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克洛斯
作者:eljuli
第一章
19年
终于,我又一来到了法国,只是这是以一名胜利者的身份来到这个国家的。是的,我是一个德国人,纯粹的雅利安人,德国军事情报局的官员――克罗斯中尉,在法国投降一个月后,我奉命调到了巴黎。
从火车站出来,汽车直接将我送到了戒备森严的军情局大楼,我的新长官――安提斯上校在他的办公室接待了我。来这里之间就听说他是一个很难对付的长官,从一战起就立下了赫赫战功,是现在军情局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一进他的办公室,我就看到一个严肃、威严的老人坐在办公桌后,他站起来欢迎我:“亲爱的克罗斯中尉,欢迎来到这里,我已经能了你很久了,我想两个小时前你就应该站到这里了。”
“对不起,安提斯上校,火车晚点了。您知道,现在战争刚结束,铁路线被破坏得很严重。”
“这不是理由,年轻人。你应该考虑到这一点,提前出发,迟到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我不希望有下一。”安提斯上校很不满意我的回答,“现在我这里工作很多,人手不足,我希望你从明天就开始工作。今天先回去休息,安妮小姐会安排你的住。”
“谢谢长官。”我退出了办公室。
安妮是安提斯上校的秘书,她将我公寓的钥匙交给了我,并安排了一位司机将我送到寓所。房子在塞纳河边,窗外就是河,风景很好,离情报局也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我很满意现在的待遇,倒不是我要求低,只是经过了在东线上几个月的艰苦生活,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再让我在波兰待几个月,我恐怕真的会开始反对这场战争了――物资的贫乏、寒冷的冬天、无孔不入的游击队,我再也不想回到那里了。
我的行李很简单,动荡的军旅生活使我不可能过太奢侈的生活,除了几件必须的衣服,就只有一本相册了。很快收拾好行李,简单的吃了顿晚饭,决定出去看一看这个我小时候在幻想中才能到达的城市。
7月的巴黎,正值盛夏,我沿着塞纳河慢慢的散步,沐浴着傍晚的淡淡阳光,看着周围的景色,不禁有些失望,刚刚结束的战争似乎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太多的破坏:街道上行人稀少,就算偶尔看到几个人,也都是面色严肃、行色匆匆,少数的几个看起来正常的明显都是德国人,整个巴黎安静得让人感到不安。
正当我走到无聊,想干脆回去的时候,我看到远有一个衣着寒酸的青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静静的望着远方夕阳,似乎正在享受着夏日晚间的片刻宁静。落日的余晖映在他身上,将他的面孔染成了金色,而他金色的头发闪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座雕像静静的矗立在塞纳河边。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一时冲动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他感到身边有人,转过头来,纯净的天蓝色眼睛中却隐藏着无尽的忧郁与悲伤,他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远方。
“你是巴黎人吗?”我忽然脱口问道。
“不是,我只是在这里上学。”他被我吓了一跳,总算将目光从远方收回。
“是这样,我刚刚从外省过来,”我隐瞒了我的身份,“想在巴黎随便看看,你在这里上了几年学,应该对巴黎很熟悉了吧,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
“你为什么现在来呢?”他摇摇头对我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巴黎呢?现在除了战争,你能看到什么呢?”
“战争已经结束了。”
“对啊,法国已经投降了,战争已经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时他忽然转向我,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一切都结束了吗?真的都结束了吗?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搂住了他,轻声的安慰他,而他不设防的在我怀中哭泣。他那么的瘦,那么的悲伤、孤独、无助,让我很想张开手臂去保护他。然而,我想起了我们的身份,忽然之间,我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好笑。他为失去法国而哭泣,而我这个占领者却在安慰他?
我顿时觉得很尴尬,好像真的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害得他这样痛苦、悲伤。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急忙把他从我身上放下,就头也不敢回的逃走了,当我跑到很远的地方,感到安全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看他:他趴在长椅上,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但是很快,我就不得不承认我对那个法国青年所说的话是错误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大批的法军在顿克尔克大撤退中逃到了英国,戴高乐在英国组建了流亡政府,对英国的空中战争也在激烈的进行,更不用说远在非洲、亚洲进行的战争。但那些事情毕竟都离我还比较远,最让我头疼的还是逐渐变得活跃起来的法国游击队。
游击队、为什么又是游击队,难道就没有什么地方没有游击队吗?因为游击队对巴黎近郊的铁路和军火库发动的几成功或是失败的偷袭,让我这几天忙到焦头烂额,也让我挨了安提斯上校无数的责骂。我知道他的压力也很大,军部总是责问我们军情局为什么对这几偷袭事先都毫无察觉,或是为什么不尽快想办法打入游击队内部之类的。
天啊,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对付游击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让他们也试一试就知道我们的工作是多么的困难了。我在波兰待了将近一年,天天都在和游击队斗争,我们想了无数的办法,偶然也会取得一些小的胜利,可是游击队却越来越多,直到我离开的时候,我们仍然拿他们无可奈何。我无奈的想,除了小心防备,尽量切断他们的物资供应,我们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不过后来军部总算为游击队的活跃找到了一个借口:宣传的力量。是的,最近英法同盟加强了对法宣传的力度,无论是设在英国的电台,还是在法国本土的秘密电台,都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甚至我自己听广播时,都常常会收到所谓的“自由法国”之类的电台。尽管我们已经加强了控制,禁止法国居民使用任何能够收听短波信号的收音机,但仍然还有很多人冒死偷偷的改装,何况还有一些秘密建在法国本土的电台,实在是防不胜防。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以毒攻毒,于是我们德国方面也成立了自己的电台,为德军自己宣传。说老实话,这两方的电台我虽说偶尔还是会听一听,但对于我这个了解整个战局真实情况的军情局军官来说,他们的宣传都只是真假掺半。没有谁会喜欢将自己的失败拿出来大肆宣扬,无论民众相信那一方的电台,他们得到的都是经过过滤后的消息,民众永远都是受愚弄者,这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第二章
因为军情局大楼离我的公寓很近,所以每天早晚我一般选择沿着塞纳河走路上下班,顺便看风景。有很多,当我经过那个长椅时,我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法国青年,想起他在夕阳下的光芒,想起他那忧郁、悲伤的眼神。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我们似乎应该是敌人吧?他对德国人充满了仇恨,他说不定已经参加了令我恶痛绝的游击队,甚至或许已经死在了某个德军士兵的枪口下?不,我无法想象那样一个纯净的少年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我摇摇头将这个画面从我的脑中除去。不会的,他应该还像普通的巴黎市民一样,平凡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战争与死亡的阴影不应该与他有任何的交集。
那个法国少年似乎就像梦一样存在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来没有想过后来竟然会再有机会与他相见。然而2个月后的一个下午,难得的一提前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又一在塞纳河边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过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天使一样的少年竟然会与香烟联系在一起:他刚从一个烟摊上买了烟,正要离开。
我急忙跑过去,想和他打招呼,却忽然想起来,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嗯,你好,”我看着他,虽然希望渺茫,但希望他也能记起我来。
“我们认识吗?你是?”他谨慎的打量着我,有些疑惑的问。
我有些无奈,对于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上我也是在这里见到你的,你就坐在那边的长椅上,当时我刚来这里,还想让你帮我介绍巴黎。”我向他讲起了我们的第一相遇,我不希望他将我看成一个随便与陌生人搭讪的可疑人物。
他想了想,很快记起了这段经历,“对不起,当时我心情不太好,我太失礼了。”
“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大家心里都是很难过的。”我言不由衷地说。
我们说话时,他已经从烟贩手中取过了香烟和找零,他从中随意拿出了一根,问我:“你要吗?”
“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学会了这个坏习惯,吸烟对身体不好,你以后不要吸烟了。”我拒绝了,有些不太高兴,他在我心中应该是一尘不染的。
“你不喜欢就算了。”他听话的把烟放了回去,默默地向前走,我跟过去,没话找话的和他聊天。
“你现在还在上学吗?”
“没有,最近找了份工作,开始上班了。”
“为什么不上学了?你才多大,为什么要放弃学业?”我觉得自己好像家长似的。
“我不想上了。”
“如果是因为经济方面有问题,我可以帮你,上学的机会难得,千万不要随便放弃。”
“不是,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就是因为我自己不想上了。”他有些不太高兴,对于我的这个问题他很抗拒。
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他不想说,我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我想打破我们之间压抑的气氛,于是转换了话题:“上还说想让你帮我介绍介绍巴黎呢,今天你有空吗?为我这个外乡人做一下导游如何?”
“好吧。不过我下午5点以后有事,只能陪你一会儿。”他看了看表,答应了我。
“太谢谢你了。我从小就梦想着能够来巴黎,现在总算实现了,而且还有你这么好的人答应为我做导游。卢浮宫、凯旋门、圣母院,啊,那么多美丽的地方,我们从那里看起呢?”我一边问着他,一边幻想着和他一起在巴黎漫步的情景。
“我上就说你来得不是时候,恐怕你要失望了,现在很多地方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去的了,”他摇摇头,“不远就是香榭丽舍大街了,我们先去那里走走吧,不要光想着那些名胜了,巴黎的街景也是很漂亮的。”
“去哪里看都行,我不介意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失望,那些普通巴黎市民已经不能接近的地方,并没有对我禁足。其实,前几天我才刚刚去了一趟卢浮宫,清点那里的藏品,察看一下有哪些珍贵的收藏品可以运回德国去。其他的名胜我也在这一阵子看了不少,我其实只是想和他有时间多聊聊罢了。
于是在炎炎的夏日下,我们两个人在巴黎的街头乱逛。我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当他兴奋的向我介绍着巴黎的一切――美丽的城市、悠久的历史、自由的人民,他自己也渐渐变得开心起来,之前眼中的忧郁一扫而光。他对巴黎很熟悉,一点都不像只在巴黎生活过几年的人,他说这是因为他在上学的时候,一旦有空就会和同学一起游巴黎,巴黎的大部分地方他都去过了。
“我爱巴黎,也希望每一个人都能爱上巴黎,其实我常常觉得自己似乎天生就应该是巴黎人呢。”谈到这里的时候,他望着天空,情地说。
“我也爱巴黎。”我也这么对他说,并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因为你在这里。
快乐的时间总是显得特别短暂,转瞬之间,我们就要分别了,我们互相留了名子,他说他叫莱尼卡,而我留给他的名字是切利。我本来想问他住在哪里,以便以后可以去找他,可是一想我现在在装法国人,既然不能把自己的住告诉他,也就不好问他了。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常常会在我们初遇的那个地方出现,以后应该还会再有机会碰面的吧。
第三章
19年8月
和莱尼卡分开后,我一个人回到公寓,一进门就躺倒在床上,整个人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做。我脑子里全是他的身影――忧郁的、阳光的、骄傲的、天真的,特别是他在说“我爱巴黎”时那种自豪和情,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这算是一见钟情吗?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感觉如何?我不知道。他能否接受同性恋?我也不知道。而且他还是法国人啊,性别问题就已经很麻烦了,如果再让他知道我是德国人,别说是恋人,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一直向他隐瞒我是德国人的事,而这又能瞒多久呢?如果我们想更一步的交往下去,他早晚都会发现我的身份。我该怎么办,如果下我们还有机会见面,我要不要冒着被他发现真实身份的风险告诉他我的住址呢?还是永远做一个只能在街边偶遇的朋友?我是不是应该不要考虑太多,努力享受现在的幸福时光就好。毕竟在战争中,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说不定明天我就要离开了巴黎,甚至离开了这个世界,为什么不珍惜现在呢?
