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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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极无聊的产物,全当推广北京方言了(汗)

哥儿俩好
(一)夜、发小儿、洗脚水

“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没有。”对面他忽然莫名其妙的发问,我则想也没想的回答。
“那你会变吗?”依旧莫名其妙的问题。
“当然。”依旧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么你的内在思维也会随着外因的变化而起变化的,对不对?”他看似一本正经地问我。
“也许吧。那要看什么情况了。”我说。
“比如现在,你不觉得天气很冷吗?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会产生不适的感觉,难道你还不考虑回头吗?”
“我说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整的跟个哲人似的?没事儿耍什么酷啊!当自己是谁?史瓦辛格呀?”
半夜三更的大马路上,说实话真不是什么浪漫的地方,况且我身边跟着的又是个大老爷们儿,若是个年轻姑娘兴许还能上演点儿什么戏码也说不定。
“爱是一种热病,它老切盼那能够使它长期保养的单方,服食一种能维持病状的药散,使多变的病态食欲长久盛旺。”
“你以为自己是莎士比亚!”忍无可忍地,我终于爆发出来。“到底是你失恋还是我失恋?大哥――拜托你搞清楚!我是找你来安慰我的,不是叫你火上浇油的。难不成还得我哄你开心?有点儿良心好不好,不眼瞅着我跳河你不甘心是不!有你这样的哥们儿吗?”
“有你这样的哥们儿吗?平时没事儿时怎想不起我来,让人甩了想起哥们儿了?跟女朋友卿卿我我的时候怕是早不记得我是谁了吧!是我没良心还是你没良心?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凭什么你失恋了把我从床上耗起来?我招谁惹谁了!?”一瞬间,他终于脱掉了那儿酸不溜丢的伪装,再一报露出本性。
“废话!我女朋友跟你亲弟弟跑了。我不折腾你我折腾谁?!夺妻之恨――你懂不懂?”
“谁夺的你找谁去。不带株连九卒的!”
“我也得找得着哇!你弟以前是混安全局的?什么都不成,就人间蒸发藏的好,兔子都没他跑的快!”
“那你也不能拿我当出气筒呀。”自 由 自 在
“是谁说为朋友能两肋插刀的?当口号喊着玩儿呢!我就知道,平时说的都好听着呢,赶一遇上真格的就满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为朋友两肋插刀是可以。但也没你这样的动不动就拿刀插朋友两肋的吧!这么大人了,别一不顺心就把刀往朋友身上插,都是妈生肉长的,插长了谁也受不了。”
“没你这样不仗义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跳河,谁都别拦我,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现在河里才解冻,留神水凉激着。”
“靠!你摆明了瞧不起我。好!冲你这句,我还不死了呢!”
“我管你――你死不死关我屁事!兄弟,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半夜三点!天寒地冻,我放着舒舒服服的觉不睡跟你出来轧马路,我都觉得自己自虐!”

“得――做朋友做到这份儿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从今儿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凌晨三点的街道上,昏暗路灯下,我们正发表着各自不同的极不平衡的演说,无疑在音量方面控制的有点儿不太恰当,旁边房子的灯此时已亮了起来。
“三更半夜不回家睡觉鬼嚎什么!找死啊!”不满的吆喝声清清楚楚地砸了下来。
“你管得着吗!老子乐意!你们家头七守灵呀!马路是你铺的?闲吵住别墅去呀!”我气极败坏地大叫着。怎么今天这么背!所有人都跟我过不去。
“哗――”不等我再骂,一盆凉水从窗户迎头泼了下来,虽时值初春,但天儿还冷得很,特别是在夜晚。由于完全没有准备,连躲都没来的及,加上位置正好,我被这一盆水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心儿凉。
“你没事儿吧?”看见我被“袭击”,他先是一愣,随后赶紧跑过来察看。
“孙子――你够狠!”一把推开表示关怀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我指着亮灯的窗户破口大骂:“你小子有种出来单挑,看我不灭了你!”
“小子,我这回是客气的。你他妈给我滚远点儿,要再不识相,下我用洗脚水泼你。”
“你敢!你敢再动他一试试?我连你房一块儿燎了――”不等我回嘴,他先开口指着那家后窗户骂起来,撩的话比我还狠。
“我用你操心!”完全不领他的情,刚才水浇下来的时候他闪的比兔子都快,一时间泄了气似的,找人打架的心气也没了。塘开他再一伸过来的手,转身儿,我朝街道另一头走去。
“你干嘛去?”他追两步,很是诧异地问我。
“跳河!”堵气似的加快脚步,根本不去理他。
“还跳?你嫌你自己湿的不够怎么着!”说着他脱下外套就往我肩上搭。
“你不是不管我死活吗?刚才都说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管我是抹脖子、上吊、喝毒药?我死了不是正好,以后就再没人拿刀插你了!”挣开他的手,我不领情。
“我是不想管你,可我怕你黑灯瞎火的这么冲出去,万一再让车给撞着,多给司机师傅添麻烦呀。就算没让车撞了,你这一身的水让风一打再结了冰,冻马路当间儿⑤是小事,可到天亮了很阻碍交通啊。所以,我还是趁早把你送回家的好,于人于己都有好,也免得你死了都得遭人骂。对了,再顺便告诉你件事儿,咱这儿旱,冬天护城河里可没水,真要跳还得找远地儿。”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损啊!我跟你上辈子有仇是怎么着!挖苦我你能延年益寿呀!”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什么鬼天儿!都他妈跟我过不去!”
不理睬我恶狠狠的咒骂,他趁着我停步的档儿将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得了。撒撒火就行了,别真跟自个儿过意不去。出来嘎悠半宿了,我送你回去。”
“甭介,我还不打算回去。你要走就走,我不拦着,可你也别管我。”
“你上哪去?”
“我爱上哪上哪。”
“别胡闹了。走!”被我的态度惹的有点儿毛了,他二话不说扯着我就往回走。
“我说了不用你管!”我有些歇斯底理的嚷嚷着,同时大力的再一挣脱他的手。
“呸!看你那悚样儿――为个女人,值得吗?”他厌恶的啐了一口,然后揉着被我打疼的手腕。
“敢情不是你――”我回嘴。为个女人不值得。其实我心里的答案再明白不过了。
“我问你,你到底喜欢她哪点儿?”自 由 自 在
“哪点儿?”我被问愣了。心里捉磨着,脑子里拼命寻思。其实她挺好的,可到底具体好在哪了――还真一时想不起来。我跟她认识才俩礼拜,要说我爱他爱到刻骨铭心、死去活来、六神无主、海枯石烂,那连我自己都不信。一直不能理解那儿帮“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神经病们是吃错什么药了。也一直搞不懂梁山伯祝英台为什么至死不予;罗米殴朱丽叶干嘛要生死相许;杰克和罗斯怎么能一见钟情……总之,我不认为我能爱对方爱到肝脑涂地依然无怨无悔、天塌地陷仍旧不改初衷。我承认失恋是件很痛苦的事,可是,怎么就这么不甘心呢!这已经是我第十失恋了。想我一大好青年,就算不是风流倜傥,好歹也是仪表堂堂;就算没多么才华横溢,好歹也能出口成章;就算不怎么声名显赫,好歹也称得上臭名远播;就算没能有钱的一塌糊涂,好歹也没到揭不开锅的断粮……
我――到底有哪点不好了?为什么?为什么居然一连十个女朋友都跟人跑了?而且还是跟同一个人跑的!光棍是小、面子是大,叫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想到这里,我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抬头盯紧面前这个人,怎么说他也是间接的凶手,谁让那个连抢了我十个女朋友的男人是他弟弟呢。那一刻我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就算咱俩是发小儿,我也跟你没完!”

注:
发小儿:从很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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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鸡、人生、唯物主义
一大早我被一阵锣声吵醒,呃,不,不是锣,sorry,应该是七八个闹钟同时响铃,相信我,那动静绝不亚于一面锣。
“醒了没?”门打开,一张脸伸进来半拉。
“你丫想震死我啊!”抄起一个闹钟便朝那半张脸扔去,他仿佛早有准备地一闪,那个倒霉的闹钟在撞上门板之后宣告了它生命的终结。
“就算是早市的便宜货你也不能这么糟蹋…”似乎很心疼地看着一地摔散的零件,“五块八,记着赔我。”
“臭美去吧你!我知道你多少钱买的?拿发票来。”切,早市买的,有发票才怪。“我饿了,早点呢?”我大大咧咧地跳下床,朝外屋走去。“豆浆油条――你有点儿创意成不?吃了好几十年了,你不腻呀!”看着八仙桌子上的早点簸箩,我不禁皱眉。
“爱吃不吃!我求你是怎么着!”
“嗯――你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怎么着吧!凭什么你在我这儿白吃白住,我还得伺候你?”
“我是为了就近在这逮你弟。你放心,这回他要是敢回来,我肯定为你们家挣取着独生子女费。”说着,我拎起一根儿油条就要往嘴里塞。
“去刷牙去。”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食物,同时塞给我一把牙刷。
“这是哪年的牙刷了?”
“你上来用的。”我被他推着往门外走。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你第九个女朋友被拐的时候。”他把我推到院里的水管子前。
“靠!那么长时间了还能用吗?”
“不长,还不到俩礼拜。”
看来,我做人还真是失败呀!
吃完早饭,他丢给我一串钥匙,“赶紧上班去,你那辆宝马还在老地方停着呢。”
“那车袋轧了。我要打的去,你借我钱。”脸皮很厚地伸出手去,却被打了回来。
“蹦子儿没有。袋我给你补好了,气也打足了。甭老找借口污染大气,乖乖的该干嘛干嘛去。”
“呃。”我特失望地拿了钥匙到院里推车,想想也对,这年头汽车满马路闹的慌,怪不得全球气候又变暖了呢,要是人手出行一辆自行车,那一年下来得少多少污染啊。“喂,我那后闸不灵你给我修没?”忽然想起来,所以顺便问问。
“连前闸都紧了。”他在屋里应称。自 由 自 在
“对了,我那脚蹬子缺油,明儿帮我换一个。轱辘也有点儿笼了,回头给拿拿。要不你再看看哪能拆个电平五六的,干脆给我改一电平车得了,省得我大老远的还得费劲儿蹬……”
“滚!”我话刚说到一半儿,一个啤酒瓶子打屋里飞出来,吓得我连人带车蹿了出去,身后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音。看了眼那一地玻璃碴子,叹了口气,这又何苦呢,留着还能卖两毛钱呢,万一再把袋轧了还不得你补。
“我晚上回来。我要吃鸡。”不怕死地喊出这最后一句,我三蹿两蹦地逃出大门,生怕后面再飞出个把“暗器”来。
上班一天无聊之极,熬到下午,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他发的,上面写着:“鸡是要吃清炖的还是黄焖的?”于是我脑子里开始作激烈的思想斗争,正所谓:鱼我所爱者矣,熊掌亦我所爱者矣,二者我想兼得,要着咱半只清炖半只黄焖?但我没敢说,我怕他连一种也不给我吃了,好象不能太得寸进尺吧。
唉~ 想想那清炖的香淳由如初恋的纯真,不掺杂任何做作的不快;而那黄焖的浓郁又仿佛热恋的火辣,包容着厚实的质感……青春的感觉就是清纯而不加杂质的畅然,而当岁月渐渐成长,青春日趋成熟,那浓重的气息也会随时间一点点地渗透进来,展现出越发吸引人的魅力……诶?怎么好象有点儿跑题了?我刚刚是琢磨什么来着?啥变得这么奥了?
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一直认为先有物质后有精神,物质第一位,精神第二位。所以,我对物质的执着远远高于精神层面。于是,我就在“清炖”还是“黄焖”这个问题上拉据了整整一个下午,以至于当同事不解地询问我想什么如此专注之时,我只好给他解释为:我正在思考青春的清澈透明与成长的成熟淳厚之间的辩证关系。结果是所有同事一致认为我今天神志不清,不宜答理。

