齿冷的压迫感,
“哼!想不到这帮鸟人竟然在这弄了这么个东西。”重楼嗤之以鼻,“本座以前倒是没有注意过!”
“鸟……鸟人?!”菱纱突然想到句芒,不由噗哧一声笑出来,“重楼你说的真是贴切,这里面确实有个‘鸟人’呢。”
“这里看护封神陵的神将众多,且莫光顾说笑,小心为上。”紫英仍是提醒,却也感叹此刻虽也凶险,倒不如上来封神陵时心情沉重,是因为有重楼的原因么?
三人慢慢步入封神陵,果然路上仍不太平。没多久就被看守封神陵的神将苍角、月羽、昭命团团围住。
“魔尊重楼!”手持弓箭的女神月羽大惊失色,“竟是你!你来做什么?”
“六界之中还没有本座去不得的地方!”重楼眯了眯眼睛。
“飞蓬!你果然和重楼是一丘之貉!当初他们说你勾结魔物,果然无错!”苍角瞪着眼睛,用手中的短刀指着紫英,“你现在和他在一起,莫非你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不可能!你转世时天帝并未赐你凝雨瓶,更无人帮你保存记忆。不可能,决不可能!”
“在下慕容紫英!”紫英面无表情的抱一抱拳,“今日有事须入封神陵一探,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哼,上你就拐了后羿射日弓,当日句芒是看在当初你为飞蓬那世在比武中胜过他,他一直仰慕于你的份上,特意没有为难于你们,如今你又想来干什么?”昭命挥了挥手中的长斧,恶狠狠道。
是,这样吗?当然是因为紫英的原因,自己和天河才能平安带走后羿射日弓么?菱纱心中一阵隐痛。
“哼!都给本座滚开!”重楼看也不看三人一眼,径直向里走去。
三人面带犹豫,想要上前阻拦,却又好似不敢,犹豫间,重楼已然走进封神陵大门。
紫英面不改色,向菱纱示意一下,跟着重楼向里走去。
菱纱不敢相信的看着不敢阻拦的三位神仙,吐了吐舌头,跟在重楼紫英的后面。
“……昭命,苍角,如今我们不阻拦于他们,却是一桩大罪。”月羽满面愁容的看着三人走入封神陵。
“重楼、飞蓬这两人是神、魔两界武功修为最强之人。当初因重楼一人,神界百万大军都灭不掉魔界。再加上与他势均力敌的飞蓬,就凭我们三人,怎能拦的住他们?岂不是白白送死么?”昭命倒是明白。
“当初飞蓬将军在我神界百年一度的比武中独占鳌头,大出风头,遭到天帝猜忌,才被发配到神魔之井。虽然天帝说是只有他才能抵挡住重楼,但实际上还不是将他发配的远远的,一边牵制住魔界,一边免得他势力扩张影响天界秩序。谁料到他竟然和重楼那个魔头交好起来,还毁了新仙界。天帝正愁抓不到他把柄,这可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么。以他的根骨资质,被打下界,说起来也是憾事一件。”月羽终是女子,想起往事,心软的叹了口气。
“月羽,你不会也跟夕瑶似的,喜欢上飞蓬那个小白脸了吧?莫忘了,我们神虽有男女分别,却不可动情!夕瑶她若不是女子,且神力弱而无害,加上看守的是神树那种鸟不生蛋没人愿意去的地方,可早被打下界了。那点心思,还料别人不知道么?就算没被揭发出来,无情不似多情苦,她现在的样子又有什么好?你可别步她的后尘!”苍角冷冷的看了月羽一眼。
“胡说什么?!我才没有!你别那么龌龊去胡乱揣测人家心思!”月羽瞪了苍角一眼,“飞蓬将军这世虽然仍然修为甚高,年纪轻轻已近半仙,却与当日力挫众神的那个神将全不可比了。说起来不知为何,那个重楼的魔气也若隐若现,似乎也弱了不少。如今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进去,天帝怪罪下来,却如何是好?”
“他魔气变弱,你也觉出来了吗?我还道是我弄错了。”苍角摸着下巴。
“这也好办,封神陵道路险阻,机关重重,又有无数‘天禄’以及我们三人的幻型守护,他们也进不得那么快,我们就去天界报讯,或许不但无过,还是大功一件!”昭命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
不多时,重楼、慕容紫英、韩菱纱三人正已经过层层机关,走到封神陵。
“呼……呼……好容易走到这儿……”菱纱喘着粗气,“这鹿好难缠。上来就打的好辛苦。”
“天禄善隐身,确实难以捉摸,但我们以‘风归云隐’隐去形迹,待它们失去戒备,露出形迹,也还不算困难。”紫英缓缓道,“菱纱,幸好有你,这一路上才顺利破掉这许多机关暗门。”
“只是这样打等的好着急,好浪费时间!”菱纱鼓了鼓嘴巴,又笑了,“小紫英你看我还是很有用的吧,你一开始还不肯带我来呢。破解墓穴机关可是我的老本行啊。这里虽然说是仙家之地,大样儿却也是按陵墓建造的,左右错不过那些。”
“浪费时间……不错!夜长梦多,我们还是速速找到那剑。”经菱纱提醒,重楼忽觉不妙,“这里镇妖剑气愈来愈盛,当就在前方不远――对,应该就是那里!”
“不错,我此世虽未见过镇妖剑,却仍感到有从未有过的强烈剑意从那里传来。”紫英走到重楼所指门前,看了看青色的巨型石门,“想来便是这里了。”
只见那青色巨门紧闭,石门上浮雕着一只凤凰,长尾飘摇,栩栩如生,倒有几分气势。
“是这里啊,看我的!”菱纱跑上前去,沉思了一会,忽然喜笑颜开,“说起来这些神仙制作机关的本事也未见高明,左不过又是那一套。”
话音落,她身子跃起,素手翻转,将方才击败“月羽”时掉下的黄色宝珠镶在凤凰的眼睛,同时还肉疼的咝咝喘气――这宝珠价值不菲,若是不要开机关用,带回去也能卖不少钱呢。
那黄色宝珠忽然波光流转,似有生命一般光彩夺目。浮雕凤凰得了二目,忽然形体变换,翅膀大张。羽翼张合芳华尽显,绚烂无边,同时近半数的羽毛上却慢慢浮显出一颗或红或蓝的宝珠。另剩的羽毛上却只是一个宝珠大小的石坑。
“又要填宝珠了,这看来是方才苍角、昭命幻影身上掉下的红、蓝宝珠。”菱纱心疼的看着那浮雕凤凰,“这死凤凰身上貌似这是个棋局,我虽知道怎样开这机关,这棋局却难倒我了。重楼、紫英,你们来看看。”
“似乎是‘双飞燕’五十六变与‘尖顶飞封’九变混杂衍生而成。我且一试。”紫英沉吟片刻,飞身跃起,将手中数颗蓝宝珠一一填在凤凰羽毛之中。
待紫英双脚落地,三人紧张的望着那大门,却见那门毫无动静,紫英修眉轻皱,“难道错了?”
话音未落,却见那凤凰浑身光芒大盛,耀的人挣不开双眼。待那光芒黯淡下去,那红蓝宝珠组成的棋局已然变化了一个阵势。
“看来紫英你上是解对了,但它已经变幻了棋局,还要解一……”菱纱皱着两弯新月也似的眉道。“真是麻烦。上是真正的棋局,这又好像加上了奇门遁甲。”
“无妨。”紫英轻道,“如未猜错,这棋局只是幌子,实际是要填上九星八门之位。”
“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天盘九星埋珠!”紫英这并未跃起,只是用内力将九颗蓝宝珠一一射出,填在对应的位置。只见那宝珠射中石门,便紧紧的嵌了进去,便似一直长在里面也似。
“尚有八门。”紫英又按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八门位置射出红宝珠,只见随着最后一颗红宝珠落定,石门也吱吱呀呀的翻转开来。
“成功了成功了!”菱纱高兴的拍着手,“小紫英你好厉害,这么难的棋局也懂怎么破解!奇门遁甲也懂!”
“不过略略知道而已,并不精通,不足为外人道。”紫英摇了摇头,“快些进去吧。”
三人步入此厅,见该厅比当日存放后羿射日弓的房间更大上一些,却也是四壁空空,止中间一座贡台,上面凌空悬着一把金属色的长剑,只见那剑剑长四尺二寸,周身散发着白色的剑气,并环绕着银色的符文状光芒,却毫不刺目,只觉焕然砥砺,锋芒内敛。此剑剑格、剑颚等各雕刻着青色的奇异纹,剑身上刻银灰色天界符文――那符文便是环绕剑身之银色光芒之源,剑首上刻着两个小小却醒目的篆文――镇妖。
“果然是神剑!”紫英只觉强大而凛冽的剑意源源不绝自四面八方绵绵而至,他见此神剑,一时竟忘记身险境,上前一步,便欲仔细观赏。
“慕容紫英!你今日所为何来?”话音落,神光一闪,渐渐显出一个盛年女子的形貌,阻住紫英去路。只见她黄衫黄裙,云鬓高耸,面目端庄,眉目凛然,虽是女子却有着更胜须眉的军将之象……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今日起每日凌晨:3左右更新一章,每章三千以上,敬请留意。(*^__^*)
四十九章 战玄女重紫遇险
特别鸣谢本章插图作者:翩睑Q
“慕容紫英!你今日所为何来?”话音落,神光一闪,渐渐显出一个盛年女子的形貌,阻住紫英去路。只见她黄衫黄裙,云鬓高耸,面目端庄,眉目凛然,虽是女子却有着更胜须眉的军将之象。此人正是当日降天火于琼华的九天玄女。
“玄……玄女娘娘!”若是往日,紫英早已口称弟子,单膝下跪,参见这琼华派供奉之神,只是今日琼华却早亡于她手,紫英乍一见她,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却做不到如往日一般诚心敬奉。他定了定神,只是拱手道,“紫英今日前来,乃是欲借镇妖剑一用,救我琼华派四位长老性命。”
“琼华四老利用形神分离之术拖延时间,乃是逆天之举,遭到形神俱灭之祸也是咎由自取。镇妖剑乃是神器,不可随意拿取。我今日念你们并非利己私心,饶你不死,也不夺你二魂六魄,你且速速离去吧。”玄女还是如往日一般面若冰霜。
“哼!满嘴胡言!这本是他的佩剑,他为何拿不得?!本座今日偏偏要拿!”重楼一旁早听得火大,“九天,你这婆娘身为圣母元君弟子,主兵法战胜之术,在神界地位乃是仅于天帝那一级,比看顾木头发芽的那臭鸟句芒高上几个等,分明不是看守封神陵的,却偏偏亲自来看着这剑,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错,乃是苍角几人方才上达天听,我才亲自来护住这剑!重楼,我方才没有道破你的身份,便是留有余地。你莫非真要插手我神界之事?”玄女转头。
“本座偏要管!”重楼双手一挥,魔刃已出,瞬间带出一片夺目的光华,“你以为就凭你这女人能阻住我么?”
“重楼,你方才战这一路,任谁都看出你魔力已然大失。你已不是我神界敌手,否则怎么会我一人前来?你也知道我乃是主兵法战胜之神,只怕今日却是你葬身之日。”九天玄女嘴角带上一丝讥讽之意,“方才饶你性命,你却自寻死路,这须怪不得我!”
话音落,一道闪电在九天玄女身后陡然炸起,照的这阴暗的厅中亮如白昼。玄女的黄色衣衫在电光中猎猎飘舞,端庄的面容上平添一分杀气。
“杂碎!找死!血舞回旋!”重楼听得玄女一激,不由暴怒,随着这一声,魔刃凛凛然发出火焰一般赤红的光华,直划出一个血红色巨大的光旋袭向玄女。
菱纱正欲上前相助,却只觉玉枕穴一麻,浑身已然动不得,却是紫英点了她的穴道,不由怒道,“紫英你!”
“菱纱,玄女神力你也见识过,莫再牵涉其中……”紫英摇了摇头,眼中却含了无比的坚定,“此若我们有不测,请你求玄女娘娘原谅,莫想着别的,只要回去好好照顾天河、勇气。”
此刻厅内赤光金光交汇,九天玄女与重楼已然拆解了十数招,若不是这厅是仙家之地,也只怕早已损毁。
“紫英……”菱纱听紫英如此说,心中难过之极,方张口欲言,却见紫英已然回头抽出了魔剑。霎那间,封神陵内怨灵遍布,戾气充盈,已现大凶大煞之像。
九天玄女为主兵法战术之神,虽是女子,却有着无上的神力。当初她虽敌不过飞蓬,却也是仅于他的神界一等一的战将。此战她与重楼初时尚不分伯仲,但重楼魔力大失,招式虽然精妙,修为却大大不及,十余招后已然稍稍现出了颓势。
“破魔通灵印!”九天玄女逼出重楼护体罡气一个破绽,正自捏个法诀,祭起一个金碧辉煌的巨型大印,欲将大印照着重楼破绽狠狠压下去,忽听耳畔风声猎猎,惨声嘘嘘,似有无数怨灵冤鬼凄厉夜哭一般,一股紫气从侧面汹涌而至,顿时周身阴气环绕,煞气纵横,不由大惊失色,迟疑之间,已被重楼护住破绽,失却了先机。
玄女不由心怒,回首望去,却是紫英手持魔剑向己袭来。她忙忙躲过剑气袭击,伸手捏决,口诵“印盖天下!”祭起通灵法印,只见那印忽而金光闪烁,在重楼和紫英面前幻化出一个巨大的金色法轮,与重楼红色刃气化出的血光旋舞、紫英紫色剑气化出的千方残光相持不下。
“慕容紫英!此剑饮万灵之血,内藏千道冤魂,你竟然使用如此凶煞之器!”玄女一边竭力使法印发出的金色光芒更盛,以抵住刃气和剑气,一边冷喝道,“我劝你早早扔了这剑,伏罪认输,回头是岸!”
“做梦!”不待紫英回答,重楼先冷哼一声,手上加力,待血舞之旋逼得玄女法轮金光稍减,立即收回双手,在胸前虚空画了一个圆,喝到,“心波!”
只见红色光芒从重楼手中以连续不断的圆环之状向玄女汹涌袭去,每一个赤红圆环内竟显出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让人只觉看上一眼便会被那赤目夺去三魂七魄一般,令人胆战心惊,不敢直视。
这威力巨大的光环随着袭击的愈近,就愈加巨大,在紫色万道剑芒的配合下竟然突破了玄女法印所设巨大金色法轮屏障,直直向她攻去。而玄女似乎未料到重楼有此一击,大惊之下回手抵抗,却是力道稍弱,一个不及,便被巨大的红色心波环环围住,动弹不得,紧接着那赤红色的巨目状光芒接二连三不停撞击在她胸口之。
九天玄女虽然道行高,却也抵挡不住如此攻击,当下脸上泛了青气,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重楼,没想到你魔力大失,却还有如此道行,不愧是魔界至尊!”
“……哼!”重楼冷哼一声,面色却也泛白,喘息起伏不定,似是气息不稳之状。
见玄女已伤,紫英不欲赶尽杀绝,也收回魔剑前击之势,仅祭起五灵归宗,让紫色的剑芒护住重楼和自己周身,静观其变。
“重楼!你这一击,聚集这么多法力,只怕消耗了仅余的那点真元!为何作此两败俱伤之击?”玄女冷笑道,“如今我虽伤了,却尚有五分道行在,在此仙家镇守神器之地,你作为魔本就受到缚咒,又耗了这许多真元。面对我你已再无还手之力,等于废了。你以为凭慕容紫英一介才修真不到二十年的凡人,能敌的过我么?”说着,她左手下按,右手上翻,然后迅速双手相合持大金刚轮印,口中默诵咒语,只见金光闪,法印又出,巨大的金色法轮竟快速闪耀着全力向一旁已然收手的紫英袭去。
重楼见势不好,欲要相救,却怎奈正如玄女所说,此地乃是神界镇守神器之所,神气冽冽,魔一进来便同受到缚咒一般,他之前魔力虽损,但较一般魔而言仍是强大,是以不受缚咒所累,但如今那耗尽全力一击,却耗费许多灵力真元,如今真气不继,喘息之间又恢复不来,此时便显出那缚咒威力――他再难提起真气,却是看着紫英受袭却无力援手。
紫英右手急急抽动魔剑,横放在胸,左手以剑指迅速擦过魔剑之刃,白皙修长的手指上顿时血光涔涔,鲜红的血从他的手指破流出,迅速渗入魔剑之身,使得却是以己之血偎剑以催动剑灵全力一搏之极险招数。
只见那紫色的魔剑因瞬间将紫英的血吸注进自身,浑然变得紫中带黑,光芒大盛。而周遭剑内逸出的千万怨灵见血,似乎无比的兴奋激动,凄厉的嚎叫之声更盛,此起彼伏,便似到了鬼界地狱最底层一般。
紫英整个笼罩在紫黑色的剑气中央,黑亮的发丝随风飘扬,蓝白色的衣裾猎猎飘舞,显得那有些失血的清俊面容更加苍白。只听他朗声道:“上清破云!”那魔剑瞬间以攻城掠地之势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剑气向来势凶猛的金色法轮攻去。
一时间只见紫黑剑光与金黄法轮之芒相撞,声动九天,天地变色,连封神陵这样的仙家之地也被整个震得晃了两晃。
玄女似乎没料到紫英有如此能为,能挡住她剩余五分修为之全力一击,显然吃了一惊,但立即转换手印,口诵天魔往生诀。随着口诀默念,金色的法轮瞬间消失,变化成无数金色光芒符文在厅内不停旋转盘旋。
而周围魔剑溢出之怨灵惨叫之声更烈,似是受到极大的痛苦一般,金色符文所到之,那些怨灵被消解成一点点的微光,然后慢慢消逝在空中,连个影儿也不剩。
剩余的冤魂见势不妙,在符文光芒到来之前迅速窜回魔剑之中。魔剑原本大盛的紫黑色的剑气瞬间消逝,除了一点紫黑色的残余剑气尚且环绕周身,便似一把普通无甚灵能之剑无异。
此时重楼全力一击耗损真元,被神界缚咒所制,难以提气运功,紫英全力一搏也被玄女挡下,魔剑血灵咒术也被破解,九天玄女自然不会放过这一举击败两人的好时机。她双手大分大合之下,行的是外狮子法印。那些环绕于她周身乃至整个厅中的金色符文顿时向她双手中集去,直到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团。
玄女见所余力量已然集齐,双手外翻,喝声:“去!”只见那金色光团顿时化为一只金色的巨型狮子向重楼紫英二人扑去,这金色狮子乃是汇集了玄女所余之力,寻常仙家全力也接不下这招,何况两人已然失了能为。眼见得,二人便要命丧狮口无疑。
第五十章 脱困境神剑救主
玄女见所余力量已然集齐,双手外翻,喝声:“去!”只见那金色光团顿时化为一只金色的巨型狮子向重楼紫英二人扑去,这金色狮子乃是汇集了玄女所余之力,寻常仙家全力也接不下这招,何况两人已然失了能为。眼见得,二人便要命丧狮口无疑。
在旁观战的菱纱被点了穴道不能行动,却被这阵势吓得面无血色,呆呆发愣,连闭上眼睛也忘了,只得眼睁睁看着那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巨狮张开大口,露出金光闪闪如剑般的两颗利齿,向重楼、紫英扑去……
二人如今所余真气灵力无多,全力尽数击出,也逼不退那光芒形成的巨狮分毫,眼看那狮口已逼近二人面前,利齿已然堪堪要刺入胸口,忽听“铮”的一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环绕着符文的银灰色的光芒,而那已然逼到近前的金光形成的巨狮忽而被光芒中央凭空出现的一把长剑以迅雷之势刺中身体。
那狮子随着大盛的剑气瞬间粉碎成点点金芒,飘散在空中,便如星光一般,倒煞是好看。厅中地上一道利刃划出般的巨大裂痕,显然是被此剑剑气所刺。看去只觉触目惊心。
而原来狮身,现在直直悬着一把周身环绕银灰色符文的金属色长剑,剑气四溢,焕然砥砺,锋芒内敛,却正是镇妖神剑。
镇妖剑却在众人注视下缓缓下落,直直到紫英面前方才悬空停住。紫英看着那剑,忽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便如那剑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老友一般,他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握住剑柄。随着他将该剑握于手中,只听“铮”的一声剑鸣,那大盛的剑气和符文瞬间弱化下来,只是薄薄的环绕在剑身周围,显然已然认下了紫英为主。
“你?!你……你转世几……镇妖剑竟然还认你为主?!!好!好!很好!”九天玄女不可置信的大睁双目,随之面色变得灰白,“既然如此,你们走吧……”
紫英手握镇妖剑,向玄女轻轻抱一下拳,解开不能言语动作的菱纱穴道,拉起重楼,向厅外走去。
随着他们走出那扇石门,那青色巨门吱呀呀再合上,那浮雕的凤凰又显出了他们初见到时的那般模样。便如方才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只有紫英手中的镇妖剑一波一波的缓缓发出银色光芒,提醒着刚才的恶战并非一场梦境。
“九天玄女就这么让咱们走了?”菱纱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神剑。
“那婆娘自己也气力不继,镇妖剑又到了紫英手上,她料想自己再战也讨不了什么便宜。”重楼冷冷道,他如今双目赤红,显然是忍了极大的怒气。
“此行目的既已达到,不若速速离开。”紫英看着手中镇妖剑,轻道。
重楼听了,依言拿出土灵珠,道个“遁”字,那光华内敛,神力无穷的黄色宝珠忽然光芒大盛,将三人团团围住。再睁眼之时,三人已然回到封神陵外。
“有土灵珠真是不错,省去许多气力。”菱纱看着紫英因失血而显的有些苍白的俊朗脸面容、重楼因过度耗损修为而有些发青的脸色,心下难过之余,又暗暗庆幸三人总算活着出来了。
“重楼……你感觉如何?”紫英方要说御剑赶回青鸾,又见重楼面色阴沉,想是他气力不支,是以有此一问。
“紫英,”重楼抬头看他,眼中一丝无奈闪过,“你们先回去,我有事须回魔界一趟。”
“重楼,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难道你受了严重的内伤?”菱纱急急问道。
“九天那婆娘还伤不了我,这缚咒的影响离开那封神陵后也已经除去。至于方才耗损那点修为,很快便能回复。”重楼看了看紫英掩不住的忧急之色,挤出一丝笑容,“只是方才魔灵传讯急唤,想必是魔界他们又私下争斗起来,须人调节,或是又得了什么好玩的器物,要献上给本座赏鉴。没什么大事,不必担心。”
“……”紫英定定望着重楼,道,“我与你一同……”
“千凝魔艮一只能带回一人。”重楼拍了拍他的肩,“你……在剑冢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待紫英开口,魔尊早从怀中拿出那根紫色水晶也似的千凝魔艮,闭目之间,紫色光华一闪,便瞬间消失在紫英、菱纱面前。
重楼消失之际,紫英似乎见他闭阖的双目似乎睁开望了自己一眼,红曜石一般的眸子内好似含了无限的不舍和的眷恋。不由一时痴了。直到菱纱拽住他的胳膊方才清醒过来。
“紫英,紫英,我们走吧。”菱纱望着她,面色竟也有点难过,“没事的,你回去等他,重楼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
“……”紫英收拾心情,又露出波澜不惊的冷静神色,“你先回青鸾吧。救人事急,我须得先去巢湖四长老一趟。”
得到镇妖剑,是喜事,但重楼的离去,总让紫英感到隐隐约约的不安。如无要事,魔灵不会急急传讯,重楼更不可能如此匆匆撇下自己独自离去。更何况,他如今魔力大失,方才又耗损了真元,加上封神陵对魔族的缚咒……
紫英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此时,他不想去见天河、勇气,不想听他们嘘寒问暖,不想去那只缺了重楼一人的青鸾峰上享受那让他难受的热闹。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菱纱担心的眼神中,紫英背过身去,轻轻道,“走吧……”
他心中百转千回,又怎能在菱纱面前表露?除了在重楼面前他可以软弱,可以稍加放纵。在别人面前,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还是要做那个冷静坚强的掌门,那个随时都可以保护他们,让他们依靠的师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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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在去巢湖的路上,天空依然蔚蓝晴好,万里无云。刚刚从恶战中脱出,在微凉的风中御剑,黑发飘扬,衣摆猎猎,本应是无比的快意,可是紫英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缺了点什么……
缺的,是……重楼。紫英精致的嘴角了然的轻轻弯起,略带苍白的面容上显出的,却是一个苦涩的微笑。
重楼说虽然故作轻松的说无甚要事,但魔灵传讯,他那么急的赶回魔界,怎会无事?可是自己又只能眼睁睁看着重楼离去,毫无办法。如果说以凡人之躯去鬼界还有一丝可能,那么去与人间不相邻魔界,连失去魔力的重楼都办不到,以自己现在这点微末的法力,更简直是痴人说梦。
紫英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担忧的思绪赶走――既然帮不上忙,去不得魔界,又何苦去想。
他试着去想些别的分散自己的心思:快到巢湖了……这拿到镇妖剑,长老们得救了……上来的时候自己和重楼还分外担心这取不到镇妖剑……上从巢湖回去的时候也是御剑……上御剑重楼还非要和自己同御一剑……
等等,怎么又想起重楼? 紫英暗恨自己现在怎么时时刻刻会想到那个人。
他去办他的事了,很快就会回来,就会回来的!也许,晚上就会在剑冢看到那个高大的微笑着的红发男子,就会听到他如有磁力般的令人脸红的声音,就会感受到他那比常人更加灼热,一直能灼热到人心底最的体温……紫英安慰着自己,可是,这样的安慰,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罢。罢罢罢,他天生就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还是尽快赶去巢湖才是。
紫英轻叹口气,认准那个下面那个宝蓝色如镜面一般的地方,御剑降下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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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湖。
紫英捏起避水诀,潜下水面,经过百翎洲,到达居巢国――往日熙熙攘攘的居巢已然举国搬迁,如今在死一样静寂的水波中,这里只剩一片空荡荡的房屋,了无生气。
穿过居巢长老大殿――这里既然早已无人驻扎,自然暗门大开,毫无防范。倒是容易了紫英进出。他穿过那幽暗的甬道,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一个个琼华符灵在看到他身上佩戴的掌门信物之后化为一张张黄色的符纸幽寂的慢慢飘落,走到那扇关着的大门前。
“开!”紫英祭起寒光软玉,注五灵之力于上,软玉如上一般光芒大盛,慢慢升起到半空之中,面前那石门之上也再凸现出一个巨大的剑环祥云的的图案――那正是如假包换的琼华派标志,继而石门吱吱呀呀慢慢开启,露出那和须臾幻境――“财”一模一样的密室。
金晃晃的财宝中央,坐在白老虎身上,穿着名贵软烟罗制成的道袍的长眉黑须道人正是当日的财神――财长老肃帛。此时他正骑在老虎背上打瞌睡,忽听的石门开启之声,蓦然惊醒,回头一看,竟是又惊又喜,“掌……掌门……”
“长老别来无恙。”在肃帛几乎是狼狈的跳下虎背之前,紫英已然清浅的行了个礼。
“掌门,掌门……”肃帛已然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颤抖着重复这两个字,而他身边微光现出,肃醉、肃骄、肃恶三位长老也已然现身出来。
“掌门归来,有失远迎,请掌门恕罪!”肃醉带头单膝跪倒。另外三人也齐齐单膝跪下。
“长老不必多礼,切莫折杀了晚辈。”紫英扶起四人,“四位长老等的辛苦了。事不宜迟,请四位长老请出肉身,如今便与肉身相合。”
“掌门,莫非你……”肃骄不可置信的望着紫英。
“……”紫英淡淡的点了点头,却让四老狂喜不已。
肃醉感激的望望紫英,回头喝声“出!”抬手挥间,密室西南角地板忽而缓缓开启,从地下竟慢慢升出来一座高台,而那台内中央凹陷,以三奇绕中的方位放置四座透明冰棺,内中四人面貌如生,正是四位长老形貌无异。
五十一章 啼笑非换错肉身
肃醉感激的望望紫英,回头喝声“出!”抬手挥间,密室西南角地板忽而缓缓开启,从地下竟慢慢升出来一座高台,而那台内中央凹陷,以三奇绕中的方位放置四座透明冰棺,内中四人面貌如生,正是四位长老形貌无异。
肃醉右手拇指中指环起,一弹之际,劲风过,四座冰棺棺盖齐齐落下,露出四人肉身。
“就请掌门请出神剑!”肃恶已然等不及,向紫英拱手。
紫英回手,微微的银灰色光芒过,镇妖剑已自剑匣内取出。只见他双手持剑于胸,剑尖指天,脚下踩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卦方位,口中轻诵道:“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随着最后一字读出,紫英双手平伸,祭出镇妖剑,只见神剑缓缓浮到空中,银灰色的柔和光芒瞬间布满了整个密室,白色的光芒形成的符文原本只环绕剑身,如今也慢慢从剑身向外扩展,不一会儿便遍布环绕在密室周围,而开启的冰棺内,四长老的肉身也在白色符文的笼罩下慢慢显出了微红的血色。
“就是现在!”随着肃醉一声喝出,四长老迅速飘到自己肉身身边,俯下身去,与肉身相合。
紫英目不转睛盯着四具肉身,呼吸之间极为紧张。直到见四人慢慢坐起身来,方才轻轻吁了口气,放下心来。
素恶性子最急,如今已得肉身,疾忙跳出冰棺,伸臂抬腿,发现身子尚还灵便,不由大喜过望,向下便拜道:“掌门乃是我们四人再生父母一般,老儿此后这条命便是掌门的,但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时肃醉也出的棺来,亦是喜形于色,随着肃恶再拜紫英。
紫英好容易将二人劝起,肃恶回头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还不快来拜谢掌门救命之德!”却见肃骄、肃帛尚坐在冰棺之中,大眼瞪小眼,两两对望,竟不起身。
“你二人还不起来?”肃醉定睛细瞧,却发现二人神色有异,也再沉不住气,只恐出了什么纰漏。
岂料他这一声喝出,那肃帛却老脸一皱,哭出声来,那长眉黑须皱成一团,煞是滑稽。肃恶皱了眉头道,“老财迷,就算得了肉身,也不必乐成这个样子,为老不尊,倒在掌门面前出丑。”
“师、师弟……”肃骄在旁颤颤微微开口道,“我才是肃帛,那个身子里的,是师姐。”
“什么?!”这下不但肃恶,连肃醉和紫英都大吃一惊,“你是说,你们两个走错了身子?这怎可能?”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要老财迷这身子,难看死了……呜呜呜。”肃骄渐渐止了哭声,却仍在低声啜泣。
“师姐,话不能这样说,我的身子哪里难看?虽然你的身子好看,我还不想做女人呢。”肃帛一旁白着脸嘟嘟囔囔。
“你快点给我换回来!”肃帛――实际是肃骄从冰棺中站起,开始恨恨的拉扯对方。
“哎哎,师姐,你拉扯破这衣服,露出来的可是你的身体啊……”肃骄――实际是肃帛推搡着喊道。
这一声果然有用,肃骄停了手,白了脸,气的脸上的几颗白麻子――那本该是肃帛的麻子,都在一抖一抖的跳动。之后又哭出声来。
“这该如何是好?”紫英听着两人连哭带嚷,觉得有点哭笑不得的无力。
“掌门不必忧心,如今他们已经重得肉身,只要慢慢调理,法力复原,待到月圆之夜,站在八卦法阵阴阳双鱼阵眼之上施离魂转移之法,便可换回身体。此时,且让他们两个闹去罢。”肃醉在一旁笑呵呵道。他初时被两人下了一跳,后来想起有法可解,便也定了心神,回到自己重得肉身的喜悦之上。
“无碍就好。”紫英听得此言,心中稍安,一块大石落地。抬手收起镇妖剑。
“掌门,上与你同来那两位朋友,此为何却未得见?”肃恶在旁看不下去师兄师姐哭吵不堪的样子,凑上来对紫英没话找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才因助几位长老身魂相合,且被两长老错位之时搅得一时忘记重楼之事的紫英,由此一语,想起那事,心中陡然一阵烦闷,脸上也不由挂出了郁郁之色。
“莫非……”肃恶心道去封神陵乃是凶多吉少之事,看掌门神色,那小姑娘和高大男人很可能已然不在人世了吧,便压着粗犷的嗓子低声安慰道,“掌门节哀顺变。”
“?!”紫英一愣,便知自己方才神色有异,急急换回冷峻表情,“长老误会了,我那两位朋友并无性命之虞,如今只是未曾与我同来罢了。”
“呃,那就好。”肃恶抹了抹汗,心中正是怕自己口无遮拦,说到掌门伤心事,此时听见不是,方才放下心来,再转移话题道,“掌门脸色有点苍白,此去封神陵,莫不是受了伤吧?财迷老头有的是好药,也该让他献出来了。”
“不必。”紫英手指伤口早已用水灵之力愈合,当时奋力一击虽然耗损真元,经过调息,却也并无大碍。只是血气失散加上心思郁结,让他面色仍然稍嫌苍白。但他不愿被人看出心中所想,此时自是强撑出一个笑容道,“我并无碍,多谢长老关心。”
“掌门接下来有何吩咐,便请示下。”肃醉问道。此时肃骄和肃帛似乎也接受了一时换不回身体的事实,苦着脸凑了过来。
“既然四位长老已于肉身相合,便请这几日细加调息。待肃帛、肃骄二位长老换回肉身,便就请各位协助紫英重建琼华。”
“那是自然。老朽四人义不容辞。” 四人这倒是异口同声。
“既然财帛已有,便请肃帛、素骄二位长老寻能工巧匠,绘出图样。再多多雇些木工、石匠、陶者,重建琼华楼宇道观。肃帛长老应识得云天河、韩菱纱,他们也是我琼华门下弟子。韩菱纱对风水堪虞、建筑布局等熟悉擅长。云天河天性单纯,目盲之后更是感觉敏锐,他对煞气有感知,想必对地灵之力也有感觉。我会请他二人协助二位长老。”紫英面对肃帛、素骄道。
“是,掌门放心,原来琼华道观建造之时,就是我肃帛老儿一手操持,这交给我和师姐定然没有问题,”肃帛得意的拍着胸脯,只是这豪气的动作拍在素骄婀娜的身体之上,多少有些不称。
“是,肃骄领命。”肃骄白了肃帛一眼,“要不是掌门吩咐,谁愿意和你这老财迷一起?”
“肃骄长老,你须与肃帛长老互换肉身。方才听肃醉长老讲,此法只有每月月圆之时方可试行,若一不成,还要等下月十五,你若不与肃帛长老一起,倒是麻烦。”紫英见素骄不乐,耐心解释道,“且建造偌大庭院楼宇,一丝马虎不得,也须个细心之人详加看顾。”
“掌门远见,倒是素骄见识浅薄。”素骄听了,想确是此理,又得紫英夸赞细心,心内欢喜,习惯性的娇媚一笑,可惜这娇媚出现在肃帛肉身那粗眉长须的面容上,倒是让人不由寒战。
“肃醉、肃恶二位长老。”紫英急急转身,面向二人道,“我琼华一朝尽毁,弟子尽散。还请二位长老遍发消息,琼华飞升前离去之弟子,凡愿归本门者,一律照收。并请二位长老遍寻天下,寻找有灵根慧骨且心地良善之子,收入琼华,细加培养。以成琼华下代栋梁之材。当日出现在我琼华左近的仙兽五毒兽现亦寻到,他亦愿助我。五毒兽擅读心之术,能辨人善恶,我会请他助二位长老选拔良才。欲入我派者,如心存恶念,即使资质再佳,也务必摒弃。”
“是!”肃醉、肃恶齐声领命。
“还有一事。”紫英想了想,“欲修仙道,先修人道。我琼华素以修仙问道,斩妖除魔为己任,但修仙成狂,问道成痴,是以不顾善恶,终至灭派之祸。紫英以为,人有优劣,妖亦有善恶。今后琼华重建,修真仍是必须,但务以善行为先,以泽被天下为己任,应以行止论置,勿以种族判生死,不知各位长老意下如何?”
“这……”四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似是有些犹豫,毕竟斩妖除魔是琼华一直以来的目标,但此琼华网缚妖界生出祸端,导致天火坠落,毁去琼华,确实也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震撼。此时他们对望了一下,又看向紫英,只见那年轻的掌门面色冷静,琥珀色邃的眸子中是满满的坚定。四人只觉心中安定,不知为何便只觉紫英的话甚有道理,便齐齐道:“掌门说的是,就依掌门。”
“四位长老明大义,紫英拜谢了!”本以为四人会出言阻止,却得到无条件支持,紫英心头一暖,便欲行礼,却被四人拉住。
“今日起重建琼华,掌门便不须在以老朽四人空活这些年为念。今后尊卑有别,掌门请从今日起习惯。”肃醉拉住紫英,正色道。
说完,他向其余三人使个眼色,四人齐齐后退一步,单膝跪倒,“老朽四人参见掌门。”
紫英正欲上前相搀,却见肃醉望着他轻轻摇头,便收回手,站定,朗声道:“请起!”
他年纪虽轻,辈分却高,一直被比他年长之弟子当作师叔恭敬,对受礼其实早已习惯。只不过四位长老辈分年龄均为德高望重之份,是以紫英一直恭敬相待,以晚辈自居。但如今既然四人定要他做掌门样子,自然也并不困难。
“谢掌门!”四人站起身来,只见紫英挺拔负手而立,玉树临风,英姿飒飒,俊朗的面容上不失坚毅,周身散发着无上的英气,宛如神祗一般。不由心内又敬又爱,又想到琼华复兴有望,自己这许多年来的等待辛苦不会白费,一时竟然无语凝噎。
五十二章 归剑冢再见神龙
出得巢湖,紫英御剑于天,高飞之际,仍是碧空如洗,耳边风声依然猎猎,脚下白云仍就朵朵。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脚下的白云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晕。比之前来时更加美丽。但同样俊朗的人儿心中却不如上离开巢湖之时敞亮。同样是临风而立,不知为何,背后少了那个人,却只觉得空落落的。
御剑千也从未有过此种感觉,紫英摇摇头,想把重楼赶出脑海,耳边却想起上重楼在此地调笑于他时的浑厚声音:“……本来是该要你,但你方才劳累,本座就饶你这,你且记着,这在这里欠本座一,以后便要在这里还给我。如今本座来御剑,你且歇息片刻。”
令人心跳的调笑之语仍历历在耳,紫英不由一阵脸红,回头之际,身后却只有那一望无际悠远的蓝天。
在这无人之地,也不必再掩饰自己的心绪,回过头,一抹落寞的神色爬上了紫英那清澈的琥珀色眸子,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了淡粉色的下唇。片刻后,那精致的唇悄悄张开,清朗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安,“重楼……你,千万要平安……”
镇妖剑夺回,四长老得救,琼华派重建终于有了眉目,此时正是欢饮鼓舞,庆贺胜利之时,只是紫英现时,却没了那个心境。
心绪不宁之际,既无心思享受胜利的喜悦,亦不堪忍受天河、菱纱、勇气重聚的热闹。紫英回到青鸾,匆匆打了个照面,把四长老已然身魂合一,请天河、菱纱、勇气协助重建琼华一事说明,便急急赶回剑冢。
天河、勇气自是不依,好在菱纱伶俐,知道紫英心中忧急,好说歹说哄开两人,给紫英带上一大包食物,让他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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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冢。
在斑驳剥落、遍布青苔的古建筑前站定。紫英想起重楼第一带他来时的情景。
“本座并未打趣你,本座知道,今日是你的生日,这里,便是本座送你的礼物!喜欢么?”带有磁性的浑厚声音似乎还回旋于耳边,可如今,那人却在哪里?
日日相伴,不觉苦。一朝分离,方知相思。是何时,自己的每一步,都开始和那个人一同走过?是何时,自己的每一,都打上了那个人火红的烙印?剪不断,理还乱,情丝入骨,却是无计可消除。
紫英握紧拳,手心微凉,却已然出了一层薄汗。他走到剑冢那扇石门前,伸手欲推,却又犹豫在半空中。
“你……在剑冢等我,我去去就回。”重楼临走的话言犹在耳,如今,他可是正如以前一般,微笑着站在剑冢里,等着给推开门的自己一个惊喜,一个温暖的拥抱么?
期待着,又怕结果是无尽的失望。紫英修长的手指伸了又缩,他从未如此犹豫过,此是如此的静寂,以至于似乎天地间唯一能听见的的动静就是他胸中狂跳不已的心跳声。
咬了牙,闭了眼,手上发力,石门如常吱吱呀呀开启,抖落一地青苔。
紫英吸口气,睁开双目,眼前是那熟悉的幽暗甬道,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声响。
于是,本来已然浮上水面,希望抓住一丝希望的心,随着这幽暗一片再沉到没有一丝光亮和希望的水底。
“呵,重楼他……不在呢……”紫英低喃出这样一句,无力的拖动沉重的脚步,缓缓走进剑冢。沿路的气死风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连续点亮,给他的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
黑色的影随着那沉重的脚步慢慢掠过甬道,跨过回廊,绕堂过阶,慢慢来到铸剑厅门口。
铸剑厅的巨门下,缓缓透出一丝光亮。这丝微光让那濒临绝望的人儿又浑身生了无限的气力。按下机关,推开石门,紫英急急冲进铸剑厅,只见铸剑厅中央,背对他站立一人。
“重楼!”紫英只看到人影,便呼喝出来,激动的声音微微发颤,及至看清,不由甚悔方才失态。
那人身形高挑,身披紫衫,却形态婀娜,绝不是个男子,自然更不是他心念所系的那个男人中的男人。
听得紫英声音,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环佩叮当声中,紫色宫装轻摆,只见那女子云鬓高耸,凤目轻扬,肤若凝脂,唇似涂朱,娥眉螓首,华贵雍容,行动之际仪态万方,却是风华绝代的一个美人。
“是你……刹帝利颜……”紫英认出面前这人正是当日在东海出现的镇海神龙刹帝利颜,便调整表情,恢复了冷峻的神色,“不知神龙到此,有何见教。”
“飞蓬,我们也算旧识,你倒不必客气。”那女子朱唇微启,倒是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在下慕容紫英。”紫英此时心绪不宁,更无心与其周旋,只是冷冷道出这样一句。
“你既已知道前世之事,又收了镇妖剑,这又是何必。”龙女挑了挑眉。
“神龙有事但请吩咐。若是无事,这里腌N,且莫辱没了神龙玉足。”紫英此时心烦,刹帝利颜口中对他连称飞蓬,也减少了他的耐性。
“哼!你倒是……算了。”刹帝利颜收了笑容,冷冷的看着紫英,“本尊此前来,只是有一言相劝,自古神魔不两立,你若识相,便速速离开重楼,于你于他,都有好!”
“……”此言一出,倒是令紫英一惊,不过他迅速调整心绪,正色道,“多谢神龙好意,在下现在只是一介凡人,并非神龙口中之神将。在下与重楼之事,自不劳他人置喙。”
“慕容紫英,你小时候是不是常常生病,差点夭折?”刹帝利颜不恼不怒,葱尖一般的玉手轻挽广袖上的紫色飘带。
“……”紫英摸不透刹帝利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径自不语。
“重楼应该没和你说过,你年幼时之所以体弱,乃是因他去看过你几之故吧。”刹帝利颜说到此,竟然笑了笑,“你乃神将转世,即便现在身是凡人之体,魂魄仍与常人不同。神魔相斥,彼此走的太近,只会耗损修为相对较弱一方的真元。当时你年幼,而重楼乃是魔中之尊,是以他看你两便差点置你于死地。如今你已然长大,又修真数载,到堪堪可以承受。只不过和他在一起对你仍是有害无益。”
“……”紫英嘴角微微一挑,“多谢神龙指教,只是在下,并不在乎。”
“飞蓬,别傻了。以你今世资质修为,二十几岁已有半仙之能,若修上百年,修得仙身,不是难事!待你位列仙班,再修行些时日,我们一干旧识启奏天帝,你要恢复神籍,也是指日可待。而与魔族厮混,却是与神界作对。莫说天帝不会原谅于你,恢复神籍再无指望,只怕沾惹了魔气,你连成仙都难。倒白白再入轮回历劫受苦。你可知,轮回一,你的神气便减少几分,慢慢真的成就那肉体凡胎,到时再想修仙成神,却是难上加难,几乎再没指望。你是聪明人,好好想想,莫要错过这大好的机会。”龙女苦口婆心的劝导。
“……”紫英低头,龙女微微一笑,只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语,却不料紫英再抬头时,清亮邃的琥珀色眸子里竟是满满的坚定,“在下不想成仙为神。有劳神龙挂怀。慕容紫英替飞蓬感谢神龙!”
“你!”刹帝利颜得紫英直直噎了一下,脸上泛红,恨恨道,“我真不明白,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你又不能替他孕育子嗣,他虽不说,你怎不替他想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是你自己,难道愿意终生无嗣?”
“在下上有兄姊,慕容家香烟自不需我延续。重楼他……”紫英迟疑了一下,虽然未曾考虑过,但真思想起来,毕竟他是个男人,自然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只是这比起和重楼相知相守,不能说无足轻重,却也是可以舍弃的。只是,重楼他,心里确定,确定,也是这么想的么?
心里稍稍迟疑,却不想让龙女看出破绽,紫英顿了一下,立即接道,“重楼他说过,魔乃是聚化而成,无生无灭,并不需子嗣传承。”
“好!好,好!”龙女面上竟现了气愤之色,“原见得你是为人着想之人,没想到你竟对心爱之人如此狠心。就算你不替你自己考虑,你怎不想想,他一介魔尊,与神将厮混,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他的魔力怎么失的?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现在他抛了整个魔界跟你在人间厮混,你倒是好意思。这封神陵一战,他怕是将这些时日恢复的魔力又耗了个光罢……”
“……”紫英脸上微微现了羞愤之色,他不知龙女有何目的,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被这话击出了一道裂痕。
不错,如果不是自己求他在大战后立即救菱纱,他的魔力也不会失去。如果没有自己,他不会离开魔界在人间游历。如果不是自己,他不会去封神陵遇险,险些丢了性命……自责的感觉在心底游移着,慢慢蔓延。这些他早就知道。本来宽于待人,严于律己的他在心底就对重楼有这样愧疚的种子,如今经龙女点破,这愧疚更像见风就长的野草,一丝一丝缠住了紫英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说不知道会否有人觉得有点虐,有的话请去四十六章看小鸟的重紫大婚洞房插图治愈一下吧……没有的话请去看那个插图萌一下吧 (*^__^*)
五十三章 知过往一诺千金
不错,如果不是自己求他在大战后立即救菱纱,他的魔力也不会失去。如果没有自己,他不会离开魔界在人间游历。如果不是自己,他不会去封神陵遇险,险些丢了性命……自责的感觉在心底游移着,慢慢蔓延。这些他早就知道,本来宽于待人,严于律己的他在心底就对重楼有这样愧疚的种子,如今经龙女点破,这愧疚更像见风就长的藤蔓野草,一丝一丝缠住了紫英的心……
刹帝利颜一席话,说的紫英心中愧疚,但龙女却仍然穷追猛打,不肯停口。
“说起来你真是入世历劫的。天人转世,自然命硬。你转到龙阳那世便得了倾国之祸,这一世又师门尽毁,哼,若不是你幼时离家,怕连父母都要早早克死。除了魔尊,确实无人能镇住你这凶煞孤寡的命格,但他却也要付出代价。”
“这些祸端,难道都是……我的原因么……”龙女刻薄的话在紫英本就开裂的心中又的刺入一剑,柔软鲜红的心慢慢淌出了鲜血,一滴一滴,慢慢晕开。
“不错,神气愈重,被贬入凡间历劫就愈苦,转世为人后命格就越硬!虽不能说姜国灭亡和琼华坠落是因你而起,但无可质疑,你命里注定是个不祥之人,必然要孤独一生!除非成仙为神,你别想摆脱这命运,就连魔尊,要改变你这命,也必须付出代价。这他魔界被袭,也是因你而起,他经历封神陵一战,现在回去魔界参战,只怕有死无生,你这连累他死不说,还连累了整个魔界。不过也好,到是替神界除了一大块心病!”刹帝利颜见紫英面色有异,急急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刺激着对面那已然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
“你说什么?魔界被袭?!”那冷峻的俊容不再平静,那清朗的声音不再镇定。对面那人,显然是毫无掩饰的大惊失色。
“不错!难道重楼离去时没有告诉你?”刹帝利颜不肯置信的看了看紫英,脸色更冷,“没想到他对你到如此地步。竟然连去赴死都舍不得不告诉你。明白说,就是你拖累他!神界对人界并无丝毫注意,魔界防范又多。如果不是你拖重楼去封神陵,让苍角他们知道他魔力尽失,上达神界,天帝怎会知道这事?神界欲灭魔界时日已久,只是碍于重楼及他手下魔将悍天之力,无从下手。此时魔界群龙无首,正是神界一举攻下魔界的好机会,天帝怎会放过?让九天玄女去看着镇妖剑,只不过是拖延重楼的时间。以重楼的能为,就失了魔力,又怎是九天一人可杀得了的?如今怕是神将已然攻到,魔界支持不住,方才放魔灵传讯召唤重楼。可是他们怎知,重楼为你早失了魔力。神界众将齐集魔界,重楼此回去,可不是面对一个玄女那般容易!再加上他真元耗损甚巨,如今回去,也只是送死罢了!”
“重楼……”龙女对面的男子清俊的容颜已是惨白一片,了无血色。
“……我竟不知……”紫英粲然一笑,却是从未有过的悲伤,“此时……已无力回天,不知神龙特意告知,所为为何……”
“本尊要你和重楼分开!你还没听明白么?”刹帝利颜的脸上隐隐有了怒色。
“虽然不知神龙为何执意要在下与重楼分开。但神龙不觉如今说这些,已然晚了么?”那苍白的面容上隐隐透着心死。
“你若肯与重楼分开,我或有办法回天。”刹帝利颜见紫英的样子,倒是缓了缓口气,“五灵珠为三皇集天地间五灵之力所成,五灵聚齐,有破天憾地之效,神魔之力莫能抗衡,这你知道吧。集齐五灵珠,不仅能恢复重楼所有魔力,更可一举击退神界众将。”
“我们已找到四颗灵珠,现在重楼身上,尚差雷灵珠一枚!”紫英听得刹帝利颜如此说,便似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呼吸间又有了一线生气,“莫非神龙得知雷灵珠下落?”
