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用》
1
我,我叫唐亦,男,今年刚满二十一岁。
我爹叫唐楼文,本来一个月前还是吏部尚书,不过现在已经是平民老百姓了。为什么?惹怒皇上被罢免了吗?当然不是,我爹与皇上一向关系良好,三不五时就去宫里喝个茶下个棋什么的。(喂,你爹闲,可皇上哪有那么闲?)他可是正当的告老还乡,回老家扬州去。
其实他一点也不老,才四十六岁,正当壮年不是。
那干嘛不干了?
嘿,你问我,难道我就一定知道么?总之,爹在朝堂之上声泪俱下地陈禀皇上,自从十年前丧妻之后,本已生无可恋,但出于对国家一片忠心,一直力压悲痛,勤于公务,然积劳日,思妻之念日甚,因此请求皇上恩准他辞官还乡,守慰妻灵。洋洋洒洒一篇下来,据统计朝堂上闻此感动落泪的至少有三分之二,皇上当场准奏。
其实我爹哪里悲痛啦?你看他现在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一心为可以去看老朋友而兴奋。可怜那帮人被骗得惨,国家交给他们让不让人放心啊?
所以,我们现在就在从燕京回扬州的路上了。
不过爹的目的地并不是我们的老家,而是他的故交萧非的家,这萧非嘛也没什么特别,不巧只是个武林盟主。我不会武功,这种江湖里打打杀杀的人自是提不起我的兴趣,盟主又怎么样?
至于车马队为什么会停在这岔路口上半个时辰了嘛,当然是因为……我,要,吃,八,宝,肥,鸭!
岔路一条是向扬州的,另一条走不远就是个大镇,虽说我们带的干粮很足,可是我就是想吃八宝肥鸭,干嘛要忍耐?所以派了小厮去大镇上买,我则在这里悠闲地等着。
爹也从车里走了下来,和我一起坐到路旁大石上,欣赏天上一团团像棉糖似的云朵。(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低级品味啊?)
正在这时,突然从前方大路杀出一伙人,一看就知道是强盗。他们大约三十几个人,一冲出来就将我们的去路堵死了。
为首的一个大汉身材魁梧,头发胡子乱成一团,简直看不清像貌。他手拿大刀,指着挡在车队前的武师大喝:“此山是我开(拜托,哪有山啊),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这笨蛋强盗,一看就是新手,抢劫有在这热闹官道上的么?有在这通车的华时段的么?(他要不在这儿抢,能被你们碰上吗。)有像他废话这么多,还说的是老早八百年前的词儿的么?最重要的是,有像他这么不长眼,看不见我和我爹这么潇洒贵气的正主儿,指着个武师放话的么?
我从石头上站起,慢慢走到他面前,指指自己的鼻子,说:“我是车队主人,有话你跟我说。”
强盗头看见我,很明显的一愣,脸倏地竟红了一下(是因为我好看么?是不是,是不是?),半晌才拿刀指向了我,说:“你……你把钱都交出来,本……本大爷自会饶,饶你一条性命。”
我立刻回身扑向了我爹怀里,抓着他衣襟把脸埋他怀里开始大哭:“爹!他好可怕哦!他吼我!他想杀我!我不要死嘛!爹你快把人都叫出来赶快把他们打跑,我不在这里待着了!”
我爹拍了拍我后背,把我放在石上坐着,走到强盗头面前,温文尔雅地一笑(哈,强盗头脸又红了),说:“诸位好汉,在下知道你们讨生活也实属不易,都是被生活所逼才走上盗匪一途的,在下很是同情你们。所以,只要诸位别使用武力,在下定不会为难诸位,诸位还是离开吧。”
“你……你什么意思?”
我爹又是洒然一笑,回指车队说:“好汉也是混久了江湖的,自是经验丰富,你看在下这车队规模也不算小了吧?为何武师只有七八个人?”
强盗头被他引着向爹身后一看,果然只有七八个武师护着车队,脸上也不由露出疑惑的神色。(爹你真是阴险,明明是你图省钱只请了这么少的几个人。)
“当家的武功造诣也不浅,你凝神感受一下吧,这路旁的草丛之中,究竟藏着多少人?”
人?我四张望,哪有别人的影子?可强盗头明显一惊,来回扫视草丛,面目凝重。
“万事以和为贵,这样吧,在下也不好让各位空手而回,这里有纹银五十两,权当是在下请各位喝酒,还请当家的不要客气。”
爹从袖内摸出两锭银子,从容地递向强盗头子手中。
强盗头阴晴不定地琢磨了半晌,突然抓起银子,向同伙吆喝一声:“走!”强盗们就随着他很快地离开了。
等他们已经走远了,我才晃到爹身边,问:“爹,草丛里哪有人啊?”
“没有。”
“那强盗头怎么吓跑了?”
“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武功弱,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哦……”
“亦儿。”
“啊?孩儿在。”
“这一路上不会再为了给你买吃的而停车了,你好好珍惜一会儿那只鸭子吧。”
“……”
于是,我不敢再提出任何要求,车队快速地奔向了扬州。
2
因为中途停顿时间很少(我哪还敢要什么啊),所以两天之后我们就到达了扬州。这萧非老伯伯既然是武林盟主,自然家大业大,不住在城里,而是在城郊。
当车队终于停下时,我一下车,眼前就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庄园,对着我的就是正门,挑高三米有余,正中挂的牌匾书着“云闲山庄”四个大字。再往里略略一看,庄内亭台楼阁或高或低,交错布置,远望还有茂林木掩映于后,在在显出主人身家背景。
哇!好富贵哦!好大哦!好美哦!好……
停……!我惊讶完了。拜托,好歹我九岁之前也是住在扬州,这云闲山庄一个月也总会来待个十几天,现在装什么吃惊?再说了,我爹为官之时我家也不小啊。(虽然的确没这儿大吧,那也没办法,燕京寸土寸金啊。)
此时早有管家站在门口恭迎着我们,并已有人指挥着仆役把我们的行李车马安排进庄里,也不知我愣神多久了。一回头,看见早已步下马车的爹正和一个人在说话,你们想听我描述一下此人么?(嘿嘿,我知道你们想。)
站在我爹面前的人是位男性(废话,打出去!),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朗有型,眉飞入鬓,眼若漆星,鼻梁英挺,嘴角噙笑,整个儿一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大帅哥。若问此人是谁?哈哈,他正是……等等,他叫什么来着?
正巧他回过头来看到了我,送给我一个迷人的微笑。啊!对了,萧漫雪!就是他!
他同爹爹走了过来,仔细端详了我一遍,温文出口:“唐亦,你跟小时候简直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艳若桃李。”
我怒!我虽然从小就爱听人赞我好看,但那是想听到人说我英俊帅气,风流倜傥,可不是像女孩子似的。我有仔细检讨过自己啊,明明长得还是很男子汉的,剑眉(哎……虽然细弯了一点),星目(虽然水汪汪了一点),薄唇(虽然红润了一点),挺鼻(这个可没得挑了),身为一个六尺九寸大好男儿(我的遗憾啊,少了一寸),还没人怀疑过我的性别,唯独这萧漫雪,每都用形容女人的词套在我身上,偏偏还是那么礼貌的口吻。
算了,不甩他,我牵着爹往庄内走,一进正厅,萧非老伯伯早已起身迎向我爹,两人双手一把握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我还没提过我爹的萧老伯的认识经过是不是?哎,说来话长,当年我爹才二十岁,于一偶然时救了身负重伤的萧老伯(没办法,年轻时武功还不够好吧),两人从此成为莫逆之交,后来一同定居在这扬州城,两家走动频,一直到我爹升迁才离开了扬州,此间十几年仍有书信往来。如今得以重聚,怎能不心怀激动?
他们两人叙旧,我闲闲没事,往旁边一扫,哦,原来还有俩人啊。虽然我记性不好,不过这两人绝对是萧漫雪那一弟一妹,萧漫山和萧漫竹。(这你怎么记得清楚了?)嗯嗯,一个魁伟豪气,一个貌美如,萧老伯果然好福气。
萧漫雪适时地打断了我爹他们两个的离情悠悠,毕竟我们到时已经是傍晚了,让他们再这么叙下去大家饿死算了。大家都移师饭厅,早有一桌宴席等着我们。
宾主落座之后,闲话我就不说了,拿起筷子就向佳肴冲击,一心希望萧家的大厨还是原来那位胖爹,他的手艺可真令我怀念。
“来,唐亦,尝尝这红油牛舌吧,我记得你喜欢吃。”
嗯?我一转头,真倒霉,旁边坐的是萧漫雪。这个死人,怎么多少年都没变啊,就是喜欢欺压文弱善良无助的我(作者:你是么?),明知道我最怕吃辣,他当我还像以前那么好欺负吗?
哼,我一筷子夹起他送过来的牛舌,全塞进嘴去,辣得我直想流眼泪。没错,我就是还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习惯真是可怕,我就是不敢违抗他(少赖在习惯上,明明是你怕人家)。
他见我吃了下去,眼中倏地闪过一抹神采,我才不管呢,扭头继续埋头苦吃。
中途喝水喘气时,感到有目光老在我身上扫视,抬头看了一圈,嘿,原来是坐在我对面的萧家漫竹大小姐。她不时轻瞟我两眼,随即又羞涩地低下头,吃菜时也是漫不经心。凭我这么英明神武智慧非凡的头脑,立时明白这位大小姐大概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我的男性自豪感立刻涌上,把背脊挺直,务求使自己接下来的吃相看起来潇洒帅气,只可惜这样实在太累,没多久我又打回原形。
晚饭结束后,我自动投奔了温暖舒适的厢房,这一路来的奔波劳累可折腾死我了。我爹和萧伯伯转战书房,两人在那里不知叽叽咕咕些什么东西,还让佣人搬进去了一坛好酒,布置了几样小菜。晚饭吃那么饱,他们怎么还塞得下东西?(拜托,你以为都像你似的吃撑了啊)再说,他们哪有那么多可聊的啊,以后还有那么多日子呢,现在都说完了以后干什么去,像我和萧漫雪,不也是十二年没见了,怎么就没什么可聊的。
正说着,敲门声传来,来人没等允许就推门而入,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念叨的萧漫雪。
“你来干什么?”我拥紧被子,颤声发问。(没办法,面对小人,谁知道他是不是禽兽。)
他又露出了招牌温柔笑容,月光下煞是好看。
“我想来听听咱俩重逢后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原来是这个。”
变态。我在心中暗说。
“好了,听完了吧?你请回吧,我想早点歇息。”毫不客气地逐客,外加纤纤玉指指向门口。
他也不废话,真的转身就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替我关门,这倒让我吃惊好久。算了,不管他不管他,睡觉最重要,一切明天再说。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居然有恶耗迎接着我。
大厅上,只有我,我爹,萧老伯,萧漫雪四个人。
“漫雪,前两天接到请柬,两年一度的聚英会请为父出席,以监公正。如今你唐世伯来了,为父自当作陪,你持盟主令替为父出席吧。”
“是,爹。”
“聚英会定在了九月初六,你明天便须启程,到了洛阳就去青剑门,这大会是由他们主持。爹这儿有给玉剑赵一仁的书信,到时转交给赵大侠。”
“孩儿明白。”
哈哈,天助我也!萧漫雪要走得远远得了,他这一来回少说两个月,我可眼不见心不烦了。
“亦儿。”
“啊?孩儿在,爹有什么吩咐?”
“你跟漫雪侄儿一同前去。”
啊?什么?爹,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儿子我刚休息了一天都不到,为什么又要开始赶路啊?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要跟那个死人萧漫雪一起去啊……!
3
清晨,秋风瑟瑟;堂前,离情依依。
“爹~爹~呀!您老要保重啊!孩儿这一去山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啊!也许前路危机重重,若是孩儿不能再回来尽孝,您可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啊!昨天晚上那半只酒酿鸡我藏在床头了,您要吃自己去拿啊。您以为丢了的那把御扇是我扑蝶时给扇破了,您舍不得喝的那半坛‘醉相思’是我拿去养牡丹了,娘留下的那把玉梳是我给‘欢欢’梳毛时弄断的,……”
我已经偎在我爹怀里半个时辰了,爹今天穿的簇新青衫已经被我的眼泪鼻涕浸了个透,不过我的离愁别绪还远没有抒发完,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唐亦,该起程了。”
“……”
只是一句话,我的嘴巴已闭得严严实实的,眼泪已经迅速回笼,用爹的衣服最后擦了一遍脸,然后站直了身躯,不甘不愿地走向刚才发话的人。
“亦儿,你就放心去吧。你爹这边自有萧伯伯照顾着,你就别担心了。一路多保重。”
我回头,看到萧老伯握着我爹的手,面容严肃又慈祥,我爹也不禁眼泛泪,紧抓着萧老伯的手。
“萧伯伯,我爹平时看着机灵,实际上是个迷糊的人,一看起书来就什么都忘了,被人拿去卖也不知道。喝酒多了会醉,抓着人就又搂又抱的。看见肉麻一点的诗就感动,有时候还会泪流满面的。睡觉的时候容易踢被子,冷了就容易梦游……”
“上马吧。”
“……”我再拉紧了嘴上的缝,爬上为我准备的坐骑“尘风”。
向他们最后招了招手,我和萧漫雪终于扬尘而去。于是,我没看到背后的爹和萧老伯狡诈的目光对视。
唐亦啊唐亦,你真是没出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敢反抗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虽说当年一直是他保护你不受别家小孩欺负,可那是为了他好一个人欺负你呀。他没让王家大毛划破你的脸,可事后他自己捏你脸捏了多少下你忘了吗?他没让李家小六打断你的胳膊,可他也让你替他抄了好几百篇诗文啊。你打破了萧伯伯的琉璃盏,他替你认了罪,可他罚跪祠堂时可是让你偷来吃的还陪他聊了一夜的天不能睡觉。这么多教训,还不能令你下定决心抵抗他的暴政吗?(人家那哪叫暴政啊)
好的,作了这么多心理建设后,我转头坚定地看向他。几乎同一时刻,他也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温柔,嘴角含笑,于是……我刚累积起来的决心兵败如山倒。
这……这个人,骑在马上还有闲心瞅我,真是……(你不也有闲心瞅人家吗?)