于是乎直到晚上我也没从“青春”和“成长”之间拔足抽身,到回家也没给他回信儿,还以为晚餐这么泡汤了,谁知一进屋就看到桌上摆好了饭菜。鸡呢?我最关心的问题――我的物质呀!连忙到桌前一看,嘿,一半儿清炖一半儿黄焖!
“我就知道你是最好!最好的人!”我高兴的几乎欢呼,这是简简单单一盘儿菜吗?这是人生哲理啊!
“劳架,哈拉子别流一桌子。”
再说一遍,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真的,我一直认为物质第一位――特别是“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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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枪、毒品、恐怖主义―上
七天=一个星期。也就是说我在他家里已经整整赖――噢不,浑――也不是,是住了一个星期了。其间我是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以至于我又开始不想走了(呃?干嘛用“又”?也对,这都是我这两个月来第十住他家了,能不用“又”吗!)。
说来也奇怪,他弟――号称本区情圣杀手,当然,这个外号是最近些日子才广为流传开来的,因为我原来号称本区情圣,在他连炝了我十个女朋友后,他就变成“杀手”了。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非我马子不抢?而且每在我义愤填膺之时决找不到他算帐,我不找到下一个女朋友他决不露头,就跟有雷达似的。
当然,我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的,通常我在他家这段时间里都会被很好的招待,说实话,比我自己过的日子好多了。但是,我们不能为了贪图这点儿小实惠就抛弃尊严吧,人有脸树有皮,两个月连续失恋十这种丑闻――不,这种打击谁受的了呀!我的肉体和精神在倍受摧残后都变得极度虚弱,急需阳光雨露的滋养,以便尽快得以恢复,所以――
“我决定了――今天我要吃烧肉~~”这就是我的自我修复方法,不许有不满情绪!
“吃!你快胖成猪了!”他很“友好”地关心着我的身材,当然,对此,我是不屑一顾的。
“人家想吃嘛~~”我开始拿出惯用的计量――耍赖。见过七岁以下儿童在商场里得不到心爱玩具时的举动吗?对,那种满地打滚的动作是我的保留节目。
“明儿吧,今天不行。我有事要出去,你自己觅点儿食儿吃吧。”
“咦?”看着他一边系着领带一边穿上皮鞋,这才意识到他西服革屡地敢情是要出门去了。
“你干嘛去呀?我怎么办?会饿死的!”
“呸!就你的生命力,一顿两顿饿不死。得了,别跟个怨妇似的,我尽量早点儿回来。”
临出门那一刻,我隐约看见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暧昧不明的笑容。直觉告诉我:有问题――一定有问题!看他意聊茄儿,八成儿是跟哪个漂亮姑娘约会去了,好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光顾得自己风流快活就不管别人死活了!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可为什么不是滋味我也没多考虑,总之,我决定了,决不能让他这样对待我!
我收拾东西,追!自 由 自 在
出门见他打了辆车走了,二话不说,骑上自行车我追出二里多地,结果还是没追上,自此充分证明了两个轱辘还是追不上四个轮子的。(啊?为什么骑车追?废话,我兜里钱要是够打车不就打了!)正当我打算放弃的时候,抬眼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从路旁闪过。心中不由大笑三声,老天开眼!那不正是我的跟踪目标吗。
于是,我躲在暗,瞅着他在三分钟内看了七回表。对方还没到,好大的谱呀,也不知道漂不漂亮?他们约的几点?不知会不会去吃饭?现在这点儿差不多应该去吧,那他们会去吃川菜呢还是鲁菜?要是我一会儿做个偶遇状可不能不能蹭上一顿……
“嘿,想什么呢?”
“蹭饭。”
“哪顿?”
“中午那顿呗……咦?”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季,忽然发觉情况不对,猛然抬头,啥时候我盯着的目标竟已站在了跟前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想到蹭饭的时候。”
“呃――”我含糊着低下头,他这回一定生气了吧。了不起我闪人就是了,反正打算蹭饭只是个念头想想罢了,又没认为真能成事儿。
“我说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铃~手机铃响打断了他下面的教训,真是救命啊!瞪了我一眼,他接起电话,“喂――对,我到了……什么?那恐怕赶不上了……这样呀……那好……嗯。知道了,你等着我吧。”挂断电话,也没心思再理我,“你――赶快回家,不许惹事生非。”说完,他急着忙着钻进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冤枉!我有惹事生非过吗?切!愤愤不平的,我正打算离开,看来他们是换地方了,没戏唱了还不走,晒太阳啊。
“*―*¥%・¥&$@¥%”一阵“鸟语”从我身后传来。没答理,反正不是跟我说,再说我也听不懂。“^%**#@#@¥%・¥&$@¥%”声音更近了,并且竟然有一只手来拉我的胳膊。
回头,一个漂亮的阿拉伯姑娘正站在我身后。“叫我?”我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少女不住点头,同时说了几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然后拉起我就走。

“你是干嘛的?拽我干嘛?”我虽然老大不愿意,但介于对方是国际友人,其间涉及到中外友好邦交问题,而且她又是个漂亮姑娘,总不好不给面子吧。没人告诉我今天出门撞桃呀?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拉到不远一条小胡同里,两个男人正等在那儿,而且都是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心中暗暗打鼓,这回要瞎,难不成青天白日的让我遇见歹人了?还是“进口”黑社会。正盘算着,那女孩儿跟另外两个人叽咕了几句(虽然还是听不懂,但我肯定决不是English,就算我爱国爱到英语不及格好歹也知道个发音吧),俩男人好象很高兴,每人上来拥抱了我一下,抱得我那一身鸡皮疙瘩。之后,其中一人很小心地从一个黑色皮箱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状东西递到我面前。
当时我脑子里转的飞快,真的,绝对匹敌奔的CPU。从小到大上百部电影镜头在我眼前掠过――僻静的小巷、妖艳的美女、强壮的男人、国际恐怖分子、黑色的皮箱、白色的粉末……我的妈!你别告诉我那东西不是海洛因,不然不符合逻辑。
按照国际惯例情节分析,事情的发生一定是这个样子的:某跨国黑社会组织与我境内地下势力相勾结,经多洽谈促成一笔有史以来最大的犯罪交易。在约定日期,当对方带货物(通常为毒品、军火、伪钞模板――一般为美元,除了中国自己好象没什么国家盗印人民币、机密芯片、核武器图――这个了……)按照规定时间到达后,却将无辜人员误认为接头对象,以至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荡气回肠、惊心动魄、鬼哭狼嚎的故事。想到这儿,我不禁开始兴奋起来。一般这类故事都会有个漂亮的女主角和主人公展开一段缠绵的爱情,而且大多会是敌方的美丽姑娘关键时刻倒阁美女救英雄。瞄了眼对面的年轻女孩,大大的眼睛、褐色的瞳孔、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长得跟波斯猫似的,就是有一点,不知她会说中国话不?要是让我现在起现学阿拉伯语怕是不赶趟儿了。
见我发愣没动,男人再一往前捅了捅手里的东西,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我倒退两步,还是没敢伸手。
如果按照古龙的风格,一般最早出场的都是主角(如楚留香、陆小凤之流);但如果按金庸的习惯,一般先出来的都是张三李四死了白死的(想想《笑傲江湖》里的青城四杰、《天龙入部》里镜湖比武那一堆人);要是按温瑞安的特性,那就没谱了,一般是全民皆兵,连路边儿烤白薯的大爷都是武林高手;如果导演是张艺谋,那估计我得死到第三回才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详见《英雄》);如果走日本动画路线,那好了,估计就算在我身上开他八九十个窟窿照样能够英雄不死,绝对生命力赶超“小强”。对了,谁能告诉我有剧本没?好歹让我知道自己演个什么角色。
见我犹豫,另外一个人也开了口,比划着,指指那东西意思是让我收下,然后再拍拍那个黑箱子,我琢磨着那里面大概全是毒品。天呐!那么一大箱子得有个百十来包,加起来怎么也有三五十斤。我记得走私毒品2克就枪毙吧,那这一大堆岂不够活刮的罪过了!(我知道中国已经没有凌迟了,打个比方不行啊!)
我盯着那可怕的东西倒退着,而那人见我凸着眼珠子看着袋子,有些奇怪,却还是不屈不挠地靠近过来,于是我俩都盯着那袋白粉,一个进一个退,直到我退无可退抵到了墙根儿。
哥儿俩好自 由 自 在
(三)枪、毒品、恐怖主义―下
额角已浸出冷汗,基督耶稣圣母玛丽亚、观音如来太上老君、上帝真主宙斯他妈……中国的菩萨外国的神仙,不管哪一位,拉兄弟一把!
祈祷了半天没见动静,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鼓足勇气,我用力打开伸过来的“黑手”,一拧身冲出包围圈。而那三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像是生怕我跑了,一瞬间又将我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大声说着什么,将手伸入上衣兜内。
“别动!”我条件反射地大喊一声,凭经验,他肯定是要掏枪了,像他们这种人身上可定都带着家伙,我决不能束手待毙也得找武器防身才行,于是我也将手探入怀中――
我找――我找――我找找找――
对,我摸着了,我身上唯一一把刀――只可惜是指甲刀。
不过想不到对方竟被我唬住,手插在兜里愣是没敢掏出来。我当然也不敢把捏着指甲刀的手伸出来。双方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冷汗滴滴哒哒的快能洗脸了。我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想想那些革命先辈是如何与敌人展开殊死斗争的……一时间,我想起了岳飞、霍去病、戚继光、江姐、许云峰、卜志高…呸,那是叛徒!还有赵尚志、黄断光、李向阳……怎么都是抗日的?有没有能让我学习的跟阿拉伯国家战斗过的英雄?对,我知道海湾战争咱没派兵。什么?成吉思汗曾经打到过多瑙河?那是咱们侵略人家,忽略不计……
看着对方的手一点儿一点儿的拔出来,隐约带出一角黑色的东西,我不由暗叫不好,难道真的天要亡我!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人在将死之时都会追想自己有什么未了心愿吧,不知怎地,脑中一闪,我忽然想起了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还有我那没吃着的烤肉啊~~
该死!那个杀千刀的!关键时刻也不来救我,得,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萧停!我要变地伏灵,天天跟你枕头边儿飘着,我烦死你!
“你在这儿干嘛呢?”正当我汗流得快能洗澡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果然我命不该绝,闻声望去,当时我只觉眼前一亮,仿佛看见片片洁白的羽毛从天飘落,伴随闪闪金光耀得人睁不开眼睛。是他――真的是他!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已不能单纯的用“感动”二字来形容,他在我眼里就是转世的活佛下凡的圣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头扑进他怀里,枕着他宽厚的胸膛,我竟然完全然忘记了身后的危险,就像一下子找到了组织,压根儿不记得了刚刚的恐惧。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只好搂着还发抖的身子细声安慰。可是不哄还好,这一哄,原本的委曲一并迸发出来,我只觉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废好大劲儿才没让它掉下来。“谁欺负你了?说呀!你想急死我呀!”他哪见得了这个,当时急得跟什么似的,又是哄又是劝地乱了手脚。可偏生他越是劝我越是来劲儿,抽抽哒哒好半天才想起身后还有几个“国际恐怖分子” 来。
“他们……他们………”连忙回过身指着那边仨人,却被一口气咽住只说出两个字来,显得那叫一委屈。
“啊?”这才看见我身后那帮人,然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以一串鸟语开始了与对方的对话。
他们那边相谈甚欢,听的我直发傻,特别是他们还不时的朝我这边扫上两眼。最后见他与那几个人一一拥抱一付故交好友的样子,我心中暗叫不妙,难道他就是那个黑社会派来接头的不成?天呐!世事难料人心叵测啊!等等,那我怎么办?会不会被他们杀人灭口?还是干脆一块儿进黑社会算了,我可是一“良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是多暂进的黑道?我怎不知道。
“那个…你什么时候脱离党的领导的?”见他一手接过那包白色粉末、一手拎起对方那个黑色的皮箱,实在忍不住了,就算死我也得死个明白。
“什么?”他好象不大明白我的意思,一边引着那三个人往外走一只手还搭在我肩上,大概是怕我跑了吧。
“我是说他们……”我偷眼瞄着那仨人。
“他们是我要接的客人。”他解释道。
“我知道。”事到如今他还想瞒,“那箱东西很值钱吧?放心,我不会报警的,看在这么多年交情份上,你放了我好不好?”我赶紧献媚着。
“啊?什么东西?”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就是那个――”我指指他手里的箱子。
“这是人家的工作资料。”自 由 自 在
“什么?不是海洛因吗?”我不可置信地大叫出来。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狠狠地锤着我的头,他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他们为什么还带着枪?”我不服气的继续追问。
“枪?”
“对,就在那人口袋里。”我理直气壮地叫嚣。
他回头以“鸟语”与那些人确认着。我看着那个阿拉伯男人一脸讶异地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东西递过来,仔细一看,TMD竟然是本护照!你个?*人――掏本护照你酝酿什么感情啊!
“他们是我今天说好要来接的客人,”这一他边走边向我解释着,“但是那边的翻译临时有事没有跟来,只把他们送上了车,然后他们仨人生地不熟的找错了地方,偏偏公司又非让我回去找一份重要的文件来过,就是刚刚我打电话的那会儿,然后我就着急走了,可偏巧他们在马路对面儿看见你跟我在一块儿,以为你是我安排接他们的,所以就找上你了。”
“真的不是黑社会?”听完他的话,我有些失望。
“哪来的黑社会!你电影看多了吧!”
“那他们给你的那包东西呢?也不是毒品?”
“去你的!那是我托人家从土耳其带过来的烤肉作料,你不是要吃烤肉吗?”
看着他一脸的宠溺,我却不禁长叹一声:“真没劲!”误会澄清后感觉真的好无聊!
“你呀――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写小说真是糟蹋了。”
“我觉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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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鬼、包子、龙门客栈
春天是个大好的季节;踏青是个有益的活动;单位公费是个不错的福利;能带家属更是再好没有。于是,以下谈话在我与他之间展开――
“你到底去不去?”
“我能去吗?”自 由 自 在
“废话!你是人不是?能带一个人的概念你理解不?”
“合适吗?我不算家属啊。”
“你不去拉倒。我还省心呢!”
“让我考虑一下嘛……”
“可以住农家小院儿。”
“呃。”
“还有篝火晚会。”
“嗯――”
“能进大篷采摘,吃农家菜。”