“哼……”刹帝利颜轻笑道,“你忘记当初寅初曾说过,雷灵珠在东海么?”
“可是夙瑶师伯说那是因为神龙是雷属性,所以……”
“不错,本尊是雷属性。但是,不止夙瑶没见识,连寅初、重楼也没细想。雷属性的龙,便没可能拿着雷灵珠么?我当年从韩震天手中取得雷灵珠,便一直勤加修炼,有雷灵珠助力,我的雷属性法术和修为才能一日千里。”刹帝利颜不屑的轻笑着,嘴角微扬。
“请神龙相助!”紫英此时顾不得其他,竟撩起下摆,单膝跪下,“人间一年,魔界一日,此刻若有雷灵珠,只怕还来得及!神龙若肯相助,有何驱使,在下莫不听从!”
“你……”此举连刹帝利颜也大大的吃了一惊,随即默然片刻,缓道“飞蓬,你三世除了父母师长,从未跪过,没想到,高傲如你,竟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真是孽缘。若不是神魔不两立,你们在一起只会相互拖累,不会有善果,我竟不忍拆散你们了……”
跪着的那人身子一震,看来,若不离开重楼,神龙必定不肯借出雷灵珠吧?罢罢罢,若是孽缘,就此了结了罢。慕容紫英,从来都是孑然一身,来去无牵挂的,与重楼相伴以来,这许多日子的温存幸福,已然是意外之想。既然命中注定这不是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么随风飘散去,也不过是回到原地吧……
对不起,重楼,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再以这不祥之身拖累你,跟我在一起,你不会有平安的生活。现在,我只要你平安。慕容紫英能认识重楼,曾与你结发共饮,能和你有这样一段温暖时光,此生,也再无所求了。
单膝跪着的那人宽宽的蓝白袍袖下,手中紧紧攥着一缕发,黑红相伴,缠缠绕绕,纠结不清。发丝紧紧的缠绕在那修长的手指上,然而那手指仍然在用力的收紧,像是下着什么决心,发泄着什么难言的痛苦,直到那缕发丝将那白皙的手指勒出了一道血印。
“请神龙借雷灵珠一用!此后慕容紫英与重楼便是陌路人。”最后, 终于从那淡然的口中吐出了他本以为一生都不会说出的话。
刹帝利颜倒是一怔,虽然她一直等着这个结果,但不知为何,这个结果到来之时,她的心中竟然感到一丝苦涩。
“……你……罢了,这确实难为你了。我知道你心心念念想治好云天河的眼睛,但寻访天下也未有良方。你可知云天河目盲乃是神龙之息与天火之灼冲突之果?他当日中了看守不周山的衔烛小子的阳龙之息,又遭天火阳炎侵蚀,阳气过盛,经脉阻塞,必须镇海阴龙之息方能疏解。镇守海域之龙只有我是女子。他的眼睛也只有我能治。待你回来,若百年内不与重楼有任何联系,我会替你治好云天河的眼睛。也算报答你这许多年的忍耐。”
“神龙……若能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能治好天河的眼睛,这是紫英梦寐以求的天大好消息,只是此刻,他说什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是,何须百年?神龙莫非不信在下?在下既然有此一诺,便穷一生不会反悔,神龙大可不必担心。”
“云天河此时经脉被阳息侵蚀,此时若强行救治,注入阴龙之息,阴阳两息在他体内相争,他一介凡人承受不住,反而会祸及他性命。只有百年后待阳息平稳,势头减弱,方能以阴龙之息压制平衡。倒不是特意以此要挟于你。”刹帝利颜缓缓道。
“……”紫英默然片刻,道,“既如此,便请神龙请出雷灵珠。在下定然信守此诺。”
“……好。”刹帝利颜双臂伸展,叮当环佩声中,皓腕翻转,一双素手合于胸前,瞬间一圈紫色的光晕漫上了她的周身。那紫色的光晕愈来愈盛,直到亮成一片光芒之时,刹帝利颜方缓缓开启朱唇,慢慢从口中浮出一颗小小的紫色珠子。
那珠子漂浮在空中,紫气环绕,光华内敛,蕴含着无上的神力。它在半空中慢慢旋转,慢慢放大,不一会儿便显出了雷灵珠的原本面貌。
“这便是雷灵珠!”刹帝利颜道,“你看一看,也好放心。”
“……神龙……”紫英伸手接过那缓缓漂到自己身前的雷灵珠,只觉一股热流漫到胸口,热热的顶撞着自己的心,“我能不能亲自将这灵珠送到魔界?”
此话一出,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料想刹帝利颜不会答应,便静静等着听她拒绝。
“……也好……”岂料刹帝利颜迟疑了一下,竟然同意他的要求,“我亦为神族,自去亦是不便。我便开个通往魔界的法阵,你亲自给重楼送去,见他最后一面罢。只是助他成功之后,你须速速回到人间,以后与他便是路人。”
“……”紫英捧着那颗救命的珠子,声音中埋着复杂的感情“多谢神龙成全。”
刹帝利颜满含意的看了他一眼,玉手轻挥,地上陡然出现了一个八卦形状的法阵,紫色光芒在法阵上忽隐忽现,内中龙气隐隐流转。
紫英毫不犹疑的跨进了法阵,瞬间消失无踪。
“重楼,若不是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我……何须冒天谴之险救你……”刹帝利颜看着紫英消逝了踪迹,喃喃自语道,“神魔有别,我虽不敢想,也不能以神族之身伴你左右,但只愿看见你平安,长长久久的平安,也就罢了……以飞蓬这世的能为,大有希望修为仙身,重得神籍,如此,对他也是好事。如果此你得以生还,便与飞蓬两两相忘,莫要以神魔之身互相拖累,受这生生世世的情劫之苦了……如果他来不及救你,你、你们定会死在一,也算是我成全你了……”
刹帝利颜苦笑了一下,伸手一挥间,蕴含着紫色光华的法阵同她自己一起瞬间消失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有这古老的剑冢,以他那沧桑的岁月痕迹,见证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五十四章 借五灵魔力复原
刹帝利颜所开法阵出口正是神魔之井与魔界交界,紫英自法阵迈出步子,看见的正是一片血腥的大战场面。
只见旌旗猎猎,杀声阵阵。本来神魔之井乃是死一样静寂的阴冷幽暗之,此刻却被大片的五灵仙术搞的狂风大作、黄沙漫天,电闪雷鸣,水火交融。神气、魔气盘旋翻涌;各色灿烂的光芒激荡闪烁;轰隆巨响之声不绝于耳。剧烈的震颤之下刻着狰狞浮雕的古青铜支柱地板崩塌,但碎裂后又迅速诡异的聚合成原状。
狂风尖锐的呼啸声、青铜建筑的崩塌碎裂发出的巨响、大地剧烈的震动、随风飘来的血腥气味、神魔之气互相激荡发出的狂暴碰撞之声,兵刃互搏发出的金铁交互之声,被打消形魂的众神、魔临消亡前痛苦的惨叫之声,让此地发散着巨大的绝望、死亡的气息。
血光飞溅中,紫英一眼就看见了中央被无数神将团团围住战斗着的赤衣金甲的高大男子。
那是――重楼!
红色的光芒中,重楼双臂上魔刃已然不复锋利,虽然那高大的身躯仍是散发出无可比拟的强烈的战意和坚决,那已成赤红色的双目仍在散发出令人不敢正视的霸气和愤怒,但那溅满鲜血的征衣和比起往日略为缓慢的移动速度已然让无比熟悉他的紫英了然了他的疲态。
战团中同样惹眼的,还有一个白衣飘飘,棕发飞扬的冷傲男子。他手中火红的曦和剑与左近重楼双手魔刃发出的血红光芒交相辉映,在群魔乱舞的战场中开辟出了一片红色的疆域。
玄霄。
只是,飘飘的白衣上亦然沾满了尘土和鲜血,飞扬的棕发已被汗湿成一绺一绺,显然,那倨傲的男子亦是倒是极为吃力的关头。
人界几年,魔界不过几日而已。方与妖界大战后,损兵折将尚未完全恢复元气的魔界,与所有精英倾巢而出气势汹汹志在必得的神界抗衡,已是显了劣势。
何况,拥有魔界最强力量的魔尊,那个往昔以一人之力对抗神界百万雄兵的魔尊,以一人出马就能保魔界平安的魔尊,如今已失却了魔力,耗尽了真元。
魔界,危在旦夕。
刹帝利颜说的无错,若无五灵珠。此魔界必亡,而重楼,必定会战死沙场。
要确保五灵珠完好送到重楼手中,不会被战团外围的神将截获,就必须亲自冲入阵中。紫英回手,从剑匣中攥紧了魔剑。
可是封神陵对战九天玄女一役,让他了解到,魔剑于人间、妖界等或有破城倾国之能,但在以破魔降妖为拿手好戏的神将们面前,却讨不了巧,心思念转间,那修长有力的手中已经换上了镇妖神剑,那剑柄突起出恰到好的适应着紫英掌心的薄茧,似乎是为他量体打造的一般。
而此刻,陷入战团的重楼步下已然更为沉重,三头六臂的火神祝融、舞动干戚的战神刑天、擅于雷系仙术的雷公、攻击力强大的敖耶神牛、手拿降妖巨锤的哈将、持天杌口诵缚魔咒的伏魔天官、以施加混乱等异常状态为绝技的散天女等多名神将正带领数千神兵团团围战重楼一人。更别提远一群天箭手们还在遥遥射来一支又一支带着巨大火球的神箭。
电光火石间,重楼几都是堪堪躲过周围神将袭击,而更有几却被周围带着强大伏魔之力的兵刃刺中,虽然只是皮肉之伤并不致命,却仍然血四溅,在紫英眼前蔓延成一片汩汩的红。
身为一名神将的转世,为了帮助一个魔,与整个神界作对,想想都是笑话。可是,此刻慕容紫英眼中有的,也只有重楼。他的天地、他的世界,其他的一切,都不在重要。他现在要的只有一件事――这个魔,好好的活着。
是以,当巨灵神的伏魔巨斧从远方带着呼啸尖锐的破空之声向重楼稍稍露出的破绽的后背砍来,而重楼已然不及转身的时候,慕容紫英提起全部的真气,祭起了镇妖剑。
镇妖剑离开主人之手,白色的光芒瞬间遍布整个剑身,银灰色的符文再环绕包围着剑体并不停向外散发。带着浑厚清纯的无上神力向伏魔巨斧击去。只听“铮”的一声巨响,在离重楼三步远的地方,镇妖剑的精纯白芒和伏魔巨斧的耀目棕光碰撞激荡在一起。大地在这巨大的撞击气流下被震荡的晃了两晃。两件神兵齐齐下坠,又急急悬起朝后面其主方向飞去。
在周遭神兵神将大惊失色的眼神中,紫英已然接住镇妖剑,身子平平跃起,以剑为锋,向重楼所在直直飞去。
镇妖剑此时似是知晓主人心意一般,原本内敛的光芒忽而大盛,锋利凛冽的剑气形成万道银光直直在紫英身前铺展开来。
而那前方挡路的神兵神将,开始见到镇妖剑出世时痴呆呆发愣,及至紫英攻过来,他们似乎对这剑气颇有忌惮,纷纷退让开来。只有几个未见过镇妖剑厉害的神兵挡路,却在挨到那银色的剑气中若隐若现的符文之时,便似乎浑身被雷电击中一般倒地颤抖不已,再无法战斗。
凭借镇妖剑的神威,紫英到达重楼身边,竟是比他想象中顺利的多。
“紫英你……”重楼已然杀得血红近似疯狂的眸子在看到紫英的时候一下变得柔和清醒起来,便似红色的水晶般透明清澈,内中是满满的讶异和感动。
“快!雷灵珠!”紫英无暇解释,急急将雷灵珠塞到重楼手中,然后马上转身背对他,以镇妖剑暂时阻住攻过来的神兵神将。
重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不及细问,迅速将怀中其他四颗灵珠拿出――幸好方才战斗之时没有借用这四颗灵珠之能,否则五灵珠力量不均,也很难发挥出最大威力。
他将五颗灵珠齐齐祭起,悬空浮于头顶,自己催动体内最后一点灵能,双脚在地上划出一个五灵法阵,自己站于正中,口中朗朗诵道“水曰润下,火曰炎上,雷曰肃敛,风曰肆拂,土曰养化。以蚩尤之名,请神农之气,聚盘古之力!五灵法轮――合!”
随着法诀的读出,闪着暗光的五灵法阵在重楼脚下飞速旋转起来,头上悬浮的五灵珠发出的蓝、红、紫、绿、黄五色光芒大盛,之后呈利箭之势飞速向中间飞去,随着一声巨响,五灵珠碰撞在一起,五色光芒迅速聚集成一股强烈耀目的白光,投射在重楼身上。
霎时间风云变色,天地动荡,真气回旋。神魔之井中因五灵仙术而起的各色光芒、各种异状全都刹那消失了踪迹,只剩下在隆隆巨响中剧烈震荡的天地和无穷无尽夺目的漫天白光。
此刻,无论是神是魔,均承受不住天地间那巨大的真气激荡,站立不住,纷纷单膝跪倒以武器支撑身体。修为较低的神兵魔卒甚至被震的坐倒在地,不知所措的愣愣看向前方。
只见阵中一个巨大的白色光柱中,那个赤衣金甲的高大男子双脚分开,双手大张,凌空站立,周身环绕着一片红色的光雾。重楼本就张扬的火焰般的红发在剧烈激荡的真气中飒飒飘舞,而他头顶上红发间已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对棕红色的长角,脖颈那火红的魔族纹印此刻更是红到发亮,格外灼目。
他双臂合拢放于胸口,然后迅速向左右分开,双目怒睁,道声:“去!”只见那红色光雾随着这一声瞬间光芒大涨,四射开去,那五灵合体催出的白光反而减弱,被这红光压下了势头。
此刻众人纷纷伏于地上,方才还战声猎猎杀声震天的神魔之井忽然寂静无声,只有阵中央重楼飒飒凌空而立,周身散发着炽热而耀眼的红色光芒,便似远古的骄阳一般照亮了整个原本阴冷晦暗的苍穹。
重楼红曜石一般的眸子已然精光四射,在五灵之力的导引下,真力源源不断涌入他的体内。真气流转间,他只觉修为不仅已经复原如初,甚至比之当日更胜十倍。
“杂碎!”重楼双眼眯起,双手于胸前虚空画了一个圆,喝到:“星沉地动!”
随着这一声怒吼,大地隆隆开裂,山石崩塌碎裂,整个神魔之井也剧烈的摇晃起来。若不是此有自动修复之异像,早已被这无穷无尽的巨大力量摧毁了百遍。
由于神魔力量相斥,在这巨大魔力的攻击下,魔兵魔将并无大碍,方才还镇定自若的神兵神将们却只觉体内真气激荡,神力流失,纷纷面露惊恐之色,一时间鬼哭狼嚎之声四起。修为极浅的已被这力量震散了形魂,修为较高者也口吐鲜血,气力不支。
“滚回神界!告诉天帝老儿,这笔帐,本座记下了!”重楼见大局落定,便落下身形,站在紫英身边,声音冷酷如刀。
绵绵不绝的魔力充盈于神魔之井,且有愈来愈强之势,神将们自然感知的到。他们若要继续下去,必是讨不得便宜。此刻双方均损兵折将,是以重楼不愿恋战,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自然不肯自寻死路。
“撤兵!”神界此领兵的主将玄武星君神色复杂,一声令下,法力高强些的神将便施展空间法术不见了踪影,法力微末些的神兵神将无人看顾,自顾自如潮水退潮般向着来路奔涌而去。
“呦嗬!”在魔族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四起之时,重楼紧紧的攥住紫英的手。微凉的手心,薄薄的汗意,是方才的紧张所致吧?
“紫英,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弃坑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弃坑的,详细情况说明在59 说明章节里,亲们可以去看看,也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会综合考虑的,谢谢
五十五章 忆过往黯然伤神
梵阳宫 元气殿
紫英仔细的为重楼擦拭伤口,并小心翼翼的运起水灵之力一一细细治愈那些伤。
重楼此刻已恢复了魔力,并较之之前更胜一筹,自己施行了愈之法只怕比紫英来的更快。但此时他只是端端正正坐在龙蟠椅上,含笑看紫英细细看顾于他,红曜石般的眸子里充满了柔情蜜意。甚至还偶尔皱眉咧嘴故作痛状,看对面那心爱之人琥珀色的眸子里显了忧急之色,光洁的额头上因紧张担心而冒了薄薄的汗,再捉狭的笑出声来。
“紫英,雷灵珠怎么拿到的?”紫英几被恶作剧却并不恼怒,重楼也没了兴味,也不忍看他眼中的担忧,转了话题。
“……”紫英顿了一下,“你可还记得东海镇海神龙刹帝利颜?雷灵珠便是在她那里。”
“哦?!当初竟因她是雷属性而混了过去。”重楼淡淡道,“也是寅初那小子捣乱,本座未及细想。如今寅初也该死了。说回来,这事你怎知道,又怎拿到那珠子的?”
“是……神龙亲自送来,说是为了报答你救命之恩。”
“她?她还说了些什么?”重楼漫不经心的问道,紫英手下却一颤,碰到了重楼的伤口。
重楼这是真的吃痛,却并不皱眉咧嘴,对于他,这点小痛根本无足轻重。
“没什么。只是说报答你上助她渡天劫的救命之恩……”紫英放轻手脚继续理重楼的伤口。
“报……”殿外魔族侍卫在殿门口喊道,那声音都带着几分喜气,“庆功宴已准备好,请主上移驾梵天宫普正殿!”
“知道了!”重楼转头看着紫英,“你待会儿与我同去。”
“……我不惯那些场合。”紫英淡淡的,依旧低头理重楼的伤口,“此一役,魔界也元气大伤,还是修养生息为上……”
“?!”重楼愣了一下,紫英以前从不插嘴魔界事务,今日倒是与往日有些不同,“你说的不错,只是连接两大战之后,死伤无数,鼓舞士气是必要的。既赶走了那些杂碎,将士们庆祝一下,也是应该。”
“……你……想的周全,竟是我多虑了。”紫英低着头不看重楼眼睛。
“如何?和本座一起吧。你日后也免不了要常来常往,与我魔界将士子民们认识一下,也是早晚的事。”重楼回身攥着紫英的手,眉梢眼角带了笑意。
常来……常往么?紫英心里苦笑了一下,轻轻抽出手,“我……不擅推杯换盏,也真的不惯那些热闹……我在此随便走走,有无妨碍?”
“无妨,你于方才险境助我,救下整个魔界,我魔界子民都已然识得你,不会为难你。且你身上有我魔印,若是有事,我自然知道。”
“魔印?”紫英倒是一惊。
“那只是危急关头感知你方位状况之用,没有妨碍。”重楼眯了眯眼。
“……”紫英惯常的无语。
“庆功宴少不得我,你实在不愿,也就罢了,莫走的太远,在此等我。有事唤小萤伺候你。”重楼早习惯了紫英的闷,也不以为意,站起身,便向外走。
他没发现,身后那个人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好像要把他的样子的刻在脑海里的眼神,竟是痴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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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阳宫,元气殿、蕴气殿、养气殿……
在鬼界遭受重创,昏迷后醒来睁开眼,就是在元气殿这张大床上见到重楼的吧?那时的感觉好温暖,好安心,竟让他忘记了面对的是一个魔。
第一把身心完全的交给重楼,是在蕴气殿这个氤氲着温暖水汽的温泉池吧?那见到重楼无碍,好好的站在他面前,让他从未有过的激动幸福。
离开魔界时,重楼微笑执起他的手道“怎么,本座相助不得,在一旁看,也不许么?”便是在养气殿这张桌案前吧?彼时重楼那样的温暖恬淡的话却似澎湃的激流般撞击着他的心。
……
紫英并不想趁重楼不在私自离开,他还没有那样的能力开启法阵穿越魔界,也知这样一走重楼必定会翻遍六界也要寻他回来,那会给重楼带来更大的麻烦。何况他身上还有重楼种下的魔印,他又能逃去哪里呢?
甚至,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莫说琼华还等着他重建,便是没有这些责任,重楼也必定会继续寻找他的转世――到时自己还是会以天人之魂连累于他吧?
紫英也没有走远,他只是在梵阳宫内慢慢的穿行,贪婪的看着这里的一一木,一桌一椅,这里有他和重楼在一起的点滴记忆。他想记住这些,这是那个人的家,那个带给他生命中最温暖一段回忆的人!他又怕记住这些,这里以后再和他毫无关系,这里的主人,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牵连。
至于重楼理公事的魔界前殿梵天宫,无论是重楼接受朝见的光明殿还是现在饮宴的普正殿,他从未去过,也不想去,那里和他没有过任何关系,他也不再想在脑海中多印上一丝一毫和重楼有关的记忆――那在日后漫长的岁月中将是随着呼吸牵扯到心脏撕裂般的思念,将是像空气般包围着他,让他挥之不去,逃脱不开的痛苦。
普正殿推杯换盏、丝竹齐鸣,那喧嚣到有些刺耳的声音随风远远传来,站在元气殿外园子里参天大树下,痴痴望向那边的紫英,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重楼离去时,他很想说――我们能不能单独在一起待一会儿?但是,以他的性子,这样的话到了口中,也只能咽下。
第一觉得风很冷,衣衫很单薄,还是,回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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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元气殿。
紫英等回了微有酒意的重楼。
“你……醉了?”紫英微微皱起好看的眉。
“这种场合少不了饮酒,但本座记得你的嘱咐,并未多喝。”重楼微微笑着,红眸中闪着兴奋幸福的光芒,伸手去拉紫英,脚步却见了虚浮。
“……你喝多了,早些休息吧……”紫英将重楼扶到千工拔步大床之上,开始摸索着解开他的衣服。
微凉的手指摩挲着那灼热的肌肤,修长的手指过,在那蜜色的光滑皮肤上激起了一层细密的颗粒。
重楼的胸膛坚实而灼热,紫英贪婪的将手按在上面,感受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而重楼得到的,是另一种讯息。在这种讯息的驱使下,那双铁臂紧紧勾住紫英柔韧的窄腰,飞快将他翻过推到在自己身下。
重楼火热的唇贴到紫英他的耳边,带着微醺酒味的气息吹拂着那黑亮的发丝微微颤动,也吹皱了那人心中故作平静的一池水。“紫英,你是在引诱我么?”
“……”抓住重楼的臂,紫英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是的,想和他在一起,最后一,又怕……当断不断。
然而重楼不会等他做出选择,紫英犹豫间,重楼已然解开了他的衣服。他的小腹,已然抵上了坚硬粗大的一物。
“等等……”快要沦陷的紫英尽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我有话要说。”
“等会儿再说。”重楼完全没有听的兴趣,此刻他的注意力全被身下那修长柔韧的身体吸引了去。
“……答应我一个要求!”
“待会儿……十个也答应你。”重楼含混着呢喃出这样一句,此刻他的唇齿正忙着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烙下一个个属于自己的紫红色的印迹。
“……”紫英叹息了一下,推了推重楼,“……后面吧……”
转过身,紫英将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感受着重楼灼热的体温慢慢涌上自己的后背,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重楼只当他又在害羞,却不知,他现在怕看重楼的眼睛,他怕那犀利的眼神会看穿他的心思,他怕自己的眸子抵不住这温柔泄漏了自己的复杂的心情。
魔力的恢复、战斗的胜利,尤其是心爱的人在身下承欢,都让重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他从未如此满足过,快乐过,这兴奋引发了他狂乱的情欲,他要抱他,紧紧的抱他,狠狠的抱他,感谢他带来了雷灵珠,救自己与魔界于千钧一发,更要发泄自己对他那说不出的情意,等待了千年的情意。
只是,这兴奋,让他忽略了那人小小的失态,微微的不安。
紫英的颤抖,重楼只当是他兴奋害羞,低声的呜咽,只当是他终于在自己的刺激下放开呻吟出声。
不是吗?自己虽饮了酒,待他还是同样的温柔。做足了功夫,用够了润滑,直到将他微凉的身体抚摸到滚烫,直到他紧闭的唇低声发出呻吟。他不会疼的,不会很疼的。自己会让他快乐,和自己一起享受这幸福,这快乐的极致和巅峰。
重楼扒开紫英颤抖着的紧实双丘,将自己的坚硬火热的硕大分身轻轻顶了进去――那里还是那样的温暖紧致,柔韧有力的包裹着他,吸吮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快乐的喘息出声,“紫英,你是本座的……是……本座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
好吧没有提纲瞎想乱写就是有毛病……扶额。
五十六章 伤离别抵死缠绵
“紫英,你是本座的……是……本座的。”
和往日一样的情话,此刻听起来,却是分外的苦涩。
紫英感受到身后那强烈被侵入的异物感和撕裂感,只觉的心也跟着体内那物大力的抽动而痉挛起来。
皱紧了眉,咬紧了唇,闭上了眼,睫梢上却已然控制不住的沾上了点点泪珠。
“紫英,你舒服么?”身后还在大力抽动的男子扶着他紧绷着的肩臂,俯下身来在他的耳边吹着热气,说着情话。他没有发现异常,若是往日,此时紫英也该到了极乐之地。
“舒……服……”将头埋在被子里的人放开咬紧的牙关,狠狠喘息,让重楼知道他舒服,很舒服。大颗的泪珠却控制不住般的自眼角滑落。
是啊,很痛,但是,确实又很舒服。不论是体内,还是心里。现在能与他合二为一,与他做最亲密的接触,已然是额外之想。这时刻的一点一滴,对于紫英来都说弥足珍贵,将是他日后重温记忆时最美的梦,他怎会说不舒服?他怎能说不舒服?
空气中溢满着的,是甜蜜淫靡的气息,还是忧伤悲哀的气息,谁能说的清呢?
说不清是强忍痛苦捱过这刻,还是满怀绝望享受这刻,紫英只觉得体内的那剧烈的撞击一下下顶到心口,像要把他的心顶出来一般有力。心口激烈的翻涌让他有点想吐。
紫英向后弓起身子,配合着重楼的抽插顶弄。他后庭火热紧致的甬道紧紧咬着、吸吮着重楼那本属于他以后却不再触摸的到的男根,心底哭泣般的哀伤让他在这本该失去理智时刻还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他甚至能够用身体感受到描摹出那巨物突起的形状。他要记住这一切,以前沉沦在情欲中没有在意过的一切,若是以后的日子对自己是一个溺水者的汪洋,这点回忆,将是仅存的能抓住的一根稻草了吧。
痛感和快感丝丝缠绕,缠绕着他的身,也缠绕着他的心。
从没有这么满足过,被他抱在怀中,后背还可以贴到他灼热的胸膛,身体还可以感受着他有力的撞击。
从没有这么享受过,还可以触摸到他结实的身体,光滑的肌肤,还可以听见那雄壮的喘息声,还可以嗅到那骄阳般温暖的气息。
从没有这么绝望过,以后再也不能和他并肩战斗,再也不能和他共饮一壶酒,再也不能听他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浑厚声音。
从没有这么悲哀过,明知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没有希望的前路只让人看见一片黑暗。明知道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可没有他的江湖,又怎能称的上江湖?
紫英绷紧身体,弓起后背,从未有过的放开接受那疯狂的律动,从未有过的配合的用力向后顶弄,疯狂缠绵,抵死相迎。
脸下的被子已被浸湿,说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时间,能不能,就这样停止……
……
时间便似最调皮的顽童,你嫌他烦人,他便愈加的磨蹭在你身边,你怕他溜走,他却又必定会飞快的在你眼前消逝。
无论这最后的时光多么的值得留恋,随着重楼沉闷的喘息变得高亢,随着那熟悉的有节奏的几疯狂大力顶弄,随着那滚烫如火一般的热流激射入自己的体内,紫英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享尽极乐的重楼带着情欲满足后的倦意和未过的醉意,伸手欲搂过紫英黑甜一觉,却被他轻轻推开。
“不困么?”重楼侧躺着,看着紫英坐起身,慢慢穿上那层层叠叠的道袍,一点点掩盖住他那修长结实,带着紫红色吻痕、情欲过后白色痕迹以及只有魔族才能看见的火红色魔印的身躯。
“起来做什么,陪本座休息。”重楼看着紫英奇怪的表现,等他说话而不得,伸手欲抓紫英的手,却被他闪身躲开。
“你这是做什么?” 重楼得了从未有过的冷遇,不由一怔。
“你方才道,会答应我一个要求,还记得吧?”
“不错,你说。”重楼挑眉,觉出事情有点奇怪。
“你魔力既然已经恢复,魔界也无妨碍,庆功饮宴也欢乐罢了,肉欲也得了满足,如今便随我去人界治好天河的眼睛。”紫英语气冷淡,不带任何感情。
“云天河的眼睛,乃是天谴,本座并不知晓了愈之法。”重楼对紫英不合时宜的要求和突如其来的冷淡语气甚是讶异,却并不询问缘由。
“你能逆天改命,救活已死的菱纱,为何治愈天河一双眼睛竟如此推推阻阻?”紫英皱眉。
“本座所说确是实情!韩菱纱是人,救活她不难。但若是与魔界力量相当、属性相斥的神界相关,便没那么容易。云天河身中神龙极阳极清之息,又遭天火阳炎侵蚀,本座尚未有把握不伤他性命治好他的眼睛。”重楼按奈着心中的不快,极力让自己耐心起来,“你莫着急,我同你慢慢找寻,必有办法。”
“以前你魔力失了就罢了,如今魔力复原,却还在敷衍我。”紫英的语气冷冽,“我千辛万苦随你下山,助你找到五灵珠恢复魔力,所为何来?如今你却告诉我你并无办法可治好他的眼睛?”
“你……助我恢复力量,是为了让我帮云天河治好眼睛?”重楼只觉大战得胜后的兴奋快乐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你和我在一起,这些时日,总不是假的,本座不在意你当日的缘由!”
“我和你在一起,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如今你既然不肯替他治好眼睛,我便待在你身边亦然无用。既然这个要求你不能做到,我便换一个:现在你开法阵送我回人界。”紫英冷冷看着别,“并将我身上的魔印去掉!”
“你……紫英,我方才去饮宴之时,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可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重楼压着隐隐的怒气,“本座不信你与我出生入死之情全是做戏,你告诉本座,是谁挑拨你我?本座要他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紫英冷冷一笑,“我已然说过出生入死不是为你,你何必如此自作多情?”
“你等着,本座一定要找出和你说什么鬼话的杂碎!让他碎尸万段!”重楼怒极,他在魔界高高在上,何时听过如此奚落,尤其这话出自最信任最心爱之人口中,更是难耐。但此时他仍不肯相信紫英所言。他方才出门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一回来,紫英就像变了个人?他和自己一起是为云天河治眼睛?不可能,绝不可能是这个理由。何况方才欢好之时,他还并无异状……
“你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本座于你也算用心,便是有什么错,你说,我改就是。你若以为我对云天河吃味而厌烦……我以后不提他便是。若是让我相信你这个理由,决计不能。你不是利用他人之人!”
重楼伸手去拉紫英,却又扑了个空。那坐在床边的人躲过他的手,反而站起身来,离开他、他们方才欢好过的大床三步之遥。
“……”紫英心思念转,既然重楼不信这个理由,只能再换,“不错,我跟你下山,助你恢复魔力,并非完全为了要你治愈天河双眼……你当日帮我救下菱纱,失了魔力,身险境,我也有负于你。便陪你些时日,助你恢复魔力,也是应该的。至于和你之间,你从鬼界救我一命,有恩于我,你既然喜欢这身体,我便用他报答你。到今日,你魔力恢复了,我对你的补偿也该罢了,你还想让我一辈子如此屈居人下不成?”
“你!一直以来,你竟是这样想的么?”重楼气往上冲,“本座不需要你报答补偿!”
“……”紫英清清冷冷的看着他,“既不需我补偿,便消了我的魔印,开法阵送我回人间。”
“你!本座……”重楼怒气大盛,恨不得将他绑了来仔细问他其中古怪,手中缚咒之诀已然捏上,然而看着那人坚决清冷的琥珀色眸子,这明明可以将他捆住的法诀却使不出来。
对面那人,不是他的子民,不是他的部下,更不是他的敌人。
那是他发誓要生生世世好好守护的,要给他幸福的,要实现他所有愿望的,要平等待他的爱人。是唯一曾经给过高高在上的孤独的他真心的温暖和关怀的人。
他不可以用强大的力量去束缚他,他要的是他的心。现在用法力制住他,必然会伤了那颗高傲的心,失了他的信任。
他不知道那人在闹什么别扭,他不信他的话,用身子补偿?笑话。那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是假的么?那样厚的情意都是假的么?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力量恢复,他与自己修为相差悬殊,让他想起了飞蓬?或许他想要回去重振琼华,完成他的责任,他的使命?不管为什么,他想回人间,就回吧。
“好……”重楼忍怒抬手,厅前出现了一个圆形法阵,光芒四射,“本座从未想过你屈居人下。但你若转圜不过,便去做你的事。等消了气,本座再去找你。”
还去找我么?紫英心中隐痛,却必须要断了重楼的念想。“重楼,我小时候为何身染重疾,差点夭亡?”
“……这……是因为本座去看过你,你乃天人之魂转世,本座是魔,神魔相斥,是以……”
“你害我自幼别离父母,亲缘淡薄,受尽苦楚,还不够么?你早知神魔不能在一起,却不早说,还想继续害我,直到我魂飞湮灭?”
“……我……”重楼想说他早决定恢复魔力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神魔在一起的办法,之前不说只是怕紫英担忧,此刻这话却全说不出口――此事尚无眉目,他不想让紫英以为他在空口许诺哄骗于他。且紫英幼时之事,他确有错,他不是喜欢辩解的人。
“当初我被打入人间转世历劫,便是因你而起。既然你知道神魔不两立,在一起只能互相削弱受劫,便莫要再拖累我。”紫英的心在滴血,但他必须要重楼死心,“我一生以修仙问道为己任,既是天人转世,修得仙身更大有希望,说不得将来能恢复神籍。今日既然已然还完了你恩情,从此我们便两清,再无瓜葛。你速速消去我的魔印!”
“你今日助我,便是与神界作对为敌,他们不可能再恢复你的神籍!”重楼的脸色由白转红,有红转青,情绪由极度愤怒慢慢转为沮丧和失望,他现在拼命想从紫英的话中找出破绽,想证明紫英现在说的是假的,他只是在闹别扭,过一两天,等他消了气,便还会是那个喜欢冷着脸教训人,却爱着他,体贴着他的紫英。
“你以为只有你聪明么?方才你去饮宴之时,神界通过镇妖剑神气所感传了符灵讯息过来,只要我愿意,与你撇清关系,他们便肯待我修仙有成之时恢复我的神籍――你取了五灵珠之力,现在魔力比往日只有更胜一筹。他们需要我――飞蓬,与你势均力敌的神将再回神界制衡于你。以前之事,他们既往不咎。”紫英背过身去,不想让重楼看见他的眼睛。他怕最后一刻把持不住泄漏了心中的秘密。
痛吧,重楼,知道你痛,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抽刀斩断情丝,不祥的我于你再无瓜葛,以后,你和你的魔界,会平安吧?
“……不错……你回去神界,我确实不会再攻打神界……”重楼愣了半晌,苦笑了一下,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不是因为你会成为与我势均力敌的神将,我不敢攻打神界,而是因为,有你的地方,我不会动,我不会舍得……碰到你一根头发。
“你……想好了?”重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想好了!我不想再转世历劫受这人情之苦。修仙成神,才是天道。”那人的声音坚定冷硬,没有一丝犹豫。
重楼的心由方才的炽热一下冷到像掉进了冰窖,痛,但更多的是被冻的麻木。死一般的麻木。你走了,这颗心,便也随着你走了,不再鲜活。不再生动。
我对自己许诺过,要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只要你喜欢,你喜欢,就好……你要离开我,再成为神,我成全你。我不再拖累你,不再削弱你。就照你说的,我与你今后再无瓜葛,再无牵绊,两两相忘,从此便是天涯路人!
“重楼挥手之间,紫英脖颈上那闪着暗红光芒的火焰状魔印已然消失无踪。“我已消了你身上的魔印,你走吧,今后好自为之。”
“……”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快走!”重楼低吼道,本来红的透明的眼睛中遍布了血色,像要把眼眶撑裂一般。
那个身影没有迟疑。大步迈进那闪着暗光的法阵之中,消失了身形。
“啪!”重楼床边的青石案已然应声而碎。那个方才在庆功宴上还笑傲天下,志得意满的魔尊颓然瘫倒,手上已然见了淋漓的鲜血。
那一掌,没用任何内劲、修为,那青石案,生生是被这一只肉掌击碎。
重楼,你只是一个魔,一个不懂感情的魔。干什么学人去谈什么感情呢?
一丝自嘲的苦笑爬上了重楼的嘴角。
魔,注定是没有感情的,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又嫌字数少啊,好吧,今晚双更了……。
内啥,写八九百字评的亲们乃们能8能填上一百多字再填个标题啊,本来可以是长评的说……泪奔
还有说长评发不了滴亲看看有没有违禁词啊,实在找不出加我Q发给我我来找。我的Q在序号59那章有的说。砸墙。
五十七章 分离相思刻骨
神界进攻魔界一役,魔尊重楼在最后一刻获得五灵之力,神威大振,驱众神将归神界,魔界完胜。
魔界欢欣鼓舞,但战后亦损失惨重,亟需回复元气。
盛传得胜那日,魔尊班师回朝,欣喜不自胜,虽在庆功筵上匆匆离去,一个时辰后却又着人送进许多上等烈酒,独酌整夜。以至第二日上朝之际不见踪影,让一干魔界重臣等了许久,最后不得不遣魔灵传讯询问,却并无任何消息回覆。
及至他们由梵天宫光明殿赶到梵阳宫元气殿,却听得内侍皆言魔尊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慑于重楼之威,一干魔臣魔将面面相觑,却真的无人敢于入内。
魔将玄霄为魔尊新宠心腹爱将,此战胜神将伐折罗,夺得神剑奔晷,为魔界雪了涅乜之耻,立了大功。赶回之时又巧遇神界攻到,与魔尊并肩战斗,争取了许多时间,更是再立新功。魔尊更于庆功宴上大加褒奖,甚至连奔晷剑都赐给了他――重楼自是不吝惜物件,赏赐东西事小,难得的是这脸面。赫赫战功加上魔尊的宠爱,确立了玄霄在魔界的地位,让一干魔臣不敢在小觑于他。
但此刻,没人敢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刻,那些魔臣的眼光也纷纷投向了他。
在一干魔臣各怀心思的怂恿下,玄霄强行推开殿门进入。他不是不知那些魔臣魔将的心思,但他除了将重楼看作主上,更将这个助他成魔,让他在天地间有了立足之地,并重新给他机会找回尊严、在魔界站稳脚跟的魔尊看作知己与恩人。如今他在殿内无声无息,怎不担忧?若是重楼怪罪,他领罪便是,玄霄,有何可怕?
一炷香的工夫后,玄霄推门出来,在众人询问的眼神中,缓缓道:“殿下战胜神界之后不羁狂饮,是以宿醉未醒,无甚大碍。领魔尊令,自今日起魔界休养生息三日,三日后大朝,再议其余。”
一干魔臣魔将挑眉笑笑,了然于胸的样子:魔尊嗜酒早不是秘密,又加上那个送来灵珠的清秀男子――看魔尊昨日与他携手而立的样子,应是魔尊的新宠,只怕此时他二人正在殿内风流快活也说不定。在魔界,没有什么伦常道德可言,男子与男子,魔与凡人,都无所谓,只要那男人不是神,便什么都好说。
奖惩之事昨夜庆功宴上魔尊已有定论,大战之后魔界元气大伤,各位魔将灵力亦大有耗损,休养生息几日再论其余亦为正常。是以魔界众臣呼啦啦散去,没人注意到玄霄眉目之间升起的一股忧色。
他进入元气殿时,看到的是满地酒坛的碎片,还有倚在地板上碎片里的红发男子。
他初时也只道魔尊因大胜喜极而酗酒宿醉,及至扶起那个满身酒气的高大男人,却见他红眸内是无尽的苍凉和清醒。
“殿下,您这是?!”玄霄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魔尊,心内竟是一紧。
“无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背过身去的魔尊仍是不愿让属下见到他的颓态,“你传令下去,魔界修养三日,三日后大朝。”
“是。”玄霄答应着,却仍忍不住问了一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了么?”
“……”片刻的静默后,重楼的声音里竟掩不住的带上了点点悲凉,“玄霄,你当日修仙成狂,若不是苍天弃你,你可还愿成魔?”
“吾……”玄霄愣了一下,没想到魔尊竟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他不屑以谎言讨好主上,“吾以修仙为念,当日若非神界不仁,逼吾到无路可走,吾自不曾想过进入魔道。”
“成仙为神到底有何……?!”重楼竟突然带了怒意,但很快自觉而压抑下去,叹息了一声,“罢了……你找个可靠的人,在人间看顾下慕容紫英。若他日后有甚么事情,遇到甚么危险,你做师叔的帮他一下……相关的事情你看着办,不必来回我。今后他与我再无干系。”
顿了一下,他又道,“找个凡人,不要魔物。你既已成魔,也莫与他过往太过频。”
“……殿下这是?!”玄霄心中好似有所了悟,重楼这样子,必与紫英脱不得干系。
“不必问了。”重楼不耐的挥挥手,“你去吧。”
玄霄领命退下,临出殿门时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那苍凉孤独的影。
高高在上,有强大的力量至魔尊之境,竟也会如此为情所苦么?那么自己苦心修仙成魔,到底是为了什么?
情……呵,这怕是世上最难解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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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你……”紫英强抑住心内的激动,定定的看向对面那高大的红发男人。那身影熟悉又陌生。
“你放心……我,一直都在!” 重楼的笑脸,显得不那么清晰真实,却很温暖。
“呵……”再也难耐心中情感的翻涌,紫英想揽那人在怀,伸出手去,摸到的却是一片虚空。
“重楼!重楼!”他急急呼唤。
对面那人豪放的大笑,红眸中却换了沉沉的悲凉,“紫英,为什么,你要背叛我,离开我?”
“你要成仙为神,本座成全你,本座是魔,今后绝不拖累你。”苍冷的笑声和犀利的眼神直直刺入紫英的心里,钻心剜骨的痛。
……
陡然睁开双眼,是无边无际黑暗中的茫然。
又梦到他了么,紫英苦笑了一下,动了动身体,身上的亵衣亵裤已被冷汗浸湿。
回到人界一年来,他不敢回去剑冢,不想到这有过重楼气息的地方。就夜宿于半建未成的琼华,只是这噩梦,却未曾片刻远离他。
这一年来,四位长老和天河、菱纱乃至勇气等人都尽心尽力的完成自己的工作,重建琼华派之事短短一年之间,已然上了正轨。琼华当初修真第一大门派的声誉虽一时挽回不来,好在街头坊间讽刺挖苦琼华的童谣、传闻,倒慢慢止了踪迹。
琼华长老和几位高级弟子对的琼华的贡献和努力是有口皆碑的,然而,这口碑和威信仍比不上那位年轻的新任掌门。
白日,他御剑到各地,苦心遴选有慧根的弟子收入琼华,或在只建了个大概的琼华派全心全力教授已收录的弟子及归还本门的原琼华弟子剑术仙法――好在教授弟子的剑舞坪只要灵气充沛便可,不需怎样建筑。
晚上,建造房屋楼宇的斧凿之声暂歇,得了安静,他便在琼华派已建好的弟子房(紫英吩咐掌门居所不必着急,先给长老、弟子建好寝房)殚精竭虑的细细回忆,反复斟酌考量整理、誊写琼华剑谱、仙法、铸剑之术以及道法等等之经卷――除夙瑶亲传之几卷掌门密辛,琼华所藏经卷原本均于天火之祸时损毁,若无人重录出来,只靠心授,只怕将来早晚也要失传。只是这工程过于浩大,一时间也做不完。
时不时的,他还要过问下琼华派房屋楼宇重建工程进度,或是下山寻些珍稀矿石,研究下铸剑之法,也顺便给弟子们铸造些神兵利器――一般采买之事自不需他插手,但铸剑石材,却决不可假手他人。
总之,这位新任的年轻掌门事必躬亲,勤勤恳恳,有目共睹的事无巨细,精益求精。随便问一个琼华弟子都知道,掌门暂住的房间,烛光总是最后一个熄灭的,而晨起时,掌管唤起兼打扫的弟子总会看见,别人还赖在被窝的清晨,掌门房内的被褥却早已叠的整整齐齐,手触之际冰凉,显然是离去已久。
新生的琼华派在他的耗尽心血的努力和带领下,显示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气势。
只是那个年轻的掌门,无论如何欣慰,眸子中总是清冷邃的一片,从未再露出过一丝一毫的笑容。
愈加清淡量少的饮食,愈来愈少的睡眠,愈来愈清减瘦削的身形,愈发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虽清俊不减当年,神采依旧飞扬,却让人没来由的担心。
“……不必担忧,我很好……”他对关心他的长老、朋友、弟子们如是说。
再有人说些什么,他便不发一言,只是打开未誊写完的经卷思索下去,让人不忍再加打扰。便鼓噪如菱纱,此刻也没了言语,只能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
他没和任何人说过重楼的事。即使是天河、菱纱,还有那个偶尔追问起重楼叔叔的小勇气。
“重楼叔叔有些事需要理,很快便会回来看你。”他对勇气如是说。魔界一日,人间一年,于是,大家便也以为那红发男子只是在魔界有事耽搁住了,待他理完了,还会来与大家重聚。
没人知道紫英心里的苦,便狡黠如菱纱,心中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紫英不承认,无法坐实,也说不出什么。何况,那种苦,若真到了不能透露一丝一毫的地步,旁人说些什么,又有何用呢。
……
无人的时候,他也偶尔会叹息一下。但立即又投入到琼华杂的事务中去,他只能用无尽的工作来麻木自己。否则,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会陷入到对重楼的思念和愧悔中――他之前连累了他许多,如今,又伤了他的心。虽然他是不得已,可是,终究是伤了他啊……
白日拼命工作,让事务填满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思考去想念。晚上独时的寂寞和痛楚,却总是如疯狂的啮咬着他的心。
对重楼思念,更多的是担心。他现在,怎样了?他有没有被自己伤的太狠,他有没有……思念过自己?不希望他思念,又怕他马上忘记。紫英觉得,自己开始变得矛盾起来。渐渐的,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甚至有时会对着桌上的经卷枯坐到天明。
即使是睡着,也会一夜几被噩梦惊醒――他几乎每夜都能梦见重楼,每夜醒来都会冷汗涔涔。自己此生,怕也摆脱不掉这样的梦噩了罢。
这,又是一遭。紫英苦笑着在黑暗中睁大双眼,顶着头顶的床帐空洞的看了一会儿,觉得再没可能睡着,便缓缓起身下床,推开窗――既不能再睡,便看看月色,呼吸下清凉的空气,便继续工作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内个重楼问玄霄能成仙为神的话肯不肯成魔,其实意指紫英――紫英说要修仙,不要和魔往来。这里的重楼和玄霄是上下属+朋友惺惺相惜的关系,没有那个JQ啦……
关于砖评,内就是我求来的专业砖评,为了找出自己的毛病,以求进步。不过如果是纯读者的亲也不是太有必要去看,内是写作技法的指导,和乃们看故事影响不大。同是作者的亲可以去看看,以人正己,可能会有助益呢。
关于下面的剧情,俺正在想。于是下面有亲的提议我倒是有点萌,俺考虑考虑哈,有可能会满足乃,呵呵。
内啥,幻无,召唤乃,乃昨天留言说的番外咋样啦咋样啦?是谁的什么样的番外呢?好期待……
另外其他亲们有啥想法我文中不能满足的,乃们都可以写番外,以长评的形式扔过来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俺当初开这篇文的原因不也是这样嘛呵呵。
五十八章 师叔侄同赴鬼界
紫英原本是想呼吸下窗外清新的空气,缓解下自己沉郁的心情,及至真的推开窗,却不由的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师……师叔?”
窗外凭窗而立,白袍飘舞,眉心一点邪魅的红色印迹的高挑男人,正是玄霄。此刻他凤目轻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紫英。
紫英此时并未披上外衣,止穿了白色的亵衣亵裤,被玄霄一扫之下,只觉他的目光犀利,像穿透了自己一般,不由手足无措,红了脸,道:“师叔缘何在此?请师叔稍待。”
玄霄见紫英关了窗,不由扬了唇角――若紫英是在重楼喝醉前离开,到此时自己赶到之际,他在人间应是已然过了一年,却还是那般的害羞拘谨;又不由轻轻皱眉,方才看他衣衫单薄,白色亵衣上的蓝布腰带将窄腰衬的不盈一握,更可见得那高挑的身形愈发瘦削,如玉的面容也愈发清减了,看来,他这一年,过的并不好罢?
正思索间,紫英已然出得门来,向着他一揖道:“不知师叔到此,所为何事?”
玄霄再打量紫英,见他身上换了掌门服色,倒是更加清峻,脸上也换了坦然之色,颇有些掌门的气度风范。只是那脸上仍见得瘦削苍白,比之往日大失了血色。
“你和重楼,怎么回事?”玄霄抱臂在胸,开门见山。
“……” 紫英那坦然的脸色闪过了一丝异色,邃清冷的琥珀色眸子里竟见了悲苦痛楚。果然,即使身上的掌门服色提醒着他要不动如山,提到重楼,那人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意。
只是这异色一闪而过,便恢复了那冷漠的神色,眸子里也再结上了冰,如最的寒潭,让人看不到底,“我为修仙之人,重楼是魔,道不同不相为谋。重楼与我今后再无干系。师叔若是为此事而来,便请回吧。”
既放不下,又何苦如此强撑?玄霄叹息了一声,道:“吾今日来此,是有事要你帮忙。你可愿意?”
“……”紫英没想到玄霄竟会如此说,踌躇了一下,道,“……师公当日吩咐,紫英至今不敢或忘。师叔但有差遣,只要无损人道,紫英自是粉身碎骨也要达成。”
“……”紫英没想到玄霄竟会如此说,踌躇了一下,道,“……师公当日吩咐,紫英至今不敢或忘。师叔但有差遣,只要无损人道,紫英自是粉身碎骨也要达成。”
“放心,此事不会败坏你琼华掌门声名。”肯听我的话,全是因为宗炼老儿么?玄霄冷笑了一下,“我只是要你随我去鬼界一趟。”
“……?!”紫英心中有无数疑问,但见玄霄不耐的样子,便全数硬生生吞回口中。回身进房拿了剑匣,关了房门,默默随在玄霄身后。
微凉的夜风吹过,前方男人棕红的长发飘舞,紫英终是忍不住开口,“师叔,你……在魔界,一向可好?”