这已经是出发后的第三天了,照萧漫雪估计,只要途中不出意外,再有十五日就能到达洛阳。这几天我的伙食可真差啊,路过个小村小镇就随便凑合一顿,对于我这个嗜吃如命的人来说真是受罪。因此,在我的强烈抗议下,今天晚上我们在颇具规模的盘龙镇歇脚。
顾不上洗脸换衣服,刚安排好客栈我就拉着他奔赴本镇最有名的酒楼――留客居。(这可是我向店家打听来的,据说甜菜做得一极棒)
一进留客居,果然是高朋满座,菜味飘香,几个小二穿梭于二十几张桌子间,忙得不亦乐乎。我们被引到靠边的一张小桌上,刚一坐下,我就急不可待地报出一串菜名:“我要吃蔗腌笋,清炖黄鳝,水晶肘,罐焖鸡翅。三碗米饭,半斤女儿红,小二上菜快一点。”
“你是饿死鬼投胎么?”萧漫雪等目瞪口呆的小二(当然是被我的样貌震呆的)离开后,看着我已放出饿狼光芒的双眼笑问。
“我不像大少爷你,光看人就能看饱了。”
“光看着你,我是饱不了的。”他莫测高一笑,低头喝茶不语。
啥意思?管他呢,菜上来了先吃再说,让那个耍沉的人饿死去好了。
正当我已吃得半饱酒喝得畅快之时,留客居内进来了几个人,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几个人可不像我和萧漫雪似的明知自己出众而有所收敛,他们随时随地仿若刻意般地释放自己的耀眼光华(哼,跟我比还差了那么一截),令人感受到他们那周身的贵气。
三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俏丽,四人皆穿蓝色,只不过男子是蓝绸团纹,女子是蓝纱缀,腰间都佩着长剑,一看便知是世家子弟。
说实话,就算他们再有气质,我也本不会抬上一眼瞧的,在我眼中面前的佳肴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由于他们进来之后就奔了我们这桌走来,我再视而不见,也没法当停在桌前的四座大山是空气。
“萧兄,真没想到竟能在此地碰到你。”为首的斯文男子向萧漫雪一抱拳。
“原来是宋兄,相逢自是有缘,这也可说是你我有缘吧。”他站起向对方回抱一拳。
“给萧兄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我的堂弟妹,宋平川,宋平江,宋玉蝶。这位就是人称‘飞雪无痕’的萧漫雪少侠,年轻一辈中的高手。”
“宋兄抬举了,在下只是侥幸得名,江湖人的赞誉还愧不敢当。”
“萧兄,不知这位是……”那个姓宋的眼珠转到了我,此时我想不站也不行了。
无奈暗叹一口气,我抬起自己沉鱼落雁闭月羞(呸呸呸,我怎么也跟那死人学起来了),哦不,是俊美无俦的脸,向他们四个人扫了一眼。(抽气声!哈哈,我听到了抽气声,怎么样,迷倒了吧。)
“咳!”萧漫雪适时地一咳,打断了四人的失神,“这位是在下世交,唐亦唐公子。唐亦,这四位都是来自岭南宋家,为首这位是宋家新一代中的第一高手,宋平海。”
哦……,岭南宋家啊。我向他们略一颔首,再赏赐了个大大的笑容。(其实我是有听没有懂,谁知道他们江湖上的这个那个啊)
“不知萧兄此时前往的是洛阳青剑门么?”不愧是老大,宋平海最先从再的失神中回醒。
“莫非宋兄一行也是去参加聚英会?”萧漫雪暗瞟了仍在失神状态中的两男一女,给了我一个“就会生事”的眼神,我当没看见,他们意志力不强又不能怪我。唉,人长得美,我有什么错。
“正是,既是相逢有缘,不知萧兄可愿结伴同赴洛阳?”
人就是不能乱说话,真是会有报应的。临走前我说了一句“前路危机重重”,这不,应验了不是。
我第三百六十一给了宋家四人一个大白眼,扭头懒得再看他们。哼,本来我和萧漫雪这一路走得好好的,连个小偷都没碰上,可自从遇上了他们,这七天内我已经遇见了七抢劫,五偷袭,四暗杀,五十八乞讨。三在吃饭中途被人拉走,二在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被萧漫雪叫起来看一场无聊的打斗顺便闪闪刀剑飞镖铁流星什么的(自然不是我闪,是死人拉着我闪),十被他抱着在天空飞来飞去躲猫猫。现在,我已是严重的睡眠不足,美食不足,怒气积得能填满洞庭湖,脸黑得别人一看就知道闪远远的(死人说我脸上写着“恶犬勿近”,被我踹得从椅子上跌下去)。
可惜与我同行的这几位显然不属于聪明人士范围,萧漫雪就不用说了,就算我在脑门刻上“别理我”他也会照欺负我不误,而那四个姓宋的呢,居然一点自觉都没有,好像那些麻烦不是他们招来似的依旧与我们谈笑风生(我当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了,我甚至怀疑他们当初提议和萧漫雪同行是为了让他分担麻烦)。
“与唐兄相识也有几天了,一直未见唐兄出手过,不知师承何?”饭桌上,宋平海礼貌地问我。
哼哼,小人,以你的本事(虽然不知他本事到底如何啦,不过死人说他是什么宋家第一高手,应该不差吧),绝对能感觉出我内力全无,不是个武盲就是武功低微得可以,居然还问我。
“不会!”
想来宋平海没想到我会说得如此直,倒是一时接不上话来。
“萧兄说唐兄与他是世交,尊上也不会武功吗?”他弟弟宋平川立刻接棒。
“书生一个。”
“哦?这就奇了,那府上是如何与萧家成为世交的?”喝,这回换宋平江了。
“我爹救过他爹。”
就算再不识相,被我这样堵了几句话也该知趣了,可这宋家三公子好像没有感觉神经,一个话题不成,就另转话题,总之就是不想让我好好吃饭是了。(作者:拜托,没自觉,人家是想和你好好“攀谈”呢)
你不纳闷吗?为什么一直烦我的是三个人,而不是四个?哈哈,当然是因为另一个人去烦某某人了。
我瞟了一眼旁边,那位宋玉蝶大小姐正殷切地与萧漫雪闲聊,不时还将菜肴夹到他碗中,一片情意昭然若揭。
好,我承认若比起男子气概来,我是输萧漫雪那么一点(只有一点哦),所以这种爱英雄侠士的江湖女子自然会对他比较倾心,可是……待遇也差太多了吧!我这边有三只呱呱叫的青蛙吵得我没法吃饭,他那边却是温言软语外加添菜添汤,我杀死人的目光持续向他脸上发送。
他自然感受到了我的射线,回头给了我一个“没有办法啊”的眼神,又扫视了仍在说话的宋家三公子一遍,嘴上仍是带笑,可眼里倒是没什么笑意。
突然,他的目光一寒,凌厉眼神射向了楼中不知哪。基于不用言语的默契(我也不知我跟他哪来的默契,你躲难多了也会有的),我立刻不顾形象地向桌子下躲去,千钧一发之际还抓了一盘羊肚和一双筷子。几乎在我闪到桌下的同一刻,只听“咄咄咄”声响,我们原来坐的地方和桌上已钉了一片暗器。
第一趟暗器一发完,萧漫雪就已飘回桌旁。没办法,他们五个都有武功防身,我可是什么也不会,他既然是欺负我权利的专属拥有人,自然也得担起保护我的任务。
十几个灰衣杀手突然出现,不容任何喘息地向我们这方攻击起来。宋家四人每个人都与两三个杀手缠斗,萧漫雪更是只身抵挡四个人,而最没用的我呢?呵呵,当然是……躲在桌下吃菜。(阿弥陀佛,终于有机会填饱肚子了。)
“大家小心,他们是毒楼的人,不可小看!”萧漫雪一剑(我还没说过?他使剑啊)划伤一名杀手,见他露出的胳膊上纹着一个状标志后,立刻出口警示。
宋家人听到“毒楼”之名后,显然更是凝神对付,招式也不再保留,场面立刻被我们控制了。(还“我们”咧,你有出力哦?)
灰衣人一见显然攻之不下,为首的一个立刻长啸一声,自袖中掏出不知什么东西撇了出来,十几人趁此机会飞窜出去。
一把细针漫天飞来,萧漫雪挥剑舞出剑,挡住了他自己也挡住了桌子,我这儿自然是一枚也没沾着。
待确定他们已撤走后,我端着盘子从桌底下钻了出来,边继续吃边环视了酒楼一圈。啧啧,真是损失惨重啊,这下子宋家又要赔老钱了,真不明白这帮偷袭的人,为什么总喜欢拣这种地方开打呢?再这样下去宋家就算没被偷袭得手也要倾家荡产了吧。
萧漫雪看我仍是如此漫不经心,无奈一摇头,抓着我肩膀把我向背后方向转过去,示意我看向刚才没有注意的重点。
哟!这面色铁青,嘴唇失色,被人扶着已经昏了过去的人是谁啊?不正是刚才还为死人添饭夹菜的美人大小姐吗?(谁?谁说我记仇吃醋呢?我会为那个死人吃醋?这叫陈述事实!)
宋家三兄弟面色紧张地将她肩上所中的细针小心拔下,只见针上沾的血迹为青灰色,立时更加凝重。宋平海出手点了她肩周几大穴,可毒素显然已经扩散,因为她的脸色比刚才又青了一些。
萧漫雪拉着我走到近前,问:“情况如何?”(他们江湖人怎么老爱问废话啊?凭他会看不出来吗?)
宋平海抬头看着他,沉重地摇摇头:“说实话,我实在看不出这是哪种毒,毒楼的厉害萧兄也知道的,只怕玉蝶她……不知还能撑多久。”
萧漫雪瞅了我一眼(瞅我?瞅我有什么用),对宋平海说:“宋兄,我不知能否帮得上忙,不过若你信得过我的话,请把宋小姐抱到厢房里,交由在下诊治看看,或许能救得了她。”
“哦?”宋平海一听这话眼中立刻大亮,“萧兄原来还精通医术?”
“谈不上精通,总之现在救人要紧,宋兄快将舍妹抱到楼上厢房吧。”
宋平海二话不说,立刻采取行动,找掌柜要了间房。(本来掌柜都快吓死了,一看他递上的五十两纹银立刻改了态度。)
在萧漫雪的要求下,宋家兄弟虽不放下心,但仍退出了房间在门外等候,房中只剩我和他,以及昏迷的宋玉蝶。
“嘿嘿!”我讪笑着看向他,“你救得了她?不会是趁着人家现在命在旦夕之际想做什么不轨之事吧?你这人真是……”
他在我的中伤下仍是但笑不语,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说:“亦,她还没死,救活她。”
“你神经啊?”我瞪了他半晌,想甩开他的手,不成功,他劲儿大。
“亦,这儿就我们两个(你还真自觉啊,人家宋小姐不是人啊),你装给谁看?”
我瞪着他,继续沉默。
“你要是救活了她,到洛阳我请你吃‘天赐楼’的宫廷御宴,你要是不肯救她……我,就,立,刻,亲,你。”
“……”
天杀的!我到底上辈子倒了什么霉,这辈子要碰上萧漫雪这个宇宙无敌霹雳大死人啊!
5
我忿忿然地一屁股坐到床边,盯着宋玉蝶的脸色,又伸手替她号过脉,找萧漫雪要过那枚细针,小心翼翼地闻了闻,然后就开始闭眼沉思。
哼!我哪里会有在沉思,我是在心里使劲骂那个卑鄙无耻只会抓人痛脚的大死人!他武功能在江湖排第几我不知道,但论起欺负我的本事他绝对可以排名天下第一,明知道我怕什么就拿什么威胁我。(哎?你问我为什么怕?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可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话说我七岁时,也就是死人十岁时的某一天午后,我被他强拉到他家厨房里,当时大家都去睡午觉去了,厨房内空无一人。他就指着桌上一堆别人送的土产吃食什么的给我讲解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拜托谁爱听他说啊,我正困着呢,所以我就坐在地上半睡半醒地不住点头。结果……(注意,正是这个结果)突然之间,我感到什么东西贴到了我的嘴上,把我一下震醒了,一睁眼,天啊!他居然用嘴亲我……!!!(作者:呵呵,偶知道你们正两眼放。想一想,可爱的小小漫雪和可爱的小小亦纯洁无瑕地亲在一起……流口水……)
可是,事实是不能光看表面的,你们怎会知道当时他是将不知谁送的(若我知道是谁就杀了他!)级品辣椒酱放在了嘴里,顺着亲我的势头把辣椒酱顶到了我嘴里,还掐着我喉咙不许我立刻咽下去。这一场浩劫害得我不仅失去了纯纯的少男初吻,而且足足一个月嘴麻得无论吃什么都是食不知味(这才是重点)。从此以后,虽然他再没这样对付过我,可我已患了根蒂固的死人嘴巴恐惧症。(咦?怪事,我们都十几年没见了,他怎么知道我还怕这招?)
好!回想完毕。我瞟了那个给我恐怖记忆的人一眼,他正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耸肩:“我可没带什么工具,连针灸的银针都没有,怎么治她?”
“不是在你包袱里呢吗?”
“……”(暴走!再怀疑他有派背后灵跟着我!)
