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衍生]堕天情缘 推荐
作者:秋之屋a号 26/2/8 19:18 1526 收藏
堕天情缘

文/流年之星 整理/TEA

[衍生] 堕天情缘 1堕天

堕天情缘

题记:

这是七世,又不是七世。是七世,因为仍是那轮回,悱恻的故事,不是七世,是因为包含了我对这个故事的理解,期盼,延伸…所以这是衍生,而绝非配文。

在我的故事里,他们将爱的悲怆,爱的惊天动地,却不会无望,虽然轮回,折磨,纠缠,但每一世都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所爱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而经历生死,隔世的辗转轮回,仍无悔当初,无悔相遇,这本身就超越了幸福的涵义。

最终,七世的烟云散尽,他们会有一个结局,这个结局无论如何,都会是他们的选择,也是我用心写下这篇文字的最终意义。

无论苦痛,悲哀,辗转,心才是万物最终的归宿…

1堕天

凌冰顺着长长的甬道,走向圣殿。她知道,在那里,神族高贵的神司要接见她,给她下达一个需要完成的使命。

能为神司效劳,这是她的荣幸,每个神族人都期盼的荣幸。所以,她的心情轻快而恭敬,待来到身着华丽礼服的神司面前,她先吻了他的手,才抬起头来看他。

神司其实很年轻,他有一张削瘦而精致的脸庞,眉毛不却犀利,嘴唇单薄倔强,鼻梁完美高耸,让他显示出令人生出臣服之心的高贵气质。

“孩子,”他开口说话,毫不掩饰自己打量在凌冰身上的目光,他拥有这样的天赋能力,能把一切的举动都变成无可质疑的赐予,“你被挑中完成一项神赋予的使命,在接触到那个使命之前,请你告诉我,你有多大的决心去面对可能遇到的艰难险阻?”

凌冰把右手放到胸前,表示以最神圣的心灵来发誓,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会用我的灵魂来完成。”

她说的发自肺腑,充满了牺牲的无畏。

神司仔细看着她的表情,终于赞许的点头。他起身向一扇门走去,留下一个声音给凌冰。

“跟我来。”

穿过不知名的殿宇,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甬道,奇异的彩色玻璃门,阴沉沉的吊桥。

当他们终于来到目的地时,凌冰惊奇的看到这是一个有着美丽岩石,静谧池水的地方。

它是宫殿的一部分吗?其实她也无法确定。

神司站在闪耀着醉人光芒的池水旁,他冲她挥挥手,说:“过来。”

凌冰走上前,这才看清在那清澈的池水中,停放着一只银色的棺柩。

透过起伏的波光,凌冰仍能看清棺盖上描绘着一只黑色的郁金香,那是神族高贵的图腾,暗黑家族的标志。

神司凝视着那个棺木,面色凝重。

接着他轻轻一挥手,凌冰就看到那银色的棺柩在升高,逐渐浮出水面,而棺盖上黑郁金香的瓣也随之抖动,在散发的黑色迷雾中,它有了生命,慢慢绽放开,神秘而美丽。

就在它绽放到极致的瞬间,精致的棺盖发出清脆的开启声,缓缓地移动,终于揭开神秘的面纱,展示出它尘封的秘密。

棺柩里铺满了黑色的郁金香,在那美丽的中,躺着一个黑衣短发的男子,他身上并没有任何神族人证明身份的配饰,只是很简单的黑和白。

黑风衣,白衬衫,再加上黑色的朵,还有他的黑色的发和眉,以及在那黑中可以算做白的面庞。

他的整个身子都陷入到中,安静的躺着,面容安详,甚至嘴角还含着一丝窥破人世的微笑。

凌冰的目光顺着他宽阔光洁的额头,轻闭的眼皮上修长的睫毛,一直到挺直的鼻梁,生动的嘴唇曲线,最后回到整个面容。

她其实是有些说不清的震撼,不是被他的容貌,而是一种从不知名渗透出的巨大力量,在她的心中涌现出波涛翻滚,海浪重叠般的起伏。

她望向神司,目光中全是询问,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询问。

神司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很久以后,久到凌冰以为自己冒犯了他,有些惶恐的时候,他给了凌冰答案。

“他是死神。”

死神,凌冰又把眼光回到棺材里的人身上,她觉得,这是一个年轻的有点象孩子的死神。

“你一定想问他为什么会睡在这个棺柩里,我会告诉你,从开始,到现在。”神司转过头,目光如电,“孩子,你需要知道,因为你的任务是关于他的,他的故事,他的劫数。”

两个人对面的石壁上漫溢出一泼瀑布,水流从断裂到形成一个平整的镜面,跳动出模糊的影子。

在逐渐合并、清晰的影象中,凌冰看到了棺材里的死神和她面前的神司。

死神就站在圣殿那黑色的拱门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倾泻在他脸上那双眼黑的如最静寂的潭那张唇红的像最鲜艳的瓣。

黑色永远是死寂的颜色,却能衬托出最绮丽的色彩,比如他的唇。

“你难道不知道,神是不能爱上人类的?”神司把脸转向死神。

“我知道。”死神垂下眼皮,修长的睫毛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睑,影子虚晃晃的,透着不真实,“可我左右不了自己的心,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刻,就已经爱上了。”

他的面色中,痛苦和甜蜜在交织,即使知道不该,他却阻止不了心灵最真实的表达。他爱上了,而且忘记了所有,甘之若饴。

傻孩子,他还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神司有几分怜惜的看着这个年轻的神,虽然他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睿智,但他还是个孩子,不知道真正痛苦为何物的孩子。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神和人类的爱情,会给世界带来灾难。三百年前,圣殿的最高神司预言,当七星连珠,天空降下流星雨时,世界将面临毁灭和生存的抉择。现在我知道了,那灾难的钥匙就掌握在你的手中,毁了它还是救活它,由你决定。”

“为什么?”死神的眼中闪现出无言的寂寞和恐惧,他不想去相信却其实已经相信,“这个预言难道真的有关我?”