前面那人的脚步微顿,又徐徐前行,“没什么好不好。”停了一下,又道,“比起东海,倒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师叔受苦了。”紫英想起玄霄当日在东海下的苦楚,倒是心酸。
“吾如今在魔界,倒是痛快的很。你……”玄霄站定,回身,挑眉,定定的望了望那瘦削苍白的面容,心中不由感慨,这孩子这般时候,还是先想到别人的苦。
“苍天弃吾,吾宁成魔。你记着,这个世上,只有自己的心意最是重要!”玄霄伸手虚空画了个圆,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暗光流蕴的法阵。他抬脚之际,已没了踪影。
“自己的……心意……”紫英轻轻念了一遍,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心意固然重要,但是,再执着的心意,又如何比的上那个人的安危?师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何曾未听说过: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抬脚间,紫英也迈进那个法阵,消失在琼华的山门前。
――――――――――――――
鬼界。
云天青正在奈何桥边诞皮赖脸和一帮小鬼缠磨赌钱输赢的事,忽觉一股强大的气场从背后涌来,那帮小鬼却好像见了鬼一般瞬间逃的没了踪影――全没想想他们自己便早是鬼了。
“谁坏老子好事?”云天青见快到手的钱又没了指望,不由气的跳脚痛骂,转身之际,横眉冷对的表情却变成了瞠目结舌。
然后,是惊喜到泫然欲泣,“师兄!真的是你?我等了你这许多年,终于,你终于来了……你已经?可是,不对,你,莫非,你……”
“不错,吾已成魔!”玄霄冷冷皱眉, “你在鬼界时间长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么。”
“不……不是,那是看到师兄你激动的。你成魔不要紧,我不会嫌弃你的……”说着,云天青便凑上来,欲要抓住玄霄的衣袖,眼里全没见旁边还有个紫英,他见到玄霄,好似回到了当初那个年代,已忘了摆前辈的样子。
“滚开!”玄霄一幅厌弃的表情,挥手之间,已将天青震开几步。
“师兄,你,莫非你还在怪罪于我?”云天青脸上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一瞬间,紫英竟然以为自己眼错看到了天河,“我用尽各种办法不去投胎,就是等着再见你一面,跟你说句对不起!”
“哼!”玄霄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师兄,以前是我和夙玉对你不起,如今她已然投胎转世,没了记忆。你,你就别怪罪我们了。”看看玄霄冷冽如冰的面容,天青急急道,“师兄,我每天都在搬着指头数日子,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十九年零二十三天了,你还不肯相信我的诚意么?”
“你们当日所作所为,岂是一句对不起能盖过的?”玄霄冷哼一声,“你可知我后来这二十几年是如何过的?”
“是是是,师兄我知道我对你不起,你遇了什么劫难,以后跟我慢慢说来。如今看在我等你这么久的诚意,便先原谅了我罢。”天青突然看见紫英,“小子,上你跟我家野小子一起来过,我记得你。你快帮我跟师兄说两句话,求个情啊。”
“这……”紫英站在一旁,见此情形,倒不知说什么好。
“你我之事毋须他人置喙!”玄霄冷道,“除非杀了你,否则难解吾心头之恨!”
“杀了我?师兄你说笑吧?”天青倒是一愣,“我已经是鬼了,你杀不了我。否则我倒愿意证明给你看。只不过一条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吾已成魔,将你个把小鬼打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还不是容易的紧!”玄霄冷笑一声,“你敢不敢让我刺上一剑?”
“师兄?你真的要我魂飞湮灭,不得超生么?”天青不相信玄霄会如此对他,还在嬉皮笑脸。
“不错,要吾原谅于你,只有此法。你肯也不肯?”玄霄步步紧逼,毫不放松。
“师兄,你不是这么狠心吧?”天青脸上变幻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玄霄抬手,一把火红的利剑直直指向天青的胸膛,“谁与你说笑?”
他的剑尖抵着他,灼热的剑气从剑身一直流到他的心里。却不是温暖,而是被灼伤般的痛。
他终于相信师兄要杀他了。他等了十九年零二十三天,他没有信心师兄一定能原谅他,却也从没想过师兄会狠心到要他永世不得超生。以前的情谊呢?就算自己对不起他,可是等了他这么久,就是为了能再见他一面,补偿以前的错,总想着慢慢补偿,总能有转圜的余地。谁知道,等来的是如此的绝情绝义。
“师兄,你……不会,不会真的杀我的……”天青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眸子却黯淡下来,声音里也带上游移的味道。
他真的这么恨自己吗?自己在他心中真的这么十恶不赦吗?见到师兄时忐忑漂浮着的心慢慢沉到谷底。
“哼,当年,便是贪生怕死之徒,如今还是这幅德行。”玄霄的口中透着轻蔑。
“呵,师兄,你,竟是这般看我?”天青的脸上倒见了笑容,“没想到,你这样狠!好,好好……”
话音未落,天青身子向前猛的一倾,剑,直直的的刺进了他的胸膛。
“云天青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等了十九年,师兄,我要你一声原谅。”云天青此刻倒笑的畅快,“师兄,你……”
紫英被这突然而至的事情惊的睁大双目,他也不信玄霄真会剑刺天青,却没想到天青会做的如此决绝。眼看着天青的魂魄慢慢化为一束白光,迅速的投入剑身中――那是天青的怨魂吧?像魔剑中众多无法超生的枉死冤灵一样……
“师叔,你……”
“他竟然真的肯……”玄霄面沉似水,“这个笨蛋,在鬼界这许多年,也没想个法子去找吾解释,只知道在此傻等。到头来我恨他愈,如今便知他心意,又当如何?一切都已太迟。”
“你可知道,有些误会,能早些说清,便莫拖到无可挽回之时。两人分隔两界太久,很多事情,便不复当初那般了……”
玄霄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紫英听,还是说给他自己。
“……”紫英心里是沉沉的痛。
“走!”玄霄挥手之间,地上传送法阵再现。
看着这个行事莫测的师叔,紫英只觉头脑混沌一片,木木然随着玄霄迈进法阵,这一,要去何方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结。
催吧,乃们就催吧。俺都没时间琢磨修改,有错字病句啥的乃们就凑合看吧。唉……
五十九章 苦点化天青复生
待到迈出法阵,紫英惊讶的发现面前是熟悉的青鸾,熟悉的石沉溪洞。
“师叔?”
“吾将用雷系法术将这废墟炸开,你须助我一臂之力。”玄霄定定看着那废墟。
“师叔要我如何行止?”
“雷系法术威力巨大,自能将废墟炸开,却也会毁了内中冰棺。你要在土石飞溅的一瞬间使风系法术将冰棺送出保得无恙。可有把握?”
“……弟子自当尽力。”想是玄霄师叔也是痛心,才想将云前辈夫妇的尸身请出,好好埋葬吧。紫英不再说话,也望向那堆土石,那不止是埋葬云氏夫妇的冰棺之地,也是天河遇到菱纱,下山,遇到梦璃和自己的源头,那是一系列宿命纠缠发生之地。如今,这地方就要被玄霄师叔催毁了。
“雷之肃敛,无坚不摧!”玄霄口念咒诀,双臂平展,身上的白袍猎猎飘舞,眉心的朱砂红印显得分外明亮,忽而,他双目大睁,道:“雷动九天!”
随着这一声,一道闪电霹雳也似划破长空,直击到埋葬冰棺的废墟之上,巨雷轰隆之声响彻天际。
紫英大睁双目,手持风印,见那废墟被这剧烈的雷息震的山石飞溅,土木飞扬,露出冰棺一角,急急喝道:“风卷尘生!”
一阵狂风旋转着冲进纷溅的石堆,再转出之时,那漩涡般的风流中心正是两具透明的冰棺。内中天青、夙玉的尸身栩栩如生。
紫英收了风术,将两座棺木轻轻放置于地。转头轻唤道:“师叔。”
“将盖子打开。”
“师叔?”紫英有些奇怪。但见玄霄挑眉,他信师叔自有道理,便依言将两具冰棺的盖子打开。
玄霄走上前来,在夙玉棺木前站定,定定的望了一阵,叹息了一声,伸手一挥间,棺盖再合拢。
他又走到天青棺木前,望了一眼,皱了眉头,回手再抽出那把火红的利剑,以迅雷之势飞速插入天青胸口。
“师叔你……”紫英不及出言阻止,不由痛惜无及,“师叔,云前辈他再有不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连他魂魄都取了,还有何不足,连他尸身都不放过,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玄霄却似未听到一般,将剑慢慢抽出天青身体,而随着那剑离身,天青胸口的伤口竟然瞬间愈合,便似从未被刺过一般。
玄霄伸手进去,抵住天青胸口,以阳炎之力驱散他肉身内的寒气,只见天青冰的发青的脸颊慢慢红润起来,见了血色。
紫英此刻大气也不敢出,静静看着玄霄施法,看着云天青慢慢睁开眼睛。
“师兄?”云天青缓缓坐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玄霄,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我,我能摸到自己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复活了?”
天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掐了自己一把,“哎呀,真疼,我真的活了!我就知道师兄你不会那么狠心,你对我还有情意,是不是?”他喜极,跳出冰棺,不管脚步尚且虚浮,一把抱住玄霄的腰。
“你身上寒气未尽,以此剑阳炎之力再去运行体内阳气,逼出残余寒毒!”玄霄皱眉,推开他,伸手递给他曦和剑,语气却不似先前在鬼界那般冷厉。
天青喜不自胜,依言拿了曦和,坐到树下调息去了。只余紫英和玄霄立于风中。
“师叔,莫非是以还魂之术将云前辈复活?”紫英忽然想起琼华四长老便是以冰棺贮存肉身,神魂分离数百年,又得以复生。想来琼华派早有此法,云前辈夫妇也以冰棺贮藏尸身,并不下葬,难道说他们早料到此日。
“琼华还魂之术,只有以神器之力维持的魂魄方可施行,那乃是在鬼界逃得造册,偷的阳寿。云天青早已死去,鬼界已然登记在册,如何行得那法?”玄霄似是情绪转佳,话也多了些,“吾是以神剑奔晷之力,取了他的三魂七魄,再注入他的肉身,他才得以复活。而我以魔将之身在鬼界杀了鬼,秦广王那登记在册的应是云天青魂飞湮灭,永世不得超生,自此,倒是不会再有鬼差来拘他的生魂,他到因祸得福,只要保得肉身不坏,即便修不成仙身,仍可长生不死。”
“奔晷?往生之剑奔晷?!”紫英惊极,“可否借师叔神剑一观?”
“你也知道这剑?”玄霄饶有兴味的看看紫英,将奔晷递给他。
“宗炼师公手札中曾有记载,传说此剑能活死人,肉白骨……”紫英接过奔晷,细细观瞧,只见奔晷遍体赤红,光华流转,并无凌厉之剑意,以他铸剑多年的经验和灵觉,却能感到无边无际的神力隐隐蕴藏其中。
“果然神剑!”紫英不禁失声称赞。
“此剑,乃是重楼赐于吾的。”玄霄看似漫不经心一句话,却让紫英神色一黯。
“师叔得了此剑,云前辈能复生,也是命中注定。”紫英将剑递还给玄霄,“命中注定之事,无可更改。”
“呵,若不是吾弃人成魔,若不是吾拼死夺来这剑,若不是天青甘于以命相搏表明心意,哪有此刻?”玄霄挑眉,“慕容紫英,你记着,事在人为,不要相信什么命数,我命由我,不由天!”
玄霄此言一出,紫英的眸子瞬间亮了一下,但随即便又黯淡下来。
“师叔苦心孤诣教导于我,紫英并非不明白,只是事有可为,有不可为……”
“你!”玄霄皱眉,面前这人看起来聪明的紧,怎么偏偏到了紧要关头,像个榆木脑袋一般不可理喻,“罢了!罢了……吾原也料到你会出此言。”
沉吟一会儿,又道,“你既不肯听吾好言相劝,便回你的琼华去罢。过会子天青调息完毕,我会遣他归琼华助你,你以后,也莫再称他云前辈,还是唤他师叔罢……”
“……是……”紫英定定的望着玄霄,欲言又止,片刻后,道:“重楼他……还望师叔日后多多……”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罢,重楼可没像你这般形销骨立!”玄霄终于忍不住话里带上了怒意。
“……”紫英默然,抬手间,魔剑已横在脚下,“如此,便请师叔多多保重。”
“等等。”玄霄终是看不得他这般,又气又恨,上前一步,递上一物。
“这是?”紫英接过细瞧,只见那物细细长长,如水晶一般透明,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千凝魔艮。这是当初吾去取奔晷之前,重楼赐于吾的,吾没用到。如今吾已能自由来去六界,以后也再没用,便送了你罢。只当还了当初卷云台上那一掌。”
“……那……事过境迁,师叔何必挂怀……”
“吾是为了重楼!”玄霄终于忍不住怒气,喝了出来。
紫英呆呆站着,却无语可说。
“你……算了……”玄霄自觉失态,压下怒气道,“若甚么时候想通了,便使那东西去魔界罢,但记清楚,只能使用一。”
“……”紫英只觉眼眶发热,忙低下头。
“走吧……”玄霄转身,不再看紫英的脸,“你若真想修仙成神,别人也阻挡不得。但若不是这个缘由……吾也只有此一言赠你――重楼现在……很好,不须担心。并且,他不会忘记你!回去,睡个好觉,莫让他担心!”
“……”话到此,已是极致。紫英再无言可说,回过身,抬脚迈上魔剑,御剑消失在青鸾峰畔。
玄霄听得耳畔风声消失,心知紫英已然离去,长叹一声,看向向他走来的天青。
“师兄。”天青面色红润,看来已然清了体内寒气。
“哼!”玄霄挑眉,紫英虽不开窍,但救活了这小子,也算没白出来一趟。
他心底对天青并非绝了情意,只是恨他背叛。鬼界他以命相搏求他谅解,令他动容,心内虽仍恨他,却已原谅了七八分,只是面上还是淡淡的。
“师兄。”云天青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师兄你一向可好?”
“……”玄霄凤目微睁,斜斜撇了一眼。天青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到头顶。
然而那个人是有着不屈不挠的优良传统的。“对对,是我错了,师兄这些年过的不好,我知道,不如咱们两坐下来,你慢慢给我讲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吧。师兄?”
第三呼唤,冷冽如玄霄也不忍再不理他。“吾没有闲工夫给你讲故事!你也莫以为吾就此便原谅你了。”
“是是,师兄,我知道我罪无可恕,但日久见人心,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吧。”说着,一双狼爪又向那白袍上凑去。
玄霄轻巧的闪身躲过那对爪子,皱眉道,“琼华已毁,目前慕容紫英接任掌门,正在重建。天河也在那里帮忙。吾要你重回琼华,协助他们。你肯不肯?”
“肯肯肯!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天青答应的痛快,别说师兄发话了,就算玄霄不出此言,他对琼华尚有愧疚,儿子也在那里,也说不得不能袖手旁观。何况,现任掌门慕容紫英那小子是野小子好友,那一板一眼的样子又像极了师兄年轻时的样子,自己也颇不讨厌他。
“那你便去罢,吾就此回魔界去了。”玄霄抬手,在面前划出一个法阵。
“等等!师兄你、你不一起吗?”天青冲上去拉住玄霄袖子。
“吾已成魔,在人间滞留做什么?”玄霄甩开天青。
“师兄你,就没有一点留恋么?只是救活我就走了?我以后怎么找你?你能不能带我去魔界?”天青急了,他只道玄霄一起,却没想到他竟要回去魔界。
“留恋?人世间已无值得吾留恋之。”玄霄冷道。他故意如此说,看天青神色一下萎顿下来,心里倒是痛快。
“师兄,我不想和你分隔两界。要不,我,我也成魔好了。”
“哼!笑话,你以为成魔是谁都可以的么?”玄霄话语仍然凉薄,心中却升了些暖意。他肯为自己成魔,倒是让自己出乎意料。“你听我的吩咐,去琼华好好做你份内的事。另外,你若要我原谅,便给我看好慕容紫英,别让他出了什么差错。”
“一眼看去就知道那小子今非昔比,说不定他现在比我还厉害。可不是谁都能动的了的,能出什么差错?师兄你对他怎么那样好?”天青觉得心里有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他是魔尊重楼的人!”玄霄挑眉看着天青吃味的样子,心里又舒坦了一分,“这小子虽然如今道行不错,但他开罪过神界,未必便毫无危险。你看好他,便是立了功。到时重楼高兴,便收你成魔,也不无可能。”
“原来是这样,这便是了。”天青见师兄对紫英并无他意,心中高兴,抚掌笑说,“我本也要助他,既是这样,如今更要上心。到时成了魔,便可与师兄你再不分开。”
“胡闹!”玄霄斥责于他,自己脸上到热了几分,“不过你方才说的无错,以他现在修为,想来他若遇敌,你也未必敌得过,吾不能让他与魔有甚瓜葛,,便在你身上种上吾的魔印,这样若是你二人遇险,吾便知晓,自当前来相助。你若有要紧事,也可心中默念我名字,魔印自会感我知道。”
“我就知道师兄你对我最好了!”天青见师兄虽面上冰冷无情,却替自己打算,虽然分开,也可找的到他,且将来自己有望成魔,与他长久相伴,不由心内大是兴奋。便嘻嘻笑道,“如此甚好。就请师兄速速种上你的魔印罢。”
他那个“你”字读的各位重,玄霄听得心神一荡,忙收回神智,手一挥,天青胸前便生了一只有魔族才能见到的暗红纹印。
“师兄你跟我一起回去,看看我儿子再走吧。”天青喜滋滋的邀请道。
玄霄忽然想起当初因念天青故人之意,让天河和自己叫大哥之事。当时心魔种,头脑发热,事事都想不得周全。如今想来,竟大是不便。回去见了天河,那小子呆楞楞的,他若当着天青面叫自己大哥,可不给天青占了便宜?想也知道那家伙会笑的怎样口吐白沫。
“吾就此回去了,你,好自为之!”玄霄急急迈进法阵,消失了踪影。
他走得狼狈,在天青痴迷的眼里,却看到一片潇洒。
“呵,师兄……”身边没了人,云天青戏谑人生放荡不羁的脸上,那份沉迷倒愈发的庄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已完结。话说只有三个亲说了下面要什么,2位要走剧情,1位要河蟹。于是就先走剧情了哈……
问问亲们下更新是要继续走正文剧情,还是要看答谢河蟹第三只?话说俺答应的作者收每涨2就补一只河蟹,这该大婚之夜了。
另外,亲们的长评都写的很好啊,不管是番外还是感想还是啥。不过捏,请亲们不要谦虚啦,不要用胡言乱语啊,瞎写的啊,一个长评啊,这样的话来做标题啦,好好起个题目呗。因为我希望亲们的长评不止我看,还能有更多的亲们都看到。乃们说,素这样的标题会有亲们看,还是好好写个标题更吸引人呢?话说咱都写了至少一千多字了,给一个人看也是看,为毛不让更多的人看捏?(*^__^*)
第六十章 归琼华浪子随行
自那日应了玄霄要助紫英一臂之力,云天青便自归了昆仑。他当日虽是自己选择离开琼华,但见曾经的师门毁去了根基,重建之中的房屋大半还未落成,甚至有的还只是个架子,仍是不胜唏嘘感叹。
但这人天性乐观,唏嘘了不过一两声,便气运丹田,洪亮的大喝了一声:“野小子、掌门小子快快出来迎接老子啊!”
琼华派那么大的地方,他自然喊不到里面听见,但这一声中气十足,直震得看守山门的弟子耳朵嗡嗡作响,没法子只好替他前去禀报,也便达到了他的目的。
直到天河师兄几乎是飞速的冲到山门外,连摸带蹭的闭着眼喊着爹你可回来了,直到随后而来的掌门清清浅浅的拱手行礼道:“云师叔,快快请进。”守门的弟子才大张着嘴巴相信了云天青所言非虚。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不信,云天河素来不立复派师兄之威,还常常拉着他们偷偷下山烤肉吃,是以他们对天河师兄颇为熟稔。虽然他看起来有若二十左右,但实际上也是将近而立的年纪。而这个自称他爹的,看起来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哪有爹和儿子差不多大的?而且天青、天河,名字中都有天字,谁给儿子起名会犯自己的讳?
再说,他口口声声称他是掌门的师叔,又是天河师兄的爹。但谁不知道,虽然掌门和天河师兄年纪相仿,却比他高出一辈,是天河师兄的师叔,他报出的这事辈分上就乱了,怎可能是真的?是以难怪守门弟子们认为他不过是听了掌门、天河师兄的名号,就胡编乱造一个故事,想要混进山门罢了。
云天青胳膊上挎着儿子,得意洋洋的跟随慕容紫英迈进琼华山门的时候,转头看看守门弟子的窘态,不由好笑的吐掉了嘴里含着的草叶,“喂,两个小子此时可信我了?方才忘了,应该和你们打个赌,保准输的你们裤子也不剩。”
“师公调笑了。”两位弟子此时诚惶诚恐,急忙行礼,期望这位师公不要记仇才好――琼华派一向讲究备份礼数,若是这位掌门的师叔以后追究起来,他们可有的受了。
“哈哈。老子知道你们看老子生的年轻,所以不信。一看就是新入门的弟子,老子不怪你们没见识。岂不知我琼华道法博大精,修的久了能使人容颜不老,青春永驻!最也是个鹤发童颜,哈哈哈。野小子,再叫一声爹来给他们听听。”
“哦,爹。”云天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爹说的必是对的。
前面的紫英见天青还在山门前磨牙,转身请道,“弟子们有眼不识泰山,但师叔一路劳顿,理应先进门休息,待我替师叔责罚他们便了。”
“哈哈,那倒不必,老子如今心情好的恨,可没想着责罚谁。”云天青得了面子,红光满面的拖着云天河向里走去。
守门弟子听说不必领罚,齐齐抹了一把冷汗。之后面面相觑,本门师公辈的有酒、色、财、气四位长老,其中财长老肃帛便有些疯癫,如今又来了个云长老,一眼看去就是个难缠的主儿,难道说,琼华派那一辈中,这样性情的很多么?
不过,天青的“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八个字倒是让他们极为兴奋。这修道,果然是能见到成果的。
自此,琼华道术的口碑又多了个驻颜有术。上门求道的弟子也愈发多了起来,其中女弟子的数量甚至超过了之前琼华之势。复派之初的单独考察已是难事,紫英不得不再设紫薇道、白灏道、玄寂道三关,并重设酒色财气四试练虚臾幻境加以遴选。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云天青来到琼华,给紫英带来一堆麻烦,不说别的,就那目无礼数的样子便完全没个尊长的样子。和另外四位有着极资历又对他恭敬有加的长老不同,这位当初叛逃师门而去,在琼华呆的时间还没有他长的师叔每见他都一口一个慕容小子。好在他只是没人的时候叫叫,有人的时候还是肯卖他面子叫一声掌门的。
若是早先,紫英定是头疼的紧。但与天河、梦璃、菱纱这三人交往后,更经历了之后那许多,对此也没了之前那种执念,且天青好歹是他师叔,对他不敬,他也不甚在意。尤其是如今他做了掌门,事无巨细全要照管,更是没空理会天青、天河、勇气、肃帛等一干人惹出的琐碎小事。
何况他是玄霄师叔亲口指派来的,紫英将云师叔重收入琼华,让他与天河日日相聚,也是桩好事,只当卖玄霄师叔个面子。
不过时日长久,紫英倒感佩起玄霄师叔当日的决定。云师叔表面看来虽放荡虚浮,喜欢惹是生非,但心地实在善良天真,且和天河那种未经世事的出世纯真不同,云天青是入世的纯真――经历了尘世纷纷扰扰、浮浮沉沉,看惯了世人虚伪狡诈的嘴脸,却仍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这便极难得了。再加上他看事情通透,认真起来做事情也是炼达的很。又早看破了种族属性,真真在他眼中做到了万物平等,到实实在在为紫英分了许多忧。
紫英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天青时时刻刻总要在他身边晃悠。
“师叔若有事,便请自便。”紫英御剑下山之际发现天青也拿出剑来准备跟在身后,如是说。
“我没事,我在这拘的紧了,要下山看看。”云天青望着天,不看紫英。
紫英摇摇头,御剑而行,却总见天青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是他躲的不在行?其实他也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吧。
“师叔为何跟随紫英?”紫英停下剑,等天青御剑上来。
“我只是正好向这边走,谁跟着你?天这么大,老子愿意走哪边就走哪边。”云天青看向别,口里的话很是无赖。
“那师叔请便。”紫英气结,掉头向另一边行去。却见天青也掉了头跟了上来。
“……”这紫英干脆不问。
“老子觉得这边更风景不错啊……”云天青在他身边打着哈哈。
“师叔既愿相伴,便请与紫英同路而行罢。”紫英无力的叹口气,这个大尾巴是甩不掉了。
“好,你早这么说不就结了?”云天青大刺刺的跟在紫英身边,到好像之前的事是紫英的错。
若是紫英在派中理事务,过个一段时间却也会见天青过来望望。
“师叔,上请您督导的弟子,进境如何?请您看顾的玄一阁建造进度如何?采买经卷之事呢?”紫英决定把他支开。
“那几个东西不成器,不过在老子的教育下已经学会了御剑和初级仙术,现在正在琢磨初级心法。玄一阁已经建好,只剩内里粉刷布置。经卷老子已经搬上来堆在藏经阁了,现在正让肃骄遴选呢,你知道这个我不在行,若是选错了可不是误人子弟?”天青事情办的完满,答话答得顺溜,到让紫英挑不出一点错来。
“……”紫英听得事情进展顺利,眉头也松了些,倒看天青的影子晃在身边也不太烦的慌,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师叔,紫英愚钝,却也看得出,您在看顾于我。但无论是您还是玄霄师叔的主意,都是多虑,紫英好歹这么大的人,自保当是无虞。偌大琼华家业在手,也断不会因任何事自寻死路。”
“谁说老子在看顾你。老子有那工夫去看顾自家儿子可不是好?老子就是溜达在这,不许吗?掌门也管不到人家遛弯吧?”云天青油盐不进,死鸭子嘴硬,紫英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全打了水漂。
数多了,紫英也便不再去费那唇舌。他愿意跟着,便由得他罢。
时间久了,倒觉出许多好。这个师叔天性纯真质朴,又并非天河那般出世,实在是懂世情道理的,不会真的给自己惹什么大麻烦,到常常口吐莲,不经意间说出许多通透的道理来,让自己也不由钦佩赞叹。只觉他才是真正大了悟之人。在他身边,学些道理,学些为人事,学些看破世情,也是好的。
且自己心情郁结烦闷之时,此人戏谑一番,倒解了忧愁。让自己的心也随之通透起来。
虽然对重楼的思念不减,眉头仍然紧皱,面上依旧是常年的冰霜一片,但紫英,终于没再继续瘦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于是写到天青爹爹的时候很有爱,开了个和本文无关的青紫短篇《清明》,请各位亲到本人专栏去看(*^__^*)
六十一章 百年间琼华重建
云天青任务完成的圆满,自然也不会少了自己的福利。
他动不动就默念玄霄的名字,让魔印发出讯号,将玄霄唤来。直到玄霄再也耐不住过这样召唤兽的日子,严令他如无生死关头的大事,十年方可唤他一――十年,在魔界也不过十日罢了。像云天青这般,隔几日便唤他一,他在魔界可是一分钟都消停不得的。
云天青苦着脸,答应了玄霄这个要求。并且不失时机的提出交换条件,“师兄,你现在力量强大,不如替野小子把眼睛治好吧,他这样很不方便。好歹他也叫你一声大哥……”
“你!”玄霄听他提起辈分,不知是怒是气,又想到天河的眼睛,却也发作不得,“云天河的眼睛是天谴所成。吾此时并无法可解。若得知了办法,我定然第一时间告诉你就是。”
“哦……”云天青苦着脸,自己的儿子自己疼,师兄这个做大哥的看来是不心疼啦。
云天青是个博爱的人,他不是光疼自己的儿子,他还疼他师兄,也疼慕容紫英,那个他现在的掌门――只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大,却早早担了许多责任,背了许多担子的孩子。
看着慕容紫英每天忙进忙出,眉头紧皱的样子,天青有时候想,还是自家野小子那样活的比较轻松一点。
有时候他和天河打打闹闹,天河也会怕他,也会抓着他的衣角撒娇。那种时刻,云天青总觉得那个被自己称作掌门的孩子,不经意间撇过的眼神中,掩饰着一丝羡慕的神色。
再能干,再强大,再威严,实质上,也是个从小别离父母,孤苦伶仃的孩子啊。何况现在还和情人两界分隔……还不如自己当初在鬼界等师兄时,那时希望虽渺茫,总还是有的。慕容紫英这样,却是生活在连一丝希望也不见的黑暗中啊。
时间长了,云天青看着紫英的心情,也多了一份怜惜的味道。如今,他照顾紫英,并非全是为了师兄的嘱托,也为了那个缺爱的孩子。
一个羊也是放,两个羊也是轰,老子只当多了个儿子吧,反正老子不吃亏。云天青远远看着紫英在剑舞坪检阅众弟子们剑术的身影,悄悄嘟囔着。
这许多年过去,琼华的屋舍楼宇早就建造完成,亭台间清风拂面,楼阁中正气流转,比之上代,显见得更加雄伟、庄严而有气势。只是,琼华派主殿前,正中,供奉的不再是九天玄女像,而是一把刻满符文的巨大石剑。神既不佑,则供神不若供己。琼华以剑立派,以剑为神,也是应当。
上代天火之祸前遣散的琼华弟子听得目前的掌门是紫英师叔,陆陆续续归来者竟有十之七八。他们对琼华还是有着厚情感的,只是对当初网缚妖界一事不能苟同,才离开师门,但没了师门的弟子,便如无根的草。当师门重建需要他们时,这些离家的孩子,大多还是要飘回来的。
当然,回来的不只有年轻弟子,也有和紫英同辈,甚至高一辈的弟子,譬如――夙莘。
那女子虽然浪荡惯了,却也是因了当初一些事,伤了心。如今琼华重建,掌门是她最爱的师侄,不限她自由,除了有时被他唠叨几句没别的烦扰,又有性情相投的天青、肃帛等一干人,自然乐得结束那有上顿没下顿的江湖生活,回来搭把手,有的没的,也算帮了那个当初追在自己后面要糖吃的小白面团。
于是,琼华派师公辈不羁的名声,继续发扬光大着。
归来的弟子多是有基础的,于仙法道术上指点起来也甚是容易,紫英便让他们每人带个新招收的弟子,一来能对新弟子在仙法道术的基础上先行教授――全指着他和几位长老教,是带不过来这许多人的;二来教学相长,老弟子们在教授的同时自己也在提高;三来,在生活上,相互也有个照应。紫英不想要琼华成为一个没有人情味的琼华,琼华,该是一个温暖的家。自然,如有弟子犯戒,他置起来也是毫不容情的。
他到现在还是认为,先照顾好、管好自己的弟子,照顾好山下的百姓,才谈的到兼济天下。正如他到现在还是认为,当初为了月牙村的村民借水灵珠,并没有错。这并非私心,而是: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
而琼华原来的训诫“斩妖除魔,修仙问道”,也改成了“天下苍生,万物平等。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琼华弟子如今判断是非的标准是善恶,而不是种族;琼华弟子如今行善除恶,不问巨细,凡是遇到,必然会主持正义。
琼华派的名声,不但未曾因弟子救过些良善的妖,除过些为恶的人而衰败,反而是越来越响亮。
自然,强大起来的琼华也更加的有吸引力,短短几十年时间,琼华的弟子数量和规模竟超越了前代;琼华派的名声空前响亮,实力空前强大。其影响力和号召力,不再是过去那个琼华,可以同日而语。
琼华四长老感叹着掌门是找对人的时候,天青就在远,悄悄看着紫英直立挺拔如松,立于琼华正殿之上,检阅着门下数千弟子同舞剑术。
数千弟子英姿焕发,气势如虹,剑指之整齐划一,呼喝之声响彻云霄,那是怎样的一种恢宏的气势,是怎样的一种雄壮的豪情!
然而天青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琼华正殿那站立于高台之上的男子――百年不变的的修长清瘦、永远挺拔直立的身体,百年不变的寒如冰霜、一丝不苟的神情,百年不变的写尽沧桑却永远清澈邃,探不到底的双眸,百年之间,变化的只有那一头青丝,尽皆成了华发。
是啊,由于修道有成,他已然有了散仙的修为,不老不死不再是神话,他的脸还如当初二十岁时一般的年轻清峻。只有那头华发,昭示着琼华这一派如日中天的强盛,是这个人怎样鞠躬尽瘁,耗尽心血才换来的。
弟子们恭敬的单膝下跪的叫着他掌门,艳羡着他的风光,只有最近的几个人,才知道他心中盛了百年的苦。
天青仰着头远远望过去,看见着紫英在弟子们舞剑而起的盛大剑气中猎猎飘舞的衣裾,他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湿润。这个人的风骨,是天下最好的画师也描摹不来的吧。
自然,这些场景故事,他在每十年一的相聚中,毫不保留的描摹给了玄霄。
“还有么?”玄霄貌似不经意的问。
“还有,还有就是些琐碎小事了。譬如野小子娶了韩菱纱那丫头做媳妇,慕容紫英重铸了天河剑,加上九龙缚丝剑穗送给儿子和儿媳妇当礼物。然后媳妇儿收了天河剑,却把剑穗解下来,栓到野小子以前刻的木剑上,反送给了慕容小子,说是这是野小子和儿媳妇儿一起送给慕容小子的礼物,慕容小子很感动。”
“还有,我跟着他下山时遇到一对亲兄妹,是大家主儿的少爷、小姐。那小子对那丫头宠溺的呀,啧啧啧……据慕容小子剑里那个会识凡人转世的鬼魂龙葵说,他们前世也是琼华弟子来的,前世叫什么怀朔、璇玑。回来后慕容小子似是心事重重,却又好像颇为欣慰。我是不记得,师兄你知道这两个人吗?”
“……”玄霄不置可否。
“还有,有只叫槐米的槐妖找上门来,说是要学习剑术保护弟弟们,还非跟着慕容小子。但是慕容小子没收。他说他有我跟着已经够烦的了,哈哈。当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个意思是我揣度出来的。反正那槐妖后来跟着那个五毒兽勇气凑在一起,两个小东西成了琼华派的两个宝贝了。那些女弟子们没事就愿意找这俩个家伙一起玩,啧啧,这两个小东西真有艳福。师兄你不知道,他们为了博得女弟子们的宠爱才显着兽型,其实他们都能变成人形了……”
玄霄挑眉,似是不想听。
“哦,还有,蜀山派对慕容小子很是不满,据说当初慕容小子曾经放跑过他们长老手下的妖。虽然没有上来踢场子,但是私下总是和琼华派为仇作对,阻挠琼华重建,败坏琼华名声,在琼华弟子去人间主持正义的时候来插一脚。慕容小子总是让弟子们忍,不要和蜀山起正面冲突。为了这事儿,弟子们还对慕容小子颇为不满了一阵儿呢。”
“哦?”
天青见玄霄表现出了一点兴趣,再接再厉,像说书一样描绘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就这样算完结吧。今天一直有事,没时间更文,字数比较少,抱歉了。不过虽然字少,但算交代了好几件事咩(某杀,或者某煞,或者某珈,或者某瑶……唉,随便什么吧,顶锅盖飘走……)
那个,青紫短篇《清明》已补全完成,要求补章节的亲们去看吧(*^__^*)
六十二章 知缘由霄青定计
“后来呢,蜀山第二代掌门老头死翘翘了,第三代掌门,是个叫什么道臻的。据说当初他还不知因为什么事情遭到罚,被罚去看了二十年的菜园子。临到第一代掌门老头死的时候却把他招来,将掌门的位置传给了他。从那以后,蜀山派和琼华虽然仍然互不来往,却也没再找琼华的麻烦。蜀山对妖的态度也好了点,虽然还不肯与人同等视之,却也不再逢妖必杀,而是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塔,嗯,叫什么锁妖塔,抓了为恶的妖就扔进去,让他们不能出来为祸,却也留着他们性命。对了,据野小子说,他们原来还曾和道臻有过一面之缘,好像道臻的弟妹是个妖。不知道蜀山对妖的态度改变是不是和道臻老头有关。”
“哼,区区蜀山也敢与琼华为敌?既是已然收敛,便算他们识相。”玄霄的声音很冷。
“还不光是这样,他们刚得了锁妖塔时,法力不够,激发不出锁妖塔的神力,而让抓捕的一干准备投入塔内的妖物脱离了控制。这些都是法力高强的妖,加上蜀山派法力高强的几人全力维系未成的锁妖塔不坠……当时那场酣战啊,蜀山可真是危在旦夕了。”
天青看看玄霄的表情饶有兴味,兴致勃勃的继续讲道:“后来你知道怎么赢得么?是慕容小子和老子去拯救了整个蜀山哎!师兄你不知道,当时慕容小子说有要事匆匆离开,老子想到师兄你的嘱咐,紧紧跟随,要不就看不到那场好戏了。当时慕容小子祭出镇妖剑,一下子就将锁妖塔神力激出,一干妖物尽数被吸入塔内。他那个样子还真是挺帅的,挺给琼华挣脸的……”
天青正在手舞足蹈的比划,陡然发现玄霄的脸色冷如冰霜,急忙缩了缩头道,“当然,他比起师兄你还是差了一大截啊,哈哈哈哈。师兄你不知道,老子当时也是那个帅呆了。整个蜀山对俺们是点头哈腰的呀,简直都奉为上仙了,老子这辈子也风光了一!”
“然后呢,慕容小子这个败家的,竟然说锁妖塔乃是神器,无有神力维系只怕有一日崩塌,后果严重,这么把大好一把镇妖剑,就送给了蜀山用来维持锁妖塔!师兄,你说他是不是慷慨的有点过头了?那可是琼华镇派神剑,听说还是他前世的佩剑呢。就算蜀山此后一直对我琼华以礼相待,蜀山弟子对我琼华弟子恭恭敬敬,老子还是觉得不值。”天青说到这里,心疼的摇了摇头,“就算慕容小子他和道臻那个老儿以前认识,道臻上任掌门后对琼华不算坏,也不值当的将神剑送给他罢?”
“金铁之剑,因锋锐而易折,精气之剑,源天地而不毁。御剑之道,在于心而不在于形。神兵利器虽好,却终是有形之剑。舍了也没什么可惜的。”玄霄却淡淡的。
“啊,师兄你怎么知道慕容小子是这样说的?不过老子总觉得可惜。”天青抓了抓头。
“你好好修行剑术,到得此境,自然明白。”玄霄不回答他,倒反问了一句,“你尽说些琐事,到在他身边这许多年,到底有没有看出,他是因何离去?莫非真是为了修仙成神?吾虽觉之可信,但慕容紫英,却不似能狠下心抛却前尘的人。”
“哎,每问他,他都不肯说,不过上倒是偶然跟老子说了一句,他说师兄你已经成魔,我若想跟你在一起,就不要修仙成神。” 天青嘟囔道,“我本于修仙无意,就算修仙也是为了和师兄你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但如今反正老子已消了鬼籍,得了不坏肉身,修不修仙更是没啥必要。我倒是觉得他说这句话有点蹊跷,但是再问,他便像锯了嘴儿的葫芦一声不吭了。”
“我已成魔,若要和我在一起,就不要修仙成神……”玄霄反反复复的念着这几句话,神、魔、神魔相斥、神将转世、魔界至尊……他心中一亮,陡然挑眉,“原来如此。神魔不两立,慕容紫英,竟是担心这个么?就为了此事耽搁了百年光阴?既如此笨,便是孤苦一生,也是咎由自取!”
“师兄,你说话还是这么,呃……”天青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你有什么办法?要不要告诉重楼?说起来重楼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地上一年,魔界一日。慕容紫英离去至今,于魔界不过三月而已。魔界自上神界来袭一战后元气大伤,亦是亟需补养。重楼身为魔尊,自然魔务缠身,每日不得消停。”
“魔务缠身就放着慕容小子不管啊?啧啧,找个身居高位的人有什么好。”天青砸吧着嘴,很是不屑的样子。
“你懂什么?重楼何等样人?就算心中再苦,又岂能让旁人看出?他当初只道慕容紫英离去是欲求仙成神,又怎肯因自己一己之私阻他道路?如今吾便将此话告知他,只是你我二人推测,他未必肯信。且就信了,也未必不觉得恢复神籍对慕容紫英来说是上上之选。到时他若说不许我插手此事,倒没来由僵了……” 玄霄皱眉思索一阵,忽然眉头一松道,“此事我倒有个计较。你且附耳过来。”
……
天青听罢,心内思酌一番,喜道:“此计可行。若如此,说不定便有转机。师兄你果然天资高绝,实在令人佩服。老子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莫要油嘴滑舌。”玄霄虽然口上冷淡,神色却也缓和了些,“既如此,你便紧着回去罢。”
天青听了,笑嘻嘻的凑到玄霄耳边,小声说:“师兄,我这便去了。等了了他们的事,重楼高兴,说不得赐我成魔,倒是老子便跟在你身边,一步也不离开了。”
说完,便祭出剑,一溜烟儿的御剑而去。全不管玄霄愣愣站在那,酡颜如醉。
而害他脸红的罪魁祸首云天青已然喜滋滋的御剑回到琼华。谁知一落地,便见守门弟子匆匆请他到天一阁。他知道那是计议重大事务之地,是以不敢耽搁,忙忙跑过去,一进门,便被夙莘抓住埋怨道,“云天青,你跑到哪儿去了?”
“师姐,你拉拉扯扯的,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怕人说闲话,老子是无所谓啦。”云天青打着哈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小紫英辞了掌门走了!”
“什么?”天青大惊,“为什么?他怎么说的?”
“今早去打扫的弟子发现的。小紫英将掌门道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桌上还留书一封,你自己看!”夙莘将书信扔给天青。
“……琼华规模初具,紫英幸不辱使命……门下弟子湛,德才兼备,堪当大任,为各位公认之下任掌门不二人选……今特传昆仑琼华派第八代掌门位于湛。望各位长老不吝助新掌门光大琼华……此去勿念。紫英拜首……”天青断断续续的读完留函,不解道,“他辞了掌门?去哪儿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们,我们还要问你。不是你跟屁虫一样天天跟在小紫英后面?你会不知道这事?”夙莘、肃骄、肃恶几人一起恶狠狠的盯着天青,“刚才你去干吗了?为什么没跟着他?现在把掌门弄丢了,你说怎么办?”
“老子,老子真不知道!”天青急了,“他辞了掌门定是有他的理由,你们也不看看他这百年来操了多少心,人瘦成什么样?他本来就是个不好名利的,这许多年来若不是为着琼华是他师门,怕早离开了。如今琼华早事事上了正轨,强盛的很,打理起来也容易多了。湛也确实不错,这许多年来他和你们不都一直拿那小子当下任掌门悉心培养么?我看早晚有这么一天,慕容小子只不过今天做了这事而已。你们也别忒拿着人当柴火使,他都被榨干了,还不能离开做点自己的事去?还一辈子栓死在这呢?”
天青这话出口,其他几位长老也无话可说。片刻的静默后,素骄开口道,“你说的也是,若是掌门不愿再坐这个位置,我们自然也不好相强。只是,不知道他就这么离去,是否遇到了什么事。自然,掌门如今已有散仙之能,比我们强上许多,或许我们都在杞人忧天罢了。”
“……不会有事的。”天青皱了皱眉,“这样吧,老子去找找他,然后有没有事都会给你们个信让你们放心。你们就先操持湛小子的即位大典吧。对了,现在琼华也没啥事情,老子可能以后也不会常在了,先说下。”
“……年华易逝,我们几个老头也没多久的时光了,早晚门派还是要交给年轻人的。”肃醉点了点头,似是赞同天青的说法。
天青想想,不管怎样,他是要找到紫英的,他答应了师兄的。
“老子走了。”
“师弟/天青,有劳了。”几位长老看着他迈步出门,心中五味杂陈。
人,终是有离开的那一天罢。此后琼华掌门,便再不是慕容紫英。
然而,慕容紫英这个名字,必然由琼华弟子口中一代代传承的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亲爱的们,于是说在乃们催促下,本来要详写的故事全部简化了。这两章概括了百年间多少事啊吼吼吼。
六十三章 数前尘往事如烟
脱去了掌门道袍,便似卸掉了一身荣耀,也卸掉了一副重担。
紫英换上百年前那套琼华弟子装,微微发旧的棉布道袍依然整洁朴素、干净清爽,带着一点点箱底的熏香味道,便如那泛黄的记忆,萦绕在眉间心上,挥之不去。
他便穿着这一身带着无数回忆的衣装,背身站在青鸾峰顶,看脚下云雾缭绕,任凉风铺面,带来周围的树木的清新气息。
身后,是天河的木屋,自从菱纱老去之后,天河执意将她葬在青鸾木屋前当初挖好的坟内,自己也再住了下来。陪着她,到此时,已有三年。三年,紫英不曾前来。他是怕了这里,怕了和那个人有关的记忆,怕去和那个人一起走过、去过、住过的地方。怕会加倍痛心,怕会加倍分心,怕因自己的心而影响了自己要完成的责任。
而如今,卸了掌门之位,他不再是琼华掌门,他是慕容紫英,只是慕容紫英。他可以穿着和他相识时的衣服,走过和他一起走过的地方,可以清醒的用全心去感受那苦楚,可以放纵的让自己的心去痛到抽搐。
此刻,傀儡梦璃正静静站在紫英身后,她是一个傀儡,口不能言,心无所想,却陪伴了挚友百年,如今,她已完成了她的使命,在阳光下,轻轻的化作一团散碎的金光。
真正的柳梦璃缓缓走上前来,看着慕容紫英的一头华发在阳光下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心内一阵酸楚。
“……你来了。”先开口的,却是紫英。
“紫英……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端静的紫裙姑娘有无数话要说,到了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只有一句问候,包含着千言万语。
“……无所谓好或不好,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
“你……他们等你很久了,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回剑冢……” 白发男子风一样消逝,始终没有回头。
青鸾峰常在,而人不常在。物是人非,韶华白首,心内承载了太多记忆,便重得一丝一毫也想不起来,记得的只有那丝丝不绝的痛。说什么呢?好或不好?真的那么重要么?
便当人生,是一场虚空大梦罢。这样,那狠毒啮咬着人心的痛楚会慢慢的麻木起来。
紫英放纵着那绵延到全身的虚无和孤独,御剑来到剑冢――那个重楼送给他的,和他的前世有过纠缠的地方。
推开沉重的石门,抖落一地青苔和尘土。
现在,只有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是属于他的。
绕堂过阶,甬道的尽头是铸剑厅。按下机关,推开石门,正中站着的人身形高挑,身披紫衫,形态婀娜,正是刹帝利颜。
“……你来了。”和刚才青鸾上的对话一样的开头,只是说的人换成别人。
紫英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百年前和百年后的画面,虚虚实实,在他眼前交替重合。
韶华白首,不过转瞬。
“谢神龙守诺,如今便请神龙随紫英去青鸾救治天河。”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没有丝毫的烟火气。今日,距离那日在剑冢遇到刹帝利颜,整整好好的一百年。
“百年与重楼无有瓜葛,慕容紫英,果然是守诺君子。”刹帝利颜微微一笑,却有些苦涩,“今日前来,除了履行诺言,尚有一事相求。”
“神龙但讲无妨。”
“请君收回百年前之诺,回到重楼身边。”
对面的白发男子眉头轻轻一跳。
“如何?”龙女低低问来。
“神龙为何有此一言?紫英已诺之事,必守一生。神魔相斥一事神龙忘了么?”面上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此刻的白发男子已不是百年前那个少年,他冷冷的笑,如今说这些,太迟。
“若要你承诺之人已然收回,你的诺言便再无意义。”神龙低低的叹了口气,“我当初要你离开他,不过是要他过的好,过的安稳。我想着你们俩人,终能放下,也能……相忘于江湖。但是,我错了。我竟痴了,他既等了你千年,又怎会一时一刻忘记你去过新的生活?他……过的不好,我知道了,他这样,便是活上千万年,却只有痛苦,还不如高高兴兴的活上一段时光。你……回去罢。”
“你,怎知他过的不好?”记得玄霄师叔上说过,说他很好。
“他那样的人,高的要仰望才见。便真是不好,若不是身边最近的人,又怎知道?”
“……”
“你可记得他身边有个侍女,名叫小萤?”
“……小萤……”紫英自然记得,那面貌与璇玑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是重楼身边最伶俐忠心的侍女,从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那孩子是多么的澄澈。“她不会将重楼的情况告诉任何人的,即使你杀了她,也不会。”
“你……可知小萤她的全名?”神龙的眼神悠远飘渺,“她,叫刹帝利萤。”
“刹帝利?”紫英一惊,没想到小萤竟然与刹帝利颜同姓。
“不错,她……其实是我的小妹妹,却并非纯血统的龙。而是我爹与一条蛇生下的私生子,做不得龙,充其量,只能算一条蛟。当日爹将她带回来,娘却容不得她,神界也容不得这样有着龙族血统的……孽种!”最后两个字,神龙咬了咬牙,方才说出来。
“她娘因‘意外’而亡,小萤虽在龙宫内,很快也会被害死。爹错了,自己没事,却祸及无辜。这天天叫着我姐姐,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我的小女孩有什么罪过?她那么纯洁,那么天真,她……” 刹帝利颜叹了一口气,“那时我也是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在偷听到母后要除掉小萤的计划后,就带着小萤逃走,却不知道去向何。神界和龙族要灭亡的人,没有地方敢庇护,也没有地方能庇护。我当时真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在,这时候我在神魔之井之西遇到了重楼。”
“重楼……收留了她?”
