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第三部 BY 睿嘉

第三部 《荆棘的归途》

文案:

既然AM所有的付出也o法留住心鄣偃恕

那他只有使用力的手段,⑺牢牢的在身。

I嘁埠茫卉禁也好;

就算佑盟有的力人力,他都要抓回那逃鄣偃恕

又再到那令他心痛的男人,又回到了那i的牢\。

可是,鄣募湘i成了嗟闹萍s,一切都不一恿恕

放下了矜持,_了尊溃 s依然要不回那份令人涯畹恼媲椤

y道他的付出和奚, 最後Q淼模始K只能是屈辱和p幔

囚B系列第三部作品–G棘的w途

第一章

无法感觉,也无法思考,嘉颜就象木偶一般,茫然地走在大街上。
稀疏的星光和着清晨的凉风,穿透着他的身体,带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温度,让他看起来就象是一缕游魂,飘飘荡荡地无所适从。
没有想过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嘉颜只有任凭自己的双腿,下意识地把他带上了火车,带到了铁路的终点,带到了一个位于南方的陌生城市里。
在来到这里的最初几天中,他只是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一直都窝在房间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离开了唯一的爱人,离开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亲人们,他整个人也空空洞洞的,就连眼泪都已干枯殆尽,除了睡觉,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做任何事。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星期,直到饭店的老板,越来越受不了他的异样,而把他赶出了旅馆,这才让他不得不结束了这段自闭的生活。
走在阳光灿烂的大街上,嘉颜好笑地看着手中的钞票。刚才老板那仿若驱赶瘟神般,又恨又怕的神态,让他觉得无比滑稽,那个胆小的男人一定以为他是那种马上要结束生命的人吧,他甚至连钱都不敢收他。这几天来,自己的样子真有这么可怕吗?自杀。怎么可能。从小到大,即便是再困苦,再难过,他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死。他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即便没有幸福,也不会放弃生存,即使没有人爱,也没有关系,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份最真挚的感情,就算为了能使它多存在一天,他也一定会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的。
捏紧了手中的钞票,嘉颜原本散漫的神态,也慢慢地变得坚定起来。是时候该让自己重新开始生活了,就让他开始一段只有自己的生活吧。
靠着手头一些仅有的积蓄,嘉颜首先为自己租借了一间单身的小公寓住下。第二天,他又马上开始外出打工。由于他出色的长相,以及温文有礼的气质,几乎他应聘的所有工作,都很顺利地就让他通过了面试,有的甚至还会给他意料之外的闲职。可是对于那些过于殷勤的招待,嘉颜都只能婉转地拒绝,他太清楚那背后,是有着什么样的意味。他也早就意料到,他的从业过程,应该不会是一帆风顺。
果然,在最初的几个月里,嘉颜几乎没有一份工作是超过一个星期的。由于他的学历有限,他所应聘的工作,也往往都是一些最底层的作业。所以在公司里,他自然就成了众人呼来唤去的对象。但如果仅仅是这样,嘉颜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为难。可是对于那些男性和年长女人的骚扰,以及由于受女性青睐而引发的妒火冲突,却是嘉颜完全无法应付的,这也是让他频频失业的主要原因。不过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也并不能算是什么打击,从小到大他早就习惯了这类事件的发生,对他来说,这只能算是一些非常令人讨厌的事罢了。
然而,不管生活的压力怎样加大,他内心涌动的思念却也在与日俱增,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人的脸庞,那人的声音,那人的一切。每一午夜梦回,嘉颜也无不是在呼唤着那人的名字中醒来。就连他的身体,也在常常会在夜晚,渴望着那人的碰触和贯穿,这使得他有好一段日子,都不得在床上痛苦地翻滚,只能依靠自己的手指,来慰抚他饥渴的身体。
但不论思念有多么的强烈,内心有多么地疼痛,嘉颜却始终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特别是当他看到了同事们,在夸耀着自己的家庭时,所自然流露的幸福神情后。以前李佩玉和蒋燕莉所说过的话,就像是警语般地响彻于他的脑海。每当此时,他都会庆幸自己的抉择。正常的感情,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天伦之乐,才是最适合程鸿业的。他应该拥有自己的子嗣,程家也需要有一个继承人,他没有权利去剥夺他该有的幸福。如果他们过去的快乐时光,都是程鸿业在付出的话,那么这也该轮到他来回报了。他不想让他在以后的生命里,有任何的遗憾,他希望他最爱的男人,也能得到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份完整的幸福。
所以后来,即便从媒介上得到了东临倒台的消息,从电视上看到程鸿业越发清瘦的身影,嘉颜都没有想过要回去。对他来说,如果能就此了断程鸿业对他的牵绊,那他愿意在远方,默默地祝福他的爱人,就算这对他是最残酷的折磨,会令他心碎欲绝,那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11月初的某天,当嘉颜又结束了一份工作,茫然地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迎面突然飘来了一大叠纸,刚巧就打在了他的脸上。用手揭下了贴于面孔上纸张后,嘉颜发现在不远,有一个中年的大叔,正慌乱地收拾着这些文件。看他吃力地弯下大幅便便的身体,嘉颜赶紧上前帮忙一起收拾。
“那,给你。”
快速地捡起四散落的文件,嘉颜拍了拍上面的脚印,微笑着递了过去。
“啊,谢谢。”
接过这些文件,罗伟良的脸上并没有一丝轻松的表情。
唉!最近他还真是倒霉透了,先是他的秘书因为家里的突发情况而请假,使得他的工作陷入了忙乱之中,然后今天临出门时,他的助理又突发了阑尾炎,被送进了医院,使得他只能一个人坐着计乘车来参加谈判。
而且更可悲的是,刚才就在他要进入对方公司的大厦时,竟然不知从哪里跑出了个冒失鬼,不但把他的文件撞得散落一地,还不吭一声地就跑掉了。看看手中那凌乱不堪的资料,罗伟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让他等会怎么和人谈判啊。
“先生,你没什么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去旁边歇歇?”
见眼前的大叔,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嘉颜好心地探问着。
“没什么,我没事。只是这些资料全乱了唉!”
被嘉颜一叫,罗伟良这才缓过神来,只是望着手里这乱糟糟的一堆文件,他除了叹气还是叹气。那可是他昨天和助理忙了一个晚上的成果,这么大的一堆东西,就算要重新整理一遍都是极大的工程,更何况这上面还有这么多的脚印。
唉!看来今天的会谈是只能延期了,虽然以他公司的实力和信誉,因该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件,还真是让他有点不甘呢。
“要不,我帮你整理一下吧。”
看着男人那颓丧失落的样子,嘉颜不由得就动了恻隐之心。他拿过了罗伟良手中的资料,在路边找了个长凳坐下,然后又拿出随身带着的橡皮,擦拭着上面的污迹。
将文件表面都弄干净以后,他又熟练地按照上面的标记,将他们一一分类整理,不懂的地方,就询问一边的罗伟良,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之下,这份文件不一会就恢复了原来的完整模样。
这些工作的手法,都是他以前在做钟点秘书时学的,虽然简单,但却都非常有用。
接过这一大叠完好如初的资料,罗伟良惊喜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你可真是能干啊,就好像是专业秘书一样。”
“是啊,我以前做过钟点秘书。”
“哪你现在呢?”
“我现在正在找工作。”
“是吗?那我来聘用你,可以吗?”
就好象是挖到了宝藏一般,罗伟良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秘书请假,助理生病,他现在身边可是太缺人了,如果能把这个能干的少年留在身边,无疑会是个好帮手。
“你?你是?”
“喔,忘了介绍,我是创业集团的总裁,因为秘书和助理全都有事不在,所以急需再找一个助理。我看你很能干,不如到我手下工作吧,待遇什么都可以谈。”
“啊,你好,可是我只有高中文凭。”
尽管从未见过这人,不过创业集团他到是有听说过,它在国内也算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大企业,象这样的公司,应该不会用他那样低学历的人做来助理吧。
“哦,是吗?学历的确是很重要的标准,不过能力也很重要。不如这样,你先过来上班试试,如果做得好,我会考虑让你去造。如果你无法适应助理工作,那我就把你调去别的部门,安排给你一个能胜任的工作,这样总可以了吧。”
又仔细地打量了嘉颜一番,罗伟良的表情变得更加的认真。虽然没有学历的确有点缺失,不过看他这么能干,应该会有培养的前途。
“好吧,如果你不嫌弃,我很高兴能为你效劳。”
狐疑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嘉颜慢慢地点了点头。过去太多的不幸,让他不敢再轻易地相信好运的存在。可是为了生活,他还是不得不再赌上这一,因为现在他已没有什么钱了,如果再不找到工作,那么下个月他就连吃饭都会成问题,更何况还有交房租要交呢。
“那好,那现在你就跟我去参加一个会议,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给你买套西装。走吧,时间不多了。”
将所有资料都塞进包里放好,罗伟良高兴地带着嘉颜,走向了对面的商场。
自从进入了创业工作,嘉颜的生活就有了较大的改善。优厚的薪资和待遇,以及作为总裁助理的特殊地位,让他终于能摆脱被人纠缠的命运。
他的老板罗伟良,是个温厚宽容的中年实业家。他有着一双年幼的儿女和一个幸福的家庭。在工作中,他是一个优秀的经营者,可在工作以后,他又是公司里最大的家长。因此,当他得知了嘉颜是个孤儿以后,罗伟良更是欣赏着嘉颜那自强不息的坚韧个性,不但在工作中耐心地教导着他各种知识,还经常在节假日邀请嘉颜参加他的家庭晚餐。
对于这个好心的上司,嘉颜的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为了能报答罗伟良的知遇之恩,他每天都废寝忘食地工作着,努力地用自己的勤奋,来弥补着知识的不足。所以,基于他那吃苦耐劳、勇于进取的工作态度,他很快就获得了绝大多数部门的认可,并成了总裁身边不可缺少的助手。
大约过了一年以后,为了嘉颜个人的前途,和公司的长远利益考虑,罗伟良终于决定,送他去美国读大学。而作为条件,他则必须要和公司签订十年的劳动合同。
一直都向往修业的嘉颜,立刻就欣然地答应下来。其实就算没有合同,他也会一直为这个公司服务下去。

与此同时,程鸿业也在疯狂地找寻着嘉颜的踪影。沿着向南的铁路线,几乎每个城市里,都有着他聘请的私家侦探,就连媒体都已嗅到了这异常的气氛,每天都把焦点集中在了程鸿业的身上。只是为了嘉颜的安全着想,程鸿业并没有公开寻人的企图,为了防止那些见钱眼开的小人,会就此为难嘉颜,他更是发放了很多假消息,来混淆群众的视听。因此一时之间,到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有的说他找人,有的说他找物,有的说他在寻找结婚对象,更有甚者,还有人说他要开发某种新事业,而在做市场调查。
望着电视里那明显憔悴的身影,嘉颜的心里也是心痛无比。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根本就没有了回头的余裕,他只能希望程鸿业能快点忘了他的存在,能早日找寻自己的幸福。
所以嘉颜毅然地提前出国的计划,以想要早点适应当地的语言环境为接口,在7月底就踏上了赴美的旅程。

r光匆匆,D眼三年。

走向C龊jP,嘉恿耸C的_P。K於回到了睽`赡暌丫玫墓土地,熟悉的空狻⑹煜さ恼Z言,有那夏日灼岬庀,在在都令他涯畈灰选

赡恚他一直都在美x,就好像是命\λ的a,x_程家後的嘉不但巧遇厚仁慈的上司,更受上pRM而@得出造的C;修W期g又YR了三名同系的WLλP渲粒椭他在赡暄e修完四年的W分,一切就像舭憬倘瞬桓蚁嘈拧

果然不出所料,打_源以後不到一分的rg,h在美的好友打砹穗。

“嘉,你已到了幔”

“是啊,正在C龃d等著出P。”

“那好,那你快去吧,我以後再M,拜拜。”

到Ψ矫黠@的了口猓嘉好笑地咧了咧嘴。@些相了赡甑男S鸭嫔嵊押退一樱都是由公司出Y外送培B的菁英份子,只是比他更甚,他三人都是T士班的W生,所以不管在年g上是在Wv上都h超於他的WL,是把嘉成幼弱的小弟弟看待。不^,也多了有他,才使得嘉能hx各式各拥尿_,心W。

“要不要搬砗臀一起住,我正好有一房g,反正都是x的,住在一起也比^方便。”

在一偶然的Ce,oo故被房s了出碇荒r跑到教授那e的嘉,正好碰到他三人。然後就是因檫@一句,糊e糊T的嘉幸\地成了其中的一份子。一同上W、一同放W,和神通V大的WL住在一起,嘉甚至不需要W以外的事情操一cc心。相期g,若f有什N缺憾的,也就是他三都不是秋季班的W生,可能是因楸煌一集F公司保送的PS,冬季才插班M淼WL得等到今年冬天才能W成w。

等到那r,他一定在戎鼐郯伞
Y束通,⑹C重新放回口袋e面,利通^P口,嘉一不小心就瞥到了上的C。

“所周知,弘生集F某闪⒁恚已下了多我今天就到了弘生集F的董事L||程I先生,作槲的特s嘉e”

o意g,一道埋在e的身影,就@N突然JM了嘉的。

“I”

一如往昔的俊美,略@清瘦的高大身影,管е刻的冷漠表情s更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魅力,比他x_的r候更@得悍而有威馈

而那些著羡慕的眼光同玉v足在C前的人,一定不知道,此刻站在他身的@俊秀青年曾就是程I的情人,也是那被程家承J的另一位主人。

那天清晨,榱吮Wo家人免遭拖累,痛苦f分的嘉是多N迷茫地跳上了南下的火,一路淼搅诉@A的城市。oHo故,只有高中文的他,最初的生活可^是e步槠D。D他的美貌,利用罩便吃他豆腐的男女上司;有λ一R情,追得他o藏身的男女同事,比比皆是。要不是C巧合,遇到了秘假、助理_刀的_チ迹他不知要在各N位、各家公司g流落多久才能@得安定的生活。
而@嘉有知遇之恩的_チ迹他所碛械 “I集F” 在纫菜闶且患力雄厚的大型企I。相於其他第三代的企I家,他的才能和品性也是其他人所不能比M的。

著^人的眼光,_嘉良看中了嘉的力以及^l向上的精神,在赡昵耙怨司的名x⒓晤送到了美,KY助他x完系的W位。

最初,_チ家]有料到嘉在赡曛刃尥晁有W分,就B嘉自己,都不是刻意要那N勤^。就好像上班r一樱榱[某N尖J的疼痛,榱送某刻骨心的人物,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W上面。看、睡X、吃,除此之外,他什N都不意想,什N也不意。哪怕有好状温室友起了鹊男侣,他都R上入房g,不不。嘉碚f,有P於@e的一切,或者f,P於有可能扯到程I的一切,都是最最令人心碎的禁忌,也是他^Σ幌肱鲇的部分。

“程先生,那您於最近的股市波樱有什N看法呢”

只是]有想到,在逃避了那N多年以後,一下wC,居然R上就看到了程I的TL,看到了那每天都出F在他粞e的男人。快返簟⒈的簟剀暗簟㈦xe的那是一在所有短旱幕镁持中,每每都Ыo他oM嘏的男人;同樱也在每一粜训r候,留o他最最沈痛苦的男人。

傻傻地盯著那面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目Y束,人群散去,嘉的p腿依f像是住了般,o法移印

原恚自己的心是那拥厮寄钪程I,思念著那些美好的往事。

S著面DQ,^去NN的甜蜜回就像是走R粢硬嗟卦诩晤的X海e重覆旋D。包括他的音、他的馕丁⑺的摸和他的驯В程I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身w一部分那N自然,就算事隔三年,依f清晰得如同昨天。
可是那又能怎幽兀考热辉缇Q定要把天之贰⒄常的婚姻以及普通的幸福都o那最鄣哪腥耍x衤氏入x_的自己,Q定放的自己,又有什N立隹梢栽偕萃@一切呢?就^去的都成檫^去,他只要能在h方默默祝福,就可以了。

揉了揉又_始l疼的胸口,知道已不能回^的嘉,苦笑著^m向出口走去。
“是林嘉颜先生吗?”
就当他要走出机场的时候,一个身穿西装的青年男子,快步地从旁迎了上来。
“啊,是,我是。”
“我叫吴汉中,是总裁派我来接你的。”
微笑着向嘉颜欠了欠身,吴汉中接过了他手中的行礼箱,有礼貌地带着他走向了不远的汽车。
“啊,谢谢。”
“公司最近有什么事发生吗?”
坐在驾驶座的旁边,嘉颜有些担忧地询问着。
记得前两天打电话回公司,告诉罗伟良他要回来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怠倦,而且对于他提前修完学分的事,也并不怎么热衷。原本以为他可能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关心的兴趣,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是不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的反应如此的反常。
“嗯?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你还是等会自己问总裁吧。”
听到嘉颜的问题,吴汉中不由得楞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来的轻松样子,对着嘉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想想就算真有什么事,他也不一定知道,所以嘉颜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一路无语,汽车很快就停在了公司的门口。
“林先生,总裁在上面等你,请你快去见他吧。你的行礼,我会帮你送到下榻的宾馆。那,等会见。”
为嘉颜打开了电梯的门,吴汉中礼貌地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啊,等会见。”
“罗总。”
踏出了电梯,嘉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的罗伟良,他正在和秘书以及一个年轻的男子交谈着。
两年不见,罗伟良的脸上明显地增添了许多岁月的痕迹,让他看起来显得有点苍老疲惫。
“啊,嘉颜,你回来了,在美国生活得还好吧。”
发现嘉颜进来,罗伟良立刻就热情地上前打着招呼,可是没有笑容的眼底,却闪烁着抑郁复杂的色彩。
“我很好,谢谢,一切都很顺利,不过我更高兴能回来工作。”
“嗯嘉颜。”
看着嘉颜兴高采烈的样子,罗伟良的神色变得更加尴尬,沉吟了一会,当他再想开口的时候,旁边那个青年男子突然干咳一下。
“哦,嘉颜,新的总裁正在等你,你快进去吧,有什么事出来再说。”
无奈地向着那个男人瞥了一眼,罗伟良拉着嘉颜的手臂,直接走向了总裁室。
“新总裁?”
什么新总裁,难道他不在的这些年里,创业已经被别人收购了吗?
“是啊,现在我们创业的最大股东已经不是我了,等你进去以后就知道了。”
又对着嘉颜苦涩地笑了笑,罗伟良起手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就把嘉颜推了进去。
“啊,等”
那至少也要让他知道新的总裁姓什么吧,不然等会让他怎么称呼他啊。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扇厚重的房门,就已经在他的身后关了起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搞得晕头转向,嘉颜愣愣地对着房门看了好一会,才突然意识到他此刻正在总裁办公室里,而他的身后就坐着一位他的新老板。
“总裁,林嘉颜前来报到。”
赶紧转过身体,嘉颜紧张地看着前面的办公桌。只是放眼望去,他并没有看到那个传说中的总裁,他看到的只是一面宽大的椅背,以及冒出椅背的一缕头发。
“总裁,林嘉颜前来报到。”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见到对方有什么反应,嘉颜好奇地走近了两步。
就在这时,那黑色的椅子,忽然缓缓地转了过来,随即一张艳丽绝伦的脸庞,也慢慢地出现在了眼前。
“业”
惊讶地看着这从天而降的男人,嘉颜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瞬间收紧的胸口,仿佛要把心脏挤出来般地激烈跳动着,让他的大脑也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整整三年一个月又二十五天,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呢。”
徐徐地站起身来,程鸿业慢慢地走到了嘉颜的身前,拉下了他覆在脸上的双手,仔细地打量着这张日夜思念的容颜。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回来?告诉我,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业”
望进程鸿业带着伤痛的眼底,嘉颜的心里真是既愧疚又无奈。
会那么决定,当然是有着很多原因,但面对着这个痴情的男人,他又怎么能说得出口。如果告诉他,不给他任何消息,只是为了让他忘记他的存在,躲了他那么多年,就为了让他能寻找该有的幸福,那么这些理由是不是也太过残忍了。只是这些都不能说的话,那他又该说什么呢。
“说呀,为什么不说。随便说些什么,说自己被绑架了,被勒索了,失忆了或者生病了,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得出口,我就相信你,告诉我为什么,就算是骗我也可以。”
“不,不是的,是我自己要走的,是我希望你能忘记我。”
无法面对那炽热的目光,嘉颜痛苦地撇开脸去。他不想欺骗程鸿业,也不想编造那些可笑的理由。他只是希望他最爱的人能够幸福,难道这也错了吗?
“是吗?是真的吗?哈哈”
难以置信地望了嘉颜好一会,程鸿业眼中逐渐燃起了冰冷的火焰,就好象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突然狂放地大笑起来,只是那凄厉的笑声简直是比哭还难听。
讽刺,太讽刺了,这么多年来他苦苦追寻着的,竟然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那些甜言蜜语,热情相依,原来都只是他用来应付自己的手段。在他的心里,他什么都不是。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至少会偶尔通个电话,报个平安。他就这么一声不响地失去了踪影,还真是他尝尽了担忧和相思的煎熬,这样的折磨,对他来说果真是最严厉的惩罚。
“知道吗,我找了你一年又一年,等了你一年又一年,担心你会不会出意外,期盼着有一天你能回到我身边。只是没有想到,原来那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根本就不肖我来爱你。看着我傻傻地追你追到了这里,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呢。”
苦涩地牵动了一下嘴角,程鸿业慢慢地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无比的冷酷。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那你就不配叫我的名字。从现在起,你和别人一样,是我公司里的员工,家里的帮佣。在公司里你得叫我总裁,在家里你就叫我少爷。我的手中可是有着你两张卖身契,同一个人,我到底要买几才好。”
径自说完了这番话后,程鸿业转身又回到了座椅之中。
“你现在先到人事部报到办理手续,然后把你以前的那些东西都收拾一下,明天跟我会鸿升去。”
转身面对着窗外的风景,程鸿业无力地摆了摆手。虽然在一年多以前,在得到嘉颜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这份预感。可被当面打破了美梦的冲击,还是彻底地捏碎了他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灵。痛苦、难过、失望、不甘,太多负面的感情拥塞在胸口,让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可尽管已经心乱如麻,但有一件事却是他一直都很明了的,不论嘉颜是爱他还是恨他,他都得把他带在身边,就算不能再拥有他,他也不想再放开他。
怔忡地听完了那番充满恨意的宣言,直到程鸿业离开了他的视线,嘉颜这才恍惚地反应过来。
“业”
无力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嘉颜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离开他是他自己选择的,决定要放弃这份感情,也是他自己决定的,可是为什么当他说出绝情的话语时,他的心却会如此地难受。
呆呆地望着那黑沉沉的椅背,嘉颜仔细地体味着程鸿业话中的含义。
员工和仆人,两张卖身契。
真是可笑,兜了这么一大圈,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关系竟然又回到了起点,可他的心也能回到起点吗?
抚了抚有点晕眩的额角,嘉颜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我出去了,总裁。”
又对着那冰冷的椅背望了一眼,嘉颜转身朝门口走去。
不管今后将面对怎样的局面,分也好合也好,就让一切都听其自然吧。