而且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遇见的他和我们第一碰面时的他不太一样。可能使我想太多了吧,毕竟他现在开始工作了,与单纯的学生时代当然会有所不同。而且看起来他的生活也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他今天的穿着不那么寒酸了,香烟的牌子也是中档的。想到香烟,虽说包括我在内,大部分的男人都吸烟,但我的心里还有些不开心,一个在我心中完美的人回归成一个普通人,多少还是感到会有点失落的。
我在床上想了很久,渐强的饥饿感才让我发现,已经是晚上了。我走下公寓,去附近的一个餐厅吃饭,那是一个法国人开的,去吃饭的也一般是法国人。他们的菜做得很好,所以我很喜欢穿便装去那里吃饭,我纯正的法文使那里的老板一直不知道我是德国人。去的时间久了,渐渐的成了熟客,偶尔还跟老板聊聊,由此我听到了很多他们不敢在我们德国人面前说的话,这对我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我正在吃饭,忽然发现整个餐馆慌乱起来,有些人在窃窃私语,也有人顾不上吃完饭就慌忙结账离开。我叫过一个服务生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告诉我说临近的马路上发生了枪击案,好像死了人,宪兵队现在正在到搜捕,可能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来了。
听到这里,我也赶紧结账离开,到不是怕那些宪兵,他们没有胆量去惹一个情报局的军官。不过我不想惹上这件事,也不太想让他们在这里发现我的身份,我身上的勃郎宁手枪和证件如果被搜出来,那我以后就再也不能在这家餐厅吃饭了。
我离开餐厅,回家后很快就接到了安提斯上校的电话,他刚刚知道了枪击案的发生,死亡的是一个前一阵子从游击队投降过来的法国人。我知道这个人,他是在一游击队的袭击行动时被捕的,还没怎么用刑,他就很快投降了,向我们提供了一些游击队的情况,大部分的情报都没什么价值,但其中有一条非常重要,他曾在无意中接近过抵抗组织设在巴黎的一个秘密接头点,还远远的见过几个情报员,只不过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以什么身份潜伏下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
我们情报局当时也曾派人到那个接头点监视了很长时间,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我们对那个法国人的欺骗非常生气,但他却信誓旦旦的说他没有说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最近常常到街上乱逛,说是希望能够找出他见过的那几个情报员,今天晚上他可能也是正在寻找的时候被杀死的。
安提斯上校对我们的失职很生气,法国人的被杀至少说明他的确没有说谎,不然也不会匆匆忙忙被人灭口了。在接头点之所以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很可能是因为消息被泄漏,抵抗组织转移了接头地点。可是那个法国人是在傍晚被捕的,根据他提供的情报,固定接头的时间应该是第二天的中午,在不到2小时的短暂时间里,消息是怎么走漏的?他们又是怎样将这个情报如此迅速的传递出去的呢?
情报局中有法国抵抗组织的间谍?这是十分有可能的,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对,明天就要开始调查,在那个法国人被捕的第二天,有哪个人有反常的行动,有哪个人接触过可疑的人物,一定要将那个间谍抓出来。
第二天,我很早就到了情报局大楼,我向安提斯上校说了我的想法,他说他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他不同意是有人故意泄露出去的,他说他很相信他的下属,他认为只是有人嘴巴不严,无意中说出去的。我们回忆了一下,当时知道此事的人包括我们两个在内,也只有不到十个,这个消息必定是我们之中的某人泄露出去的。我们分析了半天,也看不出这几个人谁比较可疑。安提斯上校让我留心调查此事,但不要让人知道,因为他不想让他的下属觉得他不信任他们。
之后的几天,我都在调查,我找到了当时的那几个知情人,旁敲侧击的和他们谈起在那个法国人被捕第二天,他们所作的事情和接触过的人。我也仔细的观察他们,看他们是否有人在说谎。但调查来调查去都毫无结果,最后我只得放弃了调查。不过我并没有放松对那几个人的怀疑,我还是时刻注意着他们,如果他们有问题,在以后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的。
第四章
时间过得很快,寒冷的冬天来临了。虽然游击队依然很活跃,但法国的局势逐渐稳定了下来,这里不再是战争的前线。对英空战还在继续,但也只是零零散散地进行,而且目标不再是军事设施,而是转成了城市:伦敦、考文垂、利物浦……虽然我们不愿承认,但这场空战中,我们的确失败了,我们无法消灭它们的空军,无法渡海作战占领英国的本土,英国依靠如此少的人,阻止了我们的进攻。
欧洲战场似乎已经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只有在巴尔干地区的战争还进行得比较激烈,德军已经成功的占领了大片领土,但没想到墨索里尼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希腊都对付不了,看来这个地方还得要我们德国亲自动手了。不过平静只是表面上的,其实私底下德军却在进行着非常大的调动,大批的德军开始秘密的从西线调往东线,不过这些调动大多是非常秘密的,就算我们情报局的军官们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知道的,像我也不过是从大量的情报中隐约猜出了这一结论。难道我们真的要进攻苏联?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国家,当年战无不胜的拿破仑就是栽在了俄国的冬天,况且这样做我们还会面对两面作战的窘境。也有可能元首有他自己的考虑吧,我想这么多做什么,这又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理解、能够控制的。
我不是一个战争的狂热分子,比起战争,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我自己的生活,比如莱尼卡。几个月来,我们又遇见了几,我们也都很熟络了,看着悲痛从他身上慢慢的消失,他一比一变得更成熟,更神采飞扬,我也很为他高兴。不过我们两个却一直很奇怪的维持着“偶遇的朋友”的关系,谁也没有过多的打听对方的生活,直到今天,我们连对方的职业、家庭、住址都不知道,我们的谈话也大多是围绕法国的风景、喜欢的书、喜欢的运动之类的话题。我是不想让他知道我是德国军官的身份,不知道莱尼卡为什么也这样,或许他比较保护自己的隐私吧。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最终竟然会以那样一种方式了解到他真正的生活。
经过几个月的秘密调查,那情报泄漏事件终于有了一点线索:事情是由军情局宣传科科长泄漏出去的。他在当天晚上去巴黎电台视察工作时,无意中将我们找到抵抗组织接头地点的消息说了出去。他得到了严厉的罚,同时,安提斯上校要我去巴黎电台继续调查此事。据宣传科科长的供词,当时在场的有3个电台行政人员,都是德国人,身世很清白,从表面上看谁都没有疑点。于是,为了查清此事,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我第一踏进了巴黎电台。
巴黎电台名义上是一家法国电台,但实际上隶属于德国军方,电台的行政人员几乎都是德国人,由于需要法文播报,因此播音员大部分是法国本地人。台长极其热情地接待了我,讨好的给我递烟,他也是那天晚上的知情人之一,对我的到来,心中自然是害怕的。他慌慌张张的对我说着他对德国、对元首的忠心,对法国人的痛恨,以及为了做好电台的工作是如何的敬业、如何的废寝忘食。我听着他在我耳边唠叨,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对我的调查毫无帮助,心里非常烦。随后我又让他把另外两人叫来谈话,也都没有什么收获。从表面上来看,三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但也都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
我在电台调查了半天都毫无结果,想起一会儿回局里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告辞了。我走出台长室,台长还在唠唠叨叨地为自己辩白,忽然我在远的走廊上看到几个人的背影,其中有一个人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莱尼卡?”我不禁轻轻的说出了声。
“您刚才说什么?”台长紧张的问我。
“欧,没什么,前面那几个是什么人?”我急忙镇定下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说谎的人不止是我?
“他们是播音员,”台长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中尉,您一定要在局长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您知道,我对元首非常忠心……”
“法国人?”我打断了他,我不想听他的唠叨。
“对,是法国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您是怀疑他们之中有人听到此事后泄漏了出去?不会的,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在那些法国人面前提过任何军事机密,我知道什么是不该说的。我手下的其他人的嘴巴也都是很严的。”
我没有理他,压下心中的好奇,没有再多问,就离开了电台。
第五章
整个上午我都在想,那个人是莱尼卡吗?他的身材、相貌和声音都和莱尼卡毫无二致,可我又不太相信。我知道他是不太喜欢德国人的,而且在大多数法国人的眼中,为“巴黎电台”工作的人都是叛徒。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连安妮都看出来了,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受不了我们之间这样无谓的猜测、隐瞒了,我想亲自从莱尼卡口中得到确认,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互相坦白了。于是上午下班后,我借口去看病,请假离开了军情局,去塞纳河边我们常碰面的那个地方等,我知道他经常会在下午的时候在那里出现。
我整个下午都坐在河边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一直等到快5点,天都黑了的时候,还他一直没有出现。正当我以为我以为他一定不会来了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他急匆匆地快步向这边走来。
“莱尼卡!”我高声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很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切利啊,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到你。”
“没关系的,怎么走得这么急?”大冬天的,他却连汗都出来了。
“我今天出门有些晚了,我上班快迟到了,对不起,我得先走了,下有时间再聊吧,失陪了。”
“你在哪里上班?下班后我去找你,我有事想找你聊聊。”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巴黎电台工作,我想揭开他身上的神秘面纱。
“我没时间和你说了,而且我下班比较晚,到时候都快宵禁了,哪有时间聊。”他边说边向前面看,好像想尽快逃走,尽快摆脱我似的。
“我一定要和你谈,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跟你到你工作的地方。”他越这样,我也想了解他。
“那好吧,后天下午我有空,如果你有时间而且相信我的话,我们下午2点在这里见面。如果你不相信我后天会来的话,那就跟着我吧。”他被我磨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答应了我。
我虽然有些担心他只是敷衍我,但为了表示我对他的信任,也只得答应后天下午再见面。
他见我答应了,松了一口气,匆匆对我说了一声再见,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我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走远。看来他真的是赶时间,匆忙的连路上的行人都没有注意,竟不小心撞倒了一位老人,真是越忙越乱。幸好那人没什么大碍,不然他今天真的要麻烦了。
在电台工作的法国人绝大多数都是播音员,因为我们觉得这样会让普通法国人感到,这是一家法国电台,同胞的播报会让他们少一点排斥心理。而说到底,我们对法国人还是不信任的,其他幕后的部门还是都由我们自己掌管。莱尼卡这样急着去上班,看来他会负责播报一个晚上的节目,我要从广播中确认他的身份。
我回到家中,第一认真地开始听巴黎电台。虽然我一直对电台粉饰太平,将失败说成胜利的谎言很不以为然,但因为莱尼卡,也只能勉强听下去了。很快到了晚上7点的战事评论时间,这个栏目我以前只听过一点儿,就马上转台了。这个栏目我不是很喜欢,他们虽然名为战事评论,但不是在严格的分析战场上的情况,而是泛泛的说德军强大,法国人反抗毫无意义之类的话,还举出了很多德军战胜的例子,然而这些例子有时却让我觉得有故意激怒法国人的感觉。我一直觉得这样的栏目只会让法国人对我们更加反感,没有什么正面意义。
但这一,我对这个栏目的反感瞬间消失了,因为当我听到播音员的声音时,我清楚的确认到,这是莱尼卡的声音,我绝不会听错!莱尼卡那种轻柔的、带有磁性的声音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我不会将其与任何人的声音搞混。
然而,很奇怪,与此同时,我心中却出现一丝淡淡的失落感。这不是我一直希望的吗?这样我们之间不时可以少了很多障碍吗?但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呢?