“不会错的。”神司叹了口气,他宽容地注视着他,最后安慰道:“想想吧,孩子,是一个人重要,还是整个世界重要,你很聪明,也很善良,我知道你会给我最圆满的回答。”

死神不再说话,他焦灼地抿起嘴,修长的眉毛轻皱着,在神司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黑色的风衣在甬道中上下飞翻,那个孩子走的又急又飘,他的心也一定象失足跌入渊中,沉重、黑暗的鸦雀无声。

神司仍然没有收回目光,静静的凝视着死神离去后留存在空气中的气息,他总用看孩子的眼光看着他,可其实,他也很年轻,年轻到只比那个孩子大一点点,只这一点点,刚好懂得不去触碰能引起痛苦的东西,包括爱情的那一点点。

瀑布中的画面分裂又重叠,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画面里。

他穿着一件驼色的外套,也是短发,画面来到他的脸上,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逐渐清晰。

他没有笑,所以眼睛里盛满了平静,他抬头左右看着,目光在圣殿中游走,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在神龛下,背对着黑色的十字架,那个人的手中握着一柄剑,坠着五彩宝石,隐隐发光的剑。

“是你。”找寻的目光化做了亮色,男人微笑,好似他们第一相遇时,那个凝滞在彼此记忆中的笑,毫无意外的,他的脸颊上浮起灿烂的酒窝,盛满了阳光,“我终于知道你来自何,却没想到你是神。”

他的笑容停止,面上却折射出温柔的光芒,“不过,你早已是我的神,永远的神。”

死神的目光垂下,他无法去直视那个他凝视过无数,在梦影中游走轮回的眼神。它们是针,刺伤了他的眼,他的心,那伤口在一瞬间竟到达他无法想象的度。

他轻轻地说:“为什么要来这里,如果能忘记…”

男人摇摇头,苦笑说:“真的有这个如果,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如果可以,我会放弃无望的爱,抽身去过新的生活,可是,没有这个如果…没有,从我爱上你开始。”

上天,这是你的注定吗?世上有那么多的点,为什么我们走入了一个交集?世上有那么多种爱,为什么我们的放不开?

遇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却要毁了这个人,这是玩笑还是悲剧呢?

死神手中的剑在发光,在颤抖,圣殿的宝物,神圣的剑。那剑柄上五彩的宝石,要用最艳丽的鲜血祭奠,世界的劫难,要用一个人的生命截止。

谁来告诉我不要做下去?

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想做而不能做,不想做却要做。

握剑的手在抬高,死神的视线却变的忽明忽暗,头脑亦是。

宫殿在摇晃,影像在颠覆,黑暗与光明交织在一片苍茫中。

连梦魇也从来没有这么纷乱过,男人的笑容,神司的话语,遥远的预言,所有的一切都在重叠、破裂、飞舞,空气中有什么从高空跌落,粉身碎骨。

死神迷糊了,我的世界是在下雨还是下雪,为什么这么冷,这么乱,这么迷茫,在那密压的重重浓云外,竟没有一丝光明和希望。

白茫茫的光在闪烁,什么声音撕裂了灵魂的锯齿?什么温度冰封了希望的翅膀?

全都,看不清…

当纷乱离去,躁动在体内平息,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宝剑却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进入了它要去的胸膛。

死神闭不上眼睛,也移不动步子,那个人的脸缠住了他,滴落的鲜血缠住了他。在猛烈侵袭的刺痛中,死神颤声说:“不要恨我。”

从弥留中抬起头,男人却给了他最后一个微笑,平静到安详的微笑。他努力用最后的力气给了他回答。

“我不恨你,我只是…只是期待来生…”

爱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命运更不是,但我们却可以选择自己的心,没有恨,只有爱,一世无法完成的爱…

握剑的手松了,被剑刺中的身子缓缓跌落,却比不上死神的意识跌落的快。

天和地依旧,心却在崩塌,是什么痛让他的灵魂四分五裂,是什么失去让他的心绝望无边?

一滴晶莹的泪珠儿从死神的眼角溢出,顺着英俊的脸庞流下,比圣殿的宝石更加光芒四射。

冰冷的嘴唇轻动,他轻声说:“我答应你。”

鲜艳刺目的血在死神的手指中冰冷下来,沉重地滴落。

一滴,两滴…象坠落时空的流星,最热烈的燃烧之后是永远的冷寂。

为什么,让我们相遇,相爱,却让我亲手毁灭他,老天,这是你的安排吗?好残忍的安排。

圣殿的门突然展开,一阵强烈的风吹进来,迷了死神的眼,把他的衣衫,头发狂乱的吹向身后。

地上的鲜血和男人发生着变化,冷去的血幻化成了鲜艳的玫瑰瓣,更有无数的瓣从他的伤口中涌出,飞散。

是的,他本不属于圣殿,不可能在圣殿留下任何痕迹,他是人,该回到人间的人。

那漫天如血的瓣在圣殿的顶上盘旋,环绕,它弥漫了全部的空间,如一场扫尽一切的涅磐。

地上的男人慢慢变得遥远,影影绰绰的,他全部化作了瓣,只留下那柄圣剑,坠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风带着瓣向门外飞去。

死神的眸子里也飘满了虚幻、漫天的瓣,它们在舞动,最后的艳丽,最后的弥留。

你要飞走了吗?飞去哪里?天堂?人间?地狱?

