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吾父之我才十二岁 BY 风灵古镜 上部完
吾爱吾父之我才十二岁
原名 我才12岁~
乱仑、父子
1
我叫景夏,今年12岁,是个真正的自由者孤儿。
当然,老天还是公平的。看不得人自由自在,所以我在五年前被送进景何孤儿院。在不愿意告诉别人名字的情况下,得到一个叫“景夏”的名字。
你同情我?大可不必。其实我不是被人抛弃,而是自己离家出走的。我猜老头现在一定后悔死了,少了一个免费佣人加优质沙包。
前两天,院里对所有的孤儿进行了身体和智力的检查,说是某集团的谁谁要收养一个孩子。
本来这和我没有太大关系的,反正就算被收养也只是换个环境的问题。但这样的体检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块被挑选的猪肉。很不爽!
看着眼前两个男人,我不耐的心情快到达了临界点。没错,我就是那块不幸合格的猪肉。
今天一早被院长叫来,等了两个小时后,我的新任监护人终于晃晃悠悠的进来了。
“他就是景夏。”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一脸冷漠的陈述事实。直觉的,我不喜欢这个人。他的气息太冷,虽然长的很好看,可让人无法亲近。
突然一只手搭上我的脑袋,还极不礼貌的狠揉了两下。
“景夏,不要老是盯着他看嘛,我才是你老爸哦!”
温柔的声音,帅气的面庞,高大的身材,强壮的体魄……还有温暖的大手……
这人,就是我的父亲了?
见我不声不响的打量他,他也乐的给我看。
一会儿,我还是没反应,他的头靠过来:“嗨,我在和你打招呼哦,你不理我吗?”一个大男人突然摆出小狗般的可怜的表情,吓了我一跳。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好。”
“乖~~~”他居然把我抱进怀里,我挣扎起来。
“呵呵,小猫一只。”
这个家伙≈・#¥%……-
汽车拐进一个小院里,说是“小”院实在委屈它了。如果没有中间一个巨大喷水池,停两三架直升机不成问题。
绿荫环绕下,一栋三层白色欧式建筑显得十分可爱。阳台是敞开式的,不知是什么植物的藤顺着杆子爬进去。
这是我的家了!
当严庭拉着我的手下车时,我心里这样感叹。
对了,严庭就是我现在养父的名字,和他本人很不相配。另一个冷面虎叫南宫遥,是严庭的秘书。
这从挑选到办理收养手续都是由他一手包办。看这家伙一脸冷漠,真不知道他看中自己哪点。
“爸爸!”从白色建筑里飞出一只粉红色的精灵,扑进严庭怀里。
说这个孩子是天使一点也不为过,圆圆小小的脸蛋泛着兴奋的潮红,微曲的浏海调皮的翘着,五官和严庭有三分像。她的母亲必定是个大美人吧。
原来他有孩子啊……
那为什么收养我?
他也有妻子吧……
她会不会欢迎我?
脑子里有一点混乱,心里也有一丝不安。我用力的拉了拉严庭的衣角。
正对着女儿又亲又抱的严庭这才注意到我。
“苗兰,来,这是你的哥哥。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了哦!夏儿,这是你妹妹,今年六岁,你叫她苗兰就可以了。”
“你好。”我主动伸出手。
啪!手一阵痛。
“我才没有哥哥!你是哪儿来的?爸爸只有我一个孩子!爸爸是我的!”
“苗兰!”严庭捂住她的小嘴一脸苦笑的看向我,“这丫头被惯坏了,别在意。”
我愣了几秒。没想到还没进门“敌人”就出现了。
哼,的确是被惯坏了。
“没关系,爸爸。”刻意加重“爸爸”的读音,我看向不发声只能用水眸瞪着我的苗兰,露出得意的笑容,轻轻的说:“苗兰妹妹,今天起,我们就共用一个爸爸了。请多指教。”(可怜的苗兰,你的天敌来了。)
无奈的抱起挣扎的更厉害的苗兰,严庭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说:“进去吧,我们到家了。”
新生活来临的第一天我就精神恍惚。倒不是被这温馨的环境感动的,(你冷血嘛!)而是进家门前严庭那记眼神在我脑中不停回放。
女儿都六岁了,他也差不多三十了吧。一点都看不出来,还有那么……可爱的眼神。
心里藏不住疑问,我就问出来了。
“爸,你有三十了吗?”
“唔?咳、咳、咳……唔……咳、咳……”
我的问题很惊人吗?好吧,我承认不该在餐桌上问,但他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小问题而惊的被鸡骨头卡到喉咙吧。
“咳……我……咳咳……我有那么老吗?”父亲大人眼泪都咳出来了。又是那种眼神……心脏猛力收缩,血液充的我头晕沉,难道我得了心脏病?
“那是多少?”脸好热……
“我才二十九!”他大声抗议。
“……>_<……”
这有差别吗?
“夏儿,你脸好红,不舒服吗?还是太热了?”
“没事。”
从进入这个家门开始,我就没见过女主人。严庭没有引见的意思,我也懒得多嘴。
严苗兰始终将我视为天下第一号危险人物,就连吃饭都是占有性的坐在我与严庭中间。哼,恋父情节的小鬼!
这就是一个正常家庭的生活吗?虽然到现在还没见过“妈妈”,但这样的生活让我很满意。
躺在床上,我想起孤儿院的朋友。不知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才离开一天就想他们了。
正胡思乱想着,卧室的门被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靠近我床边。见我还没睡,他笑起来:“要我哄你睡觉吗?”
“不用。”我又不是严苗兰。
“呵呵,那快睡吧。”
“爸。”
“恩?”
“你有孩子,为什么还要收养我?”
“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好无聊的问题。
“苗兰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是个女孩子,我需要一个人继承人。”
“她……是遗传?那你……”
“不是我,是苗兰的妈妈,一年前就离开我们了。”严庭的声音平稳,没有太多悲伤,他其实很难过吧……
“哎呀,别用这种同情的眼光看我嘛。”他的脸突然凑近,在我眼皮上落下一吻,“有很多事你不懂的。”
接着,我听到了脚步声和关门声。黑暗里,房间越来越安静。最后只能听到墙上的钟摆声,意识渐渐模糊。只记得我在睡前一直想着一句话:好温暖,好柔软的唇。
第二天,严庭让南宫遥带我去新学校报到,自己带着苗兰去医院检查了。
一路上,冰山男沉闷的可以,一句话不说,只是偶尔从后视镜看我一眼。
学校是附近最好的,听说严庭小时侯就是这儿的学生。身为有钱人,上贵族学校也不奇怪,在我印象中,会上私立学校的都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可这里不但考分奇高,连学生也没有我想象的高傲嚣张。
南宫遥似乎也是这儿的学生,对校园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回去时,我发现他走的不是原来的路。
“我们去哪儿?”
“孤儿院。”
咦?
“你没有特别要做的事吗?”
我呆呆的看着他,是的,昨天走的突然,还没有和朋友们好好道别。
他注意到这点?还是严庭叫他这么做的?不管是谁,我心里都很高兴。
“谢谢你。”
“没什么好客气的。”
也对,他本来就是父亲的属下。
“你能说些关于他……爸爸的事给我听吗?”
“你可以问他。”
“我不能问你吗?”心里有些不爽,才对他有点好感,现在又拿乔。
他从后视镜看我一眼,标准的大人看小孩的眼神。还看!还看!
被“逼”无奈,我冲他扮了个鬼脸。
但他好象没看见一样,又专心的开车了。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告诉我了。于是我安静的坐在后面。
过了好半天,才听到他喃喃的说:“你的脸怎么会抽筋……”
我的适应能力很强,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完全适应了这儿的生活环境,也掌握了严庭和恋父小鬼的作息规律。
严庭喜欢懒床,不到九点起不来,每天上班都是南宫遥来伺候他。一到九点半,只要我在家,就能看到风风火火的南宫遥拎着睡眼朦胧的严庭狂扫饭桌,然后拉着嘴里叼着一片面包的上司飞车而去。
而我不用为任何事烦恼。苗兰由保姆送去学前班,我就由司机送到学校上课。放学到家时,苗兰早就回来了,严庭却常常迟归。
不过事实证明,增加一个住户是和原来有本质的区别的。
今早,从我为严庭做了一顿早餐,他激动的抱我狂吻一通后,一切就有些改变。
他今天回来很早,还为我带回来一款最新的数码相机。而这种配套齐全的相机起码要上万元。
我知道他是一家跨国公司的老板,钱多的可以砸死我,而我可以确实对摄影很感兴趣。但这算什么?还是他认为今天早上的两个炒蛋就是这个意思?!
“咦?你不喜欢吗?资料上明明说你喜欢摄影的啊。”严庭困惑的看着相机。
我突然觉得很悲哀。原来,原来我在他面前是透明的,那些资料让我与他不用沟通也能被他看的彻底。
“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哦!”他讨好的说。
是吗?心里突然浮起恶意的快感。
“我要你明天做早饭给我吃。”
“啊?”他立马摆出“我好委屈我好可怜”的表情,“我起不了床的。”
“我叫你。”心情指数直线上升,原来捉弄他是件这么愉快的事。
“别嘛,美容觉睡不够是会老的快的呦。”
“你都三十了,怎么睡都会老的。”
“我才二十九!二十九!”
“那我才十二岁呢。”
“呜呜~~我要叫你们体育老师罚你跑操场!”
“别装了,眼屎都被你檫出来了。”
“什么?!我怎么可能有眼屎?你骗我!”还没说完,他就一溜烟儿的跑到卫生间去了。
有没有眼屎与我第二天叫他起床的决心无关,所以当我早上一脚踩在他背上时心里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唔……小遥,你好暴力。”他翻个身,我差点从他身上掉下来。
爬在他怀里,我咬牙切齿的说:“爸,起床了。”
“苗兰乖,我们睡觉。”
唔……不能呼吸了。
努力从他越缠越紧的手臂中挣脱出来,我冲着他耳朵大吼:“严庭!起来做饭给我吃!”
“啊~~~~什么什么?”他终于被我的河东狮吼惊醒,一屁股坐起来。
“起来!做饭!”
严庭傻傻的看着我,扮了几秒猪相后突然笑起来:“你这样好像我的初恋情人哦。”
什么?!脸一下子变的滚烫,我都怀疑自己头顶是不是在冒烟。
“我长的像女人吗?”
你要是敢说是,我就在你的咖啡里放盐巴。
“你别说,你和她的性格还真像。哎,那时我还是季美少年,而她是我的老师,呜呜~~~悲惨的师生恋,最后以女老师的失踪告结,独留下翩翩美少年黯然神伤。噢~ 亲爱的~回来吧,我依然爱你,呜呜~~”
轻轻带上门,我还是决定当他没睡醒,否则脑科医院会多一个附带心理失常自恋狂的神经病人。
一刻钟后,严庭神清气爽的走出来。见我在做早餐,坏坏的笑:“哎呀,其实这些可以让张嫂做的嘛,起这么早,上课不会想睡觉吗?”
你才会想睡觉,“不会,你要加葱吗?”
“一点。”
“爸。”
“恩?”
“以后不要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了。”
“为什么?”
“比起那个,我更喜欢你昨天早上的亲吻。”
“……”
“对了,还有……”
“什么?”
“相机既然买了就不要浪费,还是给我吧。”
2
从那天起,早安吻和晚安吻成了严庭表达父爱的基本方式。苗兰发现后大发脾气,哭的快把房顶掀了。严庭怕她心脏病发,连忙在她脸上狂亲一通。但她依然不满,翘起小嘴要爸爸亲。
他无奈的凑上去亲一下,板起脸吓唬:“你这丫头再胡闹,小心我把你送到美国去,你外公早就想让你过去了。”
“我才不要去呢。”恋父小鬼眼睛肿肿的瞟了我一眼,那个得意啊!哼,无聊!
“说真的,我觉得你还是去那边比较好,一来你外公外婆有时间照顾你,二来美国的医疗设施比国内的先进,在那边做手术我很放心。”看到严庭难得的认真,我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手术?”
“恩,等有愿意移植心脏给你的人出现,就要进行手术。”
这个话题,并没有我插嘴的份,我也没必要注意这段小插曲。但是三天后,家里来了意外的访客,而这似乎只对我和苗兰而言。访客正是苗兰的外公外婆。
我怀疑严庭早就预谋好了,那天的话只是和苗兰打个招呼,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看着苗兰惨白的脸,我不禁有些同情她。
严庭,你好恶劣!
苗兰走的时候,我没去送机。一是因为要上课(此乃借口。)二是因为见识过苗兰的哭功,面对将要离别的苗兰,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得了耳聋耳鸣。
说严庭狠心吗?当然不。他对女儿的溺爱在附近是出了名的,虽然多半是物质金钱的表现,但也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
苗兰小时候喜欢玩积木,他就送她一套象牙制的。
苗兰四岁时,听幼儿园小朋友说游乐场有多好玩,她就缠着爸爸要去。于是严庭悄悄买下游乐场,并拆掉其中如云霄飞车、鬼屋之类的含刺激性游戏的设备。抱着苗兰坐了一天的转木马。
妈妈去世时,苗兰仅一天就发作了两,吓的严庭魂飞魄散,连妻子去世都没有这件事对他打击大。
为了讨好伤心的苗兰,严庭恨不得将她宠上天,连她的洋娃娃都穿金戴银起来。
此类事情数不胜数,这都是我听管家张伯说的。
因此,这他把苗兰送走也是也是不得已的行为吧。
摸摸书包里的相机,我忍不住偷笑起来。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虽然我不是他亲生的,但他也用他独特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感情了,不是吗?
“严景夏,你笑什么呢?来回答这个问题。”
切,我笑不笑关你什么事!站起来呱啦呱啦的回答,其实今天的课我压根没听。这些内容我在孤儿院就会了。
本来严庭还担心让该是读国小六年级的我读国中一年级会不会太勉强,现在我可以告诉他:你错了,你该让我读高一,重复学习已会的东西实在无聊死了。学期末的时候,我要和班主任商量跳级的事。
在下课铃和同学们的惊叹声中坐下,我一边继续自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一边收拾书包。
“严……严景夏,我可以请你教我数学吗?”与我同桌的女孩张丽丽小声的问我。
“不好意思,我有事。”苗兰刚走,严庭心情一定不好,我想回去陪他。
“拉倒!”她用力的收拾书本,发出很大的响声。
我这才注意到她满脸通红,连眼眶都红了,这丫头发烧了?
张丽丽是我们班的班,男生们呵护关心的重点对象。虽然其娇纵的个性和苗兰有一拼,但好歹是个女孩子,我也不忍心见她难过。
“生病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
她抬头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一声不响的背上书包出去了。
果然是小姐脾气,真难讨好。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她最后那记眼神让我回味了好久。恩~~~~还是没有严庭做起来好看。
收拾好,我抑制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绪出了校门。
这种怪异情绪我到后来才知道,是焦急。
回到家时,严庭果然已经下班了,或许他今天根本就没上班。
我以为他心情不好,所以坐在他身边不说话。
此刻,电视里放着新闻,他手中的咖啡还冒着白雾,而我则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心情不好?”
咦?这应该是我问的吧。抬头看他,发现他正小心翼翼的观察我。
“没啊。”我又低下头,一种古怪的感觉弄的我浑身紧绷。
“夏儿,你现在是我的亲人,千万不要见外哦。”他让我坐在他腿上,动手喂我喝咖啡。
被他的笑容迷的晕头转向,我顺从的张口。
他真的长的好帅……我迷糊的想。
恶…………这是什么?!为什么咖啡里有股咸鱼味?
“你……这是什么东西?”
“那就要问你啦。”他无辜的眨眨眼。
我突然想起今天早晨上学前,在厨房看见张嫂煮咸鱼,就非常有孝心的用咸鱼汤泡了一杯咖啡,放在他床头柜上。
严庭早上智商会变为负数,我以为他会一口气喝了,没想到他还留着用来报复我一下。
自知理亏,我呐呐的说:“我还有作业…………我去写了。”
他乐滋滋的跟着我上楼,我走进自己的房间,他居然也要跟进来。
“你干吗?我要做功课了。”双手大开,不让你进!
“看儿子的作业啊,这可是当老爸的特权哦。”推开我的手,他走进来,“先说好,如果我不满意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我看他乐成这样,八成脑子在想是脱裤子打还是不脱打。可惜为这个理由他是打不到我的。
在我的默许下,他在书包里东摸西摸,突然眼睛一亮,摸出一本大红本子。
好眼熟……啊,是作文奖状,里面贴着我的作文。不行,这个不能给他看!我伸手就要抢。
严庭仗着身高,我死活够不着,只听他略带笑意的声音念着文章:“感恩?好名字……我感谢我的生父,他生了我却不善待我,让我学会了忍耐……”他看了我一眼,我在扯他的袖子。
“还给我!”
“虽然他有些奇怪的嗜好,比如把我吊起来或是用烟头烫我的……背?”
“不要念了!”
“但这都比不上他骂我杂种更锻炼意志。最终我没能从那儿毕业,离开了家,开始了我为期半年的流浪生活,这也算是我的另一种修行吧。”
“严庭!”
他不理我,接着读,眉头越皱越紧:“……我真心的祈求上苍,如果这是另一种历练让我体会到幸福后再回到地狱去,那么求您让它来得再迟些。如果这是要偿还的幸福,我愿意以生命为代价,终结在幸福用尽时。”
等他读完,我已经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不想让他知道的,不要让他知道的,我原来这么脆弱,还有那不光彩的过去……我突然想到:他知道我有亲生父母了,会不会赶我走?
“不!不要赶我走!”我抱住他的腰懦弱的哭了。我想我有点神智不清了,不然我不会做出这种在平时看来幼稚和无赖的举动。
感觉有一个暖暖的东西在脸上游移,吸走了我的泪水和不安。
“傻孩子,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赶你走?”身体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渐渐停止了抽泣。
严庭将我带到卧室,边走边说:“知道吗?我十岁时,父母就出车祸死了,是南宫叔叔……也就是小遥的爸爸在帮我。”
我静静的分享他的回忆。
“直到二十三岁时,南宫叔叔为了要我取一个女人而和我红了脸。虽然我知道身为财阀之子终逃不过利益婚姻,但我不甘心,遥的哥哥与我同年,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他?”
“遥的哥哥?”我低低的问。
“和男人跑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我答应了,取了那个有心脏病的女人。第二年,南宫叔叔去世了,将所以的家产留给只有十八岁的遥,没几个月苗兰也出生了。”
他抱我去床上,侧躺着。
“我爱苗兰,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是属于我的,而妻子却无所谓。婚可以结可以离,但血缘断不了,所以我才放心的宠爱她。”
“可我不是你亲生的。”我又不安起来,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盯着我。
“小遥说要为我收养一个继承人时,我并不赞成。可当我看见你时,我就有一种冲动。”
他缓缓的说,像在考虑怎么表达,“玄的很,我改变主意了。就像有人告诉我你是我的孩子,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一样。”
“……”
“后来,我让遥调查你的身世……”
“你早就知道了?”我咬唇。
“恩,这是程序之一,在知道你父母还活着时,我犹豫要不要送你回去。”
他果然想过送我走,把头埋进他怀里闷闷的问:“不会是那两个鸡蛋吧?”要是这样就太让我郁闷了,我和两个鸡蛋等价?
“我很感动,不只是因为你的贴心,还因为我确实不想让你走。你的聪慧调皮让我怜惜,你的成熟世故让我心疼,就连你的泼辣我都觉得可爱。”说到这儿,他忍不住低低的笑起来。
我咬、我咬、我咬咬咬!我抱着他手臂啃。
叫你笑!
“呵呵,好像土拨鼠哦。”他笑的阳光灿烂,“夏儿,我好喜欢你,就算你父母来跟我抢,我也不让,你是我儿子,这辈子都是。”
也许这是神的声音,所以我的心才会如此震撼;也许这是天籁之音,所以我才会被幸福溺死。
总之,我又哭了。比上更壮观,更惊天动地,苗兰要是看到的话,定会拜我为祖师爷。
我嘴里叼着他的手臂哭的声音沙哑,头痛欲裂,口水流的到都是。
我懒得考虑这种哭法有多丢人,方正我才十二岁,被我咬的是我爸,房间就我俩……
想着想着,黑暗袭来,我沉入梦乡。
当我醒来时严庭已经上班去了,难得他起的比我早。
走到浴室,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有一点肿,昨晚的事不是做梦……脸红起来……
算了,反正是星期天,再睡一会儿吧。
回到房间,发现枕头上有张小纸条:夏儿小宝贝,打扮漂亮,爸爸晚上带你去参加宴会哦。
参加宴会?我还没有和他一起到公众场合去过。心里隐隐的期待,结果又睡不着了。
爬起来打开电脑,上了线到瞎转,在调戏完一打“大姐姐”后,时间才到中午。无聊的我进入一个俱乐部。(声明,不是露,哭~)
咦?这是什么?
《爸爸的“新娘”》水恋……
……………………
…………
只浏览了一小段我就目瞪口呆,连忙关掉窗口。
那个……那个不会是…………
此刻我的脸一定涨的通红。
是不是……看错了?也许是我理解错误……
再打开,再看………
果然没看错,这是……一篇写乱仑的文章,而且是父亲和儿子的。
怎么会有这种文章,太变态了!(啊~~~~水大,偶不是故意的,偶最爱你了,实在是情节需要,偶马上就来吹捧你~~)我要写评论,这种文章实在太、太、太……
我咬牙切齿的要写评论,却发现为这篇文章留言的人不少。
……大人好棒啊,快写快写……
……偶们爱你,水大!偶好喜欢小受受……
……零号好可爱,SM他……
……大人好猛,看的偶狂喷鼻血……
这……这是什么年代?人类的思想已经先进到这种地步了?
啊~~~~~~这年头变态好多啊!!!!!!!!
“少爷,你要下楼吃饭吗?”张嫂站在门口,我吓的连忙下线。
“下楼……”
“啊!少爷,你怎么流鼻血了?”
“什么?”我摸摸,红色的液体好象真的是名叫血的东东。
再也受不了刺激的我两眼一翻倒在地上。难怪,变态病毒传染的这么快,连我都感染了,这世界还会有正常人吗?
天快黑的时候,南宫遥来接我。坐进他的车,我的脑子还在罢工状态,一个下午什么事都没做,就这样发着呆。
“你们相好吗?”
他在对我说话吗?车里好象只有我们俩,“恩,很好。”
“他对你好吗?”
“他说他很喜欢我。”回忆起昨晚的对话,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那就好。”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插播一段那个变态文章的内容,惊的我差点跳起来。
我……在想什么?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几乎尖叫着回答,就怕被他看出什么。
车内又恢复了沉闷,但心脏狂跳、坐立不安的我再也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下了车,走进宴会厅,看见灯光聚集,一个人拨开姹紫嫣红的围绕,微弯下腰,向我张开双臂。
我毫不犹豫的扑进那个怀抱。
他是我父亲,他是我父亲,他……只能是我父亲……
3
我不是个逃避问题的人,但某些时候,害怕能牢牢抓住我的心。在未知或隐约知道的事面前,自己显得这么无助。
也许我的智商远超于一般大人,可这不说明我有比一般人更好的自制力,否则也不会推开那个要亲吻父亲的女人。
面对她的不满,他的疑惑,我选择沉默。
从宴会上回来,严庭一直抱着我,也许是我少见的沉默吓着他了,他一步不离的守着我。
心好沉,像沉进一个无底洞般。
他摸我的脸和额头,担心的样子让我不忍。
“爸,我没事。”我避开他的手。
“你今天怎么了?刚刚一句话都不说,在宴会厅时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对不起,还有……那个阿姨。”
“没什么,我早想带你回来了,是那个女人一直缠着我,你推的好。”他见我说话,又来了精神。
“爸,遥叔的哥哥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他一脸坏笑的逗我,“不会是在宴会上看中了哪家小公子吧?”
“是啊。”
他一脸吃到大便的表情,续而扁着嘴白了我一眼,“一点都不好笑。”
“……”我翻身不理他。
感觉他也爬上床,从后面抱住我。
“其实你不用问他的事嘛,我也知道的呦,在年轻的时候,我也交过几个男朋友,对这个圈子不陌生。”
我惊讶的转身:“你喜欢男人?”
“还好吧,不讨厌。”他一脸无所谓,却不知道这句话对我有多大的意义。
“可是我今后不会再碰男人了。”
“为什么?”我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那个红色跳动的东西随着他的话忽上忽下。
“结婚后,我依然桃泛滥,外遇不断,她始终不过问,所以我也肆无忌惮起来,把女人往家带,直到有一,我带回一个男人,她刚巧看到我们在办事,结果心脏病发,就死了。”他不清不淡的说,仿佛不知道这有多么骇人听闻。
“苗兰的外公不管吗?”
“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拿我怎样,只是在他们要求让苗兰去美国疗养时,我也拒绝不了。”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这么轻易就送走了自己如此疼爱的女儿。
“男人爱男人啊,没有好下场的,夏儿,你还小,可别掉进这个无底洞。”
我……已经掉进去了。
星期一到了学校,就见张丽丽坐在我座位上。
“起来。”心情不好,连语气都变冲了。
张丽丽今天乖的诡异,二话不说让了位,“严景夏,今天我们班要来个实习老师。”
“关我什么事?!”
“人家和你说话嘛!”
“烦!”除此之外,我不愿多给她一个字。
铃~~~~~~~~~~~~~~~~
“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请坐。”
“今天为大家介绍一位实习老师,她是我大学时的学妹,将要和同学们共度一个学期的时光,希望大家能好好配合她。”
“哎呀~~学姐,不用这么客气啦,各位小朋友,今后请多指教!”
“……哈哈……”低下一片嬉笑。
“咦?这儿有位睡王子嘛。”
脚步声渐进。
“睡王子,你要是再不醒,公主我可要吻你喽。”
半睡半醒的我抬头看清眼前的娇俏女孩,只见她睁大眼睛,手指颤颤的指着我,红唇一张一合,终于放声大叫:“好可爱的小受受~~~~~我要找个小攻SM你!”
好耳熟……不,好眼熟的话,全身毛孔竖起来。
“小雪,你的同人女习气怎么还没变?”老班哭笑不得的提醒她周围还有一脸问号的小朋友们。
一句“同人女”撞醒了我的记忆,她……她就是那个“变态“俱乐部的会员,传说中的同人女!!!!!!!(不一定吧,偶们的窝可是很多的哦。)
如果有只苍蝇在你眼前乱飞,你可以用苍蝇拍打扁它。如果有人在你面前呱呱的说个不停,你可以不理他,他一会儿就知趣的走开。但如果是个同人女呢?以上方法都行不通。
我已经拿出“横眉冷对千夫指”的精神了,为什么还不能将“你好烦”的意思传达给她呢?莫非她的神经是某合金制造的?
“小夏夏,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比如说某个男同学啦、哥哥啦、邻居啦!喔呵呵呵呵~~我是说比较欣赏,可不是那种喜欢哦,不过如果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介意,老师一定支持你!为了伟大的爱、不不不,是友情,你一定要坚持。不过,小夏夏这么可爱,谁会不要呢?那个人一定差差圈圈,然后圆圆方方,喔呵呵呵呵……到时候我一定要到现场观看免费A片,哎呀呀夏夏你的皮肤好好哦,滑滑软软的,(秦雪,如果又粗糙又坚硬那很可怕的~)手感一流,让人爱不释手,忍不住……哎呦,偶的鼻血要出来了……”
我掉进后悔的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答应让她请我吃中饭?为什么!!!?
瞧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两眼放光,面颊泛红,双手托腮,嘴巴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还“喔呵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老师,我们已经吃了很长时间了,下午的课快要开始了。”
“啊?这么快?我还想向你介绍我的伟大理想呢!”
我的头快变成两个大了:“老师再见。”
“喂……等等……”
不理她的叫唤,我飞也似的逃回教室。
上完上午的课,被秦老师“强要”了邮箱地址后,我终于可以像个功德圆满的唐僧一样搬师回朝。今天一天过的犹如跋涉了千山万水般辛苦,我的耳朵饱受了秦老师和张丽丽的摧残后终于回归幸福的港湾安静。
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人变的容易思考。
我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思考着自身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现象,我从来没有一刻向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个白痴。如果我是个白痴,就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就不会痛苦了。
我,爱上一个人。
男人。
父亲。
……男人爱男人啊,没有好下场的……
男人爱男人都没有好下场了,更何况是儿子爱上父亲,那不是该下地狱了?
不对,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但名义上是。
名义上是有什么关系,他不讨厌关系。
他说他不会再碰男人了。
他只是对死去的妻子愧疚才这么说的。
可我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他怎么会爱上我?
不,他说他喜欢我,有一天他一定会爱上我的。
在他眼里我只是儿子、儿子、儿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他儿子!
“我不是!”脑中像有人争吵,头都快裂了。难道这是精神分裂的初步症状?
严庭,要是我被关进疯人院,都是你害的。
手指犹豫了半天,终于打开了电脑。
我吸一口气。我,是严景夏。我从不坐以待毙,至少我要知道怎么才能治我的“失心疯”。
进入昨天的网站,转进讨论区,五八门的标题看的我眼缭乱。咬咬牙,开个新帖,标题是:我爱上了我爸,怎么办?
不一会儿,就有人回复。
路人甲:兴奋ing~这绝世悲剧居然发生在你身上?!
路人乙:恭喜,你中大奖了^^
路人丙:要不要我告诉你最佳的自杀地点啊?
晕~~~~~这些同人女有没有同情心啊?
甲:咳咳、还是不要打击我们的悲情男主角了。
丙:那怎么才能喜剧收场呢?
乙:当然是施行偷心计划!
我连忙回复:怎么做?
甲:别急嘛,等我十分钟。
乙:我也要帮忙!
丙:偶也要!!!
十分钟后,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呈现在我面前。
我坐在严庭腿上时不时用脸磨蹭他的胸膛,亲亲他的脸,摸摸他的手,努力往他怀里钻一钻。
偷心计划第一条:用力用力粘着他,让他知道他对你有多重要。参照物:无尾熊。
“夏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像条黏黏虫一样,我没法工作了。”严庭放下手中的事,用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我。
讨厌,明明是可爱的无尾熊,怎么到他嘴里就那么恶心?
“爸爸,夏儿好饿哦~~我们去吃饭。”我眨眨眼,“媚惑”的看着他。电死你!!!
“行啦,饿就早说嘛,这么凶巴巴的看我干吗?”
我哭~~~~难道真的是我的面部神经构造有问题吗?
噢不,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坐在餐桌前,我自发自动的继续偷心计划。
“爸爸喂我。”
“好。”他本来就宠我,乐的这么做。不同的是今天是我主动要求的。
一口一口的吃……
哎,不行,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看他样子像在喂苗兰一样,我和她可是不同的。
偷心计划第二条:制造暧昧气氛。例如:凝视他的眼睛,慢慢靠近…………不一定达到目的,但一定要让对方有所觉悟!
“爸,别吃了。”我坐正,拿出认真的表情。
“我一口还没吃呢。”
对哦,他刚刚一直在喂我,“那你快吃。”
不明白我意思的严庭还是拿出了恐怖的吃相,不!是豪爽的吃相。(虽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你也不用这么言不由衷吧。)
五分钟后。
“有什么事?”他擦擦嘴。
“你看我的眼睛。”你有没有觉得我在情的凝视你?