第六章
第二天,晚上7点,我又一将收音机调到了巴黎电台,莱尼卡的声音在一在我的耳边响起,听他的栏目真的是一种享受,听着他柔和的声音,仿佛他就在我耳边说话,让我紧张工作了一天的心情满满的放松了下来。虽然以后不能天天和他见面,但每天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终于盼到了第三天的到来,我对安德鲁上校说身体不舒服,想下午去看病,不来上班了。安德鲁上校似乎对我请假的理由很怀疑,的确我最近太常请假了,虽然他最终批准了我的请假,只是说要我以后注意一点,不要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工作,但他带有怀疑与探究的眼神还是让我很心慌,我很怕他会发现我与莱尼卡的来往。
离2点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我就坐在长椅上等莱尼卡了。连续听了他两天的声音,越来越想见到他了,我有很多话想问他,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我焦急地等待,不停的看表,很希望2点快点到来,又怕莱尼卡不想见我,失约不来。
在2点整的时候,莱尼卡终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今天的他和往常的感觉很不一样,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个男孩子,今天的他却面色严肃、凝重,更像是一个承担了很多责任的成熟男人。
“你是不是一定要知道我在哪里工作?”一见面,他就开门见山地问我。
“对,我们之间需要坦诚地谈一谈,你不觉得我们之间互相隐瞒了太多的东西吗?”无论结果如何,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这样相互欺骗。
“好吧,如果你那么想谈,我一定奉陪,咱们去那边坐着好好谈吧。”他指着街边的一家咖啡店对我说。
我们走进咖啡店,这时店里的人还很少,我们不希望有人打扰,于是找了一个在隐蔽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
“好了,现在我有时间,你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如果确实是你想知道的我一定回答,到时候你能不能接受我不负责。”莱尼卡相当冷淡和强硬的说。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巴黎电台作播音员。”他很干脆地说出了答案,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等待着我惊讶的反应。
“嗯,你为什么去那里工作?”他没有骗我,我的眼睛和耳朵也没有骗我。
“我大学学的是新闻,那里能提供给我一份薪水不所的工作。”他很惊诧于我竟然平静的接受了他的回答。
“你是法国人,为什么要为德国人工作?”这也是我心中最大的疑问,我很难想象莱尼卡会为我们做事。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前天晚上会有那种失落感了。在某种程度上,我是很佩服那些冒着死亡的危险,敢于反抗我们的那些法国人的,在很多的审讯中,看到被俘的游击队员在严刑拷打下仍然坚守秘密时,我都感到非常钦佩。对于那些叛徒、那些拼命讨好我们的人,我是看不起的,我看不起那些为了活命就可以不要尊严、不要原则、对我们卑躬屈膝的人,虽然他们对我们很有用,我也希望这样的法国人越多越好,但在骨子里,我看不起他们,我不希望莱尼卡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需要工作,我需要钱,我不想我和我的家人被饿死,我受不了钱的诱惑,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你接受不了,你可以走。”
“你那么需要钱吗?我可以帮你。”原来他是因为经济的原因才做这份工作的。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靠自己可以活得很好,我不会放弃这份工作的。”他不接受我的好意。
“我没有要你放弃,相反,我希望你能更好的干下去。我相信你完全有能力靠自己生活,我只希望你不要过得太辛苦。”我看着他的黑眼圈,看着他消瘦的身体,觉得非常心疼。
“谢谢你,我过得很好,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嗯,我也想对你说一些事情,我很早就想说了,可是一直没有勇气,下不了决心。嗯,我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很怕和你以后做不了朋友,我很担心,我……”我想告诉他我的身份,可是却语无伦,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你如果不想说就不要勉强了,如果你觉得是很隐私的事情不方便公开,就不用告诉我,我才没有你那么强的好奇心。”他见我犹豫,就打断了我。
“我是德国人。”当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后,我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他震惊地看着我,双手捂住了嘴,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向后退,直至退到墙边,他用一种带有恐惧与敌意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你、你是德国人?你为什么要……”过了很久,他才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我是德国人,我的名字是克洛斯。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欺骗你,我只是觉得那样我们之间的交往会更轻松一点。你现在刚一知道我的身份,你就……”我停下来,看了看他靠在墙上的样子,继续说道,“你要我怎么对你说实话?我们之间的友谊为什么要受国籍、职业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呢。”
莱尼卡考虑了很久,终于,他离开墙,走回座位上,他低着头,轻轻地说:“嗯,对不起,我刚才的反应太过分了。我欺骗了你,你一点都没有责怪我,我却这样,我也没有理由责怪你的,我不应该过多地考虑那些外在的东西,我不应该怀疑你的感情。对不起。”
“别说那么多了,咱们今天都能够坦诚相见,是件好事,那些不愉快的事不要去想。只要你还当我是你朋友,以后你无论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随叫随到。”我很高兴他终于接受了。
“谢谢你,我以后有事一定去找你。我真没想到你是德国人,你法语说得真好,一点口音都没有,我完全没有听出来,你在哪里学的法语呀?”他很好奇地问。
“你一定想不到,我小时候在里昂生活过很长时间的。那时我父亲是一家公司驻里昂办事的负责人,我小学就是在法国上的,可以算半个法国人吧,我的法国名字的确是切利,所以我以前也不能算是完全说谎。”谈起我的法语,我对此是非常骄傲的,其实我能进情报局,流利的法语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你小时候在法国生活过,怪不得呢。我特别佩服有语言天分的人,我的德语就不行,口音可重呢。”
……
尴尬的气氛逐渐被打破了,一切恢复正常。
第七章
19年12月2日
圣诞节到了,虽然还在战争时期,物资也很短缺,但节日的气氛还是很浓,街边的商店都装饰起来了,里面摆放了不少物品,很多人在熙熙攘攘的购物,在为孩子挑选礼物。巴黎像往年一样,沉浸在节日的欢乐里。
我好几天前就已经为莱尼卡挑选了一件毛衣,作为他的圣诞礼物,他平日里的衣着太寒酸了,而他又没有钱买。晚上7点半,他的栏目刚一结束,我就拿着包装好的礼物,到电台门口等他,快8点的时候,莱尼卡一路小跑着从电台出来了,见到我,开心地对我说:“圣诞快乐!切利,你早来啦,等了很久吗?外面这么冷,冻坏了吧。”他还是习惯于叫我切利。
“我也是刚来。圣诞快乐!给,你的礼物。”我把包装得漂漂亮亮的毛衣递给他。
“你买的?谢谢你,我很喜欢,挑了很久吧。这个给你,送你的。”他一脸幸福的接过毛衣,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本画册交给我。
“很棒的画册啊,谢谢。”
我们交换完礼物,就一齐向我家走去,我们几天前就已经约好,圣诞节要我们两个人在我家过。我已经让我的勤务兵提前准备好了圣诞树、火鸡和香槟,我要和莱尼卡过一个温馨的圣诞节。
“哇,你家很干净呢,和这里一比,我家就像狗窝一样了,不是你自己收拾的吧?”他一踏进我的屋门,就好奇地到乱看。
“当然是我自己收拾的,我可不像你那么邋遢。”莱尼卡还像个孩子,永远照顾不好自己,“来,试试毛衣,看看合不合适。”
“试什么呀,你买的一定合适。”他嘴里虽然说着,但还是乖乖的去试了。莱尼卡穿上新的衣服后,整个人显得更精神了。他以前穿的衣服都有些太寒酸了,完全掩盖了他的帅气。
“这是你的相册?我可以看吗?”他看到了写字台上放着的那本陪了我很多年的相册。
“当然可以。”我很希望能够与他分享我的生活,于是我也走过去和他一起看。
“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可爱,胖嘟嘟的,和现在一点都不像。”“这就是你在里昂时的照片吧?长大很多了呀。”“你和你爸爸很像啊。”“你妈妈真漂亮,你要是能遗传一点就好了。”“这些是你的同学吗?”……
莱尼卡看着我的照片,兴奋地说个不停。哎,我小时候的丑样子也被他看了个光,在他面前彻底没有形象了。但说着说着,他忽然沉默了下来。我奇怪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那一张是我在波兰的时候照的:德国军队正在列队进入华沙。我知道他是想起了德国占领下的法国,这是我们一直避免去谈的话题。我把相册从他手中拿走,责怪自己没有早点想到这一点。
“我饿了,咱们吃晚餐吧。”莱尼卡打破了沉默,但此时的气氛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和谐了。
“好,吃晚餐。我还特地准备了香槟,你喜欢吗?”我想制造出浪漫的气氛。
“喜欢,很棒的晚餐。”
这天晚上,我们都喝了很多的酒,莱尼卡的酒量不太好,他很快就醉了。不过我们过得很开心,我们像孩子一样笑着、闹着。一直闹到很晚,莱尼卡才终于坚持不住,霸占我的床去睡了。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很想时间能够停止在此刻,让我就这么一只看下去。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抿了一下嘴,他鲜红的嘴唇像是在引诱着我,我不禁伸出手,在他的双唇上轻轻的掠过,这时他动了动,吓得我连忙将手缩回。不过他没有醒过来,我胆子更大了一些,缓缓地将我的头低下去,轻吻了他的唇。
第八章
191年2月1日
情人节。我要和我爱的人一起度过。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晚上7点半的时候在电台门口等他。他低着头走出了电台的大门,没有注意到我,我正想叫他,却发现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难道他今天约了别人?他有女朋友了?我之前竟然没有问过他。像他这么优秀的人,身边怎么可能缺女朋友呢?
我悄悄的跟着他,他从店买了一枝玫瑰。他果然是要去约会,我竟然还一厢情愿的想着今天能和他一起过情人节。我们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沿着塞纳河,终于来到一个漂亮而古老的石桥旁,莱尼卡走到桥边,拿着玫瑰,凝望着这座桥。我想,这大概是他们约会的地方吧,莱尼卡在等着那个女孩的到来。过了很久,仍然没有任何人来,女孩失约了吧?我心里不禁有些庆幸。忽然,莱尼卡俯下身子,将玫瑰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又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哈哈,谢谢你的失约,我心里偷偷对那个女孩说。我又跟着莱尼卡走了回去,快到他家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切利?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看到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我只是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来了,这么巧碰到你。反正快到你家了,就去你家待会儿吧。你今天没有约会把。”
“嗯,好吧。我没有约会,我没女朋友。”他虽然情绪不太好,但也没有拒绝我。自从知道我的身份后,莱尼卡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任何事,我感到他无意中有一点点怕我,甚至有一点点讨好我的感觉。我不喜欢这样,会让我觉得对他有点内疚、愧歉和心痛。
这时,我看到路边有一家店,我叫莱尼卡等我一下,我跑过去买了一大束玫瑰,听到他说没有女朋友,我就想庆祝一下。当我抱着那束火红的玫瑰跑出来时,莱尼卡惊讶地盯着我:“天啊!你买这么多玫瑰做什么?”