第二章
郁郁地踏出了总裁办公室,嘉颜一眼就看见罗伟良,正神色担忧地站在那里。对于这个有恩于自己的男人,他的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愧疚。如果不是为了收留他,如果不是为了资助他出国,那么这个人一定还过着幸福自足的生活。是自己把这个无辜善良的长者,拖入了这不明所以的战争中,让他饱受了失落和困苦。
望着罗伟良那焦虑眼神,因了然而逐渐变得哀伤,嘉颜那原本伤痛的心田,也渐渐地染满了自责的情绪。慢慢地走到了罗伟良的跟前,嘉颜哽咽着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真的是很对不起。”
“唉!原来这几年来,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神秘人物就是你啊。”
虽然在一个星期以前,他已经对事实真相有所觉悟,但当谜底真的被揭晓的时候,罗伟良还是觉得一阵恍惚。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年半来,程鸿业不惜代价也要得到的,竟然就是这个美丽的青年。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和创业又是为了什么而拼搏的呢。
带着复杂伤痛的表情,又上下打量了嘉颜好一会,罗伟良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被这一系列出乎意料的事件冲击着,嘉颜那美丽的眼睛已渐渐地涌起了水雾。愧疚、难过、伤心、委屈,各种各样的情绪慢慢地聚集在胸口,让他再也无法忍耐地哭了起来。
“算了,算了。这一切都过去了,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也怪不了谁。那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冤枉、有点气愤,但经过了这半年的时间,他也已经想通了很多。何况看着这一向倔强坚韧的男人,哭得这么心酸,罗伟良反而开始担忧起嘉颜的遭遇。
“没事,我们”
“林先生,总裁让我带你到人事部报到。”
就在他抽泣着想要解释的时候,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年轻男子突然插了进来。
“你是”
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泪,嘉颜不悦地皱了下眉头。从他进入这里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妨碍他和罗伟良交谈,他到底是谁啊。
“我是程总的助理之一,我叫张继良。”
“又是他,他连我和谁说话都要管,那你是不是干脆做根链条,把我栓起来算了。”
一听到他是程鸿业的人,刚才在办公室里遭遇的屈辱和痛苦,一下子都冲进了嘉颜的脑海,让他不由得大声吼叫起来。
“啊?总裁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现在要和罗先生说话,等会再跟你到人事部去。罗总,我们到会议室谈。”
又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嘉颜干脆将罗伟良让进了一边的小型会客室,并故意锁上了房门。
“林先生哎!总裁也真是可怜呢。”
尴尬地对着嘉颜的背影叹了口气,张继良苦笑着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些年来,为了找寻嘉颜的下落,他可也是吃尽了苦头。本以为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但现在看来,以嘉颜那倔强的个性,他以后还真有得忙呢。
“罗总。”
虽说刚才很坚决地要求和罗伟良谈话,但是真的面对面地坐了下来,嘉颜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和程鸿业的种种过往,并不光光是他们两感情的问题,中间还牵涉到鸿儒的名声,两大企业的内幕,期间错综复杂的联系,实在是不能为外人道也。
可是看着罗伟良困惑的眼神,嘉颜又不得不鼓起勇气开口,作为一个受害者,他也应该有了解真相的权利。
思考了良久,最后嘉颜还是吞吞吐吐地打破了沉寂:“其实,我和业以前是一对情侣。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所以我离开了他。”
一边斟酌着用词,嘉颜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罗伟良的反应。
“我本来以为,找不到我,他很快就会死心,另找对象结婚,但是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还连累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是吗?那么说来也不能怪你了,谁会知道他会这么疯狂啊。”
想想眼前的青年也是受害者之一,罗伟良更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反正那件事已经过去半年了,抱歉什么的,都不要再说了。更何况经过了这件事后,我也得到了很大的教训。我以前那家长式的管理方式,果然还是太落后了,虽说全体员工都很齐心,但长期以来产生的某些官僚作风,和拉帮结派,却也是我们企业的致命伤。唉!不过就算如此,如果不是程鸿业耍出那么卑鄙的手段,以我们创业的实力,他想在一年内就收购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卑鄙手段?什么卑鄙手段?业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才是。”
“怎么不是?难道你在国外,都没有了解过国内的新闻吗?那件事直到现在,还是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看着嘉颜那莫名其妙的样子,罗伟良也有点困惑了,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啊,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那好吧,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我就告诉你吧。程鸿业是向焦毅仁求援,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创业吞并的。”
“什么?”
焦毅仁,难道
“就是那样。我想焦毅仁是什么爱好,你也应该会很清楚,以程鸿业这样的外表,要想获得他的支持,也是很容易的事。具体内情我们都不知道,但他出手干涉这事件,却是千真万确的。所以我才更担心你,他对你的执念这么强,你可一定要小心了。”
“是吗?”
难道他的意思是业已经委身给那个男人了吗?
只要一想到程鸿业那美丽的身体,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嘉颜的胸口就忍不住一阵抽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疼痛很快就覆盖了其他所有感觉,剧烈地让他不得不捧住了胸口,艰难地喘息着。
“不过你不用害怕,现在是法制的社会,如果他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你完全可以用法律对付他,如果需要帮助,也可以来找我。”
还以为嘉颜的反应是因为恐惧,罗伟良赶紧安慰着他。可是说了好久,嘉颜却只是独自捂着胸口,没有任何反应。
“嘉颜,嘉颜,你没事吧。”
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罗伟良担心地望着一动不动的嘉颜。
“哦,我没事。“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嘉颜,马上又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业会做这种事,如果他要要回我,还有很多方法可用,他一定不会因为这样而委身给那个男人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况且我知道他还是很爱我的。”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能相信。那个高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点援助,就出卖自己的身体。那一定都是媒体制造出来的谣传,一定不是事实。
“就算他找了焦毅仁,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有那种关系,除了外表,业在商场上的能力,也是不能忽略的,我想他们之间应该是合作关系才是。”
不知是给自己打气,还是要让罗伟良相信,嘉颜地吸了口气,再一十分肯定地向着男人点了点头。
“一定是那样的,请你相信我。”
“是吗?你是不是还爱着他啊?”
嘉颜那出乎意料的举动,已经把罗伟良完全给弄懵了,难道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他的感觉?
“是的,我爱他,我一直都爱他。”
程鸿业和焦毅仁的谣传,就像是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开了嘉颜紧闭的心门。这些年来苦苦压抑的各种感情,此刻就像是泛滥的洪水,滚滚地决堤而出。什么矜持、犹豫、困扰,早就被这汹涌而出的爱意和妒意,冲地不知去向了。现在他的心里,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能把业交给其他男人,业是他的,只有他才能占有那俱美丽的身体,也只有他才能看到他那娇艳狂乱的样子。
“对不起。”
虽然知道这对罗伟良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但嘉颜已经不想再说谎了,特别是他不想再对自己说谎了。他爱业,业也爱他,既然连时间都改变不了什么,那就不要再改变了,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再向已经被惊呆的罗伟良地欠了欠身,嘉颜这才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跟着守候在门口的张继良来到了人事部,嘉颜依照他的安排,在各个文件上一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到总务部拿回了以前寄放在那里的私人物品。
随着手续一件件的完成,自由被一点点的剥夺,嘉颜的心情,却反而渐渐地变得轻松起来。长久以来,一直都沉沉地压在他胸口的闷气,此刻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全都被赶得四散而去。不久前才被震惊和心痛压榨着的心情,此刻已慢慢地变成了阵阵的悸动,并不断地触动着他内心的某一样东西,让他整个人都因为那种震动,而变得坐立不安,心痒难搔。
虽然明知道他和程鸿业的关系,可以说已经坏到了极点,以男人那不容背叛的个性来看,他应该不会很轻易地就原谅自己。可是那种从心底发出的喜悦,还是不顾一切地占满了他所有的心绪,让他甚至觉得,就是从男宠开始,也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业又找回了自己,自己也回到了业的身边。
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也差不多该下班的时间了。回到顶楼和罗伟良作了一番告别以后,嘉颜就随着程鸿业离开了创业的大楼。
和男人一起坐进了车里,嘉颜不时地用眼角偷看着程鸿业。他那艳丽端庄的容貌,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总是情款款的脸庞,却已经没有了那份温柔的表情。自从再相见以来,他看到的他,不是愤怒,就是痛苦,而现在则完全变成了冷漠。那种充满了寒意的目光,每一瞥都让嘉颜禁不住一阵颤抖,这种近乎零度的接触,让他害怕,也让他明白,这一他是真的是地伤害了他。
到了宾馆,程鸿业还是一言不发地就走进了通往高级套房的电梯里。习惯了和他同一室的嘉颜,自然而然地就想要跟进去,可他才一迈步,就被一直等候在那里的吴汉中给拦了下来。
“林先生,你的房间在另外一层。”
“啊?”
看着程鸿业那冰冷的脸庞,徐徐地消失在电梯内,嘉颜也完全被这意料之外的发展给惊呆了。
难道他不是和业一起住吗?他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回他,不就是为了要重新得到他吗?现在他都已经甘愿做他的男宠了,为什么他又不理他了呢。
“林先生,我们这边走。”
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吴汉中微笑着推了推嘉颜的手臂,领着他走向了另一座电梯。
“总裁住的是高级套房,在上面。我们这样的员工住的是普通的双人房,这是你的房间,我和张继良的房间就在隔壁,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们。你先休息一下,半小时以后,我们来找你吃饭。”
一边向嘉颜解说着,吴汉中一边帮他打开了房门,并把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上。
“哦,谢谢。”
一直于恍惚状态的嘉颜,下意识地接过了钥匙,并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沙发上坐定了身体,嘉颜难过地将脸埋入了手掌之中。拥塞在他内心的失望感觉,强烈得仿佛能将他所有的生气抽走,让他的身心也全都陷入了瘫痪境地。
为什么业不要他,难道他真的有那么生气吗,他已经生气到了连抱都不想再抱他了吗?那么既然那样,他又为什么要找他呢,如果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不惜一切代价,抓回他呢?
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因为有下属在场,他不好意思吧。说不定等一会,他就会来找他的。
慢慢地收拾起残破的心情,嘉颜努力地安慰着自己,让一切都向好的方面设想。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顾不得当初的那些考量,当他再面对着心爱的男人时,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渴望,立刻就冲毁了一切坚持。他想要他,想他怀抱,想他的温柔。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些年来,他那空洞的内心一直在盼望的是什么,那就是这个男人的爱,他一直在盼望的就是他能再找回他,现在这个奇迹终于发生了,那么以后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弃了。
带着这样的决心,嘉颜慢慢地站起身来,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
不一会,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吴汉中和张继良很准时地敲开了他的房门,来接他一起去吃饭了。
不过又令嘉颜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在餐厅里看到程鸿业的身影。在整个晚餐时间里,都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吃饭,而且因为不熟或其他原因,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尴尬的沉默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餐结束,心事重重的嘉颜才又被他们送回了房间。
在浴室里仔细地将身体洗得干干净净,嘉颜身着浴衣仰躺在床上。望着墙上挂钟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跑过一圈又一圈,他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七点八点九点
随着夜晚的逐渐加,他那鼓动地心脏,也变得越来越激动。想到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会在下一个时刻,敲响自己的房门,或者是打通床边的电话,他就怎么也按耐不住那剧烈骚动的心情,开始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并时而把它放进嘴里撕咬,以此来安慰着自己那因过渡兴奋而颤抖的身体。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一点
可是随着夜晚的继续加,他所期待的事情,却始终都没有发生。没有人敲门,也没有人打来电话,寂静的房间里,一直都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而且,伴随着那高昂的情绪,逐渐地变得低落,最后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已经听不见了。
业没有来,他为什么没有来?他怎么可以不来?。
喃喃地低诉着这些疑问,越来越失落越来越混乱的嘉颜,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呤”
清脆的电话铃声,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嘉颜,他慵懒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接起了听筒。
“喂,我是林嘉颜。”
【林先生,我是吴汉中。我是来提醒你,别忘了我们要搭1:25的飞机。还有,如果你现在起来,饭店还有早餐供应。】
“哦,谢谢。”
顺手挂上了电话,嘉颜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往墙上一看。
原来都已经是早上8点多了,想想他睡着前,最后一看钟是凌晨3点。那么说来,业到最后还是没有来了,可他为什么没有来呢?
坐在床上,怔怔地思考着昨天想了一夜的问题,可再怎么想,昏昏沉沉的脑袋里,还是无法得到任何答案。
唉!不要再想了。
不知过了多久,越想越觉得郁闷的嘉颜,突然猛烈地甩了甩头。
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说不定他太累了,也说不定他太生气,反正管他什么原因,只要他们在一起,以后就有的是复合的机会。
地吸了几口气,嘉颜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便起身走进了浴室。
吃完了早餐,又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妥当。嘉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等待着出发时间的来临。
“林先生。”
9点35分左右,吴汉中和张继良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啊?时间到了吗?”
抬头看了看挂钟,嘉颜吃惊地站起身来。
“不是,是我们怎么样也叫不起程总。他房间里的电话挂起了,手机不通,敲门也没人应,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开门进去看看。”
“啊?那他在房间里吗?会不会出去了呀?”
“不会,总台小姐看到他昨天回来的,我们想他大概是睡过头了吧,这是钥匙,你帮忙进去叫醒他吧,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将一把钥匙交到嘉颜的手里,两人不由分说地就将嘉颜拉出了房间。
“可、可是。”
被拖到了程鸿业的房门口,嘉颜犹豫地看着手中的钥匙。
他到底该不该进去啊,如果就这么进去的话,业会不会以为他是来投怀送抱的呢?
“不用可是了,这件事只有拜托你了。”
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钥匙,张继良快速地打开了房门,随即便把嘉颜推了进去。
“别再拖拖拉拉的了,时间就要到了。”
“啊,是。”
慢慢地走进了这高级的套房,嘉颜一眼便看到了地上四洒落的衣物。
两件外套,两条衬衫,两根皮带
跟着这些凌乱的衣物穿过宽大的客厅,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了嘉颜的心头,用手按住狂跳的心脏,他缓缓地推开了半掩的房门。
“啊~!!!”
果然不出所料,此刻映入他眼帘的,是满室的凌乱,以及相拥在床上的,两俱赤条条的男性身躯。从弥漫在房间里的独特气味,以及那陌生男人大腿上沾染的白浊痕迹来看,就算用脚趾想,都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昨天没来找他的原因,竟然是去找了别人。在他苦苦等待他到来的时候,他却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翻云覆雨。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嘉颜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就像是被蒸发了一样,带着他的意识飞离了他的躯壳,令他的脑中嗡嗡地响成了一片,连视线都变成了一团空白。
“嗯”
就在这时,他的惊叫声也惊醒了床上的两人。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他们同时扭头望向了门口。
“啊?他是谁啊?”
“哦,他是我的仆人。”
好不容易才渐渐地恢复了神智,嘉颜立刻又听到了这冷酷的言词。程鸿业那带着嘲弄口吻的慵懒笑容,地刺穿了他的心田,将他的目光以及他的身体,全都钉在了当场,痛得他连逃开的力量都没有了。
“是吗?那他来干吗?”
“大概是来叫我起床的吧,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还要赶飞机呢。”
“可是我还要回去整理东西呢,来不来得及啊?”
“来得及,你只要带上最重要的东西,其他我会派人理的。“根本不理会呆立一边的嘉颜,程鸿业温柔地吻了吻那青年的额头,然后把他推了起来:“你快点去梳洗一下,等会我就派人送你去拿行李。”
“嗯,你真好。”
同样也在程鸿业的嘴上,回了一个甜甜的吻,那个年轻的男人,这才站起身来,走向浴室。
当他走过嘉颜身边的时候,他还挑战般地给了他一个胜利的眼神。
直到现在,嘉颜才真正看清楚这个男子的长相。他是个长得非常清秀的青年,大约在2岁左右,皮肤白皙,身体修长,只是那眼角眉梢带着的得意,让嘉颜觉得分外的厌恶。
“还有什么事吗?”
等他离开了房间,程鸿业马上就一改刚才的温柔,转而换成了一副冷然的面容。
“没没有了”
恨恨地望着这个如君王般傲气的男人,嘉颜的心里就像是煮沸了一锅开水,烫得他又气又痛。他真想马上冲过去,给这个肮脏的男人几个巴掌,然后再狠狠地训斥他一番。可是,长久以来支撑着他的矜持和骄傲,却不容许他做出这象女人般的举动。
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嘉颜慢慢地放松了身体,努力让自己显得从容自然。
“那你出去吧,顺便叫那两个在客厅等我。”
看着嘉颜那事不关已的淡然样子,程鸿业的心里也是一团怒火。找了他一年半,又等了他一年半,费了多少心力,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可他却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从容得就好象是天经地义的一样,难道他的爱就这么廉价?廉价到他都不肖一顾了吗?
昨天晚上,程鸿业也一直在等待着嘉颜的出现,他希望嘉颜能好好地向他解释这一切,至少应该表达出想要复合的诚意。
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大部分的客房都已经熄灯,那个逃爱的恋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在他的房门口。面对着那星星点点的都市夜景,他的心也终于化成了片片的碎片,随着那清凉的夜风飘落殆尽。
接着,他便去找了那个清秀的男子回来,既然嘉颜根本不稀罕他,那他也不用再作践自己了,又不是没有人爱,他何必为了一个没心的人而苦了自己呢。
“你还不走?”
再冷冷地瞥了嘉颜一眼,程鸿业气恼地跟进了浴室。
“是的,总裁。”
呆呆地看着程鸿业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里,满载着伤心和屈辱的嘉颜,这才缓缓地走出了这间苍凉的套房。

第三章
自从回到程家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嘉颜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气恼、妒忌、难过和心痛就象是影子一般,缠绕着他,伴随着他渡过意识里的每一分钟。
那天下了飞机,他和那个叫魏鑫澜的男宠,就一起被送回了家里。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大家对于他的归来,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并没有特别的轰动和欢迎,每个人都只是在遇到他的时候,才和他打个招呼,那过于淡然的态度,让嘉颜觉得凄凉无比。相反,对那个新来的男宠,大家到是充满了好奇和热情,就好像是故意要做给嘉颜看一样,他们都不失时机和他聊天攀谈,直捧得那个新来的男人,高兴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如此明显的差别待遇,地刺伤了嘉颜。就算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们都吃了很多苦,可是这些年来,他同样也很痛苦,也常常会夜不能寐,他们要为程鸿业抱不平,那么他所受的那些苦,又会有谁会来体恤呢?
但不管觉得有多委屈,面对着这一切的人情冷暖,世事变迁,嘉颜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反抗,他只是顺从大家的安排,住进了他最初来时用的房间,又开始了仆人兼男宠的生活。
与前一不同的是,这程鸿业根本就没有要抱他的意思,也没有要求他做什么仆人的工作。除了在厨房吃饭以外,他就象是寄住在这里的房客一样。没有人管束他,也没有人理睬他,自由得就如同一个缥缈的孤魂,毫无生气的游荡在这个家里。这个曾经充满了温馨和快乐的爱巢,如今已变得仿若海底般的冰冷和黑暗,压榨得他简直已无法呼吸。
特别是当程鸿业又另收了三个男宠以后,嘉颜的心里,更是时常都被伤心和愤慨占据着,那种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是如此地令人绝望和心碎。以至于每看到程鸿业和男宠们调笑,或进出他们的房间,嘉颜都会恨不得要冲过去,给那个男人几个耳光,然后潇洒地跟他摆摆手,从此不再有任何牵挂。
可是每当这样的冲动才刚刚兴起,程鸿业那冷酷的眼神,却又马上会彻底浇灭他的怒火,让他明白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和立场。那个男人已经不要他了,不管他是悲是喜,是病是痛,程鸿业都已经全都不在乎了,就像是一件已经过时的钻石挂件,现在的他只是一件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收藏品,已经没有了能被人随身携带的资格。
有时,他还常常会想,如果在他们重逢的那天,他有好好地解释他的理由,他有好好道歉他造成的伤害,那么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毕竟程鸿业为了他也禁欲了三年,假如说他不爱他的话,那一定不是事实。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如今能做的,大概就是慢慢地习惯这份绝望,习惯这份疼痛,直到伤痕累累的心彻底麻木而死去吧。
大大地叹了口气,嘉颜收回那散漫的思维,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里的文件上。那是明年鸿升的财务预算报告,也是他现在负责的主要项目之一。因为他学的是财经系,所以回到鸿升以后,他也顺理成章地进入了财务部。本来,以他曾做过总经理助理的工作经验,以及拥有知名大学的专业学历,就任财务部助理这个职位,也不能算是很出格的事。可是就因为他是总裁助理特别关照,才进来的人,所以就如同在家里一样,他在公司里,也是个受人侧目的对象。特别是当许多女性,都倾倒在他那无与伦比的美貌之下后,大多数男同事们更是不愿和他多接触,而那些女同事们他又不敢多接触。
就这样,在他的生活里,孤独已成了他的全部写照。从小到大,尽管经历过许多磨难,可是嘉颜却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艰难过。就连远在英国的弟妹们,都认定是他先对不起程鸿业的,并且还要求他好好地补偿给他。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程鸿业已彻底地放弃了他,就算他想要补偿些什么,也都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嘉颜,开会了。”
“啊,是。”
就当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上司—财务部的经理已经在叫他开会了。把手头的资料全都集合好,嘉颜赶紧匆匆地进入了会议室坐下。
不一会,程鸿业也带着助理走了进来。身着高级西装,将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男人,看起来是如此的俊美不凡,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散发着尊贵霸道的气质,让人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这是一个多星期以来,嘉颜第一看到这个男人。为了摆脱那份锥心腐骨的疼痛,最近嘉颜一直都在避免和程鸿业见面。在公司里,他尽量不走出自己的工作层面,在家里,他也是每天都早出晚归地从边门出入。经过了这些天的努力,他已经有点习惯了这低调而又孤独的生活,随着心境的逐渐麻木,他甚至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不会再为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而心情跌宕了。
可是此刻,当他的目光再遇到程鸿业的时候,那些好不容易才筑起的心防,却又再一地纷崩溃堤了,那份还未被完全封印的感情,就像是汹涌的浪潮般,瞬时湮灭了他所有的决心。
聆听着程鸿业下达着一项又一项的指示,男人那高超的决断力、统御力和商业手腕,都让嘉颜更是觉得倾心不已。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就是那个一度在自己身下狂乱娇吟的男人,那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现在想来都好像是梦境一般地遥远,毫无一点真实的感觉。
慢慢地,随着会议的进行,嘉颜那悸动不安的心情,又渐渐地染上了阴郁的色彩。美丽而又强悍,这两种极端的存在感,竟然会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融合地如此完美。就算没有巨额的包养费,以他这样的外貌气质,应该也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他死心塌地吧。想到那些总是围绕在程鸿业身边的男宠们,嘉颜的心又不禁阵阵地抽痛起来。
“下面,就请财务部说说明年的预算吧。”
听完了其他部门的汇报,程鸿业最后把目光投向他们。
地吸了口气,嘉颜将手中的资料递了一份给程鸿业,随即便开始汇报明年的预算方案。
“哼~!!一塌糊涂,这是什么预算~!”
还没等嘉颜把所有预算都汇报完,程鸿业已经将手中的资料扔到了桌上,并十分严厉地瞪视着他。没想到总裁会在这个时候发难,其他同事也都吃惊地望着他们两。
“全部给我重新做过,刚才我已经得到消息,我们开发的新材料,已经通过了专利申请,估计明年会要大量生产,所以这部分内容要加进去。还有那些开发项目、业务费用等等,也要重新核算,我要更精确的数据,全都重新调整,听到了吗?我限你三天里完成,不要拖大家的后腿。”
“是,总裁。”
根本和预算的精确度无关,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找茬。因为有额外的项目出现,预算会有所调整,本就是很正常的事,他完全就没必要为此发这么大的火。再说,那么庞大的数据理,要他在三天内完成,也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象这样的预算完全都不用这么着急的。
可是,尽管觉得非常委屈,嘉颜还是顺从地应了下来。对他来说,怎么样都好,只要能让他忙得没空再去想其他事,也不用再去看男人那冷冰冰的模样,那么什么样的对待都已经无所谓了。即便此时四周投来的目光,全都带着嘲讽和幸灾乐祸,那也已经不能再伤害他了,因为他的心,在刚才已又一被程鸿业狠狠地踏成了碎片。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果然就象嘉颜所预期的那样,变得十分地忙碌。虽然只要做小小的调整,可就这些工作量,也够他那个小组辛苦的了。更何况现在大家都知道,是因为嘉颜个人的原因,才会导致他们的预算重做,这令到那些本就不太服气的小组成员们,不但都个个给他脸色看,还一起联合起来拒绝加班。
并没有要勉强大家的意思,嘉颜尽量调整工作的分配,把那些琐的计算和核对,放在白天让大家一起做,而把整理和汇总放到夜里,他一个人做。