严庭配合的看着我,也露出思的神情。
头慢慢靠近……
靠近…………心跳……
…………
怎么还没有反应?不是应该把我推开吗?
哎呀……已经太靠近了…………心跳的好厉害…………
快推开我啊!
计划上说不一定要达到目的,但一定要让对方有所觉悟。我都表现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没有反应?
你再不推开我,我就要…………
讨厌,人家会害羞的!
不不,怎么可以害羞?这是吃豆腐,吃到的话,害羞的应该是严庭。
那……那我亲了……
你不要逃哦……
噘起嘴,我亲……………………
“……嗝……”
一股菜味儿扑面而来。
“不好意思,吃的太快了……嗝……你要干吗请继续……”
我早已呈石化僵硬。
为……为什么是韭菜?
偷心计划第三条:浪漫的环境有助于提升双方的感情,请选择适合的时间地点进行告白。注:在执行了前两条计划的前提下。
星光,音乐,严庭的大房间,落地窗前,够浪漫了吧。
连音乐都是我刻意选的,张信哲的《信仰》。
…………………………
我爱你 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 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 不管爱多荒
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 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
看,多煽情。
“爸,我爱你。”
(那个,让偶们看看现在的场景:父亲大人腰上挂着一条浴巾呈半裸状态坐在床上,小夏夏摆出标准的求婚POSE,勇敢的求爱。)
“我也爱你。”额头得到一吻。
这么简单就两情相悦了?完全没有我想的千拦万阻。
“爸,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儿子,你今天怪怪的,一天都不正常,是不是学校在排话剧啊?”
“不是,我是真的爱你,不是这种爱,是那种爱……”我急急的解释。
“什么这种那种的,快睡觉,你明天还要上课。”
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严庭把我赶出门外。
哼!不明白就不明白,铁青着一张脸干吗?吓人啊?
转身回房间。决定了,明天执行偷心计划第四条!
“小夏夏,你别吃了,都第七个了,你这么喜欢吃包子吗?”秦雪担忧的看着我。
“怎么?吃的你心痛了?”
“倒不是心痛钱包,是怕你吃成包子,白白的,胖胖的,肚脐眼朝上的,那不是没有人要你了?”
“我心情不好。”
偷心计划第四条:冷战。告白无果则采取此计,至少一星期。如果对方还是没反应或是同样以冷战的态度对待你,那很抱歉,老兄你的求爱计划失败了。
自从告白已经四天了,我不理严庭,他也不理我,晚上回来越来越迟,昨晚居然一夜未归。
我无法不去想他昨晚做了什么,越想越难过,就变成目前这种情况。
胃涨的好痛,却怎么也填不满心中的空虚。看着对面充满青春活力的脸,我却觉得自己老的快要死了。
秦雪这两天一有时间就陪我,虽然还是叽叽喳喳的大谈BL教育,但她中饭也算补偿我精神损失了。
我实在无法将她当成老师,每天一见到我就兴奋的上窜下跳,(猴子啊?偶们同人女有这么夸张吗?)哪有老师的样?
“你这两天心情都不好,只不过今天特别恶劣,是不是你爸不让你吃饭啊?”
我能告诉她吗?不同于网络,这是真实世界。虽然她也许能够帮助我,但认识她的时间不长,万一她告诉别人怎么办?
“老师,你说大人出去,一个晚上没回来……他会干吗?”至少这个可以问她。
“喔呵呵呵呵,儿童不宜。”她笑着刮我的鼻子。
我明白她的意思,心里也曾这么想过,现在只不过自虐的再听她确定一。
心痛,比吃了八个包子的胃还痛。冷汗流下来,我的脸一定很惨白。
秦雪抱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惊慌的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苦笑一下:“老师,我真的……撑的快要死掉了。”就算如此,心里还是空的……奇怪,空的怎么会痛…………
也许爱上一个人会变笨,但我一定是这群笨蛋中最聪明的。因为我的自虐,让他终于从“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
从医院回来,秦雪将我送到家,直到严庭回来才离开。
此刻,我躺在床上,面朝墙。我在等,等他来。
门开了又关,一只手摸上我的额头。好温暖……
四天未接触的温度,我以为自己再也得不到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被漠视了四天的委屈倾泄而出。
“真是的,再怎么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吃这么多啊。”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仿佛那个冷漠的人根本不存在。
我瞪向他,一颗眼泪刚好滑下,他狼狈的撇开脸,好半天才轻轻的说:“你要不要喝水?”
“我要喝咸鱼汤泡咖啡,还要吃韭菜。”
他咬着唇,为我倒了一杯水:“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吃,只能喝点水。”
“那你说故事给我听。”我承认我此时有些任性,可已经不想哭的我实在想不出比刁难他更能发泄怨气的方法了。
当他的故事还没有说到一半,我要他唱歌。严庭拿出“牛马精神”刚要唱《采蘑菇的小姑娘》我打断他:“我要听《信仰》。”
他又开始咬嘴唇,上唇咬完咬下唇。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不会。”
装吧装吧,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装做你还是我老子我还是你儿子,装做你只是在照顾一个病弱的小孩!我冷笑:“那你跳脱衣舞给我看啊。”
他僵在那儿,我气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朝门外跑去。
他一把拉住我:“我跳我跳,你还不能下床。”
他让我坐在床上,自己用僵硬的手指缓缓拨开纽扣……
一颗一颗……
动作及慢,也许这是他内心挣扎的表现,但在我眼里却成了煽情的慢动作。
衣衫滑落,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呃,好结实的肌肉啊,真想叫他过来让我摸摸……
不,不行,我现在在生气呢……
“有你这样跳脱衣舞的吗?跟个木桩似的。”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及不情愿的扭了两下腰,那动作活似晨炼的老太太。
忍住忍住……不能笑场……
他的手开始解开皮带,褪下长裤,修长匀称的双腿立刻展现在我面前。严庭身上的寒毛及细,连腿上的都不像一般男人那样浓密。
此时,我的眼睛盯着他身上唯一的遮蔽物,期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而他依然持续着他毫无艺术价值的扭腰动作,一圈一圈又一圈…………
当扭到第一百八十二圈时,我忍无可忍的吼出来:“你倒是脱不脱?!”
没想到他听到我的吼声不但没脱,还像只受惊的兔子,不,是上足发条的扭腰王子,以每分钟一百圈的时速锻炼他的腰部肌肉。
我一把抓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我需要发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心里抱怨着:这个臭严庭,明知我在生气,还弄出这么搞笑的动作,严肃……严肃……
从被里伸出头,我已经恢复了铁面无私包青天的嘴脸。
小媳妇严庭两手抓紧黑色内裤一副含冤待雪的模样站在卧室中央,那委屈的眼神直射在我脸上,只差扑上来大呼一句:大人,我好冤枉啊~~~
老天,我爱上的是怎样的人啊?
算了算了,被这么一闹,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了。
“我要洗澡。”
严庭如获大赦,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他走过来,打横抱起我。
我将头靠在他肩窝,舒服的享受他难得的勤快。严庭平时很懒,但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有南宫遥当苦力。
手如愿以偿的吸附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感觉到皮下蕴含的力量,我不禁感叹:都没看见他去健身房,哪来这么多肌肉的?
嗅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我精神恍惚起来。
低头看见他小麦色胸膛上一粒红色肉芽,手指不受大脑控制的伸出去。
我捏-
“嗷!痛痛痛!!!!!”
听见他哀号,再看那被我捏的红肿胀的肉芽,愧疚之情涌上心头。不过,我才不会告诉他!
咧咧嘴,我装出凶狠的表情威胁:“下再敢夜不归宿,小心我捏死你!”(汗~~这个捏不死的……)
最终我还是没过问他那晚去了哪儿。叹口气,扒了两口饭,对耳边喋喋不休的秦雪不予理睬。
严庭是明白我心意的,可他逃避的态度让我进退两难。
我知道他是个对感情很理智的人,当他决定爱一个人时就会爱的全心全意、体贴周到。同样,当他决定以某种方式爱一个人时,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在我面前,他扮演的是父亲的角色,他所付出的感情也是父爱,这是他一开始给自己的定位。
可是,严庭,你不要忘了,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所以,你的理由是镇不住我的。
对面的秦雪嘴巴一张一合,说的不亦乐乎。我想起计划书上看不太懂的最后一条。同人女的语言只有同人女懂吧?秦雪,我就指望你给我解答了。
“秦老师,什么叫‘爱他就要强X他’?”
偷心计划最终条:爱他就要强X他。
下面一排几乎看不见的小字:此乃BT小说之专用求爱途径。实在无计可施就用它吧,不过考虑到人身攻击,故偶们不予支持。(去,不予支持还写什么?教坏小孩子了。)
12
卫星被震的脱离了轨道,南极企鹅被吓的飞到非洲沙漠,我被惊的下巴掉到桌子上。
在秦雪长达一分四十五秒的尖叫声中,我可以肯定,偷心计划最终条一定是条了不起的大计划!!!
正待我问,秦雪一把抓住我的手,含情脉脉的说:“小夏夏,你终于开窍了!我的理念果然是对的,BL要从小培养!(原来是为了这个你才当老师的啊?)来,告诉老师你要强X谁?老师可以帮你出主意,喔呵呵……比如……(略一万字)”
忍…………我忍…………我忍……不住了…………
甩开她的手,我无语转身向小卖部走,只听后面秦雪大叫一声:“把‘X’改成‘*’啦。”
间?
强间?
强*!!!!!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不嫁,不,是爱上我吗?
“哈、哈、哈……”我嚣张的大笑,却在看到一个人影时差点呛到。
南宫遥怎么在这儿?坐在他对面的不是我们教务主任吗?
看到教务主任瞧南宫遥的眼神温柔的都快滴水了,背后不禁冒出一股恶寒。
我明智的绕开,就当没看见。
半夜两点,黑灯瞎火之时,我悄悄下床。
问我紧张吗?当然紧张,第一犯罪嘛。
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带着作案工具身体,潜入严庭的房间。
见小羊羔睡的香甜,我忍不住偷笑:严庭,今晚之后你就是我的了!
关掉小夜灯,拉开窗帘。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泄下来,撒在严庭沉睡的脸上,黑的泛着蓝光的碎发柔顺的贴在耳鬓两侧,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浓黑的剑眉入鬓,长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扇形阴影,英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性感双唇微张……在等着我亲吻吗?
真是秀色可餐啊…………情不自禁的俯下身贴上他的双唇。
严庭,这是我的初吻。我发誓,我的爱,我的吻,今生只给你一人。
温暖柔软的触感,还有一股烟草味…………他睡前抽烟的?想必是为我最近的态度烦恼吧。为什么你就这点放不开呢?你可以接受别的男人,却不愿接受我…………
也许在睡梦中感觉到我的吻,他的唇微颤了一下,一阵酥麻由唇瓣传入神经中枢,我居然全身一抖脱力的倒在他怀里。
这……这就是吻?像被电击一样。
我连忙撑起身体,看他是否被我惊醒。
严庭的眼睛依然禁闭,脸上也是熟睡后的恬静,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他眼皮正止不住的轻抖…………
原来……你醒了,为什么不看我?
如果你不想要我这样对你,那你推开我啊……何苦这样逃避,让我没有后路可退…………
睁开眼!
看我!看我!看我!!!!!
就算你的答案是要我滚回孤儿院,我也不许你逃避!
心里的梗塞找不到出路,我不再顾忌,大胆的撕咬他的唇,扯开他的睡衣,手指以恨不得在他身上留下指纹的力道胡乱抚摸。
他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缝,细碎的痛呼从他抿紧的唇间流泻出来。
我好痛苦……我好难过……没有起点也看不见终点,你的逃避让我挣扎在永无至尽的圆。
严庭的胸膛被我留下青青紫紫的吻痕、咬痕、指痕,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丝,我允吸着那些地方,手向下移去。
可就在碰到那禁忌之地前,一只大手覆盖在我手背上,阻止了我的行动。
我看见他缓缓睁开眼,月光映照下,他将迷离的目光转向我。就这样对视了近一分钟的时间,他侧过头似抱怨的说:“你……咬这么重……很痛唉……”
沉默了几秒,我抽出手坐在他身边,我们都没穿上衣,褪去了刚刚的热度,在这三月天里我觉得有点冷,但我说出的话没有一个颤音:“我喜欢你,是想亲吻你占有你的感情,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幸福,但若是得不到你的回应,我会痛苦,你说,这是儿子对父亲的感情吗?”
他依然不说话,眼神温柔中带着心痛和矛盾。
我接着说:“一直以来,我生活在昏天暗地的环境里,在哭泣和皮带声中忘记了生活的意义,辗转到了景何,我以为生活就是一天一天的过,等着长大,等着工作,等着老,等着死……直到你走进我的生命,我才发现,之前的不幸全都是为了能遇到你,遇到你,然后从你身上取回遗失的幸福。”
5
“……我才发现,之前的不幸全都是为了能遇到你,遇到你,然后从你身上取回遗失的幸福……我这么做,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态度?”好冷……快回答我,让我钻进你怀里,或是把我赶出去。
等待判决的时间总是很漫长。我不害怕了,因为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就在等的快要绝望时,他掀开被子对我说:“你冷的都发抖了,还不进来。”
我倔强的扭头:“告诉我。”又是缓兵之计吗?
他叹气:“进来,我告诉你。”
钻进他怀里,感觉他温暖手搓平了我身上的疙瘩,宽厚的肩,结实的双臂很容易的围个圈抱住我,和他相比我真是个孩子啊。头只到他下巴,脚却够不到他的脚,如果他刚刚反抗,只怕一掌就把我打飞出去了。
“夏儿,还好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他的声音轻缓而疲惫,透着他惯有的温柔。
“……”
“我这两天想了很多,夏儿,你还太小,你所谓的爱情可能只是你的错觉……”
“不是”我反驳,“儿子会想对父亲做那种事吗?”
“你才十二岁,我都三十了……”
“你才二十九!”
“呃……但我还是老牛吃嫩草啊。”
原来,他是嫌我年纪太小。
“我都让你吃了,你还计较什么!”(…………………………)
“夏儿,虽然我有过男人,但我不恋童。”
“那也就是说等我长大你才有可能爱上我?!”
“这个……不一定,但现在还不行。”
“那你要我到几岁?”我冲他尖叫。
“至少十六岁。”
“什么?太多,十四!”
“不带讨价还价的。”
躺在床上的我们完全没了之前尴尬紧张的气氛,为了各自的利益争的面红耳赤。
“那好吧,十五,前提是你不准再做今晚这种事。”
“行,只要那时我还爱你,你就得接受我。”
“没问题。”(喔呵呵呵~~~严庭终于把自己买了。)
清晨的阳光洒入室内,由于太过兴奋,我一晚没睡,对着严庭的睡脸欣赏了一夜。
昨晚的事有些难以置信,但我确实做了。再等三年,三年后他就会爱上我,三年后我会长大,会比他高大强壮吗?一定的,不然怎么压倒他?
看看闹钟,差不多要起来了。唔…………不想上课,看他还没醒,心里极度不平衡。
叫你睡,叫你睡!
一口吻上他的唇,我啃我啃我啃啃啃~~恩?他张开嘴,把舌头伸进来,在我嘴里逛了一圈,又缩回去。我被他逛嘴式吻法吓的不敢动。
一会儿,他迷糊的睁开眼,一脸傻相的看着我,动动嘴皮,像在回味刚才的滋味,好半天才得出结论:“夏儿,你没刷牙。”
“你也没刷牙。”
“……”
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就在我要走出他房间时,他从床上跳起来大叫:“啊~~~我不是说不准再做这种事了吗?!”
噢,终于完全清醒了。眯着眼看他身上青紫的痕迹,我不急不忙的解释:“我只说不再强*你,又没说不再吻你。”
从暴跳如雷的某人房间出来,心情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爽!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心全意的向严庭表达我的爱意。虽然他不再装傻,但对我的某些攻势还是能躲则躲。只有早晨那会儿会乖乖让我占便宜。看着跳脚的他,我幸福的飘飘然,所以我当然不会提醒他他可以锁门。
在打打闹闹中,我们迎来了第一个家长会。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倒不是成绩退步什么的,而是某个老师皮的同人女。
自从上求教秦雪什么叫“爱他就要强*他”后,我在学校的日子就哭不堪言。她拼命的问我那人是谁,在经过近一个月的轰炸后,我不得不招供。这个公报私仇的家伙居然要我在艺术节上演吉普塞女郎!我国的教育事业就败在这种人手里了,真是教师队伍中的一颗老鼠屎啊。
之后她就一直要求家访,说是上没有好好打招呼,这要登门道歉,顺便拍个照留恋留恋。我当然不可能答应,要是让严庭知道我告诉了别人,他八成会气的三天不理我。
哎~~~~~但愿秦雪别抱着我的“家长”流口水就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严庭一到就被秦雪拉着“沟通”起来。
家长会是在大礼堂进行的,我站在主席台上读着没完没了的学生致辞,心里抱怨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是学生代表,又是谁写的这么长的学生致辞。
终于读完,不待掌声结束,我已经冲到了贵宾桌后方。
就在我已经看到严庭和秦雪时,一个人影拦住了我的去路。
张丽丽,你烦不烦啊,今天没空陪你闹。心里这样想,我还是礼貌的问:“有事吗?”
“严景夏,你和我坐前面好不好?我妈妈也想认识你。”她指着贵宾桌那边,张丽丽是理事长的外孙女,坐那边也不奇怪。但是你妈想认识我我就一定要让她认识吗?
“不好意思,我爸在那儿和秦老师说话,我得过去。”绕过她,也不管她在后面叫我名字,一口气跑到严庭面前。
“爸……”我叫他。
“夏儿,那人是谁?”
“啊?”
“就是刚刚拽着你的女生。”
他问这个干吗?“我同桌,叫张丽丽。”
“噢。”他拉着脸不说话了。
我用眼神问秦雪她刚刚做了什么,谁知她回我一记暧昧到诡异的笑。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们班主任迎面而来。
“啊,你是严景夏的家长吗?”
“我是。”
“我能和你谈谈吗?”
我一脸问号,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列入差生行列了吗?
“别当心,是讲你上跟我说的事。”老班摸摸我的头。
想起来了,是关于跳级的事。
既然他们有事谈,我就拉着秦雪站到一边,小声问她:“你刚刚跟我爸说什么?”
“喔呵呵呵呵~~~”
“你是不是问他什么奇怪问题了?”
“没有~~我就问他是怎么督促你学习的,让你成绩这么好,其他我什么都没说。”
“那他怎么拉着一张脸?”
“喔呵呵呵呵~~~~”这她笑的更夸张难听,我瞪她,这家伙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淑女。
“知道就说。”
“吃醋。”
“啊?”
“你爸看你和张丽丽在一块儿吃醋了。”
“放屁!”她是讽刺我还是怎么的?严庭怎么可能为我吃醋,他要是知道我和别人在一起,百分百会放烟火庆祝。
秦雪鼓起嘴:“什么叫尊师重道?”
“什么叫为人师表?”
“呜呜呜~~~小夏夏欺负偶~~~~”
回家的路上严庭问我怎么想跳级也不和他商量。
“忘了,而且那时头等大事是怎么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嘛。”我皮皮的说。
“那你打算跳几级?”
耶?没想过,干脆直接去参加今年高考吧。
“到时再说吧,离期末考还有一个月呢。”
“恩,对了,暑假你想去哪儿玩?”
被严庭收养已经是四个多月前的事了,当时插班进入学校,所以现在将要放的是暑假。
“我想去日本泡温泉。”主要是想看你裸体。
“这个季节不合适。”
“那去非洲。”我早想看埃及金字塔。
“太热。”他有否决。
“那你想去哪儿?”
“恩……前段时间看了一部电影叫《加勒比海盗》,那儿的景色很漂亮,想不想去?”
加勒比海………………
思绪飘远,我想起来秦雪给我看的一本小说,名叫《相会于加勒比海》。
那漂亮的颜色淹没了多少人的幸福?而这世界上真的有锦辉和出云这两个人吗?
无论是否有,这样的悲剧都太伤人,同性恋没有好下场?我不信。
“爸,我爱你,除非我死,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记住,我今生只爱你一人。”
对于我无厘头的表白,他只给我两个字:“白痴。”
也许是张丽丽知道我要跳级心里妒忌,总之这两天她都冷着一张脸。
直到某天放学,她拉着我站在走廊哭了一个多小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家人见我要跳级所以也逼着她跳级。这丫头可能是感到压力太大才抱着我哭的吧。
“别哭了,你要是觉得跟不上,我可以教你啊。”对于女孩子的眼泪我向来没辙。
她抬起脸,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子,可爱的像只兔子。心中一阵怜惜,忍不住帮她擦去泪痕。
“我……不是的…………呜呜……景夏别走…………别走……”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张丽丽完全没了平日的娇气。
“好好,你别哭,你别哭。”我是得罪谁了?
张丽丽没说话,只用含泪的水眸盯着我,一时半会儿我们无言以对。
是她先低下头的,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到我手中,然后抹干眼泪扭头就走。
我傻傻的拿着带有淡淡清香的信,脑子转不过弯来。这是什么意思?拿我当抱枕哭完后给的小费?
摇摇头,甩掉那可笑的念头,这八成是那丫头的烦恼吧,不好意思当面说才写下来的,恩,有可能。
收好信,往学校门口走。却意外的看到一辆眼熟的车子,好象家里的车哦。
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双手遮住我的眼睛。
熟悉的体温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爸,你怎么来了?”
拿下他的手转身看,果然是严庭。
“我来了一个多小时了。”他抱怨的说。
我惊异的问:“你怎么不上来找我?”
“找了,找不到。”我们上了车,但严庭似乎不急着开车。
你不会找不到我们的教室吧?我悲哀的想。两只手出其不意的抱住他的脖子,想来个突然袭击。
通常情况下是不容易得逞的,可今天严庭连躲都没躲,任我吻住他的唇。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我在他清醒的状态下吻他,而他没躲开。这是不是表示他开始接受我了?
这样的想法让我惊喜不已。悄悄伸出舌头,试探他的反应,他的唇竟微微打开,主动缠着我的舌头辗转扭动,温柔的在我口中徘徊。
这时我的脑中只剩下两个字沦陷。
我彻底的沦陷了。严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这个吻之后,你又恢复以往的态度,我会疯的。千万不要为了逗我而玩这种游戏,不要……
“怎么哭了?”一吻结束,他摸着我的脸颊,眼中的柔情蜜意是我看错了吗?看错了吗?
“爸……”声音发出,我才发现自己抖的厉害。
“嘘……叫庭。”他的吻细密的轻点我的双颊和嘴唇。
“庭……”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可是,“为什么?突然……”我想问的是什么使他改变了原本的坚持。
“没有为什么,也许,我早想这么做了,只是太固执,不愿打破那个原则。”他的眼睛好亮,闪着我看不懂的光,但那光却瞬间沸腾了我的血液,让我知道这我真的得到这个人了。
“庭……”我小心的呼唤。
“恩。”
“庭……”
“恩。”
“我觉得我还没睡醒。”身体好轻,像在做梦。
“是幸福吧,宝贝。”
“是让人做梦的幸福…………还是做幸福的梦?”
“宝贝,是飞不掉的幸福。”
之后我们去了哪儿,我记不得了,可能是吃饭吧。我时不时的看他一眼,生怕他突然不见了,可无论我何时注意他,他都能感应到,并回我一记温柔的微笑。
噢~~~~~飘飘然~~~~~~~
回到家,放下书包,突然想起什么,是什么呢?哎呀,是什么?记不得了,算了,想不起来就拉倒。
(此时,严庭正躲在屋中某角咬牙切齿的偷看某纯情少女写给他儿子的情书,真是…………BT。)
睡不着,睡不着,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白天太兴奋了。好想到严庭那屋哦,看他睡了没,顺便玩会儿亲亲。
一想到亲亲我就忍不住偷笑……不,脸红。严庭的吻好舒服,就想踩在棉糖上…………
对了,为什么他吻技那么好?啊~~他以前有过好多情人。55~~~死严庭臭严庭心烂严庭,你以后要是再敢乱来小心我咬死你!!!!!
正想的高兴,突然响起一声门把转动声,我睁大眼睛,只见严庭走进来。
他反手关上门,并上锁。奇怪,他怎么知道门可以上锁的?(白痴,他以前是故意不锁门的。)不,现在要想的是他为什么锁门?为什么不开灯?还为什么用比秦雪还暧昧的眼神盯着我?
啊~~~~~他过来了,心跳好厉害,好象有什么要发生了,是什么?是什么?
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好眼熟,这不是上我到严庭房间的布景吗?只不过人物对调了。
这…………
这么说…………
严庭要强X我???!!!!!!!!
6
“哈,哈,哈,庭,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该死的,我好紧张。
“宝贝,你的声音在发抖哦,难道你在怕我吗?我会很伤心的。”说着人已坐到我床边。
“哪……哪的话,就是冷。”才出口,我就后悔了。
果然,严庭不负所望的扑上来,一边钻进薄被里,一边说:“这六月天还会冷,宝贝你的体质还真奇怪啊,不过别担心,我来给你取暖。”
他的唇凑上来,手不安分的摸来摸去。转眼间睡衣被他脱个精光。
大事不妙,怎么看来看去,被压倒的都是我??!
“等等,庭,你住手。”我手脚并用的想推开他。
“等不了了,难道你不想要我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要要,可不是这种要。”我要当一号啊~~~~~~
“那是哪种?”他危险的眯起眼,一副要是我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就一口吃了我的表情。
“我……我……呜呜~~~~~人家才十二岁啦~~~~你怎么可以…………”装可怜,无招之招。
“哦?是哪个十二岁的小孩说要强*我的?”
“是我错了~~~我被您老人家的美色冲昏了头,求您老人家放过我吧,我下不敢了。”
“这么说你要我放到口的肥肉不吃?”
“不是不是,是要您再等两年,至少等人家发育完全嘛~~”到时看是你压我还是我压你!
我想严庭明白我心里打的小九九,但就是没办法看我的可怜相,于是无奈的说:“你这个小骗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晚就放你一马,但要是被我知道你还在打什么主意的话,我饶不了你,不过,你看现在怎么办?”
他引着我的手,隔着睡裤,来到他两腿间的硬物,触手一片烫热。
哎呀,我的脸要爆炸了。呜呜~~~严庭,你的温柔上哪儿去了?
知道如果不解决某人的生理问题,今晚就难逃此劫,我只得委委屈屈的向前,把手伸进去安慰他的小弟弟。
我摸啊摸,我揉啊揉,我捏啊捏…………
“宝贝,你是不是把怨气都发泄出来了?我很痛……”他的脸色不好,很不好……
呜呜~~好,我轻点,你别激动。
“你抓痒呢?算了,我教你。”
他大手一捞,捉住某只“鸟”。轻柔的抚弄着,在我耳边笑着说:“就这样还想强*我?”
我捏~~~~~~~
“嗷!”他痛的叫出来。
叫你笑我!!!等我的“鸟”长大了,你还不死的惨惨的。
于是乎,我们的“第一”就在大眼瞪小眼中完结了。呼~~~~~~~~~~~
真是值得考虑的问题啊~~~~强X和被强X之间的关系好复杂。就秦雪那套理论:比较高比较壮还有那个比较大的人注定要当一号。她还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天生就是小受的命。”
呜……怎么会?她是没见过严庭闭月羞的媚眼功才这么认定的!而且我怎么看都觉得各位只要再有耐心一点,我就会成长为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年少有为的一号嘛。
可是最近严庭越来越没有耐心,时不时捉我陪他玩“第一”的游戏,然后越来越不满足,进而发展为手口并用的“安慰”他。不知哪天他会突然爆发,那我的一号之路不是更加渺茫了吗?
本着上断头台的决心,我推开了某同人女办公室的门。怪哉,只有她一人。
“哎呀呀~小夏夏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和严庭之间有进展想要告诉我啊?”
真是狗鼻子,我还一句话没说,她就先嗅出味来。于是,我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达了我此的目的,然后撇开脸,等着两眼晶晶亮的秦雪发完疯再和她说话。
历时N分种秦雪式轰炸后,她终于稍有良心的从办公桌某角拿出一本书给我(汗~这个也敢放办公室?)“此乃‘教科书’,望汝回家好好习之,偶先祝你们‘性’福啦。”
“谢谢,我看完后还你。”
“不用啦,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她摸摸我的头。
“走?”这只苍蝇终于要飞了?
“实习结束了嘛,不过我工作的学校还在本市哦,说不定我们哪天还能再见,如果你有什么还要问我,可以发邮件,我一定会回复的。”秦雪难得用正经八百的语气和我说话。
心里突然有些伤感,如果……如果……算了,没有如果,“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恩,Bye!”
回到家,我拿出那本“教科书”,一看书名吃了一惊,再翻开看见插图更是吓的下巴要掉了。
这…………
恩………………
没错……………………
好主意…………………………
天才啊~~~~~~~~~~~~~~~~
认真钻研某“教科书”的我在极度兴奋中,完全忘了有一句俗话叫:自做孽,不可活。
“宝贝,你在吗?我进来了。”
听见严庭的声音,我赶忙把书收起来。才坐回床上,他就进来了。
含蓄的问安还没开始多久我们就按照老规矩亲吻起来,接着………………
…………
当我喘息着躺在他怀里,他问我:“你们什么时候考试?”
“下星期。”我累的不想说话。
“什么时候放假?”
“五号吧……”他问我这个干吗?
“那我们六号走。”
“啊?走哪儿?”
“加勒比海。”
我想起他上说放假出去玩,可是:“加勒比海啊…………”
多么让人悲伤的地方,为什么我们的第一旅游选在那个地方呢?
“你不喜欢吗?”他亲吻我的额头,温暖的都要让我融化了。
“不,我喜欢,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去巴西的中巴拉德罗海滩。”
五号中午,我拿到成绩单,送秦雪上了出租车后,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赶。
我知道他在等我,心像插上了翅膀,早就飞到他身旁。催促司机开快点,却偏偏遇上堵车,我下了车跑起来,不愿让他多等一刻。
冲进大门,我连气都喘不上来了。不顾张嫂诧异的目光奔上楼,他果然在。
用最后一点力气扑进他怀里,“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宝贝,你跑了一身汗。”
我抬起头兴奋的问:“庭,庭,机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明天上午十点。”他为我擦去额头的汗。
“十点,然后就只有我们俩了?!”
“对,宝贝,我们洗澡好吗?”
一起洗澡已经不希奇了,我乖乖的任他抱进抱出,心里想着这旅行的计划安排。
“庭,我可以潜水吗?”
“可以,不过得有我陪。”
“那儿有鲨鱼吗?会不会吃了我?”