“当然是送你的,我觉得你和玫瑰很配。”我把玫瑰送到他的怀里。
“你不觉得很这样奇怪吗?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他脸红了。
“谁规定只能玫瑰只能送给女朋友的,我就是想送给你。”
“谢谢你。”他羞涩的收下了。
我们买了吃的东西和葡萄酒去他家,说好要一起庆祝这个“两个单身汉的情人节”。我已经去过他家很多了,房子很小,还总是乱糟糟的,每说他,他都说懒得收拾,还说乱一点才有家的感觉,到最后我也只好放弃不管他了。莱尼卡的情绪一直不太好,虽然表面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但仔细看来,却总有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这一定与刚才的那件事有关,他到底去石桥那里做什么去了呢?
在莱尼卡准备晚餐的时候,我关了灯、点上蜡烛、摆好玫瑰、倒好了葡萄酒,房子里有了浓郁的浪漫气氛。当他从厨房走出来时,惊讶得差点摔了盘子。
“哇,烛光晚餐啊!你真行,好有情人节的气氛。”
“快来吧,咱们两个人过个最浪漫的情人节。”我说得很暧昧。
我们静静的吃着晚餐,喝着红酒,在烛光的映衬下,莱尼卡散发出令人眩目的光芒。
“你看我做什么?”在我热烈地注视下,他抬起头来,不是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的脸泛起了红晕。
“你真漂亮,我爱你,莱尼卡。”在酒精与浪漫气氛的双重作用下,我说出了存在心中很久的话。
他惊讶的张开了嘴,死死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说这只是在开玩笑。但我严肃真诚的目光告诉他,我是认真的。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切利,这太突然了,我没想到,我很开心,我……”
我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我感到他的手臂犹犹豫豫的也慢慢回抱了我,还将头埋在了我的怀中。我们这样互相抱了很久才再分开,他蒙着雾气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再问我:“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爱我吗?”
“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想和你在一起。”忽然,我吻上了他的唇,他有一些惊慌,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微微张开双唇,接受着我的亲吻,并试探性的回吻着。他的回应激发了我更大的热情,我用力的抱紧他,我们激烈的热吻。最后,我抱起他,走到床边,将他紧紧地压在床上,他慌张的抗拒着我,但他的反抗反而使他更具诱惑。我粗暴的脱掉了他的外套和毛衣,在我继续动手的时候,他的反抗却忽然停了下来。他衣衫不整的静静躺在床上,用一种绝望而空洞的眼神看着我。我的热情瞬间消失了,我怎么能这样做,我现在的样子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莱尼卡,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怎么能做这种事,你会原谅我吗?我求求你原谅我好吗?”我跳下了床,跪在床前,乞求他。
他把头稍微偏了一下,将眼神避开了我,“克洛斯,没关系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别担心,我不会再反抗的。”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他称呼我为“克洛斯”,好像在提醒着我们身份的差别。
“莱尼卡,别这样,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的,我发誓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我求你了,莱尼卡。”我慌张的把他被我粗暴脱掉的上衣拿过来,给他穿上。他安静的穿上了衣服,但我能感到,在我不小心碰倒他的时候,他还是在发抖。
他穿上衣服,坐在床边,双臂紧紧的抱在胸前,低着头。气氛好好的一顿晚餐却被我搞成这样,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呆下去了,于是起身告辞。他没有留我,但就在我要出门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对我说:“切利,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不是无法接受你,但今天太突然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莱尼卡,我会等的,我会一直等到你能接受的那一天的。”
第九章
情人节之后,我们两个人很久没有再见面,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地想一想了。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考虑一下以后如何相。我们到底是要做朋友、做情人、还是从此形同陌路?我想去找他,但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我不想使我们的关系染上逼迫的阴影。
大约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我正在家里研究着如何才能在法国的地下抵抗组织中安插间谍,忽然门铃响了,我急忙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打开门,发现竟然是莱尼卡。我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他正向我微笑着。
我们两个就这样相互对视着呆站在门口,过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至少应该让他先近屋啊,“莱尼卡,真没想到你会来,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莱尼卡忽然紧紧地抱住我,喃喃地说:“切利,我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心中一阵狂喜。其实在莱尼卡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会有好的结果,但只有当莱尼卡亲口说出来时,我的心中才真正放下了一颗石头。
那天晚上,我们激烈地拥抱、亲吻、做爱,从那时起,我们两个人真正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的春天来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两个的关系渐渐的半公开化了。现在,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尽管我们隐藏了我们的真实关系――恋人。虽然,我的长官安德鲁上校对我与一个法国人关系密切十分不满,但这并不违反军情局规定,他也没有什么话说。而莱尼卡,因为我的关系,他在电台的地位变得很超然,尽管他的职位还是一个普通的播音员,但在电台,即使是那些德国籍的管理人员现在不敢小瞧他了,他对自己负责的栏目也有了更多的自主权,甚至他开始能够参与一些以前绝对不会让法国人接触的机密事务了。为此,莱尼卡很开心,毕竟他大学的专业是新闻,他为能够在电台展示他的才华而感到非常高兴。
战争在经过一段短暂的平静期后,我们终于又有了大规模的行动。6月22日,德军对苏联进行了突袭。在我们的闪击下,苏联准备不足,损失极为严重。到年底的时候,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已经占领了苏联工业化程度最高,人口最稠密的广袤东部土地,兵临苏联最重要的两个城市:列宁格勒和莫斯科。战争进行的极为惨烈,与这场战争相比,其他的一切战争的似乎成了儿戏。
基铺战役,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大的歼灭战,经过艰难的战斗,我们终于在9月19日攻下了乌克兰的首府基铺,而苏联为了坚守这座城市,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苏军的一个方面军,四个集团军,大约5万人被我们围歼、俘虏。
列宁格勒,我们在8月底就已经挺进到了列宁格勒城下,9月8日,切断了这座城市通往外界的一切陆上交通线。但随后,我们进入了僵持阶段,尽管无法攻下列宁格勒,但我们对那里进行了严密的封锁和频的空袭,饥饿与恐惧会打败他们的。
莫斯科,苏联的首都,我们在1月份就攻到了莫斯科附近,尽管天气的变坏使得进攻受到了一些阻碍,但我们会取得最后胜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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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一章中有一段在写苏德战争,虽然这场战争与本文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但我想在我的文中纪念这场惨烈的战争。虽然我在文中是以克洛斯的角度,即从德国的角度来写的,但我自己当然是站在同情苏联的这一边。至于为什么没有提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是因为这一章还是191年,而那场战役是从192年开始的,是未来的事情。
重点谈一下给我最多感触的列宁格勒(圣彼得堡)保卫战,从191年7月,到19年1月,这场战役历时9天之久。尤其是从191年9月8日所有陆上交通线被切断,到193年1月18日突破封锁线,在这段漫长的日子里,这座城市失去了所有的路上交通线,唯一能与外界联系的,只有通过拉多加湖。
拉多加湖中只有很窄的一段水域不在德军炮火的射程之中,而且湖上的天气条件很差,上空还有德军飞机的空袭,水上运输非常艰难,但却要供应3万军民吃的粮食。尤其从在191年11月下旬开始,湖面结冰,水上运输完全暂停,城市的粮食供应极其紧张,11月2日降至最低限量:高温车间工人每人每天375克,一般工人和技术人员25克,职员和儿童仅125克!