就这样,不眠不休地拼搏了三天,那份新的预算才终于被定了下来。
在盥洗室里仔细地将自己整理了一下,嘉颜这才带着预算,敲开了程鸿业的办公室。
“程总,这是你要的预算。”
将手里的文件放到程鸿业的办公桌上,嘉颜退后了一步,安静地等待着他的指示。
“嗯。“草草地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程鸿业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文件上,反而投向了站在一边的嘉颜,就好象是在审视着什么一样,仔细地看了他好久,一直看到嘉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才又收回了目光:“可以了,你下去吧,我看好了会派人送回给你的。”
“是,程总。”
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嘉颜终于大大地舒了口气。三天来,没好吃没休息,全凭一股怨气支撑着的身体,也已经熬到了极限。随着绷紧的神经被放松下来,所有积累着的疲劳也全都涌了上来。
慢慢地转过身体,嘉颜扶了扶有些晕眩的额头,尽量平稳地向外走去,可是每走一步,就会有大量的冷汗从体内渗出,让他那飘忽的步伐,变得更加的蹒跚。
“嘉颜,小心点。”
就当他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一股令人怀念的熟悉气息,突然笼罩了他,随之而来的是一双结实的手臂。
“啊,程总。”
靠进男人宽阔的胸膛里,嘉颜又是感动又是凄楚。这片刻的温柔是如此的真实,让他不禁会有一种被爱的错觉。
“你回去休息吧,我会让助理帮你向人事部请假的。”
特别是在听到了这么体贴的话语后,嘉颜更是有种想哭的冲动。把身体完全偎进男人的怀里,他期待着程鸿业能明白他想表达的心意。
可是他的梦想并没有持续多久,把他扶到了门外的沙发上后,程鸿业马上就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办公室。
和来时一样突然的离去,让顿失依靠的嘉颜,禁不住感到一阵恶寒。
不一会,吴汉中便从另一边的助理室里走了出来。稍稍问候了一下嘉颜的情况,他扶起嘉颜就往外走。明知道这样可能会在公司里引起猜疑,但拗不过程鸿业的命令,嘉颜只能答应让他护送回家。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昏睡,又大大地美餐了一顿,嘉颜这才终于恢复了精神。
又休息了两天,等到星期一一早进入公司的时候,他那和总裁助理交好的传言,果真已被传得人尽皆知了。不过与此同时,他那在三天内完成预算的美名,也一样传遍了整个公司。这下除了那些讨厌他的人,追求他的人,他身边又多出了很多想讨好他的人。可所有的这些人,嘉颜都不愿意多接触。对他来说,他现在就如同一个没有自由的囚犯,根本就没有交朋友的权利。所以除非工作上的必须交流,他对同事们始终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久而久之,他那高傲孤僻、不爱理人的传言,又再一传遍了整个公司。
经过了这事件以后,程鸿业就再也没有刻意地为难过他,不过对他的态度,也依旧是没有转暖的趋势。
每一,当他决心要忘却他的时候,程鸿业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出现,撩拨着他才刚刚平静的心情。可是,每当他再为男人感到动心的时候,程鸿业又会非常冷酷地对待他,无情地摧毁他所有的希望。就好象是要故意要惩罚他一样,搞得他的心情,总是不断地在绝望和盼望,伤心和动心之间来回徘徊,让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自才好。
1月底的一个星期五,这天是鸿升集团高峰会议的最后一天。为了能给各高层人员一个良好的疗养环境,这高峰会议特别选在风景宜人的南方海滨举行。
将最后一箱烧烤用品搬到沙滩上,嘉颜大大地舒了口气,擦了擦汗。按照日程的安排,今天晚上将举行一场烧烤晚会,以庆祝高峰会议的顺利结束,然后从明天开始,就是自由时间了,来参加会议的老总们和员工们,可以继续在这里度假,也可以自行散去,所以今天的晚会,也算是鸿升集团的盛大聚餐。
作为一个财务部助理,嘉颜本不该轮到到这里来服务,只是因为程鸿业的特别指示,要每个部门都抽一个助理来协助工作,而他们财务部派出的又恰巧就是嘉颜,所以此刻他才会站在这里,忙碌地布置着会场。
协同大家一起将所有用品器械都安排妥当,天色便渐渐地暗了下来。身着便装的人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海边。除了那些分公司的老总们,今天来参加晚会的还有很多家属,以及被公司评为优秀员工的同事们。随着人群的不断聚集,一场热闹的烧烤大会,便拉开了序幕。
作为场内的工作人员,嘉颜不断地添加着桌上的饮品。象这样的自助餐会,是不设专门的侍者的,所有的食物全都由宾客自己取用,所以嘉颜的工作,就是保证这个会场的饮品能充足供应。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站在长桌后面的嘉颜,就已变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那些聚集在他周围的人们,全都借着取用饮料的机会和他攀谈着,还有一些大胆的女性,干脆就直接向他发出了邀请。
但是不管那些莺莺燕燕怎么挑拨,嘉颜的注意力却始终都在程鸿业的身上。那个全场最耀眼的男人,此刻正在不远,被大家象众星捧月一般地簇拥着,他那艳丽的容貌,以及高大的身影,在忽明忽暗的篝火下,显得如此地魔魅动人,直看得嘉颜都快要痴迷了。
而且更让他觉得欣喜的是,在他不时地漂向那个男人的同时,他发现程鸿业也常常会向望他来。这种没有接触的视觉交汇,正激烈地拨动着嘉颜的心弦,让他的呼吸也不由得为之急促起来。在这个时候,他甚至可以肯定,程鸿业一定还是在爱着他的。
可是这种温馨暧昧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在晚上九点左右,程鸿业就突然从会场消失了。失去了追随的对象,嘉颜就好像是泄气的皮球,也没有了工作的动力。再看看那些盯着他不放的女人们,他更是觉得心烦意乱,不堪应付。
随便找了个理由,向金跃铭请了个假,嘉颜便也离开了人群,独自沿着海岸向前走去。
踏着海边的浪,感受着清凉的晚风,嘉颜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出了好大一段路程。来到了沙滩的彼端,他爬上了一片高大的礁石,想要找一块地方坐下来。可就在这时,一阵沙哑的低吟声,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寻着声音往下一看,就见在礁石的夹缝里,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正弯腰撑在岩石上,淫秽地突起着臀部,而他后面的那个男人,只是从裤链里掏出分身,正一下一下猛烈地插入他的菊穴里。
就着皎洁的月光,嘉颜能清楚地看到,那激烈进出的巨大阳具,以及男人偶尔抬头起的容貌。
“啊多一点再多一点”
“再多一点吗?这样吗?”
“啊啊鸿业啊”
竟然是他们两个,是程鸿业和他的男宠。没想到他们离开了烧烤大会,就是为了到这里来亲热。一种被欺骗的屈辱感,立刻就涌上了嘉颜的心头,他愤怒地哼了一声,转身爬下了礁石。
“谁有有人”
“是嘉颜,别管他。”
就在他离开的那一霎那,这冷冷的嘲讽,也跟着钻进了他的耳内,激得他的脸庞上,顿时就多了两道清冷的液体。完全不顾得要维持一贯的矜持,嘉颜失控地跑了起来。

第四章

就像过去很多个不眠之夜一样,嘉颜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漆黑的窗台前,眺望着远仍然闪动着的篝火。
从沙滩上狂奔回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嘉颜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愿想,就只是这样愣愣地看着那些喜笑颜开的人们。
可是,从那时起就不断滑落的泪水,却怎么也停止不下来,就好象是要把胸中积累的怨怒,全都发泄出来一样,那些咸咸湿湿的液体,一直都在不停地向外涌出着。
就在这时,两条熟悉的人影,突然闯进了他的眼帘,程鸿业和他的男宠丁虞清正一前一后地向宾馆走来。
他一定也很爱业吧,丁虞清脸上那满满的幸福笑容,立刻就揪疼了嘉颜的心。从他们四个进门开始,嘉颜就知道他们全都不光是为了钱。那种发自内心的炽热目光,和时常在眉宇见涌现的伤痛表情,全都不是能够假装出来的。
但是,不管有多少人在爱着他想着他,可他又会爱谁呢?那个总是站在顶端的男人,到底要伤害多少人才够呢。象这样的寂寥夜晚,一定不止他一个人在为他哭泣吧。
将额头支撑在竖起的膝盖上,嘉颜低低的泣吟声,渐渐地回响在了这凄清的房间里。
因为星期六是自由活动的时间,没有会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工作量比起前几天来说,已是大大地减少了,所以金跃铭并没有要求嘉颜参加工作,就直接让他放假了。
因此这天上午,嘉颜一直睡到了11点,才勉强地睁开了肿胀的眼睛。
在房间里吃过了午饭,等那哭肿的双眼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嘉颜也穿起了泳裤浴衣,来到了熙熙攘攘的沙滩上。
“嘉颜,这边坐。”
当他正沿着海岸寻找着空闲的休息椅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叫住了他。扭头一看,就见罗伟良正坐在一张躺椅上,向他招手。
作为集团下的一个分公司总经理,罗伟良这也有来参加会议。在整个议程里,也只有他会常常和嘉颜作陪。不过每他和嘉颜的谈话都进行不了多久,因为只要他们两一坐在一起,就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任务落到嘉颜身上,每都让他不得不迅速离开。
“罗总。”
坐到罗伟良边上的躺椅上,嘉颜一边和他聊着天,一边解下身上的浴衣,擦着防晒油。在过去两个多月里,也只有这几天他能不再感到孤独。和罗伟良在一起的时候,不但让他觉得轻松,也让他觉得温暖,他大概已经是唯一还会关心他的人了吧。
可是他那白皙匀称的身影,才出现了不久,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但是那些一直都在找机会和他接触的女性们,渐渐地向他聚拢,还包括有些男性也开始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不过正和罗伟良聊天的嘉颜,到是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擦完了防晒油后,他更是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躺,将他美丽的铜体,全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林嘉颜。“就当他要闭上眼睛,享受一下这南国的阳光时,一声怒吼加上一条毛巾已经扔在了他的身上。“谁让你到这里来偷闲的,还有那么多工作没有做,你还不快点过去帮忙。”
“啊,程总。“莫名其妙地拉下丢在脸上的毛巾,嘉颜一眼就看到了程鸿业满是怒火的脸庞:“可是,今天我没有工作。”
“怎么会没有工作,你现在就到金跃铭那里去,他会给你事做的。快把衣服穿起来!”
气愤地训斥完嘉颜,程鸿业又用吃人般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们,最后停留在了罗伟良身上。
“哼哼,罗先生今天真是好兴致啊,这怎么没带夫人孩子来。”
“啊,因为孩子要上补习班,所以不能来。”
“哦,那可真是可惜了呢?沙滩可是每个孩子都喜欢的地方啊。” 挤出一抹冷冷的笑容,程鸿业干脆就在嘉颜身边坐了下来。可那么狭小的躺椅怎么容得下两个男人,逼得嘉颜只能不得不立刻站起身来。
“你还站在这里干吗,还不快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这是命令。”
可他才一站稳,程鸿业马上又恶狠狠地催促着他,随后就不容多辨地转过头去,接着和罗伟良闲扯着。
瞪着男人那冷冰冰的背影,嘉颜恼怒地穿起了浴衣。
他哪有偷什么懒啊,明明是金跃铭说让他放假的。
再看看四周投来的疑惑目光,嘉颜更是羞愤难当地将毛巾扔回了男人身上。
“那,罗总,我先走了。”
“啊,好啊,再见。”
完全不去理会程鸿业不悦的神情,嘉颜只是礼貌地向罗伟良打了声招呼,便忿忿然地离开了沙滩。
其实哪有什么事要他帮忙,就如嘉颜所预料的那样,金跃铭对他的出现也感觉到万分惊讶。只是在听说了这是程鸿业的意思后,他便随便找了一些小工做的活丢给了嘉颜。
闷闷地结束了手头工作,无事可做的嘉颜,早早地便吃完了晚餐,外出散步去了。
经过了整个下午的反复思量,他好象已经有点揣测到了程鸿业的心理。回想起这几天来发生的种种,和今天他如同妒夫一般的行为。嘉颜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在吃醋。可是基于男人那无情态度,他又不知道该不该把这样的举动,定义为他仍然还在爱着他。
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爱不爱的问题,在那个霸道男人的眼里,他可能就是那种他不想碰,也不许别人碰的存在。即便是会妒忌,也不一定就意味着要他。
可是,如果万一他真的还是余情未了怎么办,如果真的还有这样的可能
正当嘉颜为两种极端的心态,而惶惶不安的时候,两条黑影突然地就闯入了他的视线,把他吓得赶紧往傍边一闪。环视四周,他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进入到了椰林。
“建昌,你别走,我求你了,一定要再给我一机会。”
原来那两条黑影,其实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拖住了男人的手臂,女人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上。
好奇地从树后探出头来,嘉颜发现那两人好像都是他们集团下的员工,不过具体的职位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莹,你别这样。“蹲下身体按住了女人的双肩,男人酸涩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的确还爱着你,可那并不能改变什么。我要的是能完全属于我的女人,和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而你呢,你一直都只热衷于玩乐,或是作弄那些追求你的男人们,你有什么时候是把我当恋人看待了。跟在你身后这么多年,我已经太累了,我现在只想能平静的生活。”
“什么平静的生活,难道和那个才见过几面的女人结婚,就会幸福吗?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晓玲是个很文静乖巧的女孩,我想我们会合得来的。”
“不要这样,我不要你和别的女人结婚。以前都是我太任性了,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可是,自从失去你以后,我真的是好痛苦好痛苦。请你原谅我吧,至少再给我一机会。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我的心都快碎了,我真的是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请你别抛弃我。”
扑到在男人的怀里,女人大声地哭泣起来。
“莹。”
“答应我,请你答应我。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觉得我不对的地方,我都可以改,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你那高傲的自尊心能允许你这么做吗?”
“能,当然能。什么自尊、骄傲我都可以不要,我想要的只有你,那种只能看着你拥着别人的日子,我已经再也受不了。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接受,请你相信我。”
怕是一松手就会失去一样,女人紧紧地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莹。”
伸手抱住了女人的身体,男人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随即也同样地将脸埋入她了秀发之中。
望着这对相拥着的恋人,嘉颜突然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刚才那女人所说的一字一句,无不触动着他心底最敏感的部分,那一直都拥塞难解的死结,在这一刻竟然被完全地打开了。
这样的日子,他也不想再过了,如果只要牺牲尊严,就可以重新来过,那他也愿意去求那个男人。就算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只要能得到他的专宠,那么至少也会比现在好受些吧。
被这不断膨胀着的悸动鼓舞着,嘉颜马上就急速地奔出了树林。
在程鸿业的房门口站定身体,嘉颜大大地喘息了一会,才打响了房间的门铃。
“进来。”
听到了男人平静的声音,嘉颜本就扑扑乱跳的心脏,更是狂乱地撞击着胸口。地吸了几口气,又反复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这才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业”
踏进房间,嘉颜一眼便看见了身着浴衣,正独自坐在吧台前品尝着红酒的程鸿业。在确定了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后,他马上顺手在身后落下了门锁。
“叫我少爷,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稍稍地坐直了身体,程鸿业冷冷地看着嘉颜的一举一动。他那急促不安的模样,以及偷偷上锁的暧昧行为,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只是对于这个背弃他的旧情人,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那份怜爱,如果他们之间还能剩下什么的话,那也只有伤痛和愤恨。
“少、少爷我”
被程鸿业那过于冷谈的态度一堵,本就羞涩难当的嘉颜,更是不知所措地僵住了。
“哼,如果没什么事,就出去吧,等会俊民要来。”
微微转动了一下杯子,程鸿业故意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嘉颜。
什么?马上就有人来?
已经无暇顾忌等会要来的人是程鸿业的男宠,现在的嘉颜只能意识到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再错过了今天的机会,他根本就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
“少爷,我们和好吧。”
也不知是从那里来的勇气,嘉颜突然大胆地走到了程鸿业的跟前。
“什么?和好?“嘲弄般地对着嘉颜扯出了一丝冷笑,程鸿业从容地将身体转过了一个角度,正视着他:“作为一个被判者,你有权利讲那两个字吗?对不起,我没有那个兴致。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只要男宠,不要爱人。你走吧,我不会再爱你,也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不!不要这样,就算不辞而别是我的错,可你也不用这样折磨自己吧。”
痛心地看着男人那绝情地脸庞,嘉颜能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埋于他表皮下的伤痛和绝望。
“折磨?没有啊,我觉得以前会爱上你,那才是最大的折磨呢。好了,你的问题问完了,出去吧,我的男宠马上要来了。”
“别这样。”
“出去!”
狠狠地将手中的高脚杯往桌上一掷,程鸿业怨怒地白了嘉颜一眼,随后便走到了窗前,再也不予理睬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致。
而与此同时,他那犀利的话语,却像是尖刀一样地刺痛着嘉颜的灵魂。又是伤心又是后悔,他痴痴地望了程鸿业好一会。见那男人始终都没有软化的迹象,嘉颜只能咬了一下嘴唇,干脆就把心一横。
“那、那我呢?我也是你的男宠,你为什么不临幸我呢。”
“你?”
没想到嘉颜会提出这个要求,程鸿业震惊地转过身来。
“是啊,我记得当初的和约上是这么写的,请、请象对待其他人那样,宠爱我吧。”
虽然已涨得满脸通红,但嘉颜还是逼着自己,尽量坦诚地直视着那个男人。
男宠就男宠吧,只要他能不再去抱其他人,自己是怎样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要,我不要你做我的男宠,我不会再抱你了。”
看着嘉颜那娇艳无比的样子,程鸿业下意识地就感到一阵恐慌。过去三年里所遭受的恐惧、不安、心痛和绝望,全都一一在心底涌现。让他那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又一地抽痛起来。
不,这样的痛苦体会一就够多了,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尝试另一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不为什么,反正我对你不满意。”
“。”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脸决绝的男人,嘉颜美丽的双眼瞬间就被泪水给盈满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随着第一滴眼泪的滴落,嘉颜突然象疯了一般地扑向了程鸿业。
“有什么不满意的,别人能做的我也一定能做。”
大力地将程鸿业推倒在窗台上,嘉颜迅速地扒开了他的浴衣,把那还十分疲软的性器掏了出来。
“嘉颜,别这样,你干什么?”
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程鸿业赶紧拉拢了浴衣的下摆。可是这种程度的自卫,根本就敌不过已被他激得发狂的嘉颜。不一会,嘉颜便完全压制住了男人的腰部,并把他的分身含入了嘴里,仔细地用唇舌爱抚着。
“啊,嘉颜。”