我怒气冲冲地从包袱里拿出银针,先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了丸药给她喂下去,然后连扎她紫宫穴章门穴等十二穴位,因为心里憋气,所以扎得格外狠。(哼,反正她昏着也感觉不到痛,我没法拿死人出气还不能拿她出点气吗?)
“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我忘了叫什么了。”
“唐亦。”
“……千里红。中毒之人两个时辰内必死无疑。虽然现在她看起来只是面色青白,流血铁青,但等到最后快死那会儿会全身越来越红,直至全身皮肤暴裂,红血四溅,死状惨不忍睹。说实话,这种毒好虽好,可是效果还是慢了些,毕竟是西域传过来的,我其实很想建议他们改良一下,那样可以使毒发时间提前到半个……”
“怎么救她?”
(咬牙切齿)“稀饭一碗。”
“……唐亦!”
“干嘛!我还得在这儿守着她一宿呐,肚子饿了怎么办,供点夜宵不行啊?我已经封了她穴位,保她十二个时辰内死不了!你抓二钱当归,一两白术,三钱葛根,二两紫苏,四钱炙甘草,一钱川芎,一钱黄芪,再打半斤白酒来。”
“亦,这些药材都是补身用的药,全用在一起能治她的病?”
“错!我才不会全用咧,我这是让你无法知晓我究竟用了什么治她。”
这他终于不再问什么,将我刚才说的药材都记在纸上,向门口走去。我则拿出纸火卷点着了开始给宋玉蝶针炙。
“别忘了我的稀饭!要配酱菜。”
待他将药买回后,我掩袖抓了几样,再把剩下的藏到怀里,然后掏出个小瓶点了些药粉出来,将它们混在一起,再抓起白酒浅泯了一口,将药都倒入酒罐中。(啐,真是劣质酒,无良的酿酒商。)
我把酒罐递向他:“文火慢煎两个时辰,酒煎成一碗,然后给她喝下就行了。我可累死了,你让我在这儿趴着睡会儿吧。”不等他回答,我已经趴在了桌上,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好像隐隐约约感到有人亲了我额角一下,还说了一句话,模模糊糊的,似乎是“辛苦你了”,管它呢,反正这么温柔的话肯定不会是那个死人说的,睡觉,睡觉。(作者:唉,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自觉的孩子啊。)
转天早上,我懒懒得醒过来,感觉浑身腰酸背痛的。一抬头,正对上萧漫雪的温柔眸子,吓得我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你鬼啊?”脱口说完,才想起来昨天的事,难道这家伙一晚没睡?摇摇头,我走到床边,搭上宋玉蝶的脉,又看了看她。
“嗯……不错,一切状况良好。顶多再有两个时辰,她就能醒过来,到时候就能赶路了。”
“是吗?那我去告诉宋兄他们宋小姐已经无恙了。”
“哦……啊?等等!谁说她无恙的?”
“你自己。”
“嘿嘿……我只说她能醒过来。这毒的确是被我治了没错,不过……她这条胳膊毒侵已,以后只能做些日常轻活儿,半点儿都负重不得了。可惜啊可惜,偏偏伤在右肩,往后她要还想使剑,就只能练左手剑法了。”
“……你不是答应治好她的吗?以你的本事,应该能办到吧?”
“喂喂喂,我只答应你治活她,可没说会治好她。”(作者:呵呵,还说没嫉妒,连报复手段都使上了。唐亦:我怒!不是你设定的我现在还没发现自己心意吗,你干嘛老提前揭露我的潜意识心理!)
萧漫雪注视着我暗暗得意的脸半晌,又绽出温柔笑意:“也罢,反正宋小姐能活过来宋兄就已大喜过望了,废一条胳膊和送命比起来也算不上什么。”
……这人!真怀疑他心比我还毒。(你刚发现啊?)
时过下午,我们又开始向洛阳进发,宋玉蝶虽然已经转好,但仍身体虚弱,所以只好雇了辆马车载着她,因此行进的速度一下子变慢了。两天后到达一个叫云仙镇的小镇,萧漫雪说距洛阳还有四百里左右,约还要走十日。
就在出了这云仙镇后不久,我们遇上一场打斗,说是打斗,其实是四五个大人在围攻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这些大人看起来都有些武功,那孩子也会武功,但毕竟双拳难道四掌,虽然苦苦支撑,但已身负多伤痕,看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因为他们挡在路中,我们只好都停下了马,我一见那被围的男孩,哟!长得眉清目秀,可双眼炯炯有神,虽下风但仍不屈不挠,实在颇像我的气势(像你?哪里啊?)。于是我立刻心生恻隐之心(哇!你原来还有哦),跳下马跑到萧漫雪马旁,请他救下那个男孩子。
“他们双方争斗,我们也不知缘由,贸然插手,要是帮错了人怎么办?”他仍是观望。
“我不管啦!你要是不救他,我,我就……”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一把抓着他衣服下摆就开始哭:“呜呜呜……你好狠的心啊,看那几个大人长得满脸横肉,人家小孩子长得楚楚可怜,肯定是大人欺负小孩子,(这什么道理啊?)呜呜……枉你为什么正义侠士,路见不平居然不拔刀,哦不,是拔剑相助,呜呜……人家要是惨死在你面前,作鬼也一定会去找你报仇的,呜呜……还是你担心自己武功不济,根本打不过那几个人?没关系,你要打不过,我再上场把他们收拾了,呜呜……”(还等你咧,你只有被人收拾的份吧?)
没等我继续在他衣服上抹些鼻涕眼泪什么的,萧漫雪已如箭般飞出,落在围斗圈中央,电光火石间,五个大汉已肩膀中剑,纷纷倒退了好几步,坐倒在地上哼哼哎哎得再也无法进攻。
空地上,只剩衣衫飘袂的萧漫雪和衣上已染满血迹的少年。
6
刚刚脱离危险的少年有些发愣地看着倒在他四周的大汉,然后惊惧地向身边的萧漫雪看去,此时他已收起长剑,对少年回以一笑。
哼!我警铃大作,不能让这么可爱的小孩被他虚伪的笑容骗倒,于是我小跑过去,不管他一身的血迹,一把搂抱住,顺便带离他的目光。
哦!多么外表坚毅内心脆弱多么像我的可怜孩子啊!(你还没自知之明呐?)
“孩子,你没事了哦!不用怕了哦,坏人都被打倒了哦,我们已经救了你哦。(作者:说得好像是你救的似的)有什么冤案委屈苦都跟大哥哥我说,我一定会帮你到底的,你也不需把我的救命之恩铭记在心,刚才那种情况下换谁都会出手的。我也不需你为奴为仆地报答我,正所谓‘施恩不望报’,当然如果你情真意切地恳求我我也会犹豫再三最后心软地答应你的,跟在我身边……”
还没等我说完,那小孩已经一下子挣脱我的怀抱,用仿佛说着“这人脑子有问题吗”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单膝跪在萧漫雪面前,朗声说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贱躯无以为报,愿为大侠效犬马之劳。”
气气气……气死我啦!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不可爱,收回前言,他哪点像我啦?整个一个忘恩负义认贼作父的家伙。(喂喂喂,你妄想症也不要太夸张哦。)想咬手绢,可惜没有,我抓起袖摆咬咬咬,一双大眼泪汪汪地怒瞪着那两个人,可惜他们一个都不甩我。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薛凝。”
“这些人为什么会围攻你?”
“在下父母新丧不久,家中只余在下一人,家父生前留有些许家产,不想无义伯父玩弄手段,占去家产,还想囚禁在下,于是在下伺机逃出,却被随后而来的家丁追至此,险些再被抓回。大侠义举,使在下得保性命,在下愿从此追随大侠,以报此恩。”
“好!我要他做小厮!”听到这儿,我立刻伸手要求权益。
两人瞥我一眼,当没听见地跳过。
“薛凝,在下萧漫雪,当不起什么大侠之称,偶然路过出手相救也是你我有缘,什么客气俗套不如免去,报恩之说就不必提了。”
“萧公子侠义为人,自不会将这点小事挂在心上,但于薛凝来说却是大事。而且萧公子武艺高超,宅心仁厚,可以跟随公子是薛凝的福气。还是公子嫌弃薛凝?”
“萧~漫~雪!我,想,要,他,做,我,小,厮!”我已经咬牙切齿啦!
萧漫雪还是没看我,对着薛凝说:“也罢,既然你决心如此坚定,我也不勉强你。可否麻烦你先暂为我这位朋友的侍从呢?(啊!呜啦啦!原来萧漫雪还有良心啊,手舞足蹈!)我这位朋友姓唐名亦,是我的世交,从小便有些问题,这世伯托我带他到洛阳请神医诊治一下,接下来一路上还请你好好照顾他。”
“好的,公子吩咐薛凝定竭力而为。”他们两人郑重对视,然后薛凝怜悯又严肃地回头看我。
我……我……我……,刀呢?我要砍死萧漫雪!别拦我,我要和他同归于尽啊啊啊!(作者:小亦已陷入暴走中,生人勿近。)
我虐,我虐,我使劲虐!不能找萧漫雪报仇,我就使劲虐薛凝!
洗脚水?哼,太凉!茶水?哼,太烫!衣服?哼,烫得不平!晚上饿了就把他踹醒,给我做宵夜去!
薛凝倒是一句反抗也不说,顶多就是一直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怒!这就已经很气人了。)
萧漫雪那死人看我这样对待薛凝也没什么表示,一径地微笑再微笑。宋家三兄弟不知为什么(大概上受教了)也不再多事多话,照顾着他们那个虚弱的妹妹。后来的路程也没再遇上什么麻烦,只有两小打小闹,害我闪惯了暗器现在倒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终于到达洛阳青剑门,离聚英会开始只剩七天了。
一抵达洛阳,宋家的人就和我们告辞,住到他们设在洛阳的分部去了。萧漫雪到青剑门时受到了热烈的迎接(哼,还不是看他老爹的面子),连掌门人什么“飞天剑”吴遥也出来迎接。由于日期将近,青剑门内已经住了许多前来参加大会的人士,除了自家有什么分部别院的人住在外边不在外,四分之三的人都已抵达,把青剑门挤了个好不热闹。
热闹归热闹,我可半点没沾上,萧漫雪强制命令我能待在自己屋里就待在自己屋里,免得我四闯祸。(哎哟哟!我明白,你是嫉妒我长得英俊,走在外边迷得那些侠客侠女什么的晕头转向,遮了你的光彩~)
这日,终于得以获批走出牢房,原来是青剑门掌门请大家看看他们弟子的日常练习,顺便当众比试一下以决定由谁代表青剑门参加大会。
几十号人四散在练武场周围,形成几个小圈子聚在一起交谈指点着场上。我和萧漫雪周围自然也聚集了十几个男男女女(没办法,人有魅力,挡都挡不住),由于比武尚未开始,因此大家都在闲聊。
“萧公子,你今年会参加聚英会吗?”旁边软语呢哝,温柔美人娇滴滴地询问。(真纳闷她怎么装出来的,昨天我还听见她大骂丫环咧。)
“应该不会,在下是代替家父来监督公正的。”他也微笑地和语回答。
“那萧公子你会在这儿待到何时?”另一个火辣美人也开口了,眼神更是放肆地在他脸上打量。
“这个嘛,尚未定下,也许会待久一点。”
我真的要怒了!不是说上天生人平等吗?那为何他身边是四五个美人相伴,而我身边却是七八只狂蜂浪蝶嗡嗡叫?为了不当场怒气暴发犯下杀人罪过,我随便拣个问题问身边的公子哥一号。
“为什么这边都是些不满三十岁的年轻人?那些武林泰斗怎么看不见啊?”
公子哥一号本来已自说自话了很久,听我肯回话欣喜万分,可一听我的问题明显地愣了一下:“唐公子,你还不知这聚英会是作什么的吗?”
“当然不知啊,又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无辜地向他眨了一下眼,公子哥一号立刻晕倒被挤了出去。(咦?怎么身上冷冷的?不管它。)
公子哥二号立刻抢上过来,殷勤地为我解说:“这聚英会乃是为提拔年轻人而举办的比武大会,两年一,每由不同的大门派负责主办,广发请帖到各门各派,各派自行决定由谁代表参赛,当然有些门派会获得不只一个代表权。大会共进行三天,最后胜出的人往往能一役成名于天下,因此大家都很重视。”说着说着,一只狼爪还搭上了我的肩膀。
嗖嗖!又是一阵冷风,我浑身打个哆嗦,再看时狼爪已不见踪影,公子哥二号已浑身冷汗地被挤了出去。(看来他比我冻得还惨啊)
“不知唐公子这参加大会比武吗?”这轮到三号公子哥了。
“啊?不参加呀,我又无门无派。”清纯双眼电得这位公子哥两眼放出色狼之光。
“没关系,只要有参赛者的引荐,无门无派者也可以参赛的,在下就可为唐公子引荐。”
“公子真是好心。”听了我的话,三号公子哥更是按捺不住地抓住了我的双手。
呼呼呼!这回可不只冷风了,简直如寒针刺背暴雪倾盆,我一看公子三已经被冻得像个冰人,浑身发颤地四张望着移步后退。
这时,萧漫雪突然抓起我的手,就把我往外拉,边走边对周围说:“各位,在下想起与唐公子还有要事要办,抱歉先告辞了。”
“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要事要办?”疑惑地望向他的脸,哟,他刚才也被冷风冻着了?
瞪了我一眼,他贴近我的耳朵低声说:“说好的‘天赐楼’的宫廷御宴,你吃不吃?”
“……”
我立刻反抓住他的手,以比他拉我还快的速度埋头向大门走去。
7
走出青剑门,来到洛阳大街上,萧漫雪刚才的冷风脸一下子好了很多(被暖风吹热的吧),任由我牵着他往前冲,累得我们身后的薛凝紧跑慢赶。(咦?他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啊?)