“这……应该没有吧。”
“但是我想看。”
“…………”
“我想看~~~”
“好好,到时我想办法。”
“我还想冲浪。”
“你不会吧。”
“你教我嘛……”
“我也不会……”
……………………………………
你一言我一语,十多天的等待,好难熬啊。明天我们就可以去了,我们的加勒比海,一定不同于那悲伤的颜色,一定是幸福的。
他抱我上床时,我还激动的说个不停,他压上来堵住我的唇。
一吻方休,他带着春风般的笑意说:“你现在还真像个十二岁的小孩子。”
我嘟起嘴:“我本来就十二岁。”
“对了,你是十二月的生日吧?”
“对啊。”
“你想怎么过?”
“只要有你在,怎么过都无所谓。”
“小笨蛋,你以后所有的生日,我都会陪你过。”
我抱住他的脖子,吻他的唇:“这是你说的,这是你说的。”
这是…………你对我的第一个承诺,我记下了………………
“宝贝,我今天发现了一个好东西哦!”他笑着翻身下床。
“什么?”我好奇的问。
“这个。”他摸出一本书,得意的炫耀:“终于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了。”
这…………这是秦雪给我的书,封面上赫然印着SM大全之如何做一名优秀的小功或S。
完了,完了~~~~~~~~
“呜…………庭…………痛啊~~~~~~”我可怜巴巴的哀号。
“我还什么都没做。”他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我生理痛~~~~”看看我嘛,我好可怜的。
“别瞎说了,你今天跑不掉了。”
“呜呜~~~~你那个太大,会死人的。”我据实以报。
“宝贝,死不了人的,还会很舒服哦。”
我不信,我不信啦~~~~~~~~~`
事实证明,欲火攻心的男人等于野兽。无论你怎么哀求、尖叫、嘶咬,他还是奋勇“直前”。
所有暧昧的前戏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严庭讨好的亲吻我的身体,说着动听的话。哼,我不会屈服为号的!
闭上眼做出死鱼装,对他的挑逗不予理睬。
一会儿,他八成是死心了,撑起身体。我睁开眼,却在瞬间看到一个让人脸红的画面。严庭一口咬,不,是含住我腿间小巧的分身,让我腰部有如触电一般。
“啊……!你在做什么?!好脏的。”
好舒服~~光是灼热的黏膜触感就让我陶醉不已,再加上时不时的允吸…………
恩,再轻一点,舌头动动啦…………呜呜~~我是不是有点闷骚了?
“讨厌!动你的舌头啦~~”我在他脑袋上重敲一记。
埋在我腿间辛苦“工作”的人发出闷闷的笑声,然后配合的蠕动舌头,还发出无法言喻的淫荡声音。我全身颤抖着,发出喃喃的呻吟声。
“啊?哎…………痛!!!”他的手终于开始行动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疼痛感还是完全压下了刚才的快感。我浑身僵硬,伸到他背后的手加重了力道。
一根、二根、三根……
我呼吸困难,该死的,你当是在塞猪大肠呢?
“好了没…………”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挺而入。
我痛的连气都不敢喘了,他还在我耳边说:“呼吸,呼吸,天……好紧……”
呜~~~~~嫌紧你还进来。
“不要…………痛…………”我这回是真的痛的厉害了,我哭着挣扎,却被严庭按着,他在我里面来来回回的撞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耐心。我觉得身体里所有的内脏都跟着他动,头昏沉起来。
“宝贝……宝贝…………我爱你…………我爱你…………”
他说什么?睁开濡湿的眼睛,我好象听见什么……
“……啊…………你……你说什么…………”我艰难的问他。
“我爱你,我爱你…………”
他说他爱我…………
严庭说他爱我…………
我以为这句话永远不可能从含蓄的他嘴里说出…………………………
但我听到了………………
我攀紧他,不管那律动有多疼痛,哭着回应:“我爱你…………我也爱你…………”
“宝贝,疼吗?”
我点头,脸上的泪还没干,你说疼不疼?
“刚刚……一点都不舒服?”
这……这是什么问题??!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轻轻摇头:“一点点舒服而已。”
“那就好。”他抱着汗湿的我向浴室走。
“庭…………你爱我?”我问。
“恩。”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可能是初见你时吧。”
“不可能!”
“可我觉得就是那时,否则我也不会临时改变决定。”
真是让我吃惊的答案啊,“那在我向你表白时,你怎么躲我?”
“我那时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虽然无法接受你的感情,但也不愿把你送回孤儿院。”
这么说他真的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可是还有疑问啊,“你以前有那么多男友,为什么不愿接受我?”别告诉我你很纯情~~~~
“因为你是我的家人啊,我十岁就失去亲人了,对我而言,亲情是最珍贵的,我无法将自己的儿子变成恋人,那会让我觉得自己玷污了亲人之间的感情。”
这是他对内心的剖白,严庭虽然是个成年人,可也有脆弱之。
“那你又为什么突然接受我了?”这是最大的疑问
“之前我心里最大的障碍就是我们的关系和年龄……”
“可我不是你亲生的!”
“所以这点我后来相通了,但年龄……我们相差太大了。”
“…………”
“那天……我去了你们学校,在走廊上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抱在一起…………”
“原来你找到了?”
“恩,我不敢靠近,只能在远看……”他咬唇,“看了很久……看到心都痛了,宝贝,你知道吗?是那种连呼吸都牵扯到的痛……一直以来都是你跟着我跑,我从没想过我有多么容易失去你,我有多么配不上你,而我居然还逃避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时迷惑,那我………………”
“不是,不会的!我的爱敢用性命打赌!”严庭,不要说了,听的我心都要碎了。我怎么舍得不爱你?我怎么舍得让你独自伤心?我是你的宝贝,你又何尝不是我的?
“对不起,为了我的愚蠢让你痛苦了那么久。”他的泪砸在我脸上,湿湿的,热热的,却比任何药物都能治疗内心那块委屈的伤痛。
“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你那么烦恼。”对不起,对不起,我的爱人…………
7
带着超载的幸福,我们登上了前往那美丽海湾的飞机。
古巴是个占地1186平方公里,人口1963万的岛国,通用西班牙语。而我们要去的地方正是这个国家著名的旅游胜地中巴拉德罗海滩。
我的脑子里对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概念,重要的是我现在和严庭在一起。
加勒比海,请你见证我们的爱情。
下了飞机,时间还早,我和严庭订了一家靠海边的酒店房间。
坐在房间就能看见加勒比海,推开窗户就能听见阵阵海浪声,感觉咸咸的海风吹过面颊,这个房间的地理位置实在太棒了。
为期七天假期正式开始!
在这儿没有人认识我们,所有的目光可以忽视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情侣都会自然的说出甜言蜜语,严庭喜欢说我爱你,我也喜欢回应他我也是,偶尔回低下头偷偷的傻笑。
没有什么不能了。
没有什么不敢了。
有了你,世间所有的眼光我还在乎什么呢?
我们上天入海,我们吃鱼烤虾,我们尽情Zuo爱做的事,我们将锦辉和出云不敢做的事做个精光,我们拥吻在人潮无数的海滩上,我们用英文对着大海宣誓我们的爱语…………
那疯狂,狠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么幸福,在这充满异国情调的沙滩上,留下我们的笑语和足迹。
看吧,蔚蓝的加勒比海,你已经变为幸福的颜色,这海浪声是否是对我们的祝福?
严庭挂上电话朝我走来,一把抱起我在空中转个圈,亲吻一下。
“谁的电话?”我的声音里都带有笑意,这几天我快乐的都不像自己了。
“小遥的,他说要住我们那儿一段时间,有个人在追求他,连家都回不了了。”严庭一脸幸灾乐祸。
追他?我一下子想到一个人,于是贼贼的笑:“我知道是谁哦。”
“谁?”他不受诱惑的问。
“我们教务主任。”
“老头子?!”他的嘴张的好大。
“去,是个帅哥,年轻有为,别把教务主任都想成老头子嘛。”
“那就好,不然我也不答应,小遥那么可爱,配个老头子糟蹋了。”
他哪边可爱了?就算我有第三只眼睛也看不出他的可爱之,“对了,遥叔知道我们的事吗?”
“还不知道,回去再告诉他。”
“遥叔知道你喜欢男的?”
“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能不知道吗?”他笑着说,然后拥着我步出酒店。
晚风吹拂,我庸懒的靠在他怀里,海浪声有节奏的“哗哗”做响,真是美妙的声音。
“庭,我给你讲个故事。”
“恩。”
“从前有两个人,一个叫锦辉,一个叫出云,他们都是男人,却相爱在加勒比海…………”
…………………………
………………
我说着那个故事,讲到动情还落下几颗眼泪,都被爱人一一吻干。
说完了,我总结我的想法:“所以我们一定要珍惜现在的幸福。”
“宝贝,我们不会这样的。”他的声音比晚风还温柔。
“庭,如果我们有一日走散了,就到这儿汇合好吗?我一定会等你的。”我定定的望着他。
“好。”
“庭,如果有一天你负了我,我一定会从这儿跳下去的。”
“如果有一天我负了你,我也一定会跳下去的。”他的声音坚定,有着让我痴迷的温度。
我一辈子都不要忘记这一刻,恨不得立刻就跳进加勒比海,让生命终结,这样我就只记得现在。
七天的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相爱的人们来说还是太短了。
收拾好行李,我不舍的看了一眼住了七天的房间。
严庭摸摸我的头说:“下还有机会来的。”
是啊,机会多着呢,“那你回去用力工作,空出假期就来。”
他敲一下我的脑袋:“宝贝好没良心,不怕累死我啊?”
我冲他扮个鬼脸。就你这个精力旺盛的家伙还会累死?
两人坐上去机场的车,兴奋的讨论回去后纪念品的分配。
我依然陶醉在幸福里,却不知道,我的幸福已在倒计时………………
下了飞机直奔我们的小窝,我好喜欢这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我们就要到家了!
当我看见自家大门时,狠不得上去亲它一下,因为我觉得它今天很可爱。
严庭笑着拎起我,原本在他手上的行李和礼物早已转移到管家那里。他的手用力一提,竟让我坐在他肩上。我尖叫着拍他的头,这儿可不是沙滩,掉下来会摔死我的。
他扛着我进房间时,我已经在扯他的头发了,他放我下来并在我屁屁上大力捏一把。
四周没人,我嚣张起来:“性骚扰!流氓!”
他也不客气的嚷嚷:“你什么地方我没骚扰过?!”
“老无聊!”
“小色鬼!”
我哪儿色了?严庭老说我勾引他,明明是他自己心怀鬼胎、欲求不满,只不过找个借口来掩饰他的恶行罢了。
哼,不理你,我去洗澡了。
转身,目标浴室。
身后传来窃笑:“果然是只小色鬼,又在勾引我了。”
“我连洗澡都在勾引你了?”调好焦距,瞪死你!!!!!
“当然,瞧你这勾魂眼。”他像只黏黏虫一样黏过来,一副有所求的嘴脸。
我刚要反驳,门外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滚出去!”
谁啊?在我家还敢这么嚣张!
探出脑袋向外看,严庭跟着我。
向楼下看,只见一脸怒意的南宫遥被某男死死拽住,而那某男正是我们学校的教务主任。
“这不是你家,小心我告你私闯民宅!”
“这也不是你家,你为什么要住这?你和这房子的主人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找了你好几天了?!”显然,我们教务主任的火气比南宫遥还大。
“我和谁有关系干你什么事?你还有脸来找我?给我滚出去!”
“你别想,跟我回去!”
听出一点头绪了,我悄悄对严庭说:“那个男的就是我们教务主任,姓宋,名字不知道,怎样,我猜的准吧。”
“恩,这位老兄好强悍,居然有本事惹的小遥发这么大火,有前途啊!”
这是什么逻辑?“那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打包送走。”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遥叔不是和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吗?”没良心就是指这种人,我给予南宫遥无限同情。
“谁叫他偷吃不檫嘴还闹到这里。”说完就拉着我下楼,“哎呀,这是我家还是菜市场呢?”
“严庭?”争吵的两人同时停下望向我们,不同的是一双惊讶一双妒意十足。
“你回来了?”借着这一小会儿,南宫遥已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不愧是严庭的首席秘书。
“刚刚到家,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儿,一个疯子在闹。”
“和我回去!”姓宋的依然拉着南宫遥不放手。
严庭轻咳一声说:“这位是宋先生吗?”
“你怎么认识我?”他显然有些吃惊。
“小犬刚好就读于贵校,来,夏儿,打个招呼。”
“宋老师好。”我乖乖上前问安。无聊严庭把我拖出来干吗?
只见他神色一僵,但仍不放手。
“也许有些失礼,能请宋先生到门外等候好吗?我和小遥有些话要说。”严庭带着温和的笑意,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
“可是……”
“相信宋先生也不愿把事情闹大,如果传到学校会对您的声誉有影响吧?”
原来这才是把我亮出来的原因。
“你……想怎样?”他的声音有些无力。
“只想请您在门外等一会儿,我保证不会再收留小遥了。”
“严庭!”南宫遥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某叛徒。
“好,那请你们快一些。”得到保证,宋老师犹豫了一下就松手走出去了,临走还好心的关上了门。
门内火山就快爆发。
“严庭……你……”听的出声音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但对自己的老板,南宫遥的怒火只能自己烧自己,成了十足的“闷烧”。
“小遥,我看那人不错。”严庭抱起我找张沙发坐下。
“我不是这条道上的人。”他也坐下来。
“可你被他吃了啊。”
啊?你什么这么肯定?我抬头看他,谁知他顺势轻啄了一下我的唇,可怜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脸上立刻“红光满面”。
还不习惯在熟人面前袒露我们的关系,我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一边,顺便给了他一记白眼。再看南宫遥一副呆掉的模样,心里更气,伸脚踢了严庭一下。
“小遥,有什么好吃惊的,能把你气成那样的,必定和你关系非浅。”严庭似乎没意识到南宫遥吃惊的真实原因。
“你们……刚刚……”他的脸色有些泛白。
“Kiss喽,小遥,你傻啦?”严庭笑着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捉住要逃跑的我一个吻,然后转头对南宫遥说:“我决定了,我要夏儿做我一辈子的宝贝、情人、爱人。”
“你们……这是乱仑…………”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双拳紧握撑在桌面。
“小遥,你怎么也这么不开通?夏儿又不是我亲生的,我要疼他宠他,谁都不许有意见。”严庭的手按在我肩上,手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那么坚定,那么温暖。
但下一秒,我却如置身冰窖。
南宫遥缓缓的垂下头,用低到快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严庭,徐远……也就是景夏,他其实是…………你的亲生儿子…………”
徐远,我原来的名字,可这不是重点啊…………
肩上的手紧了紧,“小遥,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对,是玩笑。但我仍忍不住颤抖起来。
“顾雪颜……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南宫遥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愧意。
“顾雪颜…………”严庭喃喃的跟着他念,按在我肩头的手松开了。
顾雪颜是谁?我不认识!和我没关系啊!
“顾雪颜,你高中时的老师,也曾是你的…………情人。”
记忆一点点被挖掘,严庭确实告诉过我他的初恋情人是他的高中老师……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当年之所以失踪,就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
可笑,可笑,你不会告诉我,我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吧?我妈只不过是个鱼贩子的老婆,而她也不叫顾雪颜!
“她知道还是高中生的你根本没有能力负起责任,所以她就辞职去了南方,并嫁给一个鱼贩子,同时改名叫纪红。”
轰!!!
被雷打中了…………
被打中了……………………
毛孔全部竖起来,我惊恐的看向严庭。
不要,不要,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为什么你颤抖的比我还厉害?你动摇了?你为什么动摇?我不许你动摇!!!
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向南宫遥砸去,太过愤怒使我忘了控制力道,烟灰缸从他头上飞过去,砸碎了后面的瓶,砸碎了我的冷静。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我的声音已不像人类发出的,尖锐难听,像要抽光肺腔的空气,无法呼吸,无法呼吸…………
眼睛是被痛苦绝望遮住了,还是被泉涌的泪水淹没?四周的景象扭曲成地狱的颜色,我又回到这儿了?
我恨你,我恨你,南宫遥,我恨你!
他化成魔鬼的形态,张牙舞爪,幸灾乐祸。我尖叫着扑打他。
是你,是你,是你害我跌回这里,你这恶魔!
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抱住我,任我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他在我耳边反复说着:“夏儿,夏儿,冷静点。”
我望向天使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再叫我宝贝了?我不是你的宝贝了吗?
控制不住,控制不住了……严庭…………悲伤…………“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扑进他怀里,想要确定这温柔的人儿是否还在。
他环住我,抬头看向南宫遥:“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我曾问过你们相的怎样,你们都说好,我觉得既然你已经认了他做儿子,并真心疼爱他,就没必要告诉你这些了,但是,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
感觉严庭的吸口气,然后低头对我说:“夏儿,上楼去。”
不,我不要上去。我在他怀里猛摇头。你会不见的!
“乖,上去,我保证不会玩失踪。”他像读懂我心思般安慰着,将我推到楼梯口。
站在台阶上,我回头看他,他依然笑着,安慰的笑,苍白的笑,虚弱的笑…………
我一咬唇,快速飞奔上楼,冲进自己的房间。就在关门的瞬间,我听见一声闷响,以及那向来温和的男人的咆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混蛋!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怎么办?我爱上了自己的儿子!我爱上了自己的儿子!!!”
我无力的顺着门滑坐在地。严庭,你也崩溃了吗?
爬到床边,将被子拽下来裹住发抖的自己,头靠在床沿。我要睡觉,我要睡觉,等睡醒了,一切噩梦都会过去的。我不是严庭的儿子,而是他的宝贝,他要珍爱一生的宝贝。
当我睁开眼,我不知被谁抱到了床上,清晨的阳光洒进来,我昏睡了一天?
不,不是的,严庭昨晚陪我聊到很迟才回去,其实我没睡多久,他应该还没醒吧,过去叫醒他。
主意打定,我就从床上坐起来。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张嫂吗?一定是问我早餐想吃什么。恩,我想吃上那种淋了蜜的小蛋糕。
“进来。”我大声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可怕,一定是昨晚聊的太久,嗓子都痛了。
门被打开,进来的不是张嫂,而是几个大男人。他们整齐的穿着西装,其中一个手里还拎着白色的药箱。
“你们是谁?”
他们不理我,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包装袋,撕开袋口,里面露出一只针管。那个拎箱子的人持着针管向我逼近。
他们想干什么?我一步步后退,却被其他人按住。
只见那闪着银光的针头没入我的皮肤,转眼间上面那节细细的塑料管内就盈满了红色的液体。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抽你的血。
他们抽我血干什么?
给你做亲子鉴定。
为什么要做亲子鉴定?
因为你是严庭的儿子。
“不!”我猛推开眼前的人,他们没想到我会突然挣扎,针头就这样硬生生的断在肉里。
我顾不了手上的疼痛夺门而出。
严庭,你在哪儿?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8
房间……不在,书房……没人,在哪儿?严庭,出来见我!
客厅有个人,是张伯。我冲上去拽住他:“张伯,严庭呢?他在哪儿?”
“老爷去公司了……哎呀!少爷你的手怎么流血了?”张伯发现我手上的伤。
这么早……这么早……怎么会上班?只怕是一夜未归吧…………我要去他公司,我要去…………
我甩开张伯就往大门跑去,却迎面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正是那个为我抽血的人。
下一秒,我感到颈后一丝细微的疼痛。
“你太激动了。”
陷入黑暗前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是谁在哭?这么伤心,啊……不要碰我的手,很痛…………
睁开眼,看到一个人,他捧着我缠着纱布的手,将吻和泪洒落在上面。
我动动手,把他的头抱进怀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理我,“庭,抱抱我,再抱抱我……”
他没有动,任我抱着,口中哽咽的呼唤:“……宝贝……宝贝…………”
“庭……”我已有哭声:“抱抱我,在结果出来前,再抱抱我……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讨厌我,原来我真的是杂种…………
如果是这样,那么………………
血缘,我的生命来自他,我不能,我无法跨过去。亲生父亲和养父之间居然如此天差地别。
趁现在,趁现在还可以享有不知者无罪的借口,让我们最后一疯狂吧。
不知是谁先吻的谁,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记忆混沌吧,身体燃烧吧,我不在乎自己是否同那扑火的飞蛾般愚蠢。
我们疯狂的吻着,我被他重重的压着,四肢纠缠在一起,就像打了个死结,任谁也无法挣开。
舌头交缠的湿黏响声,混合着布料磨擦的声音,响彻房内。
我不愿去思考什么,只求你不要放开我,如果你的力气够大,就把我揉碎在你怀你。如果你怕疼,就让我被你一口一口吞噬。
抓紧时间,在天亮前,用身体记住你对我的爱。
我们的未来没有把握,我们的爱情随时消逝…………
感觉他起身下床,我没睁开眼、没动、没说话,就当我睡着了吧,不知道审判就要来临。
他走后不知多久,直到我实在不能装睡了才起身。拉开窗帘,日头当空照,可能都快中午了吧。
沉默的我,沉默的空间。下去吧,面对现实,他已经先我一步知道答案了。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呢?
打开门,走到楼梯,我目不斜视的数着阶层,觉得它似乎比几天前短了。很快,我就站在一楼的地面。抬头,发现严庭坐在沙发上,正对着我,手中握着一张薄薄的纸。
他见我下楼,放下手中的东西,给我一个温柔的微笑。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我坐下,“夏儿,今年过年我们去美国看苗兰好吗?这么久没见,你想你妹妹吗?”
“当然,爸爸,我们放寒假时去。”我顺从的坐到他身边,眼睛不经意扫过那张纸,整张纸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字,只有最下方的一个数据最显眼99986%。
客厅里的一只大鱼缸上嵌着一面镜子,忠实的反应着客厅的一切:黑色玻璃的矮桌上放着一只新的烟灰缸,桌角边有一份亲子鉴定的报告,桌前米色的沙发上坐着一对父子讨论着过年时的计划,父祥子孝的画面很是和谐。
严庭的笑依旧温柔,但我不知道自己的笑是否还和从前一样。
这一刻,我选择遗忘,遗忘那短暂的幸福时光。也许一开始就是我的错觉,没有一见钟情,那只不过是亲子之间的感应;没有意乱情迷,那只不过是对父爱的本能渴求。一切没了起点,就不会有经过,更没有结果。
感情会随着时间慢慢沉淀,记忆也会在刻意的遗忘下被腐蚀。
是的,天堂的门早就关上了,现在不过是将窗也关上罢了。
时间慢悠悠的过,没有因为什么因素而改变它的脚步。
九月开学时,班主任问我怎么没到学校参加跳级的考核。我笑笑说不要紧,明年再考吧。现在也没有那么强的想跳级的欲望了,我只不过才十二岁,这么急着让自己成长干吗呢?
第二天学校校刊部招人,我拎着相机去了,当天就挂上了校刊小记者的招牌,每天闲来无事就抱着相机在校内找新闻。
已经初二的我,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在学习上下苦功。时不时的东踩一脚,西踏一步,除了运动方面实在是我身高和体力不及外,几乎所有的文艺类社团都是我的舞台。
老师说有我这样的学生真让他们骄傲,同学说我比上学期更耀眼更开朗了。
开朗吗?原来我已经忘了那些悲伤的事。我的体内果然有你的血啊,当决定爱一个人时就会爱的死心塌地,当决定放弃某种感情时就可以忘的一干二净。你也是这样吗?严庭…………
十月份的时候,我成了年纪最小的学生会干部。学长学姐们都是很优秀也很好相的人,特别是会长,她总能给我很多表现的机会。
在这里,算是如鱼得水了吧。忙完十月艺术节,很快就是期中考,无疑的,我又是全年级第一。
每天忙的晕头转向。早上一到学校就直奔校广播站,课间找新闻,中午泡学生会,下午放学除了去校刊编辑室,还要轮流到别的社团去看看,时不时再开个小会什么的。
借着忙碌的理由,我向严庭提出住校的想法。他却毫不考虑的拒绝了我,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无法照顾好自己。这个理由是说不通的,因为我的自理能力比他还好。我坚持我的想法,他最后叹气,无奈的说:“至少让我每天见你一也不可以吗?”
我吓的立刻住了嘴,害怕被挑起尘封的记忆,从此不敢再提住校的事了。
天气突然转凉,一个不留神就受了凉,又是感冒又是发烧。不得已回家休息,却在病假未满又早早回来上课,因为我受不了严庭亲自照顾我时压抑的气氛。
时间越过越快,就在我以为已经过了失恋最初难熬的时光,并暗自庆幸自己坚强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我的自以为是。
十一月初,我代表学校参加了全国青少年数学竞赛,回来的时候,才是下午第二节课。我并没有返回教室,而是拿着相机去了学校后山。
前段时间就想到那儿取景,因为后山的枫叶全红了,像火一样的美景让人痴迷陶醉。
就是因为景色醉人,所以后山成了校园情侣的约会胜地,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什么不该看的。今天是碰巧我去参加竞赛回来的早,而全校都在上课,我才会踏足这儿。
现在都十一月份了,但愿枫叶别掉光了,给我留一点啊。
这样想着,我已经来到后山。枫树早就开始掉叶了,每天掉每天掉,打扫后山的人也懒得扫了。这样铺了一地金黄火红,一阵风吹过,树上落下的,地上飞起的,漫天狂舞,好不迷人。
抓起相机捕捉它,这一定会是一幅好作品。
我举着相机,像一个举着枪的士兵一样小心翼翼的向后山移动,生怕漏拍任何一个动态的美景。
然后,在这人间仙境般的地方,我看见一个令人动容的画面。
飘落着红叶的枫树下,坐着一对情侣。虽然两个都是男人,但他们俊美的外表却弥补了这丝缺憾。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头转向对方,唇贴的很近,像是在亲吻对方的呼吸。他们的表情安静而平和,仿佛已这样相互依偎了一个世纪。
我只是看着,就能感到他们有多么幸福。
你得到幸福了吗?在将我推入地狱后,你却上了天堂。南宫遥,你好恶毒!
心中的那块封印有些松动,从那缝隙里窜出一种情绪。不是对严庭的爱,而是对南宫遥的恨。
曾经我也拥有过的幸福,你打破它,现在你的幸福就在我眼前,我会让它圆满吗?
缓缓举起相机,对准他们,以最暧昧的角度,按下快门。这一刻,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人要变坏很简单,只要学学电视里的坏女人就可以。我没兴趣做让人身败名裂的事,只想让南宫遥落得和我相同的下场。
当我将照片按南宫家地址寄出去时,报复的快感让我兴奋不已。收信人的署名是南宫政,南宫遥的爷爷。他老人家的儿子死了,两个孙子中有个跟男人跑了,现在仅剩的一条血脉也勾搭上男人,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整整一天我的心情都极好,饭桌上严庭问我:“夏儿,什么事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啊。”
我冲他笑笑:“没什么,是昨天的数学竞赛很顺手。”
“是吗?”他又泛起温柔的笑意,“好久没看到你笑了。”
他的话让我心微疼,收起笑,我恭敬的说:“爸爸,我吃好了,可以上楼吗?我还有好多事没做。”
他似乎意识到刚才的话越过了父子间那条界限,尴尬的挥挥手,说:“上去吧。”
我明白,我们都在尽力担任好自己的角色,做自己该做的事。但有时会分神,一不注意就说错话。
站在二楼向下看,餐桌前的严庭仍然维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背脊僵直,两眼盯着自己的手,什么表情也没有。
每我们中有人说错话做错事,他都会这样,像是正在忍耐疼痛过去。
我捂住心口,有种感觉慢慢升上来,升上来,冲破封印。我尝到那滋味,好苦,好涩,从眼睛里流下来。
摸摸脸,湿的。我哭了?
还以为自己一辈子的眼泪都在那一夜流光了,没想到过了快半年,它又回来了。
原来,我没有忘记。只是把它压在心底,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酝酿,它变的更加浓稠猛烈,也更让我痛苦,随着我对南宫遥的恨意慢慢浮上水面。
何苦记起?就是为了再受到折磨吗?
距寄出照片已经一个星期了,至今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变的越来越暴躁,怎么回事?是没寄到还是我地址写错了?难道南宫政默许他们了?怎么可能?
也许是我的烦躁情绪传达给了严庭,他问我为什么心烦。此时我最不想见的就是他。一看到他我就有一种快要爆发的预感。所以我干脆不理他,躺在沙发上装睡。
他叹气,把衣服盖在我身上,就坐在另一边。
“张伯,你知道少爷最近在干什么吗?”他问。
“不知道啊,他不是和平常一样吗?”张伯回答。
“可他最近一副很烦躁的样子,我和他说话他都不愿理我,以前不会这样的。”他的声音里有着只有我才懂的委屈。
“少爷不会是到了叛逆期吧?现在的小孩子都有这么一段时间。”
“叛逆期?夏儿才十二岁,太小了吧?”
“少爷不小了,下个月都十三了,十三岁在我老家算是个小大人了。”
“都快十三了啊………………”
此时,我们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吧?你说过,我这一辈子所有的生日你都会陪我一起过。当时的感动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就算你实现了你的承诺,意义也不同了。
明明你就在我身边,我还是感到寂寞;明明含有你体温的衣服就盖在身上,我还是觉得寒冷。从没想过爱一个人,需要这么痛苦的忍耐,尝试这无尽的伤痛才能待在你身旁。
你我都在忍耐,都在沉默,直到我们中有人爆发或灭亡,命运的巨轮才会再转动吗?
9
等待是有价值的,十一月中旬,从南宫家传来爆炸性的新闻:南宫遥和宋云的恋情暴光了。宋云被学校辞退,其父母得知此事后气的双双病倒。南宫遥被盛怒的老爷子关在家里面壁思过。
听着张嫂絮絮叨叨的八卦,我露出满意的笑。这样就行了,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但是学校方面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算了,谁叫宋云爱上南宫遥,活该被台风尾给扫到。
这两天严庭回来很晚,可能是少了得力助手,工作量增加了不少。
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到南宫遥,也许是怕我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所以当我问起南宫遥的近况时,他显然很吃惊。
“他……在医院。”
“…………”我示意他接着说。
“他从三楼跳下来,把左脚摔断了。”
“跳楼?”
“他想去见那个男人…………”严庭的声音缥缈起来。
为他的行为感动吗?我可以为你跳一百层,如果我跳下,就不是你儿子的话,我会的。
第二天,我陪严庭去医院探望那个男人。说探望,不如说是去看看他的下场。现在你知道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了吧?
当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时,我简直无法将他当成那个冷漠傲然的南宫遥。
古代女子为情所困时,就会日渐消瘦,然后重病缠身,最后魂归西天,神经脆弱到让人瞠目结舌。如果我以前不信,那现在看到南宫遥我不得不信。
他的脚高高的吊着,消瘦的脸上泛着绝食多天的菜色,手上打着点滴,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他一看到严庭,眼泪就一颗颗掉下来。
严庭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轻轻理顺他的头发,心疼的说:“傻小子,这么折磨自己干吗?你看你现在还像个人吗?”