“啊……”
“还可以去钓鱼来吃。”
“噢?”
“还有烤全羊…”
“我去!”坚定不移地,我回答。
不理睬他一付阴谋得逞的阴险笑容。烤全羊啊,我来了――
我这也是为他着想,反正没人去补助的钱也不会退,不去白不去。可去了才发现,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他们公司去的人还真不少,足足装了两辆大车。好容易到了站,却出现了一点点问题,原先订的房间不够住,只好单分出一部分人住到比较远的地方,于是,他带着我和其他几个人来到了一个比较清静的院落。
“喂,这儿安不安全?这么黑隆冬的,怪吓人的。”天渐渐黑下去,村子里却没有路灯,“干嘛要住这么偏僻的地方?这村子还没被开发呢吧?”
“便易。”他再干脆不过地给了我答案。面对这两个字,我无话可说。
“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嘛。你看看天上――星星多亮!在城里你见过这么多星星吗?”
我抬头,天呀――真的!满天密密麻麻的全是星星,大的小的亮的暗的,清楚的不得了。对于我这样在城市的霓虹灯下长大的人来说,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色!只不过……
“景致是好,就是这空气有点太……”我蹲在院里,看着东边的羊圈、西边的猪圈、南边的鸡窝和北墙根拴着的大黄狗一条,一阵夜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野性”味道。
“自然、纯朴――”他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明白。便宜嘛……”自 由 自 在
“天儿冷,进屋吧。”大概是见我穿的单薄,他劝着。
“嗯。那你呢?”看他的样子像是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屋。
“刚刚老乡说柴火不够了,明天早上做不了饭,我去帮忙捡点儿回来,明儿个点篝火也要用。”说着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记住了,男的住东屋,女的住西屋。可别走错了让人当流氓打出来。”
“噢。”能告诉我哪边儿是东吗?
天很晚了,外面也起了风,可还是没见他回来,不知怎地,我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这荒山野岭的又人生地不熟,万一有个什么……我披上衣服蹦下床,看看其他人有的打牌有的侃山,西屋里灯已经灭了,女人们大概都睡下了。我一个人走出屋子到来院儿里,墙根儿的大黄狗支棱起耳朵横了我一眼但很给面子的并没叫,但似乎对我吵了它的清梦有些不满意。
我磨磨蹭蹭地在院子里嘎悠,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无聊间,本想上鸡窝摸两个鸡蛋,可一转头却看见北屋的灯还亮着。好奇地凑过去,隔着窗户,屋内两条人影来回晃动,一个声音飘了出来,“啥样了?”带着口音不太清楚,但我还是听得出是这家的主人。
“差不多咧。” 他儿子的声音应称着。
他们在谈什么?我不禁贴近些想听得更清楚。
“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好了。”
“外面那个呢?”
“已经收拾了。”
“拾倒干净没?可别落下一地的血。”
“放心,都归置好了,血也擦干净了。不过里头那些啥办?”
“别闹太大动静,惊动了可不好办。把刀再磨磨,记着,东边的杀了,西边的留下……”

我连滚带爬地退出好几步,嘴张的比球还大。难不成我们住的是黑店?我就说嘛,怎么打今儿起一直七上八下的不舒坦,这儿摆明了又是一个“龙门客栈”。我审视着场院的格局――北屋是主人的房间,南面是杂物库房,东西两间是我们住的客房:东边屋里住的是男人,西边屋里住的是女人。
天啊!东边的杀了、西边的留下……没错,这个逻辑是正确的。男人留下也没啥用吧。
仰天长叹:难道我的大好人生就要断送在这小小的黑店里不成?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们?下毒还是勒死?不对,刚刚他们说要磨刀,那一定是被砍死了…说不定还会被分尸或者干脆剁成肉馅包成人肉包子……想着,我不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人肉茶烧包》,那种血腥场面在这么个大夜里头涌上脑海的感觉实在叫人害怕。我不要做包子!坚决不要!但是人家刀都磨好了,怎么办?不甘心啊~~
咦?刚刚他们说什么了――外面那个――谁在外面?不就只有他吗?难道说他已经……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兄弟,想你一世英明就这么毁于一旦了!?他们把你怎么了?不会暴尸荒野了吧?还是已经做成包子被吃了?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去皮剃骨能做多少肉馅?折合成包子……(刹时,我在脑中盘算着人肉馅与肉包子的换算公式)
不行!我不能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就算做成了包子好歹也得把你的骨头找着,要是喂了野狗就太可怜了!一瞬间,我脑海中出现的是少儿不宜的镜头:一群穷凶极恶的野狗正肆无忌旦地撕扯一具血肉模糊尸骨,伴随着萧瑟晚风耳边仿佛传来恶犬残忍的嚎叫。
断电,绝对不能再想下去了,可就是忍不住嘛,眼见的还是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这时,从屋内又传出主人的声音:“包子熟了没?”
“熟了,可以起锅了。”
包子!!!
我望向厨房方向,果然,柴锅上架的笼屉里正冒着冉冉白烟。
什么也不想了!我夺路狂奔出院门,朝着村外的山坡跑去。放心,我不会吃你的!我这就来找你(的尸首)!等着我――兄弟来了!
也不知道奔出多远才停下来,望向四周,一片黑洞洞的,没灯,只有天上的星星照着点儿亮,大概已经半夜了吧,怎么开始多云了?星星月亮似乎没先前那么明亮了。冷啊~后悔怎没多穿点衣服。对了,应该先通知其他人吧?他们怎么样了呢?会不会已经被炖了?(都做馅吃不完吧)对了,报警啊!
我忽然眼前一亮,怎么这么笨!人民警察是干嘛用的?不就是这时候用的吗!
掏出手机。我靠!没信号!电信的不是天天叫嚣着他们覆盖率多么多么高吗?怎么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远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身边儿是半人多高的杂草,天上乌云遮月,地上风扫落叶……正所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于是我确定――我迷路了。
仔细打量四周,满地都是一个个凸起的小土包,我凑近一块石头,借着阴暗的月光隐约看见上面有字。看不清,靠近点儿――再近点儿――“慈母***之墓”娘啊!那个…大妈我不是叫您。我真不是有意踩着你房子的,怪只怪天黑字小好奇心重,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一边儿赔罪一边儿把脚从人家坟头上撤下来。没错,这一片是坟地。
精疲力尽地,我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这大概不能指望他来求我了,也罢,虽然我没能找到他的尸首,但好歹也算跟他死了个前后脚。哥们儿,奈何桥上等我一步,不然我会迷路的。兄弟我可是为你死的,仗义吧,感动去吧你――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反正是不会有人来救我了。我大概已经死了吧…昏昏沉沉的,远仿佛有光,是鬼火吗?我不害怕,真的,反正大家都是同类,谁怕谁呀。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我自己念叨着,没错,这就是著名的自我催眠。那鬼火渐渐接近。
“鬼呀!!!”终于还是惨叫出声了,事实证明自我催眠真的没用!“大家都是鬼,我不是有意闯进你地盘儿的,真的!”我抱着面前的大树很有诚意地向“鬼”道歉。因为如果不抱着树我怕我站不住。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被“鬼”一把拽住。自 由 自 在
咦?怎么这声音这么熟?抬眼一看――是他正拎着手电站在我面前。
“我知道你死的冤,但是我不是都来倍你了吗?而且人家让你在桥上等就行了,你非亲自来接干什么……”我委屈跟什么似的,真是好“鬼”没好报。可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却出乎意料地被他狠狠搂进怀里。
“胡说八道什么呢!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叫你好好呆在屋里的!三更半夜的没了人影,你想急死人啊!”我愣愣地呆在他怀里,奇怪,鬼也会发抖吗?而且还暖暖的很舒服……
“喂――我说――嗯……”我在他怀里开始蠕动,由于被抱的太紧有点上不来气,所以我想调整一下姿势,但是他就跟抓着宝了似的,死活也不肯松手。我扭了几扭,终于还是放弃了。
明月夜下、乱坟岗间,两名男子紧紧相拥,树影婆娑、衣摆随风――这是一付怎样的场景?绝对幽美!绝对凄美!绝对――耽美……(有诗为证: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待得年年肠断,明月夜、短松岗)
透过那颤抖的身体,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就知道你会出现的,你不会扔我一个人不管。如果是你的话,就算变成了鬼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抬起头,借着悠怨的月光,我望向他的脸,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一时间,仿佛连肆虐的夜风也不再寒冷。
他紧紧地――紧紧地将我环在臂中。我望着他――他注视着我,的――地――渐渐,空间在一点点缩短,紧贴着对方的身体,眼中映出的只有彼此的身影,接近着――接近着――连气息也交融在一起。这样的场景在电影里看过无数,此刻配上周围的气氛再熟悉不过了。于是,我知道自己决不能再无动于衷,这个时候的我应该是――
我缓缓闭起双眼,等待着――感觉着他的唇在靠近。我知道是他的话我无法挣扎,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在事情发生之前对他问出自己的心里话:“你…你……”惊诧着,自己的声音竟带着性感的干涩,“你真的…要…吸我的血吗?”