为了解决生存问题,列宁格勒在拉多加湖修建了被称为“生命之路”的冰上公路,但一开始由于冰层比较薄,路况也很差,再加上德军的空袭,运输进行得十分缓慢,从11月23日至12月1日十天时间,只运输了不到两天之需的面粉,付出的代价却是名司机陷入冰窟窿之中。后来,运输条件逐渐得到改善,而勇敢的司机们冒着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和十级以上的寒风,不分昼夜的在公路上运输,终于使得城内的粮食问题得到改善。凭着传奇般的“生命之路”,列宁格勒军民战胜了饥饿,保卫住了这座城市。
但为这场胜利,列宁格勒的人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座城市中,竟然有6万余人被冻饿致死!还有21万人被德军空袭和炮击致死。相当令人震撼。
第十章
在我们为德军在苏联的胜利而感到欢欣鼓舞时,我们对法国游击队的斗争也终于有了一些成果。一个为我们工作的巴黎抵抗组织成员终于探听到了游击队最近驻扎在附近的一森林里,于是我们准备对之马上进行突袭,突袭的时间定在了1月22日晚上9点。
22日上午下班后,莱尼卡像往常一样在军情局附近的一家餐馆等我。经过半年多的交往,我和莱尼卡的关系已经十分密切了,现在的我们总嫌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所以只要有空就尽量会在一起,中午我们常常会在一起吃饭,而晚上的时候,我也多半会在他下班后,接他去我家。然而今天晚上,我不能陪他了。
“莱尼卡,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回家吧。”在吃午饭时,我很抱歉的对他说。
“真的有事?是不是又去参加什么宴会之类的活动?”莱尼卡有点不高兴的说。
“我怎么会骗你,真的是有正事,今天晚上我要参加一个军事行动。”这几个月的交往才让我发现,莱尼卡的嫉妒心其实是挺强的,每我有事加班都要和他详细的解释清楚,不然他就会胡乱猜测。唉,他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我的心中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不过他的这种表现也表示他对我真的很重视,我内心是很开心的。
“又有军事行动?又是因为游击队?你要小心一点。唉,这话我是不应该说的,你们和游击队的战斗,从来都没有占过上风。你一定要小心一点。”莱尼卡非常担心的说。
“以前是因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总是他们偷袭我们,我们措手不及才会输给他们的。这我们的人数和武器都比他们强,又是去偷袭他们,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我只是在后方指挥,又不是亲自上前线,怎么会有危险。”我看他那么担心,连忙安慰他。
“偷袭?难道你们知道他们今天晚上会在哪里出现?”他好奇地问我。
“嗯,总之你放心好了,这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还有,刚才我对你说的你可一定要保密啊,千万别对外人说。”我忽然想起今天晚上的行动是要求绝对保密的,尽管我对莱尼卡绝对信任,但这也是不能对他说的。
“你放心,我知道什么是不该说的。”
吃完午饭,我们一般是先聊一会儿,然后我去上班,莱尼卡回家。但今天他说刚刚想起来电台还有一件重要的工作要做,要马上回去,我看时间还早,而且晚上又不能和他在一起,就决定先陪他一起去电台,然后再去上班。把莱尼卡送到电台后,我又在那里陪他呆了一会儿,直到快到上班时间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我走的时候,莱尼卡避开人,轻轻的说要我晚上小心一点。我要他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终于等到了晚上9点,我们的突袭开始了。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晚上的行动一点也不顺利。当我们大队人马赶到游击队在森林里的秘密驻扎地时,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刚刚熄灭的篝火,地面散乱的车辙印、马蹄印……现场的一切痕迹都明显的表明,的确曾有大队人马驻扎在那里,而且他们应该才刚刚离开不久。他们应该还没走远,于是,我们立刻在附近地区展开了搜捕。不久,远传来了激烈的枪声,战斗持续了很久,很长时间后,枪声才渐渐变得稀疏、直至消失。
战斗结束后,我到达了刚才激战的地方,那里到都是德军士兵的尸体,而和他们对峙的地方,散落着十几具法国游击队员的尸体。他们应该是负责压后掩护游击队主力撤退的吧,他们十几个人竟然和我们战斗了这么久,打死了我们这么多士兵,真是可怕的一群人。不过他们也的确达到目的了,由于这场战斗耽误了大量时间,游击队的主力已经离开很远了,我们已经完全搜索不到他们的形迹了。
当我正要失望的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正在清理战场的士兵喊,他发现有一个法国游击队员还没有死,而且那个人还是个女人!我赶紧赶过去,看到那个女人满身血污,正趴在地上低声的呻吟着,在军医检查完她之后,说她身上中了好几枪,但都不是重要部位,没有生命危险,刚才可能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我马上派人把她送回巴黎进行治疗,这是一个重要的俘虏,不知在我们的严刑拷打下,会为我们提供多少情报。
只是打死了十几个游击队员,俘虏了一个人,我们却付出了一百多名德军士兵死亡的代价。这对游击队的偷袭,我们又失败了。游击队在我们到达前不久的突然撤离,表明他们探听到了我们偷袭的计划。这个计划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我一定要查个明白。将这个计划泄露出去的人,我一定不会绕了他。
第十一章
当初写这个文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自娱自乐,从来没有奢望能被其他人看到,现在其实超出我当初的预期了。就算点击率很低,就算积分很低(还无缘无故的减少),我自己写得开心就好了,我不会再为这些身外之事烦恼了。就算没有人看,我也一定会将这篇文写完的,毕竟这是我的第一个作品。
by 在反省中的elju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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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安德鲁上校叫到了办公室,他对昨天行动的失败非常生气。他先是足足骂了我半个小时之久,然后就让我马上进行调查,务必查消息是如何泄漏的。安德鲁上校这么生气是在预料之中的,很长时间以来,游击队对我们的行动就几乎了如指掌,这也使得我们在和他们战斗中一直于下风,对他们的打击行动很难收到成效。为了调查出来游击队安插在我们内部的间谍,我们也做了很多的工作,我们宁可错抓一百,也不放过一个,抓捕了很多的可疑人物,但情报泄漏问题却一直没有任何改善。这一,我们好不容易得到了游击队的驻扎地,为了防止情报泄漏,我们做好了非常严密的保密工作,没想到却仍然失败了。
忽然,我想到了莱尼卡。难道是他?想到这里,我感到身体一阵发冷。我一面想,不会是他,不会是他,那个泄漏情报的人怎么可能是他;但理智也告诉我,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无论如何,莱尼卡毕竟是法国人啊。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我来不及请假,拿起外套就冲出了情报局。
站在街上,吹着冷风,我的头脑清醒了几分。在这样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难道我就这样的怀疑他,就这样冲到他家问他吗?记得我们互相坦白身份的那谈话中,我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受到国籍、职业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我这样怀疑他,是对我们爱情的背叛啊。况且,我是昨天中午告诉莱尼卡这件事情的,随后我陪他一起去了电台,就算他想,他也不可能有时间将此事通知游击队啊。或者莱尼卡不小心向他的法国同事泄漏了此事?这个可能性倒是不能排除。于是,我决定去巴黎电台调查一下。
到了巴黎电台,我没有说我是来调查的,我只是很随便的问了问莱尼卡昨天的工作情况。有个员工告诉我,莱尼卡为了写一个新栏目的策划,从昨天中午到电台后就一直在忙碌的工作,直到晚上他的栏目结束后才走的,他忙得一下午都没有出电台,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而且莱尼卡工作的地方正好挨着走廊,旁边一直人来人往的,所以有很多人都可以为他证明。我问他莱尼卡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那个员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昨天的莱尼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觉得他昨天有点烦躁,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可能是策划很难写吧,莱尼卡特别讨厌有人打扰他,有几个人想找他说话,都被他骂了回去。
我听完了这些话,心里默默地骂自己,莱尼卡根本没有一点泄漏消息的可能,自己却去怀疑他。我嘱咐那个员工千万不要告诉莱尼卡我问过他的话,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竟然曾经怀疑过他。
我从电台回到情报局,还没进大门,就看到莱尼卡站在那里,他也看到了我。
“切利,你怎么样,你没受伤吧,我好担心你。”他一见到我,就关切的跑过来问我。
“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你放心好了。”我看到他这么关心我,非常感动。
“你没事就好。我今天早上听说你们昨天的行动失败了,心里就特别担心,很害怕你会出事。虽然他们说没有军官受伤,但我没亲眼看到你就是不放心。所以我就跑过来到这里等你了。”他用那么关切、那么紧张的目光看着我。
“你呀,就是爱瞎担心,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我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想着他说的那些话,心中很是愧疚,莱尼卡那样的关心我,怎么可能会做伤害我的事情,我却只是因为他是法国人就怀疑他、调查他。这样的我,太对不起莱尼卡了。
我看了看表,也到了快下班的时间了,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干脆就不回去,反正我也想多和莱尼卡呆一会儿,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一家餐馆吃饭。看到我没事,莱尼卡也总算放下心来,他的好奇心又出来了,他开始向我打听昨天攻打游击队的情况。
“关于昨天的事,我们那里传得乱七八糟的,起码有五六个版本,你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吧。”他的好奇心上来,谁也挡不住。
“唉,你们也太能传了吧,能出来这么多版本。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于是我就将昨天战斗的详情讲给了他。
“啊?你们竟然俘虏了一个女游击队员?她长得什么样啊?”看来莱尼卡出现女游击队员很惊讶,他对那个人非常好奇。
“其实昨天我也没看清楚,她当时血肉模糊的,能看出性别来就不错了。现在她在医院,我还没过去看过呢。”
“她在那所医院啊?”莱尼卡继续追问。
“圣安娜医院。咦?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怎么,想找女朋友了?”我开玩笑的对他说。
“才没有,你就知道欺负我。”他红着脸,作势要打我,被我躲开了。
最后,我们在笑闹中吃完了这顿饭。
第十二章
下午,我决定去医院看看那个被俘的女游击队员,和莱尼卡聊了半天,我也开始对她产生好奇了。我走进她病房的时候,那个女人正躺在病床上,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洗净身上的血污后,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金黄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再加上浑身散发出的独特气质。如果不是在她身上缠着的大量绷带,我实在无法使这样的她和战争、和游击队、和昨天那个满身血污的人联系在一起。
负责治疗的医生说她受得伤并不是特别重,再过一星期左右就应该能够出院了。当然,如果军情局急着要审问她,现在就带她走也不是不可以,但她能活多久医院就不能保证了。我看她现在的样子,决定还是让她在医院再呆几天好了。
我走到她的病床旁边,用法语审问了她几句话。看得出来,她对我标准的法语很是吃惊,但却沉默不语,并没有回答我的任何问题,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她这么容易就向我们就范,我反而要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实性了。我没有再逼迫她,转而和她谈起了法国的文学,她非常惊讶我会忽然提起这个话题,不过由于不涉及机密,她在惊异之中,还是和我聊了几句。
她的文学修养和气质谈吐都表明,她一定是一个出身在富裕家庭,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这和一般普通农民出身的游击队员完全不同。我很奇怪她为什么要参加游击队,像她这样的人,即使在现在的巴黎一样也可以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参加游击队?
那个女人的伤势在慢慢好转,安德鲁上校这几天也在催我赶快审讯,于是我打算27号让她出院,接受审讯。但在25号晚上,一小队巡逻兵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圣安娜医院附近徘徊,他们过去询问的时候,与这些人发生了打斗,不久引来了大批军警,那几个可疑的人看到军警后就匆匆逃离了现场,并没有被我们抓到。但那些人们已经引起了我们的怀疑,他们出现在圣安娜医院附近,难道是和被俘的那个女人有关?是打算营救她的?虽然我们不敢肯定,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当天晚上就连夜将女人从医院转移到了军情局下属的监狱关押。
在将女人转移到监狱后的第二天,我们就正式开始了对她的审讯。从她的相貌无法想象,她竟然是这么强硬的一个人,从审讯开始,她不是在沉默,就是在严厉的谴责我们的入侵,无论我们对她如何用刑,她就是咬紧牙关,不肯透漏一点机密。几天的审讯下来,她已经是遍体鳞伤,再加上之前的枪伤还没有完全治好,所以她现在已经是虚弱不堪,奄奄一息了。我们无奈,只好将她送回监狱,以待后审。
就在我为这个女人的审讯烦躁时,莱尼卡却在一天晚上忽然提到了她。
“切利,有一家人今天来找我,说他们的女儿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以前他们就一直怀疑她可能参加了游击队,但还是会隔几天回来一的,现在却失踪了这么久,他们非常担心。他们听说几天前游击队和德军有一场战斗,知道我和你们有些联系,就想让我帮忙打听一下他们女儿有没有出事。切利,你能帮帮忙吗?我知道我不该拿这件事烦你,可是那两个老人真得很可怜,他们的女儿不听他们的话,跑出去做那种事,让年老的父母在家里为她担心。女儿这么不孝,但她的父母还是那样地关心女儿,昨天他们为女儿的事跑到我那里低声下气地求我,他们以前都是很有地位、很高傲的人,恐怕从来没有求过什么人,我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特别难受,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莱尼卡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瞒你,那天被我们打死的十几个人中没有女人,不过不知道被俘的那个是不是他们的女儿。”我最无法抵御的就是莱尼卡的眼泪,看到他流泪,我的心就软了,他说得什么我都会答应下来。
“你能形容一下她的相貌吗?我以前见过他们的女儿。”
“她挺漂亮的,留着金色短发、蓝色的眼睛、皮肤很白,个子大概有1米65左右吧。嗯,至于年龄,感觉和你差不多大吧。”我回想着那个女人的相貌,描述了出来。
“怎么?是她吗?”我看到莱尼卡紧张得捂住了嘴,于是停下来问他。
“可能吧。你说的这些和他们的女儿都符合。不会真的是……”莱尼卡一脸担心地说。
“别担心,不会那么巧的,符合那些特点的女人很多的。”我看他这么担心,就安慰他。
“你能让我去监狱见见她吗?我想确认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答话,
“切利,我知道这样说很任性,会让你很为难。可是、可是那对夫妇真的特别可怜,我只是想去看一看确认一下,不会为你带来麻烦的。”莱尼卡锲而不舍的求我。
最后,在莱尼卡不断的攻势下,我终于缴械投降,同意了他的要求。
第二天下午,我带莱尼卡去了关押那个女人的监狱。一路上,莱尼卡都一直忧心忡忡地,他说他特别矛盾,既想尽快能够确认,有很怕看到那个女人,无论她是不是那对夫妇的女儿,他们都会很痛苦的。
“凯瑟琳!”到了监狱,莱尼卡一见到虚弱地靠坐在墙边的那个女人,就激动得叫了出来。
那个女人抬起头来,看到了莱尼卡,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死死的顶着莱尼卡,眼中充满了怒火。“叛徒、垃圾、混蛋。”这个在审讯时也没说过一句脏话的女人用她说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言语狠狠的咒骂他。
听到女人这样说他,莱尼卡身子一软,跪倒在地,“凯瑟琳,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凯瑟琳,你为什么要参加游击队,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冒险的事。你知道吗?你的父母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啊。”
“你担心我?你是担心你自己吧。你是不是怕被德国人知道你认识游击队的人,怕因为我而在德国人那里失宠啊。别这么装模做样了。”那个凯瑟琳轻蔑的说。
“闭嘴”我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的话,我的莱尼卡怎么能够受到这种侮辱。
“莱尼卡,这种人不要去理她,我们走。”我把跪倒在地上的莱尼卡拉起来,拉着他就要向外走。
“凯瑟琳,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都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在我的拉拽和凯瑟琳的辱骂中,莱尼卡终于还是在被我拉出监狱之前高声喊完了这句话。
从监狱里出来后,莱尼卡就一直沉默不语,我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他,但看他这个样子,去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我们就这样默默地走了很久很久,最后,莱尼卡终于打破了沉默。
“切利,你告诉我,凯瑟琳会死吗?”