一丝微笑浮出唇角。

无论去哪里,我也要一起去,因为这是我对他的承诺…来生的承诺…

死神在风中展开了双臂,他的灵魂飞出了体内,漂浮在半空,如同另一个他。

微笑仍然在他的脸上。

别了,这个当神的我,别了,这个圣殿,别了,残酷的预言…

我宁可把自己淹没于如红莲般灿烂的血海中,幻化在奔流不息的流星中。也不愿再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神,年复一年望着这看这灰色的天地黑暗而冰冷的世界

死神的灵魂化作了飞窜而去的流星,伴着艳丽的瓣飞出圣殿,在黑暗的天空中,他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爆发了一场暴雨般倾泻的流星雨。

预言在残酷的抉择中终结,而另一个誓言却开始了它的脚步。

满天的星光闪烁,那便是有情人期盼的目光,久久地凝眸,喃喃地倾诉。

让我们一起堕入天外,堕入人世吧!

我答应你,当天上的流星坠落人间,就是我们七世轮回的开始…

不管对错,无论苦痛,来生…我们再携手…

[衍生] 堕天情缘 2 第一世 戚少商与顾惜朝

,送给今天要新婚的小霜和小舞,祝你们新婚幸福~~

第一世

“…清优,清优…”一只手轻轻的推着她的身体,呼唤也是很轻的,隐隐带着点焦虑。

夏清优从梦魇中醒来,头木木的,半天才看清俯身看着她的那张脸庞。

那熟悉的光洁额头下,乌黑的眉询问的挑着,眼眸黑的难以见底,目光却是清澈到不掺一丝杂质,当于佑和不笑的时候,他的唇紧紧的闭着,就会隐现出一条刻又蜿蜒的曲线。

“哥…”清优在迟疑中回应了他,转而低下头。因为她开始觉得于佑和的目光和脸都让她莫名的压抑,沉的吐不出气来。

“做噩梦了吗?”于佑和很紧张的看着她,他早上本来是要出门的,路过清优的门口,却听到她很凄厉的叫声,好象被什么缠住了,无法拔脱的那种绝望。

进门后就看到她眉头扭曲着皱在一起,满头是汗的在床上发抖。

“恩。”虽然夏清优还没从梦境中完全恢复过来,但她还是努力给了于佑和一个微笑。她总不能让他一大早上就开始担心,“梦醒了就好了。”

“真的好了?”于佑和还是有些质疑,刚才听到的叫声太过难以言传,以至于他现在心里还在惊讶,究竟是什么梦让清优那么难过。

“真的好了。”清优把自己的脸上堆起最可信的表情,想起来似的催促他,“哥,你不是今早和人约好谈出版的事吗?再不出门就晚了。”

“恩,是啊,那我走了。”于佑和笑起来,他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转身走出门。

在他的脚步马上要跨出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清优一声迟疑的呼唤。

“哥…”

于佑和听到,在门口扭头看向她。

“我梦见死神了…”清优看着于佑和,屏住了呼吸。

“死神?”于佑和笑了,“是和电影里一样吗?你的小脑瓜里总是希奇古怪的。”

清优也笑了,很精灵的说:“比电影里帅。是让人一眼难忘的那种。象哥你…”

“那我还是宁可当人。”于佑和眯起眼,调皮的撅撅嘴,很多时候他也比清优大不到那里去,常常透出很孩子气的表情。

两个人都笑了。

“再睡会儿吧。”临走他说。

清优乖乖的把被子重新拉到脖子边,在他检查的目光中闭上眼睛,把自己陷入柔软的枕头里。

大门轻轻的关闭声响起后,躺在床上的清优却重新睁开了眼,她的目光失去了笑意,变的有几分哀伤地望着卧室紧闭的门。

它是奶油色的,最柔软的颜色,也是最撩人伤感,悲哀的颜色。

哥,你真的都忘记了吗?神司,圣殿,眼泪,漫天飘飞的鲜艳瓣,灿烂的流星雨…还有那个期待来生的男子…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犹疑,那些真的好象一个梦一样,好遥远,比梦还不真实,可只要清醒过来,我便知道,明白的知道,它不是梦…不是…

那些是属于你的故事,他的故事。不过你不会记得,除了宿命的因缘终会投射到你身上,它不曾占据过你记忆中的分毫。

但,命运就在前方招手,转动的齿轮终会碾上它要通过的路程。

你终有一天会知道,注定的宿命,就象我遇到你一样,你和他,都无法逃脱…

阳光被遮在厚厚的窗帘布后,只余下似有似无的暖意顽固地渗透着。清优望着雪白的墙壁,脑中的影象重新开始播放。

这她不是在做梦,而是在回忆。

“他们真的要轮回七世吗?”凌冰说不清自己看过那悲哀的片段后是什么心情,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死神给她的震撼这么强烈,因为在他身上有着其他神没有的东西,他有心,会爱会痛,有感觉的心。

神本该是没有一切情感,高高在上的,一旦动了心的神,便不再完美,可这不完美却让他拥有了一颗真正的心,柔软如一触碰就消失的雪,那才是真正的心。

神司点头说:“而且这轮回早已开始…”

他们把眼光重新投向模糊的影象,那里又开始聚拢新的碎片,形成光滑的镜面。

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现在却燃烧着怒火,那怒火肆意地喷向静静在对面看着他的人。

那个人青衣,卷发,有着光洁的额头,生动的唇线。他傲然而讥诮,冷淡而固执。

大眼睛的男子冲着他怒吼道:“为什么?你要杀了红泪,杀了我的亲人、朋友?我视你如最亲的兄弟,为什么你却要毁灭我的所有?”