第五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本来毫无生气的肉棒,慢慢地塞满了嘉颜的口腔,程鸿业的推拒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无力。感觉到男人已不再挣扎,嘉颜松开了抱住他腰部的手,转而捧住了那巨大的阳具,更加卖力地吸吮起来。
在嘴里仔细舔过了巨物上的每一根经脉,嘉颜微微地吐出肉帮,又用舌尖勾勒着前端的凹槽,双手的拇指则继续爱抚着肿胀的茎身。抚遍了前端的每一后,他又分开顶部的铃口,温柔地舔弄着里面的嫩肉,然后整根吞下,又急速地吐出。
“嘉颜,你真的确定要怎么做吗?即便和别人一样,只做个服侍我的男宠也无所谓吗?如果你是想通过和我上床,来恢复我们以前的关系,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再爱了。”
抱住了嘉颜的头颅,程鸿业疑惑地望着正努力取悦他的青年。直到现在他仍然不能确定,到底该不该再和他发生肉体上的关系。
并没有停止浓烈的爱抚,程鸿业的话语只是让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嘉颜就吊起眼睛,用坚决的眼神来回答着他的问题。
望着嘉颜那美丽的脸庞,做着如此淫荡的动作,程鸿业的眼中,也不时地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对持了好一会,终于敌不过嘉颜的诱惑,程鸿业突然拉起了他的身体。
“明白了,那就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去。”
忍耐着羞涩的心情,嘉颜顺从地走进了卧室,很快便一丝不挂地躺在了床上。
“把腿抱起来,让我看看你最美丽的地方。”
在客厅打了一个电话,程鸿业这才慢慢地走了进来。
“嗯”
把绯红的脸庞扭过一边,嘉颜抱住了膝盖的里侧,缓缓地打开了双腿,将自己所有的私都暴露在了男人的眼底。
坐到床边,程鸿业用手掌仔细地抚摸着那片光滑的肌肤。简直就象是梦境一样,这俱身体这个人,竟然又会回到他的怀里。不用说是在那分开的三年里,就算是在彻底对嘉颜死心以后,他还是会常常想起这种丝绸般的感觉,即便是找了一个又一个神似的男宠替代,可膺品就是膺品,没有一个人能带给他如此真实的感觉。
覆上嘉颜的身体,程鸿业慢慢地挪动着手掌,顺着那白皙的大腿,一直滑到了根部。来回抚摸了一会股间的凹槽,他突然在密蕾中插入了一根手指。
“嗯痛”
干涩且毫无防备的私,被这么无情的侵入,一阵久违的刺痛,立刻袭击了嘉颜的神经,让他不由得收紧了臀部。
“这里还有谁碰过?这些年来,你有过几个男人?”
微微转动了一下手指,程鸿业锐利地审视着嘉颜的反应。
“没、没有我只有你嗯”
“是吗?那女人呢?有过女人吗?”
“也没有”
“嗯。”
满意地露出了一抹微笑,程鸿业嘉奖般地吻了吻嘉颜的脸庞,随即抽出手指,在枕下拿出一罐润滑剂。
“那么罗伟良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关系好象不错啊?”
挤出一段膏体,程鸿业再用食指把它推入嘉颜体内。
“啊我们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嗯”
伴随着手指的进出,程鸿业高超的爱抚技巧,很快就让那令人不适的刺痛,转变为一股甘美的快感,让嘉颜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那他为什么会帮你,以你高中毕业的学历,怎么会得到这么好的职位。”
就好象是在逼供一般,程鸿业突然又加进了两指。
“嗯痛少爷”
秘穴被过于快速地撑大,让嘉颜感到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大腿,他的身体也不禁扭成了一团。
“嗯,那就告诉我全部。”
看到嘉颜那生涩的反应,程鸿业不由自主地就暗暗地松了口气。赶紧拔出了一根手指,他用剩下的两指按压着他体内的敏感点。
“嗯啊啊’
不一会,急速窜升的快感,很快便取代了刚才的疼痛。那一丝丝使人酥软的麻痒感觉,再一占领了他所有的感官。
“说吧,我要了解全部的真相,这样我才可以真正的把你收为男宠。”
“啊我、我们会遇到完全是巧合那天”
一边听着嘉颜零零碎碎的述说,程鸿业一边不停地松弛着他的信道。那久未使用过的部位,已如子般坚韧。
“啊就是这样我们没有那种关系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完的,嘉颜只知道从后庭传来的极度快感,已逼得他快要疯狂了。急速奔腾的血液,冲撞着他禁欲已久的身体,让他有种要爆炸般的感觉。
“嗯,真是这样的吗?那么说来他只是你的恩人了?”
听完了所有的原委,程鸿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轻轻地抚摸着嘉颜染满情欲的脸庞,程鸿业用手指压住了他体内的敏感点,用力地来回磨擦着。
“是啊”
本就已临近极限的嘉颜,怎么抵受得住这么浓烈的爱抚。才擦弄了没几下,他就弓起脊背,大叫着射了出来。
“嗯,果真是积了好多呢。”
舔了一下沾在嘉颜颈部的精液,程鸿业随即站起身来,除去了身上的浴衣。
维持着打开的姿势,嘉颜转头望向程鸿业光裸的身体,他那魁梧强健的体魄,还是如同记忆中的一样美丽,就连胯下那雄伟的分身,也是一样的粗大,直看得嘉颜的脸庞又是一阵发烫。
“哼,好看吗?”
注意到他投注的视线,程鸿业故意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分身,然后便爬上床来。
将嘉颜的双腿大大地撑开在身体的两侧,他一个挺身就猛得就插了进去。
“啊少、少爷”
刚刚才被玩弄过的部位,正因充血而变得敏感无比。被那远比手指粗大的物体突然闯入,嘉颜立即就大叫着抓紧了程鸿业的手臂,难耐地扭动起来。
“当我在你体内的时候,你可以叫我业。”
按住了不断挣扎着的身体,程鸿业慢慢地把自己插到了根部,随即又低下头来,轻吻着他汗湿的脸颊。
“呼,真紧,好棒啊。”
“业业”
听到了这如同大赦般的话语,感受到男人在体内的存在,嘉颜立刻就激动地大叫起来。那份从心底涌起的喜悦感觉,让他的眼角瞬时流出了欢喜的泪水,连他那刚刚才释放过的分身,也同时高昂地挺起,并滴出了晶莹的液体。
但这样的嘉颜,却让程鸿业又想起了离别前的那晚,那晚的他也是这么地主动,这么的娇媚,可是在这短暂的满足之后,留给他的却是如此漫长的痛苦。
带着些许的气恼,二话不说的程鸿业,马上就开始了大力地抽动,每一下都由顶端一路插到根部,直插得嘉颜渐渐地陷入了狂乱之中。
“啊业业啊”
不停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感受着他所施于的及至享受,毫无抵抗余地的嘉颜,很快便再射出了滚烫的精液。
“你真的是好快呢。”
虽然刚才那一阵收缩,也给程鸿业带来了无比的快感,但这种程度的攻掠,还远远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为了让嘉颜的身体能快点恢复情欲,他故意抵住了他体内的敏感点,极力地摩擦起来。
“啊业业啊”
已变得敏感无比的身体,怎经得住这么强烈的挑弄,即便大脑还于射精后的空虚状态,可诚实的内壁,已再一裹住了男人的巨大,阵阵地收缩起来。
“唔”
又激烈地冲撞了好一会,直到嘉颜的分身再流出了透明的液体,程鸿业才颤动着将精液全都射入了他的体内。
拔出了埋的性器,男人随即又推高了嘉颜的双腿,将他们按压在了胸部的两侧,使他的臀部完全地于高高翘起的状态。
“业?”
“自己擦,把你的洞穴擦干净。”
“啊”
顺着男人的指示,嘉颜把目光移到了被弯到了眼前的臀部上,只见那艳红的密蕾,正汩汩地溢出白浊的液体,并沿着身体的曲线,滴落下来。
“业”
“自己擦!”
尽管觉得万分的羞耻,可被男人那固执的眼神一迫,嘉颜只得顺从地拿过一边的纸巾,擦了起来。
“好了,把手指插进去。”
"”
“我想看看你是怎么自慰的,做给我看。”
“我、我,”
稍稍地挣扎了一下,但拗不过男人的坚持,嘉颜最后还是放弃地将手指插进了自己的体内。按照几年前曾经做过的那样,他很快就找到了那敏感的部位磨擦起来。
“嗯啊”
不一会,随着体温的逐渐升高,他又再增加了一根手指,并在体内灵活地转动起来。
尽管没有睁开双眼,但嘉颜能明显地感觉到程鸿业炽热的视线,正巡视着他的每个一动作,每一个表情,那种被爱人注意的喜悦感觉,比身体的欲望,更加能刺激他的脑垂体,让他很快就兴奋地忘记了所有的羞耻。
“啊啊”
渐渐地,只有手指进出的行为,慢慢地变成了臀部的大幅摆动。恍恍惚惚中,嘉颜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正看见程鸿业用燃烧般的目光,俯视着他的下身。再往下一看,他这才才发现,自己竟然正一手扶住了臀部,一手卖力地玩弄着已经微微张开的秘穴。被如此淫靡的景象一激,他立刻就颤抖着,再喷发出来。
“真精彩,原来你也有这么淫荡的时候啊,把洞穴打开。”
并不给嘉颜一点休息的机会,程鸿业再抓过了他的腰部,顺着他指间的缝隙,把自己地埋了进去。
“啊业业啊”
“真棒,果然还是你的身体最好,爽死了。”
“业"望着程鸿业那陶醉的模样,嘉颜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那那以后能不能请你一直都临幸我而且只只临幸我一个人”
“你在向我要求专宠吗?”
停下了剧烈摆动,程鸿业充满了情欲的脸上,突然罩上了阴郁的神情。
“是是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
“啊?”
被男人那燃烧着怒火的眼瞳一瞪,嘉颜不禁就瑟嗦地颤抖了一下。
一想到以后还是要和别人分享情人,他的泪水就再也无法忍耐地落了下来。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能在每天晚上九点以前到我的房间来,并且能随时随地满足我的欲望,我就答应你。”
也不知是怎么的,一看到嘉颜伤心落泪的样子,程鸿业就觉得一阵心软,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之前,他的神经已本能地答应了嘉颜的要求。
“我可以我可以做到”
“那好,那就这样定了,别忘记你答应的。”
尽管马上就为自己太过爽快的回答而感到后悔,但能完全拥有嘉颜的喜悦,还是让程鸿业觉得万分得意。扯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程鸿业就着结合的姿态,突然把嘉颜整个翻了个个,从身后大力地进出着他的身体。
“啊”
如此激烈的**,让长期禁欲的嘉颜,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住。但为了守住那刚刚才定下的承诺,他只能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枕头,任由程鸿业带着他攀向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对于这个美丽而又无情的恋人,他可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如果还存在一丝理智的话,那他前天就不应该答应他。不管是当初的离开,还是现在的归来,这一切的变化,来得都是那么的突然,每都让他毫无选择的余地。
可是,不管现在的嘉颜有多么的主动,但程鸿业还是觉得无法相信,这个能一声不响地抛弃致爱,一走就不再留恋的情人,会对感情有多少的执着。或许,如今的他只是一时的心理失衡,只是不愿一直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占据而已。如果当一切都恢复到重前的状态,那他是不是还会故态复萌地遗弃他呢。
不敢爱又不能恨,抱着怀里那温暖的身体,程鸿业只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又一声。
日上午,刚上班不久的嘉颜,果真就收到了调任的通知。由原来的财务经理助理,迁升为总裁的特别助理。工作的内容,虽然仍是财务部分,可他的权利却差不多是副总的级别。有关财务方面的所有预算和申请,全都要经由他确定认可,才会交到总裁手里。还有那些金额不大的费用支出,程鸿业也已全权交由他来理。也就是说,现在公司里所有的日常开支,都是由他来调动支配的。
因此程鸿业给他的办公室,也是整个顶楼里,仅于总裁的房间,里面不但配有高档齐全的办公用品,而且还附带着私人的盥洗室,就连首席助理金跃铭和一些常务副总,都没有过这么好的待遇。
不过,正是因为这超忽常理的迁升,也使得嘉颜的身份,同时遭到了众人的猜疑。整间公司里,除了金跃铭和少数一些人以外,员工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关系。只是借由嘉颜那出众的外貌,以及程鸿业近来喜好男宠的传言,自然而然地就把这一事件,归纳为带着桃色交易的升迁事件。
而且拜某些好事者的所托,嘉颜和程鸿业同住一屋的实情,也很快就被大家发现,所以在其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那是总裁新宠的尴尬身份,就已在公司里被传得人尽皆知了。
尽管很多人都对他抱着鄙视的看法,可介于嘉颜那一人之下的权利,和他与程鸿业的特别关系,同事们却也不敢当面有什么冒犯,就算某些高层干部,偶尔会夹带着一些嘲讽,但以嘉颜那平和宽容的性情,也都没有引起过什么风波。
就这么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努力,本就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嘉颜,也渐渐地适应了这份新的职位。和他以前所服务过的创业不同,鸿升的规模和涉及的领域,完全都不是那个家族制企业所能比拟的,就光是那些子公司分公司送来的报表,每天都有几打之多,因此他所要承担的责任和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巨大。但是,经过了留学洗礼的嘉颜,他本身的素质和能力,也已不是那个青涩少年所能相提并论的了,况且他的下面,还有整个财务部在强力地运作着。所以他只要对他们送上来的数据,依照实际情况进行判断核实,并做适当的补充和批复就可以了。特别是当程鸿业又破格为他招了一个秘书以后,他的工作更是慢慢地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嘉颜,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
这天下午,当嘉颜正在批复某分公司的费用申请时,程鸿业的声音突然就响起在了内线电话上。
“是。”
放下了手中的报表,嘉颜赶紧站起身来。自从做了这个特别助理,他白天和程鸿业的接触机会,就大大地增加了。随着对公司运营情况的了解,嘉颜对那个天才的崇拜之情,也在与日俱增着。实在是难以想象,如此完善庞大的商业机器,竟然会是他凭一己之力,亲手建造而成的,他那犹如神来之笔的才能,不但让嘉颜觉得佩服,也同时让嘉颜觉得着迷。特别是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肌肤之亲后,他心中本就炽热的爱意,更是越发地高涨起来。
可是,随着渴望的加剧,他的失落也在不断地加。最初的那份独占的喜悦,已慢慢地被不安和悲哀所代替。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程鸿业的确没有再抱过其他人,可是过去的那份珍惜爱护,也同样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如今的嘉颜,感觉自己就好象是一个真正的男宠,呼之即来,喝之即去,不管身体的接触有多么的紧密,他们的心灵始终都隔着遥远的距离。
“总裁,找我有事吗?”
踏进了总裁办公室,嘉颜立即就感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被那一脸邪魅的男人盯着,他下意识地就哆嗦了一下。
“把门锁上,脱了衣服,到这里坐。”
果然,在下一个时刻里,程鸿业马上就扯出一抹色情的笑容,并从容地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啊?”
“快点,从今天起,你得要履行你另一项义务了。”
另一项义务。明白到男人所指的就是那"随时随地"的一条,嘉颜原本白皙的脸庞,顿时就染满了绯红的色泽。
忍耐着羞耻的心情,他顺从地锁上了房门,随后又一件件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感觉到男人那炽热的视线,正色眯眯地注视着这场脱衣秀,他的身体也不由得感到热了起来。
背转身体,将最后一件内裤脱了,嘉颜双手置前地走向了程鸿业。
“为什么要遮着,让我看看。“好笑地看着嘉颜忸怩的样子,程鸿业突然拉开了他的双手:“呵呵,真是好精神啊,是不是我昨天没满足你啊?”
故意用手指弹了一下嘉颜那已经挺立起来的分身,程鸿业一把把他拉坐在了大腿上。
“你、你喝酒了?”
尽管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了,可是男人那呛鼻的酒气,还是让嘉颜厌恶地皱了下眉。
“嗯,刚才和客户喝了点。”
揽过嘉颜的身体,程鸿业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唇,稍稍地舔弄以后,他又撬开了他的牙齿,开始激烈地扫荡起他的口腔,一只手掌也开始肆意地抚弄着他的身体。
“嗯嗯”
虽然已被程鸿业吻得全身瘫软,但当男人的手掌抚过他的敏感带时,嘉颜还是禁不住呜咽起来。
“你真是越来越敏感了,只是这样吻吻,这三点就都挺立起来呢。”
放开了嘴部的连接,程鸿业低头含住了嘉颜的乳尖,用牙齿细细地啃噬着,一只手也不冷落地捏住了另外一枚,竖起指甲刮搔着。
“嗯啊”
最敏感的部分被如此撮弄着,一股放射性的快感立刻就从这两,射向了他的脊椎,并沿着血脉的流动,聚集到了下半身。
“你真美。”
抬头看着这娇媚无比的脸庞,程鸿业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但是才不一会,这痴迷的神态就渐渐地被怨毒的表情所代替。不管过了多久,也不管占有了多少,但他就是忘不了那份被遗弃的伤痛,也忘不了对方是怎样践踏自己的真情的,只要一想起这些,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折辱他。
放下了嘴边的笑容,程鸿业突然拉起了嘉颜的身体。
“坐上去,把双腿打开。”
"”
又来了,面对着这喜怒无常男人,嘉颜的心里真是万分的难过。每都是这样,刚刚才有点温馨浪漫的气氛,他马上就会变得这么冷酷异常。程鸿业那故意羞辱的态度,明确地提醒着他男宠的身份,让他觉得自己好低贱。
忍耐着酸涩的心情,嘉颜不甘地坐上了桌子。不管再怎么感到委屈,他都决定要顺从程鸿业的要求,他盼望着自己的这份诚挚心意,有一天能再打动那个高傲的男人。
用双手在身后支撑着身体,嘉颜慢慢地将双腿在两侧打开成了M型。
“把臀部再往前突一点。”
将嘉颜的下半身拉到了桌缘,程鸿业突然就插入了一指。
“嗯”
虽然那每天都要频使用的部位,已被开发得非常柔软,但这么突入其来的侵入,还是让嘉颜发出了一声不适的闷哼。
“应该不会疼吧,你这里又热又软,好象很欢迎我进去呢。”
戏谑地嘲弄着嘉颜的反应,程鸿业马上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并故意抵住了他的敏感点,大力地磨擦起来。
“啊嗯”
就如男人所说的那样,早已适应这种行为的甬道,很快就涌起了一股甘美的快感。那阵阵麻痒的感受,刺激着嘉颜的欲望,使得他那柔软的内壁,瞬时就裹住了两根手指,不停地蠕动起来。就连他的身体,也开始配合着男人的动作,淫荡地摆动着。
“真是好看,舒服吗?”
“啊舒服好舒服啊再多一点啊”
迷蒙地看着男人从容的样子,被人玩弄的自知,让嘉颜觉得万分羞愧,但这样的屈辱,同时又刺激着他亢奋的神经。让那火热的后庭,直想再要得更多。
“啊给我那里给我。啊”
“插后面真有这么爽吗?连这里也湿了呢。”
故意讥讽着嘉颜的感觉,程鸿业加大了手指的力度,并低头舔弄着他的分身。
“啊”
受不了这前后两的刺激,嘉颜立刻就大叫着爆发出来,将所有的热液全都射进了男人的嘴里。
“咳,咳。真快啊。”
没想到嘉颜会突然喷发,程鸿业被冲入喉咙的液体呛得咳了好几下。稍稍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他随即便站起身来。
“那现在该轮到我来享用了。”
稍稍拉开了已被绷紧的裤头,那早已高高耸立的欲望,顿时就夸耀地跳了出来。扶住了嘉颜的大腿,程鸿业一个挺身,就把自己地插了进去。
“啊业”
主动迎上自己的密蕾,嘉颜大声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象这样能叫他名字的机会,他是从来也不会错过的。
“嗯,真棒,你好紧啊。”
将嘉颜的双腿大大地扯在了两边,程鸿业马上就开始了激烈的抽插。每一下都大幅地从顶端,一路插到根部,不一会就令嘉颜的神智,渐渐地陷入了迷蒙之中,就连他那才刚刚释放过的分身,也再高高地挺立起来。
“啊那里业那里啊”
一边摆动着腰部,嘉颜一边将最敏感的部分,迎向了男人的冲击,让这每一的进入,都能擦到那最销魂的一点。
“嘉颜,你真是越来越会伺候男人了,你的那里夹得我好紧。真棒,真是爽死了。”
“啊业我不行了快点再快点啊”
体内越烧越旺的欲火,吞噬着嘉颜全身的感官。如电流般四窜动的快感,已激得他浑身都抖成了一团,还有那麻痒充血的内壁,更是大力地挤压着侵入的物体,让双方的感觉,全都迅速地向着顶峰攀去。
“嘉颜,你真淫荡,真会吸啊,啊!”
在那柔嫩的小穴里,又驰骋了好一会,终于受不了这强烈的收缩,最终还是程鸿业率先忍不住,将欲望的种子射进了嘉颜的体内。
“业。”
与此同时,被这滚烫的精液以及猛烈的颤动刺激着,嘉颜随后也跟着释放自己的热液。

第六章
自从恢复了男宠的身份以后,嘉颜那仆人的职务也同时得到了启用。就如同四年前一样,他再照顾起了程鸿业的生活起居。从早上的更衣,到晚上的侍寝,无一不是他亲自料理。
其实这么尴尬的身份,着实是有违嘉颜那高傲的自尊。那种即便接受着男人的抚弄,还得叫他"少爷"的经历,每每都让他觉得自己好低贱。
况且他如今的心境,也已没有了四年前的那份宁静和沉着。在这两个月不到的日子里,他不但尝到了愉悦和欣喜的滋味,也同时尝遍了伤心和忌妒的苦涩。就算程鸿业的确没有再抱过其他床伴,但是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问候,都能牵动嘉颜那脆弱的心弦,把他置于极度的不安之中。
不过让他觉得安慰的是,虽然这样的关系非常令人难堪,但却使他得以能全天候的跟随在程鸿业的身边,除了在办公室或应酬的时间以外,他们每天都形影不离地粘在一起。即便程鸿业对他态度依旧是忽冷忽热,但这样的相,还是带给了嘉颜无限的希望。
随着时日的推移,除了那几个男宠还会冷嘲热讽,或故意折辱般地使唤他外,家里的其他人都已慢慢地改善了对他的态度,特别是最近两个星期以来,大家对他的称呼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就连一些佣人们,也开始叫起了他嘉颜少爷。
圣诞前夕的某天晚上,嘉颜象往常一样,在饭桌旁伺候着程鸿业用餐。
“嘉颜,我要果汁。”
坐在两个位置以外的时俊民,俨然就是一张主子的面孔。
“啊,是。”
这是程鸿业最后收的一个男宠,是个才19岁的漂亮男孩,也是他的学弟,正在上大学。
大概因为他是最小的一个,所以在他们四个里面,他也是最喜欢刁难嘉颜的一个。
将红色的果汁慢慢地注入了透明的玻璃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时俊民突然抽动了桌上的餐巾。出于条件反射,嘉颜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接,可是这边的杯子没有扶到,他另一只手上的果汁瓶,却脱手而出了,那些鲜红的液体,全都洒在了时俊民身上。
“你你干什么?”
眼睁睁地看着那价值不菲的高级服饰,就这样被毁于一旦。怒不可竭的时俊民,愤然地站起身来,起手就给了嘉颜一肘,一下子就将他打到在地。
“你到底会不会做事啊,连酒都不会倒,还做什么佣人,赶快道歉。”
恼怒地擦拭着身上的迹渍,不解气的时俊民又踢了嘉颜一脚。
捂着那被打得生疼的上腹,嘉颜满脸通红地站起身来。要不是碍于这家仆的身份,他根本连甩都不会甩这个小子,更何况会一直被他欺负了。
“道歉,你聋了呀你,听到了没有。”
并不理会嘉颜那发青的脸色,时俊民变本加厉地甩掉了手上的餐巾,转而恶狠狠地直逼着他。
“我为什么要道歉,是你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导致我失手的,不满意的话,以后就别叫我倒。”
终于被挑衅到了极限,忍无可忍的嘉颜,同样也愤恨地顶了回去。
“做错了事还这么有理。别以为鸿业宠你,就自以为了不起,再怎么说,你都是这个家的下人,是个摇尾乞怜的奴仆。”
“你”
“好了!不要吵了,嘉颜过来。”
正当嘉颜的脸色因羞辱,而逐渐变得苍白时,一直一语不发的程鸿业,突然怒吼了一声,站了起来。他那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就好像是极端闷热的低气压一般,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阵窒息。
再恨恨地对着时俊民白了一眼,嘉颜委屈地走回了程鸿业身边。
“趁今天这个机会,我就好好给大家明确一下。”
望着嘉颜那哀怨的表情,程鸿业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紧。顺手将他揽入怀里,他凌厉地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嘉颜是我的私有仆人,除了服侍我以外,他不用听从任何的指示,地位也不在任何人之下。”
然后他又特别对着时俊民横了一眼。
“今天的事就算了,我想大家都不是有意的。俊民,去换一下衣服再来。嘉颜也是,去换一下衣服,然后到大浴池准备一下,我等会就来。”
“嗯。”
男人温柔的维护,顿时就扫尽了他满心的阴郁。故意回给了时俊民一个胜利的眼神,嘉颜带着甜蜜的喜悦,转身离开了餐厅。
为程鸿业脱去了最后一件衣服,嘉颜用指尖轻轻地摸了一下,他脖子里的银色坠链。从他们恢复肉体关系的第一天起,这个刺目的饰物,就一直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没有人曾看过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人可以把玩它,但以嘉颜想来,那里面放着的一定就是他们以前的照片,就如同他也拥有的那一根一样,一定是装载着他们甜蜜的回忆。
回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坠子,这种配对的感觉,让嘉颜的心头又窜过了一阵甘美的窃喜。
除去衣物,进入浴池,嘉颜拿过一块海绵,轻柔地擦拭着男人的身体。
“嗯,”
转身趴在浴池边缘,程鸿业瞌着眼睛,享受着嘉颜的服务。
过了一会,好象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突然抬了抬眼睛:
“嘉颜,慕华和鸿轩今天打电话过来,说想在圣诞节回来看你,你觉得怎么样?”
“啊?不不用了,不用特别回来看我。他们不是要考大学了吗?等考上大学再回来吧。”
并不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弟妹,只是碍于他那尴尬的身份,现在见面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弟妹们错怪他辜负了程鸿业,固然让人觉得沮丧,可是他更不愿意看到他们,为了这一时的误会,而讨厌他的男人。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好像早料到嘉颜会如此回答,程鸿业舒展的表情并没有一丝的改变:“那就按排蒋燕莉过去看看她的儿子们吧,给点事让慕华他们忙忙,他们就没空回来了。”
“啊?蒋燕莉?她、她现在还好吗?”
早就听弟弟们说过了,他们和那女人分开的过程,只是嘉颜没有料到,程鸿业竟然还和她保持着联系。
“嗯,应该还可以吧,她现在是舒捷厂里的总务部职员。”
“她现在是我们公司的人?你、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简直不敢相信,程鸿业对自己尚且要予以惩罚,以他那不容胁迫的个性,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怎么样,你说我会把她怎么样?” 一说到那个可恶的女人,程鸿业立刻就变得不悦起来。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嘉颜一会,他忽而转过身体,满脸邪肆地说道:“我让她做了一年的妓女,强迫她每天都接十个客人,这样算不算怎么样啊?”
“啊你、你怎么”
“怎么能这样是吗?虽然我对家里人是绝对的维护,但是对于伤害过我,背叛过我的人,我也是绝不手软的,你对这有什么不满吗?”
一把抓住了嘉颜的下巴,程鸿业那嘲弄般的冷笑,渐渐地变成了可怕的阴郁。
“告诉我嘉颜,三年前她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让你一定非得要离开不可?我要知道真相,告诉我!”
“我、我"望着男人那越见狰狞的面孔,嘉颜恐惧地颤抖了一下:“没为什么,就是这样了。”
明知道这是解开误会的良好时机,可是一想到蒋燕莉所遭受到的残酷报复,嘉颜还是不忍心地把理由全都吞回了肚里。再怎么说来,那个女人都是他弟弟的母亲,要是让程鸿业知道了她那肮脏的打算,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母亲作奸卖淫,这让旭东旭海以后还怎么做人。
“没什么?你是真的没什么好解释的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过了今天,我就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
“是吗?那你为什么回来,该不是被逼无奈才跟我回来的吧?”
“不、不是的”
看着嘉颜那犹豫难决的样子,程鸿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时之间,过去所遭受的种种痛苦,又一纷至沓来地塞满了他的胸口。
不想再听这缺乏诚意的敷衍,他突然抓过了嘉颜的下额,狠狠地吻了上去。
“嗯嗯”
男人那过于激烈的动作,立刻就弄疼了毫无防备的嘉颜,用双手抵住了程鸿业的肩头,他难过地挣扎着。
然而这样的抗拒行为,非但没有博得程鸿业的饶恕,反而更激起了男人征服的决心。随着唇舌的纠缠,和身体的相触,男人下腹那雄壮的部位,也很快就夸耀地挺立起来。
放开了已变得红肿的嘴唇,程鸿业突然捧起了嘉颜的身体,把他用力地压向了自己。
“啊痛好痛”
尽管那狭小的密,在男人日以继夜的开发下,早已变得十分柔软,可是这么激烈且毫无前兆的行为,还是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荷。
将指甲地嵌入了程鸿业的肩头,嘉颜痛苦地忍耐着男人的侵入。
为什么又要这么粗暴对待他,难道那些已经过去的理由,会比他现在所付出的真心,还要重要吗?
可并没有给他多少哀怨的时间,在插到了最后,程鸿业马上就开始了无情的攻击。
伴随着疼痛的快感,不一会就颠覆了嘉颜所有的神智,让他只能跟随着男人的节奏,忘情地沉沦在了欲海的浪潮里。
“嗯”
无力地撑起疲惫的身体,嘉颜茫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宽大明亮的浴室里,早已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双腿大开地趴卧在浴池的边缘。
稍稍挪动了一下酸软的下体,那火辣辣的后庭里,立刻就涌出了一股粘稠的液体,冲刷着他那红肿的密蕾,痛得他顿时就颤抖了一下。
看来这一,他真的是把那个男人给惹火了。象这样把他做到晕厥,还丢下他一个人不管的情况,已经好久都没有发生过了,难道程鸿业真的不再疼惜他了吗?
又在浴室里休息了好一会,直到酸痛的身体,终于能较为自如的活动了,嘉颜这才扶着墙壁,慢慢地爬上楼去。幸亏现在已将近午夜时分,因此他那狼狈的模样,才得以没被其他人所看到。
轻轻地扭开了卧室的房门,嘉颜意外地发现程鸿业竟然还没有睡下。但是一看到嘉颜进来,他马上就不悦地丢下了手中的文件,生气地倒头就睡。
“少爷。”
委屈地啃咬着自己的下唇,嘉颜忐忑不安地看着男人冰冷的背影。
虽然这些天来,他每晚都是在这个房间里渡过的,但这毕竟还不是他能拥有的空间,他在这里的身份,始终都只是床伴而已。
不知道该留下,还是该回去,踌躇不已地站了好一会。终于抵不过内心的渴望,最后嘉颜还是自行脱了衣服,轻轻地钻进了被窝。
“少爷。”
将身体挪到了男人的背后,嘉颜讨好般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可还没等他伸到程鸿业的胸口,就已经被那个怒气冲冲的男人给甩了开去。
“少爷,别这样,少爷。”
隐忍着胸口阵阵发紧的揪疼感受,嘉颜再将颤抖的手臂伸了过去,可是马上就又被那个男人给甩了开去。就这么不死心地试了好几回,直到男人剧烈的动作,牵动了他下体的伤口,嘉颜这才放弃地缩了回来。
“少爷业”
身体的疼痛虽然还不至于不能忍耐,可是心里那越聚越多的委屈和伤痛,却已再也无法压抑。
过去的三年里,为了这个心爱的男人,为了这个家,他也曾经忍受了多少的苦楚,可为什么这一切的付出,要换得这样的结果。
紧紧抓住了身下的枕头,嘉颜勉强地将所有的哭泣,全都吞进了口中,只有那夺眶而出的泪水,默默地将身下浸成了一片汪洋。
从这天开始,嘉颜和程鸿业的关系,就再一进入了冷冻期。故意的折辱,粗暴的侵占,渐渐地变成了家常便饭,就连往常时而会出现的温柔维护,也都失去了踪影,变得不复存在。虽然之前,程鸿业也从未在情事上留过情,但象这样冷酷无情的对待,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面对着那如同飓风般狂扑而来的恨意,嘉颜都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盼望着自己的诚意和决心,能慢慢地平息男人的怒火。可是令他感到绝望的是,他付出的所有感情和耐心,都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应。慢慢地,随着心境的逐渐冷却,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样的委曲求全,究竟有没有意义,这种用尊严换得的爱情,真的会有幸福的回报吗。
1月1日元旦下午,在小磊他们的极力鼓动下,程鸿业带着全家人员,一球。
虽然向来都很少参加这类活动,可由于嘉颜那出色的运动细胞,才玩了不一会,他就渐渐地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很快就把那个硬要做他对手的时俊民,打得左绌右支,无法招架起来。
“哇~!”
又是一个扑救不利,时俊民脚脖子一软,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滚向了观众席。
“呵呵,怎么又摔倒了?”
看着他那不雅的姿势,坐在一边的程鸿业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哼,有什么好笑的。“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时俊民不甘地撅起了嘴巴:“有时间在那里笑,还不如来教教我怎么打好了!”
“呵呵,好吧。” 对于他那出糗的球技,也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一接到时俊民的邀请,程鸿业马上就欣然地站起身来:“其实你运动能力还可以,打不好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技术问题”
把时俊民拉到了网球场的中央,程鸿业从身后握住了他的双臂,开始手把手地教起他打球的技巧。
呆呆地看着这状似亲密的两人,嘉颜只觉得一股冲天的怒火,直直地窜上了他的脑髓。
特别是时俊民那时而投掷过来的得意目光,更是刺激着嘉颜早已不堪重负的尊严。让他那积聚了几个月之久的委屈和怨恨,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
“混蛋。”
愤然地扔下了手中的球拍,已气得血脉倒流的嘉颜,一把抓起了一边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就冲出了网球场。
疯狂地跑过了几条大街,直到嗡嗡作响的大脑,逐渐地恢复了清醒的意识,他这才颓丧地慢了下来。
真是太过分了,那个毫无节操可言的男人,不但辜负他的一片苦心,还要在他面前和别人亲亲我我,连他这么生气的跑出来,都可以毫不在乎,难道他所付出的努力真的都是白费了吗?
越想越是痛苦,越想越是郁闷,嘉颜负气地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一直到天色渐晚,都不愿意往回走。
“喂!小姐,上哪儿去啊?”
就当他满怀怒火地徘徊在大街上时,两个流利流气的小子,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哼!走开点。”
冷冷地看着他们色欲熏心的样子,嘉颜厌恶地向旁边闪去。
“呵,原来是个男的。没想到男的也能长这么美,真是浪费哎。”
“是啊,是啊,这么美的人物,我还是第一看到,真是比女人还漂亮呢。”
再拦住了嘉颜的身影,那两个少年羡艳地打量着他。
“走开点,听到没有。”
“不走又怎样,瞧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男人我们也将就了吧。”
“是啊,陪我们玩玩吧。”
越看越是心痒难搔,两个贪婪的男人,就差没有流下口水了。
互相传递了一下眼神,其中的一个立刻就扑了上来。
“找死!”
闪身避过男人的手臂,嘉颜顺势就给了对方一拳。本就于盛怒之下的他,那还顾得上什么分寸,一下子就把对方打得飞了出去。
“不识好歹。”
没想到这个女人样的青年,竟然会出手反抗,另一个男人马上也欺了上来。
三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在街上打成了一团。只是那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怎么会是嘉颜的对手,才不一会,他们两就被打得趴在地上,哀哭求饶了。
“年纪轻轻就不学好,滚开点。”
教训过了这两个小流氓,嘉颜胸口那拥塞的闷气,也终于得以抒发出来。
仰头大大地呼吸了几下,他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样的日子他已再也没办法继续了,与其要这样任人践踏,还不如放弃算了,既然怎样努力都挽回不了爱情,那至少也应该让自己活得更有尊严一点。
甩头将所有的烦恼全都抛到了脑后,嘉颜带着无比的决心,踏上回家的路途。