定格――
当我忍不住睁开眼时,看见的却是一张铁青色的特写面孔。
“你丫恐怖电影看多了吧!”一把将我推出老远,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不过至少我确定了一点――他没变成吸血鬼。不过你能怨我吗?这是哪啊?乱葬岗!而且你又刚刚被人杀……咦?等等,我蹦过去,用手捏捏他的脸――热的?
“你没死?”自 由 自 在
“你盼我点儿好!”看着我一付活见鬼的模样,他却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你不是让他们剁馅蒸成包子了吗?”
“什么跟什么?”
“就是那家‘龙门客栈’呀――”
“哪来的龙门客栈?”
“那个黑店啦!我明明听见他们说已经把外面的那个杀了,怎么你还活着?”
“你脑子进水了!”他气极败坏地揪住我脖领子,“人家杀的是外面拴着的那只羊!”
羊?外面有拴羊吗?但是,“那锅包子是怎么回事?”我不屈不饶地问。
“那是我请人家帮你们做的夜宵,怕你们晚上玩儿牌饿了。”
“不是人肉馅的?”
“人肉?连猪肉都没有!白菜馅的!”
“那他们说‘东边的杀了、西边的留下’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理直气壮地不服。
“人家指的是‘东边圈里的羊杀了、西边圈里的猪留下’!你动点儿脑子好不好!就为了这,你大半夜的跑出来害所有人这么劳师动众地找?”他的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谁让他们口齿不清来着!”看着他拉长的一张脸,我委屈大了,“你那么凶干嘛!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半夜跑出来的!”我容易吗?以为你被歹人杀了才想出来救你的,差点儿死在这乱坟岗子上,到头来还被你数落,窦娥都没我冤!
听了我的话,他好象愣了一下,表情也渐渐和缓了许多,许久,才认命地叹了口气,“走吧,回去了。别让大家担心。”
这算什么?妥协吗?门儿都没有!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就算完了,一晚上白吓唬我玩儿呢!兵法有云: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追我跑、敌疲我打。你既然软了一道那我发彪。“我不回去!什么鬼地儿!我……”
“羊已经收拾好了,作料也齐备了,就等着烤了。”他的话打断我刚刚抬头的气势,“再不回去怕吃不上了呢。”
“好――”我乖的跟什么似的,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屁颠屁颠跟着往回走,生怕他一不小心把我给丢了,我可不认识回去的路。
烤全羊――我回来了!
哥儿俩好
(五)迟到、A片、以牙还牙
星期天隔壁老王家二小子结婚。这个世道啊――像我这么玉树临风的帅哥还打着光棍儿,怎么那个楞头青、二百五到先娶上媳妇了!
前儿个王大爷送喜糖来,说是办事时让大伙都去,临了还特意嘱咐别带东西,人去了就好――大爷,我谢谢您老提醒,我们一定不敢空着手去。
热热闹闹地办完喜事儿,份子也随了,喜酒也喝了,洞房也闹了,四邻八舍的也都消停下来了,那天儿可也黑了。忙叨了一天也都累了,还是早点儿歇着的好,明天还要上班呢。
粘枕头就着了。一觉睡到后半夜,不知怎地迷迷糊糊地就醒了,夜里小风儿嗖嗖的有点儿凉,我正想翻个身接茬儿睡,可忽然听着外面有动静,是什么呢?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好象――好象是一个女人的呻吟……
仔细听听,没错,咿咿啊啊的,可不正是呻吟声吗?怎么地了?当时没反映过来,大概是没睡醒吧,脑子里还有点儿糊涂。本不想答理,但这么夜人静的,那声音格外的入耳,不想听都不行。

第二天早上我明显的睡眠不足,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上班迟到。然后,一连好几天,一到晚上就能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扰得人睡不好觉,以至于我连着迟到了一个礼拜,最后单位领导终于很“关心”地把本人请到会议室单练了俩多小时,主要目的就是想弄明白我为什么天天迟到。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月的奖金已经被扣完了?”自 由 自 在
“啊?”对面上司的质问,我不禁一愣,这么快就扣完了?还真是不禁扣呢,可见他们给我定的工资之少。
“那你知不知道人事部已经开始打算扣你下个月的奖金了?”
“什么?”狠点儿了吧?劳动法上有规定奖金可以预扣的吗?要是这样,那我能预支下月工资不?
“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连续最近连续刷新本公司迟到最长记录的原因。”
“您真想知道?”
“嗯。不过你的理由最好能让我接受。”
好吧,这是你自己要听的。我吸入一口空气,“其实――我们家那一带这几天闹鬼……”
“什么?”
“闹鬼啊――您知道吗!一到夜里就有个女鬼不停地发出奇怪的声音,天天如此,叫的那个惨啊――您是没听见……”
“呃――”领导打断后面的话,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然后他很是平静的开口:“你――今天下午给你半天假,要么你去庙里请个和尚、要么你去医院看个大夫…”
又是夜半时分,这一我决心彻底弄清楚到底是何“妖孽”作秽。于是,我预备了一桶可乐(解渴的)、两个苹果(败火的)、三盘CD(摇滚的)、四本小说(武侠的)、五袋速溶咖啡(提神的)、六包维化食品(充饥的)…我等!
终于,钟敲十二下。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兴奋――头几天一直是半梦半醒着没听太清楚,今儿个可让我逮着了!不过怎么好像那声音比我还兴奋?而且听起来蛮近的,似乎就在隔壁……抄起个杯子扣在墙上,贴上耳朵仔细听,果然是从隔壁屋传出来的。
“嗯…别……啊!……”
耶?这个女鬼怎么有点儿…Se情……!
“怕什么!人都睡了――”接着是个男人的声音。
“可是……啊嗯――要是被听到……”
“没事…来吧……”
“啊!――啊……”自 由 自 在
靠!这年头连鬼都乱搞男女关系!不对,这男人的声怎么这么熟悉?好象是…好象是……干嘛好象啊,就是老王家二小子嘛!对了,隔壁屋子不就是人家的新房吗?难道他们……想明白怎么回事,我不禁脸上一红。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难免那个什么了点儿,可以理解。我就当回好人,破坏别人夫妻感情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不过,王老二也忒缺火了,经过我长时间的分析,他俩一直于一个节拍,单调啊~你就不能换个活!真想过去教教他,可是想了想,怕影响不好,还是算了。
于是第二天,我一如既往地又迟到了。还好这回领导懒的答理我,不然让我怎么解释?难不成告诉他实情,说邻居行房我偷听,不,研习了半宿?我怕他连我明年的奖金一块儿也扣了去。
为了维护邻里关系、为了不破坏安定团结、为了人类种族得到正常有序的衍,我决定牺牲小我、不动声色。但是,人类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天两天我忍、三天四天我扛,一连十天,天天如此,毫无创新。大哥,毛片天天看一部也会腻的!
这一天,我终于决定不再沉默,我要找王家老二好好谈一谈关于他每晚噪音扰民的问题。正寻思着,刚好赶上他迎面过来。
“喂,我说那个谁――”我横着膀子冲上去,讲理就得有个讲理的派头。
“你叫我?”
我觉得自己好象撞上了什么东西,抬眼瞧瞧,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正跟堵墙似的挡在我跟前儿,比我整整高出一个头去。
“那个…二哥回来了……”我连忙陪笑,从体型上判断,我跟他完全不属于一个级别。记得小时候一块儿玩时经常被他欺负,要不是每都有人护着我,怕是早在这条街上混不下去了,现在我那救星又不在,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有事儿吗?”
“没事。”

“噢。那回见。”
“给嫂子带好。”
“你干嘛呢?”
正当我站院里发呆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喜过望!我的救星――你可回来了!
傍晚,我拉着他倒出一肚子苦水。那真是义愤添膺、声泪俱下(当然了,两个月的奖金啊)。
“至于吗?”他大不以为然。
“当然至于了!”我试图向他阐明事态的严重,“你想,他们这么做简直就是男盗女娼、伤风败俗!”
“人家两口子领结婚证了。”他纠正。
“那也不行啊!他们考没考虑到别人的利益?怎么着至少也是个不讲公共道德吧?这要是万一让未成年儿童听着学了坏,那不是扼杀了祖国的朵!了得吗?”
“这不没让未成年儿童听着吗。”
“那也不行啊!天天这样,我纯真幼小的心灵也会受到伤害的!”
“你就别厚着脸皮往朵儿堆里扎了成不?我就纳闷,你说你平时睡着连雷都打不动,怎么这个愣能把你吵醒了?”他竟然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不信?今天晚上自己过来听听!”自 由 自 在
夜晚,我跟他面对面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干耗着。
“我觉得咱俩特无聊!”终于,他开始忍不住报怨。
“这不叫无聊,这是为了发掘事实真相。”我反驳。
“这个事实有什么好发掘的吗?半夜不睡觉偷听人家两口子亲热,你不怕遭雷劈呀!”
“谁说是偷听了!咱们这是坐在自己屋里明目张胆的听。啊――开始了!”
正说着,隔壁例行公式的运动再开场。渐渐地,喘息、呻吟的声音迭荡起伏,听那声儿叫的……任何人脑子里都能想象出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来。咦?怎么今天好象格外激烈呢?我不禁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果然无聊)。
不知怎么地,仿佛室内的温度开始一点点升高,我的人也跟着那叫床声热了起来。见鬼!平常自己一人听时也没什么呀。下意识抬眼朝他望过去,见他也是一付尴尬模样。
现在的具体情况是这个样子的:隔壁正上演少儿不宜的节目,而且我们这边还是现场时况转播,我跟他相对坐在一张床上间距不到半尺…这种感觉怎么好象第一偷看A片似的――
我想我的脸有些红,嗯――可能是天儿热了吧……
“确实有点儿扰民。”正当冷场多时,他先开了口。
“嗯……”
“那么,你想怎么样?”出人意料的,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声音听起来低低的,却格外性感。
我思考着他的问题,我想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现在冲过去敲门让他们叫小声点儿吧,我还要不要命了!正想着,却没发觉他已凑到了跟前儿。
“看样子王家老二还挺行的。”他暧昧地笑着,将一只胳膊搭上我的肩膀。
“差远了!”笑话,这种事怎么能承认别的男人厉害?怎么说我也是“情圣”啊!
“那这么说你比他强喽?”