他张张嘴,发出细微的气声:“严庭,帮我说服爷爷,我想见云,我想见他……”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残忍,明知道这滋味有多苦,还将它报复在别人身上。
那天我也是这样吗?哭着哀求严庭最后一抱我…………
如果没有照片,他们会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现在的一幕就不会发生吗?不,它迟早都会来的,我只是让它来的更早而已。如果我不是严庭的儿子,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吗?未来有太多的不定因素,困难重重。严庭说的果然没错,同性恋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们是黑暗中的生物,阴沟里的老鼠。我忘不了张嫂在谈论南宫遥时鄙视的眼神,那时的我幸灾乐祸,却忘了,我和他是同类,同样见不得光。
回家的路上,我问严庭有没有找南宫政说情的打算,他说有,于是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我们都知道说动的可能性不大,但严庭为了朋友,这一趟肯定是会走的。
令人吃惊的是,严庭第二天回来告诉我,南宫政已经不再那么坚持了,也许是孙子不顾生死从三楼跳下来的痴情打动了他,总之,他老人家不再总是盯着南宫遥。
幸运的人,他得到了家人的谅解,同时,也获得了幸福。
我叹息着抚摸相机,算了,让他幸福吧,连同我不能得到的份一起。
严庭,你是否也在祝福他们?带着羡慕,带着欣慰,带着悲伤的祈祷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一切平静下来,我以为暴风雨过去后,天空必定会晴朗。却不知道,暴风雨后的平静不过是世界灭亡的前兆。
十一月二十二日,也就是严庭从南宫政那儿回来后的第二天晚上十点左右,我们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惊慌激动,而他带来的消息就像一个闷雷炸在我们心里。
南宫遥与宋云在夜都饭店顶楼发生争执,两人扭打在一起。宋云被南宫遥从十五楼推下去,当场死亡,南宫遥被公安带走。南宫政在得知自己的孙子杀人后,突发中风,抢救不及时于二十二日九时许死亡。打电话的是南宫家的司机。
怎么可能?南宫遥那么爱宋云,怎么可能会推他下楼?他们的未来已经没有阻碍了啊。难道,南宫政并没有原谅他们?只是说给严庭听而已?是徇情还是别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天的局面就是我造成的了!!!
看着为南宫遥四奔波的严庭,我内心充满了恐慌与内疚。我没想到当时的一时之气会造成两个人的死亡,一个人坐牢。
现在怎么办?我能做什么?
在不安与自责中,十二月的脚步声近了。
严庭的律师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那就是让南宫遥承认当时死者正在对他进行伤害,他在危急时自卫,结果误将对方推下楼。
自始至终,没有人再去注意他把宋云推下去的真正原因,严庭也不过问,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救自己的朋友。
开庭前几天,严庭都在做南宫遥的思想工作。虽然我也想去,但又怕见了他自己会受不住内心的谴责托出实情。
十二月二日,法庭上,我终于见到他。
他比在医院时更加清瘦了,因为腿不方便而坐在被告席上,他的头垂的很低,长长的刘海遮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对于法官的问题他只给予是或不是的答案,木然的样子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样的人会杀人吗?这样瘦弱的人能杀的了人吗?况且,他爱宋云爱的那样刻骨。
严庭似乎有着通天的本领,拿出不少子乌虚有的人证物证,而且法官对这些证物都信不已。其实他早就打通关系,利用雄厚的财力制造了这场可有可无的表面官司。
就像严庭说的:“宋家人是斗不过我的。”这结果也早已明了。根据刑法第2条第2款规定,对防卫过当应减轻或者免除罚。南宫遥防卫过当过失使被害人致死以三年有期徒刑。
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南宫遥身上,就在双方律师争论不休时,就在法官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时,我看见他遮住脸的黑发间,落下一颗晶莹的水滴,一闪而过,瞬间消失。
我的心想被开水烫了一下,缩成一团。这一刻,我非常肯定宋云不是他杀的,绝对不是!
当法官宣判声刚落,宋云的父母就失控的怒骂,骂法院不公,骂老天不开眼,骂南宫遥是狐狸精勾引他们儿子还害他惨死。对于这些,人们都不去在意了,最多只给予一些同情的目光。
出法院时,严庭松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接下来就是怎么帮他减刑了。”
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但我心中的那个结始终解不开,也许是我天生不适合当坏人,负罪感让我日夜难安。
就在我为是否坦白照片的事举棋不定时,一封收信人为南宫遥的邮寄包裹给了我十足去见南宫遥的借口和勇气。我当然不会和严庭一起去,确切的说,我怕他知道这件事,因为我无法想象其中的后果。琢磨了半天,我决定让张伯带我去。
和他老人家磨了一个上午,张伯终于答应带我去监狱而不告诉严庭。
我们开了很远的车,当真的到达时,我又恨不得调头就跑。心情复杂的等了十多分钟,我终于见到这个被我害惨的人。
张伯送我进来后就在门外等着了。隔着厚厚的玻璃,南宫遥呆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来。
拿起对讲机,我们都不知从何说起。我先将包裹从玻璃下方的缝隙里塞过去,说:“今天早上寄过来的,没有署名。”
“谢谢…………”他轻声说。
接着又沉默了,我一边观察他,一边想着怎么开口。他比我上在法庭上见到时精神好多了。
心里像有一层保障,或许他对宋云的感情并没有那么…………
“对不起……”
我吃惊的抬头,因为这句话不是出自我口。
南宫遥和我对视,再说:“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说对不起?明明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
他的眼中没有了冷漠和傲然,有的只是平静和沧桑,还有那仿佛从地狱走过一圈的人才有的坚强。他的语调平缓有力,透着诚恳与歉意:“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因为我的不负责任,让你和严庭承受那种不幸…………”
事隔两年,没想到还会有人提起,我以为所有人都会像我这样永远漠视下去。
为什么现在还要说?一切早就无法挽回了。我低下头,他的声音依然从对讲机中传来:“那时的我被宋云气糊涂了,看到你和严庭在一起,就觉得无法理解,无法忍受,如果当时我能冷静点,对同性恋也没有偏见的话,就会选择更适当的时机说出实情…………”
“无论什么时候说,结果都一样的…………”从高摔下来都很痛,这样的体会我们都有,不是吗?
“或许,我根本就不该说。”
“可你说了。”我惨笑。
“你们都是男子,根本不会有下一代的遗传问题,若是真心相爱,就不该注意那些旁支末节。”
我的怒火有些上来:“现在说有什么用?宋云又不是你爸,你能体会到我们的痛苦吗?不要忘了,是你害我们变成这样的。”
“…………”他沉默了一下,接着说:“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但若宋云是我父亲,我一定不会逃避。”
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一个杀了自己爱人的犯人告诉我他有多爱自己的爱人,如果爱他的表现就是杀了他,那不是变态行径吗?我语气尖锐的说:“爱他还杀他?”
南宫遥像做了噩梦突然惊醒,脸上的表情痛苦起来,“我爱他…………我爱他…………你不了解我不顾一切的感受…………”
“……”我听着他陷入迷茫的声音,一声不吭。
“我这么爱他,我为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为什么他要背叛我?!”
我吃惊的看着他,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我的情绪里,喃喃的说:“从爷爷答应不再管我们的事起……你不知道…………去他家的路上,我心里想了多少个美好的未来…………”他的手神经质的颤抖着,脸色苍白,“可是……他对我说,他是玩弄我的,我不信!我不信!!”
他突然直视我的眼睛,泪水一颗颗滑落。这些话,他从没对别人说吧?他压抑很久的悲痛透过他的眼神和声音传达给我,奇异的与我产生共鸣。心,痛的缩了一下。
“我在他门口坐了一夜,我以为他一定会心疼我,一定会向我道歉……可是,他没有…………第二天,他见我还在,居然报了警…………就算这样,我还是不信,可是到了晚上,我再到他家时,却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出来,从我面前过…………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然后你跟着他们去了夜都饭店?”
“是,我对他说要好好谈谈,就上了楼顶…………他从来没有骂过我,但是那天……他骂我*货,我们吵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我们失去理智的扭打在一起……”
“他就这样掉下去的?”
“是,他是掉下去了,但我拉住了他,我求他上来,我说我再也不缠着他了,可是…………他松开了我的手,我死都忘不了他最后一句话,他说:‘谁要你这*货救?恶心。’”
“……”
他捂住脸,“我以为我会跟着他跳下去,但我没有,因为他嫌我恶心……”
“不值得。”是的,不值得。这种男人不值得让你连命都不要。
他放下手,平静了一下说:“没有值不值得,从我决定活下去起,我就不再爱他了。”
爱是什么?这么容易收回就不会“只叫人生死相许”了。要是你已经不爱他了,那刚才的泪是为谁流的?
和我一样自欺欺人,选择遗忘吗?
“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是该坦白的时候了。
“是照片吗?”他平静了下来,除了红肿的眼睛,丝毫看不出刚才激动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一瞬间,脑中闪过万千思绪。
“你的照片并没有寄到我爷爷手里,刚好那天我在家,被我拦下来了。”
“那你们的事怎么暴光的?”我就说怎么信寄出去半个月才有回音。
“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被爷爷撞个正着。”
“那学校呢?”
“爷爷和校长是老朋友,只要他出面说说,宋云就在学校呆不下去。”
原来是这样,那事情就有解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寄的?”
“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只要想想就知道是谁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两天压在心口的石头一下子没了。还好,信没有寄到,“如果信寄到你爷爷手中的话,你会不会恨我?”
他扬起头,轻轻说:“都过去了,爱都没了,又怎么会有恨呢?”
我细细的回味这句话,突然问:“你和我说怎么多,不怕我听不懂吗?”一个大人把自己的感情经历讲给一个孩子听确实乱怪异的。
“你会听不懂?别忘了你是我物色出来的,智商是所有孩子中最高的。”
对哦,好象是两百来着。我摇摇头,说道:“我还是比较希望自己是个白痴。”
“徐远。”
“干吗?”
“严庭还爱着你。”
我放下对讲机,漠视他的视线,缓缓向外走。
门外,张泊抽着烟,见我出来,就抱怨起来:“少爷,你当是嗑牙聊天呢?这么久。”
我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坐上车,打开车窗,吸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严庭还爱着你…………
我苦笑一下,虽然一感到不对劲就退出来了,但心还是因为这句话动摇。
爱………………一直存在,只等待破茧之时。
1
“夏儿,还记得我们说去美国的事吗?”严庭切着牛排问我。
“记得,不是说寒假去吗?”
“可是苗兰打电话来说要我们圣诞节去。”
“我们只有三天的假期,来得及吗?”
“差不多。”
接下来,又是安静的用餐,但严庭似乎正酝酿着什么话要对我说,一会儿皱眉,一会瞄瞄我。
“爸,你是不是觉得牛肉老啊?”
“不,没有。”
“那你有什么感想要发表呢?”
“恩……夏儿,你生日在二十八号,那时,我们大概已经回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要的,你给不起。
“噢…………”话说到这份上,他似乎觉得说不下去了。
这时,电话响了。
严庭去接:“喂…………你好……莫律师…………”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哪儿…………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挂上电话,严庭仍是僵着。
“什么事?”我问。
他一惊,立刻手忙脚乱的穿大衣拿车钥匙,“小遥自杀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像一记重锤打在心里,我仿佛看见南宫遥那时风清云淡的说:爱都没了,怎么回有恨呢?
……从我决定活下去起,我就不再爱他了…………
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决定活下去了啊,为什么自杀?
“带我去,带我去。”我连忙穿上外套跟着严庭往车库跑。
严庭没有拒绝我,让我上了车,踩足油门飞车而出。
我脑中很混乱,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去理解这件事。
到了医院,就见莫律师站在门口等我们。
“现在怎么样了?”严庭快速的向医院里移动。
“请节哀。”莫律师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打了个寒颤。
严庭停下脚步。十二月的空气很冷,带着雾气环绕四周。
“南宫先生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已经……过世了。”律师的声音都是冷静而残酷的,只是我们经历的伤痛太多,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
死了,又死了,死了这么多人…………
活不了……
“他的自杀恐怕是为了一个包裹。”
我一惊,那个包裹是我带过来的。
“我已查出包裹是由宋云父母居住地附近的邮局发送的,他们可能是为了报复…………”
“包裹里是什么?”严庭转过身,脸上是愤怒和哀伤,但和我同样没有泪。
“宋云的日记。”
“我能看吗?”
“可以,但是必须现在看,过一会儿就要作为证物上交了。”莫律师说着,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本日记。
我门在医院大厅中坐下,挨着严庭,我翻开日记,第一面是字体狂放的开言: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我早没有自救的欲望,
不如就这样彻底腐烂。
心突然被这句话激痛,本来就沉重的心情像沉入海底。笔者是如此绝望,悲痛的无法呼吸。
2年2月16日 星期六 晴
我没想到高中毕业以后还能再见到他。他出现在我面前,还和从前一样让我目眩神迷。我实在不该有这么罪恶的思想,但心依旧无法控制的无法狂跳。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求更靠近他一点,以老朋友的身份…………
……………………
………………
2年月5日 星期五 阴
今天我在学校门口看到他,本想上前和他打招呼,却看到他接一个孩子上了车。
那是谁的孩子?不会是…………天哪,我在想什么,那孩子好歹也有十二、三岁遥是不可能的。
我调查了一下学生档案,才知道那是他老板的儿子。
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更难过了,我陷的好…………
……………………
………………
2年月23日 星期二 晴
天哪!我今天居然看到遥笑了,而且是对我笑的。我好想抱住他,但又不敢上前。
他笑的好可爱,还有酒窝。为什么我没有带相机呢?不知道下能不能再逗他笑。
我好幸福,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
……………………
………………
2年6月6号 星期四 阴雨
我确实是个卑鄙的人,明明去年才装修过房子,今年却还要再来一,以这样的接口入住他家。他没有反对也没有问我为什么没住父母家。
明天我就可以和他住在一起了。
我什么都不会做………………
……………………
………………
2年7月8日 星期一 晴
我在借酒装疯,我混蛋!我王八蛋!!
遥,是我错了,不该这样对你,求你回来。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做了。
你回来,我走,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在哪儿?我快要疯了……………………
……………………
………………
2年7月13日 星期六 晴
遥居然没有赶我走,他回来时脸色很难看,但是并没有把我的东西丢出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原谅我了………………
……………………
………………
2年9月6日 星期五 晴
我不知道要最近在做什么,他总是喝的醉熏熏的到我家。他是不是恋爱了?虽然心里有这个准备,但来得也太快了吧?
我还在奢望什么呢?从那件事后,他还愿意拿我当朋友,这已是上天赐予我最大的礼物了。这,我绝对要控制自己………………
……………………
………………
2年1月2日 星期天 小雨
好久没写日记了,因为幸福让每一天过的都很快。我发誓我会爱他一辈子,无论他是否后悔今天的选择。我不知道今后回怎样,但我想和他一起去荷兰,那儿可以让同性结婚,也许我们还会收养一个孩子,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南宫云……………………
……………………
………………
2年11月21日 星期四 阴
他在门外,我知道;他在门外,我也知道,但我不能开门。
我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抱住他,说出那些话,伤了他也伤了我自己。以前是我太天真,以为只要自己爱的坚决,就一定会有好结果。看我现在做了什么?遥为我摔断了腿,他的爷爷对我说,如果我敢接受他,遥就会被送去进行强制的心理治疗,那像疯人院的地方。
我不能确定南宫政是否真的会这么对自己的孙子,但我赌不起,如果遥再有什么差错,我也不想活了。
放手,是唯一的选择………………
日记就记到这儿,纸面似乎被水滴浸湿过。我知道那一定是南宫遥的泪。
一切都明白了,宋云并没有背叛他,他们的未来本不是悲剧,只因为南宫政的一句话,只因为周围人带来的压力…………
泪一颗颗掉下,心中的一道墙轰然倒塌。为不能等得到幸福而死去的人,为活着也不能得到幸福的人。
我在也不愿意忍受这漫无边际的煎熬,幸福如果这么容易失去,活着也是痛苦。
“是不是没有南宫政,他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我问。
“可能吧。”严庭的声音有写哽咽。
“庭,我们之间有‘南宫政’吗?”
“夏儿!”他吃惊的看向我。
“没有吧?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夏儿!这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我垂下头。
还是不行吗?只有我一个人跨出……
……幸福如果这么容易失去,活着也是痛苦………
我再也不愿忍受…………
抬起头,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悲伤。心冷了,让一切都结束吧。
“你知道他们的关系是怎么暴光的吗?”
“…………”
“是我,偷拍他们的照片寄给了南宫政。”
“你说什么?!”严庭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还有这本日记,也是我带给南宫遥的。”
“日记……不是宋家人寄来的吗?”
“是啊,寄到家里,我看了觉得内容很有趣,就把它物归原主了。”
“你骗我!你骗我!”他抓住我的衣领摇撼。
“我讨厌他,谁叫他拆散我们。”
骂我吧,揍我吧,叫我永远别出现在你面前,给我一个死的理由。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这么做?!”严庭的脸怒红了,抓着我衣领的手在颤抖。
“他们死了,呵呵……死的好,我们能在一起了……”
左脸一阵巨痛,嘴里有股铁锈味,我被这巴掌打的跌在了地上。
严庭扬起的手还没有落下,他的眼神似乎在看一种恶心的生物,“你怎么这么恶毒?你怎么这么残忍?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我笑了,放声大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说道:“我是你儿子吗?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儿子会陪老子上床的。”
严庭的脸刹时转白,他指着大门吼道:“滚!滚!滚!!!”
我滚了,滚入黑暗,滚入绝望,滚入地狱。冲出医院,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如我所愿。
主啊,为什么让我出生?
我活的这么辛苦,您怎么一点都不怜惜我呢?
走在路灯下,一切变的不真实,我是谁?也许这是我早该问自己的问题,或许我的出生只带给别人痛苦。我是谁,如果有一天我连这个也忘记的话,是否就不会心痛?哦…………我怎么还有心呢?
走累了,我停下来,摸摸脸,发现自己还在笑。夜了吧,马路上已经没有车了,去哪儿呢?
进入一条小巷,我发现这样黑暗狭小的环境很能给我安全感,于是蜷缩在这儿。
听过卖火柴的小女孩吗?她就是在冬天冻死的吧,好歹她还有火柴取暖呢。不,也许我比她幸运,不但不饿,身上穿的也够多,只不过比她少一颗心而已。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死呢?
我和那个小女孩的经历不同,结果也不会相同。
一会儿,从这儿走过几个男人。他们看见了我,停下来,用逗弄的语气说:“哟,哪来的小孩子,你家人呢?”
“爸爸不要我了。”我抬头看他们。
“可怜的小东西,不过你长的真可爱啊。”其中一个人托起我的下巴。
心里隐约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人,但我仍是冲着他笑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问道:“叔叔要不要我?”
黑暗中,小巷里,男人们的喘息,听不见,看不道,身体被撕裂,已记不清多久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不同的是没有了炽热,没有了温暖,没有了感动。
又想起他了,那时他小心的吻我,安慰着哭泣的我…………
现在我哭了吗?没有,我在笑。
有个人想要吻我的唇,我避开,虚弱的说;“别…………”
“你真是尤物,那儿又热又紧……”
“和我们多玩几天,叔叔们可以给你吃住的地方。”
“你快点!”
“唔…………”我扬起头轻轻呻吟一下,感觉后面的动作越来越快。
“你们住手!不然我报警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想抬起头看看是谁,但连眼睛都睁不开,终于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好温暖,好香……
恩,是热水吗?
一双手在我身上游移,温柔的搓着冻到麻木的肌肤。
好舒服…………
忽然,那只手来到令人尴尬的地方,想要清除里面的东西。
我一下子惊醒了,定眼一看,居然是:“秦雪!”
本来一脸凝重的秦雪被我一叫,吓里一跳:“你醒了?”
我醒了,我当然醒了!面红耳赤的捂住重点部位,我尖叫着:“你出去!”
冲掉手中的泡沫,秦雪坏笑:“还害羞呢?也不看看自己发育全了没。”
“全不全要你管?!”
“好好,我不管,你自己洗吧。”秦雪为我把门关上。
我叹口气,定定神,开始清理自己。
那个地方肿的厉害,但没有流很多血,这些人应该算是有经验的吧。
清出红白相间的液体,我突然觉得很恶心。怎么会允许他们这么对自己的?而且是主动勾引他们。
虽然有些后悔,但却没有心理负担。什么都失去了,这具身体也只不过是活下去的工具。
对了,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迷茫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懂自己怎么还没死。
“小夏夏,你吃不吃包子啊?哎?我要吃肉的。三个…………谁说我吃不完?哼!来四个。夏夏,你吃不吃啊?我帮你买三个,你要是不吃我可以帮你吃,七个………………”门外传来秦雪的大嗓门。
晕………………
没气氛了,匆匆洗干净,穿上衣服打开浴室的门。发现这是一间结构简单的平房,只有一个被当成卧室的大房间,一间浴室,一间厨房。
此时,房门大开着,门外赫然就是昨晚那条小巷。本空无一人的巷子,被卖早点的堵个结实,行人困难的从这儿过。秦雪站在门口买早点,见我出来,冲我一笑:“到床上去,你需要休息。”
我顺从的爬上她狗窝似的床,心里明白昨晚救我的人就是她,可她怎么会住这儿呢?
秦雪拎着包子豆浆油条进来,脚一勾把门关上,坐到床边。
“你不上班吗?”
“你不上学吗?”
我没好气的回答:“没人掏学费了。”
“我被辞了。”
“恭喜。”我们同时说。
“咳……看样子我走之后发生不少事,说来听听。”秦雪撕着油条泡在豆浆里。
对于她,我完全没有隐瞒的打算,于是从头到尾侃侃道来,说起那段幸福的日子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
11
秦雪专注的眼神仿佛带有魔力,能够平息所有的伤痛,让我平静的诉说那段过往。即使讲到我设计南宫遥的那段,她也能够包容的安慰我。
从没想过在我眼中如恶魔般的同人女居然会拥有净化人心的力量,她对我说:“同性恋的幸福就是因为不易得到,才显得特别珍贵,但人活着,就必须珍惜每一个生命,包括自己的。”
她牵着我的手来到她的小腹,我奇怪的看着她。突然手心传来一阵细微的跳动。
这是…………
她脸上泛出一种动人的光辉:“珍惜每一个得来不易的生命,你不会知道,世界上曾有人多么期盼你的出生,无论多么贫困艰苦,你是她活下去的意义,你怎么忍心抹杀她曾经活着的证据?”
妈妈……
多陌生的词…………在很小的时候,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喜欢抱抱我亲亲我,她的长相和声音都记不清了。而如今我却在秦雪身上看到这个字眼。
她站起来,推开窗,窗外是个小院,一棵腊梅树正傲然挺立在寒风中。
迎着清晨的阳光,她回头对我笑:“世界如此之大,爱情只是生命中一个小小的篇章,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我们都没遇到,明天、明天的明天,每一个明天太阳都升起,谁知道哪一天我们失去的东西都会回来。”
“秦雪…………”她在我眼里似乎变成一团光,那光代表着希望和勇气,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是最勇敢的。
“所以,夏夏,让我们为明天活,相信明天的天空必定会晴朗。”
多久前,我也曾这么勇敢,把所有灾难当成一种历练。
在泥潭中挣扎,为了什么?
活下去,得到幸福!
活着就代表有希望…………
而且世界如此之大,值得我留恋的,真的只有一个人吗?
那之后,我在秦雪这儿住下了。原来她现在当起了小说家,每天忙着写文章。现在我来了,她似乎发现了一个可利用的工具,打着有工作才有饭吃的旗号让我帮她的文章输入电脑。说起这个笔记本电脑,秦雪一脸情的看着电脑说:“就是里面存的好文章和电影太多了,所以在最穷的时候都舍不得卖。”我叹气,这个人实在没救了。
我也问过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是谁。她咬牙切齿的说是个不要脸混帐王八蛋比她还变态的无耻男人,再具体一点就是个有家有室的有钱男人。她被他老婆害的连学校都呆不下去,不但搬了家,连老师都不当了。
我有时会抱怨这儿早晨太吵,她乐滋滋的告诉我,之所以选在这儿住是因为隔条街就是同志酒吧。难怪那晚我这么“好运”的遇到同类人。
日子似乎过的快起来,有秦雪陪伴的日子,人变的轻松了,没有心理负担,她能理解我,能开导我,当然,也能气死我。
圣诞节前一天,她爬上网,傻笑了一个多小时后告诉我,她的文章过稿了,而且编辑还向她约稿。真不明白她那些“恩恩啊啊”怎么过的。
突然想起好久没看信箱了,于是把秦雪挤到一边,霸占了电脑的主控权。
有信,而且有十三封,全是来自一个信箱。
秦雪从一边探出脑袋,窃笑道:“哇!这么多情书!”她自发自动的打开第一封信,念道:“夏儿,你去哪儿了?给我回来,我不生气了……喔呵呵呵呵~~~~明明是想你了嘛,死要面子的男人。”
秦雪念到第四封的时候,信的内容有些改变了,“夏儿,事情都查清楚了,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为什么骗我呢?快点回来吧,我好担心…………哼,就这样回去太没面子了,好歹要用八抬大轿…………夏儿,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说那么过分的话,你跑到哪儿去了?我找遍了我能想到的地方…………夏夏,可别就这么心软了,哎~我想上厕所,等我回来再看。”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门口,我接着看下面的信。
……夏儿,为什么你还不回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你要是看到这封信就立刻打电话给我…………
……………………
……景夏,你究竟想干什么?不要让我发火,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这是不可能的。你回来,我们还是父子,不然我们什么都不是…………
……………………
……夏儿,你先回来,我们什么都好商量。你都失踪七天了,你要我担心死吗?回来,求你了…………
……………………
……是我错,是我不好,宝贝,你回来吧,求你,我快疯了,你知道我度日如年吗?我什么都不顾及了,失去你,我…………
这是最后一封信,日期是三天前。为什么后面没有了?我坐立不安起来,好想回去。
秦雪从卫生间出来,看了一眼电脑说:“有附件啊?打开看看。”
刚刚都没注意,我故作镇定的下载。这是个音乐附件,轻点播放键,耳熟的音乐就流泻出来。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
勾起回忆的伤
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
想起你的脸庞
明知不该去想 不能去想
偏又想到迷惘
是谁让我心酸 是谁让我牵挂
是你啊
我知道那些不该说的话
让你负气流浪
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
是否你也想家
如果当时吻你 当时抱你
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 那么多期盼
你知道吗
……………
我爱你 是忠于自己忠于爱情的信仰
我爱你 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
在遥远的地方 你是否一样
听见我的呼喊
爱是一种信仰
把你带回我的身旁
我捂住嘴,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回去,回到你的身旁…………
“等等啦!瞧你激动的,先打个电话回去,让他来接你吧。”秦雪促狭的笑,动手擦擦我的脸,原来我哭了。
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您好。”
“张伯,是我……”
“啊!少爷,你在哪儿?家里都快翻了天了,你不知道老爷他…………”
“严庭呢?”我打断他。
“呃,老爷两个小时前去机场了。”
“他去机场干嘛?”我疑狐的问。
“他说他要出国……”
出国?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他答应苗兰会去美国陪她过节,在我失踪的时候…………
怒火像汹涌的巨浪吞噬了我,“叫他滚到美国永远别回来了!就说我死了!死了!!!”
“少……少爷,老爷没去美国……”
“我管他去哪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说他要去加勒比海。”
加勒比海?
在我心中最神圣的地方…………
他去那儿干什么?
“张伯,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老爷很伤心,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个傻瓜……我知道,挂了。”
“哎?少爷你快回来啊!”
“知道了。”
挂上电话,我拨严庭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烦,怎么关机了?
这怎么办?
他去加勒比海干嘛?
…………庭,如果我们有一日走散了,我们就到这里会合好吗…………
…………好…………
不会吧?我一个人去不了加勒比海的,而且护照也不在我身上啊,这个白痴不会真的到那儿找我吧?
…………庭,如果有一天你负了我,我一定会从这儿跳下去的…………
…………如果有一天我负了你,我也一定会跳下去的…………
“夏夏,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难看。”
“不…………不!不!!!”我冲出房门,跑到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车。
“去机场,快!快!”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严庭,别走…………
泪水再也停不下来,我知道我的未来就决定在这一刻。如果追到了就是幸福,如果追不到,就是灭亡。
出租车驶到机场,还没停稳,我就推门而出。
大厅里人流无数,我冲到服务台,对里面的人哭喊:“请你们帮我找一个人,他叫严庭,求你们快点找到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的无用,十二岁的年龄什么也干不了。
“请问您要找的人是坐哪班机?”
“不知道,不知道,他是两个小时前来的,要去加勒比海,可能是古巴!”
“啊!去古巴的飞机已经起飞了。”务台小姐指着正对跑道的巨大玻璃墙。
一架飞机正逐渐消失在我的眼界。
“不!!!”我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不要去!严庭,那海底没有锦辉也没有出云,更没有我,那儿冰冷黑暗,不要去!
一个人拉住我,不让我去撞那面玻璃墙,“小朋友,你家长呢?”
没有了,消失了………………
不……不要拉我,我要去追他…………
我不信上天真的这么残忍,在我们都觉悟时,让擦肩而过成为结局。
胡乱的挣扎使我撞到了头,在一片惊呼声中失去了知觉。
我做梦了,梦见严庭睡在一片蓝中,梦见海草温柔的抚摸着他,他的脸上是满痛苦…………
别难过,别寂寞,我会心疼的…………
不知不觉睁开眼,泪水浸湿了枕头,秦雪趴在床边谁着了。
轻轻的掀开被子,拔掉插在身上的东西,我走出病房。
这个医院有七层楼,长在高高的楼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宋云放开南宫遥的时候有没有像下看呢?他害怕吗?
南宫遥割断自己的手腕时,看到鲜红的血,是否会恐惧?
爱情是什么?可以让人勇敢的活,也可以让人勇敢的死。活着若代表希望,那死也代表团圆了。
对不起,庭,加勒比海太远,我去不了。只有让自己的灵魂远度重洋去陪你。
在跳下去的瞬间,我没有害怕,反而有幸福的感觉。
人有下辈子吗?如果有,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即使你变成另一个人我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到你,然后我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死也会在一起,那时我就睡在你身旁,你就不会孤单了。
下辈子,我都计划好了。
所以,到那时,你一定要爱上我哦………………
12
是谁在哭?那么伤心?别哭了…………
咦?我说不哭你还真的不哭了?
还笑?笑你头啊?
讨厌!
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哪个没天良的居然敢打搅我睡觉,却发现眼皮有千斤重。
好不容易眯出一条线,看到一个男人在我面前转来转去,嘴里还喃喃的说道:“宝贝,今天是你生日,都十四岁了,要乖乖的哦。”说完又百米冲刺的跑到我面前在我唇上“咻”了一下。
突然,我们四目想对,他吓的后退一步。傻了一秒后放声大叫:“抒阳,抒阳,你快来!”
门被推开,进来两男一女还有一个BABY,女的手捧一束,,一脸苦相:“严庭,叫这么大声,大老远的耳朵都能被你震聋,小夏夏的耳朵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抱着BABY的男人皱皱眉,轻声说:“别把我女儿吵醒了。”
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医生一边穿白大褂一边抱怨:“烦死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一天到晚就会把我当菲佣使唤,长久的欲求不满会不举的。”
“你们看,宝贝醒了。”
一句话让他们立刻围了过来。
“夏夏,你终于醒了?”
“当了一年植物人,居然还能醒?”