第七章
“哼,我还以为你又逃跑了呢。”
一踏进家门,嘉颜立刻就被一道阴冷的声音给叫住了。他扭头一看,几乎所有人都东一簇西一簇地坐在客厅里。而那个令人生气的男人,此刻就坐在沙发的中央,正摆着一副审查官的面孔对着他。那种惟我独尊的主人架子,只看得嘉颜立刻就火冒三丈起来。
不过除了这几个碍眼的人物以外,其他很多人那如释重负的表情,还是让嘉颜多少得到了一点安慰。
强压住胸口翻腾的厌恶情绪,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较为平稳。
“我不会再跑了,少爷。以后,我会努力做好我分内的工作。”
“什么意思,嘉颜。”
被嘉颜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给唬得一愣,程鸿业本就阴郁的脸色,更是沉闷的可怕。
“那我先告退了,少爷。”
好笑地看着程鸿业气急败坏的样子,嘉颜嘲讽般地对着他们行了个礼,然后便从容地离开了客厅。他那光彩照人的神情,直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嘉颜!”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他转身的当口,男人的咆哮声立刻便传遍了整撞房子。但是对于同样恼怒万分的嘉颜来说,这样的威胁,只会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得意地感受着背上那道吃人的视线,他的脚步也变得越发的轻快。
在厨房草草吃了点晚饭,嘉颜象往常一样,准时地来到了程鸿业的卧室。
“少爷,洗澡了。”
一走进房间,嘉颜头也不抬地吆喝了一下,便自顾自地进入了浴室。将一切都弄妥以后,他这才扳着脸来到了程鸿业身边。
“少爷,我帮你脱衣服。”
“嘉颜,你这是什么意思。”
受不了嘉颜那无机制的表情,程鸿业突然烦躁不安地抓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着他。
“没什么意思,我在服侍你洗澡更衣,这是我的工作,不是吗?少爷!”
没好气地甩开了男人的手掌,嘉颜继续为他出去下身的衣物。
“哼,工作?那下午的时候,怎么没看你在工作啊。快说,你到底去了哪里?”
抓住了嘉颜的臂膀,程鸿业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急躁。
“这是我个人的自由,没必要告诉你,如果少爷觉得不满,就扣我工资好了。洗澡吧。”
“嘉颜,你”
尴尬地收回了被甩开的手臂,程鸿业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声,随即便负气地闭上了嘴巴,跟着嘉颜走进了浴室。
整个沐浴期间,沉闷的气氛一直就弥漫在两人之间。由于用力过渡,嘉颜不但把程鸿业的皮肤搓得通红,而且还擦伤了他好几块。
已被气到极点的男人,这时反而变得沉静下来,咬牙忍受着嘉颜粗暴的动作,程鸿业铁青着脸色一语不发。
械性地帮男人沐浴更衣完毕,又将物品全都收拾干净,嘉颜忽然走到床前,对着程鸿业行了个礼。
“少爷,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
“如果没事了,那我回房间了,明天早上七点,我会准时来叫你起床的。”
无视程鸿业呀异的目光,嘉颜傲然向着他白了一眼,随后便从容地转身离去。
“你、你出去了就别再回来。”
终于明白到嘉颜意思,程鸿业恼羞成怒地大吼起来。
“好吧,既然这是少爷的意思,那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那少爷明天别忘了准时起床。”
“滚!”
甩手将一个枕头扔向了嘉颜的背后,程鸿业气愤难当地坐到了床上。
砰~~~哐~~~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霎那,物品破碎的声音,也同时传进了嘉颜的耳朵。
从第二天开始,嘉颜果真就不再做那些佣人的活计,也不再进入程鸿业的卧室。就如同那天所决定的那样,他倔强地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即便程鸿业那怨怒的目光,常常都烧烤着他的灵魂,他还是逼迫自己,勇敢地直视着男人的怒气,不允许有任何的退缩。
所以在其后的几天里,整个家里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男人本就霸道的个性,此时更是被发挥到了极点。稍有一点不如意,程鸿业便会大发雷霆,好几都把人骂得哭了出来。特别是他那几个男宠,更是成了可怜的替罪羔羊,没过几天,一个个便全都噤若寒蝉地不敢作声,憔悴得比那两个当事人还厉害。
然而,出乎嘉颜意料之外的是,不管程鸿业对别人有多么的苛刻,却始终都没有将这份狂暴施诸于他的身上。最多就是用灼灼的目光,狠狠地瞪视着他,以至于两个人常常会因此而僵持好久,只把一旁的其他人,全都看得心惊胆战,不知该如何是好。
“嘉颜少爷,这些是刚送到的帐单。”
“谢谢,放在这里吧。”
两个星期后的某天晚上,嘉颜坐在帐房里,整理着家里的帐务。自从掌管起程鸿业公司的财务后,他自然也成了这个家里的帐房。和四年前一样,这个家里的所有开销用度,再要由他来裁夺安排,这个家的家用帐户,也只有他才能取用。但是对于这个主人般的权利,嘉颜却有着无尽的遗憾。如果现在,他还是保有着男人的感情的话,那么他或许会感到万分幸福,可是如今那一切都已成了过往云烟。
经过了这些天的缓冲,嘉颜那本来旺盛的愤怒,已渐渐地平息下来。而看着程鸿业每天出入男宠的房间,他心底涌起的妒忌,却在与日俱增。酸涩的感觉,常常都会侵蚀着他的灵魂,就象藤蔓一般,把他那坚强的意志,缠绕得无法呼吸。
而且现在,除了工作和巧合以外,程鸿业基本上都不会和他接触,连必要的谈话,也尽量缩减到了最短。不再有对持,也没有交谈,嘉颜感到两人的关系,正逐渐地走向崩离。
拿过了刚才佣人送来的帐单,嘉颜一份一份地仔细查看着。突然,其中一张数目彼大的发票,引起了他的注意,再仔细一看,里面的项目竟然是购买电脑等物品。
“这是谁的,这种东西,为什么要从家用里出帐?”
“啊,这是丁虞清少爷的。上少爷发火时,弄坏了他的电脑,所以这是陪给他的。你看,后面有少爷的签名。”
坐在旁边的方叔,马上就翻过单据解释着。
“是吗。”
一听到是程鸿业给床伴的礼物,嘉颜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下来。
虽然早已做好了分手的准备,可是要眼看着他和别人恩爱,还是让嘉颜觉得无法忍受。他真的是好不甘心,为什么那个恶劣的男人,可以这么快就去讨好别人,却要如此无视他的存在。在那受尽屈辱的两个月里,他也曾尽心尽力地服侍他讨好他,为了他宁愿违背自己的尊严,可是为什么这么多的付出,会得不到一点回报。吵架以后,那个男人甚至没有说过一句妥协的话。枉顾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为他禁欲禁心,只认定他一个男人。
越想越是气愤,嘉颜自不觉地就将手中的票据捏成了一团。
“嘉颜!嘉颜!你怎么了?”
发觉到嘉颜的异常,方叔担忧地推了推他。
“啊,没什么。”
惊觉到自己的失态,嘉颜的脸上立刻闪过了一道红云。
“唉~!其实那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少爷真要送礼物给他的话,少爷会用自己的卡,这只是陪给他的,所以才从你这里出帐。”
拿过了嘉颜手中的纸团,方叔一边把他抚平,一边无奈地叹息着。
“这些话本不该我这个下人说的,可是看着你和少爷这么互相折磨着,大家的心里,也都不好受。少爷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这么的强,认定了就不会改变。如果想和解的话,看来也只能委屈你了,不然你们就只有分手了。”
“分手就分手吧,反正那样的日子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没有他,我一样也能过得很好。”
什么又要委曲他了,难道他忍耐得还不够多吗。
“好了,我们继续做帐吧。”
又从方叔那里拿回了票据,嘉颜故作平静的做着记录。可是看着这一条一条的物品清单,他心里却象是烧开的锅一般,翻腾不止。只要一想到程鸿业正和别人在一起,一想到他们真的要就此结束,那种烧灼的感觉,就会烫痛他所有的神经,让他觉得简直快要窒息了。
就这么又挨了几个星期,这天晚上,嘉颜坐在厨房的餐桌前,一手支撑着头部,一手捣弄着盘子里的食物。
因为今天是除夕夜的关系,家里的佣人们大都已放假回去,剩下蓝姨方叔等几个老仆人,也正和程鸿业他们一起在吃年夜饭。所以偌大的厨房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吃着晚餐。
和程鸿业冷战了这么久,嘉颜本来高涨的斗志,早已被慢慢地消磨殆尽。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神,由怨恨转变为抑郁,由抑郁转变为冷漠,他的心也越来越失落,越来越不安。
特别是最近一个星期以来,程鸿业不但恢复了宽容的家长风范,还大大地改善了对男宠们的态度。温存的笑容,体贴的问候,常常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他那温柔的样子,不但让那些男人们受宠若惊,连带着也让这个家里,常常都充满了温馨和睦的气氛。
默默地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嘉颜真是既羡慕又难过。曾几何时,他也是其中的一分子,虽然短暂,可他的确曾是那众人宠爱的中心,那些人那些记忆,也全都是他内心最珍惜的东西。可是如今,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男人那日渐冰冷的目光,就象是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他所有的希望和快乐,全都隔除在外。就如同被关进了亚空间的黑洞中,他除了觉得痛苦,就是觉得寒冷。这份难以铭状的寂寞,地撼动着他的决心,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从来都没有想过,程鸿业真会有放手的那一天。在他的思维里,那个一直苦苦追寻着他的男人,最后一定会抛弃一切,向他妥协。他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也终究会转变为炽热的爱火,将他们之间的芥蒂全都焚烧殆尽。可是,所有的发展都不在预期之内,程鸿业根本就没有要复合的意思,难道这一切真的就要结束了吗?
用双手大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庞,他无奈地将桌上的碗筷全都收进了水槽。明知道最近的食欲,已经大不如前了,但是嘉颜还是无法将这些全都吃下去。
走在凄清的走廊里,一阵阵的欢笑,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这幢房子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在乎他的感觉。听着程鸿业的笑声,夹杂在众多话音里面,嘉颜只觉得心脏也在一阵阵的收紧。一时之间,他真的是感到好孤独好无奈,在这家家团聚的日子里,他能拥有的却只有自己,除了皮肤里的这个躯体,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忙忙碌碌的新年,就这么过去了。公司的各项运作,也开始迎来了新的一季。到了三月以后,鸿升业务更是进入了旺季。因此作为公司的财政大臣,嘉颜的工作,也变得越发的重。
“林嘉颜,我圈出来的地方,你再去核实一下。”
把手中的一份申请扔到了嘉颜面前,程鸿业头也不抬地继续工作着。
“是,总裁。”
这么生疏的称呼,他已经听了两个月了。可是直到现在,却依然能令他痛苦万分。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真能做的这么决绝。找他的时候是那么的疯狂,遗弃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干脆。
这一个月来,程鸿业的每一个变化,都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前。从愤怒到痛苦,从痛苦到冷淡,而现在,则连那冰冷的视线,也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完全陌生的眼神。在家里,他甚至可以无视他的存在,即便目光扫过他的身体,视线却可以穿透而去,就如同他是一缕空气一般,根本就无需注意。
呆呆地看着这个艳丽如昔的男人,嘉颜第一感到他是如此的高不可攀。不说那夺人魂魄的外形,就是男人那卓越的才能和高贵的气质,也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可笑的是,直到已经变得遥不可及,直到失去了亲密的关系,他这才发现,这个人的美丽,这个人的灵魂,是如何地吸引着他,让他想忘也忘不了,想要又要不到。这样的矛盾,每天都在折磨着嘉颜,使他从来也没有象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软弱。
绝对不能回头,绝对不要去恳求,就让一切都过去吧,让一切重新开始。
象这样的呐喊,每天都会反复地回响在他的脑海里,与此同时,他也清楚的明白到,那曾经坚决的信心,已早被侵蚀得支离破碎了。
混乱了,真的是混乱了。
“还有什么事吗?”
感受到嘉颜灼灼的视线,程鸿业突然皱了下眉,抬起头来。
“没事,没事。”
发觉到自己失态,嘉颜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既然没事,就下去吧。”
没有再多看嘉颜一眼,程鸿业马上就把注意力投回了桌上。
“是,总裁。”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嘉颜无力地趴倒在了桌子上。天知道刚才他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自己那狂跳的心脏,在程鸿业看他的那一霎那,没有做出什么丢脸的反应。可是,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他真是难保哪一天,他会因此而崩溃。
太痛苦了,爱和恨都是这么的刻,同等的力量,不同的方向,嘉颜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偏偏那个男人,又是那么的冷酷淡然,如果说,如果他能向自己妥协,或者只要有一点点的示好,那他也不会象现在这样难受。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反抗,这样的斗争,不但没有让他得到解脱,反而将他置于了更加悲哀的境地。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突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已快陷入迷蒙的嘉颜。
“谁?进来”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他赶紧竖起身体。
“是我,嘉颜。”
拧开门把,金跃铭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啊,请坐,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来看看你罢了。”
慢悠悠地踱到嘉颜对面,金跃铭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看看我?”
虽说是工作伙伴,可他们的关系,也从没到过这么亲近的地步。
“呵呵,其实是总裁叫我来看你的。”
带着一丝狡诘的光芒,金跃铭意味长地笑了笑。
“总裁?为什么?”
一听到是程鸿业派来的,嘉颜的脸上立刻就飘起了一朵红云。
“他叫我来看住你,不许你出去。”
不许他出去??
“因为”
满意的看着嘉颜迷惑的表情,金跃铭故意顿了一会,忽而及其隐晦地向前凑了凑。
“因为,焦毅仁要来。”
“什么?焦毅仁要来?”
他不就是那个有名的男色家吗?
豁然地站起身来,嘉颜本来泛红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铁青。
“他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总裁了,你该不会不知道他和总裁的事吧。”
跟着站起来的金跃铭,赶紧向门口挪了几步,以防止嘉颜冲出。
“他和业的事?他们有什么事?!”
见金跃铭总是一副意有所指的暧昧态度,嘉颜不悦地踏上了几步,直逼着他。
“这个嘛,就是焦毅仁在追求我们总裁,而我们总裁呢,也曾经向他求助过。”
“什么?你是说他们已经”
“好啦,好啦。我并没有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他们是合作关系。”
看到嘉颜的脸色,瞬间就由铁青变为苍白,金跃铭马上就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合作关系,既然是合作关系,为什么要你来看住我?”
“因为你是总裁的伴侣啊!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
“伴侣?“嘉颜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他和我现在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什么?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想想当初程鸿业那疯狂的样子,金跃铭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们已经结束了。
“是真的。”
一想到程鸿业那冷漠的眼神,嘉颜不禁黯然地垂下了头。
“是吗?“疑惑不解地打量了嘉颜好一会,金跃铭忽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那也好,这样你们两个人就都解脱了,你可以过你的自由生活,他也可以重新来过,去寻找一个真心爱他,愿意为他舍弃一切的爱人,那样的话,你们就都能幸福了。”
并不是不能体会嘉颜的心情,但是对于这个总是别别扭扭的老板娘,金跃铭真是感到十分的不爽。
“。”
将视线投向窗外,嘉颜努力忍受着胸口的阵阵抽痛。即便明白这将会成为事实,但是这过于残酷的未来,却让他不堪忍受。
“其实,焦毅仁对总裁一直都很不错。在好多年以前,他就追求过他。这总裁请他帮忙,他也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这样知心宽容的长者,可是不多见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出了金跃铭话里的讽刺,嘉颜恼怒地转过头来。
“啊,他们来了。”
可就在这时候,金跃铭瞥见了焦毅仁他们的身影。
与此同时,嘉颜也发现了外面的情况,透过门上长条的玻璃,他清楚地看到那个大佬带着他的几个手下,走到了秘书跟前。
不一会,程鸿业便走了出来。就好像是狗熊看到了蜂蜜一般,一霎那间,焦毅仁那饱经风霜的的脸上,顿时就闪耀起了异样的光芒。
他那色眯眯的样子,和握手时刻意拉住不放的行为,直看得房里的嘉颜,立刻就血脉倒流,怒火冲天起来。
“他”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程鸿业已经将焦毅仁迎进了办公室,只留下了一群手下,零零落落地站在外面。
“他们”
“这是总裁的事,作为下属好象不宜插手吧。“将嘉颜所有的表情变化,全都看在了眼里,金跃铭忽然正色地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过去了就过去了,再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了。要知道想嫁给总裁的名媛淑女,可是彼彼皆是啊。”
明白金跃铭所说非虚,嘉颜本就胶着着的心情,更是变得越发的复杂沉闷。
房里的空气就这样沉寂下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金跃铭就一直在望着嘉颜,而嘉颜则呆呆地看着门外。
过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总裁办公室的房门终于再打开了,焦毅仁和程鸿业满脸笑容地走了出来。两人一边谈笑,一边走向电梯口,期间焦毅仁和程鸿业,还状似亲昵地握了好长时间的手。
实在难以忍受他们这暧昧的举动,嘉颜突然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冷静点,嘉颜,总裁说过,不许你出去。”
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金跃铭先一步拦住了他的身体。
“让开,让我过去。”
“你不是说你们只是上下级关系吗?那么焦毅仁和总裁要怎么样,都与你无关吧。”
感觉已经把嘉颜挑动得差不多了,金跃铭最后再加了把劲。
“怎么没有关系,业是我的,我不允许别的男人碰他。”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不管是程鸿业抱别人,还是被别人抱,他都不想再看到。怎么都好,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能独占他,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和金跃铭又拉扯了一番,直到程鸿业回去了办公室,嘉颜这才摆脱了他的纠缠,冲了出去。