“亦,你来过洛阳?”
“当然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去天赐楼的路?”
“凭我的美食直觉。”
一直走到天津桥,眼看着过了桥再走一条街就到目的地了,偏偏杀出了个拦路的。
“这位公子,恕在下冒昧,在下一看你就是气质卓然,举止高贵,所以不由得生出倾慕之心,不知可否与公子交个朋友?”前方半米,一个锦衣公子哥抱手行礼,手里还拿把破扇子,目光猥亵地上瞟着我。(真是真是,色狼哪儿都有,洛阳特别多。)
我被迫停步,急不可待的心情立时转成满腔怒火,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这是什么好狗!专挡别人的路,看不见本大爷正有急事呢吗?要发痴回你们家狗窝发,也不照照镜子。还不快闪开,误了我的饭我就把你踹下桥!”
锦衣公子闻言,刚才的仰慕表情立刻变成凶神恶煞一般:“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本公子看得起你是给你面子,你居然敢骂我?瞎了你的狗眼,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洛阳太守是我堂兄的舅舅,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得到大牢里喝西北风!”边说着他脸色一转,还拿扇子向我下巴挑来:“哼,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自有你的好果子吃。本公子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不让他好看我就一辈子不吃“天赐楼”!
一转念,我立刻伸出纤纤玉手拨开他的扇子,摆出“一枝梨春带雨”的表情,转身,眼泪汪汪地扑向………薛凝的怀抱。
“小凝啊……”
薛凝见我扑过来陡然变色,可还没等我沾着薛凝的衣服,萧漫雪就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法,用手一带就把我带进了他的怀抱。
“……”我疑惑地瞪着眼前宽阔的胸膛,管它呢,反正都一样,这个也不错,于是我从善如流地继续趴:“漫雪啊……这个无耻色狼他居然调戏我!他刚才碰了我纯洁的下巴(拿扇子碰也是碰!唐氏理论!),他还骂我,还想把我抓回家去OOXX,像我这么弱质良善的人他都想下手,足可见这个人已经坏得地狱都不收了。而且他还把自己那么丑陋的脸拿来对着我,以为自己很帅也不看那满脸的坑疤豆子,人丑不是罪过可要是拿丑脸来对着像我这样的绝世美男子害我一会儿少吃两碗饭就是大大的罪过了。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作主,好好地教训他一番!”
难得萧漫雪这没有打断我的话,只用一只手环着我的腰,喜怒不明地看着那个登徒子。
那登徒子刚才只注意我,现在注意到萧漫雪这样的人物,立刻感到被比了下去,可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他又不好拉下脸来,颤巍巍地指向萧漫雪:“你……你小子是,是什么人?想跟大爷我作,作对?”
萧漫雪仍是单手环着我(我自然是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刚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好累),另一只手缓缓拔剑,登徒子立刻吓得后退了两步,可仍硬撑着面子。
快得不容人眨眼,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再一回眼那个登徒子的袍子和裤子已经变成碎步飘下,里面穿着的粉红亵裤(瞧瞧,这就是没品味的人)暴露在众人面前,他先是一呆,随即“哇”地大叫,捂着身体向我们身后方向跑走。
萧漫雪缓缓收剑,不看跑走的人一眼,牵着我的手继续向“天赐楼”的方向走去。
“扑嗵”一声从身后传来,我扭头一看,哈哈,丑男登徒子掉河里去了。
金玉满堂,百凤还朝,玉黍烧牛筋,茶h蟹,双茹烩鸭掌,鲍鱼鸡丝,西芹百合甜汤,莲卷……呵呵呵,这一餐可吃得我肚满肠肥,油头粉面。
萧漫雪和薛凝倒没吃多少,萧漫雪是斯文吃相,筷子动了没几下,光在那儿微笑看我,薛凝则是从一开始看见我的风卷残云神功后就傻了,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打了一个饱嗝,我舒服地倚在椅子上,仍有些意犹未尽。真不知萧漫雪转了什么性这么好心,居然还包了间房,让我可以舒舒服服地吃,免受外面狂蜂浪蝶的骚扰。(再感叹,红颜无奈啊,干什么都不易。)
“感觉如何啊?”萧漫雪看着我问。
“嗯……实在不错!鲍鱼鸡丝做得最好,咸淡适中,鸡丝滑嫩,鲍鱼鲜美。鸭掌稍稍老了一点,不过也很不错了。”被他一问,我越发仔细回味。
他凝视着我,似乎犹豫了一下,又问:“菜你感觉得出来,我的心意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你的心意我是感觉不出来,不过大厨的心意我倒感觉得一清二楚。”
“……亦,你真是很打击人。”
“你很无聊哎!”
“你这样装傻难道不是更无聊?”
“怎么会?我明明一直很聪明,只有你说我傻。”(作者:你那也叫聪明啊?)
“……”
萧漫雪好像真的受打击一样,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对我摇摇头。
“分开这十几年,有没有想过我?”
“有!当然有了。”
“是吗?什么时候?”他眼中乍现一抹神采。
“作梦的时候啊。”
“你会梦到我?”眼神更亮了。
“当然了,作恶梦时最常出现的人就是你了,总害得我第二天顶着黑眼圈。”
萧漫雪的眼中仿若冒火,又夹带着更多的热烈,缓缓靠近我。
“你这张嘴,真应该早点堵上。”慢慢地,他的脸向我贴近,气息可闻,眼看他的唇瓣就要贴上我的,我也不觉地闭上眼睛……
“停!”我一把推开他的脸。
“怎么了?”眼中怒火更炽,还有情火。
“你不能亲我!你亲了我,未来一个月我就吃不下饭,尝不了美食了。”(多么正义的理由,我挑眉看他。)
萧漫雪挫败地一甩头,抓起桌上的勺子,灌了一口西芹百合甜汤。这他不再容我有所反应,立刻覆上了我的唇,并伸出舌在我口中辗转翻搅。良久,才离开了我的唇。
“感觉怎么样?”
“……甜的。”
“还想要吗?”
“要!”
双唇再压上。
“……”
“咚”!薛凝终于受足了刺激,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8
明月悬枝头,美人坐端楼。
“唉!”美人忧郁地攒起眉头,举目凝望皎空中的一轮弯月,发出今晚的第十七声长叹。
刚进门的薛凝听到后脚步踉跄了一下,抬头看一眼美人(当然也就是我),继续面无表情。
“小凝,你说……死人,哦不,是萧漫雪他……为什么会亲我?”
“哐啷啷!”刚端进来的茶惨遭不幸,与地面做了亲密接触。
薛凝满脸通红,咬着牙瞪视着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瞟他一眼:“哎呀你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上好的碧螺春也被你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啊?哦,我是问你为什么萧漫雪会亲我啊?”看他脸色不好,刚入秋,别是得了感冒发烧的。
“你这人真是……半点自觉都没有,脑子里装的全是吃,真不知道公子他怎么会……”
“会什么啊?”求知的眼睛闪闪望着他。
“……我问你,你昨晚的夜宵是谁端来的?”
“萧漫雪啊。”
“今天早上的披风是谁给你穿的?”
“萧漫雪啊。”
“中午在桥上骚扰你的色狼是谁丢下河的?”
“萧漫雪啊。”
“哼哼,原来你都知道啊,我还当你没心肝呢。那你还问什么?”
“这个跟那个有关系吗?”
“……”
眼看薛凝就要暴走犯下掐死一代美男的罪行,刚刚被讨论的人恰好推门而入,挽救了薛凝的性命。(作者:是挽救了你的性命才对吧?小亦:笨!他要是杀死了偶,会有多少仰慕我的美貌的人追杀他啊。)
眼见中午突发事件的另一主角登场,薛凝又红了脸,而我却直直看着萧漫雪微微勾笑的红唇,不自觉地发出第十八声长叹。
“小凝,你先出去吧。我和他有些事谈。”他看了看薛凝,又看了看我,似已明白了怎么回事。
薛凝立刻逃命般地跑了出去,萧漫雪回身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
“亦,从现在开始你先别装傻会儿,我有事儿跟你说。”
瞟他一眼,我从窗台上跳下,也坐到了桌前。
“你爹辞官的原因并不是思妻那么简单,事实上,是皇上拜托你爹执行一项秘密使命,因为怕人察觉意图,因此要你爹假借辞官返乡之名,将皇上的亲笔书信捎到某个人手上。”
“哦……”
“而此人正是身居洛阳,你爹怕仍有人怀疑他,所以先到了我爹那里,两人商议后决定由你和我借参加聚英会之名把信送到。”
“哦……”
“我爹所说的让我送给玉剑赵一仁的信,实际上就是皇上的那封亲笔信,现在就在我的身上。”
“哦……”
“而收信的人,就是封地洛阳,手下有三万士兵,皇上的同胞弟弟,六王爷朱开熹。”
“哦……”
“西南将军张守成有谋反企图,但皇上还没有抓到证据,西南与燕京相距遥远,况且京都兵力也不很充足,因此皇上想借六王爷的兵剿除张守成。”
“哦……”
“你怎么这么不投入?我讲的可是我们两个的爹交给我们的重要任务。”
“……”废话,谁让你说不许我装傻的,这些我都早猜到了啊,难道要我假装大吃一惊?还是为猜中秘密而手舞足蹈?
“你原来早已知道了。也对,凭你的聪明,本也瞒不了你。”
看着我射出的不满眼神,萧漫雪问:“你还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我爹把信交给你而不是交给我?”
“因为怕你闯祸惹事,或者光想着吃的而忘了保护信。”
“……”
“虽然我们安然到了这里,可仍不得不小心,所以不能众目睽睽地去六王爷府,只能夜访。”(说那么好听,还不就是跟作贼似的。)
“什么时候?”
“等聚英会开始就会很忙了,所以我们明天就去。”
“怎么去?”
“我用轻功带你去。”
“哦,知道了。”
“没问题了?”
“有一个。我们来的路上为什么会受到那么多的攻击?”哼哼,这可是你要我不装傻的,别怪我问那么多。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你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从五十多年前起,江湖上就谣传着有一本《相山手记》,据说是百多年前某位高人所写,记录下了他和他一生宿敌的绝世武功,以及他的习武领悟。这本手记虽然似乎没人见过,但谣传一直没有停息过,很多人都想得到这本手记,好练得上面的武功。大约月余前,据说岭南宋家寻到了手记,宋家自有自己的家传武学,因此不想私藏手记,而想交给武林公认的第一门派嵩山少林,所以,凡是这些天涉入江湖的宋家子弟都或多或少地受到攻击。跟我们同行的宋家四兄妹目标这么大,受到的攻击自然也就多。”
“原来如此。”
“没别的想知道的了?”
“没了。”哼,剩下的我不会自己想啊?哪还用问你,凭我的超凡智慧还有什么事难得了我。
“那好,天也晚了,你尽早休息吧。”
萧漫雪起身,我也起身准备送他出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身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
“好好睡吧。”然后,飘然远去。
(……半晌后,回过神来)啊啊啊!我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要亲我啊啊?
9
夜晚,是适合作什么的时候?是临窗苦读的时候,是前月下的时候,是鸡鸣狗盗的时候,但……绝对不是送信的好时候。
“不要!我不要穿这么丑不拉叽的衣服!像这种黑漆漆又没有线条没有型的衣服穿在我身上,被人看见了会败坏我一代美男的形象的!”我两指捏着萧漫雪给我准备的夜行衣,把它拿得远远的,以表达我对它的充分不满。
“不败坏你形象的话我们的任务就败坏定了。”早已换好夜行衣的他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倚在门边说。(咦?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好像也不太丑哦?哼,绝对是身高的原因,我绝不承认他有可能比我帅!)
“那我不去,你带小凝去或者你自己去好了。”嘿嘿,藏起来的椰酥卷还没吃。椰酥卷,再等一下,我就来了哦!
“你不去嘛……也行,本来我爹说事情要是办得好回去就在‘飘香居’请我们一顿,现在换小凝吃也是一样的。”
“……”
脱衣,穿衣,走人。
被萧漫雪抱在怀中御风而行,在漆黑的夜空下掠过一个个屋脊,这种感觉……实在是好兴奋好感动好浪漫好好好好好冷啊!
我努力地往他怀里缩,为转移寒冷感,我决定说点什么。
“昨天忘了问你一个问题。”
趁着足尖点地换气的空闲,他问:“什么问题?”
“你昨天干嘛亲我?”
他正落在另一幢房顶上,突然脚下一滑,险些连我一起掉下去。
“啊呀!小心一点嘛,摔坏了我的绝代美男脸怎么办?”
他沉默不答,我也就不敢再言语,直到我们落在了王爷府围墙外的小巷中,他微松开手让我双脚沾地。
“亦,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的心是分成两半的,一半绝顶聪明可总不肯用,另一半正好相反。当你一遇到不想思考不想面对的事时就把聪明的那半心关上,好像这样就能当作你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我会等,什么时候你肯主动打开你的另一半心,我才会回答你的问题。”
不再待我回答,他重新抱起我,飞入了王爷府墙。
越过树丛,避过侍卫,轻轻巧巧地落在了书房的侧窗下。啊?我怎么知道是书房?废话,你也睁着眼睛呢,人家正在里面办公呢不是书房是哪儿!