“上帝啊,我终于解放了。”
“宝贝,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最初见到的那个人一脸期待的问我。
困难的摇摇头,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你们。
他的脸一下子变的很难看,捉住那个医生狂摇:“这是怎么回事?”
“啊!!!我的头~~~~”可怜的医生一个劲的哀号。
“说!”女的也加入声讨。
“不都说撞到头了吗?能醒就不错了,还计较什么?”
男人沮丧的放手,“宝贝忘记我了。”
我想安慰他,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安慰他。
转头看到桌上有一块大蛋糕,上面插着十四支蜡烛。对了,他刚刚说我过生日。
不对啊…………我不是十四岁。
“……十五…………”我微张唇,吃力的发出气声。
“什么?”他们为近了点。
“我……十五岁…………”
他们的反应不一,三个男人一脸不解,只有那个女人捂住嘴,泪光流转:“他记得……他还有印象,你对他说过,等他到十五岁时,你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宝贝……”
“还记得?那就可能是心理因素了,严庭,等他恢复,给他做个检查。”医生说。
他们在说什么啊?好困啊,我好想睡,眼睛眯啊眯的的就闭上了。
我一直在观察这个人,因为他也在观察我,而且是用一种让人坐立不安的眼神。
“你…………要喝水吗?”他终于开口了。
“不了,谢谢。”你要是能消失我会更感激你的。
自从进入这个白色别墅后,他就用这种打量的目光看着我。天啦~他不会其实是坏人吧?
“那个,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失望的说。
呃,我该记得吗?
他突然开始翻箱倒柜。
我的妈呀~~~他果然是贼!
“你、你、你要干什么?!”
“找东西。”
废话!小偷当然是找值钱的东西。我鼓足勇气大喝一声:“我不会跟你同流合污的!”
………………
“我要给你看这个。”他抬起满是黑线的脸将一本相册递到我手中。
这是………………
相册封面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而他怀里的男孩子好象就是每天在镜子里见到的我自己。
“我们?”
“对,在古巴的照片。”
“你是谁?”
“我是你爱人。”
他的脸贴的很近,让我想起在医院的那个咬…………
退后一步,我困惑的看着他。
他叹了一下,摸摸我的头说:“等你,我心甘情愿。”
后来,我和这个人生活在一起,尽管有很多疑问,但他对我的好却是无用置疑的。我喜欢这个人,为什么喜欢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很温柔吧。
时间悄悄的流逝,我的身体也慢慢恢复。
一个阳光普照的午后,我躺在某“抱枕”的怀里。
门铃响起,那三个人如约而至。
“结果出来了,你可别太伤心哦。”医生不工作的时候喜欢穿一身黑西装。
“说。”“抱枕”发出低沉的嗓音。
“他有智力退化的现象,而且心智和十岁的孩子差不多。”
“十岁?”
我不满的抗议:“我十五岁。”
“好好,你十五岁。”
“在给你们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个小鬼早熟的厉害,让你好好呵护,你偏不听,看吧,造成心理障碍了。”
“罗嗦,能不能治好?”
“很难,他的脑部在坠楼时受到相当的的撞击,再加上心理障碍…………”
“啊~~~讨厌,她尿尿了。”女人尖叫,把粉粉白白的婴儿扔给另一个男人。
“咳、其实我觉得治不好也无所谓,就算他智力再怎么退化也不会比普通人差,但能让一个天才型儿童早熟成这样,他以前的记忆中必定有很多不幸吧?”
“是你无能吧?”
“什么?我好心开导你,你居然这么说我?你知不知道这个词是不能乱用的?”医生张牙舞爪起来。
好可怕~他们不会是在吵架吧?我吓的把脸埋进“抱枕”里,“抱枕”抱住我,轻声安慰。
“夏夏,还记得上我告诉你我叫什么吗?”
我探出脸,看着这个漂亮女性,想了一下回答:“秦雪。”
“乖,那他呢?”她指着医生。
“李……李抒阳。”
“他呢?”他又指向在给婴儿换尿布的男人。
我摇摇头,这个人从来不和我说话。
“不知道也无所谓,你只要晓得他是我老公就行了。”
“我老公?”
“是我老公。”
“我老公…………”
“你老公。”
“你老公…………”
“对。”她摸摸我的头叹气道:“真的没以前灵光了。”
原来他叫“泥老公”啊。
“那抱着你的是谁?”
这个我知道:“他叫你爱人。”
秦雪一呆,两秒后又放声大笑:“严庭,你想拐人家也别乘人之危啊。”
错了吗?我问他是谁,他明明说:“是你爱人。”啊。困惑的看看“你爱人”,只见他的脸涨的通红。
“夏夏,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恩。”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你爱人”每晚都会说给我听。
于是,秦雪说了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我都想睡觉了,最后她说:“从此以后两个人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我配合的发言:“宝贝最喜欢这个结局了,但是那个爸爸怎么又回来了?他为什么没死?”
“你爱人”亲亲我的额头说:“宝贝,你相信心电感应吗?”
不懂…………
“在飞机上,在绝望时,他感受到心爱人的呼唤…………”
“骗人……”我小声嘀咕,飞机上的人怎么可能听到地面上人的呼唤?
“也许这是血液的共鸣吧。”秦雪笑着说。
“然后下了飞机,他打电话回家,才知道恋人已经回来了,所以他就立刻搭下一班飞机回国了。”
越听越不懂,睡意渐浓,往这个温暖的怀抱钻钻,我闭上了眼。
朦胧中有人说:“其实用催眠术还是可以辅助治疗的,电击也可以适当运用,只是比较痛苦。”
“算了,从他出生到现在,我带给他的只有痛苦,记不得那些也好,这一,我一定要让他幸福…………”
我露出甜甜的笑。
这个“抱枕”实在太舒服了。
上部完
吾爱吾父(下部) 我是大学生 [完]
1
我长的很帅,这点有目共睹。
我家超有钱,这点不用怀疑。
我非常聪明,这点要慎重声明!!!
为什么像我这么完美的人,至今却连一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呢?是全天下女人的审美观发生了改变还是上帝他老人家养的“天鸟”太多以至于到乱飞的“天屎”遮住了他的眼?
好吧,以上情况我们都可以把他当成如宇宙大爆炸、人类大灭亡般的希奇事不幸刚巧发生在我身上,那这件呢?
这绝对是人为的,因为犯人就是我的亲亲班主任。噢~~~他一定是妒忌我长的比他帅。都三年了,他怎么还是想不开呢?居然在我的毕业评语上恶意中伤我。
快把我的三份教师节礼物还给我!!!
瞧瞧这披着人皮的非人类写了啥:该生在这三年期间能够努力学习,在班级活动上也能积极参与。虽然他对问题的反应不够快速(这就是迟钝的意思)并且经常答非所问(大脑思考模式出现故障的缘故),但好在他很刻苦,所以这高考的成绩应该不错。希望家长在选择学校时能够考虑本市的大学,该生的性格可能不适合住校,但若是想要锻炼,也可选择临近城市…………
看到没?他不但说我笨,还干涉我选择学校!呜~~我的住校美梦啊~~
眨眨眼,我委屈的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等啊等,怎么就不见有人来安慰我?抬起头,只见某人正对着那张毕业评语偷笑。可恶,我被人骂笨,他却笑的开心,还一抖一抖的。
“严庭同志,请注意你的形象,你的嘴巴快要变成兔唇了。”
严庭是谁?我的监护人,我的养父,也是三年前从医院接出失忆的我的人。
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比我还像个未成年人,每天最能让他兴奋的事就是看到我七窍生烟的脸。
哎…………三年前的我多单纯啊,被他骗的团团转,什么我们本来是情侣啊,Kiss是亲人之间的正常举止啊,要是一个人独自洗澡出来后会变光头啊~~~总之,本少爷的便宜被他占个尽,那时还傻傻的感动,认为严庭对我真好。直到某只名叫秦雪的正义天使站出来指责他不守零道。
啥叫零道?我也不懂。秦雪经常说什么一啊零呀,没一个字明白的。她所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夏夏,我一定会为你铺好一号之路的。”
这句话我有懂,她一定是希望我能好好学习,找工作高人一等,成为天下第一号精品男人。噢~秦雪,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一定听你的话不再让他摸我PP了!
“呵呵,咳、无所谓啦,考都考了,报都报了,就算你们老师不讲我也不会让你住校的,现在只要安心等录取通知书就好。”严庭轻笑着扳开卷成蜗牛状的我。
“哼,这时候拿出当家长的威严了。”我小声嘀咕。
“还不满意?本来我是该让你高商业学院的。”他习惯性的压在我身上,一边咬我耳朵一边说话,“看你这么可怜,只好让你靠考那个什么应天大学,真是听都没听过的蓝学校。”
我立马抗议:“谁说的?应天的摄影专业国内闻名,你又不让我出国,而且我的偶像季宇凡就是从这儿毕业的,要是你儿子以后能有他一般的业绩,你老了就有好日子过啦。”
严庭已经从耳朵啃到脖子,听我这么说,一下子笑出来,气息喷在颈间,痒痒的,“我可不指望你养,公司我会另选贤能的,你只要快快乐乐就好。”
心里有些感动,严庭是真的很疼爱我,但是:“你不要乱摸了!”
“唔?我没摸你PP啊。”他装傻道。
对哦,只不能让他摸我PP,又不是不让他摸别的,可是这样好难过啊。
“宝贝,你想不想见见那个季宇凡?”
“啊?”我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季宇凡哦,你的偶像。”他慢条斯理的亲吻我的脸,时而学狗狗舔一下。
我一股脑坐起来,兴奋的说:“真的?他已经失踪十多年了,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严庭承诺过的事没有一样做不到的,所以我一定能见到那个人。
“过两天我要去探望一个故友,他的同居人就是季宇凡。”
“啊~~~爸,我爱死你了。”我激动的抱住他狂亲,“但是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近水楼台都没先得月。”
“因为我一直不敢去见我的朋友。”
“不敢?”他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啊?
“对,答应他照顾好一个人却没做到。”严庭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只是其中泛出了苦涩的味道。
我松开抱着他脖子的手,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缓缓升起,随着那苦涩的笑容越来越强烈,“谁?你那个朋友是谁?还有让你照顾的人又是谁?”
他轻啄一下我的脸,“我朋友叫南宫墨,其他的你都没必要知道。”
又来了,很多事情他都以“其他的你都没必要知道”来敷衍我,会让他这么说的只有一个可能:没必要知道的一定是和我过去有关的。
我垂下头,严庭,你都不知道一个人对过去一无所知是会很不安的。我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
2
当我和严庭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车后,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爸,你确定是这儿吗?”
一头正在啃草的老黄牛顶着巨大的牛角将头转过来,前脚漫不经心的蹭了一下地面。
我吓的脚都软了,“爸……我怕……”为什么?这个地方看起来像农村?这家伙不会是来自斗牛场的吧?
“呵……呵……”严庭笑的僵硬,拉着我的手退了几步。
不会吧,你也怕?那我们怎么过去?
就在我们和这头老黄牛大眼瞪小眼时,一个少年从郁郁葱葱的田间奔来。黝黑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彩,赤裸着上半身,像一只飞奔的羚羊,眨眼间已经跑到我们面前。
“对不起,挡了你们的路,我这就牵过去。”少年说着在那可怕的牛角上拍了拍。
我毛孔都竖起来了,你要挑衅这家伙至少要等我们离开吧。
“那个……请问你认识南宫墨吗?”严庭僵硬的问。
少年抬起头端详我们:“认识,你们是……”
我这才注意到他说的是标准普通话,一点外地口音都没有。
“我叫严庭,是墨的老朋友……”话还没说完,少年就抓起地上一块还很新鲜的牛粪向这边砸过来,目标正中――严庭的脸。
“对不起。”少年一脸歉意的说,“墨叔告诉我,要是看到一个叫严庭的人,一定要把他扔进粪坑里,否则就把牛卖掉。”
“……”
“这里没有粪坑,只有牛屎……对不起…………”
“……”
“哼,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今天怎么有空顶个大脸来啊?”一个俊秀的男人双手环胸斜靠在门边,讽刺的看着快把脸洗掉一层皮的严庭。
我尴尬的站在一边,手中的东西已经被那个叫季宇悠的少年拎进去了。眼前这位每个小动作都透出一股媚意,但整体感觉却很强悍的男人就是南宫墨,真是……真是……大大的惊喜啊…………
“墨叔,他用我的毛巾洗脸……”季宇悠在一边哀号。
“不许用我的,也不许用你哥的,当然只能用你的!”南宫墨回答的理所当然。
可怜的人,我同情的看向这名少年,对了,季宇悠……“你哥哥是不是季宇凡?”
“是啊。”
“他原来是做摄影方面工作的吗?”
“对啊。”
天啦,真的是,“他在哪儿?”我一定要找他签名,我要跟他合影,求他教我一些摄影技巧,我不会太贪心的,只要一点点,不行,我太兴奋了!!!
“他去挑水了。”
呃,挑水?当年身价百万,几乎在世界各地都办过个人展的季宇凡去挑水了?而且是在这像农村一样的地方。(错,这就是农村。)
“墨,有客人啊?”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我们闻声回头,只见一个高壮的男人稳稳的肩负着一个扁担,扁担两头挂着装满的水桶。乡间清爽的风吹起他过长的刘海,露出一张我很熟悉的脸。去掉胡渣,再带上一副无框眼镜,这就是那张曾经经常出现在杂志上的脸,被人们成为“记录奇迹的男人”。
想想你们看到自己偶像时的心情吧,除了兴奋、激动外,泪腺也很发达。所以泪眼迷朦不是我的错,扑上去拥抱偶像也不是我的错,害他打翻水桶更不是我的错了…………
直到偶像大人把他的签名照递交到我手上,我望着他傻笑了十分钟后,严庭那张黑着的脸才透过我的视网膜变成图片进入大脑皮层,分析出他在生气的结论。
他在生气?为什么?难道是刚才被扔牛屎时嘴巴没闭上,所以吃到嘴里了?恶~~~那我以后不要他亲我了。
大人们的冷场并没有维持多久。
洗好脸的严庭端着盆正要倒水,南宫墨觉得光动嘴不过瘾,于是伸出大脚在严庭屁股上用力一踹。严庭没站稳,结果不小心将混有牛屎的脏水泼在了季宇悠身上。放声尖叫的季宇悠扑进哥哥的怀里,连带将衣服上的某物也蹭在了季宇凡身上。见此情景,南宫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指着季宇凡大叫:“快去洗澡!不洗干净一辈子都别想上我的床!!!”
呃……他们谁一张床啊?
在这牛屎分飞的季节里,都飘荡着尖叫、哀号以及我事不关己的轻笑声。
今天天气挺好。
3
吃过晚饭,南宫墨拉着严庭到鱼塘边说是去聊天了,两人聊了两三个小时都没回来。
我缠了季宇凡一个下午,从他那儿学会了很多有用的东西,直到季宇悠过来说帮我铺好床了,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问他为什么他哥哥要放弃自己的事业。
他摇摇头说:“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你爸啊,他知道的。”
我厥起嘴:“他就是不告诉我嘛。”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什么话,今年十二月我就满十八了。”我看起来很幼齿吗?
“咦?我们同年耶,我比你大两个月。”
“真的?你是今年毕业的吗?”
“是啊,我考的是应天,我哥原来就是那儿毕业的。”
“天啦!同学!我也是,你哥是我的偶像,我就报了应天。”我兴奋的抱住他。
这个巧合让我们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两人坐在床边东拉西扯的说了没完。
季宇悠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本相册,大部分是他以前的作品。真是遇到知己了,我连忙说:“你真该到我家看看,我积了四大本。,其中还有你哥的。”
他神秘一笑,直接翻开相册最后一页。
这是……
闪电图。
我叹息着抚摸它们:“早听说有这么一组照片,但是没在任何展览的记载中看到,我还以为根本不存在。”
“这是哥哥最喜欢的作品,完全没有使用任何预测仪器,单靠经验和运气,用了十几卷胶卷,只有这么几张是最完美的。”
“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我可能连一张也抓不到。”不愧是季宇凡,这样的天才用来挑水烧饭实在太可惜了。
“好是好,但你看这些照片的标题。”季宇悠哭笑不得的将相册递过来。
“阴沟水”、“一闪一闪亮晶晶”、“米老鼠的筷子”、“鱼网破了,大家快逃”……
真是惨不忍睹的标题…………
“墨叔取的,我哥还说好,可我感觉不出来……”
“我也是……”
正惋惜着,敲门声响起,严庭推门进来,“夏儿,不早了,还不睡吗?”
“我今晚睡这儿。”我拍拍床。
“铺的床在隔壁,你睡这儿,人家小悠睡哪儿?”说着就要过来抱我。
不要,好丢人!“我……我要和小悠睡。”
严庭的眼睛眯起来,直直的瞪了我几秒,然后摆摆手说:“随你。”
哎呦,怎么有点心虚呢?我果然不适合当不肖子。刚想说我和你去,他就转身走了。
“你好像怕你爸。”季宇悠爬上床说。
“怎么可能?本少爷谁都不怕……”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隔壁“轰”的关门声,我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仿佛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
“你真好,还有爸爸,我连老爸的面都没见过,几乎是我哥把我养大的。”他钻进被窝,招呼我也进来。
“小悠……”我关了灯,爬上床,心里堵了个问题却问不出口。
“恩?”
“没什么,睡吧。”我翻了个身背对他,嘴说着睡吧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
小悠,你没有父亲,如果有,他会这样吻你吗?如果他吻了你,你会像我一样想哭吗?那仿佛是上一世的悲伤让我失去了对他所有的抵抗,连带心跳都变的不正常。
严庭,严庭,除了养父,你还是我的谁?
夜色如水,无法浇灭内心的烦躁,直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才起身下床,推开房间的门,赤脚走出屋外。
明月当空,照亮近的,隐藏远的,让看不见的部分留下夜色的神秘。田间的虫鸣阵阵传入耳中,悦耳动听,令人迷醉。
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天籁,还有让我不解而又神伤的你,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面,敲醒了记忆的某角。
“哗哗……”不是虫鸣,而是海浪声……脚下不是坚硬的水泥地,而是柔软的细沙……还有…………
“唔……”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画面。
“宝贝,怎么了?”严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接着身体被腾空抱起。
“爸……我好象想起过去一些东西。”
“什么?”他略显吃惊的看着我,但脚下没停。
“我过去是不是住在一个无人岛?不一定,说不定我是个岛国王子,啊~~~那我爸就是国王了。”
“美死你。”严庭将我放到他床上,刮了一下本人的帅鼻,语带宠溺的说:“我要是国王,你不怕我取一堆妃子来虐待你啊?”
“本少爷是那种好欺负的吗?”我钻进被中。
“是,你不好欺负。”他顺着我的话说,人也爬上床,习惯性的抱住我。
感觉脚底有些脏,我曲起腿在他身上蹭蹭,“爸,我能碰到你的脚了。”
“恩。”
“我快有你高了。”
“恩。”
“你老了。”
“你这小鬼……”
被中一阵打闹。
一会儿,我问:“你怎么这么晚不睡,跑出去吹凉风啊?”
“睡不着,你呢?”
“我也是。”
睡意渐渐侵蚀了神经,我贴近这副温暖的怀抱,在令人安心的气息中慢慢沉入梦乡。
4
“咔嚓。”
“恩……爸,别吵……”钻钻。
“咔嚓。”
“宝贝……再睡一会儿,别吵……”抱抱。
“哈哈哈哈~~~宝贝~好肉麻。”
“呜?”抬起一只眼皮,只见一个黑色的镜头正对着我和严庭。“啊!!!”这一吓非同小可。
严庭被我惊醒,下意识的将我护在身下。
“唉呦,宝贝,你看你爸好疼你哦。”偷窥者南宫墨举着一台傻瓜相机笑的像只狐狸。
“南宫墨,你进来不敲门吗?”严庭看清来人,立刻气焰高涨起来。
“哼,这里可是我家,你能拿我怎么着?宝贝~~~你说是不是啊?”南宫墨冲我眨眨眼。
啊~~~~臭严庭,早叫他改掉叫我宝贝的坏习惯,他总是自作聪明的说在人前不叫,人后叫。这回露馅儿了吧,我成别人的笑柄了。呜呜呜呜……
“景夏,快起来吧,今天有个集市,我一起去。”季宇悠从南宫墨后面露出脸来。
“啊,恩、恩。”我红着脸从被子里爬出来。
“我也去。”严庭臭着脸嚷嚷。
“你想去?”南宫墨坏笑着凑近他,一字一顿的说:“就、不、带、你、去!”
哎~~~~争吵再度开始。这两个人哪像朋友,明明是冤家。
严庭最终没跟来,被他的“朋友”打发去晒鱼网了。
我和季宇悠跟着南宫墨出了门,三人挤在一辆摩托车上,颤颤微微的向集市驶去。一路上,我总担心会遇上交警,驾车的南宫墨语带炫耀的说:“这是哪儿?农村。”摩托车一颠一颠的载着三人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两边稻田里的植物随风摇摆,季宇悠哼起小调,传入我耳中,扬起愉快的心情。农村真好。
终于到达集市中心,我却望而怯步。这……这么多人……已经不能用磨肩擦踵来形容。如果可以,人都能叠起来了。人声鼎沸,摊位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散落着,汹涌的人潮让摊主们纷纷学起了孙悟空,能爬多高就爬多高,树上的、墙上的、车上的,占着地势之利,他们大声吆喝着,挥动手中的东西。
我是看傻了,但是习以为常的季宇悠一把拉过我的手跟在南宫墨后面,呜呜~~~~我的肠子都快挤出来了…………
“小……小悠,我能不能在停车的地方等你们啊?”我费尽力气大声说。
“……”他似乎没听见,硬是拉着我向前走。
“小悠!”我又喊。
他回过头来,脸上居然泛着一丝红潮,不会是被挤的喘不过气来了吧?刚想问,他又握紧我的手向前冲。呜呜呜呜~~~~不要啊~~~~~
目标――内衣摊。人还没看到,就听见南宫墨讨价还价的声音:“你当你是超市还是商场?居然这么贵!”
脖子上挂着用内裤连接成的“围巾”,一脸“我冤枉”的摊主回道:“我不是说买五条送一个胸罩了吗?而且我已经让你一块钱了!”
“XX的,我要胸罩给谁戴?一家三口都是男人。”
“那我再让你两块,不能再多了,你买的是男式的……”
“男式的怎么了?凭什么比女式的贵?”
…………………………
我站在一个不太拥挤的角落,欣赏着南宫墨经验十足的杀价表演,心里想着为严庭带点什么回去,可是这些粗劣的东西他会喜欢吗?
“昨晚……昨晚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啊?”我抬起头看着几乎环抱住我的季宇悠,他的脸贴着我的脸,一下子……有种暧昧的感觉涌上心头。
“昨晚,你和你爸……”
“啊,恩,恩……我是怕他不高兴。”我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
“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难道你们平时就睡在一起吗?”
“哈、哈、怎么可能。”的确,我和严庭平时几乎都睡在一起,可为什么我有一种慌乱的想要掩饰的冲动呢?有种朦胧的意识似乎在慢慢觉醒,父子之间……父子之间是不是不该这样呢……
“夏儿,我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干吗?
“我们以后可以做好朋友吗?”
“没问题。”呼……原来是这个,我还真怕他追问严庭的事。
心里松了一口气,我闭上眼,回忆起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从长达一年的睡梦中醒来的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严庭,他告诉我他是我的爱人。爱人是什么?相伴一生的人。
他的吻,他的温柔,让我一度相信了他的话,可是,当一家长会上,我的同学对我说:“你爸真年轻。”时,我才明白严庭在我生命中所担任的角色。
谁都不知道,我哭了,在没有人的教室,直到天黑了才回家。进门后我对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爸,你骗我。”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满心的委屈和那莫名其妙的感情随着这句话被抛之脑后,我严景夏才不是不经骗的小毛头。
后来严庭向我交代了犯罪经过,拿出了当年收养我的文书。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原谅了他。
可是事后发现,除了知道他是我养父外,别的一点都没变。每天一起睡、早上要早安吻、晚上要晚安吻、平时要休闲吻,我问他怎么不见别的父子抱在一块儿的?他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是你养父。”
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了养父和亲生父亲之间的区别了。
5
对了,有一个人要重点介绍的――秦雪,她真是好人,告诉我不能随便让严庭欺负。怎么不被欺负?秦雪曰:“别让他在你身上乱摸就行了,特别是PP。”
还记得一旁的严庭讽刺的说:“同人女也会转性?”
“我是想等小夏夏再长大一些,他一你零。”秦雪一脸陶醉的说,“这可是夏夏十二岁时的梦想啊~~~”
秦雪,你对我真好,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由严庭青青白白的脸,我知道那个一什么零什么一定对我有利。
可惜啊,上个月秦雪和她夫君去N度蜜月了,至今未归,所以此项条约自动降级成“只不能让他摸PP”。
“夏儿,我们可以走了。”季宇悠手中拎着几个大袋子,轻轻推着精神恍惚的我。
“恩。”
这时电话响了,是严庭,“喂,爸,我们就快回去了。”
“宝贝,快回来,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他的声音中带有笑意。
“是什么?”
“回来再告诉你,怕你一兴奋就到乱抱人。”
“去,我可是很稳重的。”
两人拌了一会儿嘴,我挂了电话,迫不及待的催促另外两个人快点。
等到家时已临近中午了,我跳下车就往屋内跑。
严庭睡在躺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季宇凡做菜。我乐滋滋的爬上他的腿问他:“是什么是什么?”
“有两个消息,你要听哪个?”
“哎呀,两个都说嘛。”讨厌,还卖关子呢。
“第一,张伯十点四十五打电话来告诉我,已经收到你的录取通知书了……哎呦!你要压死我啊?”
我欢呼着压在严庭身上,在他脸上狂亲一通,“哈,我就知道一定没问题。”
“第二,下个月苗兰就要回国了。”
“苗兰?”不太熟悉的名字,被提过的数也不多,但她却是严庭货真价实的女儿。
我沉默了,但他依然带着笑意说:“心脏移植手术已经过了大半年,至今没有发现什么后遗症,她又想回来,我就说服了美国那边。”
“你早就计划好了?”为什么一点都没透露给我?
“对,只是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送她回来,所以没告诉你,今天苗兰打电话给我,那小鬼居然叫我帮她找一所帅哥多的学校,真是人小鬼大……”严庭滔滔不绝的说着,可以看出他很期待女儿的归来。
“哎呀呀~~~严庭你好幸福哦,有没有被幸福压死啊?”南宫墨从门外进来,一眼就看到抱成一团的我们,本能的展开了毒嘴攻势。
严庭不甘被损的回击:“在幸福呀没你幸福啊,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翻身,永远都被幸福压着,宇凡可比夏儿重多了,你吃得消吗?”
闻言南宫墨的脸像调色盘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正巧此时季宇凡端菜上桌,看到南宫墨变化多端的脸色,关心的上前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南宫墨像受到刺激般突然抓住他的肩用力摇,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句话。还好季宇凡够强壮,不然非被他摇昏了不可。
严庭笑的开怀,我却费解的看着他们。
一会儿,八成是闹够了。季宇凡取出一封信交给季宇悠,揉揉他的头发说:“恭喜了。”
我凑上去瞄了一眼,果然如我所料是录取通知书,“太棒了,这我们真的是同学了。”
他面带笑容,冲我眨眨眼说道:“我就知道一定没问题。“
呦,连话都和我说的一样。
住了五日我和严庭就起程回自己的小窝了。
八月份,在严庭的欢送和烈日的烘烤下,我背着行囊踏上了军训之旅。
心里那个美啊,终于可以“独立”了。这是我第一参加军训,高中那因为身体还没恢复,严庭不让我去。
单飞,宿舍,哈哈哈~~~~我来也~~~~~
才到学校门口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朝我招手。
季宇悠!
我拖着大包小包奔上前,“你在等我?”
“当然。”他帮我拿了一些东西。
“你的包呢?不会空手上阵吧?”
“在宿舍。”
“呀!你住校?我也想住!”好羡慕~~
“是啊,家住的太远,还是住校方便,你呢?听说好像离这儿没几步路。”
“老爸不让住校,其实挺远的,要走十分钟……”
他笑起来,拉着我到他宿舍,两人一直聊到临上车。
上午十点,我们坐着长途汽车准时从学校出发……………………
6
…………
军训好玩吗?
不好玩……
还想住校吗?
不想了……
下还敢挑剔张妈烧的菜了?
不敢了。呜呜~~我想回家~~
太阳好晒,身上好臭,没有澡洗,没有自由。
肚子好饿哦,可是教官凶巴巴的,让我们在食堂门口原地踏步了半个小时。呜呜……严庭,快给我送饭来!!!(亲身经历啊~~~教官,偶永远记得你!)
训练第三天,我已经完全没了来时的兴奋,身体的疲劳和被教官们折磨的心灵让我度日如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瘦了一圈黑了十圈,还好不像同宿舍的人已经开始冒痘痘了。
季宇悠那家夥却好的很,本来就黑的皮肤没看出什麽变化,到了晚上还从隔壁跑来帮我按摩,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明明是同龄人,体力居然差这麽多,这就是从小耕田的成果?
哎~~还有四天的苦日子,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今天晚上的菜真是辣到四川人都甘拜下风,吃的我肠子都要烧起来了。
再叹一口,翻身坐起,放下手中的牙膏下了床。呃……我没说为什麽拿著牙膏睡觉吗?呵呵(干笑),实在是宿舍里“脚香”漫天,万一被熏到阴曹地府去就不划算了。
晚上水喝多了,这会儿想上厕所。经过季宇悠的宿舍,听见里面还有说有笑的。这麽快就打成一片了啊?他果然很有人缘,不像我,到现在都不怎麽和同宿舍的人说话。
借著昏暗的灯光,我一个人走到距离宿舍约五百米的WC。
这个……这个……不是我多想,像什麽凶杀案啊、抢劫啊几乎都爱发生在这种时间的这种地点,所以我是憋到不行才出来的。(原来睡不著是因为这个啊,还以为是想严庭想的……)
越靠近厕所灯光越昏暗,进了男厕内就完全看不见了。摸索著方便後,我照例绕到後面的水池去洗手。
可我却在这时看到一个让人动弹不得的画面。
月光虽朦胧,仍然能看出是两个男人,两位教官,他们拥吻在一起,衣服已经脱了一半。
我了一分锺才回过神,心中得出个结论:原来部队里也有父子啊?还是养父子。
真是的,不在宿舍亲却跑到厕所来,不怕被蚊子叮死啊?!
我正要好心的上前提醒他们,突然从背後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并把我拖离了现场。
是谁?是谁?要不是嘴巴被堵我真要尖叫起来了。上帝啊,难道你真的这麽变态。让我这个风华正茂的美少年死在这风高杀人夜?不要啊~~~~
“唔,别咬我。”凶手大人发出熟悉的声音,呃,怎麽听声音有点像季宇悠?“还不松口?”
好像真的是他,我连忙松口,“小悠,你怎麽来了?”