第八章
急匆匆地打开程鸿业的房门,嘉颜一头便扑到了男人的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业,我们和好吧,不要再这样了,我求你了。”
愣愣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程鸿业马上就及其厌恶的推开了他。
“放开我,林嘉颜!你这是对老板的态度吗?”
“不是的,不是的业,我、我爱你,请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们和好吧。”
不顾男人的推拒,嘉颜再一挣扎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和好,不可能,我不想再要你了,我已经对你死心了,你走吧。”
不再拉扯嘉颜的身体,程鸿业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
“不要,请、请再给我一机会,我是真心的。”
如此冷酷的拒绝,就象鞭子一样抽疼了嘉颜的心,这一瞬间,他真的是觉得好害怕,好害怕,他好怕程鸿业真的再也不会要他了。
“我给过你机会,给过你很多机会,可你呢?你有没有给过我机会。“突然抓住了嘉颜的双臂,程鸿业大力地将他扯离了身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这几年来,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不见了你,你知道我有多着急,为了找回你,我又费了多少心血。你不想委身于我,我不勉强你,你要自由,我也不阻止你,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是,我是爱过你,但是那全都过去了,我已经被你伤透了心,不想再陪你玩这种游戏了。”
猛力地推开了嘉颜的身体,程鸿业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椅子。
“你走吧,如果你觉得在这里很委屈,我可以安排你到其他分公司上班。”
“不要!“真的不要,他不要离开这里,也不要就此结束。
一听到男人说出这么决绝的安排,嘉颜那本就千疮百孔的支柱,终于纷崩瓦解了。
扑到程鸿业身前,他抱住了他的膝盖,无法克制地哭了出来。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怎样都可以,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不要再这样对我,我好痛苦,真的是好痛苦。”
“哼,我不相信你。我一又一地答应你的要求,可你一又一地遗弃我,我已经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我也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来伤害我。”
“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尊严也罢,自由也罢,我都无所谓了,我也不会再骄傲了,我向你保证。”
伏倒在男人的大腿上,嘉颜的泪水就象决堤般地滚滚而下。
看着这个反复无常的恋人,程鸿业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是爱,还是恨,到了现在连他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了。
过了好一会,直到这晶莹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裤子,程鸿业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别哭了,嘉颜。“一把抓起了嘉颜的下巴,男人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说句心里话,我真的好恨你,也无法原谅你。所以我最多只能答应你做我的床伴,如果只是这样,你还是愿意留下的话,我就接受你。”
“只是床伴?“抑止不住内心的颤动,嘉颜企盼地抓住了程鸿业的手臂:“那你还会再专宠我一个人吗?”
“这么快又要和我谈条件了?看来我还真是不该给你机会,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愤恨地推开了嘉颜的身体,程鸿业那美丽的脸庞立刻就变得阴郁起来。
“不要,不要这样,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强拉住男人的大腿,嘉颜绝望的呻吟着。
沉沦了,真的是沉沦了。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自己,不再有尊严。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失去程鸿业。这种比死还难过的折磨,他真的是再也经受不住了。
“那好,那就不要再哭了,起来。”
一把拉起了地上的嘉颜,程鸿业邪狞地笑了笑。
“那么,你现在可以履行义务了,如果你伺候得好,我可以考虑多宠爱你一点。”
“是的,业。”
“叫少爷。”
“是的,少爷。”
顺从地爬上了男人的膝盖,嘉颜颤抖着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暌违已久的身体,暌违已久的热度,却感觉不到一丝暌违已久的温暖。这用屈辱和尊严换来的接触,是多么的苦涩。如同那流进嘴里的泪水,这份咸咸苦苦的滋味,一直浸透了他的全身,令他觉得冰冷无比。
“不错,你可以继续下去了。”
用手背擦拭了一下沾在嘴角的泪水,程鸿业又将嘉颜按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嗯。”
用情地吮吻着男人的每一寸肌肤,嘉颜快速地解开了男人的领带、衣扣,然后沿着身体的曲线,慢慢地滑落到锁骨、胸口。
轻轻地舔了一下那已经挺立起来的蓓蕾,随后嘉颜便用牙齿和指甲,毫不冷落地爱抚着两边的乳首。
“嗯啊好快把衣服脱了”
享受着嘉颜给予的服务,程鸿业舒服地扭动了一下,一只手也开始贪婪地抚摸起他的身体。
“快点。”
“是。”
忍受着羞耻和不安的心情,嘉颜很快便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尽管能和程鸿业重新契合,确实让他觉得非常期待。可男人眼中那冰冷的玩味,却也让他感到阵阵抽痛。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根本就不是情人间该有的神态。他真的是在恨他,也许他只是想取回那些痛苦的感受罢了。
再跪倒在男人面前,嘉颜掏出了程鸿业的性器,开始用唇舌仔细地爱抚着。
“嗯,舒服。”
看着那紫黑色的巨大,慢慢地进出着嘉颜的脸部,视觉上生理上的享受,让程鸿业舒爽地呻吟起来。可与此同时,嘉颜那委屈的模样,却又让他觉得万分的愤慨。
按住了嘉颜的后脑,他突然报复性地将性器插到了最。
“嗯!嗯!”
被这么坚硬的物体顶住了喉咙,嘉颜反射性地推拒着男人的身体。那种要被刺穿般的疼痛,和恶心的感觉,立刻使他的眼中再浮起了一道水汽。
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看自己难过的样子。
望着男人那满脸的暴虐,嘉颜伤心地停止了一切挣扎。
随便了,什么都无所谓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会受到怎样的待遇,都已经不再重要。
可是他的顺从与合作,非但没有获得男人的怜悯,反而更加剧了程鸿业心理的失衡。
看不到想要的结果,他忽然拉起了嘉颜的身体,把他压上了桌子。
“把腿打开,现在就用你的后面为我服务吧,”
“唔”
要被撕裂。
被大大地扯开了双腿,嘉颜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等待着酷刑的来临。
如果能就此变成一堆碎片,痛到不用再去思考,那到也是一种仁慈。
随着抽屉拉动的声音,嘉颜感到一个无机制的物体,突然塞入了他的后庭,然后是一堆冰冷的液体流了进去。
“嗯”
是润滑剂。
虽然还不至于会疼,但这种异样的触感,还是让他觉得极度的不适。
接下来,一个巨大火热的物体,紧跟着就顶了上来。
“啊”
一阵巨大的疼痛,伴随着一股血腥的味道,立刻就冲上了嘉颜的脑髓。紧紧抓住了桌子的边缘,他痛苦地弓起了身体。
“痛吗?可是这还比不上我心里的痛。”
借助着润滑剂的功效,程鸿业很容易就插到最。低头狠狠地咬了口嘉颜的蓓蕾,他马上就开始了无情的攻击。
“唔嗯”
是啊,是比不上心里的痛。不管肉体的折磨有多么的残酷,可胸口那被阵阵绞紧的痛苦,仍然盖过了嘉颜所有感官。
随着抽插的不断进行,快感终于慢慢地代替了原有的痛感,久违的情事,很快就让身体变得燥热起来。可是,就在他攀上欲望顶峰的时候,他的心却同时掉进了冰冷的渊。
“好了,你出去吧,我的仆人兼男宠。“带着一丝轻蔑的狞笑,程鸿业慢慢地拔出了,已被染成了红色的肉韧:“只要你安分守己的做好分内的事,我可以每天都宠爱你。但这不是承诺,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嗯是的,少爷。”
艰难地放下酸痛的双腿,嘉颜慢慢地撑起身来。快感过后的剧烈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痛得他禁不住感到一阵晕眩。
抬眼再看看那心满意足的男人,他此刻正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走向门口的吧台。他那冷酷的样子,就好像是在玩弄一个妓女一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爱怜。
再回到程鸿业的身边,再作为一个男宠兼仆人,可嘉颜的待遇,却已大不如前。这一,他不但是程鸿业个人的仆人,也是整个家的仆人,是个人人都能差遣的下人。
当然,看透了他们俩的恩恩怨怨,程家的家人都不会故意为难嘉颜。可对于程鸿业的那几个男宠们来说,这却是个难能可贵的好机会。特别是魏鑫澜和时俊民两人,因为程鸿业再专宠嘉颜,而冷落了他们,他们俩更是对他恨之入骨。尤其是时俊民,不但常常以使唤嘉颜,刁难嘉颜为乐,还时不时地就故意找茬折辱嘉颜。而每当这种时候,除非是实在过分,程鸿业一般都不会干涉。
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屈辱,嘉颜已不知道该如何反抗了。程鸿业那暧昧的态度,分明就是在怂恿男人们的行为。他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是程鸿业的意思,还是男人们的报复。还有他那玩味的笑容,就像是冰水一样,浇息了嘉颜所有的怒火,只剩下委屈和伤心,一直在苦苦地折磨着他。
慢慢地,随着精神上的疲惫加剧,嘉颜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日渐憔悴。神思恍惚间,就连他的工作也常常会出现纰漏。因此,无情的责骂,敝诘男呷瑁也逐渐成了家常便饭。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事件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以至于使嘉颜的工作和心理,全都陷入了悲惨的恶性循环?br>  6月初的某天晚上,因为将近鸿儒的忌日,这几天来,家里一直就弥漫着阴郁的气氛,连带着那每天必有的家庭聚会,也显得冷落了许多。就像今天,八点半以后,其他人便陆陆续续地回房去了,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程鸿业和他的男宠们,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靠在墙上,听着这两种度的对话,嘉颜只觉得异常的好笑。虽然程鸿业比他们都只大了几岁而已,可是他们对事物的观察能力和理解能力,却是有着天差地别得距离。就好象是博士生和小学生的互动,这完全就是单方面的教授。
不过,象这样的场景,现在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真是搞不懂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对这样的谈话有兴趣。
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嘉颜耐心地等待着时间的消磨。可就在这时,方叔突然从门口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少爷,您的电话,是威宇科技的老总。”
“嗯,把它接到小客厅,我到那里去接。”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程鸿业跟着方叔,走出了客厅。

失去了巴结的对象,沙发上的那四个人,马上就懒散地倒成了一堆。无聊地闲扯了两句,时俊民突然发现了正昏昏欲睡的嘉颜。
“林嘉颜,过来。”
“什么事?”
厌恶地看着这嚣张面孔,嘉颜动也不动地咧了咧嘴。
“少爷我现在想喝奶茶,快过来倒。”
故意摆出了一副主人模样,时俊民直起身体,得意地瞟了嘉颜一眼。
“茶?不就在桌上吗?你自己倒就可以了。”
鉴于过去那些惨痛的教训,嘉颜对这些故意的挑衅,真是有说不出的厌烦。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好好工作,还这么嚣张,是不是还没被鸿业教训够啊。“轻蔑地眯了眯眼睛,时俊民嘲弄般地笑了起来:“呵呵,要是不想再麻烦鸿业,就快过来倒茶!”
“哼!”
愤恨地瞪视着这刁钻的少年,嘉颜蛮不情愿地走了过去。要知道因为工作的问题,他今天都已被程鸿业骂过三回了。如果不是不想在就寝前再出什么状况,他可真不想理会这样的要挟。
“嗯,我要奶茶,要浓一点的,你重新给我调过一杯。”
“浓一点,是吗?”
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嘉颜便在桌前调起了奶茶。不一会,一杯香浓的饮料,就已递到了时俊民的跟前。
“不行,还是太淡了,再重新调过。”
拿起杯子稍稍地喝了一口,时俊民马上就把他掷到了桌上。
明明知道是故意刁难,但为了能息事宁人,嘉颜还是强忍着怒气,再为他调了一杯奶茶。
可是,于上一一样,时俊民马上又用同样的理由,把杯子退回给了嘉颜。
“还要浓一点是吗?”
咬牙切齿地蹦出了这句话后,嘉颜故意将小半罐奶精,全都倒进茶里,然后再推给了时俊民。
“哈,你想毒死我啊,放这么多奶精,不如你自己吃了吧。“又没有漏看嘉颜的一举一动,时俊民怎么会上当:“重新再调一杯,我要浓浓的奶茶。”
“这杯就是浓浓的奶茶,给你。”
实在是被气到了不行,嘉颜夺过了桌上的杯子,直接就递到了时俊民的脸上。由于太过激动的关系,那满满的奶茶,一下子就泼了许多出来,全都洒在了时俊民的身上。
“你干什么?”
反射性地推开嘉颜,时俊民立刻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可真是因为他这一推,这杯奶茶又泼湿了旁边的魏鑫澜。
“你是故意的。”
本就在找茬的少年,这下可找到了机会。就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他撩起一脚,就往嘉颜的胸口蹬去。
因为事出突然,又被手上的奶茶给分了心,嘉颜一下子就被踢倒在桌上,连带着弄翻了上面的所有物品。
尝到了这个甜头,不依不饶的时俊民,马上又再扑了过来。
咬牙忍住胸口的疼痛,嘉颜顺势往旁边一滚,躲开了时俊民的拳头。随后他站起身来,也开始了凶狠地反击。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吵成这样。”
可没等他们打上几个回合,一旁的另几个男人就反应过来。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很快就拥了上来。
这些人嘴上虽然叫得好听,说是来劝架的,但实质上却绑住了嘉颜的身体,让他不能反击。
受困于这些手脚,嘉颜顿时就被时俊民打了好几拳,不但如此,那个劝架的魏鑫澜,还在他背后趁机攻击着他。
“滚开!”
被这种阴狠的招数逼到发急,嘉颜突然大叫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得一个回转,只见那些抓住他的男人们,瞬间就被甩了出去,全都摔了一个东倒西歪。
“找死。”
一脚踹开了眼前的时俊民,嘉颜转身揪起了地上的魏鑫澜,就是一顿猛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已打得红了眼的嘉颜,就再也顾不得什么分寸了,直把那些男人,全都打得抱头鼠窜。吓得那些围拢过来的佣人们,也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架。
“住手!”
等到闻讯赶来的程鸿业,拉开他们的时候。时俊民已被打得面目全非,而魏鑫澜则已经倒地不起,另两个人也都捂着身体,呲牙咧嘴地哼哼个不停。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列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程鸿业把目光集中到了一旁的佣人身上:“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打起来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么你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说实话。”
狠狠地瞪了佣人们一眼,程鸿业又转头望向了打架的几人。
“是、是俊民叫嘉颜倒奶茶,倒了两都不合口味,嘉颜就发火和他打了起来。我们大家看情况不对,赶去劝架,没想到他竟然打疯了,见谁打谁,把我们都打了,还把鑫澜打成了这样。”
按了按嘴角的乌青,丁虞清委屈地扶起了地上的魏鑫澜。
“是啊,是啊,我只是叫他重新调过,他就把奶茶泼了我一身,还把大家都打了。”
“就是。”
有了这个开头,其他几人马上就七嘴八舌地参加进来,一旁的魏鑫澜更是弯着腰,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是这样吗,嘉颜?”
听完了这些男人的说明,程鸿业恼怒地望向了一边的嘉颜。他眼中闪烁的阴冷火焰,直叫嘉颜看得一阵火大。
“你觉得是就是了。”
被程鸿业这么一激,本就不善辩驳的嘉颜,更是负气地闭上了嘴巴。这么多年交往下来,他是怎样的人,难道他还会不知道吗。
“哼,是吗,那就是真的了。”
随着一声低低的冷哼,程鸿业突然上前,甩手给了嘉颜一个耳光。然后转过身来,也同样给了时俊民一个耳光。
“你们进来的时候,我是怎么警告你们的,想呆在这个家里,就不许争斗。一个碗不响,两个碗叮当,我看你们两都有错。如果再有下,就都给我滚出去!”
狠狠地训斥完这两个人,程鸿业又从丁虞清的手里接过了魏鑫澜。
“鑫澜,要不要紧。”
打横抱起了魏鑫澜的身体,程鸿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捂着发烫的脸庞,看着程鸿业把别人小心地捧在臂弯里,嘉颜眼里渐渐地涌满了泪水。
这么多人打他一个,谁是谁非,本就该是一目了然的事,为什么他这个受害者,要遭受到这样的惩罚,那么在程鸿业的心里,他究竟算是什么呢。
呆呆地望着男人走出自己的视线,望着佣人们收拾满地的凌乱,望着时俊民他们无趣地离开,嘉颜久久都无法反应过来。
难道要挽回失去的感情,真的就有这么难吗?即便忍气吞声到了这种地步,都不能再打动他的心了吗?
步履蹒跚地回到了自己房里,嘉颜只觉得全身的零件,都在吱吱嘎嘎地作响。在浴室里脱下了粘腻的衣物,满身的青紫,顿时就跃入了他的眼帘。
唉!看来也难怪程鸿业会误会他了,那些阴险的男人们,都只拣这些看不见的地方打,而他却把他们个个都打成了猪头,在这么明显的对比之下,别人当然会以为是他在欺负人了。
小心翼翼地将伤口清理干净,洗了个澡,又擦了点药水。大约在十点左右,嘉颜就强撑着酸痛的身体,来到了程鸿业的门口。
自从回到了男人身边,这里也再成了他睡觉的地方。而且,经过了上的事件以后,程鸿业已经明确地宣布过,不会再给嘉颜任何摆谱的机会,所以从那时起,即便是再伤心再生气,嘉颜也都会乖乖地回到这里,因为他知道,如果这再放弃了,他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摸摸那仍然十分红肿的掌印,嘉颜可真是不想进去。可是想到,当程鸿业看到他身上的淤痕后,会有怎样的表情,他又非常期盼地拧开了门把。
但就在这一瞬间,一幕出乎意料的画面,突然跃入了他的眼帘。只见在色的大床上,两俱赤裸白皙身体,正疯狂地纠缠在一起。
是程鸿业和魏鑫澜。
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切,嘉颜如受重击般地呆立当场。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程鸿业说过,只要他尽心尽力地好好服侍他,他就会只抱他一个。言犹在耳,为什么他的床上,却会躺着别人。
而与此同时,正不停律动着的两人,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出去!”
没有一丝愧疚的表情,程鸿业只是冰冷的斥责了一声,便继续加快了冲刺的速度。
赶紧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嘉颜飞也似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这些天来,各种各样的屈辱,各种各样的责难,他都不知道受了多少。就算今天,他的确是反抗了一下,可打都已经被他打过了,为什么程鸿业还是要去找别人。那个冷酷的男人,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难道真要整到他心灰意冷,他才会满意吗?
扑倒在自己的床上,嘉颜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郁闷难当的胸口,就如同是煮沸的高压锅一般,充斥着无发泄的哀伤。捧住了阵阵绞痛的心脏,他身体也渐渐地抖成了一团。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痛苦的心情,更是变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凶猛,直痛得嘉颜都快要昏厥了。
就这么在床上蜷缩了好久好久,最后终于受不了这份煎熬,嘉颜反而起身向楼下走去。
混混噩噩地走进厨房,嘉颜顺手打开了一边的收音机,然后又从酒架上拿下了一瓶红酒。
常常都听人说,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也不高兴拿什么酒杯了,开了瓶封以后,他就着缓缓响起的音乐,直接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
喝着这比普通人的收入更加昂贵的佳酿,收音机里委婉地传出了一道优美的女声: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 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得到的爱越来越少
看着你的爱在别人眼中燃烧 我却要不到一个拥抱
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 冷冷的看着你说谎的样子
这撩乱的城市 容不下我的痴
是什么让你这样迷恋 这样的放肆
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 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
对爱无计可施 这无味的日子 我的眼泪是唯一的奢侈
一声接一声,一口接一口,这甘甜的美酒,渐渐也变得异常的苦涩。到后来,嘉颜都快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他就知道这歌词里的每一句,都如同是他的亲身感受,都在狠狠地剜割着他的心,让他越喝越苦,越喝越痛。
不知不觉间,满满的一瓶红酒,很快就见底了。初喝醉的恶心感,也慢慢地袭上了他的喉头。不一会,嘉颜就趴倒在水槽边缘,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直到吐得只剩下黄水了,他这才虚弱地抬起了身体。
“恩”
尽管已将胃里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但沉重的脑袋,却仍然越来越晕眩。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嘉颜扶着墙壁,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卧室。
一步一步,他尽量揽注飞逝的神智,向前移动着。可飘忽的意识,却让他的视线,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就当他要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嘉颜突然眼前一黑,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第九章
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嘉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物,就好象是隔了层纱一般,迷迷蒙蒙看不清楚。还有那嗡嗡作响的脑袋,痛得就如同要裂开似的,令人难以忍受。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体会这么疼,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趴在地上怔怔地想了好一会,脑中的记忆才一点一点地聚集起来。
再努力地看了看四周,虽然迷迷糊糊的不甚清楚,但还是能分辨得出,他是躺在二楼的过道上。从头顶那昏暗的灯光看来,现在应该还是夜晚。
大概是喝醉了,摔下来了吧。
用力地撑起酸痛的身体,可是涨痛的脑袋,根本就无法竖得起来,才晃了一下,就晕得泛起了一阵恶心,使得嘉颜又不得不重新趴回了地上。
过了一会,凭着一股坚韧的毅力,嘉颜这才咬着牙,用手脚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慢慢地爬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这个屋子里,他已经被人看了太多的笑话,这副窝囊的样子,他是绝不会再让任何人看到的。
等他终于爬上了自己的大床,窗外也开始逐渐地明亮起来。
在床上混混噩噩地躺了好久,被剧痛和不适折磨着的身体,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难受。大脑已经涨痛到了快要爆炸的地步,而身体则象是散了架一样,没有了一丝力气。到了后来,就算是要稍稍挪动一下手臂,都会马上引起一阵眩晕。
迷迷糊糊间,嘉颜渐渐地发现,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昏暗,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安静。就连皮肤的触觉,也慢慢地变得麻木而不清晰起来。
真的是撞到了头,而且还受了重伤。
感觉到又有人把手按到了他地额头上,嘉颜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勉强地睁开了美丽的双眼,等待着他的却只是一片沉寂的黑暗。
终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不用再去争,也不用再去求,那躯体以外的一切,都已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长久以来,为了感情,为了亲情,为了能有一个温暖的家,他一直都在拼命地努力,一直都活得好累好辛苦。可是,经受了这么多苦难、这么多心酸,到头来,却仍然是什么都没有留住,就连这个世界都已经抛弃了他,惩罚他永远都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他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呢。
就这么模模糊糊地想了一会,嘉颜很快便再昏睡过去。
“少爷,嘉颜少爷还是不肯下来,也不肯吃饭,说什么都不回答。”
这天,程鸿业一回到家里,方叔就一脸担心地报告着。
“哼,还在耍性子,别管他,你下去吧。”
将公文包扔给了一边的下人,程鸿业不耐烦地对着方叔摔了摔手。
“可是已经三天了呀,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支持不住的。少爷,你就去看看他吧,好歹他也服侍了你这么多时日了。”
“我最恨的就是别人来要挟我,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妥协的。他要绝食就让他绝食,不用理他,我们吃饭去。”
“可是,少爷。”
“不用多说了,先吃饭。”
不愿再多听方叔唠叨,程鸿业甚至没有先换衣服,就快速地走向了餐厅。
自从嘉颜不再踏出房间以后,这个家里的气氛,也再一紧张到了极点。虽然程鸿业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可他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却着实让大家捏了把汗。
他的那几个男宠们,起初还会挑唆着程鸿业,趁机数落嘉颜的诸多不是。可是到了今天,面对着他那铁青的可怕脸色,他们也全都不敢再有什么造了。
就这样,整顿晚饭都在沉闷的气氛下进行着。
“鸿业,我觉得你等会还是去看看嘉颜吧。”
就在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徐雅文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是这个家里,年龄尽于程鸿业的人,也是最能和程鸿业说上话的一个人。
“我昨天去看过他,情况好像不太好,憔悴了许多。”
“是啊,我也去看过了,今天好像比昨天还糟糕,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说什么都不听。”
接过徐雅文的话题,孙舒捷也马上符合着。
“是啊,是啊,真的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很可怜的。”
有了这个开头,其他人也都小心翼翼地帮着腔。
虽然嘉颜的别扭,让他们感到非常心急,可是对于这些天来他所作出的努力,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他遭受到这样的惩罚,同时也让他们感到十分的同情。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等会再说。”
被他们这七嘴八舌吵到头疼,本就心烦意乱的程鸿业,更是觉得怒火急升。把身上的餐巾往桌上一扔,他豁然地站起身来离开了餐厅。
到底要不要去看他。
想想刚才众人所描述的那番情景,程鸿业还真是觉得一阵心悸。可是回忆起嘉颜以往的种种任性,他同时又感到万分的不甘。
但还没等他决定好该去的方向,他的双腿却已经把他带到了嘉颜的门口。
“唉~!”
无奈地叹了口气,站了一会,他最后还是轻轻地拧开了门把。
自从嘉颜回来,这还是他第一踏进这个房间。虽然六月的天气,已经是有些闷热了,可房间里却没有打开冷气。湿热的夜风,阵阵吹拂着凌乱的窗帘,让整个空间,都有种燥热不安的感觉。
顺手打开了墙上的开关,就着明亮的灯光,程鸿业看到平躺着的嘉颜,正将头扭向另一边。
“嘉颜,是我。”
面对着嘉颜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程鸿业才刚刚平息的怒气,又开始升了起来。没好气地往床边一坐,他耐着性子,等待着嘉颜发作。可是就这么坐了好久,嘉颜只是稍稍地挪动了一下被他压到的手臂,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了。
“好了,嘉颜,不要再耍性子了,去吃饭吧,嘉颜。”
见嘉颜始终都没有什么反应,程鸿业又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的身体。
“嗯”
感觉到有人推他,嘉颜茫然地转过头来,反射性地睁了睁眼睛,随后又转过头去。
可就是这一瞥的时间,却让程鸿业着实震惊不已。没想到才隔了三天,嘉颜竟然会憔悴到如此地步。本来丰润的脸庞,不但没有了一丝血色,而且还消瘦得完全落了形。凹陷的眼睛,和泛青嘴唇,清晰地显示着他这几天来所受到的煎熬。
“嘉颜。“伸手握住了嘉颜发白的手掌,掌心传来的冰冷的触感,让程鸿业的心脏也感到了一阵地战栗:“唉!你这又是何苦呢?起来吃饭吧,打架的事就算了,让那些都过去吧。”
“好了,嘉颜,把头转过来,我在跟你说话呢。”
可是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什么,嘉颜都只是毫无反应的别着脸,被握住的一只手掌,也在微弱地挣扎着,想要收回。
“嘉颜,看着我,看着我嘉颜,你听到没有。”
“嘉颜,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给我脸色看,也不喜欢被人要挟,快起来吧,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强握住嘉颜瑟瑟发抖的手掌,程鸿业的脸庞渐渐地变得涨红。还从来没有人敢怎么藐视他的存在,这种冷漠地对待,让他觉得非常羞辱。
“嘉颜,你给我起来!”
突然抓住了嘉颜的手臂,程鸿业猛然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迫使他面对着他。
可正被病痛折磨着的嘉颜,怎么经受的住这样的折腾。激烈的晃动,立刻就引发了他全身的不适,疼痛的感觉,晕眩的感觉,恶心的感觉,以及麻痹的感觉,一时之间全都涌了上来。
无力地抬起双手,在空中抓了两抓,他就这样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嘉颜,嘉颜。”
如此可怖的模样,立刻就把程鸿业给吓得不轻。男人那高涨的愤怒,瞬间就随着嘉颜的意识,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抓着手中那虚弱的身体,程鸿业只觉得脑中也变成了一片空白。
就这么无措地呆了几秒,他才小心地把嘉颜放回了床上。屏住呼吸,程鸿业慢慢地伸手探了探嘉颜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心脏。
还活着。
不自觉地,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他的衣服也被渗出的冷汗给浸湿了。
稍稍地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程鸿业赶紧拨通了内线电话。不一会,方叔就带着徐雅文走了进来。
“雅文,快看看,他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看见徐雅文进来,程鸿业马上就站起身来。
“我看看。”
知道情况紧急,作为外科实习医生的徐雅文,快步走到床前,为嘉颜诊断着。
“怎么衰弱得怎么快。”
昨天他来看他的时候,还不至于这样啊。
带着无数的疑问,徐雅文掀开被子,快速地解开了嘉颜的衣服。一瞬间,一具满是伤痕的躯体,顿时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前几天打架所造成的青紫,此刻都已经变成了紫和青,印着那苍白的肌肤,显得格外的可怖。
责怪地瞥了一眼在尚在震惊中的程鸿业,徐雅文继续为嘉颜做着检查。
身体上的这些淤痕虽然可怖,但都只是一些皮外伤,应该都不至于会使人晕厥。略有所思的考虑了一会,徐雅文又伸手探视着嘉颜的头部,从后脑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上摸去,在头顶的地方,他突然摸到一大块突起。
“鸿业,他有撞到过脑袋吗?”
“没有啊,我不知道。”
看着徐雅文一脸凝重的样子,程鸿业的心也被吊到了喉咙口。
“可能是颅内出血,要快点送医院救治。方叔,去准备一下,扎个简单的担架,要尽量平稳,不能颠簸的。”
“颅内出血,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呆呆地看着嘉颜虚弱的样子,程鸿业已完全被弄懵了。颅内出血是多么严重的事情,这任谁都很清楚,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事会落到嘉颜头上,他是恨嘉颜,是要惩罚嘉颜,可是他也绝对不想嘉颜有事,他想要的,只是能永远留住嘉颜而已啊。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很难说,这要等到了医院,经过确诊才知道。”
放开了嘉颜的脑袋,徐雅文赶紧拨通了医院的电话,联系医师做好抢救准备。随后他又回自己房里,拿来了急救用品,为嘉颜进行了输液。
知道嘉颜出事,家里的其他孩子也很快就赶过来帮忙。
在众人小心翼翼地护送下,嘉颜终于被平安地送进了医院。
坐在急救室门外的长凳上,程鸿业紧张地看着不停进出的医务人员。自从徐雅文推着嘉颜进去以后,他已经等了有四个多小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恐惧也在逐渐地增加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他。
回想起嘉颜那气若游丝的模样,他感觉自己也在慢慢地崩溃中。嘉颜的体温,嘉颜的声音,嘉颜的一切,都早已成了他灵魂里不能或缺的存在,早已是他生活的全部,实在是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了嘉颜,那么他的努力,他的感情,他的伤痛,又该何去何从,除了嘉颜,他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
渐渐地,伴随着一幕幕记忆的重现,那些长久以来积聚的恨意,也一阵阵地翻搅上来,但不管是牺牲,还是付出,是背叛还是离散,这些苦苦纠缠他多时的痛苦记忆,在和嘉颜那虚弱的映像重合时,这份苦楚的感觉,很快又化成了阵阵的心痛。嘉颜伤心的样子,挣扎的样子,愤怒的样子,忧郁的样子,那些过去因仇恨而无法看到的事实,也一点一点在他的心里复苏过来。
算了,过去了,就不要再恨了。不管嘉颜是为了什么原因而抛弃了他,只要他醒过来,只要他能活着,他都不会再计较了。等他醒了以后,就让他们重新开始,恩恩爱爱地过日子吧。
双手合十地放于眉心,程鸿业在心里祈祷了一遍又一遍。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急救室的大门终于被大大地打开了,嘉颜带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输液管,被推了出来。
“嘉颜!嘉颜!你怎么样了,嘉颜!”
看着嘉颜面无人色的凄惨模样,程鸿业心中那被禁锢已久的感情,也终于在这一瞬间,被完全释放出来。抓住了推床的边缘,他心痛地呼唤着不省人事的恋人。
“鸿业,鸿业,你冷静点,嘉颜现在还需要观察,你不要防碍了我们的工作。”
随后出来的徐雅文,赶紧拉住了程鸿业的身体,然后伙同方叔等人,一起把他扶到了长椅上。
要不是在四年前,就领教过程鸿业失意的样子,恐怕绝对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眉头紧皱的无措男人,会是那个凡事都游刃有余的商界骄子。
“他怎么样了,雅文,我要听实话。”
望着嘉颜的推车,推过了转角,程鸿业这才转过头来,恢复了一点以往的气度。
“经检查,他的脑部受到了重击,有多出血,不过幸亏已经止住,又不太严重,而且这些出血点全都在大脑上,脑干和小脑都没有受伤,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里,大部分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还有呢?”
原本也是轻松不少的程鸿业,突然发现徐雅文的脸色,依然是十分凝重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就爬上了他的心头。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由于那些淤血压住了部分神经,所以他会暂时失去听觉、视觉等很多感觉,还包括部分触觉。”
“什么,没有听觉,视觉。”
“那就是说他是植物人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众人,马上就着急地询问着。
“不是,他不是植物人,他会想会动,就是没办法和外界交流了。”
“没有交流,不是很孤单吗?”
“那么会好吗,要开刀吗?”
“是啊,是啊,要多久才能复原啊?”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我还有事要问鸿业,先让我说完。”
实在是被大家吵得有点头疼,徐雅文举起双手对大家摆了摆,随后便拉过了一边的程鸿业。
“鸿业,嘉颜的大体情况,你也知道了。现在就是要选择要不要开刀,开刀的话可能会早点恢复那些感觉,但是有一定地危险,对身体伤害也很大。如果不开刀的话,就得等大脑慢慢吸收,这样嘉颜的精神可能会承受不住。你看要怎么做最好。”
“开刀?“一想到要将嘉颜的头颅打开,程鸿业马上就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能开刀,那太危险了,还是等他自己恢复吧。”
“但是那样可能会要很长时间,一年两年都有可能,嘉颜的精神没问题吗?”
“是啊,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不是要闷死吗?”
听他们谈到了这里,一边的小磊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
“不要胡说!“一听到这个死字,程鸿业顿时就浑身一凛:“不要开刀,我不要冒险。嘉颜不会有事的,我会陪着他的,不会让他觉得闷的。”
不行,绝对不行,任何的冒险,他都不要再尝试了,得到嘉颜,失去嘉颜,在这反反复复的
轮回中,他也已经尝试了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失落,他也不能再承受任何打击了。
“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
失去嘉颜的恐惧,此刻终于真正地占满了程鸿业的心扉。紧紧抓住了徐雅文的手臂,程鸿业二话不说,就拉着他朝嘉颜消失的方向走去。
在徐雅文的带领下,众人很快就到达了特别看护区。隔着厚厚的玻璃,程鸿业远远地看到了正在沉睡中的嘉颜。苍白和憔悴的脸庞,衬托着他那仙子般的容貌,让人有一种要随风而去的错觉。
“嘉颜。“轻声地呼唤着遥不可及的恋人,程鸿业痛苦地收紧了自己的双拳:“他什么时候能出来,我想见他,想亲手安慰他,他需要我。”
将脸庞紧紧地贴在窗上,阵阵揪心的疼痛,让程鸿业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还要再观察几天,如果病情稳定,没有变化的话,很快就能转到普通病房,然后就能回家疗养了。”
“是吗?”
“嗯,鸿业。你就安心让嘉颜待在这里吧,太晚了,大家都要休息了,回去吧,明天再来。”
看着这对苦命的鸳鸯,最终搞到了这种地步,徐雅文也是难过地皱紧了眉头。
“还有嘉颜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这事也要弄清楚。鸿业,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他什么忙,还是为他以后的生活多做打算吧。”
“是啊,是啊,嘉颜突然间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对啊,听说三天前,嘉颜哥哥好象和人打过架,会不会”
“哼,不管是谁,敢把嘉颜打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被众人这一提醒,程鸿业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即便是再生气,再愤怒,他都从不舍得对嘉颜下什么重手。那天打了他一巴掌,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竟然还有人敢在背后这么伤害他,他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双倍的代价。
带着满心的愤恨,程鸿业匆忙地赶回了家里。
“少爷,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了。”
一推开大门,方叔马上就迎了出来。
“嗯,有劳方叔了。”
跟着方叔走进了客厅,只见灯火通明的屋内,此刻已东一簇西一簇地站满了人。看到程鸿业进来,大家顿时都肃静地绷直了身体,就连那四个男宠,也都局促不安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凌厉地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程鸿业慢悠悠地穿过人群,走到了客厅的另一端。虽然期间的路程并不是很长,可他所踏出的每一步,都让这个大厅里,更增舔了一份凝重的气息。他所经过的每一,也立刻会引起人们的一阵惊悸。
“是谁,这到底是谁干的,是谁伤了嘉颜。”
站到了众人的前面,程鸿业突然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大家。
“现在说,我还会给那人留条活路,如果等会被我查出是谁,后果就自己想象吧。”
由于嘉颜待人向来温厚,家里的佣人们基本上都非常喜欢他,一听说是有人故意袭击了他,大家不自觉地就将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了那四个男人。
“说,是不是你们。“努力克制着奔腾地怒气,程鸿业也顺着大家的目光逼视着他们:“那天打架,你们是不是用什么东西打了他。”
即便不说那头部的重击,就算算嘉颜身上的那些淤痕,程鸿业此刻都恨不得杀了他们。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用过。”
“是啊,绝对没有。”
“如果用了什么,佣人们也一定看得到,那天这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可用。”
“那天是他在打我们,又不是我们在打他。”
被这可怕的气势吓到,他们四个马上就诚惶诚恐地解释着。
“撒谎,我看到他身上全都是伤,不是你们又是谁,是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打架嘛,哪有不受伤的道理,那可不能说明我们就有杀人动机啊。再说,你不也打了他一个耳光吗?你不用为了他,这么责难我们吧。”
向来火暴的时俊民,怎受得了这样的冤枉,才没说了几句,他马上就不服气地反驳起来。
“嘉颜是我最心爱的人,我要怎么对他,是我的事,但我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他,任谁都不可以。”
气愤地握紧了拳头,程鸿业咬牙切齿地冷哼着。
“说,是谁干的,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机会。”
“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你问佣人们,那天客厅里根本就没有可以打人的器械,而且我们都在嘉颜之前走的,不可能是我们,说不定是他自己摔的。”
向来胆小的丁虞清,可没有时俊民的那份勇气,被这个气势一迫,他马上向着佣人们求助起来。
“对了,少爷。说到这里,我到是想起了一件事。“被丁虞清一提醒,蓝姨忽然略有所思地开了口:“就在他们打架的第二天早上,我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个被喝空的酒瓶,还有小兰也向我报告,二楼护栏的柱脚被什么东西撞了个凹坑。我想嘉颜会不会真的是喝了酒,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呀。”
“什么,有这样的事?你们等在这里,蓝姨带我去看看。”
急匆匆地赶到了二楼的过道上,程鸿业仔细地察看了那根柱脚,果然发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凹陷,想来能把这么坚硬的木柱撞了个坑,那样的力量一定是非常巨大了。再抬头看看上面的楼梯,程鸿业的心中顿时就泛起了一阵抽痛。
难道说,他真的就是从哪里摔下来,撞到了头部,然后又忍着疼痛,一个人爬回了房间。
无法想象当时嘉颜所遭受到的痛苦,程鸿业心疼地咬紧了嘴唇。
嘉颜。
那天晚上,嘉颜那副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可是现在他却躺在医院里,没有了任何知觉。
第一,鸿业第一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后悔,他真的是好后悔,那天他不该抛下嘉颜一个人,不该去抱别的男人。没有了嘉颜,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直到此刻,程鸿业才真正明白,原来他找了那么多男宠,其实仅仅就是为了报复,为了让嘉颜不能忽视他的存在,多么愚蠢,多么幼稚的想法,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自己也好傻,好痴。
颓丧地走下楼来,程鸿业依然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我明天会存一笔钱到你们四个的帐户里,足够支付你们的下半辈子生活,你们明天就走吧,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你们应该去找自己的幸福。”
时至今日,程鸿业也没有了训人的力气,既然嘉颜的伤势,是因他而起,那他也不想再为难那些可怜人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客厅里也变得鸦雀无声起来。这一瞬间,那个四个男人的眼中,全都泛起了泪,他们全都一脸伤痛地望着程鸿业。
“我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钱,可是我爱的人,始终就只有嘉颜一个,大概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爱别人了,所以你们还是走吧。”
言尽与此,已是程鸿业最大限度的安慰了。也明白到这一点的男人们,并没有多做任何挣扎。由魏鑫澜开始,他们一个个留着泪水,给了程鸿业最后的吻别,然后便离开了客厅。
等他们全都消失了身影,程鸿业这才转向那些佣人们。
“你们在这个家里,都已经工作了好多年了,我相信你们对我和嘉颜的事,也应该是很清楚的。所以等他从医院里出来,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服侍他,照顾他,一切都要以他为先。我希望大家能一起帮助他,渡过这最困难的日子。”
“唉!就这样了,大家散了吧。”
再痛惜地叹了口气,程鸿业沉重地望向了黑漆漆地窗外。