“那当然!我是谁呀?就他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钱请我都不教他!你听听――节奏单一、韵律感不强、力度配合也不好,怎么都是三流水平……”我大力发表着自己的评论,完全没在意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什么时候滑到了腰。
“那你想没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呃――”
“我到有个主意。”
“什么?”只要能让我好好睡觉不再迟到,有主意你快说啊!
“不如,来个以其人之道还致其人之身――”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道理。让他们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可是要怎么做呢?我正琢磨着,忽然觉得腰上有点紧,一看原来自己已被他两只手环在了怀里。
“干嘛?”我纳闷。自 由 自 在
“以其人之道还致其人之身呀。”一点一点地,我正被他压着倒下去。
“那个…可不可以告诉我要怎么还?”保持着被压倒的姿势,我被他的体温包裹着,有点儿热……
“简单――你不是说他们俩忒吗,那你就受累教导一下那两个不懂事儿的,让他们也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本事。”
“但是――”我扭了扭身子,忽然感觉到一个硬邦邦地东西正顶着我的腿,脑子里空空的,就连隔壁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我相信,你叫的一定比她好听!” 脖子上满是他热热的气息,身上麻麻痒痒的。
“等――等一下――”
…………自由自在
虽然我还不太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但面对大灰狼,小绵羊真的会很惨。相识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他是只狼。事后我才明白一件事――毛片儿危险!闲人勿近。
第二天,我连迟到的能力也没有了,对,是彻底的旷工。可是那能怨我吗?我要是能爬的起来床不早就起来了。睁开眼已是中午,他当然是吃干抹净擦嘴走人了,可苦了我一丝不挂还浑身酸疼。
吃着他一早准备好的爱心午餐,我合计着,这件事之所以发生的根本原因就是隔壁造成的不良影响,所以,我决定了,决不能再听之任之下去!抄起电话,我拨通一个号码。当天下午,看着居委会赵大妈敲开旁边屋的门,我知道,思想品德课正式开堂,嘿嘿,你们受教育去吧。不让我清静你们也甭想消停!
剩下的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要怎样让他赔偿我的肉体损失呢?总之他答应晚上回来做好吃的,但单单这一点是远远不够的。这么简单就能了事吗?门儿都没有!反正我这个月铁定财政赤子了,我决定,这一个月都吃他的、喝他的了(虽然我现在也是在吃他的喝他的),而且还有下个月、下下个月……总之一定要吃到我认为够本为止(不许有反对意见)。
“铃~~”电话铃响。原有他忘记带手机了。本来犹豫要不要接,可它却响个没完没了。
“喂――”我拿起电话。
“哥!我都外边漂了一个月了。求你了――让我回家吧!”电话那头传来他弟弟凄惨无比的声音,“怎么这回这么长时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
“我看――你就不用回来了。”

~ 完 ~

(一)麻将、绝症、追悼会

他出差已经走了五六天了,周末,我实在闲的无聊,所以组织了点儿娱乐活动。

“先打南不输钱。”
“再打北,不后悔。”

屋子里传出吆五喝六声,是了,这就是我所一手组织的陶冶大众、娱乐身心、又普及率极高的文体活动――麻将是也。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好容易没人管了,本想借着周末豪赌个通宵,可谁知天不从人愿,才支上桌摸了还没一把,就有人来搅局。

“赵大妈?您怎么来了?”开门一瞧,不正是居委会主任赵大妈。

“小哥儿几个摆上了――”赵大妈抻着脖子往里瞅了瞅,然后一本正经地拿带着大红箍的胳膊一叉腰,“玩儿玩儿我不管,可先说好了,不准赌博。街道上可有规定,不许聚众围赌。可别说大妈没提醒你们,要是不听话,那没说的,让片儿警带你们几个去派出所蹲个半宿再出来。”

“哪能呢――”我连忙陪笑,“我们哥儿几个就是没事儿解解闷儿,不玩钱的。您老人家放心。”小脚侦缉队真不是吃闲饭的,怎么我们前脚才抓上牌这后脚就有上门抓赌的了。

送走了主任,弟兄几个合计着,玩钱的是不敢了,怎么着也不能在居委会的管辖范围内小瞧大爷大妈的能力。可是不带点儿彩头多没意思啊,想来想去,还是王家老二出了个主意:把窗户全打开,谁输了就脱件衣裳。虽然天儿渐渐的暖了,但还在春寒撩翘乍暖还寒时候,这个主意――损啊!

赶巧,我那天手气怎么就那么背!四圈牌没开和早脱的就剩小裤衩了。

“连长,该你了。”王老二幸灾乐祸地眼看着冻得哆哆嗦嗦的我。刚刚他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炮兵”,但是自打上把我点出一炮三响之后,现在已经晋升为“炮兵连连长”了(我没打会儿,真的,一般得到后半夜过了两点,玩儿升级才开始垫主、打麻将才开始扔会儿)。不过我还挺庆幸的,心里暗自感谢赵大妈了半天,多亏她老人家英明神武刚刚阻止了我们的赌钱行为,不然就算是一二四的现在我也出去好几张儿了。

“嗳,再点炮可就得裸奔了。”小狗子坏坏地朝我笑着。瞪他一眼,得意什么,你身上也就比我多个背心罢了。

“都几点了还不回家!死外边了!”平空一声乍雷响,王老二的媳妇站院里中气十足地一声叫唤吓得他爷们儿推躺下一溜牌,我打眼一看,好嘛,豪华素七对儿啊!二嫂子真仗义,给兄弟留住条裤衩。

当天夜里,我开始一趟一趟和厕所约会,一晚上跑了七八回,到天亮,人已倒在床上作死狗状了。

上午十点多,他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床上半死不活的我,伸手在我脑门上摸了摸,然后皱着眉一句话“起来,上医院。”

托他的福我才没横尸屋内形成新一宗的“密室杀人事件”。从医院回来,大包小包的药拿了一堆,吃了两天却不大见好,他又不知打哪淘换①来几十付中药,天天让对门李奶奶给我熬,八碗水煎成一碗,一天四计,得看着喝下去,要命呀!不过这些天大家伙到都对我好的出奇,连王老二、小狗子他们都过来探了病,特别是他,更可说是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

这一天,李奶奶又拿了药盯着我喝完了才端走,在门口正遇见赵大妈。

“他赵大妈,你们那边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灵堂都齐备了,就差订日子了。”
“唉――你说说,可惜了的――怎么就……唉……”
“谁说不是呢?前几天人还好好的,壮实的跟牛犊子似的,谁成想说不行就不行了……”
“难为了他们小哥儿几个天天跟着忙活。”
“可不是……”

声音渐渐远去,我在屋里听着,她们说谁呢?什么灵堂?谁不行了?该不会是给我预备后事呢吧?想到这儿,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爬起来播出病历来看,想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可是――

靠!这帮大夫都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不会写中国字呀!病历本和方上跟鬼画符似的,明明都是汉字可是一个我也看不懂,非得这样才显得出你们有学问吗?强烈要求医学院增加书法课(偕书!决不能再教他们草书了!)。挑了半天找出张验血单,其中我注意到一项wbe超过正常四倍――血癌!我第一个反映就是这个。虽然我不知道wbe是什么东西,但是绝对是血液病没错了!

怪不得这两天大伙都对我这么好,原来我已经没几天活头了。一时间心头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他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人儿。转念一想,大家也是为我好吧,既然人家那么费心,我就合作点儿装不知道好了,也别辜负了大伙一片好意。

下午,他提前回家,做了几样好菜,都是我爱吃的。其实我一将死之人也没什么胃口,不过为了不让他担心,我还是强颜欢笑地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眼瞅着他高兴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特伟大。

“晚上别走了……”看着收拾着碗筷的他,我的声音小的跟个蚊子似的。

“什么?”

“今儿晚上别走了。”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今天怎么了?一个星期没做,想了?”他竟然还有心思调侃。

“我知道自己的病不好治了,你要是想要,就趁现在吧……”我只是想到自己来日无多,看在他对我这么好的份儿上,我要真死了那他以后不是再没机会了,所以――喂,你那么猴急干嘛!我又跑不了……

结果一连几天,那个不知死活、没同情心的就跟翻本儿似的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事实证明这玩意儿折寿啊~

我――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虽然烧是退了,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回光反照而已。为了不让其他人为我操心,人前我尽量装出一付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但是背地里,我还是独自一个人承受着死亡的恐惧。最终,巨大的压力将我彻底击溃,我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我要主动迎接死亡。

没错,挑了个良辰吉日,我决定――自杀。

既然要自杀就得选择一种妥善的方法。我不会去摸电门,我怕万一憋了保险丝给一院子的人造成麻烦;我不会去吃耗子药,这年头那东西连老鼠都毒不死更别说是人了;我也不会选择上吊,景山崇祯皇帝上吊那棵树是文物,人家不让用了;我更不会选择割腕,拉啦的绕世界②血还得劳驾别人归置。所以,我最后决定――跳楼。

爬到房上,扶着身边儿的一棵老柿子树,我向下张望,选定了一个不错的方向,坐在瓦上,我开始热身。有人说跳楼应该去京广中心,那是最高的大厦,他们错了,越是那样的地方越容易招人注意,所以保卫也严,万一没来得及跳就被逮着了,再想找第二机会就难了。也有人选择去王府井这样的华地带,说白了他们就没想真跳,在那样的地方跟猴儿似的让几百口子人瞧一溜够,纯粹是娱乐大众呢。再或者找一没人的工地,更不行了,那种地方最是刑事案件多发场所,到时候你往下一跳是了事了,可多给人家警察添麻烦,回头警方还以为你是被凶杀的呢,再组织个重案组侦察,没日没夜的折腾个仨俩月抓了一堆嫌疑犯后才发现原来你丫是自杀,不被人恨的想鞭尸才怪。

所以,跳楼一定要找安静、安全、不常发生刑事案件的地方。当然,我知道这个高度是矮了点儿,可是我们跳楼也要循序渐近,一下子上个十几二十层会晕高的,咱们先从平房适应起。

我正适应着,就看见院里二大伯一个劲儿地朝我招手。唉,还是被人发现了,二大伯是想劝我不要轻生吧,放心,我不会真跳――就算真要跳也不在这儿跳,这个高度顶多崴脚。

正当我想开口安慰他老人家的时候,二大伯却先朝我喊了起来“小子!你看看柿子树上那只猫是不是我们家咪咪?找它半天了。”

我一愣。二大伯,您真难为我,咱这儿方圆百里的猫都叫咪咪,我哪知道谁是谁家的?

“我们家咪咪不会爬树,它下不来。正好你在上头,给大伯把猫抱下来。”

“嗳。”我麻利儿地应称着,心里明白,要是不答应,他老人家一定又得拿我六岁那年偷他们家柿子说事儿。于是一只手攀着树干,一只手去够那只笨猫。这年头猫不会爬树、狗不会看家,养的都跟少爷似的,还得人上树去救它们,什么世道!

搏斗的鲜血淋漓我才把它抓住(当然都是我的血),抱着那只比加菲还肥的猫好容易爬下来,却看见赵大妈早恭候多时。

“我说谁呢――合着是你个倒霉孩子没事儿老上房踩得你李奶奶家的顶子一到夏天就漏雨。废话少说,今年李奶奶家的房你负责给修了!”