那个人冷笑,他有一双黑如潭的眸子,此时更是无法见底,“没有为什么,我本来就是个满手鲜血的人,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男子把怒火凝聚到手中,伸手拔剑。

他转头,辨稍扬过半空,剑光一闪,劈断了那发,也劈断了他的话语。

“从今天起,我戚少商和你顾惜朝恩断义绝。”

发丝飘落地面,戚少商决绝的看着他的仇人,可他的仇人却在笑,捉摸不透的笑。

不用开始了,也许今天就是结局…恩断,义绝,我需要恩吗?需要义吗?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兄弟,永远不是。

手中的剑缓缓的抬起,顾惜朝的心却很平静。

我怎么觉得这样的景象早就埋在记忆中,我怎么觉得我们走了那么久只是为了这一刻的撕杀。

也许,这就是注定吧。

剑与剑的碰撞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响声,交织的剑光中,割裂的往往是彼此。

当两柄剑交叉地抵在面前,他们那样近而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眼睛。

可,你读不懂我的眼睛,我也读不懂你的,这就是悲哀的开始。

一个凝视之后,决斗继续。好吧,杀吧,砍吧,刺吧,就让我们用最凶狠的攻击,最激烈的搏杀来走向结局吧!

眼眸中再无犹豫,剑在清啸,在碰撞,在挥舞。

漫天飞舞的是什么?碧绿的和他的衣衫一样,那是树叶,长在枝丫上,接受过阳光的照耀,耐过午夜的寒冷,如今,将自己的身子舞出一个绝美的曲线,最终归于泥土。

迎面的剑直直地刺过来,顾惜朝却突然疲惫地不愿去挡,他听见剑锋刺入体内的轻响,如撕裂绸缎般凄美。

体内多了一样东西,痛吗?不知道,被剑刺穿胸膛和被人碎了心,哪个更痛些?

戚少商吃了一惊,仿佛被烫到手般缩回了手。在他抛开的剑下,顾惜朝也好像一片绿叶,轻飘飘向地面坠落。

在赶的及时候戚少商抱住了顾惜朝,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明明是自己仇恨着他,要杀了他,彻彻底底的杀。

可看到他被血殷染成暗色的衣衫,嘴角游离着的血迹,苍白的和脸庞无异的唇。

那个埋的记忆异常清晰的回放在他的脑海。

风柔月美,荧火如歌。

那一夜时,他们还是朋友,甚至知己。他们一起谈了很久的天,喝了很多酒。

顾惜朝醉了,醉的全身发冷,眸子亮如星辰,嘴唇却冷清清的白。

本来戚少商只是有点心醉,有点心醉而已。可当晚风改变了方向,顺着顾惜朝的脖颈温柔的抚过他的脸庞,一种叫做情不自禁的东西占据了他的头脑。

他把脸凑过去,带着酒味的唇吻上了那个轻抿的唇。

没有任何时候的月光有如那夜般甜美。戚少商的心中交织了风的柔,酒的烈,不知所措的惊慌,品尝禁果后的甜蜜。

可第二天,当想起等着他结婚的红泪,想到他的亲人、朋友,他心虚地对他说,“做我的兄弟好吗?”

那个人默默的看着他,许久,他不在乎地笑:“好啊。我们本来不就是兄弟吗?”

戚少商突然觉得错的不止顾惜朝一人,也许还有自己。

他看着他的脸,迟疑地问:“你恨我吗?”

可其实他心里想问的是“你爱过我吗?”,但,面对被自己刺穿胸膛的人,他没法让自己有资格问出那句话。

顾惜朝抬眼看着他,很很的看,象要把他整个人吸进眸子里。

然后他紧紧抓起他的手,张口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牙齿锋利地撕裂着皮肉,疼痛在一瞬间传达到头脑中,戚少商却呆住了,一动不动地望着顾惜朝疯狂的举动。

终于顾惜朝松了口,很用力的喘息,胸膛一起一伏,弥留的光华笼罩了全身。

他笑了,不象笑的笑,一个声音从他喉咙里溢出,轻的象雪落地。

“你爱我吗?”

那个笑逐渐休止,散去的焦距消失在眼皮的阴影中,顾惜朝的头沉入戚少商的臂弯中,修长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的滑落。

终于恩断义绝的开始,就是结束。

一切都静止了,整个世界再无声息。

却有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溢出,剔透如最纯净的水晶。

戚少商昂起头,紧紧地把怀里的人拥抱,那一刻,他想和他进入一个身体,永不分开。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一直想不通顾惜朝为什么要毁灭他的所有,毫不留情。现在他找到了答案,却是一个让他永远心如死灰的答案。

为什么,我爱你,你也爱我,这竟是我们今生的罪过。

为什么,相遇,相爱,却要互相毁灭。

上天,这是惩罚还是注定,无论是什么,我不甘心!

戚少商把手抚上那张渐渐冰冷的脸庞,他的唇吻上了那个唇,冰冷的唇。

不是有来世吗?那么,今生无法完成的缘分,让我们来生再续…在茫茫人海中,我只等着你…

惜朝,我爱你…

[衍生] 堕天情缘 3 第二世 (上) 李坏与追命

,ms大家都不太喜欢电视版夏清优,偶还没看过午夜,所以只用了她的名字,写的就完全不是她了,大家当个新人物来看吧,就表联想了

第二世(上 )

八点半,清优站在电影院门口等待,她穿着淡兰色的开衫,碎背心,修长的腿用灰色的牛仔裤包裹着。

看了看表,电影已经开场了,可于佑和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他一向是最守时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晚到。

清优有点焦灼地把目光扩大到整条靠电影院的马路,不停的扫射。

“清优。”待穿着白色V领T恤,黑色长裤的于佑和来到她面前,清优才惊觉地把目光收回。

面前的于佑和笑的很开心,兴奋而略带抱歉的说:“清优,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所以来晚了。”

心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占据,夏清优看着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是我们家在老住宅的邻居何伯伯。都十多年了,没想到居然在大街上遇到。那时候,他最喜欢带着我们这些男孩子去放爆竹。我现在都清楚的记得。”于佑和没注意到清优的脸色,他象一个得到玩具的孩子,全沉浸了在了纯粹的雀跃中。