第十章

在紧张和焦急之中,程家上下,就这么惶恐地渡过了难耐的四天。
这几天来,嘉颜那残酷的病情,早已彻底敲醒了程鸿业的理智。为了那些过去的伤痛,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也害得心爱的恋人,受尽了委屈,吃尽了苦头。远远地望着嘉颜那衰弱的样子,程鸿业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只要嘉颜能好好地活着,只要他能留在他身边,那他一定要好好地补偿给他,一定会给他他想要的幸福,让他开开心心地生活。
直到第五天早上,程鸿业才终于盼到了医院的确诊报告,通知他会在上午,将嘉颜转入了单人病房。
那是在嘉颜入院的第二天,程鸿业就为他定下的高级病房。包括浴室厨房在内,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绝不亚于宾馆的蜜月套房。连带着日夜轮班的三个看护,程鸿业也早就请好。
接到了这个好消息,尚在工作中的程鸿业,马上就推迟了将要进械幕嵋椋兴匆匆地赶往了医院?br>  三步两步地踏进了病房,程鸿业立刻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嘉颜,正目无表情地望着天板,仿若是俱没有灵魂的娃娃一般,那双空洞的眼睛,毫无一丝生气。
“啊,程总,你来了。“正在一边收拾着碗筷的看护,马上就识趣转过身来:“他醒了一会了,稍微吃了点东西,不过胃口还是不太好。”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
心痛地看着嘉颜憔悴的样子,程鸿业小心翼翼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嘉颜。”
等到看护带上了房门,程鸿业马上就握起了恋人的右手,轻轻地在脸上摸索着。
“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见,也看不到,但是你还是能感受到我的,是吗?我是业,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
打开了嘉颜的手掌,程鸿业让他的手指,慢慢地滑过自己的五官,最后又放到了嘴边,轻轻地吮吻着。
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这双眼睛,这片嘴唇,他曾触摸过不知道多少回,即便是化成了灰烬,当风将他吹过他的身边,他也一定会认得出来,那就是他的男人,就是他一直在苦苦追求的心上人。
可是,认得出来又能怎样,即便能偎进他的怀抱,又能怎样。都已经是废人一个了,都已经只剩下这俱空壳了,那身外的一切,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可言,难道真的要他做一个,只能任人摆弄的玩具吗?
挣扎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嘉颜闭上眼睛翻过身去。
“嘉颜,是我啊,你认不出来了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们能复合吗,我现在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我们和好吧。”
没想到竟然会遭到拒绝,程鸿业马上又不死心地坐到了另一头,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嘉颜的脸庞,一边低头轻吻着他的发际。
再用苍白地手掌,推开了男人的脸庞,嘉颜仍然一语不发地翻了个身。
“嘉颜,你不理我了吗。”
这时才如梦初醒的程鸿业,不可思意地望着恋人瘦弱的背影。
他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要重新开始吗,他不是想要他的爱吗,为什么现在他都愿意答应了,嘉颜却要摆出这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嘉颜。”
再一伸手搭上了嘉颜的肩头,程鸿业又傻傻地推了他两下。但是同样的,他也再被嘉颜拨了开去。
不知所措地看着嘉颜那倔强的背影,程鸿业已完全被弄懵在了那里。在他原先的想象里,此刻的嘉颜,应该是既感动又委屈地,在他怀里嘤嘤哭泣才对。在这么孤独,这么无助的时候,他应该要紧紧抓住他不放,乞求他的怜惜才是,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嘉颜却反而要将他推开了呢。
就这么出神地呆了好一会,等他再想要努力一的时候,却发现那个虚弱的恋人,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如同这天一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程鸿业每天都去探望嘉颜,也每天都试图和他修好,可是嘉颜却从来没有领过他的情,对他的所有好意,也全都就不予理睬。非但如此,而且随着时日的增加,随着寂寞的累积,嘉颜心中那满满地哀伤,也逐渐地转变成了怨恨。在这空空荡荡的黑暗世界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忆和思考。历数他们过去的种种往事,嘉颜只觉得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愤恨。从他们的相遇到分开,从重逢到受伤,其中可称得上幸福的日子,是何其的短暂,而男人施加于身上的折磨,却是如此的漫长和刻。扪心自问,嘉颜没觉得自己有做错过什么,为了这个男人,为了这份感情,他已经倾尽了所有,可最后换来的却只是一个耳光,一份背叛。难道他的真心就这么不值钱吗,既然都没有人会需要了,那么就让他的心,也跟着他感觉一起消失了吧。
慢慢地,随着精神的逐渐崩溃,嘉颜的睡眠时间却变得越来越长,胃口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小。端上来的东西,几乎都吃不上两口便撤了下去。没过一个星期,他就只能依靠着点滴,来维持着衰弱的生命。

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两个星期,因为考虑到他的精神状况,在程鸿业的说服之下,院方终于同意让嘉颜出院治疗。
这天一早,程鸿业便带着方叔直接来到了医院。
“嘉颜,我们回家了。”
虽然知道明嘉颜不能听到,但在推门的时候,程鸿业还是习惯性地打了声招呼。
可是踏进房间,他看到的却是跪倒在地上,四摸索着的嘉颜。
“嘉颜,你怎么了?”
“来了,来了。”
就当他奔向嘉颜的同时,那个看护,也从浴室里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啊,程总,我去给他拿便壶去了,没想到他会下来。”
看到程鸿业脸色不善,看护马上就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哦,放下吧,我来服侍他。”
经过了这两个星期的守候,程鸿业早已没有了初时的傲气。虽然嘉颜的冷漠拒绝,对于他那比天还高的自尊心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可是面对着身受重伤,又失去知觉的可怜爱人,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满,他都已经无从发泄了。更何况比起这些,嘉颜那日渐脆弱的样子,更是让他觉得无比恐惧,他好害怕自己稍一疏忽,就会折断了恋人那细小的命脉。
小心地将嘉颜抱到了床上,程鸿业轻轻地褪下了他的裤子。衣服下面的躯体,现在只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凹陷的腹部,和鲜明突起的髋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怖。
感觉到是谁在服侍他方便,嘉颜抗拒性地扭动了几下,可是敌不过男人的坚持,和生理的需要,最后他还是放弃地将通红的脸庞,转向了另一边。
将一切都打点妥当,大约一个小时以后,程鸿业就抱着嘉颜离开了医院。尽管嘉颜始终都不愿意待在他的怀里,可是一路之上,程鸿业还是小心地把他捧在手上,唯恐一不当心就碰到了哪里。
从这天开始,嘉颜便再住进了程鸿业的房间。他的一切行李品,也早已在几天前就搬了进去,就好象是回到了几年前那样,这里的一切都依照着那时的习惯分配着。可是不同的是,如今这房间的一个主人,却已没有了当年的活力。
躺在这张熟悉的大床上,嘉颜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好转。尽管程鸿业每天都准时回来陪他,白天也有从不让他落单,但是嘉颜的精神却依然在迅速地萎靡着,依然还只能依靠着点滴,来维持着脆弱的生命。以至于他那粉嫩白皙的手背上,也慢慢地布满了褐色的针眼,青青紫紫地痕迹,让人看了霎是心疼。

六月三十日夜晚,帮嘉颜洗净了身体,程鸿业抱着他一同躺到了床上。
“嘉颜,明天慕华他们就要回来了,你喜欢吗?”
轻轻地抚摸着嘉颜的头发,程鸿业的声音中,充满了哀伤的神情。到了今天,嘉颜情况已经恶化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最近两天来,他不但没有进过什么食物,而且连神智也衰褪得十分厉害,一天中的一大半时间,他都是于半昏迷的状态。
怀抱着一个随时会消失的恋人,程鸿业的心里,已不光再是恐惧,痛苦和期盼了,还有那对爱人的眷恋,也同时占满了他的心扉,过去的那些美好回忆,如今都好象是尖刀般地戳刺着他的胸口,让他感到无比的痛心,也无比地怀念。
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再回到那重逢的一天,再会到一年以前,如果可以那样,那他绝对不会再让仇恨蒙蔽了双眼,也绝对不会再说任何一句绝情的话语,他一定会好好地珍惜嘉颜,爱护嘉颜,怎么样都不会再让他受一丁点的委屈。
可是,这一切的领悟,似乎都来得太晚太晚。如今的他,即便是有满心的情话,满心的忏悔,都已经不能再传进嘉颜的心里,这个美丽的恋人,就象是一朵被严霜打过的玫瑰般,正迅速地凋零着。
现在他唯一能够指望的,就只有明天了,但愿慕华他们的到来,能带给嘉颜新的生机。无法想象,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嘉颜,那他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再多的财富,再多的名誉,没有了可以共享的对象,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假如可以调换的话,他宁愿用这一切,来换回嘉颜的生命,只要他能活下来,渐渐地好起来,他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舍弃。
“嘉颜,你一定要好起来,我求你了。只要你能好起来,你想要怎样都可以,就算是要我把心挖出来,我都愿意给你,所以你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活着,我不能失去你。”
抱紧了怀里那温热的身体,程鸿业的泪水,不自觉地浸湿了身下的枕头。
伤心地哭了好一会,就当他迷迷糊糊地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本来毫无动静的嘉颜,忽然挪动了一下身体,慢慢地滑出了他的臂弯。看着已虚弱到了极点的恋人,仍然要挣扎着背过身去,阵阵揪紧的胸口,也让程鸿业的心痛,在此时到达了顶点。
再贴紧了嘉颜的身体,程鸿业不顾一切地把泪水,全都洒在了恋人身上。

第二天早上,一夜无眠的程鸿业,终于在9点多,等到了慕华他们的到来。
“哥哥。”
“大哥。”
一走进卧室,慕华、思源、旭东和旭海,立刻就飞奔着扑到了嘉颜身边。
“大哥,你怎么了,是我们啊,我们回来了,你看看我们。”
看着从小相依为命的大哥,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们几兄妹顿时就哭了出来。
感觉到被很多人推搡着身体,嘉颜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睛,下意识地抬了抬手臂。
“大哥,是我,我是思源啊,大哥。”
因为已在电话里得知了嘉颜的病情,所以思源马上就握住了嘉颜的手掌,把它放在脸庞上头发上摸索着。在思源的提醒之下,慕华也赶紧爬上了大床的另一边,抓起了嘉颜的另一只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上了"哥哥"两字。
就这么忙了好一会,在几个兄妹的共同努力下,嘉颜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颤抖着握住了弟妹的双手,他的泪水就如同波涛般,汹涌地流了下来。一时之间,欣喜和悲伤,感动和痛苦,全都聚上了心头。在亲人的怀抱里,嘉颜毫无顾忌地宣泄着这一年来的委屈。
看着他们兄妹五人哭成了一团,程鸿业的心里,也是五味俱全。嘉颜终于有了反应,找到了和外界交流的方法,这让他觉得万分惊喜,可是这么伤感的场面,同时也让他觉得自责和心酸。搂住了靠过来的妹妹,他们兄妹两人的眼里,也全都盈满了泪水。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终因嘉颜体力不支,昏睡过去,才让慕华他们停了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摔成了重伤,哥哥是绝对不会这么颓丧的。你一定还有事瞒着我们,能让这么坚强的哥哥,哭成了这样,一定不是小事,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从嘉颜的床上下来,慕华一把就抓住了程鸿业的衣襟,激动地逼问着。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无缘无故,哥哥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
“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嘉颜。”
本来就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在慕华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程鸿业就简略地将这一年来的情况,大致地叙述了一遍。
“你这个混蛋!”
程鸿业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慕华立刻就愤怒地给了他一拳,随后在众人的惊呃之中,他又接二连三地打了他好多拳,直打得那个男人一阵趔趄,坐倒在了沙发上。
“慕华,慕华,别打了,别打了。”
看着哥哥和情人闹成了这样,鸿轩的心里也是万分痛苦。从后面抱住了慕华的身体,她难过的哭了起来。
“这件事的确是哥哥不好,可是哥哥已经悔过了,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这种事,根本就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你看看我哥哥,他都成什么样了?他答应过我,会好好保护他,爱护他的,可是现在却把他折磨成了这样,这叫我怎么原谅,这叫我哥哥怎么原谅?”
“对不起。”
“现在再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哥哥他根本就听不到,就算听得到,我想他也不会再要听了。
既然你这么不在乎哥哥,哥哥也不愿意呆在这里,那我还是带他离开比较好,省得防碍了你寻欢作乐。”
“不行,你不能带走他。”
刚刚还黯然颓废的男人,一听说嘉颜要走,马上就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挡在了大床前面。
“他是爱我的,我也爱他,我们两个不能分开。”
狠狠地瞪视着被吓到的慕华,程鸿业随后又慢慢地缓和了语气。
“况且以嘉颜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根本就不适合搬动,还是留在这里吧,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真的再也不会伤害他了,这是最后一了,绝对不会了,相信我吧。”
“是啊,慕华,我哥哥从来都没有向谁低过头,他都这么认错了,你就相信他吧。再说你哥哥百般忍耐,也是为了两个人的感情,你就不要再拆散他们了,我也求求你了。“见他们的话题已陷入了僵局,鸿轩马上就插了进来:“再说,当初你哥哥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哥哥是怎么样的情景,你也不是没有看到,他差点都要崩溃了呀。你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和那时也差不了多少了,你就再给他一机会吧,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一定会好好补过的。”
紧张地望着情人那阴晴不定的脸色,鸿轩边说边哭地偎进了慕华的怀里。
一边是终生相伴的爱人,一边是被折磨至的哥哥,此时的慕华也已经茫然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无法了解哥哥的想法,万一嘉颜真的还在爱着这个男人,那么他的决定,很可能就会关系到他的生命。
左思右想都无法抉择,慕华救助般地望向了一边的思源。
“二哥,我、我想我们还是看看吧,如果他真的对哥哥好的话,我们也不要为难他们了。可是,万一不是那样的话,那么就算是要饭,我们也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用手背擦拭着不断掉落的泪水,思源的脸上布满了凄楚的神色。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他的,你们放心好了。“见众人都已经有点软化,程鸿业赶紧趁热打铁地劝说着:“趁着嘉颜睡着的时候,你们快去整理一下,等会他醒了,还要找你们呢。”
想来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那满怀悲愤的四兄妹,又狠狠地瞪了程鸿业好一会,这才无可奈何地跟着方叔走出了卧室。