他揉著被咬的地方一副“好後悔”的表情,凉凉的说:“我看某人这麽晚还一个人出来,不放心就跟来了,谁知被条小狗咬了一口。”
我鼓起嘴抱怨:“谁叫你突然从後面捂我嘴,吓死人了。”
“我要是再晚几秒,你就要被打成猪头了。”
“怎麽可能?”难道那对父子有暴力倾向?
“你不知道同性恋最忌讳亲热时被非同类看到吗?”
“……骗人……”
“谁骗你,是我哥讲的。”
“骗人!那两个人才不是同性恋!”他们是父子!这句话我却没说出口。
他一脸“我败给你了”的表情,哭笑不得的说:“不然你以为是什麽?小朋友,你不会不知道什麽是同性恋吧?”
我傻傻的看著他,同性恋……是指有著相同性别的人相爱,甚至发生像夫妻之间的那种关系。在我脑中,这个词还包含其他意思:变态、恶心、精神病人……它远没有“早恋”这个曾经在校园中被“严打”的词更让我印象刻,可当它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却足以压垮任何的自以为是。
“不会吧,你真的不知道?”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近我。
我依然陷在自己的旋涡中。严庭说这是父子间的正常交流,可是这种行为却是同性恋之间才有的。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曾经那麽遥远的词如今近到可以用它来形容自己,就像总是听大家谈论外星人,一天照镜子时突然发现自己就是外星人一样,那种被认定为异类的恐慌让我拼命否认。
难道我在严庭的迷雾下不知不觉变成同性恋了?
“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喽。”
我突然被近在咫尺的声音惊醒,只见季宇悠的脸几乎贴上我的。
我被吓的退了一步,“你干什麽?”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後如叹息般轻声说:“算了,趁人之危也没意思。”说完拉著我就往宿舍走。
再躺上床,我连合上眼的欲望都没有了。
回忆起过去零零碎碎的片段,久久才自言自语的说:“也许我早有觉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夜,无眠。
7
接下来几天,我都精神恍惚。到了晚上又睡不着,坚持了两天,终于在训练时昏倒了。
等我睁开眼,人已到家,床边是严庭熟悉的睡脸。
时间悄悄滑过,约有十四平方的空间安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懒懒的不愿思考任何事情。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可是这样看着他,心却不受控制的骚动起来,呼吸乱了,苦闷的感觉随着视线燃烧起来。
他如有所觉的动了一下,醒了。
“宝贝,你还好吗?”他摸我的头。
“……”
“怎么了?想喝水吗?”
我摇头,在他担心的目光中闭上眼,拒绝了所有的关怀。
感到床的一边陷下去,他上来抱住我。呼吸渐近,我知道他要吻我,一瞬间思绪游移在是否挣扎的矛盾中。
最终我紧闭着依然不愿面对现实的眼,推开他,轻声说:“我不是同性恋。”
他的身体僵硬了,我的心也跟着狂跳。快走吧,快离开,让我一个人静静。
老天没听见我的乞求。严庭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来,他按住我挣扎的手,将有些粗暴的吻落在我唇上。
咬紧的牙被一遍又一遍舔蚀,我睁开眼瞪视他,他也同样注视着我的眼。视线纠缠,说不清的暧昧,我不懂,我不懂!
他的手一紧,我痛的叫出了声。最后一道防线也被突破,趁虚而入的舌妄想侵占领土,我挣扎,我推拒,却更像缠绕斗争的蛇。
我没有咬,但不表示我甘愿被这样对待。就在弓起的腿顺势待发时,他离开了我的唇:“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你注定是我的。”
血液一下子涌上头脑,我感到体内仿佛有另一种激烈倔强的性格正逐渐支配我,使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眯起眼,我冷冷的说:“你做梦。”
严庭像被吓到一样,直直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推开他:“我不是任何人的,即使你是我父亲。还有一点,我不是同性恋,像刚才那种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第二,如果你不满意,大可把我赶出去。”
“夏儿……”他愣了几秒后突然抓住我的肩,“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
我挥开他的手:“你说什么?”
“你想起十四岁以前的事了吗?”
“没有。”失忆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活着?
“怎么可能?你现在就像我刚收养你时的样子。”
“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你不用提醒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成熟的男人此时无措的像个孩子。
“我好像有点发烧,你可以让我睡一会儿吗?”头痛的厉害。
严庭沮丧的为我盖上被子,一步一回头的走出房间,看了许久后才为我关上门。
这场病来势汹涌,足足烧了两天高烧,接着高烧不退。
医生说是军训期间受了凉,再加上睡眠不足、过度疲劳、饮食不规律造成机体抵抗力下降,使这病期绵绵无绝已。
第三天,季宇悠背着一大包补品来探病。看来军训已经结束了。
“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吗?”我没好气的看他从背包中一样一样取出。
“我没想到你会营养不良,现在知道了,当然要好好补补。”他过来摸摸我的头,“还没退?”
“恩,我觉得自己都快被烧的不正常了。”
“怎么不挂水?不用药?”
“都用了,可是退下去又烧上来,医生说先药物控制,一个星期后抵抗力上来就会完全退烧。”
“恩~~~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他摸着下巴端详我。
“哪怪了?”我打开一个水果罐头,自顾自先吃起来。
“说不上来,可能真的烧出毛病了。”
“去。”我抛给他一个白眼。
他轻笑一声,从包中取出一本书坐在床边看起来。
“什么啊?”我瞄了一眼封面,高等数学?“新书发了?”
“是啊,你的书放我宿舍了,下给你带来。”他皱着眉死盯着课本,一副“我恨一个洞”的表情。很难吗?
“还没开学就这么努力,真是上进青年啊。”
“预习预习嘛,这题我从宿舍一路做到这儿,算出的答案没一个和书后一样的。”他尴尬一笑,放下书。
“我看看。”接过课本,我粗粗的浏览一遍,只在公式的地方多留意了一下,“哪题?”
“这个。”他指着习题中较复杂的一题。
随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支笔做起来。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的思路非常清晰,刚刚只看了一下的公式像豆子一样一颗颗蹦出来,很顺畅就得出结果。翻开书后答案,一模一样。
“天啦!夏儿,你真是天才!”季宇悠惊叹着接过我做题的纸。
天才?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
轻笑一下,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最近好像真的有点不正常…………
8
十点二十五,我第N看时间,心中隐隐不耐。转头看向严庭,只见他这两天愁云惨雾的脸上难得露出和煦的笑容。
扒扒头发,我吞下就要出口的抱怨,坐在机场大厅的椅子上将手机里的益智游戏用第三种方法再从头到尾玩一遍。
“累了吗?你病刚好,我真不该带你来的。”一只手按在我僵硬的肩上,缓缓施力。
我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反正是接自己的妹妹。”
“苗兰是个好孩子,你们能相好的。”
“恩,我到这个家时她去美国了吗?”
“没有,不过也只相了一个月不到,她应该记得你的。”
可我不记得她。无所谓,只要没有矛盾就行。
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捏了,可他久久没有反应。昂起头,只见他盯着我覆在他手上的手发愣。
微微皱眉,我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听说他比我小六岁?”
“啊……恩……恩……”
头痛的看着心不在焉的严庭,实在不理解他在想什么。做为一个父亲居然对自己的孩子有那种想法,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光是想社会舆论就让人一个头两个大了。
我知道他最近为什么这么沉默小心,也许上的话说的是有点过分,但不说清楚,难保他以后会做出……更进一步的事。不,不完全是因为这个,我不是同性恋,以前是被严庭骗了才不排斥这种行为,所以我是同性恋。
突然想到失忆后他就一直这样对我,那失忆之前呢?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不可能的,减去住院的一年多,我才十二岁,只是个小孩子,除非严庭有恋童癖。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突破那最后一层,可以看出他在耐心的等我长大,所以十二岁时,我和他应该只是一般父子吧……
因雷阵雨而耽误的飞机终于在十一点到达。我和严庭站在出口,目光细细搜索十一岁小孩的身影。
突然目标出现,小女孩一身红色超短裙,挑染成茶色的卷发分成两股用粉色缎带束在脑袋两侧。俏皮可爱的发型配上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从走进大厅就引起众人的注意。小女孩踩着红色短靴,每一步都在东张西望。当她的视线转到这边时,亮丽的小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爸爸!”
我挑挑眉,看着这对抱在一块的父女。真是前卫的小孩。
当两人表达完思念之情,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时,已是三十分钟后。
“咳,苗兰,还记得他是谁吗?”
“……”她端详了我一会儿,然后皱起秀眉,“他怎么还没走啊?”
“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谁说相时间不长就不会有矛盾?听这语气好像积怨还挺的。别以为你是小孩子我就会让你。
“爸爸!你看他真讨厌!”严苗兰抓着父亲的衣领拼命撒娇。
“没让你喜欢真是我的幸运。”为什么觉得这幅画面有点挑衅的味道?
“爸爸~~~”
“夏儿……”
真是父女一条心,我有些烦躁的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爸,我有事先走了。”
“啊?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不了,我和小悠有约。”我摆摆手,人已向外走。
“夏儿!”
“唔?”我回头,是光线的原因吗?严庭的脸色不太好。
“路上小心。”
“知道了。”
坐上出租车,心里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真是讨厌的小鬼,能让我在见第一眼就打心眼里讨厌的,她还是第一个。严庭怎么会生出这个脾气和他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女儿?跟只骄傲的刺猬一样。,难道是基因突变?那不是四不像了?(谁说四不像?不是和你有点像吗?)
一路上我七想八想的,车子快开到学校时,手机响了。
“喂。”
“喔呵呵呵呵~~~~~猜猜偶是谁?”甜美的女声一年四季都保持着兴奋,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不用猜就知道是:“秦雪?!”
“哈哈~米错,就是人家啦~~小夏夏有没有想人家我?有没有天天把我的照片抱在怀里睡觉?”
寒毛竖起……怪哉,平日觉得温和可亲、甜美动人的嗓音,怎么今天听来有点魔音穿脑的感觉?
“你的蜜月度完了?”
“喔呵呵呵~~~~完了完了,可是老公不肯和人家一起回来嘛,他要直接转机到英国子公司。没人陪,又没人接机,人家会很可怜的~~~”
翻译一下就是要我去接机,“你老公会把公事看的比你重吗?”
“哎呀?!小夏夏变聪明了嘛~~当然是人家比较重要喽,可是偶家亲爱的胆子小,被偶买的SM玩具吓的不敢回来了,等他想明白,愿意为伟大的耽美事业献身时,就会乖乖让偶调教的,喔呵呵呵呵~~~~”
又说我听不懂的东西了。学习以前的经验,直接跳过非重点的语句问道:“几点?”
“现在喽,我已经在机场了啦~~~”
认命的挂上电话,让司机调头回机场,再拨通季宇悠的宿舍电话。
被抱怨一通后,我叹气。
今天所有时间都用在接机上了。
9
被成熟妩媚的女性挽着手臂,被天真可爱的女童骑在脖子上,被沉重的行李压的快脱臼的胳膊,如果我不是十七岁,路人一定会羡慕的说:“真是幸福的一家。”
但目前的情况实在让我笑不出来:“秦雪,你能不能让她别在扯我头发了?”
“现在流行光头,你让她扯光了不就没的扯了吗?”秦雪昂头对我甜笑,“你长高了不少嘛,现在你和严庭谁高?”
“他高一点。”
“高多少?”
“一、两公分吧,放暑假前还比他矮五公分呢,最近晚上总是腿抽筋。”
“在长高嘛,对了……”她凑近我耳朵,“他最近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秦雪……”我皱起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早就知道严庭是同性恋了?“我还没吃中饭,你们呢?”
“别差开话题嘛~~~”她翘起红唇,突然贼兮兮的笑起来,“他不会已经把你……喔呵呵呵呵~~~我的思想怎么这么邪恶呢?讨厌啦~~~~”
冷汗直下三千尺,“我……我们吃饭去。”拉着沉浸在自己“欢乐”中的秦雪,我逃也似的扑进路边的一家自助餐厅,消失在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同情的,含义为“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有个疯妻子”的视线中…………
不顾眼皮直跳的不好预感,我维持着男性该有的风度:“你是说你早知道他有那种倾向了?”
“是啊,小夏夏好苯哦,便宜都被占了三年多了,怎么现在才有觉悟啊?”她无辜的眨眨眼,恶劣的将奶油涂在女儿身上,缺德啊~~~
“那你怎么不报警?我还未成年哎!”
“你要严庭被抓?”
“……”不要……就算被他怎样,我也不要严庭坐牢。他曾经那么疼爱我。
“难道就因为他是同性恋,你就否认他所有的付出了吗?”
“我没有……”我不是这种人,可是……“可是……同性恋……”
“同性恋恶心,让同学朋友看不起,被学校开除,没有工作,遭世人唾骂,爱滋病,没有前途,没有子女……”她直视我的眼睛一条一条的说出我对同性恋的恐惧。
“不要说了!这都是现实!”心中一痛,她的话像刀子般刺激着某根脆弱的神经,让我不明所以的激动起来。
她的眼中泛出同情的光,温柔的握住我的手说道:“世人的偏见把你也污染了,仅四年不到的时间,你就改变了这么多。你不知道你十二岁时对于爱情是多么执着,那么单纯的想要得到一个人,连我都被你感动了……”
“你说什么?”我吃惊的站起来,“我十二岁怎么了?”
“你十二岁时爱上严庭,在网络上得到很多人的支持,所以你勇敢的追求他,本来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可风云突变,你失忆了,可怜的严庭从此守了活寡。”她眯起眼,不满的看着引起骚动的我,“你满意了吗?”
“我才十二岁!”
“没错。”
“我才十二岁!!!”
“是你先爱上人家的。”
“我才十二岁…………”这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秦雪一脸理所当然?十二岁……我十二岁就被严庭…………
也许是我欲喷火的眼睛让秦雪多少知道自己的错误,她安慰性的摸摸我的头,有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时间终于再开始流动,结局是否完美,就看严庭能不能让你再爱上他了。”
送秦雪回了家,我精神恍惚的走在中心公园的湖边。
夕阳西下,映红了我的眼。波光鳞鳞的湖面看久了,让我有种快掉下去的感觉。就是这种下坠的感觉似曾相识,坠入的是蔚蓝还是黑暗?无数出现在梦中的海滩是不是对那段未知过去的提示?
十二岁,不懂事的年龄,真的有爱人的能力吗?就算有,也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不受流言蜚语的伤害,小孩子能拿什么承诺永远?
严庭…………
闭上眼,脑中不短闪现我和他亲昵的画面。是什么让我的心境有如此大的改变呢?
……严庭是同性恋……
……他爱我……
……他要我也变成同性恋……
……同性恋是不好的……
……所以我不能当同性恋……
……所以我要疏远他……
无论过去怎样,我就是我。现在的我是正常人,现在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
这样想着,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还没进门,就听见苗兰高分贝的声音:“张伯~~~那个景夏好讨厌,你看他把爸爸气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我们把他赶走好不好?”
我推门而入,苗兰刹时闭了嘴,一脸敌意的看着我。张伯苦笑着打圆场:“少爷你回来了,老爷今天可能有点不舒服,没下来吃晚饭,你吃过了吗?”
“恩,路上吃了一点。”我向楼梯走去。
“啊,少爷,你可以带点粥上去吗?劝老爷多少吃点。”
顿了一下,我继续上楼,仅抛下一句话:“他爱吃不吃,和我无关。”
快到自己房间时,我才发现隔壁的门开着。严庭一身睡衣,漠然的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显然是听见我的声音才出来的,可是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不用想也知道他听见我刚才的话了。
心虚的叫了声“爸”,我低头钻进自己的房间,慌张的连门都忘了关。许久,走廊传来严庭的声音:“张伯,我饿了,端点吃的上来。”
10
“哎~~”
有只苍蝇牙疼,一巴掌拍扁,世界安静了~~
可是不到一刻钟,某蝇又复活了,再爬到我耳边叹:“哎~~”
抬起一只眼皮,只见“苍蝇”鼓着双颊,努力用“哎”这个单字告诉我他有多郁闷。只是他不知道,我比他更郁闷,所以“啪”的一声,“苍蝇”又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夏儿……”“苍蝇”摸摸脸又爬过来,“你心情不好?”
才知道?不然我挂着脸干吗?
“你今晚真的不走?”
“恩。”
“你留宿当然没问题,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我睡地上啊?”
“谁叫你床窄,对了,我们今晚吃什么啊,小悠?”我懒洋洋的问,手在衣服口袋里摸来摸去找手机。
“我到食堂去打,你在宿舍等着。”
“晚上有没有人查房啊?”
“很少有,怎么,怕捉*在床啊?”他暧昧的凑近,宿舍中其他三人哄笑一片。
应天的住宿条件还算过得去,一间宿舍有四张床位。为了防止“某些”情况发生,床的宽度只够一个人睡,舍监也放心的一个星期只突袭一,还是在固定时间突袭。(那就不算突袭了嘛~)
我送他一个白眼,手摸到电话。
“夏儿,怎么想起来在学校住一晚的?不会是和严庭发生了什么矛盾吧?”
一语命中,我微微的烦躁起来。的确,我是因为不想见他才不回去的,昨晚的事让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掩饰过去,所以今天上完课就泡在季宇悠的宿舍。眼看天快黑了,干脆决定在这儿窝一晚。
拨通家里的电话,告诉张伯今晚不回去了,老人家唠唠叨叨的说:“怎么今天都不回来?少爷你在外面要当心别受凉了,这天时冷时热的,夜里可别踢被子。”
谁……谁踢被子了?那明明是严庭才会干的事,“还有谁不回去,不会是苗兰吧?”她能住哪儿啊?
“小姐在家,是老爷不回来。”
“他不回来?他……去哪儿了?”
“哦,老爷没说。”
“我知道了。”挂上电话,宿舍中的人已经准备饭盒要去打饭了。我站起身,拍拍皱掉的裤管,对季宇悠说:“小悠,我还是回去吧。”
“喂,你耍我玩啊?”他放下饭盒捏我脸。
“对不起,我想回去。”明知回去他也不在,但是突然涌起的想要回家的欲望让我无法安然坐在这儿。
“啊?无所谓啦,我送你。”大概是看出我的认真,季宇悠放弃了找我“算帐”的想法。
我不知道回去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不在所以觉得回去也没关系?还是因为不放心?他去哪儿了?除了出差,这么多年来他从不会夜不归宿。
我昨晚的话伤了他……
他不会有事吧……
该死的,为什么我要想这个?事态的发展明明对我危害越来越小,为什么还心烦意乱?
拉着不明所以的季宇悠跑到路边大排挡,从第一个摊子吃到最后一个,我们俩撑的连路都走不动了。这小子抱着树干不肯走,我哭笑不得的将这个说要送我回去的人再送回宿舍。然后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平时只要十分钟,可今天硬是磨了半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不想承认什么,也许是我懒,连想都不愿想了……
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主屋灯火通明却一个人都没有。我困惑的向二楼看去,只见张伯张嫂还有苗兰全部都站在严庭房间门口。
“怎么了?”我上去后轻轻问。
“老爷之前打电话回来,听说你今晚住校就跑回来发了一顿脾气,把酒柜里的酒全搬到房间里,这都快半个小时了,怎么叫他也不出声。”张嫂忧心匆匆的说。
苗兰哭红了眼,踢了我一脚,“都是你!每都是你惹爸爸生气,爸爸从来没凶过我,都怪你!”小拳头一下一下的打过来。
捉住她不疼不痒的拳头,让张伯张嫂带他下去。我轻轻敲门:“开门,是我。”
里面一片沉默,就在我怀疑他是否睡着时,门的对面传来酒瓶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一会儿,门开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他爱喝咖啡,却不喜欢喝酒。酒柜中的酒他说是为朋友来时准备的,在那段亲密无间的岁月中,他曾坏笑着告诉我因为这样看起来有情调,他还说,他每喝酒绝不超过两杯……
而今他依在门边,手中的酒瓶空了大半,房间内也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酒瓶,空的、满的,东倒西歪。他的脸被酒气熏红,已经有些涣散的视线在我身上转来转去。上衣敞开,露出漂亮的胸膛和曾经让我羡慕不已的腹肌。
看他有些不稳,我欲伸手扶他,却被推开。严庭摇摇晃晃的坐上床,又开始喝酒。
我走进去,关上门。坐到他身边,一声不吭的抢走他的酒。
“你干什么?!”他像被我激怒般冲我吼。
心一颤,他还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凶过,但我决不会把酒还给他,“不许喝了。”
“关你什么事!关你什么事!”严庭扑过来就要抢。
他果然被我昨天的话气的不清,当时能忍住不发作,这会儿喝醉了,就完全不顾形象的发泄起不满来。我避让着后退,心里开始后悔昨天愚蠢的冲动。一个不留神踩到一个空酒瓶,当场跌个四脚朝天。他被我一带,也站不稳的倒在我身上,酒气喷了我一脸。
11
“唔……”这声不是我发出的。醉酒的人受不了这突然的天旋地转,一下子从我身上爬起冲进卫生间狂吐起来。
我跟进去,冲天的酒气让我忍无可忍的打开排风扇。他弓着背对着抽水马桶大吐特吐,我帮他顺着背,嘴里咕咙着:“活该,谁叫你喝这么多。”
这不说还好,他突然转过身,将嘴角的秽物蹭到我身上。
“啊!”我吓的后退一步,只见眼神已逐渐恢复清明的严庭坐在地砖上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般偷笑。
我没好气的脱了上衣,光着上身蹲在他身边:“不气了?”
“哼!”他转过头不理我,冲了马桶,然后在浴缸里放起了水。
“爸,大男人不可以这么小家子气的。”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啊?”他得寸进尺的在我裤子上留下一个湿脚印。
晕~~~你还知道你是我爸啊?可是我不敢将这句话说出口,就怕矛盾升级。
“好好……我是不肖子,您老人家不气了。”算了,我是男人,先道歉吧。
沉默了一会儿,他脱掉所有衣物跨入浴缸,对我勾勾手。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脱下裤子,泡进这足以容纳三个成年人的浴缸。
他背对着我,虽然靠的很近,肌肤却没有一丝接触,“夏儿,我很抱歉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我吃惊的看着他线条优美的肩膀,丝毫没有预料到他会主动提起。
他转过身,视线却停在满是泡沫的水面:“你现在长大了,总让我想起原来的你,虽然有很大的改变,但你始终是那个我爱的宝贝。”
“爸…………”
“今天……就现在……叫我庭……”
“庭……”这是曾经我对他的称呼吗?
“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对我的感情随着记忆消失,并且永远不会回来的话,我会一辈子只做你的长辈……你的父亲……”
“……”
他抬起头,红了的眼眶中居然有液体在流动,他压抑着不让它们滚落,身体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后微微颤抖着,“只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爱上我……你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犹豫……”
心突然停跳了一下,痛的我缩紧了身上的肌肉。
他从水中伸出手臂绕过我的肩,将脸埋在我的颈间,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我听见他的声音:“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宝贝……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迷失了,迷失在他的咒语里,迷失在他滚烫的泪水中,我神志不清,我不能呼吸,我的内心激起想要回应他感情的冲动,但我却只是紧紧抱住他,一遍遍的呼唤:“……庭……庭……庭……”
12
间匆匆流逝,那之后他变的很忙,经常出差。可他对我并不冷淡,依然谈笑风生,欺负弱小,只是他不再露出丝毫对我的迷恋。自然亲切而又恰到好的举止让我忍不住怀疑那天抱住我哭泣的人是否存在。
我不懂自己为什么时时刻刻关注他的每个小动作,究竟是惧怕还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十八岁的生日,我第一接受女孩子的告白。她的小名叫思思,是个漂亮如洋娃娃的少女,我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答应了她的请求――带她回家。
当严庭意味长的看了我一眼,又去招呼思思时,我居然会失落……为什么为什么?我该高兴,我该狂欢,这才是我父亲,我应该有的父亲!
“夏儿……”
“宝贝……”
“我爱的……”
不!不!不!我拒绝思考。那答案呼之欲出,一下下的撞击着我脆弱的神经。
那晚,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和思思在一起,而是去了季宇悠的宿舍,几个哥们把酒言欢了一夜。或许这样我几可以忘记一些重要的事……
“夏儿,你上要我带的那组零件我在网上看到了,帮你下了定单,你要注意查收哦。”
严庭的声音像是从天堂传来,朦朦胧胧传入我耳中。
“……恩……”没听清,先应了在说。
“小猪。”他在笑,鼻子被什么刮了一下,我不满的咕隆了一下,
“我走了,后天回来,晚上……别再乱跑了。”
“恩……”听清了,可我也只是应了一声。
他叹口气,为我盖好被子。一会儿,关门声响起。
我睁开眼,起身走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中目送他的车驶出小院。
此时,天蒙蒙亮。我却知道有一个人一定是奋斗了一夜刚要去睡觉,现在骚扰她正是好时机。于是拨通秦雪家的号码,等待她如暴龙般的怒吼。
“喂。”
“喂。”
“喂……”
“喂……”
“……”
“……”
我知道接电话的人是谁了,于是无语的挂上电话。秦雪的老公回来
了,这个万年郁闷男,我和他永远没有共同话题。
突然想起上秦雪说的什么SM来着,她老公怎么会回来?
算,这不关我的事。
好无聊啊,这日子怎么就望不到头呢?(望到头你就死了,亲爱的……)
穿好衣服下了楼,习惯早起的张嫂已经开始张罗早饭了,一个碍眼的小人影在她周围晃动,是苗兰。
“今天吃什么?”我问张嫂。
“一般只有猪才会一醒来就问吃什么。”苗兰小姐有开始一日一找茬。
“你这么了解猪,是不是上辈子就是猪啊?”我没好气的回她,今天没有吵架的心情,身体也有些不舒服。
张嫂夹起一块肉塞进她嘴里,笑道:“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就爱找你哥吵架。”
“我说的是实话,你看他也没有让我这个小的嘛~~~”
让?那我还不被你吃了?
在小吵小闹中出了门,我夹着几本书到了季宇悠这儿。不知不觉,我越来越喜欢到呆在宿舍,和同年人聊天。
严庭说我真的变了很多,在以前我很少和同学接触,骨子里天生有股傲气,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
他说这些时,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看着我的眼似乎透过我在注视着另一个人。没到这时我都不明白他爱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噢……我又在乱想什么……
宿舍门口,季宇悠蹲在走廊发呆,一副让人想海扁他的傻相。
“蹲坑呢?”我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谁知不小心用错了力道,他真的跌了个狗吃屎。
我赶紧把这小子扶起来,还没道歉就被他一个反手按在地上。
“疼疼疼!你小子吃错药了?这么狠?”我被他的动作钳制,动一下就疼。
他不说话,将我拎起,一脚踢开门,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会吧?他要找我单挑?还特意把室友支走,在门口等我?兄弟,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13
“小……小悠,你等等,我哪儿得罪你了?”我被他用怪异的姿势拎进去,看不到他的脸,但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气头上。
好在他还有理智,没将我扔地上,但被抛到床上时撞到头了,这该死的小床~!・#¥%―
“你说呢?”他终于发话了,找了根绳子将我的手反绑起来。
心里忍不住偷笑,这小子看来是在生闷气,鼓着的嘴像青蛙一样,最可笑的是他居然用鞋带绑我。哎~~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不中用,连一根鞋带都挣脱不开吗?放松手臂,任这小子埋头打结,嘴里装委屈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哦~~”
“你还说!”季宇悠忙完了鞋带,爬到我上方,颇具威胁性的看着我。
“我不说,你也不说,我哪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无辜啊!!
“你说,谁让你交女朋友的?”他凶巴巴的冲我吼。
哦~~原来是觉得做为好朋友没有被第一个通知到很没面子,“好啦,我知错了,大人,求你放过我吧~~”
“好,那你和她分手。”
微一愣:“我们才在一起一个星期耶,这么快就分不太好吧……”他不会是喜欢思思吧,毕竟是一个班的,看上她也不奇怪。
“不行,现在就分!”
“小悠,如果你是喜欢她,我很支持,我一定会让的……”反正对思思从头到尾都是莫名其妙。
“放屁!”他一声怒吼吓了我一跳。
还不待缓过神来,他的脸就欺近我。下意识的撇过头:“你干吗?”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赌气时的告白给我看来更像是开玩笑,但我知道没有男孩开玩笑会做出刚才的举动。
还在考虑用什么方式问出疑惑,他就动手解起我的皮带。干吗?干吗???
“你不要这样!”我力持冷静的说,双手暗中使劲想要弄断鞋带。
可他动作更快,居然将手伸进去抓住我“碰不得的地方”。心一阵狂跳,在犹豫和挣扎之间,奇妙的感觉缓缓升起。怎么……怎么同性也会有感觉?
他的手很灵巧,细心的爱抚着每一个地方,恰倒好的刺激着敏感的前端。
我开始轻微的喘息,也曾自己抚摸过,可是,由另一个人来触摸的感觉完全不同,何止相差千万里!挣扎变的微乎其微,连我自己都觉得做作,明明很舒服,却还装作不情愿。
手中的力道渐渐松懈下来,我眯起眼看着他,他被我盯的脸红却又不敢和我视线相碰,暧昧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状况。
“小悠……别这样……”不得不承认我的自制力很差,但不代表就能任事态这样发展下去。
他依然不理我,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快感蒸腾,刺激的我眼前一片白茫茫,就当高潮将近时,一声电话铃声将我从快感中惊醒。
猛的挣断束缚手臂的细绳,在季宇悠错愕的表情中我接起电话:“喂。”
“是我,夏儿,我今天就会回来哦,日本的事已经有人解决了。”微带笑意的声音由彼端传来,奇异的引起我一阵阵战栗,刚刚平息的欲望再度升起。
“你今晚就回来?”我的声音沙哑干涩。
“你病了?怎么声音这么难听?要我带药回来吗?”他在那边焦急起来。
“不用,你早点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挂上电话,我看向季宇悠难以置信的眼,他盯着我暴露在空气中的分身,那东西微微颤抖着挺立着。苦笑一下,把它塞回去。
“刚刚……是谁?”他惊疑不定的问。
“我爸……不,是严庭……”我陆续穿好衣服。
“怎么可能?你骗我!”
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本,我拉开门,最后对他说:“我也希望是在骗你……”
外面天色还早,我昂起头对上帝竖起中指。操!你以为老子躲就是怕你了?躲不了……就不躲呗!
14
关于未来的路,我不愿细想。之前就是想的太仔细才一直在旋涡里打转。现在,好好享受吧,不然人是为谁活着呢?
出了学校,我琢磨着现在回家太早,严庭还没回来,而且刚刚在电话里讲的爽快,其实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解释我现在的转变。
他要是知道我爱上他了,不知是什么反应呢?我埋着头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还一边偷笑。转了个弯,眼前是一家酒吧,门口有张牌子写道:未成年人不得入内。就是因为它,我曾好几被拒绝门外,眼睁睁的看着仅比我大几个月的同学大摇大摆的进去。
初踏足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怎么好闻的香水味充斥着我的鼻腔,震耳欲聋的音乐让我极度怀疑这儿的人是不是聋子。
没等十分钟我就想往外走,可是在快到门口时,一个男人迎面撞来,将我的书全部装翻在地。
“噢,对不起。”他连忙弯下腰帮我捡起来。
“没事。”被撞的地方微疼,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壮实。冲他淡淡一笑,我伸手就要接过书。谁知他突然变卦,将递书的手缩回。
耍我?