夏清优的脸色已经在复苏,她舒了一口气,你不是遇到他,不是,太好了。

可,清优皱起眉。终有一天你会遇到他,很近的一天,我甚至能够触摸到那一天来到的脚步。

但,我明明知道那是痛苦的,明明知道你会爱上他,却无法阻止。因为命运已经注定,即使我能阻止住一时,也不过是让它以另一种新的形式出现。

交点却不会变,不会…事实也不会。惟有结局,不可揣测。

电影是最新的大片,科幻加动作,可自始至终,清优的意识就没有投入到那个故事中。

她偷偷地侧头看于佑和,看他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的侧脸。

那是一个很优美的侧脸,微昂的头更是让他脖颈的曲线趋近令人窒息的完美,他抬着眉,眼中有孩子气的认真,而那轻抿的唇却勾勒出属于男人的性感。

在电影院的昏暗光影中,于佑和依旧是白和黑的交织,那也是她最初见到他的印象,在铺满黑色郁金香的棺材里,虽然那个他是他又不是他。

而在现实中,她第一见到他,却是在飞机场,她离开远在温哥华的父母,来中国内地上大学。

父母把她托付给了于伯伯家,当她到达时,于伯伯一家都到机场去接她,也包括于佑和。

第一面的感觉他个子很高,沉眉时有几分严肃,可当笑容绽开,却像剥落的莲子,露出最新鲜的内容。

那内容让人心软,于是她干干脆脆的叫他哥,很亲昵的叫。

于佑和稍稍惊诧了一下,马上微笑起来。

叫哥确实也没什么不对的,而且这个称呼立刻把他们之间的气氛拉到最亲密的状态。于佑和就真的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妹,更因此对这个妹妹万般宠溺。

而她更是毫不犹豫地依赖上他,从功课到生活,再到心。

走出电影院,已经十点多,清优突然拉着于佑和的胳膊撒娇,“哥,我们去坐双层大巴,好吗?”

双层大巴?于佑和皱皱眉后笑起来,这个城市里,双层车的数量正在减少,而他们回家的线路,是绝对没有的。

那么,就当是浏览城市夜色吧。

两个人终于搭上一辆开往城西的双层大巴,清优拉着于佑和一起走到二层,她左看看、右看看,才决定下来坐到第三排靠窗的座位上。

车上人不多,尤其是第二层,数来数去也只有四五个乘客。大约是午夜的气氛让人疲惫,整个车厢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车子缓慢开动,音响的喇叭刺啦了一阵,开始播放一首哀伤的曲子,二胡拉奏的过门后,一个男声动情地吟唱着。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清优痴然,强悍的是命运…命运真的无法逃离吗?如果能够不走下去,就停在某一时刻多好。

你不用去遇到他,我也只是夏清优…

在双层车的第二层,能看见五彩霓虹和醒目招牌的窗口,清优把头放在身旁的肩膀上,那个肩膀的触感让她从心里涌出一种淡到只有鼻子有感觉的酸意。

“哥…”

于佑和转过头,看着清优,可她又不说话了,静静地靠着,很久很久以后,她睡着了。

他们的第一世竟是如此,凌冰呆呆的望着水幕,心中有什么东西不断地拱着。

神司的声音响在她身旁:“也许这就是偿还吧,死神在第一世就把自己的命还给了他,很相似的,刺入胸膛的一剑,可他还是不醒悟,又为他流了一滴泪,这注定他们还要继续轮回。”

随着他的声音,画面上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大眼睛,明亮的,含着笑意。

在无边无际的芦苇地里,他穿着一身褐色的衣衫,戴着翻边的帽子,一个大大的藕色披风垂落脚边,随着他的脚步,如水波滚动。

他是李坏,闻名天下的小李飞刀的传人,从小是孤儿,但出人头地了的李坏。

传奇永远只围绕英雄事迹,江湖上全知道小李飞刀刀无虚发,李坏出淤泥而不染,成为一位大侠。可没有人知道他历尽辛苦,学武,出息是为了谁。

因为那个人一直只埋藏在他心中,每时每刻,都会想起,稍稍凝神,他的模样便如在眼前。

一身洁白的长衫,高挑的身影,嘴角微翘,漆黑的眸子里含在融化冰雪的笑意。

那个人会冲他说:“李坏,你看看你自己,脏的跟泥鳅一样。”

或者会在他头上敲个暴栗:“李坏,你是不是又到厨房偷吃的了?”

他好喜欢看他的笑,好喜欢看他脸上的万般表情。就象对着一个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子,碧绿碧绿的,新鲜的他只想把那颜色保存下来,能永远看到,多好。

李坏还记得第一见到他,那时的自己就是一只脏透了的泥鳅,一个孤儿,一个乞儿,甚至一个小偷。

他们出现在同一条街道上,最初李坏只注意到他身上洁白的衣衫,出于一种没道理的嫉妒,他端着乞讨的碗,装做跌倒地扑向他身上。

洁白的衣衫上立刻印出了一大片脏印,可那个人一点没在意那些不协调的印记。

他扶住李坏,看着他,满是歉意,因为那只碗摔落地面,破成了几半。

“对不起,你的碗破了。”那个人明显在难受,大概他觉得以李坏的模样,那只碗该是他最值钱的东西,而这件东西现在却破了。

李坏呆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更没想到他看到那个人的眼神后,这一辈子便再也没有别的眼神可以让他这般心弛荡漾。

“追命。”身后和那个人同来的黑衣人唤他的名字。

那人笑着答应,从怀里掏出铜板递给李坏,“赔你的碗。”

李坏却没接,虽然他知道这个人是真心的赔礼,但他不会接受,他是男子汉,当面对一个值得尊重的人时,他要全部的自尊。

那个人楞了楞,突然明白什么似的笑了,他把钱收回去,很郑重的对李坏说:“我会买个碗送你的。”

他走了,和那个黑衣人一起,李坏知道了他叫追命,这个名字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因为他是诸葛神侯的弟子,闻名天下的四大名捕之一。