我冤啊!就这么给抓了壮丁了!何况要真是一“壮丁”也成,现在就我这德行顶多算一“病秧子”,这都剥削!刚要解释,可又住了口。也是,总不能告诉说我是为了自杀做准备上去比量高度吧。

“得,先不说这个。”见我不反驳,赵大妈开始发挥她居委会主任的特有威严,“明天早上九点以前记着到居委会来报到。”
“什么事啊?”
“开追悼会呀。”
“啊?”我不禁一阵茫然。我不是还没死吗,难不成要先演习一下。
“啊什么啊。日子早就定好了,你不知道吗?那天早点儿来帮着收拾收拾。”

我连忙摇头,真不知道这还有安排日子的?是说不管死没死到时候先开着吗?而且我还得自己动手帮着收拾,讲理不讲!ED9CDF2:)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唉,你们这些孩子啊……你们小时候你张爷爷可没少疼你们,如今人不在了,让你们帮忙布置个灵堂都不待痛快答应的――”

“您说谁不在了?”

“胡同西口你张爷爷呀。平常壮实的跟头牛似的,上星期突然脑溢血就死了,唉,九十五了,可是咱这片儿最高龄的老寿星啊……”

“你――跟我说清楚!”晚上,我撂着蹦儿③的跟他嚷嚷,“你早知道明天是给张爷爷开追悼会是不是?你干嘛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我呀。”他装出一付无辜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病?”攥着那张化验单子,我真想抽他,原来wbe就是白血球,发高烧白血球要是不高那才叫有病呢,害得我以为是癌症。

“你就是感冒引起的肠胃炎,也没什么新鲜的毛病有什么可说的。而且――”他笑得无比阴险。“你难得这么乖嘛――”

切,这几天我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什么都由着他,他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死不了的便宜占大了!

“你乖起来的样子真的挺可爱的。”死性不改的又开始跟我起腻。笑话,能这么简单就让你得手吗?得亏我今天没真的自杀,不然赔大了!

“别讨厌!明儿还有正事呢。”可能是最近顺着他太多了,拒绝起来到显得底气不足。

“没事儿,明天你起不来也没关系。我就说你身体还没好呢又病了。”说着,他整个人都栖乎上来。

你闹春啊!怎么没完没了――

凭经验,一般到了这个地步我都在劫难逃。看在今天我劫后余生的份儿上,我先不跟你计较。

“喂――”
“嗯?”
“明天帮我送个圈。”
“知道。”

注:
①淘换:想方设法寻找、寻觅。
②绕世界:到。
③撂着蹦儿:蹦蹦跳跳。没规矩粗野蛮横。

(二)流言、饺子、女朋友

天儿是一天天的热了,二八月份,这房上房下的猫又开始闹春,打着滚儿的叫唤。光是闹猫也就罢了,偏偏这人也跟着一块儿闹……这不,今儿个一整天我都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归根到底还不是怨他昨天晚上……算了,不提也罢!

到了门口刚想进屋却听见有说话声传了出来,“真是让您费心了,怪对不住的。”咦?他这是跟谁道歉呢?我不禁好奇心起,于是听了下去。

“这怎么话儿说的――你真不考虑考虑?我那外甥孙女可不错,年纪、相貌都登对……”

“我真的有人了。劳您老费心惦记着,怪过意不去的。”

“呃,这样啊。有人就好,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那样姥姥多事了,我走了。”

我连忙躲进门洞子里(咦,我没偷没抢藏什么呀?),看着他把界壁儿①四姥姥送走。原来是保媒接线儿的。也对,一般这种事儿都是街房邻居比亲爹亲娘还着急,生怕肥水漏了外人田似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不知怎地,此刻我心里开始不自在起来。虽然他是拒绝了,但还是不大好受。对了,他刚刚说自己有人了,那是谁呀?不会是――没来由地脸上一红。切,关我屁事!

第二天,我才一进胡同口就看见个人影在我们家门前晃悠,见我过来,却又害怕似的躲开了。可疑!绝对有问题。这年头歹人不少,不会是小偷来踩盘子吧,看来晚上得小心门户了。

刚一进门,却看那人影又出现了,还直个劲儿的往里踅摸②。

“你干嘛的?”我忍不住大声质问。青天白日的,胆子也忒大了吧!

“请问――老师住这儿吗?”一个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飘飘悠悠飘飘悠悠的传过来,得亏顺风,这要是戗风,我还保不准听不听的见。

“你找谁?”我这才明白是找人的,仔细看,原来是个姑娘,但她始终低着头我看不清脸。

“那个…老师……”还是低着头,后边儿的话我一个字儿也听不见。

老师――我脑子里飞快地寻思着,我们这片儿的老师――1号有个教小学语文的,2号有个教中学体育的,到底找哪个?

“小月,你来了。”正在我思考之季,身后门一开,他先出来迎客了。“怎么,不好找吧,来,屋里坐。”就跟没看见我似的,他特热情地把那女孩儿领进屋,下意识地我刚要跟进去,门却绲匾簧关上了。

我对着门框发了足足半分钟的呆,然后开始扒着门缝往里瞧,可什么也瞅不见,把耳朵贴门上仔细地听,最终还是放弃了,掂量了下那姑娘说话的音量,面对面我都听不清楚更别提偷听了。于是,我决定不费这劲儿了,反正我要是问他他一定会自己告诉我的。

是夜,我忽然想起白天的事,“今天那女的谁呀?”
“没谁。你不认识。”他一边儿往热牛奶里加糖一边敷衍着回答。
“你费话!我知道我不认识,所以才问嘛。”
“既然不认识问她干嘛。”递过牛奶,他把我按回辈窝里,“好好睡觉,你今儿不是胃不舒服吗,就甭操心旁的了。”
“呃――那你呢?”看他起身要走,我不禁追问。
“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说完他便走了。

有事?看看表,都十点多了,这么晚他要上哪去?当时也没究,第二天下班回来只看见桌上留了个纸条,他说有事晚回来,让我自己去觅食。一连几天,天天如此,我开始怀疑他这见天见③早出晚归地是干嘛去了?

到了第十天头儿上,我加班回来,他又不在,正发愁着上哪蹭饭去,结果正跟四姥姥走个对脸儿。“小子,又没饭撤了?”
“姥姥您真了解我!”
“得,今儿晚上姥姥包茴香馅饺子,过来吃吧。”
“姥姥…生我者父母、养我者姥姥……”我开始学二大伯家咪咪在姥姥身上蹭着,当然,我不掉毛。

“倒霉孩子,又没人跟你挣,管够!嗳,姥姥先问你个事儿――”晚饭间,四姥姥神秘兮兮地开了口。

“您说…”我一边解决着民生大计一边抽空儿腾出半张嘴照应着。

“你知道那天来的那姑娘是谁吗?”
“哪姑娘?”
“就是那头些天上你们院去那个长得挺文静的――”

我努力回忆着,难道姥姥说地是那个“蚊子”,她长得文不文静我到没看清楚。“她呀,找人的。”

“我知道她找人。”四姥姥挂着一付八婆相奸笑着,“你觉不觉得他俩挺般配?”
“谁俩?”我叼着饺子,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你缺心眼子呀!她找谁啊!”一筷子敲在我头上,到把我敲醒了几分。B72B126後:)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您是说……”
“没错,就是你那从小长到大的好兄弟呀。亏得你还跟他住同一个屋檐下面这么久呢!”老太太撇着嘴白楞了我一眼,“听说那是他女朋友?怪不得上我给他说媒他不要呢,还说早有人了,兴许就是那姑娘。嗯,我看那闺女不错,瞅着就是个知书达礼的,般配!”

“您别瞎说,保不齐不是那么回事呢……”我机械地应着腔,心里却开始了盘算。

“怎么不是?你年轻不懂。我看八九不离十。听说那姑娘是他们单位新去的大学生,叫什么…小月的。”笑着,四姥姥特神秘地凑到我跟前小声道:“听说,天天晚上他们都见面儿,然后还是他送人家回去呢…”

“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都听谁说的?”我开始笑不出来,连嘴里的饺子也咽不下去了。

“啧,你还不信。东口老宋家儿媳妇晚上溜狗看见的。听说俩人那个亲热呀……”

“姥姥,我吃饱了!”听不下去后面的话,我腾楞一下站起来,扭头冲了出去。

回到家,怎么想怎么心里不是个滋味。把这些天的事仔仔细细回想一下,从那天第一眼见到那女的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分明是个狐狸精嘛!而且他把那女人领进屋还不让我跟着,问他又黑不提白不提③的。我就说嘛!他――女人――独――了得了!!!孤男寡女同一室还背着人!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儿,我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当我死人啊!当着我的面就这么着,背地里还不定什么样呢!怪不得那天姥姥给提亲他说有人了呢!这不都带家来了!天天的早出晚归不着家,原来忙着约会去了!约会你都不会找个远点儿的地方,人家溜狗都撞得着你!有什么前途呀!

一边儿运着气,我一边儿等着他回来,今天说什么他也得给我个交待。

难得的,我竟一宿没睡着,但他也愣是一宿没回来。甭问了,铁定跟那个什么小月的风流快活去了!“有本事你永远别回来!”

正骂着,看他进了家门,我摆了个最威武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俩眼死死盯着他,别说我不给他机会,我等他自己坦白。

“嘛呢?熬的跟个乌眼鸡似的。我带了早点,趁热吃。”

少避重就轻。两根油条就想打发我,门儿都就有!这回你不跪着求我,我绝不原谅你!打定主意,我愣是没答理桌上的早餐,还是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怎么了?一大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谁得罪你了?说出来听听。”笑着扫了我一眼,他开始把豆浆往碗里倒。

少来这套!我们是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固到底、死路一条!看我这么有威慑力,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你没事吧?哪不舒服?”终于看出我不对劲儿,他连忙走上来。

打开他的手,气势不能丢!

“怎么一宿没见就哑巴了?舌头让猫叼了?言语呀!”他开始着急,“要不咱上医院看看…”

大哥――我这儿板得腰都快折了,你还不说实话呀?

看我一下泄了气,他到踏实了,“别闹了,收拾收拾,一会儿来人。”

“谁来?是不是那个叫小月的?”我条件反射地蹿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摆出一付诧异的表情。

①界壁儿:紧邻或近邻。

②踅摸:用眼睛向四周扫视,寻找。
③见天见:天天。
④黑不提白不提:不再提及以往的事。含糊、敷衍。

(三)恐龙、流氓、大侦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告诉你,群众的眼睛是雪闪的!好你个没良心的――开始往家带了是不是!行!我正想瞧瞧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到要看看是她好还是我强!咦?怎么好象跟个妒妇似的?不管了,先比过再说!