“别想今天的事了,她这么侮辱你,你还管她做什么。她死了岂不是更好。”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莱尼卡。
“切利,你不要这么说她,我不知道为什么凯瑟琳现在会变成这样,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的,她从来不会说这些话的。你帮我好好照顾她好吗?就算只是稍微给她治治伤也好。求求你,不要杀死她好吗?”
“你和她很熟吗?你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没想到莱尼卡会如此地关心她、重视她,我心里一阵嫉妒。
“嗯,我们是……”莱尼卡犹豫了半天,仍然没有说出口,“求求你,别逼我好吗?你就帮帮她吧,我求你了。”
我看他那么痛苦,心里有些不忍,可是同时,我又非常嫉妒和生气,我真没想到莱尼卡会和一个游击队员扯上关系,而且莱尼卡竟然会那么关心她,甚至在那个女人非常恶毒的辱骂了他之后,仍然说要帮她,仍然求我好好照顾她。
我非常生气。对莱尼卡的怒气,再加上这几天因为被安德鲁上校责骂而累积的怨气,竟然使我冲动之下伸手打了莱尼卡一个耳光!这是我第一对他动粗,连我自己也下了一跳,莱尼卡更是,用手捂着左脸,用惊讶而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不相信刚才那个耳光真的是被我打的。我想向他道歉,却又说不出口,最后,我一狠心,转身走开了。当我走到很远时,偷偷扭头看他,他还捂着脸,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
第十三章
晚上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去电台接莱尼卡,而是一个人回了家。我为自己今天下午的举动而后悔,可是,我又鼓不起勇气主动找莱尼卡道歉。我心里偷偷为自己找借口,这毕竟是莱尼卡有错在先,谁叫他那么护着那女人,还不向我坦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在我坐在家中思前想后的考虑是否要主动去找他时,门铃响了。我急忙冲过去打开了门,是莱尼卡。我兴奋极了,刚想对他说些道歉的话,却发现今天的莱尼卡有些反常。他一进门,什么都没说,就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我,然后就开始主动地吻我。莱尼卡这是怎么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的。我想推开他,可是他紧紧地抱着我,最终,我的情感冲破了理智,沉沦在了他的吻中。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把他抱进了我的卧室,摁倒在床上,紧紧地压在我的身下……
一番云雨过后,我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脸颊,不想就这样将他放开手。而莱尼卡则虚弱得靠在我的身上,轻轻的喘息着,性感和妩媚。
“你是想说什么吗?”我看他犹犹豫豫地张了好几嘴,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那个,今天下午的事,对不起。”莱尼卡低下头,低低的说。
“今天我做得也太过分了,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那么冲动,你的脸没事吧。”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左脸,还好,没有很明显的痕迹。
“我没事,我不想隐瞒你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怕你不高兴。我和凯瑟琳,我们两个以前……”莱尼卡又吞吞吐吐起来。
我看着他,虽然很好奇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但却没有催他,我不想给他压力。不过看得出来,就算我不催他,今天他也会接着说下去的。
“凯瑟琳以前曾经是我的女朋友。”我心中早已隐隐猜到了这个答案,但听他亲口说出来,仍然有些不太舒服,我一直希望莱尼卡是完全属于我的。我没有接话,等着他说下去。
“她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我们谈了两年恋爱,那时的感情很好。我们是在一年多前分手的,差不多就在我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吧。那时她要去参加游击队,我想留下来,所以我们就分开了。其实我很对不住她和她父母的。因为她家在巴黎,而我家在外地,在上大学的那几年,我受到她家的很多照顾,她父母对我很好,把我当他们自己的儿子看待。我答应过他们要好好照顾凯瑟琳的,没想到她现在却……今天我在监狱里看到凯瑟琳那个样子,又想到那天她父母到我家低声下四求我时的样子,我心里特别难受。”莱尼卡慢慢地将他们之间的往事说了出来。他一直不敢看我,越说声音越低,越说声音越颤抖。
当他说完这些,我们两个都沉默了。我虽然心里很嫉妒,但我又能说他些什么呢?那时他又不认识我,交过女朋友也是正常的啊,更况且我以前的感情经历比他还要复杂得多。莱尼卡应该还是想帮他的前女友向我求情吧,可是他也说不出口,就算我再爱他又怎样,会有人肯帮情敌吗?
我们就这样相互沉默地对视了很久,莱尼卡站起身来,默默地穿上了衣服。他拉开了我卧室的门,背对着我站在门口,“切利,对不起,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太自私了。把今天的事忘了吧,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没做过。我走了。”他的声音里很明显带着哽咽。
我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背影,心里一酸,冲动之下话就说出了口:“莱尼卡,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第十四章
我在一时冲动之下答应了莱尼卡的请求,虽然事后很后悔,但我一直坚持答应了的事就不能反悔,虽然这件事很难办,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我就打电话到监狱,对他们说凯瑟琳是我们非常重要的犯人,绝对要对她进行优待,给她换个好一点的房间,找个好医生给她看病,饮食上也要好好照顾。还警告他们说,如果凯瑟琳死了,他们也就自己引咎辞职吧,不用再来见我了。
整个上午的其他时间,我都在思考如何才能找个正当的理由让安德鲁上校同意释放凯瑟琳。最后,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下午上班后,我就到安德鲁上校的办公室找他谈这件事。
“上校,我今天来找您是想谈一下关于那个被俘的女游击队员的事。”
“对她的审讯有什么进展了吗?”
“还没有,她嘴非常硬,无论我们如何审讯,她就是什么都不肯说,其实直到昨天下午,我的一个朋友见到她后,认出了她,我才了解了她的一些情况……”我虽然不像牵涉到莱尼卡,可是我知道,昨天在监狱中发生的事是瞒不过安德鲁上校的,况且不提莱尼卡我又如何解释我对凯瑟琳的了解呢。
“你所说的朋友就是那个法国人莱尼卡吧。”安德鲁上校打断了我的话,用有点玩味的语气问我。
“对,是他。莱尼卡说,那个女人叫凯瑟琳,是巴黎人,她的父母以前好像也是很有地位的人,其实我从和她的谈话中也能感觉到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出身应该不低。凯瑟琳的父母前几天找过莱尼卡,想让他帮忙,所有他就过来找我了。”我简略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一下,把一些我不太想让安德鲁上校知道的细节省略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想是不是可以就势把凯瑟琳放了,我觉得现在从她口中问出有用东西的可能性不太大,倒不如把她放了,放长线钓大鱼,派一些人监视她,看她是不是回游击队,或者游击队是不是会派人和她联络。我觉得这样可能比关着她更有用。”其实想出这个计划,我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考虑的了,到底是为了莱尼卡,还是为了打击游击队。
“嗯,你这个主意听起来还不错,可以考虑考虑。不过你要注意,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不要让个人感情影响了你的工作。”
“我对元首是绝对忠诚的,任何事情也不会影响到这一点。我先告辞了。”我对安德鲁上校这句有些怀疑意味的话有些不满,于是打算告辞。
“好吧,你先出去工作吧。你明天把莱尼卡叫过来一趟,我要找他谈一谈那个凯瑟琳。”我听完他的话,愣了一下,心里忐忑不安地走出了房门。安德鲁上校老谋算的眼神告诉我,莱尼卡明天和他的见面绝不会好过。
第二天下午,我带着莱尼卡去了安德鲁上校的办公室。这是他第一踏入军情局的大门。他非常的紧张和好奇,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跟着我,还不安地东张西望着。进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他更是忐忑不安,不时的偷偷瞄我,似乎想在我这里寻找安全感,而我也最多只能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我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凯瑟琳的事情。你先说一下,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她是游击队员?”我们刚一坐定,安德鲁上校就开始了对莱尼卡的审问。
“我和她是大学的同班同学,所以还算比较熟,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络过了,我不知道她后来竟然参加了游击队,这件事我也是在她父母来找我的时候才知道的。”莱尼卡说的真假参半,这也是昨天晚上我们商量的结果。
“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同学,然后你就去求克洛斯放了她?你觉得他会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吗?”安德鲁上校咄咄逼人的问。
“我从来没想过凯瑟琳能够被释放。她父母来找我的时候,看他们哭得那么伤心,我心里觉得挺伤感的,毕竟我们做过两年的同学,看她父母的样子,挺不忍心的,当时就一时冲动答应他们试试看。其实后来我也后悔,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已经答应他们了,无论如何也要试试,就算明知道不行,我也要试过了才好向他们交待啊。所以我就去找克洛斯中尉了。我真的是因为看她的父母可怜,我绝不是想帮游击队的。”我没想到莱尼卡在安德鲁上校面前还能说得这么镇定、这么有条理。
“我倒真的可以放了她,”安德鲁上校看着莱尼卡不可思议的表情继续说,“不过得看值不值得了。你说我放了她有什么好呢?”