不爽的挑挑眉,我抬头瞪他一眼,这才注意到他的长相,真是……真是……叔叔级的……长的还算入眼的老男人……严庭看起来比他年轻多了,也比他白,比他帅气,比他身材好,肌肉太多也是一种罪过啊~~~去!我在想什么。
“你干吗?”难道是想乘机敲诈?几本书我才不放在眼里的。
“我叫白骐,能请你喝一杯吗?”
什么眼神?怎么像看女人?“喂,我是男的。”
“我知道。”他笑的斯文,晃着手中的书,意思是“你不陪我喝酒,我就不还你”。
啊~~~今天遇到无赖了。跟着他朝吧台一坐,先将书抢下来,我闲闲的问他:“小白,我虽然也喜欢男人,但我已经有奋斗目标了,你要是没事可不可以喝完这杯就放我走啊?”
“我叫白骐…………冒昧问一句,令尊是不是严氏企业的总裁严庭?”
“我爸是叫严庭,至于别的我不清楚。”哎~~~我真是不肖子啊,从来没关心过他工作方面的事。
“呵呵,我和你父亲是商场上的朋友。”白骐的目光闪了闪。
商场上不都是敌人吗?哪来的朋友?不过我不是经商的料,也懒得去想这些。灌下他请的酒,我跳下高脚凳,和他挥挥手:“你要真是我爸朋友,欢迎你来我家坐坐。”
“没问题,我送你吧,”他的手缠上来,高热的温度让我反感的抽回手。
“不用,谢谢。”拉好外套,我离开了这个被同学称为“好混”的地方,真是有够混帐的破酒吧,下再也不来了。
到家时,严庭还没回来,趁现在洗洗澡,顺便再想想台词。
泡在浴缸里,我自编自演的唱起了双簧:“庭……我发现我爱上你了…………真的吗?宝贝,我太高兴了…………变态,他怎么会这个反应…………庭……原来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不愿承认,世俗的偏见将我蒙蔽了…………恶~~连我自己都觉得做作…………庭……恩……这水怎么有点热?”
看看水温,四十度没变啊……难道是热水器坏了??不对!手顺着小腹摸下去,我惊诧的睁大眼。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刺激就站起来了??
“夏儿,我回来了,咦?你在哪儿啊?在洗澡吗?”严庭的声音由门外传来。
该死!他怎么这时候回来,这声音像是催情剂,让我的分身更加坚挺起来。
“夏儿,你在吗?我进来了。”
糟!我没锁门。
正不知是继续坐在浴缸里还是现在就穿衣服时,外面突然又没了动静。
“严庭?”我疑惑的叫了声。
“啊!我回房间等你。”慌张的声音刚落,一声惊呼取而代之,“你叫我什么?”
无奈的笑,这声呼唤让他等的太久了,无妨,让他多听几遍吧:“庭,你进来。”
欲望的疼痛让我紧紧抓住浴缸边沿。严庭轻轻推开门,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无辜还是委屈,但我知道要是现在告诉他刚刚是叫错的话,他一定会扑过来掐死我。
现在发展到这一步会不会太早?但是就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了……不用想就是那该死的酒,太大意了…………
“哗”的一声从水中站起,我尽量忽略严庭快掉到胸口的下巴,调整呼吸一步步向卧室移动。
“你……怎么了?”他跟在后面呐呐的问。
“过来。”我快不行了,虽然我希望温柔的对你,但是……不要怪我,明天我会向你道歉的……
一把抓住接近蠕动速度的某人,将他翻身压在下面,我不客气的撕扯起他的衣服。
在他惊慌失措的视线中,我再在心中保证:明天……我一定会道歉的……
15
气息纷乱,欲火焚身,可是我要尽量忍耐。
没错,忍耐,不能伤了他,起码要温柔些…………
混沌的大脑做出失去理智前的最后指示――帮他放松。
粗暴的吸吮和咬噬中,他的唇渐渐松开一条缝隙,我趁虚而入,捉住那条傻愣愣的舌缠绕,一圈圈的逗弄,拖拉出长长的唾液的银线。
“唔……夏儿……你怎么了……”他终于从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双手推开,和我保持一定距离。
我一边扯他的裤子一边喘息,只能拼凑出几个词让他自己理解:“……酒吧……被下药……我要你……”
身下的人僵硬了,等我要退下他最后一件遮蔽物时他才抓住我的手:“不要这样,你会后悔的……”
你说什么?我已经搞不清东南西北了,眼前成熟而蛊惑的躯体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注意,特别是他胸前的两点朱色随着他拒绝的动作仿佛变成瓣随风飘摇,引人品尝。含住其中一颗,用舌尖抚弄,用牙齿轻咬,感觉这肉芽的主人微不可察的喘息和颤抖。手指从严庭
线条迷人的脊背一路下滑,顺着弹性极佳而无赘肉的腰骨,摸上丰挺的臀部。
他猛的翻过身,我毫无防备的被他压在身下。吻像巨浪一样袭来,夺走我微薄的呼吸。不知不觉中,我们的位置似乎换了一下,而沉醉在严庭爱抚中的我并没有察觉。直到他的手来到我臀间摸索,我开始感到不对劲了。
他摸的地方就是用来做的地方……那我不是受了吗?不对,我不是受,严庭才是啊……
又翻了个身……
再翻身……
再翻……
我气喘吁吁的从床上爬下来,恼怒的穿上衣服。该死的,我强不了他,又不愿被他做,现在的情况只有去医院了。
“你去哪儿?”严庭坐起身,抓住我的衣角。
“解决问题。”不然一直这样翘着?
“你别想找别人!”他扑过来将我压在地上,按住我上半身,“我可以用嘴……”
我奇异的看着那微微的红晕,心中里被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填满,本来想解释的话又吞了回去。
肿胀多时的分身被他含入口中,激烈的快感让我忍不住前后摆动起来。
“恩……庭……吸……啊……”抱住他埋在我两腿间的头,我的视线落在他翘起的臀部。
心痒难耐,手向前伸,却只能勾到他腰的地方。我抬起他的头,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达我的意思:“让我进去。”
严庭的脸一下涨的通红,他的眼皮为难的垂着,相信那下面的眸子也一定是不安的转来转去。
叹口气,算了,这种事还是以后慢慢商量吧。坐起身,我想回到床上继续,谁知腰还没站直就再被严庭拉回地面。
“好好,你别走……”他的眼睛里有着某种让人心疼的光芒,仿佛是将要被人抛弃的孩子,急切的想留住一些什么,“我让你做……”
他两手撑在床沿,张开双腿,等待着我的动作。眼前突然变的顺利且诱人的一切让我的欲望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还有奇异的麻痒,药效似乎是一阶段一阶段的,越到后面越难熬。
粉红色的密穴在空气中收缩着,两片臀肉时不时紧绷一下,制造这让我眩晕画面的人无辜的回头,小心的唤了一声:“夏儿……”
不要怪我,是你勾引我的。
双手扶住他腰两侧,将炽热的分身抵在那狭小的入口。
“等等,至少要先用……啊……”
来不及思考前奏所需要的扩张,我一个挺身直接插了进去。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身下人的惨叫,只是忍的好久的欲望像洪水一样将我的理智淹埋。再也顾不得这小穴有多紧窒,稍稍调整了一下体位,便展开了我的掠夺。
当第三射出Jing液后,快被榨干净的我终于没有了再来一的欲望,亲吻严庭的后背,从他体内缓缓退出,从刚刚就没有反应的人立刻顺着床沿滑到地上。
心一惊,我连忙扶起他,可是怎么唤他他都没醒来,再看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积了一大滩血,我立刻慌了神。
“严庭,醒醒!”我拍拍他苍白的脸,六神无主。
送医院,现在就送医院!
刚要拿起电话,电话铃就响了。该死,是谁这么不长眼,这时候打电话。
“喂,夏夏,是偶啦,你今天早上打电话过来的?”
“秦雪?”
“咦?你怎么听起来就要哭了?”
“你快来,严庭昏过去了,我该怎么办?”一听到秦雪的声音,我不安的情绪稍有些控制。
“啊?你傻啊,当然是送医院……等等,是什么原因晕倒的?”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除了秦雪我不知该向谁求救,于是简要的说了一下情况。
她沉默了一秒说:“别送医院,你先把他弄干净放到床上,别碰伤口,我打电话给抒阳,我们十五分钟内到。”
放下电话,我看着昏迷不醒的严庭,心疼和后悔不断向我袭来。
16
时间一点点流逝,仅十五分钟我来说却如同过了十五年一样漫长。我做完秦雪吩咐的事,就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发呆,直到门铃响起才回过神来。
拉开门,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一把推开。此人完全没将主人放在眼里,招呼不打一声就登堂入室,能嚣张到这种程度的人只有李抒阳。
“小鬼,人呢?”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我。
“在楼上。”我垂着头跟在他后面,心里隐隐发虚。
“是怎么了,十万火急的把我催来,他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吗?”
我抿着唇一声不吭,心里估计秦雪还没告诉他。
李抒阳虽是严庭的损友之一,但却是最靠的住的,按他们的话说叫死党。我不能确定他在知道事情真相时会不会把我扔出去,但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我们停在卧室门口,推开门,严庭虚弱的容颜立刻映入眼帘,这样……就算被揍死也活该。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我狼狈的落荒而逃,愧疚的心被扯的一阵阵发疼,只得将空间留给医生和病人。
来者是秦雪,还没进门就问我:“抒阳来了没?”
“来了。”
“喂,有点精神好不好,这种事经常有的。”她锤了一下我的头。
我虽然很想白她一眼,但是现在没这个心情。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时不时张望楼上。秦雪在我身边坐下将后背靠在我身上问:“感觉怎么样?”
“重。”
“去,我是说那个。”她笑的暧昧,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秦雪,我烦着呢。”心还一直悬在空中晃的我连气都喘不过来
“恩?”她的脸凑过来,“别担心,没事的。”
“……”
“我还是第一看见你们这样的配对,两个都想当小攻的小受,呵呵~~~”
“秦雪!”
“好啦,别瞪我嘛,对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白骐,他自称是严庭的朋友,不过看来不是这么回事。”我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
“你太大意了,怎么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需要老师我再教育吗?等等,他是男的?”秦雪不知怎么突然兴奋起来。
“恩。”怎么了?
“那不是表示他看上你了?咦?不对,他先认识严庭的,难道是‘爱你就要夺走你一切’的理论?好强势啊,那不是最大的一号了?哦呵呵~~~会不会发展成3P啊…………”
“……”我觉得自己好伟大,耳朵已经被训练出筛选能力了。
就在秦雪自顾自说的口沫横飞时,楼上有了响动。
李抒阳自楼上下来,脸色阴沉的在我面前站定。上下打量我一番,出乎意料的没有先揍我一拳。他的吸了一口气:“他醒了,叫你上去。”
醒了?还叫我上去?
我一瞬间紧张的连寒毛都竖起来了,现在告诉他我的心意他会相信吗?我这样伤害他……
醒了?还叫我上去?
我一瞬间紧张的连寒毛都竖起来了,现在告诉他我的心意他会相信吗?我这样伤害他……
举步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我望着楼上的目光又缩了回来。
“喂。”后面的李抒阳叫了声。
我回头,却遭到迎面一拳,我捂着鼻子后退几步。
“我告诉你,别以为严庭纵容你,你就可以随便伤害他,是男人的就认清自己,敢作敢当,别让我瞧不起你!”他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眯着的眼射出锐利的光。说完就拎起药箱,打开大门,消失在夜的黑暗中。
我望着他的背影愣了好久没说话。
久久,我才想起楼上的人,立刻飞奔上去。
这再也没有犹豫,推开门扑在他床边。
我要告诉他,我爱他,我爱他!
还有对不起……
他看着我的眼睛,温柔如昔,苍白的容颜在见到我的一刹绽放出让人心醉的笑焉,视线落在我脸上时却暗淡了,“他还是打你了,疼吗?”
温暖的手抚上伤口,留下淡淡的药水味,不难闻,却刺激的眼泪落下。
我怎么可以这么对你?我怎么可以否认自己会爱上你?除了你,我还能爱上谁?
捧着他的手,我将脸埋在他的掌心,却听他轻轻的说:“没什么的,你不用抱有心理负担,我……很好……”
他的话没有继续,因为我的唇堵住了那伤害彼此的语言。
他轻轻的颤抖,最后挣脱我的束缚,紧紧的,紧紧的抱住我,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我说:“我要负担,我的心已经失去了,它在你那儿……”
他说:“不要紧,你还有一颗心,那颗心是我的……”
不要大声说我爱你,那其中的意思我们都懂。
17
秦雪依在门边,含笑的看着我们,她的眼神透着祝福。朝我挥挥手,示意她要走了。我擦干泪站起来送她。
“不用了,严庭,好好休息,记得下有节目叫上我,怎么可以事后才通知,害我错过现场秀。”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雪就是秦雪。
我撇撇嘴,将欠她的大白眼统统还给她。
“对了,秦雪,有空把你上买的东西带给我,你们没用吧?”严庭靠在床边,含笑的问。
闻言,秦雪像受到什么刺激,一下“飞”到他床边,两眼射出“渴求”的光:“没用没用,你要用吗?我明天就送过来,你要全套吗?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一定办到!!!”
严庭看我的目光温柔的快滴出水来,想了一下说:“我身体好之前多来玩。”
“呵呵,明白,长官!”秦雪回头看了一脸茫然的我:“对不起啦,夏夏,我的怪僻就是谁是零我就更喜欢谁,你过期了。”
“什么什么什么?”
“她的大脑结构比较复杂,宝贝你不用理解。”
好怀恋的称呼,一时间我就忘了追究他们莫名其妙的话。
陪秦雪下了楼,她一边穿鞋子一边问我:“夏夏,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啊?”
“没啊,怎么了?”
“我在来时看到一个小鬼蹲在你家大院门口,我还以为是找茬的,和你年纪差不多,皮肤黑黑的。”
季宇悠?!
我一惊,推开门就往外走。这个人,我欠他的,我还不起,但不能再让他这么陷下去了。
可是,院门口并没有人,路灯下夜人静,只听见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回去了?不可能,以他的性格不会的,难道是遇到坏人了?
这时,另一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却是秦雪,“走了?”
“不知道,我认为他不会走,但是……”我咬唇,很担心。
秦雪突然捂唇偷笑,自言自语道:“不会吧,要是这样,我太幸福了,这么多BL的世界。”
“怎么了?快说!”
“从这儿过的除了我还有抒阳,可能被他拣走了吧,真是可怜的孩子,长的不错,怎么就出现在哪个万年欲男的面前呢?”
见她唧唧咕咕自说自话,我终于同意严庭的话――她的大脑真复杂,我不用理解。
送她上了车,我在院子中央抬头看,东方已隐隐泛白,整个楼只有我房间是亮的。严庭扶着窗户由上面俯视我,赤裸的身体一丝不挂,窗帘被风吹起,一瞬间,我看到了天使。
像恋爱一样,我们之间暧昧而纯洁,循规蹈矩的一步步进行下去。
严庭展现出来的一面让我吃惊,我不知道他可以变的这么温柔,虽然以前也很温柔贴心,但是其中还夹杂着孩子气的霸道和Se情。可现在每每看到他垂着睫毛等待我的亲吻时,我都觉得他是一只温顺的猫,安静而高雅,温柔而冷静,这时我会有种不安感,想他会不会因为上的事而生闷气,会不会减少对我的爱?
也许我真的,陷的很,越爱他越不安,不明白他的冷静淡然,不知道他温柔的笑容下是否有和我一样火热的爱意。
严庭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转,但还不能做太强的运动,工作也已经丢了一个星期了。他并不在意,说就当休息。
这期间秦雪确实经常来,来的频率已经快让我受不了了。严庭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怨气浓重,相反的很欢迎。每到这时她都骄傲的跟孔雀一样,我怀疑我到现在都没和严庭好好谈谈就是她造成的。
今天的天气温暖,主屋的大床上两个水晶一样的人正说着悄悄话。
要说秦雪是天下第一大灯泡,那苗兰无疑是第二个,白天是秦雪,晚上是苗兰,我快疯了!!!只有傍晚两人换班时我才有空和严庭亲几下,哎~~~~
“回来了?”他看到我。
“恩,好点了吗?”我摸摸他的脸,却立刻被一旁的小兽一掌拍掉。
苗兰安逸的窝在严庭怀里,眯着眼说:“怎么可以这样摸爸爸?”
你管我!臭小鬼!
“宝贝……”
“恩?”
“恩?”
我和苗兰同时回应,相互望了一眼,又同时不屑的转头轻哼一声。
“小悠今天还没到学校吗?”
是叫我。我得意的瞥了苗兰一眼,但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该死的,我怎么比她还孩子气了。
“没有。”
“还没放他回来啊,恩……你拿电话来。”
我立刻照办,讨好的将电话拉到床边递到他耳边。
严庭瞄了我,说道:“拨抒阳的电话。”
电话通了,他的脸挂上一种叫促狭的笑容:“喂,放人了,不怕墨知道杀了你啊?”
…………
“呵呵,随你,我要去告密……”
…………
“你管的挺多的嘛,我的事自己会理,你忘了我是商人吗?怎么可能吃了亏却不讨回来……”
…………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严庭突然笑的灿烂。
我迷醉的凑近他,苗兰头一点一点的要睡着了,可以……亲一下吧……
柔软的唇主动在我唇上轻点,他歪着头的又对我笑一下,立刻将我电的魂飞了一圈。
“明天吧,明天你到学校接苗兰住一晚……身体差不多可以好好活动一下了,有没有什么身为医生的嘱咐啊?”
我专注的盯着他的笑颜。严庭,我好爱你…………
18
恩~~~今天的气氛好诡异……
先是舒舒服服睡了一星期的严庭一大早爬起来跑步,再是张伯张嫂回家探亲,最后是苗兰外宿不回家,一切条件都是我日思夜想的。
没有人干扰,严庭身体恢复……啊……一切太美好了,我一定要弥补我上犯下的错,洗刷他不好的记忆!
洗完澡,喝下一杯温牛奶,喘一口气,敲开他的门,我以自认为最好的形象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
呃……人呢?
人呢?
人呢……
怎么有点晕啊……
张妈今天热的牛奶好像不对,过期了吗?食物中毒?我在发烧?这么快,不会有巨毒吧?
恩……好像忘了什么啊……
门口有动静,我半睁着眼看到严庭拎着大包小包进来,对于跪在地上勉强支撑的我不闻不问,专心的清理黑塑料带里的东西……
视线模糊……一瞬间我灵光乍现,张妈不在家,牛奶不是她热的,那……那就是说我被严庭设计了……
可是悔时已晚,我还来不及喊声:怨啊,就四仰八叉的沉入黑甜之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严庭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在昏睡前我就知道我要倒霉了,但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这是什么?黑色紧身皮衣?不像皮的,但质感很好,就是设计的人大脑不正常,不用遮的地方遮个精光,而……算了,我不形容了,儿童不宜。
“严庭……啊……”不要乱想,这声是因为视觉效果太强烈,所以忍不住叫了出来。
严庭一身装束和我很像,不同的是蜜色的长腿裸露,紧身短裤勾勒出迷人的臀线,结实修长的双臂闪现诱人的光泽,被迷的快流口水的我哼哼唧唧的说:“庭……你好漂亮……”
“是吗?”他笑的怪异,蹲在侧卧着的我身边,在我脸上摸一把,十足的色狼相。
“呃……没什么……”我不是呆子,知道现在不能刺激他,于是装可怜的问:“庭……你为什么要绑我呢?我的手好痛……”
“痛吗?好可怜,让我来爱你吧。”他吻上我的唇,轻轻的摩擦,一阵阵电流让我忍不住呻吟出来。
好舒服,这个豆腐吃的一点都不费力。正为占了便宜得意时,他突然张口……咬!!!
“唔……”被咬的唇在他口中,我连叫都叫不出来。
真是蹂躏啊,我的唇不会出血了吧?哎……他的舌怎么还不进来呢?
眯着眼享受了一阵,突然想到耽误之急是要救自己,怎么可以被色相迷昏了头呢?
眯着眼享受了一阵,突然想到耽误之急是要救自己,怎么可以被色相迷昏了头呢?
趁着我们喘息的空间,我在心理迅速整理出一个计划。同时,严庭从那个眼熟的带子了拿出一个让我下巴脱臼的东西――一个粉红色的男根模型。(黑线,这个……秦雪的审美眼光有点独特了。)
是模型这么简单吗?好象还有开关………
忍住,忍住………………
以沉默的态度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吓,我垂下美男头,闭上美男眼,微启美男唇,吐出美男气,做出一幅美男认命图。
“你做吧……”
没睁开眼睛,但是我的耳朵竖的高高的,听着对方那边传来的每一个动静,连呼吸的频率都不放过。
“是你说的,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哦。”他的声音凑近。
“是,我让你做。”说着,眼泪在我的努力下终于挤出一滴。
“你……别以为哭……我就会心软……”
“没有……”我拿出虚弱的语气,轻启睫毛,瞧见严庭一脸心疼和戒备。恩……再努力一把。“其实……你已经讨厌我了吧……不然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呵呵……”他笑的僵硬,“谁说的,这也是疼爱的一种方式啊……”
我“懂事”的昂起头看他:“没关系的,我明白,你做吧……”眼泪顺着笑颜滑落。我的演戏功底真不错,自我陶醉一下。
此时他的表情千变万化,我就知道严庭在我面前永远不会是个精明的人。
19
严庭双手撑在我上方,俯视着我的眼睛。就这样维持了一会儿,我
被他看的寒毛竖立,精神紧张。干……干吗啊……
他突然笑出来:“果然很像……”
“什么?”
“做贼心虚的时候被人这样看着就会咬唇,和我很像,这还是你十
二岁的时候告诉我的,现在我已经改了这个毛病了。”
什么?我怎么会做这种自断后路的事???
严庭笑的开心,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轻舔一下,“宝贝,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不会真的伤害你,这些道具只有一些用到你身上的。”
骗人,那那个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长条玩意儿是什么,你别告诉我不是用来整我的。
他看到我的视线停留在那个粉红色的器具上立刻解释:“这是给你放松的,你已经好就没有做了,我怕你不习惯……”
“少来,我看你是报复!”
“呵呵,是有一点,但你觉得我不该生气一下吗?”他的手来到我两腿间,抚摸我早就挺立的分身,将热气吹到我脸上。
“你……我们不是相爱吗?为什么只有我受?”我心理不平衡啊。
“我没有反对不是吗?但你太粗鲁,把我弄的好疼,而且之前有个混蛋将我的心意当成驴肝肺,然后一声解释都没有就当起了强*犯。”
他的手一紧,我呻吟一声射了出来。
他笑着将满是白浊液体的手举到唇边慢慢舔食干净,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喘息着看他,余韵还没散去,他的唇又凑近,我本能的转过头去,但是他不允许,硬是将口中咸涩的液体送进我口中。
好……好恶心……
没人喜欢自己的东西吧,我差点吐出来。
“现在开始正题吧……”
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拎成屁股朝上的狼狈相,这身衣服在肛门刚好有个拉链,大小刚好适合。
我哀鸣一声,说道:“你做可以,但是下要让我做回来!”
“没问题。”他看我终于不反抗了,笑的温柔,“我不在意,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骗人,那我为什么一直是受?”
“宝贝,你那时才十二岁,做不起来的。”
“那上你为什么反抗?”
他的脸一下红了,将头转到我看不到的角度:“我是第一,难免有点挣扎。”
我是他的第一个男人?
第一个男人?
我不住的傻笑起来。怪异的气氛,怪异的姿势,怪异的两人,该脸红的没脸红,该傻笑的没傻笑…………
“……恩……唔……唔……再用力一点……”我迷乱的抱住他的头,后面的磨擦和撞击让我失神的呻吟出声。
“宝贝……我的爱……我的爱……”严庭的爱怜的吻我。
漫长的前奏,之前的器具也的确只用来帮助扩张后庭的,我的衣服和手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在他的身下展转呻吟。
为什么这么固执呢,我们早该这么幸福,我们早该相拥。
“庭……无论……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阻碍……我都不会离开你……”我的内心有点不安,“你呢……”
“我也是……我也是……”他一阵剧烈的抽插,痉挛的射在我体内。
我抱着汗湿的他,眼睛注视着天板。为什么越来越不安呢?我看着渐渐陷入沉睡的严庭,莫名的颤抖起来。
清晨的阳光撒满卧室,趴在我身上睡了一夜的人动了动,睁开一只眼,迷糊的说:“早……”
“早。”我轻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你……怎么,没睡好吗?怎么眼睛里有血丝?”他不知足的将腿
插进我两腿间,似乎想来一场晨间运动。
“我昨晚没睡,庭,我觉得我还有事没想想起来,还是……你没告诉我?”我小心的观察他的表情。
只见严庭睁开双眼,望着我清醒了大半。他坐起身,靠在床头,思考了一下说:“是有,这是我早该告诉你的,但是由于我的私心…………如果你现在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记住昨晚的誓言,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爱人,这点不会改变。”
我闻言立刻也坐起来,觉得他的话里似乎会有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的……具有杀伤力的内容出现:“是什么?”
“虽然我相信你一定能想通,但是……”
“快说!”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门铃声。家里没人,我和严庭当然有一人要去开门,之前的话题自然被打断,严庭送了一口气,从床上起身:“我去开门。”
他穿上衣服出去了,我愣愣的坐在床上,不知这样的巧合是好是坏。可以确定的是不止我不安,严庭也有点惧怕。是什么?是什么?不,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会改变。
楼下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我连忙穿上睡衣,还没出门就被一个飞快冲过来的人撞倒,耳边听到久违的声音,但是声音的主人却从来没有这么声嘶力竭的哭叫过:“夏儿,救救我!救救我!”
我抱住颤抖的他:“怎么了?怎么了?小悠,你这天上哪儿去了?”
“他在我那儿住了一段时间。”依在门边的李抒阳衣裳不整的盯着我们,注视我的目光中似乎有着敌意。
“不是!不是!他……他……”季宇悠的脸涨的通红却始终没说出了所以然来。
这时严庭也一脸无奈的进来,说道:“你们闹够了没,我不是说今天谁都别来打扰吗?”
李抒阳当他是在对空气说话,蹲下,轻抚我怀中人的脸:“我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不敢说?怎么不敢对他说,恩?”
我下意识的收紧手臂,将他们隔出距离,因为季宇悠的表情就快哭出来了,“没关系的,小悠,不管什么,哥们儿都挺你。”
闻言,他可能是真的感动了,在我怀中掉下泪来。
“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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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他!”
威严的声音,夹杂着怒意。平日大而化之、吊儿郎当的医生展现出他温和外表下的另一面。
眼看就要闹的不可收拾,严庭轻咳一声:“墨没打电话给你吗?我好像已经当背叛者了……”
李抒阳闻言怒意稍敛:“你可能还不知道,悠儿在他还是小学生时就被我定下了,现在不过是提货而已。”
“你们疯了!你们都疯了!”我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季宇悠就挣脱我的手臂,一拳打在李抒阳白皙的脸上,狂怒的拳头和委屈的泪水,世界都颠倒了,“我是人!不是物品!我是人!!!”
李抒阳捉住他的拳头发狠道:“要怪就怪你的好哥哥吧,为了自己的幸福把亲弟弟送给一个疯子,我就是疯子,我就是疯子!你别以为跑到这儿我就治不了你!”
“原来如此,我就说当年戒备那么森严,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原来是由你接应,我还以为他们长翅膀呢。”严庭琢磨着得出结论,走过来扶起坐在地上的我,继续说道:“所以年幼的季宇悠就被当成报酬在长大成人后送给你,季宇凡的心还真够狠的,把自己的亲弟弟送给你这个万年色魔。”
“你闭嘴。”李抒阳冷冷的看了一眼做恍然大悟、事不关己、幸灾乐祸状的严庭。
我听出了头绪,但却觉得像在看电视连续剧,还是非常荒谬的剧情。
“这事你别管,你管不了。”严庭在我耳边轻喃,这才惊醒我的大脑细胞,居然在这儿看自己的好朋友被欺压而毫无反应?!我上前一步,“你这么做是违法的,你放开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庭捂住嘴巴。
“法?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严庭,管好你的儿子,叫他以后离悠远点。”李抒阳发出最后一句警告,便将挣扎不已的季宇悠扛在肩上,转身离去。
在他肩上的人抬眼和我对视几秒后消失在走廊拐角。我没动,没说话,心中沉稳而坚定。他明白了,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才没有继续挣扎。我们是心意相通的好哥们儿,他一定知道今晚――我会去救他。
“看样子,这家伙是来真的了,恩~自己魅力不够还叫宝贝别出现在小悠面前,真是……”
我推开放着马后炮的严庭,在他脑袋上敲一下,他立刻哀号起来:“不得了了,你要以下犯上了!”
“你站在哪边?”我问。
“废话,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了,我还能例外吗?”严庭一脸不解。
“明白了。”丢下三了字,我便下了楼。
时间尚早,我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与小悠“私奔”的东西。
从银行里取出所有存款,通过网络在相隔的城市定了火车票,在车上准备了足够一天用的干粮和水。还有什么呢?对了,衣服还有小悠留在学校宿舍的身份证,没有身份证是很难找到工作的。
夜人静,被榨干精力的人酣然入睡,我亲吻他汗迹斑斑的身体,轻抚上面青青紫紫的吻痕,注视他俊美的睡颜,淡淡道:“庭,我要出趟远门,送一个朋友走,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回应我的是一声细微的梦呢:“好好吃……”
哭笑不得的为他盖好被子,我悄悄的走出房间。
无论回来后要面对怎样的境况,我都不后悔今天的选择。那只漂亮的鹿,本该属于自然,任何人都不能夺走他的自由,即使是以爱他的名义!
将车开出车库,我最后看一眼黑暗中的别墅,未亮的车灯和今晚特别羞涩的月,让我看不见……看不见……有位天使俯视地面……
上帝似乎特别眷顾我,今晚李抒阳有一场重要手术,人在医院。而在二楼阳台上,季宇悠口中叼着手电筒,双手被拷在背后,全身赤裸的立在寒风中已经有三个小时了。
他看到我,口中的手电立刻掉了下来,灯泡摔了粉碎,“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小悠,别害怕,我这就接你走。”我猫着腰,想要翻过护栏。
“不要,下面有电网。”他的半个身子探出阳台。
我踩在护栏上,对他张开手臂:“那你跳过来。”
“太远了,而且我很重,你接不住的。”
“我能接住,而且我也相信你能跳过来,小悠,来。”我试着将身体更倾向阳台。
“不行,太远了。”他摇着头后退一步。
“小悠,机会只有一,你难道不信我吗?只有三米远,而且你那边比较高,你以前跨的那条小溪和不止三米呢。”
“但是那时可以助跑,现在不能啊”
“现在有我接住你。”我坚定的看着他,“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他咬着唇,犹豫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爬上阳台的铁架,被束的双手让他不能保持平衡的微微晃动着:“你要是接不住,我就诅咒你门门考零蛋。”
“没问题。”我轻笑了。
21
他微曲腿,压低身体,与我对视一眼,纵身跳出。
像慢动作一样,他一点点接近,我伸长手臂碰触到他,但是手中的触感让我脑中一下空白,他……没穿衣服,光滑的让我抓不住。
“啊!”他惊叫一声开始下坠。
而我因为身体太向一边倾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平衡没把握好,特随着他一起掉了下去。
这回死定了!