于是,李坏告诉自己那只是他随口的一句话,可他心底却那样强烈地期盼追命再来找自己。

终于,那个笑容又到了自己面前,那一瞬间,李坏恍如隔世。

追命手里拿着一只白瓷素的碗,手指也和碗的底色般洁白。

“这个,你总不会不接受了吧。”

李坏突然觉得自己想流泪,那么多年,一个人被欺负,没饭吃,被打骂都从来没有流过的泪。

[衍生] 堕天情缘 第二世(下) 李坏与追命

,自认为一世还是最悲的,二世好象还可以

第二世(下)

李坏和追命成了朋友,他有了偷偷藏在角落里凝视他的机会,也有了在他的笑容下发呆的机会。

追命对他很好,好到包容了他浑身的缺点,好到自他认识追命后的每一天,空气都总带着最美好的味道。

可,他和追命永远隔着天和地那么远,追命是诸葛神候的弟子,四大名捕,而他却是个既没名又没好出身的孤儿,甚至还没有本事。

在听到铁手劝追命不该和自己混在一起的那夜,李坏走了,他断了音讯,走的毅然决然,只给追命留下了一张字条。

“请等我五年。”

自卑让他说不出爱,更没有留承诺,他只是期盼追命真的能够等他五年,等他把自己变成一个配的起他的人。

李坏笑了,他的颊边漩起两个的酒窝,只要想到追命,他就会从心底里笑出来,全身都是暖暖的。

以至可以忘却任何不协调的灰色记忆,只要有那个笑容,天都是碧蓝的,没有一丝乌云存在。

而现在,他很开心,因为他要回去了,五年之期正好,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武功高强,名声在外的大侠,他确信他已经能够配的起追命。

所以,他想回去,对追命说出埋在心里的那个字,他想告诉他,他那么多的努力只是为了他,他想告诉他,他们的明天是再也没有苦痛分离的幸福,无边的幸福。

风中的苇草在凌厉的杀气中竖起了绒毛,李坏停下脚步,静静地等待着躲藏在暗的杀手。

漫天苇绒飘飞,浮浮沉沉地掠过眼眸。

月影勾魂剑!李坏在那光芒闪过眼前的时刻,明白了这场攻击的残酷,世上如果还有可以抵御小李飞刀的兵器,那么就只有这月影勾魂剑。

我从不怕把自己投入生死一线的决斗中,因为江湖上的男儿就该如此。

可,为什么是今天,我要奔向那个人的今天。

刀光剑影撕裂了平静的天空,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在美丽的景色中开始,进行,结束。

当两个人停止下来时,风也似停止了它的步伐。苇绒粘到手指,眼眉,衣衫,鲜血,立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李坏感觉到温热的血流淌出身体,在看着他的对手倒地之后,终于也支持不住的倒在地下。

这是什么地方,如此黑暗的没有边际,他努力挣扎,却觉冰冷愈,意识轻飘飘的要带着魂魄飞离身体而去。

猛然,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呼唤;“李坏,不要死,不要死…”那声音好像追命的,刺痛着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一个笑容浮现在他脑海里,清澈的眼光漾着水色,嘴角稍稍向一边翘起,追命总是那样笑,温暖他心的笑,而接着那个笑却变成了焦急,那修长的眉皱起,双眼紧张的看着他,脸色白的象无色的云,有一滴泪顺着玉色的脸庞流下,星星点点,破碎在耀眼的闪光中…

李坏的额头满是汗珠,他使劲摆脱着黑暗的纠缠,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他对自己说,他不能死,不能死,因为追命在等着他,他不能失约。

而且,他永远不要让他有伤心,有难过,他要他永远快乐。

当李坏站在六扇门大门口时,他的心被一种狂跳的亢奋所控制。

他活过来了,全凭一个信念支撑,顽强地走到这里,来实现他的五年之约。

敲响门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追命来到他面前,象多年前拿着白瓷碗那样对他笑,他还会敲他的暴栗,冲他说:“李坏,这么多年你跑到哪里去了?”

李坏打定主意要给追命一个的拥抱,温暖的拥抱。

门吱压一声被打开,李坏看到了铁手,他依旧是一身黑,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却意外地写着伤感。

李坏顺着展开的门向里看,到都染上了一层哀伤的白色。可他顾不得去管发生了什么,他只在乎一件事。

他兴奋地呼喊着:“铁手,追命呢?我是李坏,我回来了,我来见他了。”

铁手盯着他,艰难的吐出四个字:“追命死了。”

李坏摇头,一把抓住铁手的衣襟摇晃着:“不,你骗我,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你骗我,骗我…”

铁手狠狠的把他的手甩到一旁,他望着李坏,第一那样激动的说话:“是你害了他,昨天午时我们一起办案,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却在四面都是敌人的时候愣在那里。我来不及救他,来不及…结果他被刺中了五刀,血把白衣染成了红衣。他一直到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李坏,不要死,不要死’…”

铁手的脑中又一清晰的浮现出那午时刺眼的阳光,追命慢慢松开紧皱的眉,他微笑,很轻很软的微笑,一滴泪飘落下来,滴在他染成血色的衣衫,他最后说一句话,笑着闭上了眼睛。

“李坏没死…”

天旋地转,有温热腥甜的东西涌上了李坏的喉咙。

昨天午时…在飞舞着苇绒的野地里,他被那柄剑刺中,倒在地上,在要沉入无尽的黑暗时他听到一个声音,“李坏,不要死,不要死…”

于是,他站了起来,活了过来,他如约地回来了。

可他爱的人却死了,为什么…

李坏闭上眼,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清优从睡梦中醒来,他们仍旧坐在双层巴士二层的那个位置上,她靠在他的肩上。

于佑和闭着眼,可是并没有睡着,因为当她微微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睛,带着笑意看她。