让我先蹲在窗下,萧漫雪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窜入房中,那个王爷只来得及抬头就已经被点住了哑穴。
面对他疑惧的眼神,萧漫雪给了他一个招牌微笑。
“王爷大可不必紧张,在下只是来给王爷送信的。”说完,就立刻解了他的穴道。
“信呢?”啊啊啊,不愧是个当王爷的,果然有胆识,既没尖叫也没吓哭反而恢复了脸色应答。
从怀中掏出信递给六王爷,萧漫雪给了我个手势示意我可以进来了。可怜我没半点武功,还要搬脚搬脚地从窗户慢慢爬进来。
王爷在读信,咱也不能闲着是不是?于是我搬过来桌后的楠木椅,坐下好好地欣赏所谓皇家风采。
仔细一打量,哎呀,这六王爷好像比死人年纪还小,大概跟我差不多大嘛。想那皇宫里的圣上老爷子都已经四十多了,居然还有个才二十的弟弟,嗯,皇室特色果然不是平常人能比的。长得跟他哥哥也不像,皇上的脸跟哈巴狗有一拼,可这六王爷锐气朗毅,只要不往他哥那方向发展,二十年后肯定也还是个老帅哥。
看完信,六王爷抬起头向我们嘲讽一笑:“皇兄想向我借兵?”
“正是,还请王爷尽早派兵。”
“我为什么要借他?”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萧漫雪眉头微皱,“您是皇上的同胞兄弟,理应为皇上分忧,况且,若真任由张守成作乱,将陷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
“哼,本王是洛阳的王,本王只对洛阳的百姓负责,对天下百姓负责的是皇兄,本王不想趟这潭浑水!借兵一事,本王不答应。”
咦咦咦?怎么六王爷和皇上窝里反啦?莫非这其中有一段皇室秘史争权夺位爱恨情仇经典大乱斗的故事吗?我把头凑上前,想探听出个一二。
萧漫雪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后衣领,眼神却一直对着六王爷:“看来王爷主意已定,在下也不好再多劝,只希望王爷可以再考虑一下。在下先告辞了。”
说完,他就抓着我原路返回,往窗外飞走了。
不要啊!我的皇室秘史还没听着呐!
回到青剑门我的房间,我立刻开始脱衣服。
“你干嘛?”
“干嘛?”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他,“当然是睡觉啊。”
“没想出能令六王爷出兵的方法,你就急着睡觉了?”
“为什么要想?我们是送信的,信送到了不就完事了吗?”对了,还要提醒他一下别忘了“飘香居”的许诺。
“要是六王爷不出兵,我们和你爹这么辛辛苦苦的不就白费了吗?”
“……”说得也对,不能让我这个美男这么多的精力白耗费了。 “他是个王爷耶,难道你有办法?”
“你算一卦看看转机在哪里吧。”
“……”
沉默,再沉默,吸气,再吸气。
“我,没,带,算,筹。”
“不是在你内衣暗袋里吗?”
“……”我再肯定他绝对有派背后灵跟着我!
排卦,推演,凝思。
“亦……你的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哦……是吗……?”
我嘿嘿冷笑,屋内邪气瞬间暴增。
“那是因为……有,人,要,倒,霉,了。”
哼哼,我终于知道,今天晚上受的气要找谁承受了!!!
1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小凝站在距我三步以外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问。
“我~有~吗?”
“有,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你看见食物一样。”
“小凝啊,你相信预言吗?”
“这个嘛……跟你现在的恐怖样子有关系吗?”
“哦呵呵呵~~我预言,今天你将面临一件足以令你人生发生重大转折的事。”
“遇见你已经令我人生发生重大转折了。”
哼哼,总算这小孩还没忘记我对他的救命之恩。
“从此我的人生就与一个白痴挂上了钩。”
……我怒!我怒!我狂怒!我要剁了他剁碎碎包人肉包子!
(就在我开始低头找刀子时,我突然想起)哼哼,就让你惩口舌之快吧,今天晚上就是你倒霉的时候啦!(屋内邪气指数再度上扬,窗外电闪雷鸣)
“你确定要这么做?”萧漫雪难得地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不是你让我算的吗?卦上是这么说的,你不信拉倒。”小瞧我?哼!
“可是没有征得小凝的同意就这样子……”
“你到底想不想让六王爷出兵?舍此一途别无它法,你就快去吧,我保他不会有事的。”我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虽然仍是犹豫,最后他仍是照我的话去做了。
我让他去干什么?哼哼,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给六王爷送一份大礼而已,按照卦象所说,只要六王爷收了这份礼,就一定会答应出兵。
(是什么大礼?你们赶快猜,不猜我可就说喽。)
嘿嘿,就是粉嫩嫩软绵绵光溜溜迷糊糊的可爱小薛凝是也!
傍晚时候,我已经给他下了迷药(别起哄!当然不是春药,我有那么坏么!),然后再七手八脚把他扒光,三卷两卷装棉被里,现在正由萧漫雪扛着往王府去呐。等他到了王府将被卷往六王爷的卧室内一丢……嘿嘿嘿嘿,小凝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你好,天意不可违啊!(我可绝没存着报复的私心,没有!你一开始不甩我后来鄙视我再后来嘲笑我今天白天讽刺我的事我从来都没记在心上过,绝对没有!)
半个时辰后,萧漫雪归来。
“办妥了吗?”(小心翼翼收起眼中的光芒)
“我照你说的做了,可我还是觉得……”
“放心放心,听我的没错,明天聚英会就开始了,等到三天后我们再去王爷府,包准能大功告成。”
哈哈哈哈!小凝啊小凝,你就慢慢渡过愉快的今晚吧!
第二天,聚英会开始,群英竞逐,武林前辈人士纷纷到场观看助威,连青剑门的隐居高人玉剑赵一仁也有露面。
第三天,赛程过半,高手纷纷晋级,众人公推下,萧漫雪下场,横扫对手。
第四天,大会进行到决赛阶段,只余四名顶尖高手。对决一直进行到下午,萧漫雪最终打败“铁锁横江”司空明,获得第一。“飞雪无痕”之名,天下尽知。
“今天咱们该去六王爷府了。”
“嗯……”
“你怎么了?对自己的卜卦没信心了?”他笑觑着我。
“当然不是!去就去。我刚才是在认真的思考。”我继续趴在桌上支手托腮努力地想。
“哦?难得你也有肯思考的时候,怎么了?”听我这么说,他也好奇了起来。
“嗯……我今天在这青剑门里逛的时候,在西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被标明了是禁地。”犹豫再三,我还是说了,一人想不如两人想。
“你怎么会逛到人家的禁地去了?”
“我找着找着厨房,不知怎么的就被香味引过去了。”
沉默,再沉默。
“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从禁地里飘出很香的味道耶!我想进去找吃的,可既然是人家的禁地总不好意思明闯,你有辄没有?”
“……咱们出发吧。”
“去禁地?”(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压抑的声音)“六王爷府!”
还是老办法,一路飞到王爷府,这我指挥他不奔书房直奔卧室,大咧咧一脚把门踹开,里面两道人影初合乍分。
唉,衣服都还完好地穿着呐?什么都没看到,来得真不凑巧。
“唐~亦~!!你~终~于~来~了!”小凝气得满脸怒红(我知道其实是羞的,小凝啊你不用不好意思),咬牙吼道。
“哎呀呀!一看小凝你容光焕发中气十足吐字有力,这三天一定过得不错啊?”
“我杀了你!!”恶犬扑过来,我立刻闪身往萧漫雪背后躲,可惜恶犬中途就被主人抱住,让我错过了场人狗大战。
“六王爷,不好意思,在下又来打扰,不知出兵一事王爷考虑得如何了?”
“你干嘛还提这事?本王不是说了不答应吗?”
“朱开熹!他是我主子,他拜托你的事你一定要答应!”小凝立刻转换对象开炮。
“他是你什么人?你干嘛替他说话?我就不答应怎样!”王爷立刻回炮。
“你无理取闹!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立刻走人!”小凝开出致命一炮。
“……”六王爷气怒地瞪着他半晌,最后咬牙一扭头瞪向我们:“好,我答应!”
啊?这么快就答应啦?我看两军对垒正看得有趣呢,没戏了?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王爷请说。”
“据我的情报,张守成正在派人找寻《相山手记》,我要你们在他之前将手记拿到手。”
“《相山手记》乃是武功秘笈,张守成找它作什么?”
“因为有传言说《相山手记》其实不是武功秘笈,而是隐藏着一张藏宝图,张守成想得到宝藏作为谋反的资金。”
听到这儿,萧漫雪瞟了我一眼:“好,王爷放心,在下一定会寻得手记。”
啊啊啊?你干嘛看我?难道你又想利用我?大侠,我很累的啊!
11
“好!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该干什么。”一把捂住萧漫雪的嘴,我认命地用另一只手掏出算筹。
“今天怎么了?变聪明了啊。”拉开我的手,他戏谑地说。(有些人就是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大家别学他,一定会有报应的。)
“你不就是让我帮你找出《相山手记》的下落吗?猪脑子都想得出来。”
“嗯……不对劲不对劲,你今天真的变聪明了。”摇着头,他走来走去地打量我。
“……”毒死他?还是砍死他?要不咬死他?
“你怎么知道手记已经不在宋家了?”一句话打破了我脑中勾勒的“萧漫雪横尸惨死图”。
“废话,我们来的时候,本来一路受到很多攻击,可最后几天突然没了,自然是因为手记已经被人拿走,不在宋家手上了,大家转移了目标。而如果是被送到少林寺了,以少林的实力和作风,不会不敢承认的,可现在它却下落不明,很显然是被不明人士夺去了。”
“嗯,说得很对,分析得也很好。亦,你真的没怎么样吧?没感觉头昏昏的什么的?”
“萧,漫,雪!你想找死就明说!本大爷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想怎么样啊你!”
大概是看我快气爆了,他也见好就收地哄劝我:“我心里十二万分地感激你,为表谢意,立刻去给你准备吃的还不行吗?”
哼哼,这还差不多。
当他端着一碗翡翠如意羹回来的时候,我正看着桌上的算筹努力思考,可惜身体不听话,一闻到香味注意力就全被引过去了。一把抢过来,我飞快地吃了起来。
“结果怎么样?”
“嗯嗯……粉七快……”埋头苦吃。
“你说什么?”
“呃……”咽下最后一口(作者:这是人的速度吗?),满足地喘口大气,我再说了一遍:“很奇怪。”
“据卦象显示,这《相山手记》现在就在……这里。”我指指脚下的地板。
“你是说……在青剑门里?”
“没错。”
沉默,沉思。
东西在这里,我们寻找的工作就会相对容易一些。但为何会在这里?是别人偷放在这里的吗?不,可能性很小。那么就是青剑门内的人偷来的了?可这是某个人单独的行为呢,还是受人指使?又或者指使他的根本就是青剑门的掌门人?还有,他们想拥有手记的目的是为绝世武功还是宝藏?
这些问题,我们现在都无法回答,只有找到手记和偷手记的人,才能找出真相。
第二天,萧漫雪不知要见什么人,很早就出去了,我则留在房里研究菜谱,殊不知正有个大大的“惊喜”等待着我。
“唐……唐少爷!”因为小凝被送走(对外我们当然说他找到亲人了)而被派来服侍我的赵冬突然闯进房里来,上气不接下气。
“萧……萧漫竹小姐来了!”
啊?萧漫竹是谁?干嘛告诉我
见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赵冬立刻加了句注释:“萧少爷的妹妹来啦!”
哦……就是在萧家饭桌上使劲偷窥我的那个大小姐啊,可她突然来了干嘛?
大厅之上,锵锵锵!萧漫竹小姐风姿绰约风光十足风尘仆仆地登场喽!一见到我,她立刻脚不沾尘地飞扑了过来,可在看到我已经害怕地躲到了赵冬背后时,她只得尴尬地止步。
“唐……唐公子……”她含羞侧脸杏眼微挑地看着我说。
“啊……萧姑娘……”我则是满脸冷汗地随口应付,天啊,怎么个把月没见,她变得这么……这么大方啊。(双手掩胸,一定要护好我的美男贞操。)
“自从与奴家一别后,唐公子一向可好?”继续娇羞状。
“本来挺好,可现在……”冷汗更多了。
正当我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正巧大厅外面有几个公子哥路过。聚英会之后,虽然大部分参赛者都已经离开,但还有一些与青剑门关系较好的世家子弟们留在这儿,现在,我终于感到,他们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刻拯救我而留下来的。
在我强烈的求救意念呼唤下,他们果然注意到了厅里的情况,并且走了进来。
“哟,这里有位美丽的小姐呢。敢问小姐芳名?”几个浪荡的公子们一见萧漫竹立刻把她围了起来。
“我……我是,是萧漫雪的妹妹……”梨泪眼向我瞟来,期待着我的英雄救美。
“哦,竟是那家伙的妹妹。他在聚英会上让咱们这么没面子,没想到他妹妹倒是真标致啊。”一个蓝衣公子已经伸出魔掌欲向她的脸颊袭去。
“你……你别过来,我哥他,他……”语带哭腔。
“哼,你哥现在不在,你喊他也没用!”紫衣公子也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
哀怨的眼神更浓地射向我。唉,你看我也没用啊,想我这么弱质男流,自保还来不及呢,你自求多福吧。(咬着衣袖)不过,这些混蛋们也太过份了,眼里居然只有萧漫竹,看不见这边还有个惊天动地倾国倾城的我吗?