“嗯,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凯瑟琳的父母都是在学术界有些名望的人,他们都是巴黎高师的教授,她父亲是历史学家,母亲是画家,我觉得放了她有助于拉拢这些人吧。而且他们为了救女儿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他们家里有一些……或许也可以……”莱尼卡最后说得有些吞吞吐吐,虽然是为了救人,但毕竟劝别人侵吞朋友家的家产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安德鲁上校似乎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微笑着对他说:“对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以后好好干,你以后的前途不会差的。你先走吧。”
一个星期后,在安德鲁上校从凯瑟琳父母那里搜刮了不少珍贵收藏之后,终于将她释放出狱,不过同时,他还秘密地派了很多人员去凯瑟琳家附近监视,想由此探到游击队的情报。
然而,上校的计划却失败了。凯瑟琳回到家后,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一也没有出门,由从来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去找她。然而,就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她却从房子里面突然失踪了。女儿突然不见了,她父母紧张地找到我们,想让我们帮他们找找看,我们将他们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凯瑟琳却毫无踪迹。安德鲁上校闻此消息,非常生气,命令我们在巴黎进行搜捕,但还是毫无收获,凯瑟琳从此就消失在我们面前,我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
第十五章
虽然这的计划失败了,但安德鲁上校却收获颇丰,所以他对莱尼卡也开始另眼相看。他常常把莱尼卡叫到情报局,在办公室里和他谈话,一谈就是谈很久。虽然莱尼卡对我说,上校对他很亲切,谈话的内容也主要是法国的风土人情,他觉得上校可能只是想通过他了解法国罢了。但不知为什么,每安德鲁上校叫他去谈话,我心里都很不舒服,很希望他再也不要和上校见面,为此我心里也有些笑自己,是不是占有欲太强了。
不过无论我再怎么祈祷,不让莱尼卡和上校见面也是不可能的,凯瑟琳的事情过去不久,安德鲁上校就为他在情报局安排了一个兼职的工作。后来,莱尼卡告诉我,上校开始其实是想让他进情报局做全职的,但他实在舍不得电台的工作,所以就只能兼职了。
虽说是兼职,但莱尼卡却是像全职工作人员一样的拼命工作。他每天早上电台的播报结束后,马上就会赶到情报局,下午一直要工作到将近5点的时候,才会又急匆匆的赶去电台,在我们工作忙的时候,他有时还会在从电台下班后再赶回情报局,一直工作到夜。
我看到他劳累的很快消瘦了下来,脸上常常挂着黑眼圈,非常心疼,很多劝他不用这么拼命。但莱尼卡说,难得安德鲁上校这么赏识他、信任他,让他这样一个法国人进情报局工作,不好好干实在太对不起上校了;而电台的工作是他的兴趣所在,哪怕再累他也不想放弃。
最后,幸好他的劳累没有白费,才是我心中舒服了一些,稍稍有了些安慰:他工作的努力和为人的小心谨慎终于使局里的其他人忽略了他带口音的德语,接受了他。
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很快就迎来了192年的夏天。此时的战争还是进行得如火如荼:列宁格勒和莫斯科的战斗都进入了僵持战,我们也攻到了斯大林格勒城下,北非的战斗也进行得十分激烈。而我们与游击队之间,也进行了大大小小的许多战斗。
靠着游击队里我们的人的情报,我们很多提前得到了他们行动的计划,或者知道了他们驻扎的地方,由此组织了很多对他们的进攻与围剿。但是大部分的时候,他们竟然也能很快的得知我们的行动计划,多从我们的手中逃脱。我们和他们的战斗,互有胜负,只能算是打了个平手,除非揪出他们安插在我们这里的间谍,不然我们永远我消灭不了他们。
然而他们的间谍非常谨慎,我们设计了很多陷阱,却一直没能引诱他现出原形,直到几个月后,我们这里发生了一个案件,才终于抓到了那个隐藏很的间谍。
有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工作,忽然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从总务科的办公室里传了出来。我跑出去,竟然惊奇的发现,总务科长奥托中尉被抓了起来,而抓他的那几位总务科的科员正在激动地向安德鲁上校说着什么。
上校亲自出马展开了审讯,很快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搞清楚了。刚才,总务科的那几个科员看到科长奥托中尉的公事包掉到了地上,好心想帮他捡起来,却忽然发现从里面滚落出几个小东西来,他们仔细看过后,确定那是缩微胶卷。正当他们不知所措地考虑是不是要向上级报告时,奥托中尉走进了办公室,看到他们手中的缩微胶卷。他们问奥托中尉这些缩微胶卷是不是他的,是做什么用的,但他却惊慌失措地回答不上来,还想从他们手中将胶卷夺走,于是几个科员没有多想,就合力将奥托中尉抓了起来。
奥托中尉的说法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些缩微胶卷,也不知道胶卷的内容是什么,更不知道它们怎么会在自己的公事包里出现。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背叛德国,一定是有人想陷害他。
审讯结束后,技术人员已经将胶卷洗出来了,胶卷里的内容是我们新研发的一种武器的图纸,能够接触到这个图纸的人没有几个,而奥托就是其中之一,这是非常明确的背叛的证据。再联想到之前的情报泄漏事件,奥托是每进攻计划的知情人,也有很大的疑点。这些证据摆出来,奥托中尉也无话可说了,只能不停的说: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
我们总算将我们之中的叛徒揪了出来,但由于奥托不肯承认,也不肯说出他都将哪些情报给了法国游击队,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具体有多大。但是有一个损失是确定的,我们此后再也没能和游击队里的那个人取得联系了。在这件事上,我们和游击队最终还是打了个平手。
第十六章
此后的日子里,我们对游击队的战斗一直没有占过上风,直到193年的春天,我们再一搜捕中,偶然发现了一个游击队的秘密电台,电台的负责人没有多做抵抗,很快就向我们投降了。那个人是游击队设在巴黎的一个秘密联络点的负责人,他的公开工作是一个裁缝,但真正的工作是将巴黎地下组织收集到的情报通过秘密电台发送到游击队的总部。他有两个联系人向他送情报,一个是在一家餐馆工作的女侍,一个是一家小杂货店的店主。
我们对这个偶然的收获非常惊喜,我们没有立即逮捕他们,而是决定利用他向游击队送去假情报,同时我们也派人跟踪那两个游击队联络员,看能否探到更多的地下组织成员,消灭他们的秘密情报网。
我们的行动取得了成效,虽然不是全部,但游击队还是相信了我们的部分假情报,由此我们给了游击队很大的打击。但对两个联络员的跟踪,却不怎么成功,我们迄今还是没能发现他们还和什么可疑人物有过接触。
然而,就在一天我在那个裁缝的家里监督他向游击队发报的时候,却忽然有几个人破门而入,还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了句话,“莱尼卡说得没错,果然是这里,这总算成功了。”他们是我们的人?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电台已经是为我们工作的了吗?
正在疑惑中,那几个人冲了进来。我发现领头的那个人我认识,他叫克鲁斯,在军情局里负责探测非法电台,却从来也没有得到过什么收获。因为他没有什么才干,所以一直不受重视和信任,我们一般很少让他参与一些秘密事务,比如这个电台就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们进来后看到我,一个个都惊奇的呆立在那里,不知我为什么会和游击队的电台联系在一起。而那个裁缝看到那么多人进来要逮捕他,吓得跳窗逃跑了。我也顾不上和那些笨蛋多做解释,急忙命令他们赶紧去抓裁缝,然而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虽然我打中了他一枪,但他还是从我们的手中逃脱了。
没有捉到裁缝,我生气的回到裁缝的家,看到那些人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来。以前没本事做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把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一点成果也破坏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立刻派人逮捕那两个游击队的联络员,然而,我很快得到报告,我们扑了个空,那两个联络员分别在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神秘失踪了。我们这完全失败了。我最后只得垂头丧气的给局长安德鲁上校打电话,报告了这件事情,局长在电话中将我狠骂了一顿,并命令我将克鲁斯带回去见他。
“局长,我不知道那个电台是我们的,我是听莱尼卡说那里有个非法电台,所以才带人过去的。”克鲁斯一见到安德鲁上校,就急急忙忙的解释。
“莱尼卡?他怎么知道的?你告诉他的?”局长不满的转头问我。
“好像我是在无意中向他提起过。”我紧张地好好回忆了一下,好像我是曾经偶然向他提过此事。
“你去把莱尼卡叫来,我还以为他是可以信任的,可是看来法国人就是法国人。”
我出去叫莱尼卡,看到他还完全不知情,我把发生的情况简略的向他说了说。
“局长是在怀疑我吗?我真的不是故意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我是在和他聊天的时候偶然提到那个电台的,我还以为克鲁斯早就知道了呢。”听完我的介绍,莱尼卡有点担心地说。
“别害怕,我相信你,我想局长也只是想找你了解了解情况,并不一定是怀疑你。”我没什么底气的安慰他。
“无论如何,我明知道这是机密,还口无遮拦的向外说,做得的确不对。这连累了你,对不起。”
“没关系,我没什么事的,这只要你没事就好。以后吸取教训吧,别再乱说话了。”
“嗯,我知道了。”
很快,我们到了局长办公室的门口,我们忐忑不安的进去准备接受审问。
“莱尼卡,那个电台的位置是你泄漏给克鲁斯的?你说,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诱使克鲁斯查出电台。”一进门,安德鲁上校就咄咄逼人的问他。
“您是说我故意利用克鲁斯毁掉那个电台吗?我绝对没有。我承认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机密还去外面乱说,这是我不对。您如果要为此惩罚我,我一定诚心诚意地接受。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这是诬陷,我绝不承认。况且我当时明确地告诉克鲁斯,那个电台是为我们工作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带人去摧毁那个电台。”
“他没有告诉我电台是我们的。”克鲁斯听到莱尼卡的话,急忙辩解。
“我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诬陷我?你是因为嫉妒我吗?嫉妒我一个法国人竟然比你还受重视。还是在嫉妒克洛斯?嫉妒他一个比你晚进情报局的人反而抢了你的工作,爬到了你的头上。有种你就说啊,平常你不是很爱说这些话的吗?你不是说过要给我们颜色看吗?不是说总有一天要将我们踩在脚底下吗?怎么现在不说了呢?”