“我睡着了?”清优有点脸红,倒不是因为靠他的肩膀,而是…本是她突发奇想,把于佑和扯来坐双层巴士,可她居然没两下就睡着了,多少有点惭愧。

“肩膀好酸啊。”于佑和看到她的窘样,夸张的皱着眉。

“哥…”清优摇动他的胳膊,脸上羞涩涩的。

于佑和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打趣:“作为男士,我好像应该脱件衣服给女士御寒,可是我身上只有一件单衣,脱了就没了。所以和女士一起出门的定律,一定要穿件外套,这是个教训。”

清优被他逗的忍俊不禁,四面一阵张望:“到哪里了?我们坐回去吧。”

“都坐了几个来回了,再过几站我们下车,然后去转车。”

“好。”清优挽住他的胳膊,一派小鸟依人的乖模样。而于佑和则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几乎把表情变成了鬼脸。

安静了一会儿,清优突然把目光对上于佑和:“哥,你说一个人为了自尊离开他的爱人五年,他做的对吗?”

“很难说清,”于佑和皱起眉说,“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自尊和爱情有时候人们是都想要的,只是往往不能两全。失去自尊,爱情可能也会失去意义,可离开却又是爱情中最痛苦的事情。恩,你说的是个悲剧吧?”

“是,当他回去的时候,他的爱人已经死了,他们再不可能在一起,只有来生了。”

“真的是悲剧。”于佑和叹了口气,突然有点惊奇的问:“你的梦?”

“恩,我的梦。而且,还有别的,你想听吗?哥。”

于佑和有了兴趣:“当然想,我正在为新漫画找灵感,你的梦很有意思。”

清优把背靠在坐椅上,她的面容在窗外呼啸而过的灯光中寂静一片,然后她笑了笑:“算了,哥,太悲伤了,而且我还没理清,等我能全部完整的说出来,再讲给你听。”

“好吧,我会等着。”于佑和并没有勉强。他们一起坐到站,走下了双层车。

[衍生] 堕天情缘 5 第三世(上) 卓一航与陆逸

第三世了,偶决定要加重亲妈感了,悲的我郁闷,不过ms结局都好不了,不过,不过,尽可能的好一点,偶不要碎心的了

夏清优坐在绿融融的草地上,边吸着酸奶盒子里最后的残渣余孽,边把自己的腿伸开去,舒服的伸展,就好象今天的阳光一样,灿烂而不炽热,温暖而不干燥。

那种舒服,是很纯粹的舒服。

但马上她的偷闲就被丁欣欣的一个拍肩打断,“干嘛呢?一下课就找你不到?”

清优眨眨眼,顺便注目在她招摇的金色眼影上:“找我?干吗?”

“OMG你居然问我干什么?我失恋了。”这话被丁欣欣一说,倒象喝水般简单。

清优叹了口气:“你恋爱过吗?”

丁欣欣被她噎住了三秒钟,之后差点没笑成向日葵:“果然是我的死党,看的太透彻了,我只恋不爱的,所以才是失恋而不是失爱。You 的明白?”

“明白。”清优再叹气,“我为那些炮灰默哀。”

丁欣欣笑眯了眼,“不必,谁是谁的炮灰还不一定呢,现在的人有几个厚道的。”

是啊,说得对,现在的人们已经不再谈爱情,不再谈纯粹,一切都变得像个游戏,只投入表情,不投入心的游戏。

清优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的人能随口分分合合,有的人却历尽生死都放不开。”

丁欣欣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哈的一声,很严肃的冲她说:“亲爱的,我怎么觉得失恋的是你呢?难道你哥找女朋友了?”

丁欣欣是见过于佑和的,她的结论是这个男人是祸水型,所谓优雅是刀,眼眸是剑,再加点孩子气的帮衬,看多了,什么时候被他切割,解剖了都不知道。

所以,她的结论是,为了心还是属于自己的,这种男人不要碰。

清优摇头说:“你不会明白的,他不属于我。”

丁欣欣看向她:“你哥真交女朋友了?”

“和那个无关。”

清优突然觉得心里莫名的烦躁,她揪起一把青草狠狠的甩到脚下。“别上课了,我们出去逛逛?”

丁欣欣眼睛都亮了:“清优小姐要逃课?哇,本年度第一大新闻。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事儿,小女子绝对奉陪!”

第二世的影象消失后,凌冰和神司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水幕,等待着第三世的故事显现。

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喜堂。

在那鲜艳眩目的红色中,还有着一个一身红袍的新郎倌。

这个人凌冰早以熟悉,是那个男人,有着大眼睛和酒窝的男人。

一个英俊的新郎倌。

“一航,恭喜你终于娶亲成人,承接你爹的衣钵。”一个长者模样的人在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面带欣慰地说。

卓一航转过身,笑而施礼道:“上官叔叔,这些日子家中变故,多亏您帮忙照料,才能这么快度过。一航实在无以报答,只能呈上感激。”

上官云连忙止住他道:“你父亲和我乃是世交,要我不帮都不可能,所以不必如此多礼。”

卓一航也知上官云不是施恩图报之人,便不再执着,但心中有一问却不得不开口:“上官叔叔,我爹到底是被何人所杀,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上官云的脸上立刻浮过阴霾,他沉沉的道:“那个仇人已经死了,你就不要计较,好好和霓裳过日子才是。”

卓一航虽仍有不甘,但还是点点头,他觉得心里略过一丝不安定的阴影,可使劲去抓那种感觉时,却什么都没有。

奇怪,好奇怪的感觉。

拜天,拜地,拜长辈,卓一航牵着红团锦,拉着自己未来的妻子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仪式。

他知道那红盖头下,是一张美到不属于人间的面孔,玉罗刹练霓裳,人如其名,如玉如最绮丽的霓裳,纯净而惊艳地让人不敢逼视。

这样一个仙女一般的人儿却爱上了他,甘心做他的妻子,他的确是幸运的,不是吗?