眼见萧漫竹就要被这群纨绔子弟污辱之际,突然一个震怒男声插入:“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下意识地放手,回头一见厅门站着一位老者,啊啊,竟是在聚英会上露过一面的青剑门上代高手玉剑赵一仁,连青剑门掌门都要喊他一声师伯的。
萧漫竹见有人阻止,终于放下了绷紧的神经,软步走上前正欲诉苦……,不好意思啊,被我抢了个先。
“大侠爷爷,哦不,大侠伯伯,您老出现得实在太及时啦,要是您再不来,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就不知会对我们这些无力反抗的人做出什么事了,他们令武林正道蒙羞,败坏家门师门,您身为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当然要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告诉他们身为侠义中人理应的做人原则,如此才能为年轻一代们作出榜样啊。”扑在赵一仁的怀里,顺便挤点眼泪什么的充数。
“你们……你们这些畜生!作出此等下流之事,老朽虽不便出手教训你们,但老朽会修书给你们长辈,让他们严惩不贷!”赵一仁怒指着一众公子,气得浑身直颤,公子哥们立刻吓得作鸟兽散。
“哦,大侠伯伯,您实在是太正义,太伟大,太帅气了!”一把抓住赵一仁的手,我用无比崇敬的目光看着他。
“孩子,别怕了,那些小混蛋们再欺负你,你就告诉伯伯我。”赵一伯满脸慈光地回拍着我的手背,旁边的萧漫竹已看得目瞪口呆。
咦?握着他的手,我感到了不对劲,他,他的……怎么会这样?
12
晚间,萧漫雪回来了。
“去看过你妹妹了?”既然晃荡到了我这儿,肯定已经去过了。
“嗯,回来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了,刚才过去了一趟才来的。”他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累。
“你妹妹还真是爱兄情,居然随着你就过来了。”
“……她要是真的为我来,我还开心些。不过你既然这么想,我也很开心。”
此话奥,不懂。
“对了,我今天想起一件事,可能跟手记有关。”不懂的事就跳过去,差点忘了重要的。
他比了比脑袋,笑着说:“亦,你最近管脑子的门好像关得不是很严啊?”
“对对对,风大把它刮开了,行吗?你到底听不听?”嘴德败坏的死人,要不是为了早点完事,谁爱费那么多时间想问题,我早睡美容觉去了。
“其实我今天出去找人问消息去了,可惜没什么收获。不过我也想到了一件事,不知道跟你想的一不一样。”
“那就一起说好了。一……二……三……”
“禁地。”异口同声。
“那么,看来我们是要探一探禁地了?”(兴奋兴奋,上闻到的香味我到现在还没忘呢。)
“不,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说到这句,他一脸坚决。
“为什么?你想阻止我去找吃的?”这可不行,此乃我人生大事。
“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对于那个禁地,我们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你没有武功,还是留在这儿吧。”他站起来正视着我。(嗯,看起来的确很严肃,那我寻食计划岂不要泡汤?)
见我以不满眼光看着他,他微笑着揉揉我的头,说:“亦,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肯去体会我的心情,虽然想着你这样也很好,我可以一直等,但看着你这么轻松,心里真感觉有点不公平。你……还是不肯敞开心吗?”
说得跟什么似的,有什么了不起,敞开就敞开。(稍微拉开条缝。)
“你……”看着他的眼眸,明明在微笑却带着苦涩,心不知怎么抽紧了一下,“你喜欢我。”
“……亦!”原本苦涩的眼神突然之间绽出无限光华,耀眼得令人甚至不敢逼视。
“为什么呢?我们已经分开了十二年不是吗?再见面也只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握紧了我的双手,双眼紧紧盯着我的眼眸,似乎连一瞬都不想错过:“我也不知道,也许从很小时就开始了吧,以前欺负你,大概也是因为喜欢你。后来你虽然走了,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否则我早就去燕京找你了。我把回忆都存了起来,等着你,或许……也是想看看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一时的冲动还是长久的爱恋吧。但当你回来了时,我知道,我没办法,一切都涌了上来,无法压抑。”
看着他的眸子,里面有我不曾注意过的情,他……原来竟爱我,爱我,竟然那么吗?
对视良久,他轻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亦……你,对我呢?是怎样的?”
“……”
“砰”!门又自动关上了。
看着我,他明白我又变回去了,眸中光芒微敛,但随即轻笑出声,将我搂在怀里:“又缩回去了吗?你这样……呵呵,真的很可爱,就让你多逃一会儿吧。”
被他拥着,气息可闻,身体和心都有些热热的,这,就是被爱的感觉吗?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饶过你……”他微低下头,将温热的唇瓣覆贴在我的上面,吸吮,挤压,在我承受不住而微张口之时,乘机将舌尖窜入,肆意地翻搅,追逐着我的舌尖,直到我已快窒息时,才缓缓退了出来,仍意犹未尽地轻吻了几下。
喘气,再喘气,抬头看他,见他的脸也有些泛红,气息不稳,想来我自己的脸更是红得可以了。
“你……”努力调稳气息,再开口说话:“别想转移目标,我可还记着呢,去探禁地的事,我一定要跟去。”
惊讶地看着我,他似乎感到很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这么不解风情?我们刚刚才接吻完,你却一心想着这件事?况且,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你以身犯险。”
“漫雪,”第一这样叫他,我感觉脸更红了,“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不过你也该知道我的,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你也说了禁地里不知是什么情况,或许你会需要我帮忙的。”
“……”看了我很久,他终于退让了,“你这样说,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知道你认真起来的时候,连我也阻止不了你。那你就跟来吧,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但是,还是要答应我,一切小心。”
“嗯,我会的。我们什么时候去?”
“就明天白天吧。像那种地方,还是不要选晚上去的好。”
“那好吧,我会准备一下的。”
“嗯,别准备太晚,早点睡。”转身,他预备走了。
我站起来送他,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还有,别想太多。”说完,再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
别想太多吗?可是,已经知道了,又怎能继续装作不知道呢?
13-1
第二天早上,我和萧漫雪在禁地的入口会合。这个禁地位于青剑门的正西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样子,甚至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只是用粉白围墙与其他地方隔开,圆形拱门前拦着一道青红相间的草编绳,绳上打着一个似菱似圆的绳结,下方垂着一个牌子,写着“禁地擅闯者死”六个字。
我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入口,才问他:“你带水和食物了没有?”
“有你跟来我能不带吗?”
握紧拳头,放开。不生气不生气,此等重要时刻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个门口拦着这样的绳子,禁地内看起来又广植高树,很有可能整个禁地都是一个大的阵式。虽然真正的面积并不大,可一走进去阵内就会变化起伏,也许我们一天也走不出来。”
萧漫雪听了也正容,严肃地看了门内的树林一眼,说:“那么,这里有问题的可能性就更高喽?看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看看了。”
“那我们就走吧,不过在里面你千万不能离开我半步。”我突然抓住他的一只手,然后带头跨过绳线,走了进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们一进入禁地内,原本身后的景色就立刻变化了,入口消失无踪。
我立刻停下脚步,此种情况下必须仔细判断好才能决定如何前进。看前方树林的分部规律,应当是五行阵法。那么我们所在的方位应该是木位,需要向右移动至水位。
“踩着我的步子走,一丁点也不能错。”此时,连我也不得不郑重起来,这个禁地实在不一般。
他也郑重地向我点头,无言地紧握了一下我的手。
踏着五行方位,我向前走了二十几步,可突然之间周围景物又变化了。我再停下,奇怪,我居然判断错了?看了看周围环境,树木稀少,土质稀薄坚硬,怪石盘错。原来如此,此是金位,这个阵不是五行阵,而是逆五行阵,难怪会把我骗过。那现在就需踩逆位步法向左走。
这我没有再犯错,我们顺利地移动到了火位,此是一片沙地,近乎草木不生,但在沙地中央有一片极为引人注目的东西,竟是八个立着的布娃娃。
“天啊!这禁地的主人是想折腾死人不成?”瞪着那八个小娃娃,我抚额长叹,简直不想再走下去了。
“这几个娃娃……似乎是按八卦排列的?”他也看出些门道。
“对……可惜我虽知道如何破阵,但却要你闯进去才成。唉,也不知你易经八卦方位熟不熟悉。”
“虽然研究不,但还算晓得。”
“那就好办些了。我会不断告诉你该踏哪个方位,而你则要凌空点踏,只能以足尖着地,若是下方是娃娃就踏它们的头顶。万万不能踏错,否则会受到这些娃娃的攻击。”
“我进去了,你在外边不要紧吗?”
眼见要去冒险的人是他,他反倒还有心思关心我,让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在这火位范围内,应该还是没什么事的。”
听我这么说,他才肯放开我,凝神走到了娃娃阵前。
我也仔细盯着他的身影,一个个报出方位:“先走同人,转未济,踏中孚,大有,既济……”
只见萧漫雪的颀长身形神若游龙般在阵内飘展开来,真似“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不出片刻六十四位已近行完,这才到了关键时刻。
“过归妹后立抓起‘离’位娃娃,避开它口鼻,然后踏它脚下方位。”
不差分毫,他将我指示的事完成,阵内没有任何异象,反是沙地另一头竟闪出一条小路来,此时我才敢长出一口气。若是刚才有一步踏错,或是阵眼不若我所料在“离”位的话,会出现怎样的后果实在难以想象,至少萧漫雪他会被那娃娃喷火烧伤。
“好了,可以跳出来了。”
待他出来后,我们继续向“水”位前进。
到了水位,呈现在我们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大湖,方圆约有半里,湖面上水波不兴,清可见底。
“看来真让你说对了,幸亏带你来了,否则只怕我要被困死在这里面。”此等时刻,他倒有闲心说笑了。
“既然知道我的大恩大德,不如等我们出去后你就把身家性命都交给我,从此供我驱策吧。”
“哎呀,真可惜,我已经都给别人了,你还是要别的吧。”
“你给谁了?哪个不长眼的敢跟本美男抢东西?”抓住他衣领子,这种事非好好问清楚不可。
“别说得那么难听,小心把自己骂进去了。”
“……”小人,竟敢耍我。
“啊,你还没说呢,眼前这湖该怎么过啊?我虽然有轻功,但也越不过这么大的湖。”
“谁用你越它了?就算你用游的,只怕在沾到岸边前湖又会扩大,永远也到不了头,而且这湖也不能烧过去。”哼了他一声,要是那么好办还要我这种高人干嘛?
“那要怎么办?”
“你先帮我看看对岸那是什么东西?”隔着这么远的湖,光能看见个黑点晃来晃去,我可比不了他们习武之人好视力。
他仔细看了一下,回答我:“是一只漫步的仙鹤。”
“仙鹤?太好了,它就是位眼。”
“就算它是位眼,要怎么对付它?我们也没法到对岸把它抓住。”
“呵呵,这可就用不上你了,要本大爷亲自出手。也不知道要在这儿耗多久,你还是到一边休息观看去吧。”冲他随便挥挥手,我从袖袋里掏出一把短箫,这可就是我的武器了。
按孔吹箫,音随意动,一曲《高山流水》便悠悠扬扬地响了起来。再看对岸的仙鹤,似乎闻得乐声,也振翅飞舞起来。
音律高高低低,起伏不定,若山野流泽,泉瀑倾峰,只是直到整整一曲奏完,那仙鹤仍只是在对岸起舞。
唉,我不禁长叹口气,这只死仙鹤还真不好对付。
调整一下气息,我再起一曲《出塞》,意境变为哀伤宛转,苍凉大气。偷瞟一眼旁边的萧漫雪,他竟已经拿出干粮吃喝了起来,于是音韵更添凄楚,连那仙鹤也似被感染到,不住哀鸣起来。
失败,又失败了,死仙鹤叫得虽悲,但紧守着自己的地盘不动,气得我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哼,等你什么时候落到我手里我一定把你弄个油炸小麻雀。)
于是一首曲子换另一首曲子,直把我吹得嘴皮发麻,正没辄之际,突然想起来另一首,要是这首再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
曲调一起,如鸟鸣之声穿梭于林,正是《百鸟朝凤》,那仙鹤一听此曲,立时不再飞舞。
声调愈渐高亢,似召唤,又似急促的命令,天际间仿佛千百应和之声,震撼人心。我看着对岸,哈哈,终于来了。
曲入高潮,只见湖面上翩翩飞来红顶白鹤,不时还伸颈鸣叫一声,真真如负仙下凡的神物一般。
待它落到我们这边岸上,我立刻一把就将它抓了起来,嘿,为了你这只畜生,费了本大爷不知多少的口水。
再回头时,原本的大湖已消失无踪,现出路来,竟就近在我们眼前。
“好了,迷阵也破了,你还抓着它干吗?”一直坐在旁边的萧漫雪此时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站着说话不腰疼,刚才可不是你辛苦卖力了。我吹了那么半天,好歹也要把它做成油炸小鸟补一下。”
“怎么说它也算是个通灵性的神物,你要是把它吃了,怕会触怒上天的。”
拿上天压我?哼!
“当初人家萧史吹箫,不只招来了百鸟,还拐了个千娇百媚的媳妇弄玉,今日我唐亦吹箫,只招来了一只蠢仙鹤和一个专门跟我作对的你。罢了,炸它我还嫌麻烦,可也不能轻易放过这小畜生,至少要把它绑树上,免得它飞去给主子报信。”
“好吧。不过说实话,只怕从我们一进这禁地,人家主人就已经晓得了吧?”
无话可说,他的话的确没错,能建出如此精妙的阵的人,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阵在被人突破呢,只是此人现在躲在哪里呢?
懒得再想,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前面是“土”位,不知又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无语,再无语,看着眼前的石桌上摆着的棋盘,不禁心里暗叹,这位主人家还真是……嘿嘿,兴趣广泛啊。
俯身观察盘上的棋局,竟是个一百多子的“珍珑”,已算是“珍珑”中难度极高的了。再看棋子,已经十分古老,但那微微散出的甜味仍逃不过我的鼻子。
“你坐这里吧。”我指着桌前的石椅。
他听言撩衣坐下,挑眉说:“这棋你让我下吗?虽然我也会弈棋,但怎比得上有‘纹枰神童’之称的你呢?”