自从他们兄妹重聚以后,嘉颜的精神状态,果然就有了明显的改善。随着食欲的增加,他的身体也慢慢地恢复过来。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他皮肤上的麻痹感觉,就逐渐地消失殆尽了。由于触感的复苏,连带着他和外界的交流,也变得习惯起来。虽然嘉颜仍然不愿意说话,可是通过触摸和写字等方法,他还是能大致了解别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而且最让大家吃惊的是,从那天开始,程鸿业果真就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和脸面,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嘉颜。从清晨的穿衣,到夜晚的洗漱,无一不是他亲自料理,就连个人最隐秘的生理问题,也常常都是在男人的扶持下进行的。
渐渐地,随着时日的推移,程鸿业的诚意和坚持,终于慢慢地打动了慕华他们。看着这个风光耀眼的男人,在哥哥面前是如此的伏贴顺从,他们也都不再提起那些生分的话语。
不过,最让程鸿业感到高兴的,还是嘉颜的变化。经过了大约一个半月的努力,虽然嘉颜仍然对他置之不理,但比起初时那完全抗拒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有那么几天,当他心情还好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从程鸿业的怀里逃走,就这么任由他抱着睡到了天亮。就是这么一点点的转变,对程鸿业来说,却已经是很大的鼓励了。他期盼着,在不久的将来,他能用他的诚意,让嘉颜真正地回到他的身边。
但这样温馨和谐的生活,却并没有持续多久。由于学期的临近,在九月前夕,慕华一行便告别了嘉颜,回到英国去了。在此之前,慕华也曾几三番地提出要求,希望能留下来陪伴哥哥。可是出于对他们学业的考虑,不但是程鸿业,就连嘉颜都不赞成他的这种想法。最后,在程鸿业的赌咒发誓,以及众人的极力保证之下,慕华才忧心忡忡地带着一干弟妹,踏上了出国的旅途。

可是等到慕华他们一走,嘉颜那原本好转的精神,很快便再一地低落下来。没有了亲人的陪伴,白天那漫长的时间段,又成了磨人而又空洞的地狱。尽管每天都有两个以上的佣人,在轮流看护着他,可是这种没有交流照顾,更让嘉颜感到说不出的无能和自卑。
有时候,当他一个人坐在那阳光灿烂的窗口前,他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这三个月以来,在这寂寥的黑暗之中,能思考的他都已经思考过了,能回忆的也都回忆了不知道多少遍,甚至连能怨恨的,他都已经怨恨得非常彻底了。这种如同被放逐般的折磨,逼得嘉颜都快要无聊致死了。
渐渐地,随着空虚和不安地堆积,嘉颜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烦乱,越来越暴躁。故意的不吃不喝,或摔开别人的好意,已慢慢地成了家常便饭,到了后来,他有时甚至还会用乱砸东西,来发泄着心底的郁闷。

1月初的某天下午,正当程鸿业在办公室里忙碌着的时候,忽然就接到了家里的急电,说此刻嘉颜正在大发脾气。在过去的半个月里,嘉颜也常常都会发些脾气,可是象今天这样,会打来电话求救的,这还是第一。感觉到事情紧急,程鸿业马上就取消了接下来的行程,急匆匆地赶回了家里。
一踏上二楼的走廊,程鸿业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卧室前,已经挤满了佣人。顺着人群的缝隙,出现在他眼里的,还有那满地的狼藉。
“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去工作。”
没料到程鸿业会在这时回来,那些看热闹的佣人们,被他这么突然一喝,全都吓得逃了开去。
“少爷,你回来了。”
“少爷。”
终于盼到了程鸿业的到来,方叔和蓝姨马上就从房里迎了出来。
只是他们那狼狈的样子,还真是把程鸿业给吓了一跳。这两个向来讲究的管家,现在不但是衣衫歪斜,发型凌乱,而且还满身的油腻污渍,看上去真有说不出的滑稽。
“他怎么样了?”
一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程鸿业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嘉颜。虽然两个老家人的遭遇,让他觉得内疚,但是恋人的情况,却更让他觉得心焦。望着这一屋子的狼藉,他真的是好担心,他害怕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否会影响到嘉颜那还未痊愈的伤势。
“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还不许别人靠进。那,他在那里。”
顺着蓝姨的手指,程鸿业终于发现了蜷缩在沙发旁的嘉颜。他那苍白的脸色,和瑟瑟发抖的身体,顿时就惹得程鸿业一阵揪心。
“方叔,蓝姨,你们出去吧。还有,真是辛苦你们了。”
“没关系的,少爷,我们知道他也不容易。那我们先出去了,有事叫我们。”
怎么会不知道主人的难,蓝姨和方叔马上就宽容地笑了笑,随后便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嘉颜,你怎么样了。”
在恋人的身前蹲下了身体,程鸿业轻轻地捧起了他冰冷的脸庞。那曾经灵动光彩的眼睛,如今却是一片黯淡,幽静得仿佛能将人闷死。
感觉到有人碰触,已渐渐冷静下来的嘉颜,激凛凛地就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是我,嘉颜。是我。”
心痛搂过了嘉颜的身体,程鸿业一把便将他横抱起来。
“怎么会弄成了这样。”
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嘉颜的睡衣不但已经被划得零零落落,一定是刚才扔东西的时候刮到了什么。回顾四周,只见偌大的房间里,根本已没有什么完好物件了。能摔的,能倒的,已经全部跌落在了地上,就连那套组合沙发,也都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房间里没有倒下的家具,除了床和桌子以外,大概就是那钉在的地上的音响架了。
原来是被那个给刮的。
就在他把视线,落在那熟铁做的音响架上时,程鸿业果然看到上面,赫然挂着嘉颜的一片衣襟。
“该死的东西,我明天就叫人把它给拆了,还有那些带角带钩的物品,我也全部都要扔掉。”
就好象嘉颜还能听见一样,程鸿业愤恨地诅咒了一会音响架,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把嘉颜放到了床上。
“乖,不要动,让我看看。”
用单手扶住了嘉颜的上身,程鸿业褪去了他的上衣,仔细地检查着他的伤势。
不过还好,虽然衣服被刮成了一条条,血迹也弄得星星点点到都是,可实际的伤口,却只有手臂上的一条。但就只是这么一条伤口,也已够让程鸿业觉得心疼不已了。别说是让嘉颜受伤了,他现在甚至连重一点的手势,都再也没有施加过。
用热水为嘉颜擦干净了上身,程鸿业随后又拿来了医药箱,仔细地理着手臂上的伤口。
“忍耐一下,就快好了。”
看到嘉颜的眉头皱了一下,程鸿业的手指也不禁抖动了一下。外表的伤口,虽然不太严重,可透过这殷红的血液,他看到的却是嘉颜伤痛难愈的灵魂。这么一个温厚自制的男人,会变得如此狂乱暴躁,其中他所忍受的苦闷和心酸,当然也是不言而喻的。如果可以调换,程鸿业宁愿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看着心爱的恋人,再陷入了颓丧之中,这种无奈的痛楚,却比刀割更让他难以忍受。
包扎完了手臂的伤口,程鸿业又换过了一盆热水,开始擦拭起嘉颜的下身。因为怕伤口沾了水,会引起感染,所以程鸿业还是觉得擦澡来得比较安全。
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嘉颜也早就习惯了男人的照顾。时至如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于着这个冷酷狂妄的男人,他究竟是爱还是恨。可是不管是爱是恨,他现在的世界里,那人的触摸,那人的温柔,已是他唯一能避难的港湾了。也只有在程鸿业的怀抱里,他才能得到一点点安心,一点点活着的感觉。
将嘉颜的双腿擦拭干净,程鸿业最后才擦拭他的小腹。可能是由于很久都没有情事的关系,在擦拭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就把重点放到了分身上面。用双手轻轻地掰开了卷缩外皮,他仔细地擦拭着上面的每一条经脉,每一段凹槽。
虽然头部的淤血还没有散去,可嘉颜的体力却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久未宣泄的身体,怎么能经得起这么摆弄。在毛巾和手指的双重触抚下,本来还很疲软的部位,很快就挺立了起来。
“嗯”
紧紧抓住了程鸿业的手臂,嘉颜不一会就难耐地扭动起了身体。
“嘉颜。”
惊喜地看着嘉颜的脸上,终于有了另一种表情,程鸿业干脆就丢掉了毛巾,用手掌套弄起来。
说不定嘉颜就是在等待着他的拥抱,如果能让身体重新契合,那么他们之间的隔阂,也一定会很快就消失殆尽吧。
抱着这样的愿望,程鸿业又俯下了身体,把那高高耸立的巨大,温柔地放进了嘴里。
“嗯嗯”
又热又湿的感觉,顿时就激活了嘉颜潜在的欲望。随着程鸿业高超的挑弄,他的神智也很快就陷入了迷蒙之中。
用唇舌仔细地爱抚着口中的性器,趁着嘉颜意乱情迷的当口,程鸿业慢慢地将手指,伸手向了后面的密蕾。
『接受我,嘉颜,一定要接受我』
在心里默默地做着祷告,他小心地触摸着那一片艳红的紧窒。
可才碰触了一下,异样的感觉,立刻就惊醒了沉醉中的嘉颜。一脚踢开了男人的手臂,他痛苦地将身体缩成了一团。
没有听觉,没有视觉,没有交流,这样的交合,让他觉得自己好卑贱。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献出身体的话,那他就真的要变成一具玩具娃娃了。
“我不碰那里,我不会再碰了。”
没想到嘉颜会有这么大反应,程鸿业尴尬地把他拉了回来。
可是正自哀自怜的嘉颜,怎么能理解程鸿业意思,以为他又要对自己用强,嘉颜拼命地摆动着手脚,极力地挣扎着。
但是不管他怎么甩动,却仍然敌不过男人那强大的力量。压制住嘉颜的反抗,程鸿业执着地将恋人的性器,再含进了嘴里。
不管怎样来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一定要向前迈进,如果今天畏缩不前,那他和嘉颜的关系,就永远都很难再进步了。
不理会自己那同样高涨的欲望,程鸿业努力地使出了浑身解数,不一会,就让嘉颜满足地发泄在了他的口中。
“没事了,嘉颜,没事了。”
一口吞下了腥涩的液体,程鸿业安慰般地抚摸着嘉颜的脸庞,随后又不带情欲色彩地吻了吻他的嘴唇。
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会,射精后的虚弱感,让嘉颜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程鸿业拿来冰镇的运动饮料,放到了他的嘴边,他这才明白到,男人并没有要强迫他的意思。
一口气喝完了半灌饮品,又吃了整整一个半三明治,已疲累到了极点的嘉颜,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之中。
帮嘉颜盖上了薄毯,叫来佣人们将屋子收拾干净,这天的程鸿业,又只能在浴室里,自行解决了生理的需求。

第十一章

可能是由于欲望得到了发泄,内心的压力也跟着得到了舒解。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嘉颜不但恢复了食欲,连人也变得安静了许多。而且有了这的启示,程鸿业也似乎找到了,可以安慰嘉颜的方法。从那天开始,每隔几天,他便主动地用唇舌帮嘉颜口交一。刚开始的时候,嘉颜还是有那么点排斥心理,可是架不住空虚的逼迫和欲望的诱惑,没过多久,他就放弃了矜持,任由男人把他带向了快感的天堂。
而且,随着肉体的频接触,嘉颜那满怀恨意的心情,也慢慢地变得动摇起来。偎进男人的怀里,呼吸男人的气息,感受男人的体温,享用男人的怜惜,已逐渐成为了他生活中唯一的等待。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嘉颜才会有一点活着的感觉,才会有一点点身为人的自觉。
渐渐地,配合着男人的作息时间,嘉颜白天的睡眠,开始变得越来越多,而夜晚的清醒,则变得越来越长。大约经过了两个月左右,他的生物钟,已完全被调整成了日夜颠倒的情形。每天傍晚醒来,吃过了晚饭,他就开始等待他的归来,等待他的触摸,等待他的亲吻,等待着他把他抱进怀里,进而在其后的整个夜里,嘉颜就样温顺地依偎在程鸿业的胸膛上,细数着他每一个有规律的起伏。
其实到了现在,连嘉颜自己都已经搞不清楚,程鸿业在他的心里,是怎样的存在。虽然还是觉得不甘,还是无法原谅,可他却找不到能够狠心拒绝的勇气。在这异元般的黑暗里,无限延长的时间,已让他对寂寞的恐惧,以及对爱的渴望,远远地超越了所有的怨恨和委屈,逼得他不得不再跳入了,这爱于恨的漩涡之中。
可是,在这看似宁静的表象下面,某些隔阂和间隙却在不断地涌动着。虽然嘉颜的态度,慢慢地变得日渐缓和,可那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却逐渐地变得日渐烦躁。这种忍气吞声,小心谨慎的生活,毕竟大大地违拗了程鸿业的心性。
这半年以来,他除了上班公事,就是陪伴嘉颜。为了看护这个连话都不肯说的冷谈恋人,他甚至把所有的宴会和交际,全都推得一干二净。可是,忍受了18天的冷漠对待,唱了18天的独脚戏,程鸿业真的是觉得好累好累。那好像看不到出路的寂寥日子,同样也在样摧残着程鸿业的意志。
特别是最近这一个月来,由于嘉颜体力的复原,每天无所事事的他,对欲望方面的需要,更是变得越来越强烈。一旦得不到满足,嘉颜的脾气,不但会变得异常暴躁,而且还时不时地会给他脸色看。这样的行为,对程鸿业来说,却是另一种残酷的煎熬。怀抱着心爱的恋人,触摸着心爱的恋人,却不能占有他的身体,这份无从派遣的情欲,不断地在他的体内积压,让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郁闷得都快要爆炸了。
但是不管他怎么诱惑,怎么尝试,嘉颜就是不愿意和他做爱,也不愿意和他有任何妥协。为了这事,他也不是和嘉颜没有起过冲突。
有一,当嘉颜再踢掉了他伸向后庭的手指后,程鸿业也曾气愤地甩手而去。因为这不仅仅是付出和回报的问题,还有他那象烈火般的欲望,也需要得到适时的发泄。可是那一的斗争,却也成了程鸿业一生中,难得的一惨败经历。
没有了温暖的依靠,整整两天,嘉颜都不吃不喝不睡,也不吵不闹,都只是用极度空洞的眼神,怔怔地望着前方,任谁去安慰,去服侍,都不予理睬,就算是将稀粥送到了他的嘴边,也都只是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地流落下来,没有一粒进入他的腹中。到了后来,就连妥协的程鸿业,亲自去服侍他,嘉颜也都没有了任何反应。对他来说,那并不是什么平常的夫妻吵架,在他的心里,男人的离去,其实就是意味着,程鸿业已开始对他感到厌倦,会被抛弃的自知,让他对这样的生活,再失去熬下去的勇气。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之下,最后程鸿业只能伙同了家人、仆人和下属,对无法求证的嘉颜,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通过在手心上写字,他们努力地让他明白,那天他之所以会离开,完全是因为一通紧急的电话,而且还编了一个事件,让嘉颜不得不相信,程鸿业必须要立刻到外地出差。虽然仍是有点半信半疑,可感觉到四周的人们,全都好像非常着急的样子,嘉颜也就顺应了大家的心思,重新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有了这的教训,即便是再难忍,再想要,程鸿业都很艰难地忍了下来。为了嘉颜那越来越脆弱的神经,他不得不对自己压制再压制。

圣诞前夕的星期五晚上,这天是鸿升集团举行新年联欢会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时候,总公司的所有员工,以及各个分公司子公司的高层们,就会集聚一堂,回顾过去一年的成绩,祝贺新年的到来。所以,在这堂晚会上,程鸿业不但要祝辞,要颁发各种奖项,还要做抽奖节目的执行者。
为了能参加这的活动,程鸿业从一个星期以前,就开始和嘉颜进行了沟通。自从上的争执以来,他和嘉颜之间的信赖,也又一走到了危险的边缘。尽管从表面上看,嘉颜对程鸿业依然是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但是也只有程鸿业知道,每当他因事晚归,或暂时走开时,嘉颜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焦虑的表情,那种地恐惧,就好象是一双无形的巨手,每都掐得程鸿业都快要窒息了。
致完了祝辞,做完了总结,程鸿业坐在吧台前面,看着满场欢声笑语的人们。曾几何时,这样的欢笑,这样的热闹,也曾天天地围绕在他的身边。那种被名流淑女簇拥,被贵胄绅士注目,被全场人士称道的日子,本来也是他生活中稀松平常的一部分。可是现在,那华丽的一切,却都成了遥不可及的过往。自从嘉颜出事以来,他的生活,也跟着变成了一片灰暗。没有了交际,没有了宴会,没有了这份优越感,连程鸿业自己都快忘了,其实他是个多么优秀,多么出众的人物。
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鸡尾酒,程鸿业接着又要了一杯。
从四周投来的热情视线,让程鸿业觉得既满足又沮丧。要知道,在这个城市里,这个国家里,有多少美丽的女人和男人,在热切地盼望着他地垂青,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那些痴迷的追随着,就会不顾一切地扑到他的身边,舔拭他的裤脚。可是他最心爱的恋人,却视他犹如草芥。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在肉体上,他都已经受尽了委屈,尝尽了苦楚。这个象仙子一般美丽的男人,到底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获得解放啊。
随着酒精慢慢地渗入了体内,他的心情也跟着身体一起,渐渐地变得轻松起来。微醉的双目,不羁的神情,以及他浑身散发的高贵气质,让他的身边不知不觉地就聚满了各种各样的美人。
“我也要一杯鸡尾酒,和他的那杯一样。”
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传进了程鸿业的耳里。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低胸红裙的艳丽女人,正朝他投来诱惑的笑容。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娜娜呀,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性感了呢。”
浓浓地美酒,慢慢地软化了程鸿业的心锁。向往自由和叛逆的冲动,象潮汐般地推动着他压抑已久的欲火。用迷醉地眼神,仔细地打量着这俱成熟的女性躯体,程鸿业缓缓地靠了上去。

这天,等程鸿业终于回到了家里,都已经是凌晨3点多的事了。
在黑暗之中,他依稀地看到,嘉颜正静静地坐在窗台之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漆黑的窗外。
和往常不同的是,这天的程鸿业并没有先去安慰嘉颜,而是直接奔向了衣帽间。把身上的衣物全都换了个干净,又到浴室里洗了个澡,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恋人身边。
“怎么还没有睡,在等我吗?”
按耐着烦躁和心虚的情绪,程鸿业象往常一样,把嘉颜抱到了床上。
虽然看不见,也听不到,但嘉颜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程鸿业所带着的反常气息。不说他为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他已经身着睡衣的状态,也够让嘉颜觉得奇怪的了。
“晚安,嘉颜。”
并不知道嘉颜心底的猜忌,看他还是象往常一样地平静,程鸿业暗自松了口气。在嘉颜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随后便抱着他倒在了床上。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嘉颜的脸上却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没开小夜灯,程鸿业一定会发现,嘉颜眼中的错愕,正逐渐地转化为无比地伤痛。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他刚才闻到的,应该是女人的气味。就在程鸿业吻他的那一霎那,他嘴里吐出的气息,除了些许的酒气,还有一点点女人的香气。
原来他又去找了女人,怪不得了那么长时间,怪不得穿了睡衣。原来宴会早就结束了,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也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出去,而是又收了其他宠妾,也许刚才,他也只是在别人房里而已。
慢慢地随着猜疑的加,嘉颜心底的不安,也在渐渐地扩大。
如今再冷静地想想,其实他们之间有的,也仅仅是怜悯和内疚,或者根本就没有内疚,对那个男人来说,那也许只不过是失去玩具后的遗憾罢了。但是,不管程鸿业对他是什么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会有是自身的时间限定。象他这样一个卑微的宠物,又有何德何能,可以去挽留住程鸿业的身心。
越想越是伤心,越想越是绝望,嘉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结了。感觉到男人的气息,逐渐地变得平稳,他也轻轻地滑出了程鸿业的怀抱。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指望的呢。就算以前,就算他还是个官能健全的人时,程鸿业尚且对他百般厌弃,更何况现在,他都已经是个废物,是个惹人生厌的多余品了。
用双手摸索着穿过了卧室,嘉颜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踏进了衣帽间。
尽管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妄想,可他的心底总还留有着一丝期盼,他希望那些猜测都只是自己的多疑,希望那个男人真的会等待他的好转。

将篮里的衣物放到了鼻下,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和油腻的脂粉气,顿时就冲入了他的脑中。
这一刻,嘉颜那凄惨的脸上,反而出现了一抹绝美的笑容。对于过于,对于现在,对于他的人生,对于他的感情,嘉颜都觉得非常好笑。就好象是一段乏味的笑话,里面充斥着酸涩和无聊的趣味。长久以来,一直支撑着他走到现在的愿望,那对温暖生活的向往,转眼间都化为了一场泡影,一个童话,就如同是永远悬挂于天际的海市蜃楼,他的生活根本就不可能和幸福有太多的交集。
扶着墙壁,嘉颜艰难地移动着虚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挪进了浴室。
回头再想想他这一生,在这漫长的22年里,能够留作回忆的美好日子,实在是少而又少。父亲遗弃,母亲亡故,作为一个孤儿,他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别说是忍饥挨饿,辛勤劳作了,作为一个男人,他就连卖身为奴,任人欺凌的日子,也都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快要忘了欢笑的滋味。
可是期间,偏偏却有那么半年的时间,让他不但得到了爱情,也同时得到了亲情,就好像是魔术一般,那幸福的感觉,是多么的刻骨铭心,以至于他愿意为之奋斗了一又一,也失败了一又一,直到现在,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讨厌模样。
在梳理台前站定身体,嘉颜颤抖着摸到了男人的刮胡刀。
早就该结束了,其实在四年以前,在他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就应该这么做了。如果那时能够彻底了断,能够向命运折服,那他又何至于要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
假如这个世界真的有天堂、有来世的话,他只希望永远都不要再遇到程鸿业,也永远都不要再去爱了。
随着一道皮肉的震动,滚烫的液体也溅落到了他的脸上。可出乎意料的是,嘉颜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疼痛。体液地流失,反而让他有种飘飘欲仙的错觉,还有那盘踞已久的负面情绪,也在这一刹那,终于被排出了体外。
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滋味,在逐渐丧失意识地过程中,告别这段人生,告别所有的牵挂,得到了永恒的解脱。原来这,才是他真正该归去的地方。

[第三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