“不错!有能力对抗神界和龙族,又肯收留这样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只会惹来祸端的小姑娘的,只有魔尊了罢。”刹帝利颜的眸子亮亮的,“那我才知道,原来魔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坏,也并不是都长的又丑又凶。他比自称最高贵的神界和龙族的很多人,都要好看,都要善良。”
“原来……你与重楼……竟是旧识。”
“不错,让你见笑了。”刹帝利颜苦笑了一下,“后来重楼助我渡过天劫,那并不是我们第一见面。但我却是从那亲眼见到他对你的情意。我自知不能伴他左右,却希望他能活的平安长久,所以才对你……希望你不要恨我。”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紫英心中五味杂陈,“我也希望他能活的平安长久。否则,也不会应了你的要求。”
“小萤没有忘记我这个姐姐,她过一段时间会与我偷偷相聚,自然,重楼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不管她,他也希望她有个亲人罢。只是魔界一日,人间一年,东海既在人间,我便很久才能见她一。这百年间,也不过前几天才见到她一而已。”
“……”
“她说重楼过的不好,很不好。她说她知道是因为你。她问我有没有办法把你找回去。她说她不想看着主上日理万机,却夜不成寐……紫英,以前,是我错了。我没想到他竟如此痴心……你,回去可好……”那高贵的神龙的姿态已经放低,低到尘埃里。
“……”紫英恍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抽痛,原来,他过的竟也是这般不好。可是,回去么?物是人非,自己能否再以百年前的心情面对他?他也许是没有忘记自己,但是,他那里才三个月,三个月,还不足以忘记一段感情罢?若是也过上百年呢?若是他能忘记,他便不必被自己的天人之魂所累。
姜国的破城之祸,龙葵殉剑时的熊熊烈火,父母双双故去时的的平和微笑,虽未亲眼所见,却如亲历般心痛,更不要说琼华坠落时的轰然巨响,神魔之战的血腥惨烈……紫英抛不开这些。以天人之魂转世,便是神界加诸于他身上的原罪,这原罪会累及旁人,何况他是魔,与他神性相斥的魔,何况他是魔尊,魔力越强便越易遭到这命运原罪牵累的魔尊。
紫英只觉心乱如麻,一时理不出头绪。看着刹帝利颜祈求的眼神,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道,“容……我想想吧。”
“也好。”刹帝利颜叹了口气,她知道对他不起,也对他不起。然而,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先替云天河医治眼睛吧。”
“且慢……”紫英倒是止住了她,“神龙可曾将阴龙之息加诸凡人?”
“不曾……你放心,我不会害他。”
“神龙自是不会害人,但未曾试过之事,神龙也难知结果如何。能否请神龙先加阴龙息于我之身?”
“你,你这又是何必?” 刹帝利颜微微皱眉, “他身上有阳龙之息,加上阴龙之息,只有平衡顺和。你身上却无有阳息。若是有甚后果,却不是害了自己?”
“请恕紫英小人之心。天河这许多年来无心修真,如今他虽不老不死,修为却不及我。在下故友所余不多,天河但有万一,在下难辞其咎。还请神龙成全。”
紫英说的坚定,倒让刹帝利颜沉吟。
“还请神龙成全!”紫英重复一句,望过去的琥珀色眸子没来由的坚定。
“好吧……”刹帝利颜无奈的看着这个倔强的男人,这种坚持没来由的让她动容。她伸出素手,双手一划,一股紫色的光芒笼罩了紫英周身。
紫英只觉体内一股强大的气流源源不断的流入体内,他闭目调息,引导这微凉的气流流过四肢百骸,汇入丹田,却未曾有甚过分不适,这才放下心来。“谢神龙成全,请神龙随我去青鸾救治天河,紫英不胜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于是终于把仙四结局搞定了!NND俺要吐血了……
于是说周末两天俺要出门,亲们表等了。下更新最早也是周日晚上或者周一了。
关于亲们的遗憾,我把下面回复搬上来吧:是遗憾,但是人生,怎会没有遗憾,怎会一帆风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这样安慰下自己吧,摸摸亲们。
话说如果没有仙四结局,我也会给紫英一个完满的爱情,但是,官方结局摆在那,紫英沧桑的背影摆在那,不能无视啊XD,紫英不管承受了什么,这许多年,必然不是阳光快乐被人疼爱着走过来的,是不是?
关于转世的问题,能代替也好不能代替也好,我只是在尽最大的努力给紫英一个更好的结局。如果亲们想不让自己那么纠结,可以想一想生生世世陪伴着夏书生的莲宝,想一想水碧曾说过的话:
水碧:你既有此心,无论怎样的轮回流转,也定能从万千生灵中寻觅到我的。
溪风:可那时你的样子……
水碧:寒蝉也好,蝼蚁也好,你要的是我,不是我的样子,对吗?
六十四章 浮空岛误战伉俪
云天青找到青鸾之时,刹帝利颜已然离去,于是他便意外的看到三重之喜:已然复明的天河的眼睛,站在天河身后的紫英,还有,从妖界归来的梦璃。
“云叔……”柳大小姐施了个万福,抬头之时已然是泪光盈盈。
“你这丫头,没想到出落的这么漂亮啊!”天青喜极,却还忘不了打趣,“这番回来,还回去么?”
“幻瞑界已有新主,我……不回去了。”低垂着眼帘,柔弱的女子实在让人怜惜。
“哈哈,不回去就好,不回去就好。”天青望望屋外因重得了光明而喜不自胜,到乱跑的天河,“不回去,帮我照看照看天河这小子,太让人操心了。韩丫头在时还好,现在韩丫头不在了,没个人看管着他,老子也不放心的很。”
“云叔放心,梦璃自当尽力。”梦璃看着天青那熟悉又陌生的脸,想起了一岁那年他怀抱自己从乱军之中冲出的情景。她是妖,她什么都记得。
“那野小子就托付给你了,老子还有事找慕容小子。回头再聊啊。”云天青喜过,想起自己的事,冲出木屋,一把抓住愣愣站在青鸾峰顶的紫英,“小子,你干吗一声不吭辞了掌门?”
“师叔……”紫英不知说什么才好,今天是和神龙约定的百年之期?这是他离开的引子,却不是根本缘由。功成身退,他已经想了很久。
“你说,你辞了掌门,琼华的事你还管不管?”天青知道等他说话不知要多久,干脆自顾自说了下去。
“现在琼华大小事务湛已能全部胜任,自不需我过问。但若有要事,紫英自当以琼华弟子身义不容辞。”
“你那个徒弟是不错啦。但是现在就有一件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云天青皱眉道,“现在夙莘被两个住在海岛上的妖抓走了,大概是你的仇家,指名道姓要你自己去才放人,而且你带去的人不能超过三个。”
“……”紫英皱眉,辞了掌门,却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麻烦。莫说是夙莘师叔,便是寻常弟子,也是不能不救的,“师叔,那岛方位如何?”
“在安溪附近。”云天青还想说什么,却见紫英已然御剑离去,只好喊着“等待老子,老子和你一起去……”急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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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青气喘吁吁的跟在紫英身后,发现紫英的修为又进了一层――以前他御剑跟在紫英身后轻轻松松,今日却几乎把人追没了影儿。直到见紫英停在安溪海边,才放下心来。
“云师叔,此妖既是为我而来,我一人去便罢。你莫再跟随于我。”紫英不回头,口气确实不容置疑。
“不行,老子跟惯你了,不跟着还真浑身痒痒。”云天青嘻嘻笑着,“而且你现在不是掌门了,老子不听你的了。不但我要跟着,老子还要叫帮手呢。”
“帮手?!”紫英未及发问,却惊得喊出声来,“玄……玄霄师叔?”
只见面前地面法阵转动,微光闪过,法阵中走出来的白袍长发男子,正是玄霄。
“师兄,我把他带来了。”云天青笑嘻嘻的邀功。
“师叔?夙莘师叔之事您也知道了?”
“夙莘?”玄霄微哂,转头看向天青,“坑蒙拐骗……”
“哎哎,不这样他哪里肯来?”天青扮了个鬼脸,“师兄你不是不知道这小子多别扭,我也懒得跟他解释。”
“云师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紫英听得懵懂,“夙莘师叔她到底有无妨碍?”
“没有没有,夙莘师姐这会儿准在播仙镇偷偷喝酒呢。”天青笑道,“这其实是师兄我们两个找你,但确实是去那个岛,对了,说道夙莘,我还得给他们传个信,告诉他们找到你了。”
说着,天青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低低默念了几句,符纸便一径烧着,瞬间化为了传信符灵而去。
“两位师叔找紫英到底有何事?”紫英诧异的紧,要说是恶作剧,云师叔确实是做的出的,但若玄霄师叔有份,便没那么简单了。
“去了便知。”玄霄挥手间,已祭出曦和,“那里戒备森严,结界遍布,不便开法阵,你们两个,随我御剑过去。”
紫英无法,只好依言与天青随玄霄御剑而行,及至落到那个岛上,却发现此岛不似一般岛屿遍布礁石沙砾,而是风光迤逦,山清水秀,另有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竟是一番清丽荣之象,不由大是奇怪。
“呵呵,这个岛挺不错的。将来师兄你和我一起来这里……”天青话未说完便被玄霄一记锋利的眼刀砍断,只好诺诺的跟在他身后。到让紫英也张口不得。
玄霄是魔,虽然修为上不如重楼,拿来做个驱魔香,却也同样绰绰有余,是以三人层层入,山精水怪遇到不少,麻烦却不多。
直到见到那双穿着水蓝色衣衫的璧人,真正的麻烦才到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水蓝色衣衫的女子相貌柔美,眉目间却威仪凛然,她抬头看了看紫英,“你,是神界来的?”
“阁下认错了。”紫英淡淡回答,他此世,与那一世真的脱不得干系了么?
“白袍的这位,只怕是魔。”水蓝色战甲的男子脖颈上一片祥云般的红色纹印,他容颜清秀,声音却是清冷,“重楼终于派人来寻我了么?只怕你未必讨得便宜!”
“哎哎,我们不是……”天青的话尚未出口,却见那男子周身已然魔气大盛,双手一划间,啸声尖锐,猎猎破空,狂盛如山般凛冽的罡风如利刃般向三人激射而来。
“罡风惊天?”玄霄心思念转间,口诵水咒,已然在三人面前结了一道厚实的冰壁。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风刃砍于冰壁之上,那坚硬的冰壁瞬间倒塌粉碎,而风刃之势却也被阻住。
“曦和玄炎!”玄霄不待男子发招,抢先祭出曦和剑,只见曦和剑瞬间红芒大盛,一时间被方才的罡风和冰壁冻结到萧瑟的世界一瞬变得灼热无比,一个巨大的火球从曦和剑剑尖转出,轰隆隆砸向对面男子。
“风雪冰天!”那女子却是按奈不住,左手法诀一引,岛上瞬时狂风大作,鹅毛般的大雪夹杂着冰雹疯狂的砸将下来,水蓝色寒冷的水气遮天蔽日一般漫卷过去,左环右绕,以火球为中心,结了一团强大的冻气,竟将那巨大的火球生生冻在其中。
男子的风系法术和玄霄的火系法术互不相克,两人的修为似乎也在伯仲之间,彼此相斗,是都讨不得便宜。但女子的水系法术一出,却又克制了玄霄的火系法术。玄霄虽然是水火二系兼修,但与对面男女的风水二系相较,火被水克,风水相当,却似是失了先机。
玄霄正暗自皱眉,却听得地面隆隆巨响,随着这巨响,大地摇动不止,无数土灰色的巨岩自地面顶出,拳头大小的石雨向对面砸将而去。这岩石与对面的冻气相撞,一时间尘土飞扬,冰屑四溅。而对面的女子,已然是变了脸色。
玄霄向右一看,只见天青面带微笑看着他,他这才记起,天青修过的土系法术正正好好克制了对面女子的水系。不由心中一暖,却冷冷的从齿边挤出两个字:“多事!”
“师兄你嫌我多事?哦,原来师兄你不需要我相助。”天青嘻嘻笑着,伸手一挥,却收了法术。抱肩站在一旁。
这一下,不但玄霄皱眉怒道:“你!”连对面二人都诧异的望着他,不晓得他为何如此止。只有紫英这许多年和他一起,习惯了他无厘头的行止,知道他必还有言语,倒还不露声色。
果然,云天青缓缓道:“老子是多事,难道你们不是?你们两人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上来就打,冤枉了好人自己也耗费了法力,难道不是多事?师兄你明明不是来抓他的,被他误会却解释也没一句。打架虽然好玩,却不是耽误了正事?横生枝节难道不是多事?”
他此话一出,对面男女对望一眼,齐齐收了法术。玄霄也皱眉收了曦和。
“这才对嘛!”云天青收了方才的肃容,又嘻嘻笑起来,“大家又不是敌人,干甚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师兄你忘了我们来此地是有事向二位请教的?莫得罪了两位。不过对面这位美女姐姐生的这么漂亮,想来也是心底柔软良善之人。这位大侠也是英姿飒爽,大人大量。两位一定不会怪罪我师兄这个臭脾气。敢问两位可是传说中的人人称羡的神仙眷属,溪风、水碧?”
对面二人对望一眼,那男子拱手道:“不敢当,在下正是溪风,这是内子水碧。既然几位并非来找麻烦的,便请报上名号,说明来意。”
“我没名号,一个无收留的流浪鬼叫云天青的是也。”天青打着哈哈,却没见玄霄饶有意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我师兄玄霄,现在在魔界任将军职。这个白发小子是我师侄,是个人,琼华派掌……嗯,原掌门,叫做慕容紫英。我们三人前来,乃是有事相求,却不是与贤伉俪为仇作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结,亲们久等了,鞠躬。
于是这个地方,有亲猜对了啊,呵呵。
内个,刚刚突然知道上榜了,俺这周可能要日更一章了,要拼命写文了,乃们感谢俺家编编吧,都素她给乃们的福利啊,泪奔走疯狂码字去了……
六十五章 解命数寻讨良方
“我没名号,一个无收留的流浪鬼叫云天青的是也。”天青打着哈哈,却没见玄霄饶有意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我师兄玄霄,现在在魔界任将军职。这个白发小子是我师侄,是个人,琼华派掌……嗯,原掌门,叫做慕容紫英。我们三人前来,乃是有事相求,却不是与贤伉俪为仇作对的。”
“等等,他是人?不是神?为何我能感觉出他身上有天人之魂?这气息却不是飞蓬倒是何人?”水碧皱眉打量紫英,“不过神气比之当初弱了许多……难道……你是那个人的转世?”
“……”紫英默然,事实如此,却不知如何回答。他真的不想承认――如果前世未曾做过神将,也就没有后世轮回间孤寡入命刑克他人之劫,就不会受这剜心刻骨般的相思之苦。他又不得不感谢那一世,如果没有那世,他不会认识重楼。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一个人在这六界之中渺小如一粒沙,又如何能遇得到那强盛如中天之日的魔尊?又有何德何能让他追随生生世世?
“神仙姐姐你真是冰雪聪明!”天青比了比拇指,“这傻小子转世几遭,已经不认识你了。”
“这位……难道……”紫英愕然,难道她也是神界来的么?
“不错!你和重楼私斗之时,我正是派去捉拿你的神官之一,而他当时是重楼的左右手,也要找重楼。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一见钟情,于是临时起意,逃往人间。”
“他……是魔?”紫英惊的睁大双目。他已有散仙之能,何况溪风、水碧二人魔气、神气充沛,他并非完全感受不到,只是一直未曾敢向那个方向去想。神和魔,是命定不能在一起的啊……
“不错,我原在重楼身边……领将军职。这位,玄霄将军,魔界一向可好?”溪风转向玄霄,拱了拱手,神色间染了些许恍然,却只是一瞬即逝。
“魔界三月前,不,在人间是百年前,遭到神界侵袭,那场大战极其惨烈,你不知道?”玄霄眯了眯那对凤目。
“神魔之战?”溪风大惊,“魔界虽然未曾捉拿于我,但神界却不会放过她。我用法力造了这个浮空岛,让它每天在不同的地方飘游。人间的一天连天上的一刹那都不到。虽然她是神,众神能探察到她的气息,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是无法得知我们所的地点的,所以千年来我们平安无事……我只顾我二人平安,却不知神魔两界竟有大战,是溪风失职了!若是知道,我定当返回魔界鼎立相助!”
“不行!我们定盟之初不是约好了吗?终你我一生,不犯神魔两界任一性命。”水碧皱眉间,神色复杂。
溪风转头,神色柔和却坚定,“我便回去相助,也只会助重楼保护魔界子民,只防不攻,并不会杀伤神界神官。”
“若是那样……你必是个死啊……”水碧叹息道。
“我是魔,寂灭后依然会慢慢聚化成魔,死又何惧?只是苦了你,要在此慢慢等我聚化回来。”
“我知道重楼对你有知遇之恩,若他有难,你定不会袖手旁观。你既然肯抛却一切随我浪迹天涯,我等上个千年,又有何惧?”水碧看向溪风,凛冽的眉目之间竟显了万般柔情,“六界之中,虽以神、魔最强,但天上寂寥千载、瑶宫寒苦,又怎及得上人与人相依的暖意?神也好,魔也罢,怕只怕孤独寂寥,无情无感,便是活上千万年,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像你我这般,抛却一切,在六界间几乎没有立锥之地,冒如此大的风险,还不是为了在一起么?若是终能在一起,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便是经历千劫万难,等上千年万载,又有何难?总好过你在魔界,我在神界,彼此牵挂,受那相思之苦,却又知道永无相聚之日,万念俱灰,倒是世上最苦的事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水碧一席话虽是无心,却正正说中了紫英的心事。他此刻心中如遭雷击,只是木然发愣,说不出一个词来。
“说得好,两个人只要在一起,一起受苦也是比蜜甜的。”天青看看玄霄,“什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啊,那都是些懦弱的人编造出来的鬼话。要么就是自私的只顾自己,要么就是傻,”说着,天青又望了望紫英,“傻的以为离开对方是为对方好,却不知道自己却是给对方带来了最大的劫难和苦楚。相思之苦有多难受,自己受还不行,还要让别人也跟着一起受。也不知道他是真为人家好,还是要折磨人家。”
“……师叔……”紫英的唇在微微颤抖。
“你们也不必说些有的没的,魔界现已无事,也不需你去施以援手。”玄霄话虽冷硬,却比之方才语气放缓了许多,虽然溪风水碧之间的表白让他觉得肉麻,溪风对魔界的心意他还是听了进去。
“魔尊……他可安好?”溪风终是忍不住一问。
“重楼……”玄霄斜目看了看紫英,见他脸色发白,终是不忍说出实情,只淡淡的叹了口气对溪风道,“还好……你的事我是听旁人说的,他却从提过你,想来以后也不会为难于你,你放心罢。”
“……魔界……多一个我,少一个我,大概也无人关心罢……”溪风听了玄霄的话,却似乎并未开解,眉头反微微皱起,似是怅然若失,“重楼都不会在意,更何况其他魔了。”
“你……”玄霄欲言又止,想说你此举同于背叛,重楼若不是念着以前的情谊,又怎肯不在意,又怎会不在意?如若他露出一丁点的在意,不需自己出手,魔界自有大批的魔前仆后继追杀于你。你便再强大,又怎能抵得过整个魔界的追讨?他装作不在意,便是对你最大的保护,你真真是想错他了。
玄霄这些话方要出口,转念却又想到重楼既不追究,自己又有何立场去指责于他?他既肯在大难之际回魔界以命相助,也不算坏。这些话让他知道,他又不能回去,添了牵挂,倒是徒增烦恼,这事于自己也并无甚么干系,倒不如装作不知,也就罢了。
“唉唉,都是这样,人走了也不希望茶凉。殊不知啊,这屁股一离开板凳,板凳就算热乎也不过那么一阵子罢了。想开些吧。你跟着这位神仙姐姐在一起,也是正确的选择啊。人这一辈子,就难过的关,还不就是个情字么。”天青不知就里,不冷不热的说着话,也算稍解沉闷压抑的气氛。“只要你们两个在一起,别的就别想那么多了。何况这位姐姐这么美丽,要是老子也抛却一切跟着她走啦。”
云天青说的畅快,却没见玄霄的脸色黑了一分。
“这位兄弟说话不错。”溪风微微颔首,“世上事难两全,既已至此,便更无必要挂怀。当日我既然离去,便不会后悔。方才这位兄弟说有事询问我二人,不知何事?我二人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便是要请教二位,神魔如何共。”天青此言一出,紫英难掩心中激荡,神色一变,倒是让水碧看在眼中。
“你是指?”溪风也惊讶于天青此问。
“不错!便是请教二位,神魔本来相斥,难以共存,结为夫妇更是难上加难,彼此刑克,难以终老,而二位结为伉俪已近千年,千年来朝夕恩爱厮守,神仙眷属也不过如是,倒要请教,是行了什么方法,去了这刑克相斥之戾气?”
“敢问为何有此一问?”水碧问道。
“自然是有用。”玄霄挑眉,“却不是以此法相逆,加害你们。”
“此法……倒不可逆。”水碧看了看玄霄,似有了悟,转头向溪风道,“了儿呢?”
“那丫头,跑到鬼贵叔家找小卿玩去了。”提到了儿,溪风面上显了宠溺之色,但马上觉之不妥,正色道,“失礼了,了儿乃是我夫妇膝下一女。内子提到她,乃是这正是解开神魔相斥之劫的法子。”
“令爱……能解神魔相斥之劫难?”连天青这般思维跳跃开阔之人都觉得诧异,她不是在两人在一起后出生的么。
“倒不是小女。”水碧微微笑道,“若是神魔在一起结为夫妇,有一法能解神魔相斥,便是――生子。”
“生子?!!!”玄霄、天青、紫英三人异口同声的惊讶出声。
“这是什么缘由?”天青急急追问。
“你可知,神虽然有男女之别,但交合衍后神本体会失去灵力逐渐死亡,并不能增加神的数量,因此被严禁交合衍。”水碧缓缓道,“而魔乃是聚化而成,不生不灭,是以不需交合衍。”
“听说过。但……”
“因此,神魔在一起,本是不需要衍,但若是两情相悦,谁不希望有自己子嗣,有这份情感的结晶呢?”
“但是如此,神仙姐姐你不就……”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结。
内个,神魔相斥的办法已经点出来了,下一章会讲的更清楚。
另外,这两天发现有亲去百度也叫俺杀杀了,内会和杀娃混淆啊,好郁闷。叫纱纱会和菱纱混淆。乃们叫俺啥呢?头疼。叫珈罗或者叫瑶光不习惯的话,不行就叫俺“十二”吧。俺碧水的马甲是“十二杀”……当初让乃们叫俺杀杀也是由于这个马甲……于是俺爆马甲了T T
六十六章 巧中巧歪打正着
“但是如此,神仙姐姐你不就……”天青皱眉。
“不错,我会逐渐失去灵力而死。”水碧轻轻叹息道,“可是能留下我二人生命共同的延续,又能保得这一世活着的时光能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也是值得的。”
“孩子出生,便会吸收她魂魄中的大半神气,随着孩子长大,更会继续慢慢吸收,幸好她神力颇强,孩子一时之间吸收不得那么多。算来她还可以活上千年。”溪风神色凝重,“她发现有孕之时,一直瞒着我,待我发现,已来不及了。否则,提前打掉孩子,却也能止了这事……到她的神气被吸收耗尽后,孩子便成为新的神,而她此世便也到了头。再轮回转世,也不再带有神气,这一去,不知会轮回到六道中的何……”
“虽有失,却也有得,了儿出生,使我所存神气极微,否则神魔相斥,我们也未必能安安稳稳过上这千年。幸好了儿为神魔共育之子,身上神气与纯粹的天人之魂的纯清神气不同,与神族魔族均无相克相斥,我一家三口方能得这天伦之乐。”
“世间万灵,本无高低,神也好,人也好,妖也好,怎样还不是一生?”天青喟叹,“你转世之后他再寻你,也不是难事。你转世成什么又有什么所谓,寒蝉也好,蝼蚁也好,若是真心相爱,他还能嫌弃那个皮囊样貌不成?”
“不错,这话说的好。”水碧眉头轻扬,“这位兄弟字字珠玑,倒是一言解了我这许多年来心头烦闷之事。原只当是牺牲,如今看来,却是自己看不破。这话,我记住了!到我大限来临那日,念着这句,我也无憾了。”
“若是阁下的神气被吸收殆尽,则阁下便不再是神,也便再不存神魔相斥之事?那是否即便再转世而去,天人之魂也已变为凡人,不会再天煞孤星入命,刑克他人?若是他再寻到你,便是魔与凡人,或是……总之不再是魔与神之魂,不再会相斥相累?”紫英一直无言,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插话。
“正是如此。神气被孩子吸收,天人之魂投胎转世也不会再刑克身边之人。”水碧转头打量紫英,一双星目流连于他白发之上,叹了口气道,“以神将之魂转世……倒是难为你了。此法也是我生了了儿后才悟出来的。只是我为神,他为魔,孩子只会吸收母体神气,此事对他并无影响,若是父亲为神,母亲为魔,却又不知如何能解了……”
“神仙姐姐误会了,倒不是慕容小子找了个魔女。”天青道,“若是双方皆是男子,又怎生?”
“都是男人?”溪风、水碧齐齐对望一眼,掩不住的诧异,“我二人只知道这个办法,若双方都是男人,还真不知该怎么做。”
“双方都是男人,有没有可能,也让神的那一方生子?”天青突然出惊人语,直惊得当场鸦雀无声,紫英更是神情复杂,虽然他日日面无表情,听得这话却也惊得面色变幻。
静默片刻后,水碧回过神来,看了紫英一眼,又望了望玄霄,显见得是误会了他们两个。自己脸上倒是先飞红了,道:“这位兄弟倒是想的跳脱,我实实的不及。你说的这事想来也并非不可行,我在神界曾听送子大士说过,只是方才一时未曾想起……以男体生子,是极险的。不说得到那种体质难上加难,另即便得到,也只能在得到该体质之后交合的第一受孕。若是那不孕,以后便会阴气袭体,寒毒入骨,无法可救。便是受了孕,男子体态构造与女子不同,生子也是极险的,说不定会累及母体。加上若是神魔之子,要吸收母体神气,母体更是辛苦,总之无论如何,此法行之,并非没有希望,但总是极为渺茫。”
“何况,母体若是神体,力量还足些,若只是天人之魂转世成人,便是修得了仙身,也只怕凶多吉少。”水碧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以天人之魂转世,修得仙身,若要恢复神籍,也不是没有希望。就算不恢复神籍,既已成仙,也能得几千年寿命。而生子,即便当时侥幸母子平安,孩子吸收了母体大部分神气,只怕也活不过几百年了……若不是非那人不可,双方心意极为坚定,还是不冒此险为好。”
水碧如此说,到让玄霄天青齐齐沉默下去。的确如她所言,这样对紫英来说,无论成功与否,代价都太大了。
“请问阁下,这样的体质如何获得?”清清朗朗的声音,微微颤抖,紫英的脸颊火烧一般红,眸子却从未有过的亮,便如天上的星。
“你……”水碧定定看了他一阵,叹息了一声,“若是……想好了,听说以阴龙之息注入人体,可使男子得一生唯一一孕育子嗣的机会。阳龙之息,乃是男体镇山之龙所有,而阴龙之息,只有女体镇海之龙方有……”
“这却不难,当初吾在东海,看守东海的便是一条母龙。”玄霄挑眉,“如今找她去也便了。”
“母龙……”水碧听了这话,不由苦笑,“原来将军曾在东海,这便巧了。据我所知,镇守海域之龙只有刹帝利颜是女子,将军若与刹帝利颜是旧识,倒还好办些。只不过她亦为神族,只怕此事未必顺利。”
“事在人为,且瞧着罢。”天青接口,“这事真是麻烦二位了,将军大哥,神仙姐姐,我们就此告辞了。祝愿二位比翼双飞直到地老天荒啊,哈哈。”
天青携了一脸不甘的玄霄和木呆呆若有所思的紫英离了浮空岛。落了地面,玄霄道:“如今可要去东海,寻那刹帝利颜么?”
“……上……为救治天河双目,我请刹帝利颜注阴龙息于天河之前,先灌注我身,原是怕天河他有万一,此刻……却不必再去东海……”
“是了,我竟没想到。野小子的眼睛也是她治好的。慕容小子你当时歪打正着,倒是省了这一趟辛苦。真是命也!”天青喜乐了一阵,忽然正色问紫英道:“慕容小子,你当真要为重楼生娃娃么?”
“……”紫英只觉两颊似火烧般滚烫,额上也冒了细密的汗珠。他此刻又羞又惭,只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往日在重楼身下,那不过因重楼对床第之事掌控的更好所以让他主动罢了。以男子之躯产子,却是从未想过的事,若是往常有人向他提出此事,他定然羞怒有加,拂袖而去。但如今,这是唯一让他有机会摆脱那以天人之魂转世的原罪的机会,他以后可以不再累及旁人,可以不用承担那种的愧疚,甚至,也许可以回到重楼身边。这是他不敢想,却又时时刻刻盼望着的梦想啊。
“这事情可得好好想想,万一不成,阴气反噬,寒毒入骨可不是好玩的。”天青皱眉,他遭寒毒入体死过一遭,知那种痛苦,“就算成了,也得受大罪,人得被扒掉一层皮。”
“哼!危言耸听!”玄霄不满的瞪了天青一眼。
“这不是老子说的啊,是方才那位神仙姐姐说的。师兄你总是挑剔我。”
“是啊,神仙姐姐说甚么便是甚么!”玄霄声音冷的像寒冰,“神仙姐姐要你走,你也抛开一切随她走。就像当年随夙玉下山一样?!”
“师……师兄。”天青瞠目结舌,听玄霄说出夙玉,他竟一时梗着脖子,没了语言,半晌,才慢慢道,“师兄,此时我早与你解释过道歉过了,我在鬼界等了你一十九年,就为了向你说一声对不起。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你!”玄霄心火上升,看了天青萎靡的样子,又自悔失言。他方才只是一时烦闷,是以突然出言刺激天青,实际上却并无忌恨当初之事的意思。但此时又说不出来,只得恨恨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片刻后,却未听见天青有言语,玄霄不由诧异,转头一望,天青竟然背身而立,面朝江水,夕阳在他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影,显得那背影孤单寂寥,竟是无比的沧桑。
玄霄忽然心中不忍,缓缓开口道:“我没怪你,方才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但你这见了美丽女子便把持不住的性子,倒是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些呢。”
此言一出,忽见天青咻的转身过来,挽住他一条臂膀,笑嘻嘻的说:“老子就知道师兄不会真的生气。师兄大人大量,过去的事肯定不再放在心里,师兄最好了。”
“你!”玄霄见天青的模样,知道又中了他的计,但安抚他的话已然出口,此刻又收不回,只得用力抖抖袍袖,想把长在他胳膊上的那个无赖甩开。
“师兄师兄,”只是这一那人抓的紧,甩之不开,“你方才说美丽女子,是不是吃老子的醋了?哈哈哈,老子真是太高兴了!老子只是嘴上说说,怎肯跟她们有什么瓜葛?那些美丽女子与师兄你比起来,全如粪土一般!”
“胡说什么!”玄霄怒喝,却控制不住的两腮滚烫通红,心中狂跳不已。他定了定心神,转头一望,却惊道,“你只知道胡说,慕容紫英却是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还是叫我珈罗(jia luo)吧- -远目。俺看叫啥乃们都会觉得奇怪,还不如就随着这个笔名走,远目。愁死俺了。
六十七章 心意定痴子画皮
“胡说什么!”玄霄怒喝,却控制不住的两腮滚烫通红,心中狂跳不已。他定了定心神,转头一望,却惊道,“你只知道胡说,慕容紫英却是去了哪里?”
原来两人嘈嘈杂杂之际,紫英已然悄悄离去。二人太过专注,竟未曾理会。玄霄如今一说,天青也愣了,片刻道,“想是这小子害羞,师兄别急,咱们去找他回来。”
玄霄定了定神,仍是觉得脸上滚烫,不由怒道:“全是你胡说乱道!搞的我未曾注意,否则怎会将人丢了?!他既然不必再去东海,吾也不必相随。我先回魔界。你去找他,若是他愿意,便带他来魔界,吾自能感到你魔印方位。若是他不愿,也就罢了。”
“哎哎,师兄!”天青话音未落,玄霄已然迈步进了法阵,一个影儿也没留给他。
天青只好郁郁闷闷的跨上剑,到寻找紫英去了。
寻找这样的人,其实是十分方便的。因为他躲起来的地方永远是一只手伸出来都能数完的那几个,便如他那人的性子一般,循规蹈矩,一成不变。天青跟随紫英近百年,对他藏匿的地点熟悉的像熟悉自己的老窝,是以他去寻找,几乎不必耗费什么时间。
当天青在剑冢寻到紫英之时,不由庆幸自己守护的是这样一个小子,虽然闷,却省了很多心力。又觉得有点才华无施展的蹉叹,好像一个好猎手却没有打到狐狸,只是抓到一只笨兮兮的兔子而已。
“喂,慕容小子,你躲也躲个有趣点的地方嘛。小时候没玩过躲猫猫么?”天青对着紫英嘟嘟囔囔,却忽然想起他六岁上琼华,似乎、大概、确实是很少游戏,便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师叔……我并未躲避。方才……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紫英低垂着眼帘,幽暗一片,让人看不见其中潋滟着的神秘和美好。
“你没事吧?”天青凑上前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紫英激灵了一下,身体自然反应般的躲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习惯与重楼以外的人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只是不知道,过了百年,这具身体,对于重楼,是不是也生疏了呢?
“你这小子……”天青尴尬的甩了甩手,“那个……”
他想问紫英考虑的如何,却又觉得有点问不出来――继续孤独终老和几乎是送死一般为别人生孩子,你选哪个?靠,这鬼办法,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天青想着,脸上也带了忿忿然。
“我……想好了……我愿意!”紫英看着天青的表情,苦笑了一下,艰难的组织着语言,“无论什么代价,都要一试。我不想再做带累他人的罪魁祸首!”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不想再背负着这命运加诸我身的原罪,每天对身边众人的担忧和愧疚,让我食不甘味,寝不遑安。
我更不想与重楼生离至天荒地老,折磨自己,或者,也是折磨他。
对重楼,命运的负面影响和感情上的负面影响,他之前必须选择一个,如今,有了解决的法子,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吧,即使那只有一丝希望。更何况,那办法,不是必死,还有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个子嗣,也是重楼的子嗣。
还在他们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刻,他曾经暗暗的遗憾过,都是男子之身,无法将两人的骨肉捏碎,揉在一,塑造出一个同时流着两个人的血的小肉团子,然后在两个人的看顾下,看着他慢慢长大,成为两个人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现在,这个法子让他有可能成为这两人感情果实的孕育者,也不得不说,是意外的满足了他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心愿,大概,这个法子也并不是太糟。
其实,这个“我愿意”的决定老早就已经产生。在水碧说出有办法的那一刻,便已然注定。不管这个办法的内容是什么。
紫英之所以没有当时便一口应承,并不是他在犹豫,他怕那些代价――为了摆脱这命运的原罪,他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他的不确定不过是因为这个法子来的太突然,也太出乎意料,他需要一点时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去消化这个男子也能产子的事实,去接受自己已然有了这个体质的事实,去认清自己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对那些流言蜚语听而不闻。这个傲骨铮铮的男儿,需要去战胜自己的羞耻心和羞辱感。直到他可以对着其他的男子,说:“我愿意!”
如今,他也便这么做了。
“你……真的……?”事到临头,天青反犹豫起来,不确定的看着紫英试探的问。
“我确定,我愿意。”那绯红的脸颊和颤抖的声音显示着尚未褪色的羞耻感,但那琥珀色晶亮坚定的眸子,传达着那个人的心意――我愿意。不必说一千遍一万遍,只要一遍,因为那是慕容紫英,承君此诺,必守一生的慕容紫英,君子中的君子,慕容紫英。他决定了的事,便不会更改。
天青之前说的嘴响,到此刻又有些不忍,叹息了一声,道:“那么,我们便前往魔界罢。师兄让我随你去,他会感应到我的魔印,接应我们。”
“……”紫英低头思酌一会儿,朗朗道,“此事确要麻烦二位师叔。但请师叔稍待。”
天青迷惑的看着紫英将剑匣打开,取出一张小猫也似的白色毛皮,披在身上,转瞬间,方才那个慕容紫英,生生的变了一个人。
不是言语动作不同,而是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少年,有着倾国姿容的白发少年,比不上紫英的清峻挺拔,却真的是魅惑众生的无双绝色。身上却充盈着只有修真除妖人才能辨识出的狐妖特有的气息。
“这……”天青第一感到自己的头脑不够用。
“云师叔,从此刻起,我便是狐妖堪怜。”那声音也柔媚宛转,不再是之前的清朗坚定。
狐妖堪怜?天青立刻想起了这样貌的原主人,妖堪怜,化作人形成为名满京都的头牌小倌,却吸人精血,害人无数,被紫英发现,后投入蜀山锁妖塔。自己步步跟随紫英,也知道此人。“你这是……你怎么……?”
“不过借他相貌一用。方才我拿出的,乃是千年白狐皮。”紫英想起自己与重楼逼得狐三湮灭之时,又想起菱纱当日以此皮扮作自己,生生让自己与重楼两个大男人成了婚,再想起这百年间也无有夏书生的下落,不由一时怅惘,那些事历历在目,却又恍如隔世。
“千年白狐皮可随意转换形貌,又又狐妖特有气息,以此扮作狐妖,却是滴水不漏。”天青赞叹的点点头,他早听菱纱说过此事,很是羡慕,只是紫英怕他胡闹,从不肯将此皮给他,“只是,你这是要做什么?”
“师叔……”紫英苦笑了一下,“此事我虽愿意,重楼那性子却未必答应。何况……若一……不成,便再无有机会,我便死了也没什么,只是重楼……何苦让他知道,白白伤心?”
“所以你……”
“不错!请二位师叔,不拘什么名目,将我当作另一个不相干的人送到重楼身边……试上一。”紫英闭了闭眼,“哪怕,说是小倌……也罢了。”
“你!怎可以?这不是胡闹!”天青骤然心痛不已。这个男人,是站在昆仑之巅,千人跪拜敬仰的琼华掌门,是已有散仙修为的转世神将,是百年间不拘言笑,冷如冰霜,傲如寒雪的铮铮君子,今日不但要为另一个人生子,竟然还要低声下气的扮演一个小倌。
“师叔,告诉他,于事无补。他若不愿,反不成了。”紫英此时倒是镇定的很,想来是天青到达前就已然决定好了,“如此试上一,若是成了,必让他知道就是了。若是不成……又何苦多拖一个人伤心……”
“你……不该受这种折辱……”
“我害他伤心许久,这点折辱又算得了什么。除了这样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若是有别的法子,我也……如今我……死亦不能谢罪。以前他一直帮我,这就当我为他做点什么……师叔若是帮我,便依从我一罢。”不知是不是换了声音的原因,天青只觉紫英语气与往日大大的不同,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苍凉。
“你!”天青只觉喉头哽咽,说不出话,他突然没来由的羡慕起重楼。魔尊的眼光,果然不凡。自己以前只道慕容紫英闷葫芦一个,冰山一般连个笑容也没有,虽然惹人心疼,却是极为无聊,不晓得重楼爱他什么。但是如今才发现,这般隐忍的男子,痴虽痴了一些,但在这个世上,却哪里还能寻到这般澄澈全为他人的真心?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重楼,何其有幸!
云天青牙齿咬的咯咯响,过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叹道:“舍身饲鹰之事,老子总不信,如今见了你,大概世上也必有这样的人罢。”
对面那少年脸红了一分。“师叔取笑!”
天青看着他绝美的容颜,只觉喉头发干。甩了甩头道,“罢了。就这样吧。老子……真是累了。”
少年轻轻拿起方才白狐皮盖过后变成包袱的剑匣,从中抽出一根紫色水晶般的晶莹长物,恍然想到神魔之战前,重楼为了不让他涉足险地,只说千凝魔艮每只能带一人去魔界。如今知道,这东西明明是能带走多人的。
轻轻的叹息声起,“师叔,我们这便走罢。”
六十八章 赴魔界再见重楼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虐了,抱歉了。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黑暗的时刻,以后会甜回来的XD
本章后半章有点半SM,不适者慎。
另亲们看本章后可以留言说说,乃们认为这章重楼是否认出紫英了? 玄霄感知到天青已到魔界,匆匆赶往蕴气泉的源头,却见天青正站在那左右张望打量,身后跟着一人,不是紫英,却是一个陌生的绝色的少年。
“哟,师兄,原来魔界竟是这般千岩竞秀,团锦簇,真是风景迤逦的紧呢!”天青见到玄霄,喜滋滋的凑上前去,“我原来只当魔界必是穷山恶水,恐怖阴森,却不料比青鸾峰还漂亮几分。”
“拽什么词?这人是谁?慕容紫英呢?”玄霄不由微微发怒,“你带了只狐妖来做什么?”
“师叔,在下正是慕容紫英。”那少年轻轻一礼,倒弄得玄霄一头雾水,望向天青。
“师兄,是这么回事……”天青叽叽咕咕将与紫英计议好的事向玄霄复述了一遍,倒听得他微微皱眉。
“这……慕容紫英,你可要想好!”
“弟子决心已定。只求师叔成全。”那明媚的面庞虽不是紫英的样貌,但透出来的神情却是一样的倔强与决绝。
玄霄望了紫英半晌,叹了口气道:“也罢了,难为你一片痴心。这狐皮妖气强烈,到把你自身的气息掩了个干净,你扮的也倒像,吾方才就没有看出,重楼只怕也认不出来。只是……重楼这三个月极少碰男宠女奴,你便装作小倌,也未必……”
“师叔只管将我送去,此后……”紫英犹豫了一下,“便听天由命罢。”
―――――
下定决心的紫英低着头,依着当日妖的举止,做出一种怯怯的样子。随着玄霄向后殿梵阳宫走去。一路上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让他心潮澎湃,几乎控制不住的鼻酸。百年来虽不敢期盼,不受控制的梦中又有过多少与重楼重逢,却从未想过是如今这般境地。
他正在思绪翻滚,却不料前方的玄霄突然停住了脚步,倒让正在分神的他差点撞了上去。
“属下见过殿下。”前面玄霄的声音响起,并虚虚单膝跪了一下。
前方有力的步伐声传来,一双熟悉的朱红色靴子定格在紫英低垂的眼帘中,映得他双目一片通红。他不敢抬头,却只觉头脑中轰隆巨响,眼前天旋地转,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几秒钟的静默,对紫英来说,似乎比之前的百年还要长。他觉出一道灼热的目光扫在自己身上,却又极快的滑过,灼热之后的冷,更是彻骨的寒。
“免了。”那人终于开口,低沉而带着磁性,是重楼的声音。“此番找本座,可是有事?进来罢。”
语落之时,重楼已然转身,迈步向后殿走去。玄霄示意紫英一下,自己也跟在重楼后面。
紫英悄悄抬了下头,那恍如隔世的高大身影如此熟悉而又陌生,那是他么?是当初用骄阳一般温暖的怀抱暖了他一颗破碎的心的重楼么?
他想冲上去说:“重楼,我是紫英,是与你结发的紫英,是负了你的紫英,你可还记得我?你可还恨我?”
可是,他不能。
迅速强行抑制住心中涌上的热流,调稳体内乱冲乱撞的真气,紫英最后神色复杂的看了那背影一样,再低下了头。
虚浮的脚步再落稳,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
―――
进入的偏殿,是养气殿。
“说罢,什么事!”重楼的声音永远都是掷地有声的有力。
“属下找到一个绝色的孩子,特来献给殿下。”
“方才光明殿议政,你却不在,原来是做这等事去了?”重楼声音中听不出有几分恼怒,却让玄霄觉出一股寒意,“旁人也就罢了,连你也……”
“属下知罪,属下只是认为殿下连月心情不佳,对我族实非幸事。这孩子只是个玩意儿,殿下若不喜欢,也就罢了。”玄霄以退为进。
重楼盯了玄霄半晌,不为人察觉的轻叹了口气,“……罢了……是只狐妖?放在这,你下去吧。”
玄霄没想到如此顺利,反怔了怔才退下去,临去时反手将殿门就此掩上。
养气殿内,如今又只剩了两个人。重楼偏偏不说不动,静默的气氛压得紫英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重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心中狂跳不已。
“你……叫什么?”片刻后,重楼终于开口。
“……堪怜。”微微发颤的声音,却不失柔媚。
“狐妖?”
“……是。”
“本座今日没这心情。玄霄此刻也该走了,你便就此回去罢。本座不为难你,他抓了你,你也莫记恨于他。”
“……”紫英心中大惊,方才还觉此事顺利,但竟……难道,重楼留下自己,只是为了给玄霄师叔个面子么?
“小的不是玄霄将军抓来的,小的……”他头脑飞快的运转,迅速的措辞,“小的是心甘情愿的!”
“哦?”重楼挑眉,“你想要什么?”
“我……小的身为狐妖,修的乃是采阴阳之精气,化为自身修为之术,若是得六界最强的魔尊之阳精,小的能增加千年修为。”
“你倒痛快!”重楼赞赏的点了点头,“只是本座今日偏没心情。你下去吧。”
“小的……小的有一物献给魔尊,求魔尊成全小的。”功败垂成,怎可以?紫英不由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哦?”重楼开始对这小狐妖产生了一点兴趣,他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不知他想要搞什么样。
只见那银发少年从包袱中抽出一对小小的腕刀,双手一抖,小小的双刀迅速变大,抖出一片银色的光华。
“影双刃?”重楼忽而大睁双目,他酷爱武学,对兵刃亦是喜爱精通,何况自己使的兵刃?一眼望去便知是不世出的神兵利器。自己现在所用虽也是神器,却在神魔一战中大加损耗,不若此刃锋利。
他接过双刃,细细赏玩,只见此物除了质地精良,灵气充沛,打造更是精巧细致,巧夺天工,显然是耗费了极大的心力,这宝物实在合了他的心思,不由让他心中大悦。半晌方道:“你从何得来?”
“小的……小的乃是用家传宝物与人换得的……”话未说完,紫英的喉咙忽然被一只大手扼住,出声不得。
“说,你到底是谁!”重楼的声音沉沉的,像漆黑的夜。
紫英说不出话,脸憋的通红。配上现在他用的妖绝色面貌,倒果真是楚楚可怜。一双柔媚的凤目对上重楼的红眸,内中满是惶恐。
重楼也觉手重了些,放开手,沉沉的看着他。
“咳咳……小……小的狐妖堪怜!”细碎的轻咳声中,小小的狐妖身子颤抖。
“好!”重楼一把将他的身子拽过去,几下便撕碎了他的衣服, 少年白嫩纤细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迅速起了一层细密的颗粒。
“本座便成全你!”未及思索,那纤细的身体已然被翻转过去,冷冷的声音再起,“趴好!”
这里没有元气殿那样柔软的大床,没有蕴气殿那样温暖的温泉,他只能俯身在冷硬的青石桌案上,羞耻的将光滑圆润的双丘抬起。但双腿却不由自主的绷紧,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结冰的石。
没有以前那种柔和温暖的气息,没有细心体贴的爱人,这里有的只有冷漠的空气和高高在上的魔尊。
“怕?”重楼的手拽住他银白的发,将他的头拉的向后仰起,另一只手拧住他的下巴,“你不是狐妖么?采阳补阴,采阴补阳,应该很习惯吧!”
从这个角度向后望去,以前温柔的情人眼中竟然闪动着一丝阴鸷,紫英到此时,虽然仍不后悔,却竟然感到了一丝恐惧。是的,恐惧和羞耻,劈头盖脸的袭来。让他的肌肉不停的收缩,身体近似痉挛的颤抖。
“啊……”没有任何准备的,身体已被强力的贯穿。羞涩的褶皱被瞬间撑开、撕裂,鲜红的血,顺着雪白的大腿滑落。
他的身体百年未曾交合过,如今早如未开拓过般紧致窄小,此刻又未情动,内中干燥滞涩,如今这遭,他只觉一把巨大的肉刃像刀一样划开了他的身体,接着便是不停的撕裂和推挤。除了猛烈的刺痛,漫天漫地的撕裂般的痛,再没有别的知觉。
紫英此生只与重楼交欢过,但重楼待他,从来都是温柔细致,做足前戏,用够润滑,说满情话,待他情动才缓缓插入,过程中也是粗暴中带着温柔,若他皱眉不快,还要调整姿势,总之是一等一的体贴,他此生在床第间何曾受过如此对待,被羞辱、被残忍对待的事实强烈的冲击着他的神经,几乎要令他发狂。
这样的重楼是粗暴的,疯狂的。紫英从未见过他这一面,裂天裂地般的痛楚稍稍麻木一些后,心上如被啮咬的痛尖锐呼啸而来,刺的他耳膜生疼。
原来,床第之事,可以如此的残暴痛苦。原来,那温柔体贴的情人,竟然有如此冷漠残忍的一面。柔软火热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中,鲜血一滴滴的流,而身体内的那搓磨顶弄的剧痛,便像一在这心伤上一把把的洒盐。
扶住桌案的双手愈加的无力。但抓着他双肩的大手却如铁一般箍着他的身体,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堪怜?”那个人,在剧烈的动作之时,竟然还能冷笑。
这冷冷的声音让紫英打了个激灵。他突然意识过来,重楼如此对待的,是其他人。
是该喜么?喜他对旁人,终是与对自己不同的;是该怒么?怒他竟然有如此残暴冷酷的一面;是该哀么?哀他这般行为,他的心中,定有着不能发泄的痛楚和烦闷;是该乐么?乐他终于肯与自己变作的狐妖交欢,不论什么原因,这个计划总有了一线希望……
六十九章 情错乱爱恨交织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前面的H有万字的,但是都是甜蜜系,再申明:本章前面有微SM,不适者慎入。
另外,终于在日更期将黑暗段过去了,俺尊厚道啊望天。谁说俺不是亲妈来着?吐血三升。明日起开始改为双日更单章。逢灵感充足或有日更不定。要刺激俺灵感的亲请不吝扔来长评砸俺(*^__^*)
是该喜么?喜他对旁人,终是与对自己不同的;是该怒么?怒他竟然有如此残暴冷酷的一面;是该哀么?哀他这般行为,他的心中,定有着不能发泄的痛楚和烦闷;是该乐么?乐他终于肯与自己变作的狐妖交欢,不论什么原因,这个计划总有了一线希望……
未及细想,他只觉体内忽然一下空虚了,原是重楼已经将巨物抽出。
“不要!”声音几近嘶哑的惊叫,他只以为重楼想要射在外面。
“哼!”重楼不屑的声音起,紫英,不,堪怜的身体已然被翻转过来,两腿被最大限度的打开。腰身被坚硬的青石案硌的酸痛,双脚纤细的脚踝更被两只大手像铁钳般钳住,拉开,到无法再张大的角度。
冰冷的风窜进两腿之间,身体最隐秘的部位暴露在空气中,那低垂着头的器官,那颤栗着缩紧的桃儿,那惨遭蹂躏而血迹斑斑的小小洞口……小小的狐妖羞耻的闭上眼睛。是,他从来没这般的感到羞耻,疼痛的羞耻。即使是第一与重楼亲密接触,也只是尴尬的羞,甜蜜的羞,羞涩中甚至带着一点点不为人知的期盼和欢喜。而这,羞耻中带着的是漫无边际的恐惧和绝望。
“睁开眼,看着本座!”重楼威严的声音又冷冷的传来。
小小狐妖的眼睛却闭的更紧,双腿不自觉的向一用力,想要合拢,却被更大力的扯开。
“为什么不睁眼?修习采补之术的狐妖!你对此事害羞?”重楼的声音冷硬中带着一丝轻蔑的笑,“还真是少见!”