他成心提起小时候的事干嘛?我瞪了他一眼,说:“这棋当然是我下,可是出手的是你。棋子上有毒,而且年代久远已经渗入内部,很难清除。这倒也不算什么,不过据我看这棋子是特殊制成,我大概是拿不动的,只能借你这有武功的人的内力。”
唉呀呀,终于轮到我歇着了。我立刻从他带的东西里翻出吃的和水。天已过午,我可还什么都没沾呢,早饿得快受不了了。
边吃边研究棋局,这盘棋已经下至中盘,黑子的情况很是不妙,想要反败为胜惟有在中腹与敌人展开厮杀。
“十二之九,跳。”我也很想知道,这主人家要怎么跟我们在此对弈。
萧漫雪以内力贯入指尖,不碰到棋子而把它从棋盒内拿起,推到我说的位置。
十分奇特的,在他落下子后没一下子,散落在桌对面棋盘外的白子当中的一颗缓缓地移至了盘面上,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在后方推动。
再看它下的位置,虽然快速但显然经过思熟虑,看来这位主人已将这局“珍珑”研究得十分透彻。
“十一之十二,扳。”
桌面上的棋子又被移动,但却没有一方真正碰到棋子,看起来着实诡异。
你来我往之下,二十余手已经下出,局面也越发复杂难测。经我观察,白子的移动一直是紧贴桌面,大约是桌面下有什么机关可以供人在别的地方施力牵动。
“饿之西,对。”
“……把嘴里东西嚼完再说话。”
嚼嚼嚼,努力嚼,哎,这烧鹅真是好吃,总算他有良心,给我留了一半。
“二之七,退。”
又是十几手下出,此时棋局已经进行到生死关头,黑棋几乎已寻不出任何一线生机,即使是我也不禁流出了冷汗。棋局如战局,怎么办?
盯着萧漫雪的手,我思索再三,终于下定决心。
“七之五,刺。”我决定专攻白棋的一个弱,此角黑棋与白棋纠缠不清,若能获胜,也许能挽回局面,但若是输了,此盘棋便要弃子投降了。这种只顾小不顾大局的下法,本是围棋的大忌,但事已至此,也惟有搏上一搏。
萧漫雪懂棋,也知道此时的凶险,手指绷得很紧,微现青白。我们都凝聚全神,专心进行这场棋盘上的战争。
犬牙交错,角上的劫被提来提去,双方杀得极为惨烈。在时间的流逝中,盘面被一点一点填满,太阳已渐西沉。
最终,黑子打劫胜,而我的后背已被汗水浸得湿透。只要官子不出差错,此盘当能取胜。
良久,白子没有任何动静,我们也一直静静地等着。突然,石桌下沉,对面现出了出路。
依照逆五行阵法,前方的“木”位便是此阵的核心了,到了那里,一切谜题该会水落石出。
踏着方位走出小路,眼前赫然出现的竟是一片竹林。竹木掩映之下,一间别具清雅风味的小楼隐约可见。
“这里大概就是主人的居所了。”萧漫雪观察了一番说道。
“嗯,这的确不像是幻象。只是我们这样一路走来,现在乍一见它,真让我有点不敢相信。”也难怪我这样怀疑,依这主人的巧思天工,我们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进这小楼。
可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我们居然畅行无阻地进到了小楼里,楼内大厅朴素雅致,既不嫌简陋又不显俗华。而在正中的檀木桌上放着的物事,走近入目竟是……
“《相山手记》!?”
仔细查看,手记上无毒,桌上也没有任何机关,室内也的确空无一人。
萧漫雪小心翼翼地拿起手记,翻看了一下,里面居然是些类似经文的内容,丝毫不见有关武功或宝藏的文字。
拿给我看了一下,他问:“你觉得这本是真的还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吧。若是有人有心骗我们,那反而应该拿本里面写些武功口诀之类东西的来。更何况,这手记的秘密为何一直无人能参透?大概就是因为里面的东西与他们想要的毫不相干。”
“它的内容如何倒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拿它交给六王爷就算交差了。”
“说得也是,那咱们拿了东西走吧,要是一会儿主人家来了想走就不容易了。”
又是出乎意料之外,我们顺利地带着《相山手记》回到了厢房里,连个鬼影子也没有碰上。
萧漫雪忙着准备晚饭,我则捧着手记翻来倒去地研究。
他从厨房端来吃的时,我早已窜到桌前,眼巴巴地盯着,只待他将托盘放下。
狼吞虎咽外加狼吞虎咽,忙了一天,美食是我最好的犒劳。
等我吃得大半饱时,才有闲功夫说话:“漫雪,我觉得,我也许能把手记上的秘密找出来。”
“是吗?你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不确定。不过像这种东西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隐藏在文字间,一是利用本身的纸质或夹层。刚才我已经研究过内容,的确是些普通的经文,用跳读也看不出什么。所以,要是这手记真有问题,那肯定是在材质上作文章。就不知道是要浸哪种药水还是火烤什么的才能显形了,吃完饭后我会多试几看看。”
“其实找不到秘密也无所谓,也许它根本就没有秘密,只是江湖人传说的而已。”
“反正我闲着没事儿,拿它玩会儿罢了。”
吃完了,我翻出许多瓶药水,在床上一样样试着能否将手记浸出图案,不过都是徒劳无功。
“难得看你这么勤劳,真是怪怪的,还是喝杯茶歇会儿吧。”
“哦。”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手记上有无变化,一边伸手拿他递过来的茶,结果一没拿好,茶杯整个扣在床上,茶水漫了一下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比我还急地擦拭着床面,我也伸手帮帮忙,无意中却看到摊在床上的手记被茶水浸过后竟现出画着小人的图文。
“漫雪你看!”我捧起手记拿到他眼前。
“这是……”他认真看了一下那些小人图和文字,“的确,是武功秘笈。”
“原来这手记的秘密是这样的,不是用任何药水浸而是用茶,以前拿到它的那些人大概作梦也想不到。”再一感叹世事无常,机缘往往在一线之间。
“哈哈哈!多谢你们替老夫破解了这个谜团,这下不世神功是属于我的啦!”窗外突然飞进一个人影,立在我们面前朗声大笑。
“赵前辈?”来人正是玉剑赵一仁。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刚才我已在你们屋里吹了‘弱柳扶风’,你们现在是浑身无力,快把手记递过来。”
手捏着手记,我半点递过去的意思都没有:“赵一仁老伯啊,果然是你。当初你英雄救美(此美指我)时我手搭你脉门,发现你脉象混乱,强弱不定,显是受过很的伤,武功只剩了三四成,那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在禁地里,明明有人与我们对弈,可为何在小楼里却见不到,任由我们拿走手记?猪头也想得出来这当中有问题,所以我刚才一直研究手记,就是要引你这个大猪头出来,没想到你还真一引就上钩。”顺便送他个轻蔑的“哼”。
“就让你在那里逞口舌之快吧,反正你们现在动弹不得,翻不出我的手掌心。自从我二十年前被打伤后,我就终日隐居在禁地里,不敢让人发现我的武功在不断流失,好容易上天赐给我这本秘笈,让我有重展威风的一天。”
“可是凭你的蠢脑袋拿到了却参不出这里面的奥秘,所以见到我们闯阵时智慧非凡天资聪颖就想到利用我们帮你想?”
“没错!”
不再等我递过去,他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说你是猪头你还真猪头,你以为我现在真不能动啊?谁说你下了药我们就要中的?”
我的话果然令他停了脚步,表情也不由得疑惑,可还是不怎么相信我。
“大笨蛋,你有你的迷药,我就不能百毒不侵啊?”
脸色变了变,可赵一仁显然没觉得有太大威胁,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有武功,虽然我功夫只剩了四成,但对付你这个小白脸还绰绰有余。”
小……小白脸!他竟敢说我是小白脸!我OOXX!今天一定整死他!
“你怎么要多笨有多笨啊!我既然能百毒不侵,就不能让他也百毒不侵吗?(指指萧漫雪)我是没武功,可要是他对付你也绰绰有余了吧?”得意洋洋,我要打击死这个混蛋。
“你……”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疑惧地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漫雪。
他微一耸肩,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向赵一仁袭去。
我闲闲没事干地坐在床边,唉,有人就是这么不聪明,我跟萧漫雪入禁地前,就以防万一地让他吃了百毒不侵的药丸,可惜他的禁地还弄得让我有点欣赏他,原来也是个笨蛋。
萧漫雪和赵一仁那厢斗得越来越激烈,赵一仁明显居于下风,已经渐显不支,脸色也变得越发阴狠。
眼见已是无法脱身,赵一仁突然虚晃一招,待萧漫雪闪避之时,拼尽全力向我袭来。
“亦!快闪!”
看着赵一仁的身影快速地接近,我无法动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闪?怎么闪?
“砰”地一声,在赵一仁的掌击中我前,萧漫雪的身影飞扑而至,挡在了我的身前,承受下了那一掌。
我还没能反应过来,只看得到他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他已回身一剑,刺中了赵一仁的手腕和腹部,见赵一仁已无力再出手,才一下子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猛地一下清醒过来,扶住他的身子,努力不让自己颤抖地问他:“你……你怎么……样?”
他无力地想抬手,但做不到,只能气息微弱地对我说:“先……先去把他……制伏。”
我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上床,立刻跌跌撞撞地奔到赵一仁面前,扬手就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然后匆匆忙忙地从怀里掏出一颗“十日醉”放进他嘴里,立刻又奔回到床前。
“你……你没事吧?快转过来让我看看!”我知道自己语里已带哭腔,不是平时的假哭,是真的要哭了。
“亦……你,你爱我……吗?”
“你这个大笨蛋!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你还要不要命啦?”
“到底……爱……不爱我?”
“爱啦爱啦!我很爱你啦!想我继续爱你就快让我看你的伤啦!”
“你……爱我,好高……兴啊……那你……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怎么这么多婆婆妈妈啊?命都快没了!”看着他越显无血色的脸,我急得伸手要自己翻动他。
他虚弱却坚定地抓住我的手:“不行……你要先……答应我……”
“好啦好啦!别说一个,十个百个我都答应啦!快点让我治伤!”
“你答应了……”喃喃说着,突然他眼射精芒,一把扯住我拉上了床。
“哇你……!”
时间:早上。
地点:床上。
人物:两个裸着上身虽然被子盖住了下身但很容易就能猜到也是裸着的美男。
事件:口角。(不是吵架,因为很明显只有一个很凶而另一个很温和。)
“你这个混帐无耻卑鄙下流王八蛋!居然敢给我装伤重骗取我的同情心!”
“你昨天还说爱我,所以不是同情而是爱情。”
“我管你是什么!总之你欺骗了我善良的一颗心!”
“是你自己太紧张了,丧失了判断力。明知道赵一仁的功力只剩三四成了,就算完全被他打中了我也不至于死,更何况我还卸掉了大半的力道。”
对!是我紧张,是我笨,是我没看出这只狡猾的狐狸的阴险嘴脸,我就活该被吃干抹净还得感谢对方品尝是吗?我怒怒怒!!
“好啦,不要生气了,怎么说也是你先答应了我我才做的啊,要不我哪敢啊。”见我已经气得快爆发了,他努力灭火。
继续不满中。
“而且,你和我在一起好很多啊。”
“哪有什么好?”
“我有武功,可以保护你。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干,我可以养着你。晚上太冷时,我可以供你暖被窝。欲求不满时,我可以任你发泄。你馋了时,我可以请你吃美食。晚上饿了时,我会去给你准备宵夜。想要装傻时,我会好好在旁边看着。特殊情况需要用你聪明的脑子时,我可以替你打掩护,保证不让人发现你的真面目。怎么样,这些还不够好吗?”
嗯……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哦?
“你好好想一想,还有人能做得这么多吗?”
的确,除了他以外好像没了。
“决定了吗?”
哈哈,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好了。
有了他,以后一切问题由他挡,我还是我,嗜吃懒惰软弱毒舌的绝世美男,一个没有用的唐、亦!
<君无用>番外篇之两个爹爹
老爹篇
“唉,终于走了。”唐楼文放下刚才不停挥的手,将脸上的泪水擦个一干二净。
“哟,你没有舍不得吗?”萧非戏谑地瞅着他。
“哼哼,我会舍不得那个臭小子?”
“怎么啦?我记得以前小亦很可爱很招人喜欢的啊。”萧非伸手揽着唐楼文的肩往大厅里走。
“唉,你是不知道啊?他小时候还算好,可是越长大就性格越怪,我都快受不了他了。”
“是吗……”
两位爹边聊边走,反正两个小祖宗已经送走了,他们两位老人……呵呵,有的是时间。
“……你也知道的,小亦从小就聪明得吓人,拿本书随便翻翻就能全记下来,连我这个爹都自愧不如。所以我不就让他学很多东西吗?免得他太闲了无聊,来整我这个老人家。”大晚上,唐楼文与萧非在萧非的房间内喝酒聊天,平时成熟斯文的唐爹爹喝了些酒后,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嗯,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漫雪这孩子也是越变越厉害,害我时不时都得防着他一手。”萧非附和地点头。
“可是呀,没想到小亦渐渐长大后,不知怎么就变了。以前他很喜欢显自己聪明的,可当他发现教自己的老师总是过不了多久就没东西可教他时,他就不喜欢跟老师学习了,而喜欢把自己装得什么都不会。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因为我也实在是找不出几个能教他的老师了,可后来我就觉得不对了。他明明饱读诗书,文才横溢,可当皇上御宴时他就是一首诗都不肯作;有位将军得了急症,大夫们束手无策,我听了想让他去看看,可他却回答我说他不会治病;他原本很喜欢抚琴吹箫,可他再也没在人前演奏过。你说,我辛辛苦苦在他娘死后一手带大他,又不是为了养个只会装傻的孩子!”唐爹爹越说越激动,手也不禁挥舞起来。
萧非将他的手抓在自己手里,安慰他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小亦他虽然聪明,但当时毕竟还小,就要面对这种情况,也难怪他会想不开,找不到生活的目标。他怕自己这样会离别人越来越远,只好用装傻掩饰了。”
“哼哼,你说的或许刚开始是吧。但他装着装着,就把那面性格完全融到自己身上了。后来的他是根本不想帮别人,做什么都只为自保,除了他自己这世上就没一个人能引起他在乎,甚至连我这个老爹也不行!你说我气不气?”