二话不说,我推开他冲进自己的房间开始大肆翻腾,了足足一个小时终于把自己打扮停当。虽然天儿还有些凉,不过我也决定要风度不要温度一回,休闲鞋穿得是名牌最贵的、牛仔裤套的是包胯裹腿的、配上件淡粉色的衬衫,扣子只系中间一颗,上面露出我形状优良的脖子和锁骨加上友情奉送大半个肩膀跟胸脯,颈间还戴上条细细的银链衬着完美的肌肤连自己看了都会想入非非。头发上拽了半瓶哩打成最飘逸的发型,连嘴唇上也薄薄地涂了一层唇膏显得晶莹剔透,超贵的古龙水散得恰到好,让浑身散发出一种淡淡而又悠远的香味,想不勾人儿都难。对着镜子我照了半天,再三确定了没有半点瑕疵之后,我认为这样的帅哥绝对天上少有地下全无,就算真挂牌子卖,那队也得从前门排出永定门去。

再回到他那儿,屋里已多了个女孩儿,不用问,肯定就是那个什么小月的。上没好好看看是个怎样的女人,光听街坊们说是知书达礼的,这回我可得瞧个仔细。凝神打量――天啊!果然“知书达礼”!看着她,我基本就知道白恶季是个什么样子了。

不禁回头对男方报以同情的目光:大哥,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我还以为是个怎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女呢,想不到是只恐龙,枉费我倒饬①这么漂亮想跟她一较高下,却原来跟本没法比嘛!这四姥姥给我的什么情报?看来她老人家该换副老镜了。

别的不说,就这俩眼镜片,好嘛,少说也有一千度以上,上面都是圈啊,怪不得说知书达礼呢,这得看多少书才能看成这样呀?真想知道她摘了眼镜跟瞎子有什么区别,不知道楮根棍儿能不能回得去家…

“老师…这位是……”沉默良久,竟还是那女孩先开了口,不过见我进来,她脸上竟然有些红,不是我看错了吧。

“我来介绍,这是我的邻居。她是小月,现在做我的助手。”他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小月小姐是吧――咱们见过面。”虽然认为用自己的优点比人家的缺点有点儿卑鄙,但是,来都来了,想退也不成了,于是我决定和她“较量”到底。我大大方方地走到他跟前,伸出右手阳光灿烂地打着招呼,笑的跟会见国家领导似的。

“……那个…你好……”半天,她才扭扭捏捏地在我手上碰了一下,如果我没看错,怎么好象脸更红了?不是发烧吧……

“你干嘛穿这么哨,开屏啊?”这时候他竟走上来拆我的台。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白了他一眼,你护着她是不是,得,今儿还没完了!

“别理他了,咱们接着刚才的说。”他大概知道理亏不敢再招惹我,开始跟那小月说了起来。“明天就可以差不多敲定了,你可不能放松。”

“嗯……”那个女孩儿嘴里应着,眼睛却偷偷朝我这边瞟过来,果然,她也把我当成敌人了。好,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大爷的风姿绰越…

“那么我们说说具体事宜……你跟这儿扭什么?”

“我活动活动腰,不行啊!”你到底有没有审美观点,放着我这么个青梅竹马的大帅哥不看,居然情愿跟那个恐龙妹妹调情,你自虐呀!

“要扭出去扭!我们这儿谈要紧事呢。”

背后的门被又一无情地关闭,是了,我被撵出来了。怎么着吧……

切,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男盗女娼那点子龌龊事儿罢了,当我不知道…不知怎地,一想到这个我居然有点儿脸红心跳,算算他有俩礼拜没碰我了吧,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跟你那才女风流快活去吧,再下窝小恐龙,以后可别后悔!

我气鼓鼓地冲门而去,反正这是你的损失,还是那句话,这回你不跪下来求我甭想我原谅你!

在外头瞎逛了半天,天儿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下来,我沿着护城河溜达,除了远阴影里隐约有几对儿谈情说爱的,其他什么人也没有。晚上河边儿风一打冻的我直吸溜,我开始有点儿后悔是不是该早点回去。

“嘿――大晚傍晌儿的怎么一人儿晃悠,找人陪吗?”正当我犹豫之季,三个男人自暗闪了出来,一眨眼功夫就把我围在了当中。
“你们干嘛的?”本能的感觉情事不妙,难不成遇着劫道的了?1BFA一染:)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没事儿,这不是赶巧儿遇上了吗…”三个男人近一步缩小了包围圈。
“咱不熟,回见了您。” 我扫量着,想找个缺口逃跑。
“别着急走哇。”
“我身上可没钱。”看来跑不了,不如我先阐明立场。

仨人互望一眼,“没钱?没钱没关系,不如趁着这月黑风高陪哥哥玩儿玩儿,玩儿高兴了说不定哥还给你钱呢……”

“我是男的!”再笨也听得出他们的企图,何况我一点儿都不笨。
“喊什么,我们看出来了。黑灯瞎火的你打扮得这么招人儿在这儿晃当,我们还能不知道你的目的?甭害臊,哥们儿亏待不了你――”

天!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好端端一好人家的孩子,难道像那种人吗?就算天冷了点儿、我穿的单薄了点儿、打扮俏了点儿、溜达时间长了点儿、表现得五脊六兽②了点儿、出没的地方危险了点儿,可那就一定是干那行的吗?还不等我解释,那仨人已淫笑着聚了上来,吓得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我的清白啊――难道就这么毁了不成?!不甘心!看那三位仁兄的尊容实在让我不敢恭维,而且他们还笑的那么恶心,让人听见就想吐。怎么着我也不能把自己断送在他们这样人的手里。现在就是党和人民教育我多年该出成果的时候了,我要勇于向恶势力斗争,为了社会的安定、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宇宙的安宁――我必须挺身而出担起千钧重担,咬紧牙关再苦再难也要坚强的面对,下定决心绝不妥协。于是我攥紧拳头、吸一口气,气沉单田,在腹中运行十二个小周天,然后用尽最大的力气喷吐而出,扯开嗓子大喊一声“救――命――啊!!!”

别看就这一声,那也是经过思熟虑的结果,因为我原本还在考虑是要喊“救命”还是“非礼”?后来觉得一个大男人喊非礼有点不成体统,最后还是决定用最传统的方法呼救了。

“叫你瞎嚷嚷!”一把掌狠狠抽过来,我连躲都不带躲的――因为知道躲不开。所以,我的左脸上瞬间多出五道火红的指印。

上帝曾经说过,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左脸,你就要笑着把右脸送上去。我没有那么做,可见我的修为离上帝他老人家的教诲还相距甚远。当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怕再被打时,一个声音从远传来“警察来了!”一听这话,那仨人也没空理我了,三闪两闪的没了踪影。而我还保持着最佳“防卫”姿态,蹲在原地一动没动。

“你没事儿吧?伤着没?”耳熟――抬头一看,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那正伸手搀我的人可不正是他吗!“来,我看看伤得重不重?”心疼的,他看着我脸上的手印,温柔地替我揉着。不揉还好,这一揉让我想起刚刚被流氓欺负还差点失了身,心里别提多委屈了。你知不知道,要是再晚来一步,我今儿晚上就悬了!

“你也是,这黑更半夜的意脸烧庋出来瞎晃个什么?活该被人惦记上!你看看这打的……”说着他脱下件外衣罩在我身上,“快走吧,万一那帮人再回来可真没警察来救咱。”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他回了家,一进屋二话不说,也不顾我被人打伤,他竟一把把我丢在床上,跟老虎见了羊似的扑了上来。

“你…你干嘛?”我吓得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不是我胆儿小,实在是他那表情太可怕。

“我干嘛?我还没问你干嘛呢!你有脑子没!知不知道这样出去多危险!今天晚上要不是我去找你,你早就……”说着,他眼中的怒火烧的更盛,活托像是要把我吃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我觉得自己走得够远的了,怎么一下子就被他找着了。

“你还说!多亏了四姥姥告诉我说东口宋家儿媳妇溜狗时看见你往河边儿去了,不然我哪能那么快赶到!”听他的语气里充满着后怕,我不免有些开心。不过,以后还真得多留神溜狗的,他们都能开个侦探所了。

“知道错了没有?”
“知道了。”
“知道错了怎么办?”

“我改…”不对,怎么成了我承认错误了?
“光改就行了!还得罚。”
“啊?怎么罚呀?喂――等等!我还有伤呢……明天再做行不行……”

第二天傍晚,我又在桌上看到了一张纸条,还有一桌子饭菜。他在纸上说这些天在忙着给新员工培训讲课,所以没时间照顾我,让我自己好好吃饭,特别叮嘱哪儿也不许去!笑话,有了昨天的教训我也知道自己多有魅力了,哪还敢乱跑。

原来他是在给人讲课呢,怪不得黑间白日的不着家。那个小月叫他“老师”,那就是他的学生了,怎么不早说……害人家白操心了半天。就知道,他的品味怎么会那么差,比较起来横竖都是我比较好!

刚出门迎面正碰上四姥姥,老太太绕有兴趣地拦住我扯起闲篇儿③。“知道吗,听说那个叫小月的不是他女朋友,是他上司的侄女,现在是他学生。姥姥可还听说那姑娘对你有意思呢,还像人打听你来着,你小子有福了……”

没影的事儿――这都哪跟哪啊!

我就纳闷这老太太们的消息都是从哪传出来的?怎么就这么灵通!我开始觉得自己每天生活在一堆福尔摩斯当中,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了――

①倒饬:打扮,修饰、整理。
②五脊六兽:形容心绪烦乱,感觉不是滋味、无聊、不得劲儿。
③扯闲篇儿:闲聊。

(四)兄弟、宽容、保护者

春暖开,各种各样的事情也就跟着来了,什么卫生评比呀、灭鼠宣传呀、植树活动呀……这不,这两天一年一度的春季征兵又拉开了帷幕,张榜公告,号召街道上够年龄的年青人都踊跃报名,积极投身到部队那个大熔炉里去。不过对于我这样游手好闲惯了的人也就不给咱部队添麻烦了,还是自己在本职岗位上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吧。

这一天,我跟同事去吃饭回来的有点儿晚,由于事先没打招呼,所以决定给他点儿面子,先主动去承认个错误。谁知刚进大门,一个人影嗖的一下扑上来结结实实把我抱了个满怀。

“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弟弟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个不懂事儿的一般见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您比上帝还宽容,您比佛祖更大度,日后我就算当牛做马也不忘这一的重生再造之恩……”

劈头盖脸的一顿道歉顿时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于这样的迎接方式我显然还不是很适应,看他那个诚恳劲儿比我刚刚预备的那套说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你到底哪位呀?费了半天劲才从怀里把那个脑袋搬起来,不瞧还好,一看之下我不由怒火中烧!我当是谁――这不正是连炝我十个女朋友的那小兔崽子吗!