紫英心中一惊,莫不是被看出了破绽?他强忍着心中酸楚,依言睁开眼睛,对上重楼双目――还是那对红曜石般的眸子,内中神情却不再是温柔怜惜的柔和,而是透着一丝疯狂、一丝嗜血、一丝怨恨、一丝像要把他生吞活剥入腹的凶狠。
从没见过这样的重楼,难道,自己真的将他的魔族兽性的一面激发出来了么?
紫英定定的盯着那对眸子时,双腿已经被放下,后腰被大手钳住,用力一掐,他只觉浑身一阵酥麻,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的这里,也很敏感!重楼轻轻挑眉,这个“狐妖”,很有意思。
伸手握住狐妖那低垂着的器官,重楼微微布着薄茧的大手仍然温暖,虽不再温柔,但用力的挤压搓磨,却很快让那粉红色的分身微微颤抖着抬起了头。
百年未曾交合过的身体反应是敏感而剧烈的,很快,那玉茎便瑟瑟而立,招摇着寻求更大的快乐,顶端更是分泌出了透明的蜜液,在烛火的跳动中散发出奇异而淫靡的光彩。
“别……”身体外部模仿了妖,而感觉却仍是自己的。紫英只觉后体的剧痛和前面的快感交替刺激着他的神经,几乎像毒蛇在啮咬着他的心。
“想要么?求本座!”声音带上了戏谑的味道。
“……”胯下一阵阵涌上疼痛酸麻中带着空虚的欲望,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身体在强烈的叫嚣着,寻求着那登上巅峰的刺激和爱抚,但唇却闭的更紧。他做不出来,他模仿妖的言行举止,但那只是个壳子,是个不同的皮囊,他的心,他的灵魂,还是那个高傲的慕容紫英。也许情人的要求他可以满足,但如此的境地,让他开口恳求,他说不出,做不到。
重楼的手握着他已然鼓胀硬挺到极致的器官,看着那根长物开始脉动跳跃着寻求抚慰,慢慢分泌出更多淫荡的蜜液,甚至流出一滴大大完整的透明液体,从铃口顺着那根玉茎像泪水一般慢慢滑落。
眼看他体内的火山就要喷薄而出,重楼却忽然停了方才的搓弄。“求本座!告诉本座,你是谁!”
身下的狐妖白皙的脸早已涨的通红,细碎的喘息声已然不成调子,这种事到临头却不准发泄的折磨比痛更让人难以忍耐。狐妖魅惑的凤目中慢慢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但那嫣红的唇却依旧倔强的紧紧抿着,不发一声。
“哼!”重楼不耐烦的放开手中之物,拉开小小狐妖那雪白的腿,再凶猛的挺入,大力的贯穿,霸道的侵略,攻城掠地般的扫过他体内每一个角落,直到那硕大的巨物塞满他的身体,让自己的气息充盈到他的每一个毛孔。
“再问你一,你是谁!你到底要什么!”
身下再传来火辣辣的剧痛,神智有点恍惚。紫英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他咬了咬唇,缓慢而毫不犹豫的挤出几个字:“狐妖……堪怜,为修行故,承欢与此,特求魔尊雨露泽被……”
“好!”那低沉的声音竟然微微嘶哑,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本座成全你!”
随着那气愤的声音,狂风暴雨般的袭击再铺天盖地的袭来。紫英只觉得下体那撕裂的剧痛已然算不得什么,他的内脏似乎已被体内那一根巨大的阳物揉成一团,一搓磨,一研碎,再一顶到他的喉头。又在他将要将心肝全部吐出来时缩回去,等着下一顶送的来临……
紫英的手指用力的抠着青石桌案,一格一格的数着桌案下的镂空纹,骨节泛白。睁开眼,看到的是凌厉而愤怒的目光。心中忍受着不能说出的痛楚。不能满足的欲望瑟瑟而立,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体内却经受着重重的撕裂和撞击。四重打击一起袭来,支撑着他的,只有那无边黑暗中一线希望……
痛,渊一般黑暗中,支离破碎的身体和支离破碎的心,全都痛的瑟缩发抖,直到终于感受到重楼突然而至的快速剧烈顶送,之后突然喷发的一股热流直冲入体内,灼热了他的心。
呵,终于,结束了。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重楼离开他的身体之时,小小的狐妖身子还在剧烈的颤抖,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萧索而无助,脸上却现了微微的笑,如释重负的,控制不住的畅快。
下巴再一被捏住,他用尽全力睁开眼,对上是重楼的红红眸子,沉沉的,定定的望着自己,不再有方才的疯狂混乱,却似乎埋藏着无尽的伤痛和委屈。
“……重楼?”怎么了?他竟然不自觉的伸出手,颤抖着摸上了重楼那瘦削苍白的脸,那张脸依然英武,却没了方才的嚣张跋扈,却写着满满的苍凉、无奈和痛心。他受不了重楼这样的神情,他宁愿看他像方才那样,高高在上,冷漠残酷的看着自己。
“还回去么?”
“什么?”紫英一愣,白皙的手指停在重楼的脸颊上。
纤细的手腕被大手用力的抓住,小小的身子被用力一带,竟然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为什么……”重楼的声音,竟带着哽咽,“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你在说什么……”紫英慌了,用力挣扎,可是狐妖的身体实在纤细弱小,又加上方才的脱力,他还未挣开,便被那双铁臂更紧的抱住,他愈挣扎,那双有力的臂膀便愈加收紧,在重楼的怀中挣扎,不过是徒劳。
终于,他再也无力挣扎,就这样沉溺在那个宽厚怀抱中,让那狂乱的心跳砸碎他心上重重的冰壳,让那灼热的体温留过他四肢百骸,暖透他冰凉的身体,融化他冰冷的心。
那熟悉的男人的气味,终于,又回来了呢。
长长久久的拥抱,淫靡未褪的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大殿之中,没有任何声音,除了两个人呼吸之声――极轻的呼吸声,像怕打破了这静谧的美好,极重的呼吸声,像是在确认着对方的存在。
这个拥抱,长的,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重楼终于松开手臂,定定的望进他的眸子,再问他:“告诉我,你是谁。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苦心建造的坚实堡垒,就这样,轰然倒塌。
“我……”慌乱,犹豫,他在这个男人面前,真的没有抵抗力,“我……”
他垂下了头,银色的发披在瘦弱白皙的肩膀上,细白的牙狠狠咬着嫣红的唇,将那唇咬出一道的牙印。
没的选择,没了。他还能以为重楼没有认出来么?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扮作狐妖,然后在重楼失望伤心的眼神中离去么?他不能再看到那样眼神,那神情如一把利箭,刺在他的心上,已有百年。
之前那样的痛楚折磨也可以忍受,但一个怀抱,便让他的防线一溃千里。
就软弱一吧,这个可靠而坚实的怀抱,实在太美好,本以为能再一离开,却发现,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他是他的毒药,只要碰到一点,便再离不开、戒不掉的毒药。
就勇敢一吧,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爱的人,既然这是他想要的。如果一切顺利,便离开他,静静等着结果,或者留下子嗣,或者死去。但如今他已然认出来了,一切计划都如落地的琉璃般打的粉碎,那么还要退缩么?还要在他伤心失望的眼神中再离去么?
狐妖柔软的身体艰难的在重楼怀中站起,回手在后背上一点点揭下一物,白色的微光闪过,小小的身子陡然长高,少年的身形变成了青年的体态。抬起头,银发飘扬间,露出的是一张熟悉的清峻面容,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邃,盛着三分哀伤、三分沧桑,三分喜悦,一分委屈……
“重楼……是我……”
第七十章 重逢时前嫌尽释
有时候,百年的坚持和忍耐也只是系于一念之间。当那层薄薄的膜被捅破,漂浮了百年的气球便会炸裂,当那根细细的头发丝断裂,系了百年的千钧重物便会坠落,当那信念的支柱被抽离,在危境中耸立了百年的大厦便会倒塌。
“重楼……是我……”
随着这句话出口,紫英只觉体内支撑自己屹立了百年的东西轰然坍塌粉碎,头脑一片空白,身体里残余的全部气力被瞬间抽干。他脚下一软,再也支持不住,踉跄了一下,接着,养气殿雕梁画栋的顶部在他的视线中模糊而迅速的滑过,整个身体的重心不受控制的向身后的地面倾过去。
原来,坚强如他,也会倒下,原来,慕容紫英,也可以身心俱溃呵。
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重重栽倒在那冰冷坚硬的地面,却没想到,熟悉的阳光一般的温暖气息再环绕住他,迎接他身体的,是那个坚实宽厚的怀抱,。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的让紫英愕然,是的,当年,在隐香山埋葬狐三之时,曾有过同样的一幕……百年中,他的记忆里有着太多的碎片被尘封、被埋藏在心底的最,本以为早已发黄、陈旧甚至风化,一露头便会碎裂成一堆粉末随风而逝,及至真的被翻翻捡捡,拿出来见到阳光,却发现那记忆,那情感,仍然是那么鲜活明媚,难以割舍。便如他以为自己早就冷硬麻木的心,竟然还是那样的火热柔软。
百年的坚持,百年的孤独,让他已然忘记了呢――只要他愿意,那个怀抱永远会为他敞开,永远会为他撑起一片天,永远都不会让他摔倒,只要,只要他愿意,只要他,肯在他身边。
睁开双眼,记忆的碎片慢慢合拢到一,凝成面前这个男人的面貌,火红飘扬的发,火红的纹印,火红色含着焦急和心痛的眸子……那么模糊,又那么清晰。
紫英涣散的琥珀色瞳孔再慢慢聚合起来,凝聚起一层梦幻般的水雾。那对眸子幽暗邃,像秋夜中的寒潭,细细碎碎,波光粼粼,倒映着无边的月色和星光,潋滟着无底的思绪和情感。却只是安安静静的氤氲在眼眶中,早已满溢,却倔强的不肯滑落。
这双眸子中折射出的光,比百年前,已然多了些许沧桑,些许冷漠,也许望的些,还会发现一些苍凉和难言的痛楚,却永远纯净而倔强,隐忍而坚强。
重楼在这些光影中望见了自己影子,那琥珀色的潭中,只有一个火红的身影。一个,百年来,永远都只有这一个。
“再不许你离开我!再不许!”重楼叹息着,那声音低沉又厚重,霸道却温柔,焦急而心痛。接着,火热而柔软的唇,便交替着轻轻贴上紫英正在那对用力睁大以免泪水流出的眼睛,吻住那颤抖的睫毛。
于是,那停在眼中,聚在心里,忍了百年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滑落,在那瘦削清峻的面容上划出两条清澈的溪流。那百年来幽静谧的寒潭,终于一刻决堤。
“重楼……”他粉白精致的唇在轻轻颤栗,停不住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慢慢的看不清那个人,他突然怕得瑟瑟发抖――他突然怕,这又是一场梦,醒来就又不见这个身影,就又嗅不到这种气息。
“重楼……重楼……重楼……”他不停的呼唤着这个名字,在梦中曾经呼唤过无数的名字,修长的手指紧紧的陷入重楼的后背,生生将那坚实紧致的背抠出条条血痕。
“我在,我在!”重楼双臂收紧,紧紧将他的紫英箍在怀中,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你放心……我,一直都在!”
无声的流泪慢慢变成饮声低泣,再变成放声痛哭。男儿流血不流泪,只缘未到伤心时。百年来,遍体鳞伤时紫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对着油灯枯坐到天明时眼眶也从来都是干涩酸痛的。此刻,他却已全然崩溃。
重楼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他,传递给他自己的体温,让他感受着自己心跳。用身体告诉他――你放心……我,一直都在!于是,他百余年来的隐忍、委屈、痛楚、无助、彷徨、无奈,通通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发泄出来。紫英自己大概也没想到,他的体内竟然可以盛载那么多的泪水。
孩童时便开始积淀到入骨的优雅已然完全抛却。王孙公子又怎样?琼华掌门又怎样?修仙有成又怎样?他要的只有这一个人,也只有这一个人可以让他依靠,可以让他放下一切里子面子,忘却一切担当责任,毫无顾忌的将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抬起头时,重楼肩头的衣衫已然湿透。
于是,那倒空了的身体虽然还是软绵绵的靠在重楼怀中,脸上却涌上了羞恶的潮红。
“哭出来了?不难受了?” 重楼抚摸着怀中修长劲瘦的身体,那皮肤仍然光滑如缎,肌肉仍然紧实有力,只是,比离去时更加瘦削了。
扳起那颗伏在肩头的头,细细打量着那熟悉的面容。这张让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仍然如他离去时一般年轻、清雅、俊美,只是稍嫌苍白失神,一对朗星一般的眸子也因方才的痛哭而变得通红。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这张面容重新出现在眼前又是一回事。重楼看着那个高傲冷淡的人在自己怀中终于放开了那些负累,不再拼命倔强,而是展现出最脆弱无助的一面,看着那双往日冷傲凌厉的琥珀色眼眸哭红的像小兔子一般,不由心中又恨,又痛,又爱。
重楼的大手抚过紫英散乱在肩头的发,已然汗湿的长发在烛火的招摇下闪耀着银色的光。
他,没有变呢,变了的,似乎只有那头曾经黑的发紫的长发。
“头发的颜色,怎么,变不回来么?”
怀中的身体轻轻一颤。重楼的心,也跟着剧烈的一颤。他立刻明白了,“……是啊,在魔界,只过了三个月而已,在人间,却已经百年了……”
基本没有变化的身形面容,配上那头银发,不但照旧清峻出尘,竟比黑发时另有一番成熟清朗的韵致。只是,即使是重楼也知道,银发在人界,代表着时间的流逝,代表着心伤、心碎。
“……你……受苦了。”重楼的心抽搐般的收紧,眼神炽热,却写着满满的心痛――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不过,本座不会再让你走,这段日子没了的,我会好好补偿回来。
白色毛发的小兔子眼睛通红的看了看他,别过头去。
是又在害羞?还是……不再信任本座了?重楼的心微微发痛,却不想管紫英现在在想些什么了――那个家伙总是想的太多,太辛苦,太会伤害自己。以后,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来爱他罢。
重楼一手托住他光滑的背,一手伸到他两腿下,用力一抬,将他打横抱在自己怀里。
紫英的身体修长柔韧,肩宽腰细腿长,作为青年的身体比方才的小小狐妖少年的身体重了一些。重楼越看越爱,“紫英,本座还是喜欢你自己的模样。”
小兔子大约是方才哭到傻掉了,此刻瞪着通红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过去,却疑惑而恍然,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重楼在说些什么。待到他反应过来自己正赤身裸体并正面向上露着那隐秘的器官被重楼横抱在怀里,重楼已然抱着他穿过了养气殿的后门。
“放……放开……”这怎么行?各个殿门前都站有魔族的侍卫侍女,会被旁人看到的啊!稍稍回神清醒了点,温顺的小兔子便陡然变成了炸毛的小猫咪,张牙舞爪的踢腾着要离开重楼的怀抱。
“你现在下来,光着自己走么?”重楼这的声音不大,却让红眼睛的小猫咪停住了挥舞推拒的手脚,僵僵的愣在那。
果然,他只要回来,便拿重楼是没办法的。
猫咪的脸上羞恶的红色又晕上了一层。连那对精致的猫耳朵都红的发亮。恨恨的瞪了重楼一眼,便闭上了红红的眼睛。
这个家伙,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痛。重楼怀着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心情看着怀里的人,想着若是他下辈子――散仙也是有寿命的――真的变成了猫咪或是兔子,自己一定也会忍不住去爱他罢?
就这样小心翼翼如珠如宝的托着,仿佛怀里的是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重楼终于走到了蕴气殿。
“紫英……”重楼轻轻的唤,仿佛怀中是个熟睡的婴儿。氤氲弥漫的蒸腾水汽中,那清峻的脸变得更加温润柔和,让人怜惜。
紫英长而密的睫毛轻颤,却没有睁开。他竟然在之后的几步路里,就这样睡着了,他太累了,累的身体再没有一丝力气,累的神智再无法保持清醒。
方才疯狂的交合承欢,方才倾尽全力的哭泣悲鸣,更多的,是百年来的负累和责任吧?如今,终于有个地方,可以让他放下所有的心事,暂时忘却所有的烦恼,沉沉的睡过去了。
紫英……重楼的心在轻轻叹息,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你离开,一走就是百年呢?又是为了什么,让你回来,却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内个,被通知继续上榜,于是上章声明的双日更的希望被打破,本周继续日更……泪奔走
七十一章 疑欺瞒魔尊暴怒
紫英……重楼的心在轻轻叹息,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你离开,一走就是百年呢?又是为了什么,让你回来,却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重楼将怀中的紫英轻轻放进温泉之中。那飘在水中的男人有着修长劲瘦、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宽肩窄臀,细腰长腿,比例完美;有着天工雕琢一般俊美灵秀的面容,冷峻高傲,此刻却被水汽氤氲到如玉温润;有着不拘言笑、一言九鼎的神情,此刻却如初生婴儿般纯真、柔软、毫不设防。
重楼恍然看到了他从鬼界初救他回来的那一,还有,从东海寅初手里夺回他的那。
一样呵,什么都没有变,只不过那头黑发变成了银发,散开漂浮在水面上,像一朵纯白而诱人的百合。
重楼心内爱怜的轻叹一声,卸去甲胄,自己也跳进水里。
晶莹的水分溅飞扬,熟睡的小兔子也只是半睡半醒的睁开那对红红的眼睛瞧了一眼,便又自闭了起来。
自十几岁成为琼华高级弟子,百年来枕戈待旦,以降妖除魔、泽被天下为己任,在妖气纵横血肉横飞的战场中出生入死,风餐露宿,他哪里有什么机会休息。
自二十几岁起出任琼华掌门,百年来废寝忘食,将一个几乎已经从六界间抹去了全部痕迹的修真门派光复,再发扬光大,他哪里有什么时间休息。
自从知道自己身上的原罪,离开重楼,百年来愧疚难耐,相思刻骨,用各种事务填满自己的时间,麻木自己的心,殚精竭虑,耗尽心血,他哪里有什么心情休息。
重楼抚摸上他的身体,那浅色皮肤一如缎子般光滑,只是腰背现了几淤青,大约是方才在青石案上承欢之际硌伤了,还有修长的两腿之间,虽然早已干透的各种红白痕迹在水中慢慢融化消褪,但尚能认出,那红色的是斑斑血痕,那白色的,是流出来的一部分阳精。
方才不该如此对他……重楼心内一阵悔恨。然而,作为高高在上的魔界至尊,作为一个在六界也算得最强的人物,作为一个想要什么从不会得不到的魔,作为一个至情至性付出所有真心的爱人,被自己的爱了千年的人背叛离弃,已然是他此生所受最大苦痛。好容易等到他回来,本该是狂喜之事,却又是以这种方式相见――他不知为什么让玄霄带了来,欺骗自己说是狐妖。
为什么,是什么事,要单单瞒着自己?就算是不得已,究竟又是什么,不能告诉他一起解决?难道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难道他就在他眼中就那么没有担当?难道他在他心中还不如玄霄――那个当初在卷云台上差点一掌打死他的名义上的师叔?
当时他心中又酸又苦,痛楚难耐,疯狂迷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魔族嗜血残暴的一面被激发出来,他那么爱他,又那么恨他,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去伤害他。直到发泄过后,方才清醒过来。
如今,只好尽力去的补偿罢。重楼带着悔意,轻轻撩起水,为紫英清洗起身上的汗渍血污――他未曾伺候过人,手脚不免显得稍稍笨拙,紫英似乎也早被他弄醒,但却不肯睁眼看他,只是轻轻的颤了颤眼皮,脸上露出一丝红晕,直到――重楼清洗完他整个身体,最后那温热的大手滑到他两腿之间。
“唔……”紫英用力的睁开双眼,“行了……”
“那里也要弄干净。”重楼语调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紫英话未出口,重楼的一个指尖已然伸入紫英的后穴,异物探入的感觉刺激的他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接着那身子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疯狂扭动,一下坐起来,拼命推开重楼。
“怎么了?”重楼微微皱眉,“疼吗?忍一下就好。你忘记第一发热的事了么?”
“不行!”疼吗?是,疼,很疼,但这点疼对于他算得了什么?不让他碰触,自然不是这个缘由。紫英的嘴唇微微发白,双目狠狠的瞪着重楼,“别碰我那里。”
“你!”也许是由于水汽的薰蒸,重楼脸上红了一层,“方才是本座不好,以后不会了。乖,听话。”
“不,不行!”洗掉?笑话!那里有他仅有的希望啊。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到底怎么了?”重楼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收了手。
“没、没什么。”心虚的别过脸去,被他认出来也就罢了,可没想告诉他来此真实的缘由。
重楼扳过他的脸,认真的看进那对琥珀色的眼眸,郑重其事的问他,“紫英,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做?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我的命!”
“我……”紫英只觉心中一股热流涌上,顶的眼睛再一湿润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自记事起就从没有这样过啊,今日竟像个妇人一般流起了眼泪,真是丢人。他腹诽了自己一番,硬生生将那眼泪憋了回去,定了定神,却不知如何回答重楼。
骗他?那双红曜石一般的眼眸中写满了期待和希冀,似乎要一直看进自己的心里。看着这样的眼睛,自己怎么能再说出来欺瞒他的话?
告诉他?若是有个万一……又何苦让他后悔不已……
“重楼……”下定了决心,紫英也定定的看进重楼炽热的眼眸,“以后我不会骗你任何事,只是这一,别问,好吗?”
“……”片刻的静默,重楼的脸色阴晴不定了许久,终于慢慢转开了盯在紫英脸上的眼神,那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失望,“你累了,先休息吧。”
―――――――
梵阳宫,元气殿。
紫英被重楼洗的干净清爽,又被他用“暖雾”烘的干燥清洁,除了身上还有一些隐秘的地方隐隐作痛,倒是舒服了许多。他躺在那张熟悉的雕龙刻凤的千工拔步大床之上,整个人陷在那柔软厚实紧密的锦被软枕之中,很快一阵倦意袭来,在重楼温柔的目光中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紫英?”重楼轻轻的唤了两声,见他毫无反应,便起身离开,一出元气殿,脚步便放重了许多,脸上也是怒气冲冲,右手一抖,唤出一个魔灵现身于他身前,“叫玄霄!来见本座!”
―――
玄霄正在烦着天青在耳边如苍蝇一般的鼓噪,忽听得魔灵传讯。便吩咐了天青几句不可乱走乱动,自己赶奔养气殿而来。
还未曾到得殿门,便听见殿内乒乒乓乓翻天覆地的声音,玄霄愣了愣,看向殿门外的侍卫,只见他们一个个都苦着脸,看向他的眼神无比哀怨,玄霄便知道,大事不好,重楼怕是发火了。
他推开殿门,只见殿内桌翻椅倒,一片狼藉之色,不由心上又打了个寒颤,忙忙单膝跪地:“属下玄霄,奉诏见过殿下。”
玄霄平日也是个桀骜不驯的,是个闹得极了,敢于以命搏天的主儿。就只对重楼,他却总觉需要仰视,总觉心甘情愿的拜倒在他骄阳一般的光芒之下。
他对重楼忠心,重楼对他也算是上下属间少有的知心,虽不会亲近狎昵,却是信任理解。若是平时单独觐见,重楼甚至早已免了他这拜见的礼数。只是今日,玄霄也知道,能让重楼失态若此,必是大事不妙了。
果然,随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转过身来,一股少有的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的气场传来,让他从头顶一直凉到脚跟。
“属下?本座没有你这样的属下!”那声音威严如昔,却似乎忍着极大的怒气。
“……请殿下明示。”玄霄心中忐忑,却不肯露了口风。
“你今天带来那个狐妖,是什么人?”
“这……”玄霄不知是否事情露了形迹,不愿欺瞒重楼,又不肯违背承诺紫英之言。
“说!”重楼的脸色铁青,已然到了要爆发的边缘。
“……”玄霄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低头不语。
重楼气极,伸手抄起身边一个酒杯,就势砸了过来。虽然未用全力,但魔尊手劲极大,酒杯破空之际亦是猎猎有风。玄霄却不避不让,那酒杯就这样“哐”的一声砸中了他的额角,顿时,空气中混上了烈酒和血腥的气味。
“你!本座只当你是个可以托付的人!你太令本座失望了!”重楼的眼睛气的血红――他当初对溪风是何等的倚重,他偏偏要背叛自己逃走;他当初对紫英是何等的疼爱,他偏偏要背叛自己离开;他如今对玄霄是何等的信任,他为何也要背叛自己,对自己百般欺哄?
满座衣冠犹胜雪,更无一人是知音。重楼只觉自己对他们至情至性,以命相交,可他身边却再没个可以交心的人。笼罩了他千万年的孤独和苍凉涌上他的心房,被欺瞒背叛的痛楚冲昏了他的头脑。
“镗啷”一声,一把明晃晃的火红的剑掉在玄霄面前,那正是他用惯的曦和。
“你,自行领罪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完这章了,俺要死了。
七十二章 闯宫门直言善辩
“你,自行领罪罢!”
重楼将剑扔到玄霄面前,沉沉的、恨恨的瞪着他。除了被背叛的伤痛和孤寂的寒心,他心中其实还有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嫉妒――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惜如珍宝的爱人,紫英偏偏肯信任这个对他并不怎么样的师叔?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知心过命的臣友,玄霄偏偏肯帮着紫英期满哄骗于他?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就这么不值得依靠?在他面前耍弄这些小把戏,他们真的以为他就这么愚笨?
他愤怒,他伤心,他嫉妒,他无奈,于是他便祭出了自己仅剩下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力量,好吧,只有这些了,那便只用这些吧。
只是,他忘记了,玄霄,绝不是会在权力和力量下低头的人。
他真的要玄霄死么?那一瞬间,他也以为是那样的,但剑落地的清脆声响唤回了他一点神智。他不会因一己之私就这样杀了他,他等着玄霄跟他说出实话,然后便可以冷冷的骂他几句,收回成命。其实,他急切的希望的着的,逼着他的,也就是这点――告诉我,告诉我实话,让我看到你还是忠于我的!
但是,在看到玄霄拾起剑后眼中的决绝时,重楼忽然记起他是威武不能屈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玄霄今日领命自裁,却并非为魔尊而死,而是为重楼而死!”
“你说什么?!”
“玄霄不服天地,更遑论魔尊这个位置?吾这条命只是重楼的,重楼要拿便拿!”
玄霄就这样用性命发誓,表示着他的忠心――你是魔尊也好,不是也罢,吾这条命都是你的!魔尊这个位置换了人,吾忠于的,还是你重楼。
重楼身躯一震,心中热血翻涌,他此时更是暗暗懊悔方才一时冲动,但玄霄仍是未说实话,他此刻也难以收回方才所言。
“你!”重楼瞪着玄霄,他也回瞪重楼,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瞪着彼此,安静的似乎时间也静止了。
也许是由于运道守恒的原因,玄霄当初被冰封一十九年,在东海被羁押五年,这一,他幸运的有惊无险。
当然,这与他跟对了君上不无关系,与他有个善于撒泼耍赖能量无限到能在鬼界一等十九年不去投胎的师弟更不无关系。
就在他与重楼剑拔弩张的大眼瞪小眼,而重楼又拉不下脸,找不到台阶来收回方才的成命这千钧一发之时,玄霄那个在六界都消去了名分的师弟张牙舞爪的打上了门来,在养气殿门口推推搡搡,呼呼喝喝。
“什么事?”重楼皱眉,心内却暗暗松了口气。
“报……有个叫云天青的说是玄霄将军师弟,吵着要见主上!”
“叫他进来!”重楼回身,披风一抖,迈开大步坐到主位之上。
玄霄暗自皱眉,这家伙最会捣蛋,明明嘱咐过他不可乱说乱走,这下子可好,竟然冲撞到重楼头上来了。
幸好他那个宝贝师弟跌跌撞撞的闯进来时,还没忘了礼数,知道先给重楼见礼,虽然那话说的颇不恭敬。
“那个,你就是重楼?老子叫做云天青,是玄霄的师弟,慕容小子的师叔,见过魔尊了。”
“不可无礼!”玄霄额角滴下一滴冷汗,自己倒还罢了,重楼可不是他云天青能冒犯的。
“没事没事,老子早听说魔尊殿下英明神武,聪明睿智,谋远虑,胸怀宽广,当然不会跟我这草民一般见识。”云天青嬉皮笑脸,“何况我帮魔尊大人照顾慕容小子一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魔尊大人大量,老子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就是有失礼之,也必然不会在意。”
“你便是玄霄所托之人?”
“不错,正是老子。当初师兄跟我说:‘天青啊,你可要好好照顾慕容紫英,他是我最最敬仰爱戴的魔尊大人的心上人,就算是你我死了,也不能让慕容紫英少一根汗毛’。魔尊大人,我师兄对你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啧啧啧,老子真是羡慕死了!”云天青打蛇上棍,顺着重楼的话头嗦了一堆,无非是表白玄霄对重楼的忠贞不二,倒是听得玄霄一阵恶寒。
“你来此地作甚?” 重楼听得此,脸色稍霁。
“师兄方才来此地之时吩咐我不可乱走,可是我突然感觉到胸口这里……这个魔印滚烫。那个,这个魔印是师兄种上的,老子觉得肯定是师兄有难了,师兄有难,老子也不能独活。特来陪他一起死。”云天青转头冲玄霄眨眨眼,却换来玄霄一个白眼,他却不在意,倒是叫唤起来,“哎呀,师兄,你额头怎么了?是谁打的?真是不开眼。我师兄是天下对魔尊最忠心不二的魔,谁敢打你?”
“哼!”重楼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是不好发作。
“这点小伤何足挂齿?你快快退下!”玄霄只怕重楼怪罪天青,心中忐忑,“殿下,属下这个师弟出身荒蛮,为人刁痞,不懂礼数,还望殿下恕罪。”
“那个,魔尊大人,我来这里也不光是为了师兄。那个,慕容小子虽然回来了,你就不想知道慕容小子这一百年怎么过的么?老子特特来禀报的。”
“云天青!”玄霄急急喝止他。
“讲!”重楼凌厉的眼神扫过,玄霄只好默默的住了口。
“师兄,你和慕容小子一样,太迂腐,不懂变通,不知道审时度势,顺势而为。就算都是为了魔尊大人着想,但魔尊大人英明睿智,岂是你我可以企及?你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看出来,魔尊大人已经发现堪怜就是慕容小子了嘛。如何置你我以及慕容小子,想必魔尊大人心中已有决断,老子只是给他讲些事实,俗话说兼听则明嘛。”
“……”玄霄一惊,望了重楼一眼,见他余怒未消,却并无惊讶之色,方才坐实了重楼已然认出紫英的事实。
云天青接着喋喋不休,“唉唉,说起来,魔尊大人你也真是的,老子冒死进言一句,慕容小子对你的心,那可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你在魔界虽然也过的不一定有多快活,可是毕竟才三个月而已,慕容小子在凡间这一百年,可是整整想着你过来的啊。”
他方才表玄霄的忠心便用“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这两个词,如今夸赞紫英对重楼的感情,又是这两个词,幸好他在说紫英,魔尊也不嫌他嗦,虽不搭话,倒是一望而知是在认真倾听。
“慕容小子人长的好看,又聪明体贴,还是琼华掌门,在人间,那可是一等一的人物,别说大姑娘小媳妇,就是英俊的男人,妖怪,散仙,这百年来,爱慕他的也都可以车载斗量了。”天青说到这偏偏停了下来。
重楼不由恼恨:“快讲!”
“是是!”天青得意的笑笑,忍不住便是失了先机,果然,魔尊上钩了,“虽然爱慕者众多,可是呢,慕容小子一个人也不接受啊,守身如玉一百年啊一百年,还不是为了某个魔?可怜他因为思念某魔,每天吃不好睡不安,又不能说,什么苦楚都藏在心里,直到青丝熬成了白发,差点就灯枯油尽啦……”
天青所说虽然夸张,却也是实情。重楼听了紫英对他有这般情意,只觉心中百位杂陈,脸上的愤怒恼恨也渐渐转成微微的心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日他要修仙成神,非要离开本座……本座又能奈他何?”
“哎呀,魔尊大人,您还真是当局者迷啊,您真以为他是为了那个荒唐的理由走的?您想想,慕容小子和您在一起后,什么时候把什么修仙成神看在眼睛里了?他那个人,有什么事都自己担着不肯说出来,难道你不知道的?”
“其他……缘由……”重楼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不错,我和师兄也是前些日子才想明白的。敢问魔尊大人,你可知道神魔相斥一说?”
“本座自然知道!”
“若是神魔相伴,灾祸则频频发生,两方都不得安宁,甚至横死也有可能。上神魔之战,老子在鬼界也听说了。据说十分惨烈,连魔尊大人您也险象环生,慕容小子本来就是个有什么过错都要揽到自己身上的,有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担着的,他知道自己以天人之魂转世,会刑克他人,只怕将你遇险一事也归到了自己头上。您力量穷贯六界,无所畏忌,可是慕容小子却是个想的多,担心的多的人物。”
“这……”重楼恍然,心内开始隐隐感到一点不安。
“他离开你,只是因为怕自己拖累了你,他只希望你平安。而什么修仙成神,不过是气你让你不要再惦记他的鬼话。他离开你的原因就这么简单,魔尊大人,您不会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吧?”
“咔嚓”一声,重楼手中的杯子已然粉碎,酒水混着粉末从他的手中汩汩留下。他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紫英既然亲口说了离开他是为了修仙,他又怎能以一己之私阻拦?若是早有个人提点于他,坐实了这想法,他何至于让紫英孤寂百年?“你们知道为何不早说!”
“那个,慕容小子不让啊,而且,听师兄说,您说让我们看顾于他,但他的事情不要向您禀报。我师兄是个忠心守诺的,把您的话当天一样。您说不让禀报他自然就不敢说了。说回来,师兄虽然与慕容小子有点渊源,毕竟不,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搅和进您二位这麻烦事里,还不是因为您一句话?说到底,慕容小子和师兄都是为了魔尊大人您。他们两对您的心啊,可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
“本座!”重楼又痛又悔又气,明明自己也有嫉恨委屈孤寂之感,却被天青说的好像全是他错一般,他本不擅长口舌之争,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对答。
七十三章 真相白千帆过尽
天青一股脑儿将话倒给了重楼,接着将紫英扮作狐妖的缘由也讲述了一遍,只觉得心中一片轻松敞亮。却见重楼呆呆坐在那,面上没有了愤怒恼恨,只是木呆呆发愣。
“魔、魔尊大人?”天青试探着问。“您,没事吧?”
“嗯?”重楼呆呆的望了他一眼,方才缓过神来,方才的怒气早已不见,脸上竟显了从未有过的懊恼之意。
“魔尊大人,带慕容小子去见溪风水碧,找到这办法,虽然让他回到了你身边,是大功一件。可是也算冒了些风险,只是这情势下,也再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你定要怪罪――这主意全是我出的,求你大人大量,看在我师兄对你的忠心份上置老子一个人也就是了。”
“天青!”玄霄狠狠瞪他,“殿下,此办法乃是玄霄一力促成,与师弟无关。”
“闭嘴!”重楼此刻无心听他们争执,他眉头紧皱,抬头扫了一眼,“本座何时说要怪罪你们?速速下去!”
玄霄站起身,以目光示意天青跟他退下。
可是云天青偏偏总是不让人省心,他此刻不但不下去,反而再一打蛇上棍要起条件来了,“魔尊大人,既然你此不罚,便是免了我们的罪。咱们亲兄弟,明算帐,有一说一,过是过,功是功,老子照顾你家紫英百年,想来求一个小小赏赐,魔尊大人也不会不许。”
他话虽说的粗俗,但“你家紫英”四个字倒是让重楼心头一热,口气也暖了一分,“哦?你求什么?”
“老子想求魔尊开个金口,许可我能光明正大长长久久的留在魔界。”
“你要成魔?”
“成不成魔,老子倒不稀罕,老子只想留在魔界,能跟着师兄照顾他,也就满足了。”
“……”玄霄一愣,没想到天青冒着重楼发怒的危险,提出的竟是这样一个要求。没见重楼此刻心事重重,情绪不佳么?云天青这人最是精明,今日也这样不识时务起来。他恼恨天青莽撞,心上却竟然一时暖了起来。云天青确实负他良多,但……若是重楼要责罚,他便拼着性命不要,也得救下天青不死。
“哦?”重楼饶有意的看了看一副痞子样却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的天青,又扫了一眼平日淡然高傲此刻却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的玄霄,挥挥手,“这也算件事?!准了!”
“啊,魔尊殿下您真是大大的好人,既然您觉得这算不得赏赐,那不如再赏老子……”云天青话没说完,已然被忍无可忍的玄霄一把捂住嘴拖出了养气殿。
听着殿门外天青对玄霄絮絮叨叨问伤问痛的谄媚笑声以及玄霄冷冽微怒却隐隐含着关切的斥责声,重楼忽然觉得自己分外的想念紫英。
溪风有了水碧,玄霄有了天青……他,也有一个人,是他心之所牵,魂之所系。那个人很迂腐,烦起来,便一直很絮叨,可是只要看到他,他的孤寂、疲惫、伤痛……一切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那个人很冷淡,闷起来,便一直很安静,可是只要看到他,他空荡荡的心便会被柔情蜜意填满,他漂浮无踪的脚步便会心甘情愿的停下,转身,站定。
茫茫六界,有他的地方,便有一个家。
寻了千年,才找到他,不能,不会,不可以,再失去他。重楼呆呆的愣了一会儿,转身向后殿走去。
―――――
梵阳宫,元气殿。
重楼回来时,紫英仍酣睡未醒。绛红信期绣八卦绢面软被齐齐盖到肩头,露着那白皙的脖颈和一角精致的锁骨。
这样的紫英是诱人的,然而此刻重楼完全没有狎昵的想法,他认认真真详详细细的看着他的紫英,看着那干净顺滑的银白色长发散落在绛红、秋香两色的被褥之间,看着那精致的面容上满满的松懈不设防,满满的愉悦和满足。
云天青说的对,他是他的紫英,谁也夺不走,就算他自己,也不行。
重楼看着他,往事种种,似水流年,没有在这个人的脸上刻下痕迹,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痕。
自己第一去见他,那时,他还是他母亲肚子里的胎儿,她母亲坐在慕容府后院的大榕树下,在满园缤纷的开中,在满园的四溢的香气中,温柔的抚摸着他,轻轻的唤着他。那时,自己想,他这一世,应该有个平凡或不平凡,但大抵平安的人生了吧?
自己第一见到他,他是个小小的婴儿,粉妆玉琢,白白嫩嫩,躺在摇篮中,向看过去的自己呀呀笑着,伸出一对嫩藕也似的小胳膊,胖乎乎的小手无忧无虑的挥舞着,似乎在要自己抱抱。那时,自己下定了决心,要守护他,让他平安快乐,因为,那是自己欠他的。
第一见到成年的他,他已经十九岁,穿着琼华高级弟子的服饰,毫无惧色的站在不周山衔烛之龙巨大的真身之前,英武出尘,灵动飘逸。年轻却沉稳,温和却冷峻。眉目间已然有了与年龄不相称的苍凉。
第一与他相遇,是琼华坠落几年后,他用双刃去与他的剑结识,正如千年前,一般无二。只是,这时的他,面对强大的自己,脸上多了困惑、多了无奈、多了气闷。
第一救下他,是他在鬼界为了他那些朋友以身犯险,当时自己看到遍体鳞伤的他,恨不得要整个鬼界陪葬。笑话,他的前世,是他的朋友。
第一结伴同行,是自己为韩菱纱疗伤之后,他看出自己失了魔力,却不肯听之任之,他要和自己这个魔,他毕生,不,前生就注定要反对的种族的王结伴同行。因为他以为,那是他的责任,他以为,是他欠了自己。谁欠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开始并肩携手。
第一拥抱,是在即墨,灯流转,烟漫天。狐三湮灭的事实给了两人太大的冲击,让自己明白了对他的心意。他将小小的灯放在即墨浓丽的海水中飘走,轻轻的告诉自己:“有一个传说,在灯节之夜对这灯许下一个愿望,再放在水里漂走,这个愿望便可实现。”听着他“刹那芳华”的感慨,听着他“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的嗟叹,自己对着他,许下了第一个承诺:“你放心,我……一直都在!”
第一抱住他的修长柔韧的身体,是在商家堡,当时自己被商羽,不,寅初气的妒火中烧,终是忍不住抱住了紫英,然而无论如何想得到,终是舍不得,舍不得就这样得到他的身体。他这样无暇的人儿,第一,应该是更美好的,他值得,有个心甘情愿,被全心对待的第一。
第一真的和他合二为一,是在魔界。得知了寅初的计划,以为自己遭难之后,羞涩冷峻的紫英竟然会在东海,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反手抱住他,那么紧,那么亲密。那是第一,自己知道了在他心里,也是重要的。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他让他有了美好而难忘的第一。
第一被他拒绝,是在自己要跟随他再赴人间。他要自己去完成他的责任和使命,光复他的琼华。他不肯要自己相助,他有着他的骄傲。然而,自己还是决然的跟随着他,只要在他身边,只是看着,也好吧。就算是满足自己,又怎样呢?
第一送他礼物,也是他重楼毕生第一送别人礼物,是紫英二十四岁生日那天,他送他一座剑冢。看着他惊喜的神色,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发现,没有什么事,比他快乐惊喜的笑脸,更让他心动。
第一自己感到恐惧,是在韩家村“地缚 ? 心魔”之阵,失去紫英的恐惧和在两人难以两全之时如何抉择,自己是否会放手,成了他最大的心魔。只是脱得阵来,他便忘记了这种恐惧――他是天地间最强大的魔尊啊,即使失了魔力,他也没有习惯去恐惧和思考,有一天,他会失去他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什么情况会让两人难以两全呢?笑话,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只是他没想到,后来,这事情便真的发生了。而做出选择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紫英。
第一大婚,也是唯一一,自然是和他的紫英。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绡帐,跳动着的柔亮的烛光的龙凤喜烛,红底金字的喜联,映得紫英往日冷冽清俊的脸庞温润如玉。“王者聚谅谅,偕手共天涯。”黑的发,红的发,纠缠在一,再分不开,像他们的生生世世。
第一离别,是封神陵之战后,自己接到魔界传讯,心中忧急,只得抛下他独自赶回魔界。为了他的平安,骗他说自己很快回来。然而自己也知道,这,大约是回不来了。之后,他带着雷灵珠现身,恢复了自己的魔力,救了整个魔界。正当自己以为快乐美满的日子来临之时,他却说,他要修仙成神,他不要和他这样一个魔在一起。他走了,没有一点犹豫,那么决绝,留给他的,是无边的痛楚和无奈。
他们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第一,有着太多太多的纠缠,只是便是――三个月,百年。
自己不知道他怎样过的,不愿去打扰他,也不敢去打扰他。即使让玄霄找人看顾他,也告诉他不要再提紫英的消息。慕容紫英,是自己心底那根触动不得的弦,碰一碰,便会剧痛。
直到,他再回到自己身边,扮成一只小小的狐妖,在他的身下婉转求欢,在他愤怒的目光中微笑,在他狂暴的侵袭中咬紧了嘴唇,流下鲜红的血。原来,是为着那样一个荒唐的理由,原来,他有着那么执着的信念――想要和自己在一起,那怕是让那样铮铮傲骨的他受这样的折辱,那怕让已有散仙修为的他散尽灵根慧骨,成为一个普通人,甚至,失去生命。
自己一直都知道,紫英永远是一个为别人想,有事自己担的人,却没想到,他可以做的如此决绝。比起他,自己枉称魔尊。什么力量强大,六界无人可比?什么恢复魔力?他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魔尊?算什么男人?
重楼的心狠狠的抽痛,身子剧烈的颤抖,他觉得空气中似乎有着无比沉重的东西,让他呼吸困难。
脸上热热的,湿湿的,痒痒的两行,像虫子爬过的感觉。
他竟不知道,原来被神界称为残暴冷血的魔,被人间传为不懂感情的魔,也是有眼泪的。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大白了,算小小的HE吧,第四卷可以结束了米?还是再写一章呢?于是第四卷好长哦……必须HE才完结一卷,谁说俺不是亲妈?第五卷应该会是最后一卷了,尾声卷。双结局否?还在考虑Ing……
番外 重紫套装使用说明书
******祝贺您!******
您已经成功拥有了仙剑周边系列产品之限量版套装――“向阳眠”
此套装为《向阳眠》读者专属特典。限量标准版全球限量发行五百套。限量豪华版全球限量发行一百套。
“向阳眠”套装内含仙三系列产品中最具人气的第二男主角魔尊“重楼”和仙四系列产品中最具人气的第二男主角剑仙“慕容紫英”。您的重楼、慕容紫英将给您的生活带来无与伦比的精彩和快乐。
在收到套装后,请您在拆封前先检查内部版本是否正确,配件是否齐全,能量是否充足,如有错漏,请立即凭发票联系本公司进行调换。拆封后除质量问题,本公司将不予调换。
在您拆开重楼、慕容紫英的单独包装之前,请仔细阅读本手册提示说明。如果您未按要求阅读或未依照安全操作程序对待您的重楼、慕容紫英,所造成的后果,本公司不承担任何责任。
******版本及技术规范*******
限量版V18(可升级至V11):
姓名:慕容紫英
性别:男
种族:人
身份:琼华高级弟子(升级后为琼华掌门)
身高:178cm
年龄:不明,外观2左右。
武器:剑
特长:铸剑等
电路连接:无
颜色:黑发(升级后为白发)、琥珀色眸子、蓝白道袍。
姓名:重楼
性别:男
种族:魔
身份:魔尊
身高:185cm
年龄:不明,外观3左右。
武器:腕刀
特长:时空仙术等
电路连接:无
颜色:红发无角(升级后为棕色对角)、红色眸子、黑袍(升级后为金红战甲)。
*******配件清单*********
慕容紫英配件:魔剑×1、镇妖剑×1、琼华道袍×1、剑匣×1、《宗炼手札》×1、木剑×1、 九龙缚丝剑穗×1、千凝魔艮×1、白狐皮×1。
重楼配件:影双刃×1、金红战甲×1、黑袍×1、魔披风×1、魔骨×1、羊脂白玉瓶(放置夙莘秘药)×1、夙莘秘药补充装(此配件为消耗品,用完可联系本公司邮购)×5、酒坛(内容物可自行补充)×1、水、火、风、雷、土五灵珠各一个。
场景配件(可放大,请提供场地):剑冢模型×1、琼华派模型×1、梵阳宫模型×1、新仙界×1。
人物配件(限量标准版无,限量豪华版专属特赠):云天青×1、玄霄×1、龙葵(人、鬼)×2、刹帝利萤×1。
*******安装*********
当您收到您的“向阳眠”套装后,请小心拆除包装,刮开本说明书封底的VIP注册码,输入重楼、慕容紫英背后的注册区域(两者注册码为同一个),并设置正确的语言系统。之后使用附件中的剑匣和影双刃,分别激活慕容紫英、重楼。当双方均被激活并于同一房间内时,二者会自动互联,不需操作。
以下几种情况都可视为激活成功:
1 、若重楼首先激活,慕容紫英包装已经拆开,重楼会说:“你放心……我,一直都在!”;
2 、若慕容紫英首先激活,重楼包装已经拆开,慕容紫英会说:“重楼……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3 、若重楼首先激活,慕容紫英包装尚未拆开,重楼会说:“哼!”;
、若慕容紫英首先激活,重楼包装尚未拆开,慕容紫英会说:“在下慕容紫英,乃是昆仑琼华派门下!”