“我、我没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克鲁斯的反驳变得很无力,莱尼卡提到的那些话他的确说过,他对我们的嫉妒也是人尽皆知的。
局长看到克鲁斯一下子蔫下来的样子,对他嗤之以鼻,挥挥手将他赶了出去。几天后,克鲁斯便接受到了一纸调令,他被派往了残酷的东线,不久,我就听到了他阵亡在俄国战场的消息,这个妄图诬陷莱尼卡的人,终于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然而,莱尼卡的厄运却还没有结束,电台的事情刚刚过去,他就又受到了一袭击。
那天晚上,他说好从电台下班后就来我家,但是,我一直等到晚上9点,他还是没有来。我打电话去电台,他们说莱尼卡早就下班了,我很着急,因为巴黎晚上的治安一直不是很好,我很怕他出事,于是决定出去找他。
我刚离开家没几步,就看见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向这边走来,是莱尼卡,他受伤了!他脸色苍白,用右手捂着左肩膀,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他的上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我连忙扶住他,他好像全身的力气都使尽了,虚弱得瘫倒在我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是枪伤?是什么人干的?你怎么不去医院?”我看到他受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非常心疼。
“今天下班来这里的路上,我正走着,不知从哪里射来一颗子弹,就这样中弹了。当时我都快吓死了,找了一阴暗的墙角躲了半天,结果过了很久也再也没有动静了,后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想先去医院的,可是怕你等得心急,就想反正只是肩膀中弹,又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先到你这里再说吧。”
“先别说了,先去医院吧。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看你流这么多血,不及时去医院也很危险的。”
“放心吧,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呢。”
我扶着莱尼卡走到大路上,拦了一辆马车,把他送进了医院。很快,医生就动手术从他肩膀里取出了弹壳,说他没有什么大碍,修养一阵子就好了。我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很是担心,叫他这几天不要去上班,好好在医院休息,但他说什么也不听,我怎么劝都不行,真是一个工作狂。没办法,第二天一早,莱尼卡就又缠着绷带去电台上班了,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把他护送到电台,保证他路上的安全了。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莱尼卡,每天都要送他上班下班。不知是我的保护的成效,还是并没有人想害莱尼卡,他那天中的只是流弹,反正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我紧张了好长时间的心这才慢慢的放下了。但我接送他上班的习惯去一直持续了下来。
第十七章
在随后的日子里,战争进行得越来越不顺利了。我们在俄国的战争损失惨重,特别是从斯大林格勒的失败开始,我们节节败退,丢掉了大片的土地,失去了大批的士兵。在北非,我们的军队也全部被击败,彻底撤出了那里。而在我们西线,靠着海洋的阻碍,还算平静,但盟军他们蠢蠢欲动,好像正在酝酿着要在欧洲大陆的某登陆。
然而我们西线的好景也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到了19年6月,我们的日子越发艰难了。5日,盟军从诺曼底登陆,开始了对法国的进攻,他们的进攻非常猛烈,我们很快丢掉了大片的土地。在东线,也就在这个月,我们不得不从苏联全境撤军,并节节败退地退向德国本土。
从6月盟军进入法国之后,那些游击队也似乎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都变得异常活跃起来,我们为了对付他们也越来越焦头烂额了。但在一个一个不断的不幸消息中,我们没有想到此时我们还有遇到好运的机会。我们探测非法电台的小组,在一例行的探测中,竟然在偶然间探听到了一法国秘密电台的播报,而我们的破译人员又在不懈的努力之下成功的破译了密码。
当我们拿到被破译出的消息时,又惊又喜。他们通过电台传递的这个消息的内容是:法国抵抗组织为了配合盟军的进攻,准备在3日后组织一对军火库的偷袭,以破坏我们用来抵抗盟军的军事设备。我们暗自感谢这偶然的幸运,因为现在巴黎的驻军不多,需要用兵的地方又太多,所以我们在军火库的驻军很少。如果我们没有提前得到这个消息,他们的偷袭极可能能够成功,那样我们对盟军的战斗就更是吃力了。不过既然上天好心送给我们这个消息,让我们有时间提前做好准备,那么这失败的就一定是他们了。
到了第三天,莱尼卡下午离开军情局到电台上班之前,我叫住了他:“莱尼卡,我今天晚上不能去接你了,我晚上有个行动。”
“又去哪里呀?我怎么没有听说今天有行动?”
“你不知道吗?我要去军火库,我们得到情报,游击队今天晚上会袭击那里。”
“嗯,知道了,你要小心一点啊。”
“我会小心的,我不能去接你了,你晚上回家的路上也要小心啊。”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走啦。”莱尼卡向我挥了挥手,离开了情报局。
晚上,我们大批的军队埋伏在军火库周围,专等游击队的到来。然而,我们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也没有看到游击队的一个影子,我们白在这里守了一晚上。巴黎驻军对我们情报局的情报十分不满,我们也很疑惑,难道我们监听到的那播报是假的?是他们故意迷惑我们的吗?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样做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呢?
就在行动失败的我垂头丧气的回到情报局的时候,却听到了另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昨天晚上,游击队袭击了电台,而且就是在莱尼卡播报的那个时间。不过游击队的进攻很快就被镇压下去了,电台和游击队都各有死伤,不过幸好莱尼卡没有出事,只是受了点轻伤。
我马上赶去电台。一进电台,就看见满地狼藉的样子,到都是弹孔、碎玻璃,还有破损的门窗、家具,莱尼卡正在和很多人一起收拾东西。
“莱尼卡,你的脸怎么了?”我一眼看到莱尼卡的脸上有一青肿。
“没事。昨天晚上不是有游击队袭击这里嘛,就是在我的栏目开始之前的那个时间。有几个人竟然攻进播音室,好像想要抢播音设备似的,结果我就不小心被他们打了一拳。”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听到莱尼卡被打,心疼死了。
“我不是说没事了嘛。只是被打了一下而已,又不严重,我昨天主持的栏目都没有停。”
“没事就好,我是担心你,要是换成别人我才不管呢。”看来莱尼卡真的没事,我也总算放心了。
几天后,由于一直没有游击队进攻军火库的迹象,而其他地方的兵力又实在吃紧,巴黎驻军由陆陆续续的将守卫在军火库的人员调到了其他地方,我虽然在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军队调动这样的事,我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我只能希望是自己太敏感、想太多了。
然而,我的预感最后竟然是对的,就在军火库的驻军撤走后两天,消息灵通的游击队就袭击了那里,大批的军火被摧毁在那里,我们的损失惨重。看着军火库熊熊燃烧的大火,我想我们这真的要失败了。
第十八章
盟军的进攻一天猛似一天,我们的队伍每天都在后退,在被消灭,很快,战争就蔓延到了巴黎城下。此时的巴黎已经混乱不堪,巴黎电台解散了,莱尼卡现在天天和我一起到军情局上班,但军情局里也很混乱,我们已经接受了失败的命运,现在的工作就是拼命的销毁机密文件,别的也顾不上再想了。
19年8月25日,孟军占领了巴黎,我被俘了。莱尼卡在一片混乱中和我失散了,希望他能够逃脱,毕竟他是法国人,总是比较容易隐藏起来的。在战俘营,我见到了许多熟人,安德鲁上校就是其中一位,他说他也没有看到莱尼卡。
我在战俘营里被关了很长的时间,在那段时间,盟军占领了整个法国。195年1月底,我们退到了战前的位置。随后,盟军攻入了德国。5月2日,苏联占领了柏林。5月8日,我们正式签字向盟军无条件投降了。
在这段时间里,我只要一遇到在巴黎时的熟人,就会向他们打听是否见过莱尼卡,可是他却一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自己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我打听不到莱尼卡的消息,那说明他很可能没有被捕,他现在一定自由的生活着。
然而,我在战俘营里,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听说在盟军占领法国后,大量的法国人开始用尽一切残忍的手段侮辱、惩罚曾经帮助过德国的人。莱尼卡为我们工作过,他会不会也遭受到这样悲惨的命运?
我就是这样在为自己、为莱尼卡的担心中度过了将近一年的牢狱生活。在德国投向不久,我成为了第一批被释放的战俘,听战俘营的管理人员说,是因为有人证明我在德国占领巴黎期间做过一些帮助游击队的事。我狠疑惑,我从来没有和游击队有过任何联系,是何时帮过他们呢?难道是释放凯瑟琳那件事?或许吧。
在被释放前,我和安德鲁上校的最后一谈话中,他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他说他对不起我,他说莱尼卡可能和我印象中的那个人相差得很远,他说他知道我被第一批释放的原因。我觉得他好像向我隐瞒着什么,然而当我再想向他问清楚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后来我听说,上校在我离开战俘营不久,就因病死在了那里,而我心中的疑问也再也没有人能够解答了。
重获自由后,我回到了满目疮痍的德国。然而,我心中念念不忘的却是巴黎,我想回到那个充满了美好回忆的城市,那个与莱尼卡共同生活过年的城市。于是,在法德关系正常化后,我又回到了巴黎。
在巴黎,我租了一个小小的公寓,房间的窗户面对着塞纳河。每天,我都驻足在窗前远眺着塞纳河,仿佛能够看到莱尼卡在河边漫步的身影。每天,我都回去河边,坐在我们于的那个长椅上,期待着有一天我们能再一在这里相见。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都在等着他。无数,我似乎能够感受到他就在我的身边,然而,当我去寻找时,他却毫无踪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移居到了远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我只是在痴痴地等着他,等着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终于,年华一天天的老去,我也将要离开这个充满了遗憾的人世。我和莱尼卡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脑中一一浮现,安德鲁上校的离别之言也在我的闪过,我忽然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我笑着走了。
后记
终于写完了。我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这是我的第一篇文,最开始写的时候,脑中只有一个朦朦胧胧的框架而已,在写文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个故事才慢慢的完整、丰满,最后竟然完结了,实在是难以置信。
其实在这篇文刚刚写到不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急着想要完结了,这也是为什么后面写得那么快的原因。我实在是太想快一点开始写莱尼卡篇了。因为在克洛斯篇里,只能从克洛斯的角度写,只能写他所知道的事情,又太多太多的情节不能写出来,而那些,大部分都要在莱尼卡篇里展开来写。我想莱尼卡篇会比这篇长很多,我也希望能够比这篇写得好一点。
开始看耽美大约是从四年前吧,受大学室友的影响,开始看耽美。我最开始看的是一部漫画《纽约纽约》,后来又从那位同学那里看到了一些耽美小说,但现在回想起来却只有最初的《纽约纽约》印象刻,其他的都已经毫无印象了。
后来就开始上网看文,最初应该是《北京故事》吧,其实这应该算是同志文了。后来是在西陆的一些论坛里看文,从那里才开始真正的了解并且迷上耽美。
最初吸引我的大多是一些虐文,比如风弄大人、玉隐大人的文,就非常吸引我。此外还有《囚鸟》、《长恨歌》、《夜泉》、《男儿国情伤》……
后来,当我看的文越来越多时,我的兴趣慢慢转向了清水文、虐心文。我想比起H来,真挚的感情更吸引我。这是吸引我的,有朱夜大人的文,特别是《secret garden》,还有《在此守候》、《风起建章》、《特工》、《无香自开》、《肖南》、《凤非离》、《燕歌行》……最喜欢的要算是宋颖大人的《谢相》系列,非常温馨而感人。
说起写这个文的起因,其实是很偶然的。在8月初的时候,我在重试了无数遍答题后,终于成功的在露西弗上申请了一个id,由于申请得太辛苦,实在不想过一个月就被踢掉,于是就开始打算写点文骗积分,这个文就是从那时起构思的。
谁知,还没等我动笔写一个字,露就挂掉了,可我又实在不想浪费掉我辛辛苦苦猜想出来的构思,于是就决定在晋江上注册id发文,这就是这个文最初的来历。
而我之所以写一个发生在二战时期的文,则是受到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电视剧和后来看过的几部小说的影响了。其实这个文中的很多情节都是来源于电视剧和小说,比如莱尼卡职业的设定,克洛斯这个名字,第十五、十六、十七章的部分情节等。特别是一部波兰小说《间谍克洛斯J-32》,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间谍小说,比7之类的强多了。为了写这个文,我这几天还特意到图书馆找到这部小说,又好好地看了一遍。
总之,虽然写得不好,但《咫尺天涯――克洛斯》总算完结了,马上就要开始写《咫尺天涯――莱尼卡》了,心中很是期待呢,希望能够写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