“你还有脸回来……”
“干哥!我错了!弟弟知道错了!你要是不解气就打我好了,不过看在我哥面子上,你可一定要原谅我……”不等我把话说完,他先拦了一大通,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他那么诚恳,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对了,他不叫我还差点儿忘了,我还是这小子干哥哥呢,你说当哥的怎么好难为弟弟是不是,看看他一脸特真诚的表情,虽然只比我小上一岁,但好歹我也是哥啊……

一时间想把他千刀万剐的心气儿全散去,被他这么一缠一闹,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了。

“得了,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咱不提了。”我特大度的跟他尽逝前嫌。

“干哥哥最好了!”孩子就是孩子,听我这么说,竟高兴地在我怀里摩挲起来,弄得人怪痒痒的。

“咳――”一声有意的咳嗽在耳边响起,吓得我俩同时一震。我这才想到光故了跟他得瑟①把家里大当家的给忘了。我是原谅他了,可他哥原不原谅我还两说着呢。

“那个…我知道今天回来得有点儿晚……不过我也知道我错了!真的!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个不懂事儿的一般见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再说你比上帝还宽容,你比佛祖更大度,日后我就算当牛做马……不是,日后我飞煌腾达也不会忘记你今日的宽宏大量!”好的东西就要借鉴,我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不过对于把自己随随便便许出去当牛做马这一点我是不赞成的,所以借鉴也是要有选择和改良的。

没答理我,他一把从我怀里把自己的弟弟揪了出来,原本那小子还妄图死缠着不放,可一看到他哥那铁青的脸就立马不敢龇毛儿②了,乖乖地从我怀里爬出来,可还是一付心有不甘的样子。

“我好可怜…被那女的骗了,身上的钱也用完了,还差点儿客死他乡。睡了好些天桥洞子,身上都快起冻疮了,好几天没吃饱饭,也不敢回家,怕……”偷眼瞟着,正对上他哥那带刀似的目光,吓得孩子连忙可怜巴巴地向我求救,再要往我怀里钻,但是却被他哥一把薅了回来,随手一丢,扔出去跌在椅子上。

“你那么凶干嘛!”对面他的态度,我实在有些气不过了,那可是你亲弟弟,怎么着也是吃一个妈的奶长大的,哪能这么欺负人!我的正义感不允许我再沉默下去,于是我想都没想冲上去拦在他跟前,“就算你再生气也不能这样对他呀,够可怜了!何况连我这个苦主都不追究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干嘛?你看把孩子吓的……”这时,他弟正委屈地伸手抱住了我的腰,我也就势将他搂了过来,摆出一付母鸡护小鸡的架式鼓足勇气跟恶势力斗争着,那场面,一定特感人!

见着这付场景,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眼睛狠狠盯着我身后的人,就跟我怀里藏的是阶级敌人似的。

“你最好别跟我耍活!乖乖的进屋咱哥儿俩今儿晚上得好好聊聊――”从没听过他这么恶狠狠的语气,连我都有点出汗。

“干哥――他威胁我!”可怜我那干弟弟早吓得跟筛糠似的,只会向我求救了。

“没事!有干哥哥在,谁也动不了你!”我打肿脸充胖子地愣装坚强,其实心里早怕的不行了,要是他真发起彪来,连我也扛不住。

“我不难为他。就是有话要跟他说,你让他出来,我们哥俩说我们的话,你好好回屋睡觉去。”

“干哥,你可别听他的,我哥正在气头上呢,你要走了,肯定没我的好果子吃!你得救救我!”

我一想也对,看看他现在的脸色,想想他生起气来我所亲身遭遇的对待,再瞧瞧背后那吓坏了的可怜孩子,我内心的保护欲被充分地激发了出来,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勇气,一把拽起那个干弟弟,义正言辞地发表声明:“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动他一根指手!今儿晚上他哪都不去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都洗洗睡了!” 92D9CE盏熟局走结:)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再回头看看眼巴巴望着我的人儿,咬咬牙,好人我做到底了,“走――今天晚上跟哥睡去!”

“你敢――”

“你敢跟来一试试!”我摆出最凶恶的嘴脸恐吓着,你要是敢惹毛了我,我真让你这辈子碰不着我,你信吗?!被我这么一威吓,他到真不敢妄动了,就这么眼看着我拉着他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当时那成就感――生平头一啊!

①得瑟:贫嘴,无聊的交流。
②龇毛儿:指不驯顺,胡闹。

(五)大狼、小羊、兔崽子

“干哥――你说我哥会不会杀了我?”一早钻进被窝里的干弟弟怯怯地问。
“没事儿,有我呢,他不敢。”话虽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从门外透进阵阵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干哥最好了!” 明明老大不小的人了可却对我撒开了娇,“干哥,我背上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刚刚被我哥甩那一下磕着了?”
“嗯,你翻过来我瞧瞧。”

掀开被活,我不由得脸上一红,这小兔崽子竟然什么都没穿光溜溜地躺在里面。多大的人了,也不害臊!我用手轻抚着他的背,顺着脊椎骨一节节往下牵可那白光光的后脊梁上哪有半点儿伤痕?到是我手过的肌肤正慢慢由白变成粉红,不知是怎么搞的。

“你到底哪疼啊?要不咱上医院瞧瞧去?”最后我还是认为直接问比较快。
“不用不用。你帮我擦点药酒就成了。”
“呃。要是真有什么可别死扛着,出了毛病是一辈子的事……”我一边找着药一边劝他,不过看来他是没什么意思去医院的。“这儿没药酒,二锅头能凑合不?”

……

我承认差的有点儿远,要不然怎么能叫凑合呢。我开始在他身上涂二锅头,他也没个准地方,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的,弄得我大半瓶酒全拽在了他身上,揉得我腕子都酸了,一个劲儿后悔,自己装什么烂好人,这不是自找的吗。

折腾一溜够,他到是特满足的舒服去了,可苦了我。看看天儿也不早了,正打算上床睡觉,可发现家里的被子只有一条,平时我自己一床也就够了,就算他来也是俩人睡一个被窝,可这回是他弟弟在,这恐怕不好吧……

“干哥,你干什么呢?快上来睡了。”我正犹豫着,他却一点儿不见外的掀开被子招呼,不经意间露出那满园春色,害得我咕噜吞下口口水。

“那个…你先睡,我再找条被去。”

“这么晚了哪找去?明儿再说吧。今天晚上咱俩睡一被窝好不好,就像小时候一样。”看他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我到觉得自己小人了,也对,两个大老爷们儿睡一起怕什么?又没有姑娘家!想到这儿,我也不再瞎找辙,痛痛快快地钻了进去。

不过他的习惯还真不怎么好,浑身一丝不挂地贴着我,弄得人满不自在的。

“干哥…我冷,你抱抱我……”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听着怎么就那么让人心怜。

没办法,谁让我这人天生富于同情心呢!伸出手刚想把他揽进怀里,那小子自己先钻了进来,还得寸进尺的把头枕上我的肩膀,两只手牢牢地抱着我的腰,整个人跟条蛇似的紧缠着不放,这让我怀疑这屋里真的有那么冷吗?算了,反正就这一宿,到了明天自然会想出办法解决吧,他哥总不能真把他怎么样。

正想着,就觉得身上不对。什么东西正费力地往我衣服里爬,等贴着肉才知道原来是只手。

“你干什么?”我不解地问。
“哥,给我焐焐手。”说着,他那手已伸到我胸口,还很不安份地来回摸着,弄得人麻麻痒痒的不舒服。
“别闹!”我不由得往后躲了躲,但无奈腰被他抱着,想跑都跑不了。
“干哥好狠的心,我都这样了你就一点儿不心疼……”一边儿撒着娇一边整个儿人栖上来,脸也埋在我颈间蹭了起来。

我半0爰艿亩愿蹲牛当一个硬绑绑的东西狠狠戳上我的大腿时,我脑中彻底空白了。隐约间觉得事情发展的不太对劲,但具体在哪儿出的漏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知不觉间一只手已蹿到了我下身儿,“干哥哥穿这么多睡觉,防贼啊…”温软间,那手已灵活地褪下我的裤子,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懵灯①了,再想阻止却发现浑身上下都被制的死死的,没一点儿回转的余地。

那一刻,我切的体会到一个真理:血统绝对是个无法改变的问题。事实证明,哥哥如果是大色狼,那弟弟肯定是小狼崽子。我不是个较真儿的人,但是那也不等于我可以随随便便到这种程度吧!要么说好人没好报、好人遭雷劈呢,小兔…不,小狼崽子 ――也不想想是谁救了你,你就这么恩将仇报啊!我平时被你哥“虐待”也就罢了,现在连你也想卡油!你不怕你哥活劈了你我还怕呢!别看他平时脾气好就以为是善碴儿②,要真惹急了,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这是我自己引狼入室的,也怨不得谁。虽然着急,但我也不敢叫唤,怕吵着街坊邻居没法解释,不然要我说干弟弟要非礼我不成?难道就真没人来救救我了吗?

正在千钧一发之季,门被一脚踹开,一个人影楞头磕脑地冲进来,吓得我俩一块儿缩进被子里。打眼儿一看,不是他还有谁?

见他那一脸怨气,我是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总算得救了;害怕的是这不等于被捉奸在床吗,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干哥……我怕……”一见他来,他弟到立时又乖的跟兔子似的,悲鸣一声躲到了我身后。

你个不仗义的东西!出了娄子③推我去顶枪,你够狠!

“那个……啊!”半句话还没说完,他却一把掀走了盖在身上的被子,那下面两具赤条条的身子这回彻底凉快了。我就觉得他脸上黑的快冒出烟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吓得我也一声不敢言语。

“你!起来跟我走!”终于,他指着我鼻子一声怒吼,我二话不说蹦起来敛吧敛吧跟在了他身后,比声控机器人都快。

“小子――你存心回来给你哥搅局的是不是!”凶神恶煞地,他狠狠冲着他弟撂下话去,“行!你等着的!”说完,他一把拽起身边的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来到他那屋,我觉得自己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把自己摆哪儿都不合适。偏偏他一回来就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也不说话,脸还是阴沉着,真的,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表情,杀剐存留您到是给句痛快话呀!这么干耗着谁受得了!

“你说!他刚刚都对你干什么了?”终于,他黑着脸开了口。
“没…没干嘛……”我心里亏得慌,不敢正眼瞧他。
“别跟我这儿磨唧④,老实说,他动你没?”
“没有!真的没有!他还没来得及,你就进来了…”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开心。
“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的!这回我要是不来还了得了!”他一阵懊悔地把我拉进怀里,我坐在他腿上,心里不由得意,看来他已经原谅我了呢。

“那你怎么知道他要对我…那个…”
“费话!白痴都看得出来。更何况他是我弟,就他那点儿小心眼子鬼活我还能不知道!到是你――”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我瞅着,“你多耿菽芨牧四窍雇芬拐煞该灾⒌拿病,不然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这么聪明谁能卖得了我!”不服不份的,我狠狠瞪回去,笑话,我这么才高八斗的天才,居然有人说我笨!

“你呀…就会强嘴⑥…”

耳边响起他的轻叹,我正要再跟他理论,可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换了个姿势,现在我正躺在床上,而他正压在我身上一点点的腻乎上来……

事实再一证明,狼和狼崽子果然是一路货色!只是可怜了我这只无辜的小羊…

第二天,据说他们两兄弟“心平气和”地促膝长谈了很长时间,由于被禁止与小狼崽子见面,我也不敢问他到底长谈结果如何。等到第三天一大早,意外地在门口遇见了我那背着大包小包的干弟弟正在他哥的押送下往外走。错身而过时,我看见他用那忧郁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瞅着我,眼泪汪汪的让人于心不忍,但屈于他哥的淫威,我也不敢再乱用同情心了,要知这两天我可是被“修理”的很惨的。

“你送他去哪了?”眼看着他亲自将他弟弟转交给赵大妈,我不由好奇心大盛。

“我给他报名去参军了。而且还是去海南岛。”他阴阴险险地瞟着我,那模样分明是摇身一变从大灰狼变成了老狐狸。“这样他至少有三年不能回来妨碍我们了……”

“啊?”哀叹着,我又开始忍不住同情我那干弟弟了。别说,他还真够狠!看样子以后我还是小心度日为妙,我可不想明年冬天被他送到新疆支边去……

  • 完 -

①懵灯:糊涂、迷糊。9C3F76F琶:)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②善碴儿:善良,好欺负。
③娄子:麻烦、乱子、祸事。
④磨唧:犹豫、迟疑。
⑤多梗菏裁词焙颉
⑥强嘴:辩解,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