注意:如果您选择首先激活重楼,推荐在激活前拆开慕容紫英包装,否则重楼可能有15%的几率进入战斗模式。如果您发现重楼有愤怒表情或弹出影双刃,请保持冷静,不要强行接近,以免受伤。此时您可以迅速拆开慕容紫英包装并放置于重楼面前。如果您是豪华版拥有者,也可以迅速激活您的专属人物配件云天青。如果重楼在三分钟内不肯收回腕刀,请致电本公司寻求解决方式。
*******操作方法*******
您的重楼、慕容紫英是操作简便的。他们以声音控制。请用汉语清晰地发出指令(如果您不会使用汉语,请在激活时将语言系统设置为与您发出指令时的对应语言)。
注意:重楼漠视指令的几率为5%,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并非产品质量问题。请不要做出一些违反系统的举动。
*******用途*******
1、装饰观赏:重楼、慕容紫英分别为仙剑三、仙剑四中外貌最具观赏性的角色,您可以将二人作为装饰品装点您的房间,这必将给您带来赏心悦目的感受。您也可以随机观赏到重楼、慕容紫英喝酒、比武的盛况。
注意:如果重楼、慕容紫英出现比武状况,请勿靠近或发出任何指令,公司推荐您在激活的同时便指定您的重楼在每比武前将周围出现的人全部关进结界,以免误伤。
如果重楼、慕容紫英同时进入场景配件梵阳宫元气殿、蕴气殿,并关上殿门,无论其中传来何种声音,均请勿偷窥。如果重楼、慕容紫英未在两殿之中,而您发现夙莘秘药包装瓶不在您放置的位置,亦请勿寻找偷窥二人。强行偷窥可能会使您的慕容紫英浑身发红,并怏怏不乐,可能会使您的重楼暴怒,进入战斗模式。强行偷窥带来的一切后果,本公司概不负责。
2、训练:重楼、慕容紫英无论哪个版本的设定均为武艺高强者,拥有较高的物理攻击能力和魔法攻击能力。您作为主人,可以要求二人传授您防身武艺(推荐首先由慕容紫英教授入门,待达到一定水平后与重楼进行实战对抗进行练习。如果您搞错了顺序,很可能会被您的重楼鄙视而拒绝传授任何武艺)。
3、保护:如果您未曾偷窥过说明中警告之场景,作为主人,您将得到重楼、慕容紫英的贴心保护。您可以指定重楼在您身上种下魔印,以便随时随地高枕无忧。
、交通:您在极度紧急的情况下,可以请求您的慕容紫英御剑送您去目的地(使用此功能前请确定您不晕车晕高),也可以请求您的重楼开启空间转移法阵。但每套套装使用数总共不可超过五。
*******保养维护*******
请随时随地保持放置慕容紫英的房间、衣物、配件干净整洁。您可以购置本公司璇玑、刹帝利萤等产品来替您进行此项维护。
请为慕容紫英提供各种书籍以帮助他完成他的求知欲(书籍字体最好为体,可自行寻找,也可通过本公司邮购,本公司提供的书目清单附后)。
请保证重楼物品配件酒坛内随时有酒,酒的质量和补充频率将影响您的重楼与您的好感度。
请不要把重楼、慕容紫英长时间分开单独放置,这将缩短二者的使用寿命。
请不要在二者前过度痴,请不要在二者吵架时幸灾乐祸,请不要在二者亲密时进行偷窥,请勿向二人询问会让慕容紫英浑身发红的高难度问题。以上几点均可能引起重楼进入暴怒状态。
为保证您的重楼、慕容紫英于良好工作状态,运动的部件需要定期润滑。润滑剂为套装附赠之夙莘秘药(详细成分为泰国方,涉及商业机密,暂不在说明中列出)。
****与其他产品的兼容性*****
慕容紫英与本公司大部分产品兼容性良好。但该产品升级前请勿与槐妖联机,否则可能早成槐妖产品的损坏。升级后请勿与道臻联机,否则可能会造成镇妖剑的消失。
重楼与本公司大部分产品兼容性一般,请谨慎联机。其中,重楼不可与飞蓬、慕容紫英、景天同时联机。不可与屠肆、九天玄女、寅初、温策、徐长卿等联机,否则可能会对屠肆等产品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坏。
具体各种情况请看包装内单附说明。
***升级方案***
购买限量标准版的顾客,可通过运行包装内附赠的程序包,购买限量豪华版的顾客,可将云天青与玄霄互联,然后将云天青与慕容紫英联机,玄霄与重楼联机。使慕容紫英经历重建琼华,至浮空岛见溪风水碧(您可以自由选择该事件为视频播放或购买溪风水碧(附赠浮空岛海底城场景模型)套装进行实地经历),假扮狐妖等一系列事件。在上述事件发生后,重楼长出魔角,慕容紫英黑发变白,系统将自动调试时间至百年后,此时产品升为目前最高版本。后续版本尚在研发中,升级程序包将随时于《向阳眠》官网发布,敬请关注。
***备注***
重楼、慕容紫英均不必进食,但适当的提供优质的饮食会增加二者与您的好感度。
慕容紫英有晨练的习惯,如果您不想在每日清晨四点左右陪伴您的慕容紫英起床晨练,请在睡觉前将重楼与慕容紫英放置在同一房间内。
请不要将配件剑匣损坏或者放置于慕容紫英视线之外,这是您的慕容紫英心情愉快的良好保证。
升级后的重楼、慕容紫英如果维护得当,可能会产生衍生产品。如果您发现某天二者怀中多了婴儿,无论男女,请立即致电本公司,本公司将给予您特殊奖励。
****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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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卷结束了,这卷比较长,所以只出一个番外罢。和一百问类似的东西哦哦哦哦。
上一章说的双结局一事,并非HE/BE,请坚定的相信亲妈俺的结局无论多少个都是HE。
考虑双结局是由于有些亲频频留言说不能接受转世景天,所以我考虑是否出一个不会转世的结局以飨这些亲。但是现在貌似亲们都不喜欢双结局,这样俺就省事了。
另由于长长的一卷结束,俺申请休息两天。5号开始第五卷吧。(*^__^*)不过休息这两天还是会每天上来看留言回复留言滴。。。
七十五章 知喜讯嗟叹因缘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自那日结发听琴,相视一笑间,重楼和紫英前嫌尽释,怨恨已泯,隔阂已除,剩下的便只有那绵绵的情意。他们谁也没有提紫英离开的缘由,谁也没有提紫英扮作狐妖出现的缘由。
紫英在稍稍疑惑的同时,也庆幸重楼难得的没有继续追问。他真的不想说,若是他将进入那万劫不复之地,那么重楼和他的美好时光,实在是剩不下多久,他不想看着重楼担心忧虑的眼神,他只是想再享受一段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看重楼意气风发的喝酒,比武,做他的魔尊,做自己的爱人。他更不知道该怎样说,以男子之身产子,重楼自然不会看不起他,但他总觉得说不出口,想一想便脸上发热。
瞒过一时,便是一时吧。
紫英在这样的想法中忐忑不安的等着那个结果,或许是慌乱期盼的心情所致,他没有发现重楼也似乎有一些怪异。
重楼自从那天之后,将他当作宝贝一样供着,问寒问暖,饮食起居,无不经心,恨不得一天十问他想吃什么。重楼说,百年未曾见面,想的狠了,要好好补偿他。
重楼自从那天之后,有时候,会有意无意的从身后环住他,让他靠在他的身上,然后将那双温热的大手放在他的小腹上,轻轻的在他耳边说:“紫英,别怕……我,一直都在!”
重楼自从那天之后,天天陪在他身边,并不许他再习武铸剑,甚至将他的剑匣都藏了起来。他看着他郁闷的眼神说,你现在又不用教授弟子,不用斩妖除“魔”,要好好陪本座。即使是重楼要出大朝,也必然叫天青――那个虽未成魔,却已经可以以不属于六界任一界的自由身份留在魔界到晃荡的他的师叔跑来陪着他。重楼说,你自己呆着会闷,找个你相熟的人,可以陪你说说话。
重楼自从那天之后,不顾他的强烈不满,命魔界伤馆首领庾信日日来殿中对他望闻问切,之后,便会跟着庾信到外面嘀嘀咕咕一阵,回来又什么也不肯说。重楼说,听云天青说你百年失于调养,回来又被我弄伤,不好好调理本座心中不安。他再要反对,重楼便会说些让他脸红心跳的话,譬如养好了身体,本座才能好好疼爱你……之类。
最为奇异的是,重楼自从那天之后,真的再也没有碰过他,即使是再忍不得,也只是要他用手帮他发泄一下。这对于看到他就会兴奋,抱住他就会昂扬,每晚恨不得都将他吃干抹净不留一点渣滓的魔尊来说是多么的难得?重楼说,那天伤了他,要让他养好,养的再好一点。
“你何必如此,我一个大男人家,难道还会出什么闪失?”被宠的狠了,紫英倒不习惯起来。难得的,他这样闷的人也会感到桎梏和束缚。
“……”重楼笑而不答,只是看向他的眼角眉梢都隐了的情意和担忧。
“你怕我再离开?我既然答应你,便不会再……”紫英话音未落,便被重楼拥进怀中,紧紧的压的他喘不过气。
于是紫英也再说不出什么。好在片刻后重楼会立即反应过来,慌乱的询问他:“有没有挤到你?”
紫英哑然失笑,好歹自己也是有散仙修为的一派之主啊,重楼真的将他当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了么?
数多了,紫英便也隐隐约约的怀疑起重楼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是重楼不说破,他自然更不好问。
问天青?不是没问过,只是那个人只会嘻嘻哈哈的顾左右而言其他――若是他不想说,任谁也休想从他嘴里套出一句有用的话。
问小萤?那小姑娘只会抿着嘴儿微微的笑,什么也不说。
至于玄霄师叔,别说基本见不到他,就算有一偶然碰到了,还没等紫英开口,他便冷着一张脸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好好休息,莫辜负了重楼一片苦心。”之后便迈开大步转身走了,留下愣愣的紫英和抱肩而立痴迷的望着他的天青。
日子便这样在他身边快乐而迅速的滑过,有些闷,却是从未有过的甜蜜,甜蜜的让人窒息。除了,他心底藏着的那些忧虑和期盼。直到有一天,重楼在与庾信嘀嘀咕咕完后走进殿内,望向紫英的脸上写满了抑制不住的狂喜。
“怎么了?”紫英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何事能让这个什么都不缺的魔尊欢喜成这样,快乐的简直像个孩子。
“紫英!本座后继有人了。”高大的魔尊眼睛从未有过的闪亮,他双手捧住紫英的头,看进他的眼睛,“你腹中现在已有了我们的子嗣”
“真……真的?!”突然而至的狂喜让紫英喘不过气,他甚至忘了重楼应该并不知道此事。
其实紫英也算通晓医术,这些时日由于强烈的期盼和不安,自己也颇注意自己的身体,也会在重楼睡着的时候暗暗给自己诊脉。他的小腹仍然平滑紧实,身子也没有任何异常,一直没有什么有孕的迹象。而这两天来,脉象上应指圆滑,如盘走珠,确实是有滑脉之象,若他是女子,已可断定为喜脉,但此脉象在气血旺盛的青年男子中亦为常见,是以他亦不能以此判定。
虽然面上不表现出来,但是那种紧张和焦虑在他心中一直隐隐的存在,随着时间越长,他的焦虑就愈加厉害,这两天,他饮食无心,睡眠也浅了很多。如今一听这个消息,如何不惊喜万分。
“真的!庾信那老儿,别的不成,诊病倒从未错过!”重楼兴奋的抓住紫英的手,按在胸前,“你的谋划成功了,坏蛋小东西!”
“你……你早知道了?”紫英方才想起这个问题,脸上惊喜间交织上了羞恼,“是……是什么时候……为什么……”
“本座自然知道,只是你的脑袋里总不知想些什么,我也不知该如何对你,你才不会再伤害自己。”重楼看进他的眼睛,“你既不愿说,本座便不逼你……但你也不能阻止本座按自己的方式对你。”
“……你!”紫英咬牙,定定的瞪着重楼,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他其实已经从重楼之前的行为上隐隐感觉出了什么,只是并未坐实,此时说破,到也算不得太过惊惧。
此刻的惊讶,狂喜,是由于孩子的到来――上天终不负他,在他经历了这许多磨难之后终于让他没有行差踏错,终于在他几世噩运之后让他等到了一丝光明,终于让他以性命做筹码的一赌押对了方向。
此刻的羞恼,乃至淡淡的恐惧,也是由于孩子的到来――期盼着这个孩子,但是真的来临,他也会担忧能否保住他,能否以男子之身顺利的产下他。
“本座如何?”重楼此刻心情大好,撒开他的手,一撩披风,竟然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你……”
紫英惊惧的声音未落,重楼已然以双臂环住了他的腰,将头轻轻的贴在他的腹部,“紫英,这里面有我们的孩子!”
“……”看着那高大的男人单膝跪在自己面前,侧面紧紧贴着自己的小腹,张扬飘逸的红色的头发此刻安安静静的盖着他的脖颈,紫英忽然觉得一种莫名的情愫萦绕在心间。
知道了腹中有了个小生命,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虽然早知道这个可能,但得知的这一刻,却仍然让他心头大恸――这个孩子,不再只是消去神气的工具,而是自己和重楼感情的结晶,血肉的融合。霎那间,紫英突然觉得,神气能否被孩子吸收,那些原罪是否能彻底消除,自己的性命是否能保全,似乎都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将和重楼留下两人的子嗣,留下两人生命的延续。
也许,重楼不会死,自己……如果能有这么个小家伙活在世上,就算死了,世界上也有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此刻,紫英已全然忘却了自己曾在人间重建了修真第一大派,全然忘却了自己在人间令恶人悍妖闻风丧胆的响亮名头,
看着重楼闭目贴在自己腹部,嘴角流露出幸福的笑意,紫英恍然觉得六岁就离自己而去的亲缘此刻回到了身边。
“……我幼时体弱,家中怕我命不长久,将我送上昆仑山修行,自那以后,再也未有联络,可以说此生亲缘极淡,无所记挂。”当日和菱纱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晚辈都明白……”当韩北旷告知自己父母已经亡故的消息并安慰自己时,自己也曾强忍悲伤装作不在意。
只是,有谁知道,他是在难得的说谎,在逞强,他会压下那种念头刻意不去想,但是,在心底的最,怎会不记挂,怎会不羡慕……
静谧的空气中流转着浓浓的爱意,贴在身上的重楼是那样的真实。
爱人……孩子……这样的天伦之乐,自己,也可以享有么?紫英的心底涌起一丝奇异的悸动。
作者有话要说:生子毕竟不是主线,因此章节占得不会太多的说。
七十六章 游故地重回人间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俗话是这么说,但一般妇人怀胎大约到九个月之数,便该瓜熟蒂落。
按人间女子怀胎时日算来,紫英腹中的娃娃如今月份已足,他自己身子倒变化不大,也不像寻常女子腹大如鼓,只是小腹隆起些许,且触手之际□硬实。穿上宽袍,不系束腰,不知道人确是看不出来。
说起来,这些时日,他害喜症状也较普通人轻的多。除了头三个月上恶心嗜睡,后来倒是没什么严重的反应。
到了月份,大家都忐忑而欣喜的等待着孩子出世之时,那个孩子却全无动静,似在他体内待的舒服,忘记了出来。
他这场是旷世未闻的男子怀胎,且是以神将转世之身,孕育魔界至尊之子,孩子需要孕育多久,谁也不知道。
只是,九个月过去、十个月过去,眼看着过了已近一年,到了十二个月上,孩子仍然没有出世的迹象,便是淡然如紫英,也再耐不住性子,开始急躁起来。
看着他每日愁眉不展的样子,重楼也心疼的紧,只是这事前无古人,就是把伤馆首领庾信骂的狗血喷头,他也拿不出什么法子来。
“殿下,属下无能,属下无能啊!”庾信趴在地上,只是自责。
“你这个伤馆首领怎么当的!”重楼不满的瞪着他。
“重楼,莫要胡乱怪罪人!”紫英见了心中不忍,瞪了重楼一眼,“是你怕药力伤了孩子,不许他以药催产,又何苦骂他?庾信先生,若是仍无良方,便请先回去罢。”
庾信感激的看了紫英一眼,诺诺的退下去,留重楼和紫英两人在摆满山楂、樱桃等一众从人间搜罗来的酸食的元气殿中独。
“重楼……”紫英微微的叹了口气,“还不知这孩子要多久才肯出来。这一年来,我被你拘在这里,不许我习武,又说研习剑谱伤神,诸事不许,实在是闷得很。不如你解了这些禁忌,让我出去走走散散心,也便了。”
“这怎么行?万一有什么闪失……” 重楼听紫英如此说,忙忙反驳,可是话未说完便被紫英的怒目瞪了回去。
“能有什么闪失?若是这孩子呆个几年再出来,难道要再拘我几年不许出门?”
紫英孕育子嗣,害喜虽轻,却也时有夜汗,抽筋,频尿等症状,身体多少也仍是有些变化――往日修长劲瘦的身体竟然平白隆起了一块,这让他总不习惯。又被重楼小心翼翼当宝贝似的哄了一年,不由脾气见长。人也任性起来,
这些日子气闷的紧了,体内孩子又久不出来,他更是心情烦躁。比之当日的沉默寡言循规蹈矩,发起脾气倒是像变了个人。
他如此这般,重楼到不以为忤,反而高兴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发些小脾气,觉得这样的他才不是那么沉重,才让自己看着他的时候没有那么内疚心疼。
如今紫英又要发火,重楼见他眉头紧皱,想虽日日以锦衣玉食供着他,人也消瘦了些,不由心疼。转念一想,他说的也不错,以他这闷闷不乐的样子,若时间再长,怕也要闷出病来,便应承道:“你说的也是,只不过你要散心不难,本座却定要在一旁的。换旁人跟着,我不放心。”
“好!”紫英听得重楼竟然想通,不由高兴,“你若无魔务缠身,只管和我一起便是。”
“你想去往何?”
“……”紫英思酌片刻,抬起头对上重楼的红眸,“人间……我……想回去看看。”
――――――――――――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魔界一年,人间转眼已三百余年了。
昆仑琼华派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修真第一大派,“北琼华,南蜀山”之名流传甚广,以至百姓口口相传,只知昆仑有琼华,不知尚有其他七派。
紫英虽早从天青口中得知这些,毕竟放心不下,携了重楼,来人间第一站还是去了昆仑琼华。
昆仑山下,求道者络绎不绝,播仙镇客栈生意红红火火,除了原来狄丽拜尔开的那家车马驿成了老字号,又开了几家新的,连小吃摊、兵器铺子等都由于做这些远客的生意而荣起来。这镇子倒是见得比以前更加荣。重楼见紫英微有赞许之意,想他定然心情尚佳,特特买了些手抓饭和奶茶,哄他多少吃了一些。
二人上得山来,远远观望,只见琼华山门雄壮,气势如虹,守门弟子站立如松,目中精光四射,显见得非平庸之辈。
重楼见紫英不语,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紫英默然,片刻道,“按规矩必要守门弟子通传,你我报何名号?硬闯更是大大不妥!”
“行个风归云隐便是。”重楼含笑看向紫英,挥手间二人便被隐去了形迹。
“……”紫英一愣,心道果然在魔界被重楼圈养的久了,脑子都变笨了,苦笑了一下,向山门内走去。
守门弟子也通道术,既来守门,按说应能察觉出隐术,只是重楼法力高强,二人一丝痕迹也无,倒是轻松入了门派。
琼华山门内亦是殿宇林立,弟子众多,但来来往往,井然有序,一片蒸蒸日上的好气象。紫英看的心中舒畅,正在颔首,却被重楼轻推,“紫英,你看那边。”
循声望去,紫英不由一惊。原来琼华正殿前供奉的是九天玄女,他重建后改供了镇妖剑,而如今,镇妖剑却换成了一座男子雕像,那男子长身玉立,身穿琼华道袍,头戴玉冠,身背寒铁剑匣,眉目清峻,凛凛然有仙家之气――不是他,却是何人?
“这……”他一时说不出话,只皱眉咬牙道,“这是做什么?为何如此?”
重楼却兴致勃勃的拉他走到那雕像近前,伸手摸了摸,道:“雕的蛮像。”
“噤声!”紫英拽了他一下,重楼回头,原来一队琼华弟子正向从剑舞坪方向此走来。
那队弟子身着入门弟子服色,一个个面露新奇之色,一望而知是新入门的弟子。领头弟子身着普通弟子服饰,带他们来到紫英雕像前站定,自己站到雕像前方。
“诸位师弟师妹,恭喜诸位通过我琼华入门试练,成为琼华弟子。明日掌门当亲为各位指定授业之师,今日我远亦先带各位熟悉一下我门派环境,粗粗讲些渊源。”
“有劳远亦师兄!”齐齐的声音,掩不住的兴奋。
“进我琼华,不可不知我琼华复派之师。”远亦凛然道,“入我琼华,拜我师祖!守我诚心!遵我清规!”
“弟子拜见师祖!”新弟子齐齐单膝跪在雕像之前,片刻后,才听远亦号令站起身来。
远亦回头,以崇敬的目光望向那雕像,“此供奉原为兵法战胜之神九天玄女,然近四百年前,玄女降天火灭琼华,琼华始遭灭顶之祸。神不佑我,我不敬神。之后我琼华第七代掌门慕容紫英光复我派,将此供奉为我派镇派神剑,镇妖剑。”
“镇妖剑?不是蜀山镇派之宝么?”有弟子疑惑发问。
“不错。”远亦点点头,“当日蜀山派锁妖塔初具,却无神器维系,摇摇将坠。我掌门紫英师祖不计前嫌,大义为先,将配剑镇妖剑赠于蜀山。既以赠人,我琼华便将镇妖剑石雕除去。”
弟子间一片啧啧称许之声,脸上全露了敬意。
“那这尊雕像……”一名女弟子望上去,目光中竟有痴迷之意,“如此英挺不凡,莫非便是传说中已修得仙身的第七代掌门慕容紫英师祖?”
紫英脸上一阵发热,只觉羞恼不已,再也听不下去,拉着重楼急急离开。到了无人之地,方才叹道:“这……这怎可以?胡闹!真是胡闹!”
重楼却眉目含喜,轻轻在他耳边道:“紫英,想不到你有如此人望。只是他们不知,你这个仙现在却在我魔界。”
紫英瞪了他一眼,脸上微红,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
离了昆仑琼华,紫英下一个要去的是剑冢。
剑冢是他龙阳那世的寝宫,更是他今世有过无数纠缠的地方――这是重楼赠他的第一份礼物,这里有他与重楼一夜缠绵的欢好,第二日他在此奏出凤求凰的琴音……刹帝利颜的两转身……百年间,怕回来怕看见,却又忍不住偷偷回来这里铸造那对影双刃……
高大的剑形建筑,苍凉雄壮,伫立在夕阳下,颇有些风萧萧兮的味道。
想看,到了此地,紫英心中却涌上百般滋味,
“这里本就寒凉,久无人居住,更是阴气袭骨,不如不进。”重楼挑眉。
紫英摇摇头,伸手推开了那扇古旧厚重的石门。
石门吱吱呀呀开启,却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抖落尘土青苔,紫英不由讶异,连重楼也是一愣。
进得门去,两边的气死风灯照旧盏盏点亮,耀出一片辉煌。地上壁间纤尘不染,本该阴冷潮湿的空气竟然干燥温暖。甚至还从剑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有人?紫英和重楼对望了一眼,眼中全是疑惑。什么人会找到这里?什么人会打扫这里?这里面的声音,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是最后一卷,所以要交待一下重紫以外相关部分尾声剧情……
于是,我有点儿快结束的空虚,于是华丽丽的感觉到――卡文啊卡文 ,加上本周亲们很多都要去考试(好吧我承认这是找在理由- -),所以说不好啥时候更新下一章,最迟周五吧,不过也许会提前也说不定(众:你等于没说,pia飞……)
七十七章 说真剑醍醐灌顶
听得剑冢内有人,紫英迈步向前走去,却被重楼抢在了前面。
“万事小心。”重楼低低叮嘱的一句。
以他和重楼此刻的修为,在人间哪能遇到什么祸端?但重楼对他的回护,为他和腹中骨肉谨慎的言行让他心内升起一阵温暖――那个仗着强大力量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魔,终于也知道小心了。
他以前倒没想过,有家室的人和独身之人,行事必然不同。若是有他能让重楼此后行事谨慎些,倒是好事。他自己也当比之前放心。
紫英随着重楼放轻脚步,走到铸剑大厅。
大厅内灯火通明,放置摆设与之前一般无二,只是而中央巨炉此刻光华流转,炉口火星纷溅,一名男子面朝巨炉背对他们跪坐,盯着那铸剑炉头也不回。
两人虽放轻脚步,但未刻意隐去形迹,这厅内并无他人,铸剑炉为上古珍品,虽炉火熊熊金铁交汇而并无巨声,那男子应已得知有人进来,但他却充耳不闻,似是并未听到一般。
重楼皱眉看向紫英,紫英摇摇头,叹息一声,轻道:“看样子炉中所铸之剑即刻将成,此人专注于剑,并不怕我们背后偷袭,是个痴子。”
话音未落,只见那人咻的站起身打开炉门,也不顾喷涌而出的炉火,一把夹起其中刚铸好的剑,倒入剑范,转身放入寒泉池水之中淬炼浇筑。起身之时,想是跪坐的久了,还打了个趔缬。
火热的剑范与寒凉的池水相激,发出咝咝的白气,映得那个人的侧脸恍恍惚惚,只隐约见得一把黑须长髯,一副目不转睛的表情。
片刻后,那男子从池中拿出长剑,定睛欣赏了一番,忽而仰天大笑道:“神剑啊神剑!”
重楼皱眉对紫英道,“这人有半妖血统,不知什么来头,他铸起剑来,怎么比你还痴?”
他这话声音不小,那男子听见,方才回头,脸上仍是一片喜气:“二位有缘来到剑冢,必是懂剑的,快来看看,老儿今天铸成之剑,可是神品?”
这男子不问来历,不询敌友,只知道赏剑,行事大是奇怪。只是这放浪不羁倒是合了重楼胃口。他迈步上前看了一眼道:“果然不错!”
男子听了,似是不满,微哂道:“不错?你可见过比这好的剑么?看来也是不懂相剑之人。这位白发的,你倒说说,此剑如何?”
紫英是爱剑之人,早端详了此剑半日,此刻见问,也言无不尽,“此剑虽未开刃,却能看出坚韧锋利、刚猛之极、炎光逼人,若砥砺得当,确将成不世出的名剑。”
那男子听了,面有得色,目中光芒四溢,道:“那红发的不懂,你到果然是相剑的名士。看你打扮,似是琼华弟子?琼华以剑立身,果然不错。看你鹤发却有童颜,想来该是琼华长老吧?”
“你且莫夸赞于我。”紫英摆摆手,“我话未说完。此剑虽好,却尚有不足。名剑讲究刚柔并寓,此剑虽好,然锋芒外漏,精气易泄,刚猛有余,剑身易折,执拿者若不懂运气制衡,只怕会损及自身。”
“哦?”那男子凝神重新上下打量紫英一番,道:“老儿仇九州,人送外号九州散人,你想来应该听过。余平生好剑、求剑、集剑、藏剑、铸剑,越五十载,在这世间不敢称相剑铸剑第一,却也并未见更胜一筹者。为铸此剑我耗费了十年心血,一朝乃成。你倒说说,什么样的剑敢称刚柔并寓?什么样的剑算是名剑?除了蜀山镇妖剑和魔剑,又有什么剑比我这剑更强?”
“这……”紫英不由失笑,他今日并未曾带剑匣出来,也不想纠缠,“在下随口一说,九州先生若是不信,便算了。”
“随口一说?”仇九州却不可放过,“神兵利器,不可蒙羞,你今日若不证明你所言非虚,便要给此剑道歉,否则就别想走出这剑冢。”
“哼!你这怪人,莫要得寸进尺!”重楼眯眼,却被紫英拉住胳膊扯到一旁。
“先生要我如何证实?”
“此剑集昆仑紫鸦乌、暗血凝脂、虎睛石、赤铁石、绯云火石、火纹玉等铸剑良材而成,别的不说,老儿却肯定坚韧不折,无出其右。你却说此剑芒外漏,精气易泄,刚猛有余,剑身易折,你便找出一剑,与此剑互砍,若能砍断此剑,不,将此剑砍出一个缺口,无论你所寻之剑是否断裂,老儿便拜你为师。”
“先生何出此言?”紫英哑然失笑,“在下早已不收徒弟,且先生此剑虽有不足,却仅是白璧微瑕,若坏了先生爱剑,在下岂不得罪?”
“不得罪!”仇九州却横跨一步,伸出长剑指向紫英,“你坏了我的剑无所谓,却不可辱了老儿铸剑名声。”
“先生执意如此,在下便得罪了!”紫英抬起右手,轻轻一挥间,一道剑气已出。
只见那道剑形白光与仇九州手中长剑激烈碰撞,金铁交鸣之声顿起。仇九州尚未看见怎么回事,手中的剑已经折为两段。
“得罪了。”紫英拱拱手,拉了重楼欲走。
“慢!”仇九州大惊之下,竟伸手阻拦。岂料重楼一把抓住他的腕子,几乎将他手臂扭断。
“不可……”紫英见仇九州脸色吃痛,示意重楼放开。
“这老儿初见时倒有个不羁之色,岂料后来却夹缠不清,烦人的很。紫英你何必理他?”重楼一脸的不耐。
“紫英?!”仇九州听了这话,倒后退了一步,再上上下下打量紫英,之后竟然整肃袍袖,拱手做礼,“阁下可是琼华第七任掌门慕容紫英?”
“……”紫英一惊,想不到三百多年过去,竟有人听得紫英两字立即想到自己,他沉吟了片刻,“是与不是,无关紧要。先生若执意相问,知道在下曾是这剑冢旧主,也就罢了……”
他想说完此言,仇九州若再纠缠,便与重楼闪过他离去,看那仇九州虽有妖之血统,修为却并不见得高,想来定是追不上他们。岂料那老儿不同常人,竟然未等他说完,便噗通一声跪在两人面前大礼参拜,“恩公在上,请受小老儿一拜。”
“这……先生快快起来。”紫英讶然,他并不记得救过此人,且他三百年未来人间,如何救得这六十左右之人。他看看重楼,重楼也摇了摇头,似是迷惑。
仇九州站起身来,仍是恭恭敬敬,“恩公不认识老儿,却救过老儿的父亲祖辈。老儿父亲名叫仇睿,祖母殷芙萝,祖父仇润,曾有道号道闰。祖伯父道臻,乃是蜀山派第三任掌门。恩公当日在巢湖救我祖母父亲,又在蜀山派危急之时大义出赠镇妖神剑,解救蜀山派之危,也救我祖伯父性命,乃是我仇家大恩人哪。父亲一直耳提面命,不可忘记恩公大恩大德。”
“……原来是故人……”紫英想起四百余年前的往事,轻轻叹了口气,“你家里人可还好么?”
“祖父早亡,祖母在抚养父亲成人之后在祖父坟前自刎而亡。祖辈三人我从未曾见。父亲有半妖血统,虽寿命较长,但也在去岁亡故。祖伯父……听说他在祖母谢世后感念她贞烈,倒时时接济于父亲,甚至愿将父亲接去蜀山教养,化去他体内妖气。只是父亲对祖伯父虽说不得记恨,却也不喜欢,一直不肯……祖伯父先也早不在人世。蜀山已传到第六任掌门。”
“……”紫英不由恍然,道臻与他之前只有两面之缘,后来各自做了掌门,公务忙,更是甚少见面,除了蜀山危急自己赠送镇妖一,三百年前最后一去蜀山,将魔剑托付道臻一,总共也只见过四。但却是彼此神交颇,可称肝胆相照之友。虽早知三百年后道臻必不在人世,此时听来,却也有些伤感。
“别尽着想些往事,”重楼见他稍稍发愣,怕他伤神,紧着打断,“即来了此,不到转转?”
“恩公重游旧地,自当走走看看。老儿在此,只借了这铸剑厅,别房屋摆设,丝毫未动。”
“……也好……”紫英回过神来,淡淡道,“我们自己走走看看……”
“恩公自便。”仇九州脸上满是恭敬之意。
紫英听言,便携了重楼,向内各重游。果然如仇九州所说,房间物什摆设,纹丝未动。只是三百年过去,又老旧了些。他在魔界一年,回来看去,倒是感叹人间岁月如梭。
回得铸剑厅,二人向仇九州告辞。却再被拦下。
“……还有何事?但说便罢。”
“恩公以人身修得鹤发童颜,且几百年仍神清体健,想来是已修成仙身。老儿却并非求仙。老儿所问……”仇九州面皮倒红了红,“老儿爱剑成痴,乃是受父亲影响,父亲爱剑,却是……却是受恩公所赐……当日恩公救了父亲,父亲便对恩公钦羡不已,恩公使剑,又听说恩公擅于铸剑,父亲便日日研习铸剑剑术,只盼有朝一日能去恩公鞍前马后效力报恩。只是后来父亲一直苦于修习无法,无有所成,所以未敢寻找恩公。后来听得恩公辞了掌门云游四海,了无踪迹,父亲直到去世也对此事念念不忘。老儿,老儿想以身替父,了了这个心愿。”
“……?!”紫英未料他说出此等言语,倒是不知如何回答。
“不行!我二人云游四海,多了你岂不多了个累赘?”重楼倒是直接,急急说了出来。他听得仇九州要跟着紫英,立时想起原来勇气跟着两人的情景,那般小孩子便那样缠人,这老头子怪里怪气,要带着他岂不要烦死么?
“不要无礼。”紫英皱了皱眉,倒向九州轻施一礼,“先生高义,紫英心领。然在下居无定所,有所不便,请先生见谅。”
“老儿福薄,也是命数。”仇九州听得重楼直言,倒不生气,只是暗暗遗憾。
紫英见状,沉吟片刻,道:“我二人就此离去……先生的剑,若当日以虹光琥珀、琅环碧玉、青琅轩代替赤铁石、绯云火石两种石材,或可得刚柔并济之果。”顿了顿,又道,“如今已折,若是以九转圣光石加入重铸,或可修复。”
“……”仇九州听得此言,如梦初醒,抚掌大笑道:“恩公果然大才!老儿此生及不上万一!”
“然……”紫英话锋一转,“我辈固然爱剑铸剑,却不可不知,金铁之剑,因锋锐而易折;精气之剑,源天地而不毁。你穷十年之功,打造利剑,却亦为有形兵器,无剑气加持,无剑灵护佑,自然不可称其为神兵。御剑之道,在于心而不在于形。仙家真剑,却是无形之剑气。你须谨记:得无形剑气,收发于心,乃是修剑之人上上之境;若得剑灵护佑,即使木剑亦有生命,却胜过死剑百倍,乃是为中境;若是只求良材,打造实剑,虽剑利而不免与落于下境。神兵利器虽好,终不过是有形器物。有形之剑可以为媒,仙家真剑,却在自身。”
此言一出,仇九州只觉如巨雷轰顶一般。方才紫英以无形剑气折断他利剑之情景仍历历在目,怎不震撼。他如今木呆呆发愣,却全未注意,紫英已经携了重楼,出剑冢去了。
“紫英,如今剑冢已经去过,你还想去什么地方?”重楼在剑冢外握住紫英的手。
“如今……青鸾峰上,不知天河梦璃,过得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希望今天白天更的,但是因为早起就感冒了,睡了一天,只好半夜写来更了。抱歉。还好我当初说最迟周五,汗汗。
以后如果俺速度跟的上就双日更吧。
七十八章 再回首旖旎情缠
一晃三百年,青鸾峰仍是绿树荫荫,只是从木屋树屋的数量上来看,比之当初华热闹了许多。
原来天河住的木屋已经翻修过,重楼看紫英定定的站在那,问他:“不去敲门,在想什么?”
紫英摇摇头,轻轻笑了笑,他最后一来这里,是梦璃回人间的那一天。她问自己这些年来过的可好,自己甚至不敢回头看她一眼。
是的,不敢,怕掩饰不住,被故友看出自己眼中的悲凉,心中的苦涩。
如今重游故地,身旁伴着的是心底的那个人,虽孩子尚未出世,未知结果如何,自己的心情却是大大的不同了。
不知看到天河、梦璃,要怎生?要告诉他们自己以男子之身有孕么?紫英心头忽然略过一丝羞恶不安。甚至想冲口而出说重楼我们悄悄看一眼便离去罢,莫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正在犹疑间,那木屋的门却吱呀一声开启,走出门的,却是一位黄衣清丽少女,眉目之间秀美之色神似梦璃。
“两位?”黄衣少女手提一篮衣物,像是正要前去溪边浆洗,见了重楼紫英两个陌生人,面露诧异之色,“两位来青鸾峰,可有事?”
“云天河、柳梦璃在么?”重楼代紫英发问。
“原来二位是寻祖父母。”黄衣少女听了,面露笑意,颊边生出一对甜甜的酒窝。她浅浅一个万福,“在下云霏,祖父前日称日子无聊,祖母也说想念家乡,便携了祖父往幻瞑界游玩去了。爹娘兄长云游江湖,已多日不在。真是不巧。两位可是祖父母故人?”
“曾有缘相识,今路过此地,特来拜见。”紫英听得天河梦璃不在,心中稍有惆怅遗憾,但又好似有一丝淡淡的安心。知道他们过的甚好,便是了。又诧异于一年不见,两人竟有如此之大的孙女。果然魔界一年,人间便过了三百余年。
“两位远来是客,不若进来歇息一下,用些山果野味。”云霏不待重楼紫英回答,便回头喊道:“念菱,念菱!”
紫英听到这声召唤,心中一动。只见屋中迅速跑出一个小姑娘。她年纪似比黄衣少年还小上几岁,身材娇小玲珑,一身紧陈利落的红衣,梳着一对包包发髻,一双猫儿也似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眨眼之间竟有十分灵动,一望而知其聪慧狡黠。此刻她跑将出来,看了重楼、紫英两眼,不解的问:“云霏,这两个是什么人?”
云霏道:“这两位是寻祖父母而来的故人。你去洗些山果,招呼两位歇息片刻。”
“原来是找爹娘的。”云念菱闪动着大眼睛上下打量重楼、紫英,“看这打扮,原来也是琼华的弟子。”
紫英本以为这小女孩是云霏妹妹,却听得她说自己二人是来寻她爹娘,不由诧异。
“方才忘了介绍,这是我小姑姑云念菱。”云霏笑笑,“今年方才15岁,调皮的紧。”
“念菱……”紫英轻叹,转头看看,木屋旁菱纱之墓几百年来仍是上撒新土,香烟供奉。
“念菱似乎是祖母缅怀故人所起。我爹爹名叫云念英,似乎也是同样道理。”
“是啊,要不是娘起这个名字,爹只怕要给我起名叫云小丫,难听死了。娘说当初爹差点给念英哥哥起名叫云阿大呢。”念菱嘟着红樱桃一样的小嘴,煞是可爱,“我说两位客人,你们要不要进来啊,别在那杵着啦。”
“……即使两位不在,我二人也不叨饶,改日再来便是。”紫英急急拉了重楼便走。
……
“想不到云天河竟然……不过本座也马上就要有子嗣了。”重楼只觉好笑,却没见紫英脸上微微红了一下。“你还想去哪里?”
“我……想去之太多,一时倒看不过来。如今你我御剑在天上粗粗望望,也就罢了。”
“御剑?”若是紫英自己御剑高飞,重楼定然不肯,但他想有自己在,却是无碍,当下点头道,“好!”
―――――――――
陈州城华富饶,即墨灯华彩,巢湖清雅秀丽。
两人御剑到巢湖之上时,碧空如洗,没有一丝云彩,脚下的巢湖平静无波,似一块大大的镜面,明澈湛蓝,倒映着天上的骄阳。
重楼发力停住剑势,让脚下的剑就此悬停在空中,紫英向下看去,只觉胸中开阔,神清气爽,正在欣赏美景,却只觉腰间一热,重楼的铁臂已然环上了他的身体。
“紫英……”灼热的鼻息拂过发际,直直钻到他的脖颈耳畔。漂浮的银发下,如玉的脖颈和精致的耳廓已然通红。
未及他反应过来,重楼的手已然拨开他外袍前襟,钻入他的怀中,轻轻拨弄揉捻起那两颗红红的樱实。
百年未曾欢好,之后仅有的一是在那样情况下,只感到痛苦和羞辱,之后重楼虽百般温柔,却一直不敢碰他的身子,致使紫英的身体对温柔的调情已然敏感到了极致。
如今那两颗樱实稍被碰触,便缩成硬硬的两颗,同时变硬变挺的,还有□那久渴的男物。
“嗯……重楼……”轻轻的挑逗,却让他呼吸已然粗重错乱。
紫英只觉浑身发热发软,如今身体不是一个人,不敢强撑,只得靠在重楼怀中。他知道自己已经情动,不由羞怒,“你要干什么?”
“紫英,你身子竟然敏感如斯……你记不记得,那陪你来巢湖,临去御剑之时,你答应过本座什么?”重楼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像要把他揉搓进自己的身体。他手上不停撩拨,口中也不停歇的喋喋说着情话。
“什……什么……” 怀中的人神智渐渐失去清明,回头看向他的琥珀色眸子中一分嗔怒,三分疑惑,倒有六分的欲火在其中跳动。
这样的冰山,终究会被本座融化呢。重楼心中竟是快慰之极。“当时我说:紫英,这里风光甚好,本来是该要你,但你方才劳累,本座就饶你这,你且记着,这在这里欠本座一,以后便要在这里还给我!”
“你!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紫英大惊失色,只是这惊异被脸上的红晕大大消减了力度,看来倒像是欲拒还迎,“你不怕有什么闪失了?”
“若这孩子十年不出来,难道还要本座和你忍上十年不成?”重楼挑眉,“放心,我问过庾信,孩子早已足月,此时欢好,早已无碍。”
“不行……”
“若是只有我们两个,或可在剑上一试。如今……你放心,本座不会让你和孩子冒险。”重楼邪邪一笑,左臂继续搂住紫英,右手一伸,一片红光闪过,他们脚下的剑竟自回了重楼臂中,而两人脚下明明是虚空透明一片,却好似踩在实地上一般。
上有金色的温暖阳光,下有清澈明净的湖水,置身在如洗碧空,不需任何物体媒介,脚踏实地却实在蓝天。其情其境,美哉壮哉,无可描摹。连紫英都从未想过这样的情景。
“世人只知魔尊擅时空法术,却只知本座能开法阵通达六界,岂不知这时空法术别有妙用。剑身细小不稳,如今脚踏实地,你可放心了?”重楼看向紫英的脸上竟写着几分得意,接着便吻向那粉白的唇。
一阵如饿蜂采蜜一般的咬噬吸吮,冰山已然在阳光下融化,那原本在高高山顶的雪莲已然近在眼前,要他如何不去采撷?
“等等……”可惜那冰山虽然融化,却总是时时保持着一点清明和倔强,还总是喜欢担忧。如今紫英未等重楼一吻满足,便从他的狂吻中挣脱出双唇。一丝银线细细的拉在两张唇边,在阳光下折射出银白色的光华。
“又怎么了?”重楼意犹未尽的抿抿嘴。
“不可胡来,若有修真之人御剑经过……”
“放心!本座已在周围布下了结界,方圆十里,别说修真之人,连只鸟都飞不进来!”重楼不耐的一把将刚刚挣脱的人儿再搂在怀中,右手已然撩开他的下襟,伸入他的长袍之中,一抽之间,轻轻系着的腰带应手而落,那因有孕而换了的松松的棉布裤子也落了下来,两条修长结实的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微凉的风伴着暖暖的阳光,丝毫不冷,然而无有衣料遮羞,却足以刺激得那人浑身一颤。只是这刺激不但未曾吓退那早已熊熊燃起的欲火,反而让那本来半抬头的下身更加硬挺粗大起来,瑟瑟昂扬挺立着,似是在寻求什么安慰。
“你看,那小东西也早耐不住了。”重楼的话让紫英羞得闭上了眼睛,他不明白,为何那高高在上的魔尊在这种时节,说起情话来总是那样的让人脸红。若不是他,怕是谁也不肯相信吧。
“乖,本座来满足你。”重楼还在他耳边缠绵,手上却不闲着的照顾起他的□。揉捻搓磨,上下□,任一动作无不恰到好,任一方位无不拿捏得当,生着薄茧的大手温暖而微显粗糙,却正好给怀中之人带来最完美的触感。
紫英如今已然完全沉迷于重楼带给他的极致快感中,这天,这地,全都不存在,剩下的,只有他,只有他的重楼,只有那让他浑身肌肉绷紧颤抖,大口呼吸,难以言喻的迷乱□……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带病,带病给你们煮河蟹啊……这是什么样的精神――病r(_")q
别喊不够吃,河蟹未完,下章还有
七十九章 碧空洗倒凤颠鸾
紫英正在意乱情迷之中,重楼忽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到他的身前,叼住他的唇,像品一杯蜜酒一般浅斟低酌。
紫英下面胀的难受,又说不出口,只能将身体向前弓起,用那粗长火热的坚硬物什顶在重楼身上磨蹭,用身体来告诉他自己的渴求。
重楼觉出身上被紫英用力的顶弄磨蹭,放开了他的唇,却并未继续用手抚慰那瑟瑟而立的粗硬□,而是左手扶住紫英的身体,右手轻轻解开紫英的长袍的带子,让那修长柔韧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只剩一件外袍松松的披在身上。
他缓缓弯下身,开始一路向下亲吻紫英的脖颈,锁骨,肩头,胸膛,腰腹,在他白皙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紫红色的吻痕。
当然,在那胸膛的两颗红红的硬实前,重楼停留的时间极其漫长。
紫英被这样霸道狂乱的吻撩拨的意乱情迷,身体一阵阵颤抖,下身也更加昂扬勃发。他不由在心中暗恨重楼总是喜欢这样勾起他的火,却不到最后一刻不肯让他释放,让他煎熬在汹涌的□中不能自已。
那挺立的□在空气中得不到抚慰,一下一下的颤抖着,铃口自顾自分泌出一滴透明粘腻的蜜液,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淫靡之极。
紫英实在忍不住了,喘息着拉过重楼环着自己腰身的右手向双腿之中放过去,脸上早已红透到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这大概是他最出格的邀请了,正在单膝跪地亲吻他腰腹的重楼心中一动,却不肯照紫英的意思做,而是右手拉住紫英的左手,左手环住他依然挺翘的臀部,将脸贴在那变形隆起的坚实小腹继续轻轻亲吻舔舐,“紫英,谢谢你。”
正在迷乱中的紫英忽然听到这样一句情话,只觉心中狂跳,荡漾无边,羞涩喜悦,又暗恨重楼口中说谢谢,却不肯让自己快快释放,实在是折磨于自己才是实情。他不知如何应答,只能大口喘息着回应自己对重楼的动情。
重楼越吻越靠下,只觉紫英坚硬的□一跳一跳的在自己的下颌撩拨,低头一看,那□已经青筋□,泪珠频流,想是已然动情许久。他不假思索,张口便将那物含住。
紫英正在渴求不得,忽觉□被陡然包在一个温暖柔软的所在,一时激动,若不是有一柔软之物紧紧抵着他的铃口,几乎要泄了出来。
他低头一看,却大大的吃了一惊。重楼竟然单膝跪在他的身前,口中含着他的□。有谁会想到,那个纵横六界的魔尊,一直昂着头的魔尊,如今会心甘情愿的单膝跪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并且用自己的口去满足他……
这六界之中,大概也仅有这一个人了吧。
紫英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他伸手抚摸重楼飘扬的红发,“重楼,你……不必如此。”
重楼吐出口中□,抬头冲他笑笑,“本座愿意疼你,你不必在意。”之后又低头含住,轻柔的吞吐吮吸起来。
重楼也是第一做这样的事情,免不了的生涩,但那种口舌带来的刺激是手所不能比拟的。紫英在重楼的口中感受着柔软的唇的包裹,灵巧的舌的舔舐,看着自己的长物在重楼口中吞吞吐吐,进进出出,转圜磨蹭,只觉身坠云端,连身在何方也不知道了。
他身下的快感如波涛也似一浪一浪袭来,从那□的末梢一直传到小腹,如星星之火一般迅速蔓延到全身。他的身体像被雷电击中一般颤抖,大口的喘息。他如今也顾不得疼惜重楼,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那头飘扬的红发向自己身体这边按,将那蓄势待发的□拼命向送去。
重楼只觉紫英已将□顶到自己喉头,不由眩然欲呕,可是双手握着的紫英的翘臀已然绷紧到坚硬,不顾一切的疯狂向前顶弄,他知道紫英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紫英腹中有子,他也不敢此时放开,再让他来一,那样太过刺激于他,便拼命忍着呕出来的冲动紧紧含着紫英的□,感受着那火热的跳动□,直到最后一个狠命穿刺,一股咸腥的液体直冲喉咙,呛到他再也忍不住咳嗽,方才张口放出那心爱之物。
紫英释放出忍了许久的□,只觉身子从小腹一直舒爽到头顶,连脚底都酥酥的麻。但他发泄过后迅速回过神来,见重楼站起,不由揽住他道:“快快吐掉。”
然而重楼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残余的白液,“紫英,你的味道很好。”
一句话,那人又红了脸,却没再躲闪。他伸出双臂,将重楼高大的身躯紧紧拥在怀中,在重楼的耳边低语:“重楼……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对重楼说出这两个字,于惜语如金,又极易羞赧别扭的紫英来说,说出这两个字,在重楼的心上,几逾千钧。
重楼心下大慰,反手搂了他一会儿,等他喘息慢慢平复下来,却咬住他的耳垂,舔舐吸吮了一会儿,“爱本座,就要有所表示。”
于是他满意的看到那精致的耳朵瞬间红的透亮。想必紫英早知道自己不会就此罢手吧,方才拥抱之时,自己下面硬的发疼的□已经顶了他好一阵子了。
他仍然就着抱着紫英的姿势,右手再钻到长袍之中,抚摸到那□的两臀。那臀瓣立时紧张的向内夹紧。
他不着急,轻轻的抚摸揉捏,过了好一刻,直到那双臀放松下来,失去了警戒,才伸出中指,轻轻向两臀之间那隐秘的□刺去。
那朵小菊由于怀孕的原因,比起以前微微见得松软湿润,重楼很快拓进了两指,在内中轻轻捣弄研磨,拓展着领地。
他不敢太过迅速,但见紫英并无不适之像,反而又微微情动的喘息起来,想是由于孕子之故,□之中竟然自己分泌出了液体,滑溜粘腻,胆子也放开了些,待拓到三指之时,将手指抽出,自己转身来到紫英身后,双手扶住紫英的腰。
“紫英,我进去了……”重楼将早已胀大硬挺的下身抵住那柔软的所在,轻轻的一点点推入。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静谧的结界中只有重楼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喘息声。清新的空气中散发着□那檀腥的味道。粉红色的褶皱被慢慢打开,拓展,紫英闭着眼,感觉着身后强烈的异物感的刺激,闷闷的哼了一声。他太久没有被进入,太敏感了,即使是这样缓缓的推进也让他浑身颤栗。
“受不了么?”重楼小心的问。
“……”紫英摇摇头,他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似乎竟然有一点点期待。是的,期待,期待和重楼合为一体,期待这样体贴的重楼进入自己的身体。毕竟,他已经一百年没有和这样温柔的重楼悉心抚慰过了。
重楼见他摇头,放下心来,搂住他的腰,让他的臀部紧紧贴合上自己的大腿小腹,在他体内微微律动,轻轻辗转,□,直到找到那个让他的紫英可以兴奋到尖叫的部位,方才放开手脚研磨搓弄起来。
紫英只觉巨大的刺激从身后传来,像电流一样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他再也受不住,额头上慢慢滴下汗来,口中不自觉的流泻出一串呻吟,要命的冲击着重楼的耳鼓。更甚得是,他竟然紧紧抓住重楼的手臂,自己□用力去推挤顶弄重楼陷在他体内的巨大阳根。
自己真的是太久没有抚慰过他了,重楼见他性急,心中倒是一阵酸楚,只在心中暗暗发誓等孩子出世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满足紫英。
此刻,他自然更是小心的向内挤压搓磨,在那滚烫湿润的美好感受着他的紫英,感受着着这天堂一般的快感,也抚慰着他此刻已然失去神智陷于□中的紫英。
天地混沌,春光无限。
重楼扳过紫英的头,见他眼中已经弥漫了朦胧的水渍,将那琥珀色的眸子洗的清亮透明。不由心中一颤,“难受么?”