从二楼掉下来死不了人,但是下面有电网就不同了,掉下来就会变成焦碳。
为什么我们没变成焦碳呢?我的唇角抽搐的看了一脸尴尬的季宇悠,寒声问:“小悠,你之前为什么没开灯,而是嘴里叼着手电?”
“因为……停电了,但是……但是确实有电网啊……”
“电网通电了吗?”
“没有……”
“那你讲个屁啊!”
“呜……我有没说它通电了……”瞧瞧这臭小子,还敢给我装出委屈相。
“我看你是忘了吧。”
“……”
“小悠,你知道熊是怎么死的吗?”我问。
他困惑的摇头。
“笨死的。”
“呜……”
坐上车,我问他:“什么时候停电的?”
“大概两小时前。”
“那就是他走之后咯?”我丢给他几件衣服。
“恩。”
“难怪,真是连上帝都站在我们这边。”
“夏儿,我的手铐。”
我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等开远点,你先忍一下,我把暖气打开。”
一路上,我跟他大致的讲述了一下路线。他惊恐万分的看着我:“你不和我一起走?”
我塞给他一个面包,说道:“我放不下。”出来这一趟已经足够让庭胡思乱想了,要是再不回去,指不定他会气成什么样。
“你不走我也不走。”他赌气的说。
“瞎说,你还想回李抒阳那儿?”
“不要,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我……”
“我知道。”我打断他,“所以你更要走,就当是为了我。”
他不是婆婆妈妈的性格,点了一下头,问出一个最实际的问题:“回去后,你怎么和那个禽兽交代?那个……他也不知道你出来的事吧?”
我瞄了他一眼:“还没想好,等想好再回去,这段时间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那我们以后怎么联系?”
“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等你稳定下来或有困难无法解决就打电话给我。”
红灯停。
一只手从后坐伸过来钳住我下巴,扭过去,季宇悠将他火热的吻落在我唇上:“我爱你,等我回来,我一定要得到你!”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在他头上轻敲一记:“小样。”
我心中,早被那个人填满了啊。
送走平生最亲密的一个朋友,我蹲在月台边愣了好久。下面该烦的就是我了,老实说,心里还真没底。有严庭护着,李抒阳倒不会把我怎么样,可现在最吃不准的就是庭的心思。
上吃了春药后的交合,他看起来不生气,却暗暗等待翻身的机会。等我真的被呀压倒,以为他会用那些器具好好折腾我时,他又只是虎头蛇尾的虚张声势一下。虽然严庭没有占多长时间的上峰,但他的行动却告诉我,他想翻身――很容易。
温柔贴心的人不代表本性就是兔子。要比喻成动物的话,严庭比较像狮子吧,没有老虎的野心,却有王者的风范。
脑中一闪而过那日他略显羞涩和尴尬的表情,我忍不住低低笑起来。是狮子,却是一只只属于我的狮子,只在我面前展现风情的媚人雄狮。
回到停车的地方,空空的车位不由让我傻了眼。不会吧,就这么一会儿就被偷了?防盗系统不会逊吧?
欲哭无泪的沿着停车场找了一圈,还是无果。只好向停车场管理走去。还好是收费停车,不然我还哭诉无门呢。对了,顺便报警吧。
拿出手机,手指还没碰到键,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特别刺耳。
心一悸,寒毛自我防卫的竖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回头,对方却比我更快。
一声重物撞击声,眼前似乎被血染红,什么都变模糊了。我才刚刚感到侧脑疼痛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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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被静止,我等待他露出吃惊的表情,但是他却意外的转过脸来说道:“呵呵,你在想什么?以为我会很惊讶吗?”
“……”难道他早就猜到了?
“就算他有一个连的儿女,我都不会奇怪。”是我看错了吗?他的脸上是不是苦涩?
“你和严庭很熟?”我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
“我不是说我和他是朋友吗?”他站起身,向门口移动。
“有人会对自己朋友的孩子下毒手吗?别告诉我那杯酒中的春药不是你加入的。”
“呵呵,好久没见他了,你回去没和他告状吗?”他回头问我。
“我说了,但他没什么反应啊。”难道另有隐情?我一开始就被混淆视听了,所有注意都放在严庭身上而没注意到他反常的没有为我出头。
“果然……不过,这他不得不来了吧……”门被合上,他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我坐在床上,双拳握紧。这个人……这个人和严庭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个人的房间似乎很适合逃出去,但我不会愚蠢的以为白骐会让出一条道给我,门外必定守卫森严。
对着床边的一个很平常的东西发了一天的呆,心情如在谷底。那是电话,可以求救的电话。白骐不放我走,却给我一个求救的电话,他的意图很明显了。无论如何,庭是必定要来一趟。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你好,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叹口气,我不会真的在这儿当午夜牛郎吧?
门被打开,一个俊美的高挑青年托着盘子进来。看到我淡淡笑了一下:“老板叫我送点吃的给你。”
“谢谢,放那上面吧。”这人也是迷域的人吧,可惜了这么好的外在条件,怎么不去当模特或明星却在这儿出卖自己的肉体呢?
“我叫丰语,你呢?”他主动攀谈。
“我叫什么你没必要记住,反正我很快就会离开。”丰语啊?不是那个马老板提过的人吗?八成是这里的NO1吧。叫他来伺候我,我还真有面子啊。
“那就好,希望你能记住你刚刚的话,还有,没事时离骐远一点,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单独相了。”他站起来,完成任务的拍拍手。
原来是来示威啊,不过你把我当成好欺负的吗?
无聊的摆摆手:“我是会很快离开,但是,是搬到白骐家里去,所以你的请求我无法完成。”
“你……”
哦,面目狰狞哎……
好吧,看在他痴心一片的份上我就不刺激他了:“你们这儿是男客多还是女客多?”
“哼,你干吗要知道?你不是要走了吗?”他酸味漫天的回道。
“可是白骐要我帮忙打理迷域啊,我总要知道一些具体情况吧。”我胡说八道外加幸灾乐祸,看着他姹紫嫣红的脸,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
“你说什么?!”他“嗖”的冲到我面前:“你再说一边。”
呃……我是坏人啊,他好象真的伤心了,眼眶都红了,但是现在说我是开玩笑的话一定会被他扁一顿的。
就在左右为难之际,白骐的声音由门边传来:“他说的不错,我是打算让他管理迷域的部分工作,你有意见吗?”
“我……我没有……”丰语在听到他声音瞬间抖了一下,但是反应迅速的回答了老板的话。
“没事就下去吧。”
“是。”他退了出去,临走时看我的目光幽怨而痛苦。
真是可怜的孩子。呃……他好象比我大很多。
“以后不要拿我的员工开心,特别是那孩子,现在可是我目前最大的摇钱树。”他坐下来。
“哦。”和他没什么话题,况且一看到他就自然而然的涌起一股敌意。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你父亲?”他终于问重点了。
好家伙,敢情他一天都在监视我?“你管我,你想打怎么不自己打?”
“呵呵,好个不饶人的小嘴,你既然不打,那今晚就接客。”
“接男客还是女客?”
他瞟了我一眼,“我们这里男女通吃,就看你自己是招哪种人喜欢了。“
我伸个懒腰,漫不经心的说:“我接客。叫庭来,你想都别想。”
我们都不是笨人,这男人虽然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对我自信且嘲弄的目光也无可奈何。他的迟钝只维持了两秒:“小孩子而已,居然这么认真,你还真不了解他。”
“你错了,他的每一分我都了解,包括身体,大叔,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吧。只要我还清你的钱就可以走人是吧。”我绝对不会让你见到庭的。
“是可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知道你在我这边接客却不肯来的话……”他讽刺的看了我一眼,“不就表示他并不重视你,至少和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相比。”
没错,无论如何我都吃亏。庭要是来,就如了这家伙的愿;庭要是不来……不会的,他绝对不能忍受我去碰别的人。总觉得庭欠了白骐什么,才对他忍让至此。对于愧疚的人,严庭向来是能躲则躲,像南宫墨就是个例子,可是过了几年也和好了啊,那这个人呢?我看八成是情债吧。
哼,回去非要打他一顿屁股。(汗~~谁才是老子啊?)
“不说话是不是表示你自己也没有自信?要么就打电话给他吧。”恶魔诱惑的将电话话筒递到我面前。
我挥开他的手:“谢谢,不用,庭迟早会查出我的下落的,我不想催他,让他想清楚该怎么做。”
“呵呵,有趣的孩子,不过你只是孩子。”
“是啊,我至少是他的孩子,可你什么都不是。”带着勉强的笑意,扯出讽刺的火,我看着这个情敌,心里再向上帝祈祷,该死的流星,快砸死这个叫白骐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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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午夜牛郎的首要条件我都具备了。谈吐?那是装出来的。气质?本少爷本来就不错。长相?我连毛孔都能打满分。(汗~怎么有这么臭屁的小孩?)换上西装,再摆出一副轻佻的嘴脸,我看起来就像一只“老鸭”。
“别弄出这种表情,我看的想吐。”为我试衣的丰语做出一副呕吐状。
我冲他一笑:“你不奇怪我怎么又当了你们这儿的牛郎吗?”
“老板都和我说了。”他没我高,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去,“没关系的,只要你好好干,很快就能出去的。”
哦?看样子他知道的也不多。撇去他为爱而冲动的傻劲,丰语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比我善良。到现在我都记得他叫我别再接近白骐时强悍的神态,“喂,我骗你,你不生气吗?”
“无所谓,反正我经常被骗……”他苦笑一下,“你不是……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啊……你……”
“没关系,我都理解。”我看向他慌张的脸,头一赞同白骐的话,这个人不能拿他开玩笑,真是什么都能被他当真。午夜牛郎中也有这么纯真的人啊……
他的脸微红,垂下的睫毛让我想起另一个人,已经有三天没见到他了……他现在好吗?有没有着急?有没有想我?和谁在一起?也许他已经知道我在这儿了,他在烦恼吗?
“可以了,我们要出去了。”丰语最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
“去哪儿?”不是在房间等着吗?
“当然是大厅,在客人选我们的同时,我们也可以选客人,最好找熟人,不容易得病。”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恩?”
“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为他……保护好自己的……呃……对不起。”我真是,干吗多这个嘴?
还好他没哭,只是平静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的价值决定我能在他身边呆多久,而在他眼里,价值就是金钱。我没有别的本事了……”
“……”
“我能做的,就是为他赚钱,即使是用身体。”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丰语的表情显示着这样的信息。
这一刻我为这个男人而困惑。脆弱的说哭就哭,坚强的献出所有感情……他在这该哭的时候却没哭,反而让人心疼。
这个白痴白骐,这样的魁宝在他眼前都看不到,居然还敢跟我抢庭,真是和他名字一样白!
被推着到达所谓的大厅,我被刺眼的灯光晃的晕了一下。客人和少爷们坐在一块,有男有女,轻柔的音乐为背景,像老朋友一样聊天。这……和我印象中的“鸭馆”差太远了吧?
我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注意,一个年轻的少妇拍着身边的座位:“亲爱的,坐这边吧。”
我顺从的走过去,大家继续聊天。话题全是关于政治或是经济的,我好笑的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丰语,当牛郎原来这么简单啊?
这时隔壁的门开了,白骐在门口对丰语说:“七号客人在103等你。”
丰语应了一声就走进隔壁。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大厅是“相亲”的地方,客人选好后在里面的房间等,还是要做那种事的。
手被握住,那个少妇温柔的说:“你是新来的吗?”
“恩……”
“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愿意和我共度愉快的夜晚吗?”
乖乖,角色颠倒了,还叫没有奇怪的嗜好?万一被个女人怎样怎样了,那我的脸不丢大了?“我……我没有选择权吗?”丰语好像说可以自己选的吧。
“呵呵,你在答应坐我身边的时候不就表示你选择了我吗?难道你什么都不懂?”
我的确是才知道……这个店的规矩还真是多。隐晦,但大家都明白。含蓄,却不做作。
“没关系,我今晚慢慢教你。”这个热情的女人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我在里面等你。”
没有好拒绝的,因为我现在是迷域的少爷。
目送她离开,我烦躁的起身。和别人Zuo爱?别说做,光是想我都觉得对不起严庭。该死的,严庭,你真的不来吗?
隔壁的门再打开,白骐讽刺的笑在我面前晃来晃去:“112,有位女士在等你。”
“我不去。”我往地上一蹲,表现不合作的态度。
“哼,输不起的小鬼。”
“随你怎么想,我就是不去。”还好除了这家伙没有人认识我,不然丢脸丢大了。严景夏居然蹲在“鸭馆”耍赖皮。
“这可由不得你。”
“怎么?这还能强迫我?小心我搞砸你生意。”
“的确,所以你需要教育。”他手一挥,不知打哪儿来一群保镖,“送101。”
“是。”
我被七手八脚的架起来。不会吧,我……该死的。我这么做这么坚持究竟对不对?
“等等。”白骐叫了一声,所有人立刻停下。
他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电话举到面前,“还有最后一机会。”
妈的!“不可能!”
就在这时,这个电话响了,在我面前的显示器印出一串熟悉的号码。家!
同样看到电话号码的白骐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接通了电话:“喂。”
…………
“你来。”
…………
“不行。”
…………
“我在顶楼等你,还是你的房间。”
…………
“我一直留着你的房间……”
…………
“好,你来我就放他。”
……………………
我的心跳和呼吸随着“房间”这个词逐渐加快,严庭,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白骐怎么看都不像零号……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解释清楚!
26
这个电话通了约一分钟不到。白骐一直用阴沉的目光盯着这边,我也毫不客气的回瞪他。理不清的思绪让我怒火高涨的冲着后面吼道:“放开我!”
白骐挂上电话,对后面保镖一个示意,他们放开了我,“你终于沉不住气了。”
“……”
“我还以为你有多自信,原来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他率先向面走。
我紧跟在后面:“要是换成你,你也无法无动于衷。”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瞟了我一眼:“我有允许你跟着吗?”
“现在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庭已经来了。”难道他以为我会让他单独见庭吗?
“现在我还没见到他,所以你仍是我的人。”
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服务生走到白骐面前说道:“白先生,有位白金级的贵宾点名要景夏少爷服务,不知是否让他去?”
白骐看了一下时间问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位女士。”
“恩……可是他不配合不行啊。”
“我配合。”只能这样了,先打昏那个女人再逃出来,总不会服务客人时这些人还监视吧。
白骐眉一挑:“别以为你可以逃出去,门口有人把守。”
“我没想逃。”从窗子可以跳下去吧。
“随你,总之不许跟来,你们盯好他,我先走了。”
目送黑色轿车离去,我被带上四楼。心里盘算着逃跑计划,决不能让他们单独相!
被推了进去,门刚关上,我就听见一声夸张的惊呼:“哎呀,没想到你穿西服挺帅的嘛。”
“我本来就很帅!”我反射性的回嘴。好熟悉……好熟悉的让人讨厌的感觉……
秦雪修长雪白的双腿高高跷在桌上,翻起的群摆只差一点就可以看到内裤,一派性感撩人的姿态:“是啊是啊~~~可惜大帅哥就要戴绿帽了,你是不是很着急啊?”
“庭叫你来的?”我冲到她面前,恨不得抓住她的肩狂摇一番来平息我的激动。
“是啊,他说~~~现在的生活一点激情都没有,他想试试3P。”她嘻嘻哈哈的贴到我身上,真不敢相信她已经是个当妈的了。
“秦雪!你的同人女习性能不能改一改?!”3P?去死吧!
“哦呵呵呵……呃?啊?啊~~~~~夏夏?!”她叉开双腿坐在我身上,两眼晶晶亮,也不管现在的姿态有多暧昧,兴奋的抱住我的脑袋:“你是不是?啊~~~~是不是我想的?”
“是是是,你放开我!”我的天,这女人有没有大脑?哪有把别人头抱在自己胸部的?真为她老公感到悲哀。
“哈!我就知道有这天!好戏开场,亲爱的,你老爸说不定快被吃了,我们救不救他呢?”她是放开我了,但两只手仍激动的在我脸上拉来扯去。
一句话点醒了我,双手托起秦雪的细腰将她抱到床上:“穿好衣服,我们现在就走,哪边有绳子?”
“啊?你要玩SM?不要啦~~~人家只和老公玩……”
无力……同人女……我跟你无语了………………
“好啦好啦,你别用屁股对着人家啦,咱们不用跳窗,那是小偷或没素质的人才会干的事……咳、你别瞪我啦,别忘了我是白金级别的哦,我们正大光明的出去。”秦雪穿上一件毛皮大衣,将纤纤玉臂吊在我手臂上冲我吐吐舌头。
“你怎么是这儿会员的?还是白金的,别告诉我你经常来。”她老公知不知道她经常出入这种地方?
“不多啦,最多一个星期来个一、两,当然蜜月期间例外,咦~~~~你是什么眼神啊?夏夏好坏,是不是开始乱想了?人家还是粉纯情的,虽然已为人母,但是仍需要一些视觉刺激才能写出完美的作品啊,谁叫人家舍不得老公,不然就叫他表演活春宫了……”
算了,我还是什么都别说了,看她“纯情”的模样,叫我怎么还忍心怀疑她?
拉着这个唠唠叨叨的纯情少妇,我一脚踢开房门,将秦雪当成护身符挡在身前。反正是她说她能解决的,我就在一旁看着好了。黑压压的保镖一字排开气势汹汹的盯着我们……
秦雪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对着带头的人一个媚笑:“我想带出场。”
“对不起,夫人,这位少爷今天不能离开这儿。”
“是吗?这就是你们这儿上午服务态度,真是让我失望。”秦雪像
挑三拣四的大妈斤斤计较。
“对不起,这是老板的吩咐。”
“我把我的卡压在这儿,有事的话你可以找我负责。”
保镖头子接过卡片,表情微微吃惊,稍后又为难的说:“这个我们真的做不了主。”
“我来给你们做主就是了,难道我不够格?”
“总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店都是您的,还有什么是您不算数的。”说着就让开了道。
上了车我问她:“你给他们看了什么?”
“只是我在这儿会员卡啊,两年前,我老公看我喜欢到这儿,就帮
我买下来了,将店交给当时是他助理的白骐打理,所以他才放心让我一个人来。”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白骐是什么大人物,害我白担心一场。
“严庭跟我说他是在高中时代认识白骐的,那是他是家境平寒却很上进,严庭很佩服他才和他做了朋友。”
“那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总觉得很暧昧。
“夏夏,恋人之间要彼此信任才行。”
“……”我是很信任,只是对他的过去我有权知道吧?
“其实……偶尔出轨也没什么嘛,这样生活才会有乐趣嘛。”
“秦雪,麻烦你看前面。”
“哦,对了,后来毕业之后,严庭邀请他到自己的公司去工作,但是白骐拒绝了,然后到我丈夫那儿从基层干起,由于卓越的才华很快就升到助理的位子,确实是个让人佩服的人。”
“你干吗拼命赞美他?”
“为3P打好基础啊。”
“啊……疼啊,你好没品,居然对你的支持者动拳头。”
“……”拜托,我只动了一根食指,“你知道路怎么走?”
“我好不容易才逼出地址的哦,你老爸说叫我们直接回家等他,但是我想去看看,你也憋不住吧?”
“……”我现在该有什么心情?像去捉*的丈夫还是去拯救公主的王子?内心隐隐浮动的不安和愤怒是什么?
“到了哪儿,我们只要静静的看,不许出声,严庭说那是他的事。”秦雪车头一调拐进一个小区。
我默不做声的看着窗外。
“开心一点,这是你恢复记忆以来第一见到他哦。”
是啊,当我告诉他我全部记起时他会多开心。我们的过去,加勒比海的誓言,小心而痛苦的守望和等待,悲伤……烦恼……绝望,还有最后的生还,一切都像一场梦,却更加坚定我爱他的决心。谁也不能从我的生命中夺走他!
“下车,我们到了。”秦雪将车钥匙拔下,对着我灿烂一笑。
我缓步跟在她后面,电梯向着顶楼上升。镜子里映出我的脸,半边隐于黑暗,面无表情,平静而稳定,没有我想象的慌张和无措。这是我吗?这是我。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变他是我父亲的事实,也不能改变我们缠绕不清的命运,是上天将你给了我。
在最后面的房间停下,秦雪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一个个的试着打开。
“这是什么?”我问。
“嘘,轻点,这是万能钥匙,不过怎么不管用。”
没有理会她的话,我敲响了门。她像受到惊吓一样委屈的看着我,我对她淡淡一笑:“没关系的,这是他的事,也是我的事,你可以回家了,谢谢你送我到这儿。”
“你个没良心的小鬼,你给我记着。”她头一扬,“反正严庭要找我算帐,能赚就赚,BL星球相撞,情敌相见,怎么可以少了我?”
我懒得理她,门开了,严庭错愕的站在门的另一面。
“好久不见。”我抚上他的脸。
“你……我不是让你送他回家的吗?”严庭对着秦雪皱起眉头。
“我想接你一起回去,你都不和我打招呼吗?我很想你耶。”我楼着他的腰转进去,将秦雪当成隐形人。
“是谁要离开谁的?你闯了祸还好意思说?”到了客厅,白骐端着咖啡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
“你好绝情,庭。”我并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语,也乐的在白骐面前表现我们的亲热。
“哼!”有人发出不肖的轻哼。
而在某个角落传来一声欢呼:“精彩的要开始了。”
27
我轻笑一声,坐了下来,将挣扎不已的严庭抱到腿上,对着对面的白骐问道:“你要见他的目的达到了,你要说的话说了吗?”
“还没有。”
“那你快说,我们一会儿就要走了。”我用手指慢慢梳理庭微翘的黑发。
我的话一说完,就变成白骐在局促不安。他垂着头想了一下说道:“我很好,你有空常来。”
“XX的,你是不是男人?”秦雪在角落嚷嚷,被我一个眼神瞪的又缩了回去。
“你……你的耳朵……我还是介意你去做手术。”严庭站起来,优雅的端起咖啡轻酌一口。
我欣赏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不妨碍他们说话。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手握紧又松开,一点也看不出社会精英的感觉。
“可是,我不……我会愧疚,毕竟是为我……”
原来是这样,严庭是这样才不愿见他?有点牵强,那就是说他们之间还是有点关联的。
“是我自愿的,要是你为这个而不愿见我,我会去做手术。”
“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这么多年不见你,其实是我的私心,同时也是为你好,你是我的朋友,这点到死都不会改变,我永远尊敬你、爱你。”严庭蹲在他面前,眼中隐隐闪现我看不明白的东西,但是白骐激动的抱住他。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就当我的耳朵是为你这个朋友付出的,就当做个纪念吧……”
“你啊……还是说不通,这么多年就没有看的顺眼的吗?”严庭不动,任他抱着。
我身体向后靠,完全放松下来,这回可以确定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看白骐在严庭面前腼腆的那样,估计就是要他做什么他也不敢。
“你幸福吗?”他突然问。
严庭闻言下意识的向我看来,我对他抛个飞吻,严庭立刻收回视线,定定神说:“幸福啊,我希望你也能幸福。”
“我的幸福在年轻时就全部用完了。”
“瞎说,那是朋友之间的幸福,现在你要找的是恋人之间的幸福。”
“……”他放开严庭,受伤害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
严庭轻咒一声,反手将他抱住:“你明白吗?我们五个人,曾经是多么好的朋友,发誓要永远在一起,可如今墨和季宇凡隐居了,遥和那个宋云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许他们是幸福的,还有抒阳,今天早上他拎着行李向东北出发了,他说他要寻回他的幸福。”严庭托起他的脸,“还有我,爱上自己的儿子,也许我死后会下地狱,但是至少我现在是幸福的,可是你呢?你从来就这么寂寞,让我们担心。”
角落传来一声抽泣,我将桌上的面纸扔了过去。回忆被严庭的话带到十二岁的那个年纪,那个割腕自杀的南宫遥,曾经幸福的、让我妒忌的快发疯的男人。还有他那个我亲眼见证的悲壮恋情。我们确实是幸福的,至少现在我感觉到了。
曾经有个调查总结说,寂寞的人容易老。白骐应该和严庭差不多大,但是却比严庭看起来大十岁不止。
啊,对了,李抒阳这么快就查到小悠的去了吗?算了,是他的,躲也躲不掉,况且医生也是认真的,既然我不能回应他的感情,那就让上天做主,让他得到属于他的幸福吧。
“对不起,对不起。”完全忘了还有别人在场的白骐一声声道歉,为了朋友的担心吗?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只要幸福我就回经常来看你,我不愿见到你整天落寞的样子。”严庭亲吻他的额头,拍拍裤子站起来。
也许严庭是对的,不能爱他就不要给他希望,但是连见都不见有点狠了吧?伤人的是自己还是别人呢?现在严庭的心情,是不是我在面对小悠时一样呢?
我始终沉默不语,心中百转千回。看着坐回我身边的庭,我将他的手握在手中。
白骐站起来,看着我们,好久说道:“我回去了。”
“慢走。”我说。
“骐,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再躲你了,所以你要是想见我可以打电话或是到我家,像上那个……那个药的事,不要再发生了。”说到最后严庭的脸红了起来。
“恩。”他向门外走,顺便将蹲在角落的总裁夫人扶起来一并向外面走。
“对了。”我叫住他,“有个人,在你身边有个人一直守着你,有空多注意他吧。”丰语,这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我知道了。”他沉默一下说,“你……虽然是小孩,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为,要是让我知道你没有好好对严庭,我不会放过你。”
然后门关上了。
靠!臭老头,刚才怎么没见他神气的?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严庭在我耳边轻轻吹气:“现在,我们算帐吧。”
28
“你是说小悠的事?”我回身抱住他。
“不是,是你为什么那么傻,等不到我居然跳楼,你想让我后悔终生吗?”他注视着我的眼睛。
“你知道了?”我微微失望,还想给他一个惊喜呢。
“恩,你没来之前,我们一直在说你。”他拉着我坐回沙发,“当他对我说你是我亲生儿子的事是你告诉他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恢复记忆了。”
“你开心吗?”我怎么觉得他不开心?
严庭的脸突然一红:“没有啊,我很高兴,就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为什么?”难道在他心中我被分成了两个人,而他爱的是失去记忆的我?
“现在你后悔吗?我是不是比五年前老多了?”他露出苦瓜脸,在我笑出来之前又问:“你比较喜欢现在的还是原来的?”
“啊?”什么现在的原来的?
“就是Zuo爱嘛。”严庭贴过来才叼住我的耳垂用舌尖缓缓逗弄,“原来你是受哦。”
“可是我一直想上你啊,只是体形不如你,可是现在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我都比你更适合,你现在在挑逗我吗?”我叹息着轻咬他的颈项。
“呵呵,这都被你发现啦?反正我无所谓,只要是你。”他帮我解开领带。
“我发现你变色了,特别是比你爱上我之前。”
“我一直很色,只是决定在于我愿不愿意去克制自己。”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恩?”他带笑的看我,我们的衣服基本已经脱光了。
“为什么你在白骐这儿有自己的房间,首先声明,我没吃醋。”
“呵呵,不打自招。”
“你不说我打你屁股了,反正光溜溜的正好打的痛快。”手指吸附在那片光滑的肌肤上,指尖在幽谷间逗留。
“呵呵,那你打吧。”他坏笑着。
“是你说的,别叫停。”等一会儿再问他吧,先享受这只属于我的地盘。
“恩……你打哪儿?”严庭弓起背。
“里面啊。”两人一搭一唱,乱Se情的话自然的从我们口中流泻出来。
“小兔崽子……呜……你不会换个角度啊?这样很累……哎呦,轻点……”
“罗嗦。”
“我经常梦见一个人在蓝的海中,有水草缠住他。”
“恩。”
“我爱你。”
“恩?”
“你不给点回应吗?”
“我已经给了,我的腰都快断了,而且刚刚由于你的姿势不当而腿抽筋,你还想怎样?”(这样也能抽筋?算了,当我瞎说吧……)
“庭~~~你别睡嘛。”
“哼!”
“那你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嘛~~”
“……”
“啊……不要了……我说我说!”
我让他趴着,手在他腰部轻轻按摩着,“说。”
“我曾经和他住在一起过。”
“恩。”
“在南宫伯伯逼我结婚的时候不得已住到他家。”
“你不能一说完吗?”
“我高兴。”
“那他的耳朵是怎么回事?”这是我最困惑的事,他的耳朵和严庭有什么关系?
“呵呵,年轻时候活的精彩,所以仇家也多,白骐为了保护我被炸弹震聋的。”
“原来……把你年轻时的事告诉我嘛。”
“呵呵……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先睡一会儿喽。”
“好像没有了,啊,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等睡醒再回去。”
(没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吗?再没有镜子就结束了哦~~~)
(在遥远的东北某村某房间某只被“兽医”压在身下的羔羊惨呼:“有有有!!!镜子你还没救我呢!!!”某镜抖抖~~这天好冷,冻的偶都出现幻听了。)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这是我第一见我的亲妹妹。以前不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对她也不好,我是不是要稍微改变一下态度呢?
“怎么了?”严庭注意到我的分神,按住我的手。
“没什么,苗兰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们那么嚣张,说不定……”
我干笑两声,不会的,那小鬼要是知道“她的”老爸被我吞了,还不火山爆发?
回到家,只见张嫂慌慌张张的跑来:“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
我心一沉,拉着严庭就往楼上跑,撞开苗兰的门。我心中祈祷:千万不能让我的妹妹有事!
但是……但是……眼前的画面让我受惊不小。
一个长相妖媚的男人抱着苗兰正吻的带劲……
晕……
我身体晃了一下,苗兰今年好像才十二岁吧?怎么就带男人回来了……呃,我栽到严庭手上时好象也是十二岁……
再看严庭,他已经跌坐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那唇形好像是说:放开我女儿!
“咦?你们是谁?”男人发现有入侵者,立刻抱紧欲哭无泪的苗兰,用英语问。
“你是谁?放开我妹妹?”我走上前一步,不管他是谁,我都会给他好看!
“你是嵌缔的哥哥?”男人知道我的身份后立刻变的友善起来:“我是在美国认识嵌缔的,你好。”
“我管你是在哪儿认识的,你放开她!”严庭的脸清白交错。
男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窝:“我来自欧洲的塞浦路斯,我想请您允许您的妹妹在到十八岁时当我的王妃。”
好……好劲暴的求婚,看来对方好象还是个王子???
“你多大?”
“啊?我二十六,您认为我不能照顾好您的妹妹吗?”
呵呵……我是没这个意思啦,你与苗兰的年龄至少比我和严庭的好。难道严家的孩子都比较早熟吗?(是啊,困惑。)看了一眼将脸埋在对方怀里的妹妹,我退到快要爆发的严庭身后。
哎~~~严家不得平静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