“应该的,应该的。”萧非连忙拍抚他的背让他消气。
“呵呵,所以啊,我这就把他扔给了漫雪那孩子。”唐楼文讲时一笑,原本已薄红的脸竟平添一丝妩媚。
萧非看呆了一下,无意识地问他:“为什么?”
“小亦那孩子啊,不知怎么的,从小就被漫雪克得死死的,任他再多聪明智慧也用不上。我就是要让漫雪好好刺激刺激他,让他没法继续窝在自己的壳里。”
“可据我所知,漫雪他可一直喜欢小亦啊。你就不怕他们出什么乱子?”萧非小心翼翼地问,话中颇有刺探意味。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这不是更好吗?漫雪这孩子我一直很喜欢,虽然小亦肯定会装作不知道他的感情,但漫雪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这样他就更装不下去了。”
“其实那六王爷的兵,不调也无所谓,皇上虽然装得很紧急,可也不过是为了跟六王爷呕口气而已。不过要是没这么个理由,怎么能把那两个小子一起踢出去让漫雪有机会发挥?”唐楼文越喝脸已是越红。
见唐楼文边说边一杯一杯地喝,萧非不禁更加屏气凝神地等待着。果然没有再几杯,唐楼文就眼神朦胧起来,摇摇晃晃地向萧非身上投去。萧非立刻一把接住,搂在怀里,往床上抱去。
“小亦啊小亦,伯伯虽然没法救你,但还是要感谢你提供的情报啊。”
接下来几天,萧非和唐楼文几乎是形影不离,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他们两人分开了十几年,自然更是不忍片刻分离,只是不好意思让萧漫山和萧漫竹两个孩子看见。
这一天,本来萧非正在园看唐楼文作画,突然一名仆人闯了进来,大喊着:“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外面……门外……”
“怎么了这么惊慌?是不是又有人来挑战?”萧非毕竟是作武林盟主的,已经习惯了经常有人来要求比武。
“不……不是!是一群……一群女人!她们说是来应征庄主夫人的!”
一听此言,唐楼文手中笔“啪”地掉在桌面上,一幅好好的牡丹落上了一只大苍蝇。
“这是怎么回事?楼、楼文,这绝对不关我的事,你相信我……”萧非立刻回身先向刚拐到的亲亲爱人解释。
唐楼文也不理他,疾步向前厅走去。
大厅上,早已聚集了数十个女人,有三四十岁的,还有才二十几岁的,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见唐楼文走进来,几十个人立刻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他:“你就是庄主?”
唐楼文立刻伸手挡住众女的八爪色手,手指比比后面刚进来的萧非:“我不是,他才是。”
众女立刻转移目标地冲向萧非,把他围了起来。
“庄主啊,我知道你早年丧偶,一人孤苦,我温柔体贴,绝对能和你相依为伴。”
“萧庄主我懂得持家,一定能替你把山庄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年轻漂亮,您要续弦当然要挑个好的,这些女人要么老了要么守寡,还是我最好了。”
“……”
一堆声音吵得萧非捂住耳朵,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闭嘴!”
众女被他一声吓得都噤了声。
“你们是从哪儿知道萧某想续弦的?”忍住,忍住,好汉不能打女人。
“你家大公子在杭州城内张贴了告示啊。”众女异口同声。
“萧、漫、雪,你这个兔崽子!!”整个山庄回荡着萧老爹的吼叫。
“啊涕!”远方的萧漫雪突然打了喷涕。
“你怎么了?感冒啦?”唐亦问他。
“没有。大概是我爹收到了我的礼物,太开心了吧。”萧漫雪露出了一个意味长的笑容。
所以,后来萧老爹和唐老爹为了躲避络绎不绝的征婚女,携手跷家游玩去了。而在临走前,唐老爹还用言语挑拨,怂恿萧漫竹千里追夫,去找小亦,好给他们的感情路添点砖瓦作为报复。至于效果如何嘛?呵呵,大家不都知道了吗?
<君无用>番外篇之小雪与小亦的幸福生活
嗨!大家好!偶是记录小雪与小亦的生活点滴的八卦记者小桃!偶一路在暗中跟踪记录着他们俩的事,现在终于能露面了!
小雪和小亦现在正在四游玩之中,该交给六王爷的已经交了,该绑给青剑门自己置的已经绑了,(偶交待一下哦,交给青剑门的是一个已经被毒哑了脑袋被扁成馒头包子脸上划的赵一仁,至于谁干的嘛……嘿嘿,大家心里知道就好。)所以他们可以很空闲地乱逛。那为什么他们不回家捏?据小雪告诉小亦说,素不希望打扰到家中两位老人。(但据他私下向偶透露,是他知道两位老爹已经偷溜出来玩了,所以他也不要回家扛重担。可怜的小雪弟弟……)
下面,给大家汇报一下他们的最新生活片段!
午饭时刻
“来,尝尝这个吧。应该合你胃口。”小雪温柔地夹了一筷子莲藕蒸肉,送到小亦碗里。
“唔唔唔……你也吃……”埋头苦吃的小亦也随手夹了一筷子放到小雪碗里。
小雪看着自己的碗里,笑得越发温柔。(偶看到了!小亦夹的是免费送的酱菜!555偶可怜的小雪啊~)
一直在旁边看着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小桃小心翼翼地偷向南瓜羹伸出筷子。
“啪”!小桃的筷子被某鸭霸人士打中了。
“你敢跟我抢东西吃!我还没吃完你就敢先吃?回你的角落里去!”(一脚把偶踹开)
小雪也有些看不过去,给偶端过来一碗米饭和一碟……青菜豆腐。(5555小雪枉偶这么疼你居然连点荤的都不给偶,你见色忘主!)
逛街时刻
“漫雪,你说这个好不好看?”小亦拿着一块玉佩问小雪。
“嗯,的确不错。可是还配不上你。”小雪说这种话毫不脸红。
“哦呵呵呵~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帅呢?”小亦放下玉佩向下一摊走去。
“小雪,你太宠他了啦!”偶忍不住抱不平。
“呵呵,没关系。这样他才不会让我乱买一堆东西回去。”(……汗!真是阴险啊。)
正当小亦逛得高兴之时,街上行人突然纷纷躲避,惟恐闪不及似的,连小亦正在看的捏面人老板也突然躲不知哪儿去了。小亦茫然抬头,只见正走过来一个脑满肠肥的锦衣胖公子,周围还有呼呼喝喝的一群随从。
(啊!终于出现这种人了!小桃兴奋地拿出纸笔预备仔细记录。)
不出偶所料,胖公子在几乎没有什么人阻隔视线的情况下很快注意到了小亦,两只绿豆眼立刻射出顶级色狼的光芒。
胖公子边靠近边伸出色魔之手欲向小亦的细嫩脸颊摸去(喂!偶还没摸过呐!),还轻浮地调戏着说:“哎呀,小美人,哥哥我跟你真是有缘才能碰到啊……”(呕!好恶。)
只见小亦露出美人受惊的表情,轻喊着:“不要……”(可他就是脚底下一步都不动。)
胖公子淫欲更盛,向着小亦扑去,却在手碰到小亦之前,惊恐地停下了。
小雪的长剑正指着他的左眼珠,距离不过半寸。(哇小雪好帅哦!)
胖公子在此等威胁之下,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声音狂颤地说:“你~你想干~干什么?你知道~我、我是谁~吗?”
“不知道。可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他又是谁。”
后面的狗腿随从们立刻抢上前来,指着小雪说:“你这个大胆狂徒!还不快放开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是太守之子,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你的命!”
小雪丝毫不买帐:“可是我现在随便一剑就能要了他的命。还不快把你的爪子拿开!”
胖公子颤抖地缩回狼爪,小亦立刻晃荡到小雪的身后,戳着他的腰说:“好好教训他!也不照照镜子,长这么丑还敢来调戏我!”
小雪手腕一抖,一串剑舞过,只见胖公子上衣变成了碎步条条,胸前被刺上两个大字,“淫魔”。
“哇啊啊啊!疼死我啦!”杀猪嚎声响起。(真丢人。偶们小雪下手很有分寸滴,只刺了三分进去,你鬼叫什么啊。)
收剑,拉着小亦走人,旁边侍从没有一个敢拦着的,纷纷躲在道路两旁。走过胖子时,小亦突然妩媚一笑:“我给你上点儿药吧。”然后挥手向他洒了把药粉,跟着小雪飘然远去。
偶立刻小步紧跟着他们两个,顺便无视小雪射过来的威胁眼光靠近小亦偷偷问:“你给他洒的是什么东东啊?”
小亦掩袖轻笑:“呵呵呵!(小雪杀人眼光更炽!好烫啊!)只不过是让他一年之内不举而已,没什么。”
汗!偶捧起小册子,写道:今日教训一,惹人惹狗,不要惹这两个魔星。
睡觉时刻(偶知道你们在两眼放光!)
夜晚,是多么好的休息时间啊,天上一弯弦月,地上一片秋菊,虫声呢哝,树叶飒飒,此时头沾枕,定得一好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偶要蹲在墙根底下喂蚊子?(还不是为了你们!要感谢偶!)
自打晚上一吃完饭,偶就尾随着手牵手的小雪和小亦,来到了今晚的阵地――客栈小院的此清幽上等房。(注意!是一间,他们只订了一间房。)截止目前,偶已经蹲了半个时辰,可他们俩一直在讨论明天去哪里玩儿,到现在还没开始偶期待已久的OOXX。
突然,偶灵敏的耳朵竖了起来,贴上了窗户,那是什么声音?
“……唔……你别……就会用这招说服我……嗯……”是小亦的声音。
啊啊啊!重头戏来啦!
当然,偶也不会忘记大家的利益滴,所以偶粉小心地用手指沾了唾液,将窗纸戳了个小洞,眼睛凑了上去。
天啊!地啊!小桃的脸都要烧红啦!
小雪一手紧搂着小亦,另一手抚着他的脸颊,正非常煸情地热吻着他。小亦的脸已经涨红得跟小桃差不多了,两手无力地搭在小雪肩上,闭着眼睛承受着小雪的放肆掠夺。
小雪在将小亦的唇吻到肿胀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然后沿着脖颈,锁骨,一路吻下去,原本抚脸颊的手也配合地将小亦衣服的前襟拉开,而那只揽腰的手已经滑进了衣服下摆里。
“别……不要……”小亦稍清醒了一点,伸手想按住小雪的手,可是小雪哪肯停手,抓住小亦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颈上,然后一下子咬住了小亦胸前已坦露在外的一点。
“啊!”小亦立刻忍受不住地叫了出来,头向后仰,身体向小雪贴得更近。
听到小亦的呻吟,小雪立刻托抱起小亦,嘴唇仍没离开小亦的胸前,向床榻走去。
啊啊!小桃已经害羞得不敢看了,可是眼睛它怎么也动不了地方。怎么办?看,还是不看?(众大大:当然看了!要从头看到尾!)
将小亦轻轻放在床上,小雪边拉开他的衣服边一路吻下去,上衣除下后,小雪一手按在小亦的裤腰上,一手则轻捻着小亦的胸前突起。此时小亦已是神智迷乱,满脸通红,甚至连皮肤也泛起了令人目眩的粉红色,两手紧抓着床单,咬着牙不呻吟出来。
小雪一把将小亦的裤子扯下来(哦!偶喷鼻血了!),看着他的两腿间,不禁轻笑说:“你的反应……很好嘛。”
“你给我……闭、闭嘴……”小亦勉强挤出字来。
小雪一手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另一手突然握住了小亦的挺立,还不忘贴上唇去用舌头撬开小亦的牙关。
“啊啊啊……”小亦再也无法忍住叫声,整个身体弓了起来。
褪下了自己的全身衣物,小雪空出的一只手立刻寻上了小亦后方的幽穴,慢慢抚摸着。(原谅偶!离太远具体细节看不清楚。)
“放松一点,要不一会儿你会疼的,明天早起又要跟我闹脾气。”小雪一面抚弄着小亦的前后两,一面柔声说。
“你……你这个……啊……无耻……嗯……大色狼……啊!”
“我不都是为你好么……”咬住小亦的小小突起,小雪抽出手,突然一个挺身。
“啊啊……!!”
偶……偶不行了!小桃失血过多,实在坚持不住,只能滑坐下来,靠着墙壁捂住鼻子。
“……雪……慢、慢一点……我坚持……啊……不住……”
“不……行,还没有……到……”
“……嗯啊……我受不了了啊啊!!”
“噗”!小桃的鼻血又狂喷了出来,这偶是真的要挂了,后面的你们自行想象吧。(没想到……偶的小雪,平时那么温文,原来这么强……555不知该羡慕还是同情小亦。)
早晨。
“你这只万年禽兽!就会发情!我都快疼死了。”小亦的咆哮声传来。
“你看,现在果然来怪我了。昨晚难道你没有一直要吗?”小雪的声音逐渐靠近。
“那是你这只色狼……”看到偶的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刚走过来的小亦立刻闭嘴。
唉,真可惜,昨晚没看全,现在连听都没得听。
小亦怒目走过偶的身边,连扫都没扫偶一眼。
小雪慢慢走过来,突然在偶身边停步,轻笑着问:“昨晚记录得怎么样啊?”
看着他的恶魔笑容,小桃“咣”地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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