“……没……”紫英还是羞于看他的眼睛,却主动将头靠近他的头,与他额头互抵。
重楼只觉心中情无限,不由开始吸吮紫英的唇角,慢慢将舌头也滑了进去,在那温暖的口中舔舐。
他的舌在紫英的口内,他的□在紫英的□内,他紧紧的搂着紫英的身体,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内。他要他,他的紫英,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永远。
紫英听着他粗重的喘息,感受着他狂乱的激吻,心跳也快了起来,下身也忍不住继续用力收缩顶弄,忽然,他觉得腹中的胎儿缓缓的蠕动了一下。
“嗯……”紫英轻轻皱眉。
重楼虽然沉迷于□,但此时却是十分注意着紫英的表情神态,“怎么了?不舒服么?”
“……”紫英摇摇头,方才是自己多心了吧,刚要说没事,忽觉腹中孩子又动了一下,接着竟开始不停蠕动辗转。
他吓得不敢再动,重楼看他神色有异,将手覆到他的腹部,竟然也生生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急急将□抽出,却见紫英皱眉一声闷哼,额上的汗也滴的更多。
“到底怎样?你感觉如何?是不是腹痛?”重楼急了。
“……”紫英点点头,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
重楼天旋地转,自有生以来从没有这么骇怕过。他在一秒内默念法诀,开启了通往魔界的阵图,然后迅速扯下身后的披风,将紫英裹在其中,打横抱起,迈进了那闪着金光的法阵。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一只煮完请查收……鉴于晋江恢复框框制,俺还是会把这章做成图放群共享里,群里的亲等我上传完就可以去下。于是上有亲问我Q号,于是发现还有想加群不知怎么加的亲,不知道的亲们去看序号59那章吧。
番外 重紫套装使用说明书
******祝贺您!******
您已经成功拥有了仙剑周边系列产品之限量版套装――“向阳眠”
此套装为《向阳眠》读者专属特典。限量标准版全球限量发行五百套。限量豪华版全球限量发行一百套。
“向阳眠”套装内含仙三系列产品中最具人气的第二男主角魔尊“重楼”和仙四系列产品中最具人气的第二男主角剑仙“慕容紫英”。您的重楼、慕容紫英将给您的生活带来无与伦比的精彩和快乐。
在收到套装后,请您在拆封前先检查内部版本是否正确,配件是否齐全,能量是否充足,如有错漏,请立即凭发票联系本公司进行调换。拆封后除质量问题,本公司将不予调换。
在您拆开重楼、慕容紫英的单独包装之前,请仔细阅读本手册提示说明。如果您未按要求阅读或未依照安全操作程序对待您的重楼、慕容紫英,所造成的后果,本公司不承担任何责任。
******版本及技术规范*******
限量版V18(可升级至V11):
姓名:慕容紫英
性别:男
种族:人
身份:琼华高级弟子(升级后为琼华掌门)
身高:178cm
年龄:不明,外观2左右。
武器:剑
特长:铸剑等
电路连接:无
颜色:黑发(升级后为白发)、琥珀色眸子、蓝白道袍。
姓名:重楼
性别:男
种族:魔
身份:魔尊
身高:185cm
年龄:不明,外观3左右。
武器:腕刀
特长:时空仙术等
电路连接:无
颜色:红发无角(升级后为棕色对角)、红色眸子、黑袍(升级后为金红战甲)。
*******配件清单*********
慕容紫英配件:魔剑×1、镇妖剑×1、琼华道袍×1、剑匣×1、《宗炼手札》×1、木剑×1、 九龙缚丝剑穗×1、千凝魔艮×1、白狐皮×1。
重楼配件:影双刃×1、金红战甲×1、黑袍×1、魔披风×1、魔骨×1、羊脂白玉瓶(放置夙莘秘药)×1、夙莘秘药补充装(此配件为消耗品,用完可联系本公司邮购)×5、酒坛(内容物可自行补充)×1、水、火、风、雷、土五灵珠各一个。
场景配件(可放大,请提供场地):剑冢模型×1、琼华派模型×1、梵阳宫模型×1、新仙界×1。
人物配件(限量标准版无,限量豪华版专属特赠):云天青×1、玄霄×1、龙葵(人、鬼)×2、刹帝利萤×1。
*******安装*********
当您收到您的“向阳眠”套装后,请小心拆除包装,刮开本说明书封底的VIP注册码,输入重楼、慕容紫英背后的注册区域(两者注册码为同一个),并设置正确的语言系统。之后使用附件中的剑匣和影双刃,分别激活慕容紫英、重楼。当双方均被激活并于同一房间内时,二者会自动互联,不需操作。
以下几种情况都可视为激活成功:
1 、若重楼首先激活,慕容紫英包装已经拆开,重楼会说:“你放心……我,一直都在!”;
2 、若慕容紫英首先激活,重楼包装已经拆开,慕容紫英会说:“重楼……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3 、若重楼首先激活,慕容紫英包装尚未拆开,重楼会说:“哼!”;
、若慕容紫英首先激活,重楼包装尚未拆开,慕容紫英会说:“在下慕容紫英,乃是昆仑琼华派门下!”
注意:如果您选择首先激活重楼,推荐在激活前拆开慕容紫英包装,否则重楼可能有15%的几率进入战斗模式。如果您发现重楼有愤怒表情或弹出影双刃,请保持冷静,不要强行接近,以免受伤。此时您可以迅速拆开慕容紫英包装并放置于重楼面前。如果您是豪华版拥有者,也可以迅速激活您的专属人物配件云天青。如果重楼在三分钟内不肯收回腕刀,请致电本公司寻求解决方式。
*******操作方法*******
您的重楼、慕容紫英是操作简便的。他们以声音控制。请用汉语清晰地发出指令(如果您不会使用汉语,请在激活时将语言系统设置为与您发出指令时的对应语言)。
注意:重楼漠视指令的几率为5%,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并非产品质量问题。请不要做出一些违反系统的举动。
*******用途*******
1、装饰观赏:重楼、慕容紫英分别为仙剑三、仙剑四中外貌最具观赏性的角色,您可以将二人作为装饰品装点您的房间,这必将给您带来赏心悦目的感受。您也可以随机观赏到重楼、慕容紫英喝酒、比武的盛况。
注意:如果重楼、慕容紫英出现比武状况,请勿靠近或发出任何指令,公司推荐您在激活的同时便指定您的重楼在每比武前将周围出现的人全部关进结界,以免误伤。
如果重楼、慕容紫英同时进入场景配件梵阳宫元气殿、蕴气殿,并关上殿门,无论其中传来何种声音,均请勿偷窥。如果重楼、慕容紫英未在两殿之中,而您发现夙莘秘药包装瓶不在您放置的位置,亦请勿寻找偷窥二人。强行偷窥可能会使您的慕容紫英浑身发红,并怏怏不乐,可能会使您的重楼暴怒,进入战斗模式。强行偷窥带来的一切后果,本公司概不负责。
2、训练:重楼、慕容紫英无论哪个版本的设定均为武艺高强者,拥有较高的物理攻击能力和魔法攻击能力。您作为主人,可以要求二人传授您防身武艺(推荐首先由慕容紫英教授入门,待达到一定水平后与重楼进行实战对抗进行练习。如果您搞错了顺序,很可能会被您的重楼鄙视而拒绝传授任何武艺)。
3、保护:如果您未曾偷窥过说明中警告之场景,作为主人,您将得到重楼、慕容紫英的贴心保护。您可以指定重楼在您身上种下魔印,以便随时随地高枕无忧。
、交通:您在极度紧急的情况下,可以请求您的慕容紫英御剑送您去目的地(使用此功能前请确定您不晕车晕高),也可以请求您的重楼开启空间转移法阵。但每套套装使用数总共不可超过五。
*******保养维护*******
请随时随地保持放置慕容紫英的房间、衣物、配件干净整洁。您可以购置本公司璇玑、刹帝利萤等产品来替您进行此项维护。
请为慕容紫英提供各种书籍以帮助他完成他的求知欲(书籍字体最好为体,可自行寻找,也可通过本公司邮购,本公司提供的书目清单附后)。
请保证重楼物品配件酒坛内随时有酒,酒的质量和补充频率将影响您的重楼与您的好感度。
请不要把重楼、慕容紫英长时间分开单独放置,这将缩短二者的使用寿命。
请不要在二者前过度痴,请不要在二者吵架时幸灾乐祸,请不要在二者亲密时进行偷窥,请勿向二人询问会让慕容紫英浑身发红的高难度问题。以上几点均可能引起重楼进入暴怒状态。
为保证您的重楼、慕容紫英于良好工作状态,运动的部件需要定期润滑。润滑剂为套装附赠之夙莘秘药(详细成分为泰国方,涉及商业机密,暂不在说明中列出)。
****与其他产品的兼容性*****
慕容紫英与本公司大部分产品兼容性良好。但该产品升级前请勿与槐妖联机,否则可能早成槐妖产品的损坏。升级后请勿与道臻联机,否则可能会造成镇妖剑的消失。
重楼与本公司大部分产品兼容性一般,请谨慎联机。其中,重楼不可与飞蓬、慕容紫英、景天同时联机。不可与屠肆、九天玄女、寅初、温策、徐长卿等联机,否则可能会对屠肆等产品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坏。
具体各种情况请看包装内单附说明。
***升级方案***
购买限量标准版的顾客,可通过运行包装内附赠的程序包,购买限量豪华版的顾客,可将云天青与玄霄互联,然后将云天青与慕容紫英联机,玄霄与重楼联机。使慕容紫英经历重建琼华,至浮空岛见溪风水碧(您可以自由选择该事件为视频播放或购买溪风水碧(附赠浮空岛海底城场景模型)套装进行实地经历),假扮狐妖等一系列事件。在上述事件发生后,重楼长出魔角,慕容紫英黑发变白,系统将自动调试时间至百年后,此时产品升为目前最高版本。后续版本尚在研发中,升级程序包将随时于《向阳眠》官网发布,敬请关注。
***备注***
重楼、慕容紫英均不必进食,但适当的提供优质的饮食会增加二者与您的好感度。
慕容紫英有晨练的习惯,如果您不想在每日清晨四点左右陪伴您的慕容紫英起床晨练,请在睡觉前将重楼与慕容紫英放置在同一房间内。
请不要将配件剑匣损坏或者放置于慕容紫英视线之外,这是您的慕容紫英心情愉快的良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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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更新。
还是感觉新更新的这里的第五卷第一章应该是第四卷结尾,于是和番外对调顺序,这里放番外。新章挪过去做第四卷结尾。
结局投票继续,请亲们去第三卷最后一章也就是序号59那投票。现在起再在本章下面投票不计算票数。
第八十章 魔嗣诞双子临门
庾信是个好老头,魔界难得的不爱打爱杀而是专心研究治病疗伤的好老头。在别的魔炫耀着赫赫战功之时,他永远在后面为魔界所有的战胜者和战败者疗伤,为死者祈福,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成了魔界伤馆的首领。
统领伤馆,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褒奖,是魔生的顶峰。他此后更是别无所求,一心一意研究医术,创下了统领伤馆后九百年无一例误诊的美谈。
然而,就算这这样一个可以称得上是魔界扁鹊的老头,在遇到魔尊带来的这个男人,一个人,却带着神气,孕育着魔尊高贵无比的子嗣的男人时,也是大大的吃惊无措。
吃惊不是那男人带着神气,不是那人以男子之身怀胎,不是那人怀的竟然是魔尊之子,庾信只管看病,不管其他道理伦常,即便是在魔界唯一不能容的神魔之恋他也视若无睹,他惊的是从未见过如此范例,不知如何是好。
庾信老头毕生第一感到了挑战,他不能容许他有治不了的人,他在慕容紫英孕子的一年间,用尽各种办法访遍六界,终于探听到以前曾有男身产子之例,心里有了点数,又无数隐去形迹去人间看人接生――毕竟,魔界虽有女魔,之前却是从未有人产过子的。
之后他盼着一展长才,试试新学的本领,可惜那个叫慕容紫英的男子明明足月,却偏偏没有产子迹象。
这日,他正在伤馆研究探听来的前例,突然听得魔灵传讯,不由大喜,那个慕容紫英,终于有临盆的迹象了。
庾信匆匆赶到元气殿,见门口侍卫侍女一个个胆颤心惊,不由摇了摇头。
“哎呀,庾信大人,您可算来了,快点进去吧。”小萤拉着老头急急的向殿内跑去。
庾信抬眼看到的是那个慕容紫英正躺在大床之上,他们尊贵的魔尊正紧紧抱着他的上半身,满脸焦急。
“快快快!”魔尊看到庾信,一脸紧张中夹杂着的惊喜。
老头很享受这种被信赖的滋味,也不多说,抬手摸上了紫英的脉门,一阵沉吟,又望了望紫英痛的发白的脸,伸手去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紫英方才与重楼欢好,身上只罩了件外袍,就这样被重楼一件披风裹了回来,此刻下身仍是□,乍见庾信去掀他的被子,下意识的忍痛捂住,说什么也不肯给他看。
庾信为难的看看重楼,重楼怀中抱着紫英,身上已被他的汗浸湿,急的头上快迸出火星,又不能强要那直到此刻还害羞的人露出□,只好问庾信:“能不能本座来看?”
老头摇了摇头。重楼只好去哄紫英,“乖,庾信老头子那么老了,病不忌医,给他瞧瞧无妨。”
紫英此时偏偏闹起别扭,加上腹痛如绞,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到骨节泛白,硬是不肯。
重楼趁他阵痛间歇好言劝慰,他偏偏不听,不得魔尊首肯庾信不敢上前,三人僵持了一会儿,紫英忽然觉得身下一湿,似乎有一股水流从□喷涌而出,不由吓得啊了一声。
他骇怕之间,也不敢再强下去,重楼趁机将他头扳在自己怀中,挡住他的视线,示意庾信去看诊。
老头颤巍巍掀开被子,只见紫英坚实微隆的小腹正在微微颤动,那修长两腿之间,羞涩低垂着的□下,厚厚的褥子已然被混着点白浊的水流溅湿了一片。他伸手一试,松软的□已然拓开了四指有余。
紫英正埋首于重楼怀中强忍疼痛大口喘息,忽觉□被异物探入,不由又羞又怒,想要出声斥责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呜咽,双腿合拢蜷起,惹得重楼心疼的将他更紧的抱住。
“殿下,慕容公子身后已开四指,速度不慢,如果顺利,大约三四个时辰后魔嗣便可降世。殿下是否要回避?”
“要三、四个时辰?”重楼见紫英痛的越来越频,方才还在和自己欢好愉悦的身子此刻被痛苦折磨的像条热锅上的鱼一般不停辗转扭动,心疼不已,“能不能快点?”
“殿下,三四个时辰已是顺利,老臣已经为慕容公子配好顺产药物,但能否加快产程,仍需看天意。生产过程……老夫劝殿下还是回避为上。”
“……重……楼……”紫英听了这话,竟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紧紧搂住重楼窄腰,身上正巧一痛,双手几乎要抠进重楼肉里。
紫英只觉漫无边际的疼痛将他淹没,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抱着他的重楼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本座不走!”重楼恨不得替他受罪,又岂会放下他独自在这里,“乖,我一直在这陪你。”
“……疼……”紫英用力抬起头,眼中已是水雾弥漫,神情迷茫而无助,“重楼……好痛,怎么会这么痛……”
他以前遍体鳞伤之时都未曾如此呻吟过,能让这样隐忍的人叫出声来,能让什么都自己承当的人露出无助的表情,可想而知那是什么样的痛苦。
“快把药拿上来!”重楼几近咆哮。
庾信将顺产药递上去。已经要发狂的重楼此刻倒又转了性情,一勺一勺细心喂紫英喝下,还不停帮他擦嘴角咳呛出来的药汁。
“有没有办法止疼?”重楼又咆哮着问庾信。
“生产之痛,异于其他伤痛,为疼痛之最。男子身体不同女子,耐性差,生产本会比一般女子更疼。然止疼之法虽有,却不可随意使用。否则无有痛觉,不知何时用力,产程到何种程度,反而可能对孩子不利。”
“重楼……”听了对孩子不利几个字,紫英揪了揪重楼衣襟,“没关系……我……能忍……”
“唉!”重楼看的眼泪几乎又要下来,抬手抹去紫英快要流到眼睛里的大颗汗珠,“本座以后绝不让你再受这等苦楚。”
“呜……”紫英本要出言安慰重楼,孰料又一阵阵痛袭来,张口而出的又是低沉暗哑的呻吟声。
……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紫英身上的汗水将重楼整件衣服浸湿,身下被褥更是湿了换,换了湿,已经换过两床。
终于,在五个时辰之后,庾信终于发出特赦令,说时候已到,让重楼帮紫英向下推挤腹部,同时让紫英不停发力向下推挤。
紫英大口的喘着气,重楼早使了缚咒制住他的手,免得他因剧痛乱抓,挠坏了他自己的身子。他此像一条大着肚子待人宰割的鱼,忍着剧痛拼命的向下用力,却只觉有一团东西堵在□,缩不进,推不出,每推出一点,又会随着自己一口气用光而回缩回来。
他实在忍不住这非人的折磨,喘着气呻吟道:“重楼……杀了我,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重楼也早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此刻他将紫英上半身紧紧的搂在怀里,只会机械的重复,“紫英,忍一忍,用力……”
紫英看他已然心疼的目光呆滞,心中一痛,咬紧牙关,身下猛然用力,只觉一团巨物滑出□,之后便不省人事。
短暂的昏迷醒来,耳边正响着婴儿响亮的哭声,还有重楼愤怒的叫喊声:“什么?还有一个?!你怎么不早说!”
“重楼……”紫英艰难的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的看到重楼发青的脸,“怎么了……”
“紫英……你受苦了……”重楼见他醒来,惊喜中夹杂着不安,低下头喃喃道,“庾信方才说你腹中尚有一个孩子。”
紫英眼前一黑,几乎又要昏过去。
“殿下,慕容公子羊水流尽,下一个孩子出生只怕会更加困难。”庾信脸上也见了汗。紫英的脉象不显,肚子也比寻常人怀一子还小些,他实在是没有看出来,“若是干生,父体亦有危险。”
“想办法,你给我想办法!”重楼怒极,抄起身边一个枕头砸了过去,“紫英有个万一,我杀了你!把伤馆所有人都杀光!”
“是是,老朽不才,老朽这就去想办法。”庾信老头抹着头上的汗,转身跑出殿门。
片刻,几名侍卫在庾信的带领下,抬了一个大木桶进来。
“你要做什么?”重楼怒喝。
“老朽想来,慕容公子羊水流尽,只能以身于与体温相似的水中,或可引导二世子诞出。”
“你不早说!”重楼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木桶手脚伸展不开,紫英岂不受罪!还要时时换水,紫英岂不难受!”
他站起身来,再打横抱起紫英,冷哼道,‘“跟本座来!”
庾信战战兢兢的拿起药箱,跟着重楼身后进入蕴气殿。
重楼将紫英放入蕴气泉,自己连衣服不脱,也跳了进去。
霎时,红色的血,羊水的白浊从紫英□蔓延而出,将蕴气泉碧绿清透的水染上一丝妖异。
“紫英,再坚持一下。”重楼看向他的时候仍是无比的温柔,“再用力,很快就好了。”
紫英只觉腹部剧痛又起,他有了上经验,也知该如何发力,只是方才耗尽精力,如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使了。
疼痛的间隙,他恍恍惚惚的看着重楼焦急而紧张的脸,不由伸手抚上重楼的脸,一阵迷乱,“重楼……”他不由自主的说,“总算我们的血融成一体了……如今我便死了,也无憾了……”
重楼忍了许久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这他是毫无掩饰的,就在紫英面前,肆意的流泪。
我们的孩子出世了,还有许多好日子可过,我不会让你再遭罪,不会!
重楼想说这些,却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说这些话,他的紫英,已经在他的注视下,受了太多的苦。
紫英只觉水中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连疼痛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他看着眼前缭绕弥漫的雾气,轻轻挤出了一个笑容,“重楼……别哭……”
八十一章 岁月好夜灼双华
经历了无尽的痛苦之后,紫英腹中的第二个孩子还是在一天后出生了。
重楼经历了紫英昏迷的惶恐,在庾信老头一迭声的用老夫性命担保慕容公子不碍事的声音中安置好紫英,才想起看看他才出世的两个儿子。
作为无父无母,聚化而成的魔,是没有经历过亲情的,是以重楼此时尚没有为人父的觉悟和喜悦,甚至对那两个几乎要折磨死他最心爱的紫英的孩子心怀不满。他嫌恶的看看那两团皱巴巴红通通两个小东西,“哭的这么响!怎么这么丑!”
小萤说:“我觉得很漂亮很可爱啊。”
庾信说:“声音响说明身体健旺,才落胞衣的小儿都是如此,过些时日自然就好看了。”
天青说:“老子看看……比天河刚生下来那会儿还好看呢,重楼你知足吧。”
玄霄说:“吾对稚子没有兴趣。”
重楼抱起先出生的那个孩子,伸出一根手指来戳了戳他的脸,软软的。小孩子蠕动了一下,伸出小小的手抓住了重楼的手指,然后半睁开眼睛向嘴里送。
“啊,真可爱!!!太可爱了。”小萤叫道。
“孩子想是要吃奶了,快快去叫奶母才是正经。”庾信老头往外飞跑。
“这小孩将来别比天河还馋就行。”天青嘻嘻的笑。
“……”玄霄皱眉。
周围忙忙碌碌的身影中,重楼看着那小小的手抓着自己的手指,像抓着整个世界一样,他不由心中一动,像是突然见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小小的孩子半睁着的眼睛清亮透彻,分明是和紫英一样颜色的琥珀色瞳孔。孩子头顶浓密柔软的胎毛是微微泛着点黄的黑色。
“孩子,我和紫英的……”
他看了看另一个宝贝,胎毛颜色虽尚不明艳,却仍能看出是和他发色一样的火红色。他伸手轻轻拨了下孩子紧闭的眼皮,果不其然,小儿子红水晶一般的瞳色也和他自己一般无二。
他欢喜起来,伸手去抱正在哭闹不休的小儿子,岂料那小东西小腿一蹬,直直的一股水柱喷在了重楼的胸口。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的等着魔尊发怒。
“……小东西!”重楼伸在半空中的双臂停了一秒,还是将他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你差点把你爹爹折磨死啊!”
众人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继续各忙各的。
天青拉着玄霄出了元气殿,“师兄,没想到慕容小子真行,一下子生了一对小小子。”
“……”玄霄眉头紧皱。
“师兄,怎么?莫非你也想要孩子了?老子可不给你生啊,要生你自己生!”
“胡说!”玄霄狠狠瞪了云天青一眼,“你们只知道欢喜,想没想过慕容紫英生这两个孩子最初的打算!”
“神魔互斥之事……”天青一拍脑袋,“老子竟然把这事忘了,方才也没有探查那两个孩子的气息,师兄咱们赶紧回去看看!”
玄霄甩开天青的手,“事事等着你想起,什么都迟了!我方才看过了,那个先出生的带着一点微微的神气,但仍是魔气更重,后出生的完全是魔!”
“那……”天青瞠目结舌,“也就是说……这个方法……失败了?”
玄霄不语,脸色铁青。
“赶快回去告诉重楼!”天青又转身想向元气殿里走。
“回来!”
天青回头,不解的望向玄霄,玄霄叹了口气,“吾能看出,重楼岂会不察?此法是否失败,还要看那个先出生的孩子将来长大是否能吸尽慕容紫英的神气。如今他既然孕育子嗣,没有侵入寒毒,无论孩子吸收神气是否成功,都还有一二百年好活。你此时莫要去添乱,让重楼自己静一静罢!”
―――――――
五年后,魔界,凝气殿。
自从紫英生子恢复后,重楼便将凝气殿送给他作为专属的书房。此刻紫英一身素白的长袍,身形清瘦修长,银色的长发用薄玉冠束着,正站在窗前细细研读一本剑谱,风淡云轻。
“爹爹!”一个白玉雕就也似的小孩子跑进来抱住紫英的腿,他红红的发向后肆意飘扬,一双眸子红曜石般明艳清亮,面容上带着重楼和紫英两人的影子,既清秀甜美,又英挺灵动,十分惹人喜爱。
“灼华。”紫英转过身见到小儿子,嘴角上弯,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左手拿着书,右手摸摸儿子的头,“怎么突然跑进来了?今天的功课做完了么?”
“那个……”灼华眼珠一转,“做、做完了,我还特别练习了一套拳法,改天请爹爹指教。爹爹你见没见到夜华哥哥?他和我捉迷藏,突然就不见了。”
“你做完了?”门帘一挑,大步迈进来的,正是魔尊重楼,“方才本座遇到你先生,听他说你不但没做完功课,还不服管教。你那套拳练习到先生身上去了吧?”
“尊父……”灼华漂亮的小脸皱的像苦瓜,跑过去拉住重楼的衣襟,“那功课无聊的很,天青大哥也是这么说,尊父你就别怪罪孩儿了。”
“灼华!”紫英沉下脸来,“尊师重道这浅显的道理你到现在也不懂!还有说了多少要叫天青前辈!你看看你液华哥哥多么懂事,你也少让大人操点心罢!”
“是,爹爹。”灼华小脸低下去,他情知尊父虽然厉害霸道,却是最禁不住他兄弟撒娇耍赖,只要哄的他心动,一万件事也应了。爹爹虽平和淡然,于他兄弟的管教上却是严格的很,任他撒泼打滚,全然不为所动。又若是爹爹说话,尊父定然事事依从,此刻爹爹既然说话,自己还是乖乖听话是为上策。
“你现在就去给先生赔礼道歉。之后将功课做好,拿给我看!”
“是,爹爹。”
看着灼华不情愿的低着头走出殿门,重楼笑着上来揽住紫英的腰,热呼呼的气息便冲到紫英脸上。
“孩子还没走远。”紫英脸上早晕了一层粉红,轻轻推他不开,用书卷打着重楼的后背,“你做什么这么欢喜?”
“紫英……”重楼在他耳边轻轻道,“今天得到的消息,神界那个天帝老儿,竟然娶了个女人,也生了个儿子。”
啪嗒一声,紫英手中的书掉在地上。
“也就是说,你将被夜华吸尽灵力而亡一事,当有法可解!”重楼搂着他的臂加上三分力度,语调甚是欢快,“天帝老儿既然生子,必然有不被孩子吸收神力而死的办法。我派人详加探查,到时候依样画葫芦,也能保全你,岂不是好?”
“……”紫英默然片刻,轻轻道,“重楼,你忘记我当初的愿望了么?神气被夜华吸收,我便不会以体内残存的天人之魂与你之魔气相斥。到时,我转世还能与你们相聚,死又何惧?若是夜华能吸收我体内天人之魂所带有的神气,是我之所愿啊。便是有解,我又何能受之?”
他见重楼不语,继续说道,“夜华体内神魔二气共存而不相斥,与神或魔都能安然共,你父子三人能平安过活,便是我最大的愿望。我现在怕只怕夜华体内神气太弱,不能全然吸收我体内之魂,到时我来世仍要刑克他人,不能于你父子三人重聚,死也不瞑目啊。”
“紫英……”重楼方才兴奋的语气如今已转为沮丧,“此刻我偏偏只想你好好活着,你若死了,我又何能独活?”
“你就算不想自己,也想想儿子。”紫英叹了口气,“我原本的天人之魂刑克父母师门,你虽不惧,夜华的体质也不怕,若累及灼华,又于心何忍?”
“……你说得对,倒是本座思虑不周。”重楼将紫英紧紧的搂在怀中,“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本座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你的转世,本座会守护你生生世世……”
“肉麻!”紫英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后背,他见重楼沮丧,便想开解于他,“春光正好,不如你我二人出去走走,顺便看看灼华功课做的如何。”
“也好,这孩子总是调皮,不若夜华乖巧懂事。是要好好管教。”重楼实际喜欢看儿子习武练兵,对儿子其他功课实在并不在意,但他知道如此说,紫英才会开心,这几年来他也学了乖,知道怎样哄那个人。
“嗯。”紫英赞许的点点头,携着重楼向外走去。
“对了,紫英你可知,天帝老儿娶的人竟与你我是旧识。”
“哦?”紫英扬眉。
“便是东海那条龙。”重楼不在意的向外走。
“刹帝利颜?!”紫英一僵。
“是,她是龙族长女,也是龙族下任族长,可惜白白配给天帝老儿,真是糟蹋!”重楼拉着紫英,“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紫英整理下心绪,“世上事皆有因果,我们走吧……”
“好!他们两人的事,神界虽保守严密,云天青那厮也探听了不少,本座不感兴趣。你若想知道,自可问他。小萤想也知道……”
重楼和紫英的语声脚步渐行渐远,凝气殿窗下,一团微光闪过,消去了隐术的小孩子蹲在墙角攥紧了拳头,秀气的剑眉紧紧皱着。
他面容俊俏可爱,生的和方才的灼华一般无二,唯一的不同,是那漆黑如墨的垂肩长发和琥珀色如寒星一般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灼华的名字取自《诗经・国风・周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句。个人认为小灼华红红的飘扬着的头发和张扬不羁的性格很像红灿灿的毫无顾忌的怒放着的鲜……而且这两个小子的长相完全综合了重楼和紫英的优点,长大以后肯定是六界里也数的上的美男子,说比美虽然有点不合适,但是也凑合说的过去吧。
夜华的名字,个人认为他性格沉静,发色漆黑,眸如寒星,很像寂静而美丽的夜晚,加上和弟弟名字取一个同字,就取名为夜华,后来发现与某大神的神文男主撞名字了,于是打算改成液华。液的水字旁和灼的火字旁也算相配啦。不过既然后亲们都说还是喜欢夜华,那么还是叫夜华吧。
另外,pia飞所有对灼液产生8CJ联想的娃们!!!乃们竟然比俺还8CJ啊,扶墙……
至于姓氏的问题。魔界没有姓只有名,重楼也不姓重的,所以夜华、灼华这就是两个娃的全名。如果去人间,两个小子可以随爹爹姓慕容,就素慕容夜华,慕容灼华。
八十二章 述根源神界生变
二十年后。魔界,梵天宫,光明殿。
此刻正是大朝之时,重楼坐在大殿正中九炎椅上八风不动,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现在殿上正如开锅沸水一般沸沸扬扬,众魔臣魔将正七嘴八舌要求他快快出兵攻打神界,原因是方才斥候带来的消息:
神界天帝亡故,其子灵修继天帝位。
“殿下速速决断啊,此刻正是我魔界一举打下神界,洗雪前耻之时!”
“不错,天帝死了,他儿子算来才二十岁,论修为等于没有,黄毛小子一个,心计智谋想也高明不到哪儿去,此刻不打更待何时?”
“小娃娃即位,定然有人拥兵自重不服他管束,现在神界定然内乱纷扰,人人自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殿下速速定夺!”
“请殿下速速定夺!!”众魔将摩拳擦掌,众魔臣异口同声附和。
重楼心中烦恼天帝竟也尽失神气而亡,这下让紫英活下去的希望又一落空。此时正是烦忧,便不加理睬,听他们叫嚷罢了,方才悠悠开口:“玄霄将军以为如何?”
方才一直未曾开口的玄霄听重楼问他,方才出列,宽袖一扬,拱手道:“回殿下,玄霄以为不可贸然攻打神界。”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吸气之声。
“哦?有何道理,但讲无妨。”重楼挑眉。
“天帝虽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故旧部下忠心者众,且灵修之母刹帝利颜乃是龙族族长,龙族之力亦不可小觑……”
“玄霄,你怕了?”玄霄身后一魁梧绿角魔将冷哼。
“哼!玄霄有何可怕?”玄霄冷笑一声,“如今神界自是内乱之时,待他们内耗尽时,吾再出兵,坐收渔人之利岂不是好?若我界此时出兵,反而惹神界各势力集结,激起他们同仇敌忾之心,本来内斗之局面变为同御外敌,到时我辈伤亡惨重,也未必成事!”
“若是神界并未内斗,或是灵修那小儿制住局面,倒使我辈失了先机!又当如何?”
“若是灵修有此能为……”玄霄顿了一下,“那是天不亡神界。且他若有此能,又岂无能在大敌当前之时将内斗势力化零为整,共御外敌?”
殿中又是一阵沸腾,似是对玄霄所言不满,又无话可说。
方才那个绿角魔将大声道,“依你之言,便是等他内耗尽了,再行攻打?”
玄霄皱眉道,“天下大势,无不因时而动,是否要打,还需看当时形势而定。”
重楼微微颔首,目光向下一扫,“夜华,你有何说?”
他话音一落,右手边魔臣中一人出列,正是魔界大世子夜华。
夜华如今整整二十五岁,虽在漫长无边际的魔界还算是婴儿一般的年岁,但相貌已然是二十岁年轻人的形容。他身材修长挺拔,身披黑色披风,内着银色箭衣,头戴青玉冠,越发衬得肤色白皙。他长发如墨,眸如寒星,面容俊美脱俗,揉和着重楼和紫英二人的影子,只是大概由于发色和瞳色,还有沉静的气度,稍嫌冷峻的神色,重楼总是觉得,这个孩子更像紫英一些。
“尊父见问,儿不敢隐瞒,”那清朗中带着点冷冽的声音也与紫英一般无二,“儿臣认为,不应攻打神界。”
“哦?”重楼挑眉。
“冤冤相报何时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神界既然多年未曾来犯,我魔界何必自去寻衅?”
此言一出,堂下纷纷叹息,还时不时的夹杂着“迂腐”“小孩子见识”之类的小声嘀咕,重楼的身子也向后靠了一靠。
“尊父容禀,”夜华不急不躁,“儿以为,自盘古开天以来,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伏羲以清气为本创造出神,而神以清气为本源,居住于天上神界,我魔界为神农之后,以浊气为本源,居住于我魔界。神魔之气相克互斥,神不能长久居于魔界,魔亦不能长久居于神界。即使一方攻打下另一方,也无法居于对方之地,无法占领,也捞不到甚么值得拼上这许多人性命的好。神魔两界争执日久,不过是因为六界之中以神魔最强,双方是六界中对方唯一数得上的威胁。”
重楼点头,“说下去。”
“因此,双方均认为,灭了对方,或使对方臣服,自己便可高枕无忧,但岂不知,六界众生,相生相克,有因有果,互相制衡,方有这天地长存。若是一方湮灭,天地间无论清气消亡还是浊气减弱,均会失衡崩坏,只怕有恢复为远古混沌之虞!到时不是一界称霸,而是六界众生,尽皆陪葬!而使对方臣服,不说双方势均力敌,难以做到,便是一朝而成,对方难道会甘于人下?必将韬光养晦,卧薪尝胆,待到实力强大之时再一战以决胜负,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息!”
此言一出,殿上立时寂静无声,静的连根针掉落都能听得见。
片刻,重楼盯着夜华的眼神慢慢回转过来,“照你所说,我魔界与神界之前大战,皆是笑谈?死难将士无数,皆是虚妄?”
“儿臣不敢!”夜华疾忙单膝跪倒“儿臣只是就事论事。神魔两界积怨久矣,一提对方,满眼血红,满脑杀戮,却从未想过开战本源,从未想过和平共,只是无止境搏斗厮杀,乃是双输,无有赢家,长此以往,两界永无宁日!六界永无安宁!”
“你!”重楼站起身来,一手指着夜华,显然是忍了极大的怒气,“神魔如何共?我不犯人,人要犯我!”
“尊父!”夜华双膝跪倒,以头触地,痛心疾首,“神魔如何不能共?尊父当日和爹爹前世神将比武以至相交莫逆,如何今日却看不破这世情?神也好,魔也罢,不过身份而已。若双方开诚布公,抛却怨恨,神魔两界各享安宁,岂不是好?若是尊父问及爹爹,爹爹定当赞同儿臣所言。”
重楼听夜华提及飞蓬、紫英,心内一阵恍然,身子慢慢坐了下去,声音里也渐渐消减了怒气,只道,“幼稚,天真!世上有几个你爹爹?你虽愿意,神界一干人等又岂能抛却怨恨?”
“尊父!如今天帝改朝换代,原天帝已入轮回,新天帝之母与尊父、爹爹乃是旧识,此时未必不是我两界修好转机。若能两界修好,六界幸甚!”夜华光洁的额头上已然见了血,眼神中却是无比的坚定执着。
“……你……”重楼定定看了他半响,“灼华,你怎么说?”
“尊父……”灼华出列,他除了飘扬的红色头发和红色眼眸,面容与夜华一般无二,只是比起兄长的冷峻清敛,他身披大红披风,身穿金色轻甲,神采飞扬,如火如歌,显见得神态做派更类似重楼,此刻他看了看跪倒在地的夜华,咬了咬嘴唇,“儿臣……儿臣觉得,大哥的话不无道理。”
重楼早打算好,等两个儿子长大成器,他便传位于儿子,自己卸了这担子,陪紫英过些年好日子去。是以两个儿子作为储君人选,他们的意见对魔界未来极为重要。夜华性子像极了紫英,平日有什么都窝在心里,却是极有主见,是以今天突然洋洋洒洒说出这些,也不为特异。但灼华最是好战,是无事也要惹三分的主儿,今日连他也如此说,重楼轻叹了口气,“众卿有何说?”
殿中一阵静默,众魔臣魔将面面相觑,片刻后齐声说道,“此事但凭殿下定夺。”
重楼只觉头疼,神界的变故,攻打神界的机会,儿子突如起来的意见,紫英生存希望的破灭……他心中千头万绪,第一觉得力有穷尽之时,他无力的挥了挥手,“此事本座需仔细考量,明日再行定夺,你们先下去吧。”
他正要举步离宫,忽然侍卫来报,“报……殿下,神界有人在神魔之井出现……”
“什么?”重楼再站起身来,“多少人马?”
殿中再沸沸扬扬,众魔将愤慨着己方未曾攻打神界,神界竟然公然派人挑衅。
“无有人马,止有一男子,带有两名小童。”
“哦?”重楼诧异,“那男子什么模样?你细细报来。”
“是!那男子看来二十左右,身形修长,白袍玉冠,面容生的倒是极为俊俏。坐骑是六翅白云天马。没有别的武器,只拿着一根玉箫细细吹奏。”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终于快完结了,估计下,大概还有一两章吧……
六曲屏山和梦遥
var myTimeOffset = ; var clientTimeZone = (new Date()getTimezoneOffset()/6)*(-1); var flag = false; if (getCookie(“timeOffset_o”) == null) documentwrite(’ ◆作品查询: 古言武侠频道 现代言情频道 耽美频道 同人频道 玄幻奇幻传奇频道 青春童话频道 悬疑网游科幻频道 短篇小说频道 GA_googleFillSlot(“jjwxc_qz_gg_728_9”); GA_googleFillSlot(“jjwxc_onebook_25_9”); 六曲屏山和梦遥六曲屏山和梦遥――晋江原创网[书评库] 作者:金风暮雪 事情是这样的 。。。心血来潮想捡回写书评的感觉。。。然后不出所料 我把自己玩进去了。。对着屏幕挠啊挠。。。挠了好几天啊。。。。于是我听歌啊听歌,终于正事一个字没写。。
百年孤寂
辛苦最可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成i。
他在六界之巅,为战而生,却没想过一场比武竟成全了一场千年的等待。
他在红尘之中,守护众生,却没想过他的出现竟结束了这百年的寂寞。
这所谓的男人间的爱情,与其说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不如说是互相的支持,如同战友,如同兄弟。默默地为对方付出,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感情,却不忍碰触对方的温柔。
遗憾的是男人都不善于表达,于是不幸的应了那句老话,情有千千劫。
很多人怨念那场百年的分别,我却觉得缺其不可,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龙女的雷灵珠和百年承诺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造成这场悲剧的是两个人心中的不坚定,如果重楼在那一刻牢牢抓住他的手,紫英可以勇敢的说出自己的浓情,那么是否一切都会不同,可惜世事往往没有如果,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幸福擦肩而过。
当然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如果没有这分离,紫英也许永远不明白重楼要的幸福只是两两相守,而不是守着长生孤寂到地老天荒,今生无你纵有良辰美景更与何人说。
如果没有这分离,重楼也许永远不明白这份感情并非自己的一厢情愿,紫英的爱竟是如此浓烈。一份感情中最需要的是平等相待相互支持,而不是单方面的保护。那首凤求凰陪的极佳,比翼双飞共舞天际。两人终于可以相互凝视着前进,放开心中的疑虑。
那些配角
狐三X夏元辰, 奚仲X裴剑 天青X玄霄
天青和霄哥这一对太有爱,我们的霄哥依旧是外冷心热,对与重楼一种知己的相知。浮生一挚爱,一知己,夫复何求。不得不说有点羡慕两位了。而天青更多的是一种“吵闹"的守护,这种守护也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之上。而这信任同样也是一场生离死别换来的,死而复生也让天青真正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那死皮赖脸的背后是一种惊天动地的坚定,这一绝不放手。这大概也是为何这两位帮重紫帮得如此到位的原因吧。当紫英离开重楼的那天起,霄哥就不幸的意识到这两个闷葫芦走了他和天青的老路了。好在他们都有再来一的机会,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吧。
虽然奚仲和裴剑这一对很冷的陪,不够正应了一句话,相爱如同造梦,狐三另一个爱却未能得到的人,在他的梦里造了一场不属于对方却不属于自己的梦。十年踪迹十年心,不是每个结局都是圆满,不是每个人暮然回首时,都有机会看到灯火阑珊出的挚爱。不知狐三太爷散去的时候是否笑的真心,从此生死两茫茫,绝了心念,也好。而裴剑今生大概也不需再入梦,没有了他梦里将是怎样的苍白,冷月在,恨清明。
最后一句,纱纱加油~
抱头~我错了。。恩 就发这吧。。。 评论文章:[仙剑三仙剑四]向阳眠(重楼×慕容紫英) 所评章节:1 文章作者:珈罗瑶光 所打分数:2 发表时间:29-6-22 17:31:3 [该书评违反了评论规则,我要投诉] 关于我们-联系方式-意见反馈-读者导航-作者导航-招纳贤才-投稿说明-广告服务-友情链接-常见问题 Copyright By 晋江原创网 wwwjjwxcnet All rights reserv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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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章 天帝访事出意表
重楼扫了一眼殿中众人,“可有认得此人的?”
众魔臣魔将面面相觑,只有夜华欲言又止,灼华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再探!”
片刻侍卫归来,“殿下,此人说,他名叫灵修,乃是神界天帝,特来拜见魔尊。”
“什么?”重楼皱眉。
殿中更是一阵讶异沸腾之声,众口一词都道这新任天帝黄口小儿,只身前来,乃是欺魔界无人,不知魔界厉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更有甚者提出将这天帝绑缚作为人质,逼神界低头,甚至要杀了此人,以震慑神界。
“住口!”重楼心中烦躁,却知便擒了此人,却未必会让神界各方势力低头,说不得会有更厉害的角色趁机强占天帝之位,而全部罪责会归于魔界,对魔界未必是福。而此人孤身前来,对魔界造不成威胁,不若看看他来意为何,想到此,他心中打定主意,却仍想考问两个儿子,“你二人如何看待此事?”
“……”到了此时,夜华倒沉默不语。
“尊父,灵……此人孤身前来,倒有些胆识,儿臣敬佩,不若让他进来,看他有何话要说。”灼华凑上前去。
重楼点点头,“让他进来。”
――――――――――――
一炷香的功夫,那个人将坐骑和随从留在殿外,只身登上了光明殿的石阶,雪白的长裾拖在他的身后,纤尘不染。
他俊美的脸庞温润如玉,却自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王者气度。
“小侄灵修,特来拜会重楼伯父。”灵修拱手见礼,清清朗朗的声音不卑不亢。
光明殿中一片嘘声,一位紫衣魔相甚至出列质问道:“神界魔界势不两立,从无交情,谈何唤我魔尊伯父?”
“家慈刹帝利颜与魔尊乃是旧识,吾亦敬重魔尊有勇有义,乃是真英雄真豪杰,称一声重楼伯父,当不为过。阁下不允,是要灵修与长辈平起平坐么?” 灵修的脸上挂着谦和的微笑,话语中却软中带硬。紫衣魔相哼了一声退了下去。
重楼淡淡哼了一声道:“你今日前来,所欲为何,直说便是。”
“伯父爽快。神魔两界,万年相争,死伤无数。帝父驾鹤之前亦有悔悟。小侄即位之后,感两界不安,六界不宁,且两界实力均当,再争斗万年也是无果。小侄今日此来,特为向伯父赔礼,并希望能代神界与魔界签订盟约,此后两界各不相扰,禁止私斗,且请伯父定夺。”
光明殿上又是一片嘘声,虽有夜华论理在前,众魔仍是纷纷议论说万年的冤家怎可能议和。
灵修看看四周愤慨的众魔,轻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今日孤身前来,正是为了表明诚意。魔界有何决断,应听凭魔尊决断才是。”
不听号令乃是大忌,他此言一出,众魔立刻噤若寒蝉,纷纷将目光投向重楼。
“如今天帝老儿既死,”重楼开口,“神界正是纷乱之时,你此时前来……”
“帝父崩卒,”灵修眉头轻扬,“只消减他一人之力而已,神界实力未灭。若此时魔界乘人之危,攻打神界,神界必将上下一心,同仇敌忾,灵修也必将死战以全天帝之责。算来,魔界并无胜算。”
这番话表明了他不为威武屈之死战之志,倒让重楼颇为欣赏。他孤身前来,也是颇有胆识,但终是失于年轻,重楼不为人察的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虽有此意,但神界他人对我界积怨甚,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伯父!”灵修见重楼并未讲死,知道并非毫无希望,“神魔两界争战,因将彼此看作心腹大患,且……神魔两界无爱无情,瑶宫寂寥,是以众神魔乃至两界尊主喜征战好武功!若能订盟,则无侵扰之虞。且父亲有母亲及小侄后幡然悔悟,否则也不会任由小侄发身长大,自入轮回。我如今既即位天帝,自然不许神界来犯。”
他顿一顿,又道,“伯父如今亦有……珍视如宝之人。今有帝父与伯父在前,神魔两界臣民如今已慢慢知晓情为何物,既然知晓世上有比武征战更让人生死相许之事。他们何苦还要为了打发时间互相残杀?便神界还有一些不知情的迂腐老儿,自然有我压制。伯父如果同意,自此神魔两界两不相扰。”
重楼心下欣赏此人胆识,知道他是求纷乱之际的神界平安,也是刚即位立足未稳,求自己和魔界支持,以巩固帝位。但他所说也颇有道理。此前神魔两界无情,便是自己,也是内心空虚寂寥,常以比武来打发时间,也确实因此而嗜血好战,然和紫英在一起后,漫漫长夜有人相伴,虽本性未改,但也再无之前那样强烈的战心,想来上任天帝老儿故去之时有所悔悟,也不尽然是虚言。
他虽如此想,却仍然冷道:“你年纪幼小,何谈令神界顺服?若是他们不服你又当如何?”
“伯父此言,可是说,若是神界顺服小侄,魔界愿不计前嫌,与神界共立不扰之盟?”
重楼一时被绕住,不由哂道,“徒逞口舌之利。”却见灵修双目炯炯注视自己,却也心下一震,
玄霄身后绿角魔将忿忿道:“你这小儿说的虽然不无道理,但这样议和,岂不是便宜了你们?”
“……”灵修看向重楼,“伯父既然犹豫,想是不信小侄。小侄如今便明告伯父,神界拥戴小侄的帝父旧部尚多,且小侄是继承帝父分离神魂能力唯一一人,便有反心者,想来亦不敢作乱。”
“什么?!”重楼一惊,双目陡然睁大,“你方才所说分离神魂能力……”
“旁人若做天帝,可以将任意神将剥夺神籍,打入轮回,却不能消去其神气,若其人再修行几世,仍能再修仙成神,且人界几世,天界不过转瞬,此罚等于不罚。即使以极刑打散神魂,魂魄仍能凭借神气而慢慢凝聚,亦不能震慑众神。而帝父能凭自身纯清神气将他神之神气吸出,剥离灵魂,是能将众神真正剥夺神之身份之唯一一人,是以帝父任天帝多年而无人不服。小侄不肖,虽有龙族血统,却仍然继承帝父纯清神气,是以神界无人敢乱。伯父若肯共修和好,神界之事,小侄自可做主,伯父可放宽心。”
重楼听得此言,心中激荡,脸上神情复杂,阴晴不定,道,“既然如此,此事可议。”
“伯父明鉴,”灵修一揖到地,“小侄替六界苍生感念伯父大德!”
“罢了。”重楼好一会才定下心神 “你即是在任天帝,本座自当与你共谋此事,你且随我来。”
说罢,他看看低着头的夜华和喜形于色的灼华,“你们两个小子也过来,其余人等先散了罢。”
灵修随着重楼走向养气殿,别过头,别有意的看了夜华、灼华一眼。
夜华只不抬头,灼华轻轻拉扯夜华袖子,冲着灵修吐了吐舌头。
其余众魔面面相觑,却也无可奈何。
―――――――――
梵阳宫,养气殿。
重楼进得殿来,急急将门关上,回身瞪了灵修半晌,重重叹了口气道,“本座应你,你可助本座一臂之力?”
灵修淡淡道,“伯父所言,可是慕容叔叔一事?”
重楼愣住,如遭雷击,片刻方道,“此事,连你也知道?”
“夜华兄不惜以身犯险,”灵修回头望望夜华,“曾两偷过神魔之井,入神界寻讨救治慕容叔叔的良方,伯父不知么?伯父与叔叔有子至孝,可喜可贺。”
“你说什么?”重楼看向儿子,皱起眉头。
“尊父,儿臣知错。”夜华单膝跪倒,脸色发白。
“你也知道么?”重楼伸手指向灼华。
灼华噗通一声跪倒,嘴角咧了咧,像是认错,又不见害怕。
重楼心中五味杂陈,冷哼一声,“待会儿再置你们。”又转头向灵修道,“你既然知道,便说帮也不帮?”
“伯父情,感天动地!小侄怎会不尽力?”灵修正色,“小侄可凭自身纯清神气将慕容叔叔体内飞蓬一世之残余神气逼聚为一新魂魄,之后吸出剥离,飞蓬一世之神魂转成的新魂便将再投胎转世而去,而慕容叔叔此世之魂将以人魂留存,不会故去。有神气之身不可成魔,但人身却无此限制,到时伯父令叔叔成魔,便可携手同伴至天荒地老,岂不快哉?如若施法成功,此法比之被子代吸尽神气而当场死亡应是强上许多。”
“好!”重楼神色大霁。
“但若不成,叔叔将有神魂俱灭,不得超生之虞。”灵修接口。
重楼一愣,“你有几成把握?”
“八成。”
“八成……”重楼心中一沉,紧紧皱眉,那是他的紫英,若是不幸未成,像狐三一般魂飞湮灭,他怎舍得?
“若是伯父不舍,小侄另有一法可助伯父。”
“讲!”重楼抬头。
“若伯父不欲叔叔犯险,小侄可赠伯父神界凝雨瓶,此物可贮存神将记忆。伯父可在叔叔被夜华吸进神气而亡之时,将叔叔本世记忆贮存。待叔叔转世之后,将此世记忆恢复,叔叔那世便可有当世、此世两世记忆。倒是伯父再令叔叔成魔,相伴左右,也来得及。但凝雨瓶只可用一便会消失,若是叔叔当世不愿,伯父切勿勉强。”
重楼沉吟,“此事,且容本座想想再行定夺。”
“是,伯父!”灵修想了想道,“无论伯父如何选择,小侄必然尽力,只是小侄亦有一不情之请,请伯父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于是说,下更新将是正文大结局!
这里灵修给重楼的两个选择,就像游戏里的分支结局,选择不同,大结局将不同。
如果重楼选了灵修施法,那么逼出的飞蓬神气将凝成新魂投胎转世,是为景天。重楼再寻景天,完全是出于对飞蓬的友情,要照顾他。
如果重楼选了凝雨瓶贮存记忆,那么紫英转世为景天,重楼再寻景天,则是要照顾他,而且培养感情,如果景天能喜欢上他,他便会恢复他紫英一世的记忆,可惜木有,所以重楼会再继续寻找,直到他爱上他,并且愿意知道他们前世是怎样的相爱。
因为是亲妈写的文,所以不管重楼选择哪个,都会HE。
不过因为亲们结局选择已经做出,那么重楼和紫英的结局也已经定下来了。
八十四章 大结局好月圆
“是,伯父!”灵修想了想道,“无论伯父如何选择,小侄必然尽力,只是小侄亦有一不情之请,请伯父成全。”
“说!”
“夜华兄大智大勇,至仁至孝,文武兼备,小侄钦羡已久。此事若了,请伯父准夜华哥哥随我回神界住上一段时日,也教我些道理文章。”
“什么?!”重楼听得此言,不由盛怒,拍案而起,“你要我儿子做你神界质子?本座应了便是应了,怎会像你神界一般出尔反尔?如此条件,本座不许!”
“伯父误会。”灵修急急解释道,“小侄是真心敬爱夜华哥哥。怎会有质子之想?”
“是啊尊父,灵修和大哥早认识了,两个人亲密的紧呢。”灼华跪在地上嘴巴里冒出一句。
重楼一时气急无语,灵修急急道,“伯父容禀,夜华哥哥体质为神魔共融,在神界绝无妨碍。有母亲和我在,也无人敢欺负哥哥。若伯父定要做质子之想,不如这样想想,夜华哥哥在我身边,若我和神界有任何不良之心,哥哥全数知道……以哥哥能为,到时怕第一个死的,却是在下。”
“住口!”重楼怒喝,指指夜华、灼华,“你们两个小子,跟我过来!”
夜华灼华起身,跟着盛怒的父亲走进偏殿。
灵修独自站在养气殿,不急不躁,气定神闲,像是算好了重楼不会抛下紫英不管。任怎么说,既救了紫英,神魔两界又可休战,这事对于重楼,便是赔上一个儿子也值得。何况这对于这个儿子,是甘之如饴呢。
看来今天这步棋,是走对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浮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大约一炷香后,黑着脸的重楼带着两个儿子再走进养气殿。
夜华低着头,脸上犹有泪痕,而灼华脸上却见了青痕,在重楼身后杀鸡抹脖子的冲着灵修示威。
“伯父……”
重楼重新上上下下打量灵修,片刻后点点头道,“此事依你!便让小子跟你走一遭。但如若你敢碰他一根指头,我魔界必倾巢灭你神界!”
“小侄不敢。”灵修正色。
“罢了……”重楼长叹一声,“紫英那边……便请你施法。若实在不成,本座……也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神魂再从天地间聚拢!”
灵修神色更加凝重起来,“伯父,八成胜算只是谨慎估计。请放宽心。”
――――――――――――
魔界,元气殿外。
重楼在殿门前坐立不安。两个儿子垂首而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重楼忽然想起当日自己为韩菱纱续命之时,紫英和云天河在外面,不知是否也是这般仓惶无助。
果然,只要沾惹了情,便不能再镇定冷静么?重楼苦笑一声,自己这个被称为不懂情的魔,也有这么一天。
“尊父,你放心吧,爹爹一定没事的。灵修……其实很厉害的。”灼华低着头,却偷着抬眼望他父亲。
重楼看看不知愁滋味的灼华,又看看夜华,只见他一言不发,拳头却紧紧攥着,一直攥到微微颤抖,指缝见竟有一丝血痕,想也知道是攥的太紧,指甲已经陷入肉中。
这个孩子,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太像紫英。重楼轻轻叹气,又想起他马上要远赴神界,虽然有自己坐镇,神界自然不敢将他怎样,但孩子总是不如在家中过的自在。
他忽然一阵心疼,拍了拍夜华的肩,像个慈父一般叮嘱,“到了神界,好自为之。”
“尊父……”夜华抬头,琥珀色的眸子中水气氤氲,像蒙着一层月光。
“偶尔回来瞧瞧,你爹爹会想你。”顿了顿,“灼华和……我,也会。”
“是!”夜华再低头,已然说不出话。
“我以后要去神界找哥哥和灵修玩……”灼华正在插嘴,重楼尚未回话,只听吱吱呀呀的响声起,元气殿大门洞开,灵修缓步走出。
“……”重楼望着灵修毫无表情的脸,心一分一分的沉了下去,口中苦涩难言,竟是问不出话。
“灵修,我爹爹呢?”这时候,只有没心没肺的灼华这种人还问的出来。
“……慕容叔叔他……”灵修顿了顿,忽然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他在殿内,你们可要去看他?”
这一声如同天籁之音,重楼只觉自己重重摔在地上的心又飘飘忽忽的活了过来。
“啊……”灼华一声欢叫,率先冲了进去。
重楼迈开大步,紧跟其后。夜华瞧了瞧也向内走去,却被灵修拽住了袖子。
“做什么?我去瞧瞧爹爹。”夜华大睁双目。
“快点出来……”灵修的声音带着依依不舍之意。
“这般肉麻!”夜华摔开他的手,径直冲进殿内。
―――――――――――
片刻后,灼华和夜华被重楼赶出殿来。
灵修执住夜华的手,低低道,“我说有办法罢,你总不信。如今可信了我罢。”
夜华不语,只是轻轻的笑,笑的灵修心中开出一片温暖的。
“是了是了,我们都信你了,你有办法救我爹爹,也有办法让尊父同意你和哥哥在一起。”灼华不满的撅嘴,“不光这些,你还使了办法把我哥哥拐带走了。”
“你要不要被我拐带走?”只有两个朋友在身边,灵修在魔界第一露出毫不掩饰的狡黠笑容,像一只偷得了鸡的小狐狸。
“……不要!!!!”灼华见灵修露出如此笑容,身上一阵发寒,想起往事,心中惊惧,“那个,大哥我以后去找你们玩啊……”
他话音未落,便使了个法不见了踪影。
“灼华还是这般……”灵修拉拉夜华,“夜华哥哥,我们就此走吧。”
“他和我同时出生,你……也该叫他哥哥……”夜华仍是轻轻笑,“爹爹的事,谢谢你。”
“你爹爹就是我爹爹,自然也是我的事。”灵修挑眉看着夜华,“至于灼华,虽然比我大上几年,然而他既是你兄弟,便也是我兄弟,以后我自然有法子让他叫我大哥。”
“你……”夜华无可奈何的看看灵修,叹了口气,“你小小年纪便如此……幸好你心存善念,真是六界之福。”
“哥哥说我,自己还不是藏不露?”灵修笑了笑,“哥哥,想来刚才你已经和父亲爹爹告辞过了,不如我就此带你回神界罢……要不要我现出龙身给你坐?”
“这,现在?”夜华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现在!夜长梦多,事不宜迟。”
“这……”
“爹爹的事已了,哥哥再没什么挂心了,要是再犹豫,我的心肝肺都要碎了,哥哥只当疼我罢……”
“……”
片刻后,魔界众人看到一条银色的小白龙驾着祥云向神魔之井方向飞去,背上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个人影。后面跟着一匹六翅白云天马,上面隐约坐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
梵阳宫,元气殿。
紫英斜靠在大床之上,长发披在肩头,像一条流泻着的瀑布,玉白的脖颈上魔印重叠着的火焰状红芒,是魔族的纹印。
重楼紧紧搂着他,喜得双目闪着泪,“紫英,紫英,你终于成魔了,不会再有什么神魔相斥,你可不必再担心了!”
紫英伸手抚摸重楼的红发,“重楼,谢谢你。”
“惭愧,这事不是……”
“灵修这孩子不错……”紫英打断了他的话,“以后,六界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重楼摸摸他的长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紫英,你也一样年轻,你的面容,你的身体,你的反应,除了发色,和百年前一般无二……”
激烈的动作,昭示和发泄着主人的狂喜,“紫英,本座也还没老。”
千万年来的等待,生生生世世的期盼……如今,一朝成真。他怎能不喜?
霎那间,春色满殿。那个魔,如日中天。
……
筋疲力尽的紫英被重楼紧紧的抱在怀中,额发被他的鼻息撩拨的一起一伏。他满足的闭上眼睛,只觉自己被重楼这骄阳一般温暖明亮的光辉笼罩着全身。就这样,在他的怀中睡去吧,便如在微寒的冬日里向着正午的阳光,酣然而眠。
将闲敌地仙,散诞向阳眠,这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吧?
沉沉睡去之前,他脑中不经意的浮现出夏书生和水碧都说过的一句话:“六界之中,虽以神、魔最强,但天上寂寥千载、瑶宫寒苦,又怎及得上人与人相依的暖意。”
瑶宫寂寞锁千秋,九天御风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携满袖。
他是:璀璨如中天之日,倨傲如危崖之松,灼热如燃烧之焰,威武如九天之龙,刃指灰飞烟灭,谈笑间天地变色的魔族霸主;
他是:高洁如新升之月,挺拔如初成之竹,清冽如寒潭之冰,翩然如楚地之鸾,剑舞时风起云动,冷峻下暗流激涌的王族剑仙;
他是魔界至尊,他是神将转世。
他曾以打败神界雄兵为乐,他曾以斩妖除魔为人生己任。
他们应该如水火不能相容,应该如日月不能同辉,应该如昼夜不能共存。
然而,他和他情如斯,感天动地。他们无论如何相反、相克、相斥,都永远是彼此的命门,永远是彼此手心最纠缠的那条曲线。
幸好,他和他,终于一起等到了幸福。
与君笑归红尘去,共我飞携满袖。
就让我执起你的手,笑看命运之轮的交合滚动,笑看你我之间所有的羁绊和纠缠,笑看我们的幸福,直到天荒地老的那天。
就让我靠在你的怀中,散诞向阳眠……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这章是大结局,下一章(周五或之前一定会出来)将是尾声,正文最终完结篇,简单交待一下仙三紫英重楼和景天、紫萱的关系。也算是重楼紫英以后生活的一部分。不能留有重楼和景天、和紫萱是什么关系呢这种疑问……哦,于是我结文都要结两章,真嗦啊,呵呵,不过HE就要HE到彻底,是吧?(*^__^*)
正色,这个写了大半年的文终于要完结了,算上番外全部结文的时候应该会过3万字。感谢这么长时间以来陪着重楼和紫英走过这么多风风雨雨的亲。我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鞠躬泪奔……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写不了这么多,没有你们的支持重楼和紫英不会有这么多故事。这个文带给我很多,因为这个文我交到了这么多和自己同好的朋友,我真的真的很开心。
现在,看到重楼和紫英得到了幸福,亲爱的们你们是不是也很高兴呢?如果能满足一点你们在原作中紫英、重楼没有得到幸福的怨念,我也就非常欣慰了!再鞠躬!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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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OO?
错,是吵架,当然XXOO也是不可缺少的,但不是我们今天的主题。
什么事能难倒傲视群雄的魔尊呢?谁能让他每日萎靡不振呢?
我想大家都知道答案,其实这也没什么,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这是常识,遗憾的是魔尊大人没有这个常识。于是这件事对于重楼就如同世界末日般严肃了。
不错,重楼终于惹恼了我们温柔贤惠的小紫英,至于原因是很私密的事情,具体请大家脑补。其实他们也不是没闹过别扭,比如上分别一百年的事。这没有那么严重,却更让重楼坐立不安。按照性格导致的必然结果,小紫英不理他了。任他高高在上的魔尊再怎么哀求也于事无补。近日来,魔尊的日程基本是这样的,上朝,退朝,眺望,叹气。然后三番两的被心爱的小紫英拒之门外。
有的时候他那魔尊的暴脾气上来真想直接踹门,但是小莹那孩子却在一旁使劲的使眼色,
示意他要淡定。有一天他实在受不了这份罪了,把小莹唤到书房,怒目而视,其实不是重楼一定要跟个孩子发脾气,而是他这些天一直保持着这个表情。除了紫英外对谁都一样,可偏偏紫英不见他。
“你说,本座要什么时候才能见紫英?”
“主上,小莹只是怕主上这一用强,慕容公子恐是更不开心。”
“难道要本座在这等一辈子。”这个词很常见,但对于魔来说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这。。主上赎罪,小莹不知,小莹。。。没成过亲。。”
听见这话,啪的一声,重楼手中的酒杯已经灰飞烟灭了。头上的青筋跳啊跳啊~~
“不如。。小莹去问问那些成过亲的人。。或魔?”小莹低着头,但重楼怎么都觉得这孩子在笑。越来越胆大了,都怪小紫英太宠她。
“哼”一甩袖子,重楼大步踏出了书房。
要冷静,要淡定,不生事,求清净。重楼在念了几百遍小紫英给灼华的三字经之后,突然觉得小莹说的也有道理,去问问那些成过亲的人。虽然重楼一直站在六界之巅,但他有所了解的生灵确实屈指可数,第一位他能想到的就是他魔戒的干将且对他一片忠心的玄霄了。
当他踹开玄霄府上的大门时,恰好看到云天青正黏在玄霄身上,试图把什么东西喂进玄霄口中,而玄霄表情纠结的扭到一边。作为无所不知,恩,是也许无所不知的魔尊心里很清楚,紫英的这位冰块师叔表面上刚强的很,却都在云天青的攻势下妥协。于是他无视正经八百跪在那请安的玄霄,直接抓了云天青就往角落里走,还不忘加一句“不许跟来”给玄霄。弄得玄霄在一旁满脸担忧的站在那。时不时还往角落里瞟一眼,大概是以为云天青又闯了什么祸惹恼了魔尊,但实在不像啊,哪有闯了祸拉去墙角的?难道。。。重楼看上天青了?不可能,不可能,重楼对紫英的爱那是世人皆知。。。。玄霄想的都不像自己了,终于自嘲的笑了一声,也许只有对天青,他玄霄才会如此失态吧。
再看角落里。
重楼:”云天青本座问你,你可是真心爱玄霄。”
天青一愣:“我说魔尊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我这个?莫不是师兄他做错什么事了惹您生气了?魔尊大人,师兄对您可是忠心一片,那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您可不能听信谗言,您要是真要罚就罚我好了,我愿意代替师兄。。”
“够了,”重楼心想,自己真是多此一问“那本座问你,你要是惹玄霄生气,怎么解决?”
天青心想,这魔尊今天怎么突然关系起他和师兄的生活来了?
“这个嘛,一般就是粘在他身上,他用内功震开就再粘上去,等震伤了师兄自然就消气了”云天青心里说的却是,自然就心疼了。
“哼”重楼用同样一句结束语踏出大门。
与此同时,玄霄几乎是扑向云天青,满眼询问的看进对方的眼睛,而云天青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直接吻上了玄霄的唇,这一玄霄没有一丝拒绝,反而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安心,希望就这么把天青永远镶在怀里。
出了大门,重楼回想天青的方法,实在是不可行,先不说紫英现在根本不见他,就是粘过去,紫英的内力就算是全力震开自己,怕也是无济于事,更别说震伤了,最后只能弄得紫英更生气,自己更郁闷。于是重楼决定去找他能想到的第二对夫妻。
这一位也是他的手下,或者说曾经的手下,大家都想到了,那就是水碧和奚风。重楼心想这水碧也是神族还与紫英前世共事过,性格上应该有相似之,奚风这你要是帮上忙,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
说话间重楼已经用空间法术瞬间抵达了奚风水碧的爱之小岛。而当他终于在岛上找到奚风的时候,惊讶的程度让重楼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二个表情。挑眉。此时奚风正面对着这岛上唯一的建筑前双膝跪地,而就在奚风的膝下,还有一块长相奇特的木板。
重楼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存在。
而奚风看到曾经的上司的突然出现,嘴张的足够吞下一颗鸡蛋。
“主。。主上。。”奚风颤颤巍巍的说。
“不必废话,本座不是来捉拿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本座的问题。跟我来。”
“主上。。。奚风有一不情之请。奚风能否就在此地,回答主上的问题。奚。。奚风目前实是不能离开。。。”奚风庆幸主上并非来捉拿他们夫妻俩,却不敢离开。
重楼又是一挑眉。“也罢。本座问你,若你夫妻意见不和,如何理?”
奚风又是一愣,没想到多年不见的主上突然寻来,竟是问出这一问题,但也只能如实回答。“主上说的是夫妻吵架吧,不瞒主上,您现在看到的就是解决办法,只要我在这上面跪上一晚,水碧,也就是属下的内子自然也就消气了。”其实也是心疼了。但奚风在上司面前实在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
“哦?这是何物?”重楼好奇的看着那块木板。
“回主上,这是人间的妇女洗衣服用的木板,上面有很多棱角,跪在这上面可比跪在地上辛苦的多。”
“哼,畏妻如虎。”重楼听完正欲离开,却突然停下脚步扔给奚风一句,“你夫妻二人若回魔界效力,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一道红光闪过,以不见重楼身影。
突然,水碧推门而出,怒声道:刚才你在和谁说话,难不成这岛上还有别人。
奚风自是不敢隐瞒老婆大人,但实在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扭着脖子张大嘴看向重楼消失的方向。水碧看到奚风的反常,不由担心起来。跪在奚风面前使劲摇了摇奚风的肩膀。
“你怎么了,奚风,你别吓我。”
“主上。。主上来过了”
“啊”这下却吓坏了水碧。忙检查奚风浑身上下“他说什么了,你有没有受伤。”
“别担心,主上说我们如果愿意可以回魔界,以前的事不会追究。”奚风道。
这下换成水碧惊讶不已了,她知道奚风一直都是怀念魔界的,并且一直觉得对不起魔尊的信任,却碍于自己的身份只好决绝而去。如今魔尊发话既往不咎,水碧也感到由衷的慰藉。握住奚风的手缓缓拉至胸前,柔声道,如果你想回去,我和孩子遍随你。
奚风怔怔看着自己的爱人,一把将水碧抱入怀里。水碧将头枕在奚风肩上,此时无言,两行清泪无声而下。
重楼离开后,仔细思考奚风的建议,开什么玩笑,他堂堂魔尊去跪那什么什么板,日后的魔尊的威严何在,魔界的威严何在。这些手下果然靠不住,思前想后,重楼想到了自己的亲儿子。
于是重楼直接把夜华召回了魔界。
魔界,魔尊书房。
“夜华参见尊父。”
“夜儿,你与那灵修小子相可好?”
“灵修他。。。待夜华很好。”
“他可有惹你生气?”
“o(s□t)o,这。。。可是爹爹生尊父的气了?”夜华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难免有些玩心,回魔界后他那鬼灵精的弟弟早就把尊父和爹爹的现在向他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遍,此时重楼有此一问,他也大概猜出重楼到底要问些什么。
“没大没小,快点回答”重楼虽是严厉,但对这两个儿子的宠溺确是全魔界有目共睹。也许就是太过宠爱才让这两个小子有时候得寸进尺。
“是,夜华遵命”灼华换了一副正经面孔,心中却在暗笑。“灵修他,在惹儿臣生气后,会整日化为龙形,在儿臣面前飞舞,直到儿臣消气绝不休息。”
“知道了,你退下吧。”重楼揉了揉太阳穴,心道,怎么魔也会头疼了。儿大不中留啊,还是我的灼华贴心。重楼正想着,门外传来通报声,灼华少主求见。
“那你的意思的是你有办法?”重楼今日挑眉的数特别多。
“尊父,儿臣惭愧,但是我知道谁有办法。”灼华根本就有点玩笑的心里了。
“说”
“就是爹爹的好友,天河叔叔的梦璃婶婶啊。若说了解爹爹的人,除尊父外,怕就是这两位了。”
“就你小子鬼点子多。”重楼本来想教训下这小子,但脸上宠溺的表情根本掩盖不住。
“那,尊父是否要召见两位前辈呢?”
“你!”重楼见已经没空责备灼华的自作主张了,便说“也罢,让他们进来吧。”
说实话,重楼没少吃天河和梦璃的醋,谁叫小紫英对他们那么好,念念不忘去看望他们。但此时火烧眉毛重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天河还是老样子,上来直切正题,“重楼,听说你惹紫英生气了?”
重楼狠狠瞪了灼华一眼。还是梦璃知书达理些,忙道:“天河,怎么这么和魔尊说话,魔尊大人,现在要想让紫英消气,只有一个办法。”梦璃说到这,诡异的一笑。
“什么办法,快说。”
“心疼”
“什么意思”
“就是说,紫英对您的情谊大家都有目共睹,而紫英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只要让他于心不忍自然会和您和好如初。”梦璃又是一笑。除了天河所有人都是一阵恶寒。
“对,对,以前就算紫英罚我去思反谷,最后还是忍不住叫夙莘大姐给我送肉。”天河没心没肺的说道,完全没发现重楼的眼神已经可以杀人了。
经过梦璃的提点,又结合了前面几对夫妻的方法,重楼决定守株待兔。具体措施就是,不分日夜守在紫英门前,一动不动,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当然还要有人帮衬,比如灼华和小莹二人动不动就跪在重楼面前,故意提高嗓门劝重楼回房休息。
终于在第三天夜里,紫英推开房间的正门,看到了日渐憔悴的重楼。不由心中一紧,原来这些天他消瘦至此,想到这是自己造成的,紫英就心痛不已,就想直接扑倒重楼怀里告诉他,自己早就不生气了,自己一直在等他来,等他闯进来。但矜持的他还是忍下了,只是轻声说,进来吧。重楼心中欢喜,刚一迈步却似双腿一麻,直直向前跌去。紫英好歹也是曾经的琼华掌门,一个箭步冲上,一把将重楼扶住。此时的重楼的脸就在眼前,炙热的眼神更是要将自己看穿,紫英不由鲜血上涌,红了脸颊。
“紫英,对不起。”重楼炙热的气息吐在耳边,紫英一惊,更是觉得心理什么东西正在融化,就想他们在即墨除此拥吻时候的感觉,不由把重楼抱的更紧。
他,高高在上的魔尊,如果说天地间还有谁能让重楼为他改变的话,那人便是紫英。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用多说了,河蟹了。
不过在紫英疲惫的倒在重楼怀里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魔会腿麻吗?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们不是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嘛,他是他的这就足够了。
网友:chensi 打分:2 发表时间:29-7-3 8:57:35
我笑的脸都僵了眼角抽了肚子也抽了!!!!!!!!!!
这也。。。。搞笑死了吧 评论文章:[仙剑三仙剑四]向阳眠(重楼×慕容紫英) 所评章节:98 文章作者:珈罗瑶光 所打分数:2 发表时间:29-7-3 :5:6 [该书评违反了评论规则,我要投诉] 关于我们-联系方式-意见反馈-读者导航-作者导航-招纳贤才-投稿说明-广告服务-友情链接-常见问题 Copyright By 晋江原创网 wwwjjwxcnet All rights reserv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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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十九年后。人界,渝州,永安当。
重楼站在永安当门口,嘴角噙着一份意味不明的笑意,紧接着将大门一脚踢开,一眼看到里面站着两个惊慌失措的男子。
那个丰神如玉的少年,便是紫英身上神气剥离形成新魂后再转世为人的飞蓬吧。
飞蓬,你终于又回来了。
如今你已经十九岁,和当年紫英在不周山面对衔烛之龙时一个年纪,那么你必然也能够堪堪承受住我身上的魔气了吧?那么,我来见你!
“当剑!”重楼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镇妖剑和魔剑紫英都托付给了蜀山,但是在锁妖塔中取出魔剑而不是镇妖,原因在――他答应过紫英要帮龙葵。
既然紫英不能做她的哥哥,那么,飞蓬,你来。
“什么贵啊贱啊的?!没看见关门了吗?这门怎么赔?”另一个丑陋老迈的男子――永安当掌柜赵文昌凶巴巴的瞪着重楼。
“当剑!”重楼将魔剑向地下一顿,火星四溅,没有一个多余的字,但赵文昌只觉一股逼人的气势直面而来,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
“哎呦!大爷,您别急啊,小的这就给您当!阿天,快!快!写当票,敢问您老要当多少?”
“一文。”重楼看向一直不开口的飞蓬,原来你这一世,名字叫阿天。
景天跑向柜台写好当票,递给重楼,去接魔剑。重楼却不放手。景天犹豫,“客官?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客官?”
“……”那完全是一副商人模样的平凡少年,纵然生的一副俊俏的相貌,却无论如何和飞蓬、龙阳、紫英的形象重叠不起,但那身上相同的微弱神气,却丝毫没有错漏。
“你……竟然沦落至此?” 重楼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什么?什么沦落?客官你认错人了吧?”景天抓着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哼!”重楼转身迈步离开永安当。
当确认自己已经走出永安当的视线,重楼转头望向一旁,“紫英,那便是飞蓬的转世了……”
隐术消失,虚无的空气中出现了一个身背剑匣、银发玉冠的青年,那琥珀色眸子中的沧桑和隐痛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平和淡然的邃睿智,冷冽清峻的面容也早变得温润如玉。
“重楼,替我好好照顾他,还有小葵。”紫英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份歉疚,看得重楼心痛。
自然,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因为他曾是飞蓬,是那个与我惺惺相惜的挚友。我会助他修成剑仙,直到再为神。
我心痛的是,你总是,总是这样,要每个人都过的好,只要他们有一丝不如意,便将责任归咎于自己,这一点,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
重楼紧紧握住紫英的手,“好!”
―――――――――――
多日后,魔界,元气殿。
重楼搂着怀中寸缕不着的紫英,眉头却轻轻皱着。
紫英一手抚摸着他光滑紧实的后背,感受着那灼热的体温,一手轻轻覆上他的眉心,“重楼……”
“嗯?”重楼回神。
“……有什么事情?可是与飞蓬,不,景天有关……”
重楼淡淡一笑,“今日去看他,却见到一个女娲族的女子,一身紫衣,生的温婉秀美,却坚定倔强的很,有很多事情,都放在心里一个人默默的承担,那样子像极了那会儿的你,名字也和你相似,叫做紫萱。”
“哦?”
“那女子生生世世苦寻着她的恋人,又像极了遇到你之前的我。”
“是么?”紫英看进重楼红曜石一般的眸子,“你心生怜惜?”
“本座怎会?”重楼一个激灵,“本座只是……”
紫英抬手捂住他的嘴,“不必说,我都明白……如果可以,尽量帮她……”
重楼心中一热,将紫英紧紧抱在怀中,身子一滚,已然再压了上去,霸道的一阵狂吻,在他的脖颈肩头留下点点红痕。之后轻啄他的耳垂,滚烫的气息喷得紫英心中发热。
“紫英,你不知道,我看了她那个样子……幸好,我不必再寻你……幸好,你以后会永远在我身边。”
紫英回手搂住重楼微微发抖的背,轻轻拍着。
重楼,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你永远不必再寻找我,永远不必再为我操心,永远不会再像那个可怜的女子一般辛苦。
“重楼……”
“嗯?”
“我不会再离开!”
“真的么?”那个威风八面的魔尊,只有在他的身边,才会偶尔露出一丝脆弱,一丝像小孩子一般的天真。
“真的……”紫英感受着身上那人的灼热的体温,俊朗的脸庞上绽放出一个如烟般璀璨的笑容,一如多年前在即墨的那个夜晚,接着,他温柔而坚定声音响起,“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这一生,会很长。
也会,很幸福。
――《向阳眠》正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彻底完结了,撒撒撒紫。再说一亲们我爱你们!
正文完了,于是先将文章标上完结,以后慢慢出番外。终于可以标注完结了,一身轻松啊!
本来打算这个文完结后马上开个耽美网游新坑,但是新坑开头改了四都不满意,于是再说吧……最近又萌上古代军营耽美,又萌道士爱,又萌小动物类的仙侠,又萌武侠,又萌宫廷,呃,不知道想写啥了,我还是拍死自己算了。
至于一些亲提到得夜华和灵修的故事……其实有考虑过,可是如果开,将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坑,想想就……抖……
那么过一阵子再开新坑吧。这期间可能会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填这里的番外。也可能会填幻四的彩虹,如果我能有空重玩的话。
这文完结后的番外第一个应该是金风暮雪亲点播的青霄河蟹,后面的内容不定,出几个也不定,大概我啥时候有兴致了就会出一个。亲们可以先看看金风暮雪亲昨天的长评番外,很有意思的说。呵呵。
请愿意看番外的亲们收藏文章,有兴趣看俺将来别的坑的亲们收藏作者,以便及时得到更新消息。收藏文章和作者的方法还有番外点播都在序号59那章。
还有,本文完结后亲们还是可以随时在此留言,我还是会基本每天上来看看,然后逐一回复(*^__^*)…
再说一句题外话剑网三很美好啊……我果然是道士控……
嗦了这么多,总之,谢谢亲们支持,鞠躬。远目,3万字就为了这么一个结局啊,重楼紫,俺也算对得起乃们了……
番外 青霄之初夜(上)
作者有话要说:声明:对于青霄还是霄青本人没有偏向,青霄河蟹番外是金风暮雪亲点播而来。
因为感冒的原因脑袋像锈住了一样根本不转,写的不好凑合看吧掩面,谁让乃们催呢?
下章才是真正河蟹,这章只是讲天青如何爬上玄霄的床。
玄霄作为将军,在魔界是有自己的府邸的。
云天青作为六界无籍的闲散人士,初来魔界是没有住的。
作为玄霄从人界带回的没有去的累赘,云天青自然是要住在玄霄将军府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玄霄皱眉,云天青心怒放。
“这里便是你的房间,你住在这里可以,不许烦扰于吾。”玄霄拂袖,不耐烦的甩开恨不得粘在自己身上那人。
“是,是,师兄。”云天青答应的爽快,肯不肯真那么去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玄霄皱眉看着他眉开眼笑盯着自己的样子,只觉后背一阵发凉,不知为何有不好的预感。
不出两个时辰这预感便变成了现实――吃过晚饭,云天青亦步亦趋跟随着玄霄到他的寝房,无论玄霄如何暗示,完全没有回到他自己房间的意思。
“吾今天累了,要休息了。”玄霄眼皮都不抬一下。
“是,是,师兄辛苦了,老子给你捏肩捶腿可好?”云天青笑的贼兮兮,一双狼爪已经伸向玄霄的大腿。
“我说我要休息了!你回你房间去!”玄霄躲开云天青的爪子,忍住了踢他一脚的冲动。
“我说师兄~你我好久不见,好不容易能在一起,难道不该抵足夜谈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赶我走?”
“……”玄霄眼皮一跳。
“你不是害羞吧?你我刚入门那会儿,吃睡都在一起,好歹也有过同床共枕之谊,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见过啊?”
于是玄霄的脸果然晕上一层羞恶的红色,接着是起身,提起天青的领子,拖曳,扔出门,“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绝无一点拖泥带水。
玄霄气哼哼的躺回床上,听云天青在门外鬼哭狼嚎什么师兄翻脸不认人啦,过河拆桥啦,偷了人家的心然后不负责啦,那声音时高时低如泣如诉,若是在人间可真是会引来无数人围观,令玄霄不得不开门以免更加丢脸。可惜这是魔界,玄霄本来就没在府里安排什么佣人,仅有的几个也决不敢到他居所所在的院内偷窥。
云天青,你这招在此是没有用地。玄霄想到此,心上竟然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快乐,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翘。
很快云天青也发现了这招没用,于是他改变了策略,开始在玄霄窗下低声苦苦哀求。
“师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让我进去把,外面好冷啊……”
“师兄~我真的是很想念你,你不知道,我当初等你的日子是多么难熬……”
“师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今天我冒死勇闯光明殿为你求情的面子上……”
“师兄~你要是不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玄霄翻个身后背冲外――这个人缠人的功力还是这么强,若不是知道他是云天青,自己怕是也要相信这些鬼话,忍不住要放他进来了。
“师兄~你真的不理我么?你明明知道我可以为你去死的……”
玄霄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在鬼界云天青撞上自己手中的奔晷剑,欲以死明志的事。
“师兄~你要是不理我,我在魔界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外面轻轻的叹息声,带着苍凉和悲痛。
玄霄咬唇不语,这个云天青样太多,若是今天放他进来,以他那种打蛇上棍无理搅三分的个性,以后就别想赶走他安静一个人睡觉了。
“师兄~我来魔界不过是为了你,你既然如此讨厌我,我,我也……”云天青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在这也没什么意思,我这就离开魔界,免得师兄看了讨厌。”
脚步声渐行渐远,玄霄侧耳听听,果然再无动静,不由一阵发愣。云天青真的会离开魔界么?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理应是不可能的,然而心中总是恍恍的不安,似乎有一丝失落在心中升起。
睡觉,不要多想。玄霄静心调息,却无论如何睡不着,那种心中的失落和不安让他的心像被什么叮了一口一样酸酸麻麻的难受。
他真的走了么?像多年前逃出琼华一样再离开我了么?耳畔似乎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询问。
片刻后,玄霄翻身坐起,匆匆几步走到门口,一把推开门,走到屋外。
月色如水,微凉的夜风中白袍轻舞,棕红色的长发飘出美丽的弧线。玄霄本就俊秀的脸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显得无比滋润,眉心那点朱砂印迹也红的更加耀目。
他就怔怔的立在那,眉宇间没了杀气,是孤寂的落落难合。
躲在树上的云天青看的痴迷,看的心痛,几乎要忘了自己的打算,直到听见玄霄轻轻的吁了口气才想起来。他像灵猴一般迅速从树上跳下,趁玄霄一愣之际向他身后窜去。
“云!天!青!”玄霄错眼之际,已然被他钻进了屋内,不由咬牙,“你给我滚出来。”
“师兄~你要不要进来?外面风凉。”云天青嘻嘻的笑着。
玄霄不得已迈步进屋,声音中带着怒意,“你不是说走么?怎么不走?赶快走!”
“师兄,你若真心想要老子走,何必出门去寻我?”
“我……谁说是去寻你!”玄霄的脸红了红,翻云天青一眼。
“师兄,你明明待我很好,为什么偏偏要装出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呢?”云天青突然收起笑容,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让玄霄一愣。
“吾……何曾待你好?莫要自作多情!”玄霄转身,“既然受了寒,桌上有酒,去喝一杯,赶紧回去你自己屋里。”
“哎,好好好,是老子自作多情,那师兄你陪老子喝一杯,如何?”云天青已然斟好了酒,递到玄霄面前。
“……”玄霄无可不可,接过酒一饮而尽。
“师兄,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我被玄震师兄带到房间里来,那会儿我就对你惊为天人了。”
“哼!”玄霄想起那日,玄震师兄领着云天青来向自己吩咐时,云天青也是用着一双乌黑的眼珠滴流乱转的打量自己。这许多年过去,这双乌黑的瞳仁仍然灵动清澈,配上云天青那副痞子样,让人说不出的……
“可是师兄你那会儿就冷淡的不行,从来不爱和我多说几句话,我闷都闷死了。”
“嫌闷,可以走!”玄霄冷冷的瞪着他,“房门在那边。”
“不嫌不嫌。”云天青摇着手,“师兄你记不记得那会儿我晚上最爱踢被子,但早上每都盖的暖暖和和的,有一我半夜醒了才知道你每都给我盖被子,师兄你对我最好了。”
“哼!那是因为你每踢了被子都会把我的被子抢走将我冻醒。”玄霄嘴上冷淡,但面上的冷冽却柔和了几分。
“所以,师兄,今天你再对你这个不成器的师弟好上一回,让他和你夜谈一晚如何?老子是真的想和你说说话,绝没有什么不良企图。”云天青观察着玄霄的神色,“要不,我睡在地上,师兄睡在床上,这总可以吧?”
“这……”玄霄沉吟,看云天青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不答应恐怕今晚自己就别想睡了,“只有今日一晚?”
“就一晚就一晚。”云天青眼珠乱转,打量着玄霄的卧房。
于是两人终于达成协议,云天青来到魔界的第一晚终于顺利的躺进了玄霄的卧房。
可是某人是属于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的人,躺在地上的云天青不甘心的翻来滚去,吵得玄霄不得清静。
“你再吵就给我出去!”玄霄的声音从旁边的大床上传来。
云天青伸着脖子看了看那张床,很大,应该也很软,“师兄,地上好硬。”
“……”
云天青伸着脖子看了看床上的玄霄,那样的身体,应该很暖和,“师兄,地上好冷,我刚才在外面被冷风吹了,现在再受了地寒,怕是要生病呢。”
“……”
“师兄,阿秋,阿秋……”云天青竟然半真半假的打起了喷嚏。
“滚上来!”冷冷的声音再传来,于云天青却像听到了天籁之音。
“师兄,老子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哈哈。”云天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爬上了玄霄的大床,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师兄你好暖和。”
“离我远点……”玄霄不满的踢了踢他,于是又听到了半真半假喊疼的声音。
……
片刻后,玄霄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再凑过来,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是是,师兄,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而已。”云天青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快乐,“你以前怎么不怕我碰到你?难道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么?”
玄霄转身,拿后背对着他。
云天青往里凑了凑,从后面伸手环抱住玄霄的肩膀,“师兄,你瘦了。”
玄霄挣扎了几下,竟然没有挣开,不由诧异,以前怎么没发现云天青力气竟然如此之大?还是自己力气变小了?
等等,自己力气变小……玄霄一个激灵,急忙调息聚气,但丹田那股气说什么都聚拢不起,身上也软绵绵的像是没有力气。
“我……你……”玄霄大怒,“云天青你在酒中下毒?”
“毒?”窗棂间投射进的点点星光下,云天青乌黑的眸子晶亮亮,“师兄我怎么舍得给你投毒?不过是一点化魔香,明晨起来你的功力就恢复了。再说那酒我自己不也喝了?”
你不是魔,喝了自然没事!玄霄咬牙切齿,“你想怎么样?”
番外 青霄之初夜(下)
作者有话要说:注:霄青两人是互攻,只不过这里写的是青霄的初夜而已。我对任何耽美CP基本都支持互攻……
你不是魔,喝了自然没事!玄霄咬牙切齿,“你想怎么样?”
“师兄。”云天青拉起玄霄的手放在心口,“师兄,你懂的,是不是?你摸摸我的心,里面只有你一个。师兄,我们像重楼和慕容小子一般,岂不是好?”
“你!若敢无礼,明日我定不会放过你!”
“师兄,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已经杀过老子一,老子还怕第二么?”云天青笑嘻嘻凑上前来,“再说,师兄装的和什么都没有一样,我们以前不是也好过的么?”
“你……”玄霄怒目瞪着云天青,“那怎一样?”
“是啊是啊,以前都是师兄在上面,想怎样就怎样,想要老子就要,想不要就扔一旁摆着师兄的架子当从没有过这事,今天干脆连门都不让老子进,师兄~你可知道我有多伤心?”
“哼!”玄霄撇过脸去再不理他。
“你看,师兄你总是这样冷淡,又装作不认识我,我想了,总这样也不行,师兄,我要你记住,我不光是你的师弟,还是爱你的人!”
话音未落,云天青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根柔韧的带子,将玄霄的双手绑缚在一起。
“你做什么?”玄霄一时不查,再中了他的道,不由愈加恼怒,“鲲须?你!你从何得来?”
“以前师兄对我做过什么,我现在就要做什么。”云天青笑的诡黠,“至于这东西从哪儿来的,师兄你现在要操心的可不是这个哦……”
话音未落,云天青滚烫的唇已然覆上了玄霄的口,灵巧的舌趁玄霄欲抗议之时滑入了那本来紧闭的牙关。
玄霄措手不及,奋力挣扎,只是双手被缚,身上又聚不起来气力,竟被云天青压制的不能动弹,想要咬他舌头却不知怎么下不去口,只能任由云天青在他口内攻城略地,肆意舔舐吸吮。
月光透过窗棂,将那连在两人嘴边旖旎的银丝照的闪闪发亮,云天青满意的舔舔嘴角,“师兄,以前你从不肯亲我,你的味道真好。”
玄霄羞恼窘迫,气的浑身都在微颤,只是骂着让他放开自己。但云天青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方才一边品尝他师兄的口舌之美,一边双手灵动,早已将玄霄亵衣的带子解开,此刻,他便从玄霄的耳垂一直向下,轻吻啄,经过玉白的脖颈,精巧的锁骨,伏在那白皙的胸膛上,将那两颗嫣红的茱萸含在唇舌之间,以牙齿轻轻啮咬,以灵巧的舌重重舔弄,还不清不楚的含混哼哼道,“师兄,你好白,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白……”
玄霄双手被缚,动弹不得,正在扭动着身子挣扎,忽然听到云天青如此说,不由怒道:“将你封在冰内一十九年,在关到暗无天日的东海海底几年,看你白也不白!”
本是盛怒,但声音出口,却低沉沙哑的令玄霄自己一惊。
听得此后,云天青忽然抬起头,身子仍然压在玄霄身上,双手却捧住了玄霄的脸,“师兄,我知道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好好补偿你,让你快乐,好不好?”
玄霄听他前半句还像人话,到了后半句却又……不由怒气又生,瞪上天青的眸子,却见那乌黑灵动的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沉沉的的摄人心魄爱意和欲念,还掺杂着心痛和怜惜。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天青,不由也是心中一颤,竟再骂不出口。心中防线一弱,身子也软了几分。
天青立时感觉到师兄身体的变化,马上在伏身下去,一起一伏的努力挑逗起来。
看看天青那颗伏在自己胸口头,黑发披在线条流畅而结实有力的后背上,月光将他照的蜜色的肌肤莹润光泽,玄霄不由喉头一窒,呼吸间也粗重紊乱起来。
“师兄,你还是那么白,也还是那么硬。”云天青接下来的话几乎要了玄霄的命。他只觉自己浑身滚烫,即使是在□高涨之际,仍是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天青手里握着玄霄□搓弄着,笑嘻嘻的抬头看玄霄的反应,只见师兄紧紧闭着双目,一张俊脸红的像煮熟的蟹子,带着羞恼的怒意,却不由自主的透出几分□,不由越看越爱,手上越发时轻时重的揉搓抚弄,以看着玄霄随着自己的动作时而皱眉时而颤抖,时而忍不住的从嘴角流泻出一两声轻轻的呻吟――这呻吟声在他耳中如飘飘仙乐般动听,多少年未见,此刻的师兄,是那么的诱人,无论明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今晚这一刻,也值得了。
玄霄只觉下身一股股热流传来,从小腹奔涌到四肢百骸,令他欲仙欲死,但每每自己快要攀上哪最高峰之时,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偏偏就要放缓动作,还以手指堵住铃口,明显是捉狭的不肯让自己释放。他不由怒意又生,陡然睁开双目,狠狠的瞪着那个人,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迸出来,“云!天!青!”
“师兄我在。”可惜云天青不吃这一套,任它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此刻他调笑道,“师兄叫我做什么?”
“你!”玄霄说不出口,只好再度闭上眼睛,在心里狠狠发誓明天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可惜云天青听不见,听见了也不会信,信了也不会怕,“师兄是不是想要,想要就告诉我,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玄霄脸上的红晕更了一层,身体在不耐的颤抖和扭动,却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肯出声要求。
“哎,师兄你总是这个样子,跟别人就算了,跟老子有什么可害羞的?”厚脸皮的家伙不理解他的师兄,却觉得十分可爱,但见他脸上隐隐透出的怒气,脸上的肌肉似乎抽搐的有点扭曲,情知再这样下去师兄真要生气,便不敢继续逗弄于他,反而向下移了移身体,张口含住了玄霄的□。
玄霄正在羞怒之际,忽觉□被一片温暖湿润紧紧包裹住,睁眼一看,不由大骇,“你这是做什么?”
“唔……师兄……只管享受就好……”云天青口中含混不清,但毫不阻碍那柔软的唇舌灵巧的抚弄着长大火热的硬物。
舔舐抵弄,搓磨吮吸,几个回合下来,玄霄便再也受不住,身子高高向上拱成一个弓形,重重的喘息着在云天青喉咙喷出了灼热的蜜液,将他呛的咳嗽不止。
玄霄见他咳嗽,心中虽然暗暗冷哼活该,方才的怒意却似乎随着旺盛的□一泄而光。想要恨他,却提不起气力,加上被他如此伺候,也觉有了面子,此刻只冷冷挤出几个字,“快快吐掉。”却没再怒骂于他。
云天青抬头,嘴角还淫靡的挂着几滴白浊,“师兄,你的东西怎么能吐掉,我已经咽下去了……”
“你!”玄霄惊的睁大眼睛,可尚未有所反应,云天青的口已然凑了上来,“师兄,你尝尝自己的味道,好也不好?”
“躲开……唔……”
玄霄终于明白,今晚,完完全全是自己于下风了。
是以云天青接下来分开他修长的双腿,将沾满润滑脂膏的手指一根根依探入自己隐秘从未开拓过的□之时,他也没觉得像开始那样不可接受,也不再出言怒斥――反正云天青今天是拼死也要将自己压在身下,从那让自己无力的散魔香、绑缚自己的鲲须以及早就准备好的催情润滑脂膏,就能看出他作了多少充分的准备,此刻到这一步,让他停手,大概他死也不肯吧?
玄霄认命的叹了口气,咬着牙忍着□那异物侵入的怪异不适感,棕红色的发散落在白皙的身体上,随着他后仰的头一颤一颤的轻轻抖动。
“师兄,你想要什么姿势?后面你会舒服一点,但是前面的话我可以看见你的脸……”云天青看师兄下面已经被自己拓开了三个指头,估计可以进行了。
“滚!”终于这不知死活的问话换来了玄霄的怒骂。
云天青缩了缩脖子,想了想,师兄第一在下面,还是让他舒服一点,不太害羞一点对自己比较有利,便伸手将师兄翻转过来伏在床上,双手扒开那紧实挺翘的双丘,将自己早已昂扬挺立的□一点点向内挤进去。
无论他如何小心,第一刚开始总不会是愉快的经历。玄霄吃痛闷哼的声音从身下传来,白皙柔韧的身体也见了一层薄汗。
天青觉得玄霄□的肌肉有力的裹的自己下身发疼,知道他自然更不好受,便轻轻的一点点向内推挤扩张,一边伏下身躯,在师兄耳边轻声安慰,“师兄,别怕,我会轻一点,待会儿就不疼了。”
当然,换来的还是玄霄带着怒意的闷哼。只是他知道,师兄面冷心软,在自己柔情蜜意的情话攻势下,此刻内心的怒气怕和表现出的根本不相称。
天青身体动了动,觉得身下那柔韧紧密火热的所在已经被自己拓开了一点空间,已经不再像开始那时□的受不了,便开始加重了一点力度,开始□起来。
师兄呵,我要你记住我,我云天青是你要重视的人,你不可以总对我那么冷淡!
云天青越想越激动,□的力度也慢慢加大,直到突然发现在插到某个柔软而极富弹性的地方时,师兄的身体颤抖的特别厉害,喘息的声音也不同寻常的粗重,便知找到了师兄的敏感地带,不由心下更是兴奋。
他双手把持住玄霄的双臀,自己则找准那敏感,用力辗转刮蹭,片刻下来,身下的玄霄已然浑身肌肉都僵硬颤抖着,大口喘息着不由自主的向后弓起身体,似乎在迎合着自己的动作。
云天青见师兄竟然如此,不由心下大乐,想务必要让师兄觉出在下面的快乐,自己才会有生还的机会,便照准那点大顶大送,大抽大插,左手搂住玄霄劲瘦的窄腰,右手环到玄霄的身前去抚弄那泄过一的□。
果然,玄霄□很快再挺立坚硬起来,前后的双重刺激让玄霄已然失去了理智,忘记了愤怒和羞耻,他如今沉沦在蓬勃旺盛的□中不能自拔,他体会着云天青给他的快乐,兴奋到极致,眼角竟然渗出了小小的晶莹泪滴。
天青见师兄已然到了极致,也不敢再亵弄他过多,一面用力顶送他后身,一面加力搓弄他前面□,在玄霄终于忍不住的一声低吼中,两人齐齐射出了灼热的液体,达到了□的巅峰。
……
“师兄……”云天青紧紧的抱着玄霄,轻轻叫着,“师兄你恨我么?”
回答他的是轻轻的细碎呼吸声,玄霄似乎已然入梦。
恨你么……恨啊,可是,我又能拿你怎样呢?
玄霄闭着眼睛装睡,说不出的又羞又恼又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似乎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满足和快乐。
云天青苦笑一下,本想趁着这人最软弱的时刻好好哄哄师兄,但他似乎已经睡了,又不能把他弄醒。不知道明日师兄会怎样责罚自己,他拉起被子给玄霄和自己盖好,将头埋在那棕红色的长发中,满意的闻着玄霄清爽的气味,心里想着师兄果然美味,得意的酣然入眠。
车到山前必有路,明日的事明日再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