卓一航淡笑,他该是幸福的,别人都倾羡的幸福。可,为什么莫名的悲伤总是搅上他的心头,一些似有似无的东西萦绕在他脑海中,那般漂浮不定,让他的心好慌好乱。

忽的喜乐被门外传来的刀剑落地声打断,两个家奴被踢飞,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迎入眼帘的是一双狭长的眼,很黑很,他穿着一身土色的短打,明明打扮的很普通,却遮不住清俊的气质,倔强的神情。

上官云望着那个人,怒火中烧地低吼道:“陆逸,你还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那人的唇在开合间依旧透着倔强,却偏偏有着连贯而优美的曲线,“我来参加婚礼,来看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不欢迎?”

卓一航有点不知所措,面前这个人他好似见过,又说不清在哪里见过,他迷糊地问:“我认识兄台吗?”

“不认识。”陆逸斜眼看他,眼神复杂而带着些许嘲讽。

待他把眼光收回,奇怪的笑浮现,“但我们有关系,我杀了你爹。”

卓一航惊讶至极,这个人,是我的杀父仇人?他把目光转向上官云,虽然上官云没有说话,但他从他脸上看到了事实。

“你为什么要杀我爹?”卓一航问,杀父之仇已经让他攥紧了拳头,仇恨很快渗透到全身。

陆逸低下头,倔强变成一种无法言传的哀伤:“因为你现在的理由,你爹是我的杀父仇人。”

仇怨往往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它有累积,有传递,在其中的人,却不知是什么心情?

“那就让我也来你做过的事吧。”卓一航身形一闪,人已经逼近陆逸。

“一航,不要。”立在一旁的练霓裳猛地掀开盖头,用身体拦在两人之间,挡住卓一航的招式。

她真的是很美,在鲜艳的红色中都能夺了红的色彩,亮的颤动人心。

“你不能杀他,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卓一航楞住,他杀了我爹,我只是报仇,又怎么会后悔?

空气中有一种叫做隐瞒的气味,他看着所有人的眼神,隐隐品出了些什么。

“你们瞒了我什么?我认识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过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这种沉默的拒绝更让卓一航心内发狂。他慢慢的点头,慢慢的移动脚步,突然伸手抽出靠近他的一个宾客腰际的佩剑。

武林人士兵器不离身,他这一举动倒把剑的主人吓了一跳,促不及防,仍是让他夺了去。

剑在手中便如寒龙出洞,剑光耀人眼,直抵上陆逸的脖子。

卓一航看着他,疑惑而探究,他总觉得自己的命运和这个人有关,很大的关联,虽然这关联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告诉我,我认识你吗?”

面前的人也一瞬不离的看着他,这个人有双哀伤的眸子,或者说他那般幽的眸子一旦坦露出哀伤,便能轻易窒息住看他的人。

目光在卓一航脸上游走了何止几个轮回,最后,陆逸无力的垂下眼,他象融化的雪人,几乎失去支撑的力量。

这时卓一航才发现他的唇很苍白,寂寞的苍白。

“原来你真的忘了…”说这话时,那唇在颤抖,却生生地吞下了颤音。

卓一航愣住了,被他的表情不知刺中了哪个地方,心里竟隐隐如针刺般疼痛。

陆逸却抬起眼,嘴唇萌动:“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一个苦笑后,他直直地让开卓一航的剑锋,不知道是不怕还是根本不在乎那柄剑刺过来,“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以后再来找我,我会让你杀。”

说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喜堂。

卓一航一时间没了主意,所有的头绪涌上心头,整个人蒙在那里,动弹不得。

上官云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上前道:“一航,不要听这人颠三倒四的话,赶快跟霓裳行礼才是大事,万不可耽误了吉时。”

卓一航懵懂地转头,他听到上官云提起霓裳,便想起似地把头转向练霓裳,可他想的却不是拜堂,而是心内无法释怀的疑惑,他知道霓裳可以解开这个疑惑。

“霓裳?”

练霓裳低下头,脸色在矛盾间挣扎许久,最终咬唇道:“一航,忘掉吧,他说的对,这是最好的结局。”

不对,怎么会对,如果不确定自己经历过什么,认识过什么人,怎能选择属于自己的道路?那是结局吗?是也只不过是偷来的而已。

卓一航心内一突,他敏感地觉察到什么,立刻抛剑向外追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他追到大门外,看到了被围攻的陆逸和上官云身边的十二个贴身弟子。

十二柄剑正毫不留情地攻击着,每一招都毫不留情。

陆逸土色的衣衫上已经道道血痕,他不断抵挡着招呼到身上的剑锋,虽然看的出招式精妙,但弱在体力不支,又单拳难敌四掌,眼看支撑不了多久。

卓一航走过去,帮他扒开了几柄剑,他不能让他死,那么多的疑惑不能就此埋葬。

十二柄剑停顿了一刻,但马上又开始了攻击,他们并不和卓一航拼命,但对陆逸却完全不同。

鲜血,剑影,那双在自顾不暇时仍不忘盯向自己的眸子,好,好黑,目光倏的直窜进自己心底…

卓一航的脑袋一痛,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场景并非第一经历,他,和陆逸,四周都是嗜血的刀剑。

混沌,巨痛,颠倒…万般滋味在一刻间一股脑地涌上脑海,他痛苦的抱着头,埋藏的记忆竟如此清晰地浮现出来。

[衍生] 堕天情缘 6 第三世 (中) 卓一航与陆逸

,九雷生日快乐,虽然偶的祝福晚到了n久,不过偶特意给了全版的幸福抵消偶的错误,原谅偶!
另:虽然这吻是小陆主动的,但这不是攻哦。虾米?攻也没关系,那就算了,当偶没说。
终于买到午夜了,偶要看佑和哥哥!因在无限神移中,这部分写的乱七八糟的,大家体谅体谅吧

=
支离破碎的片段显现在脑海中,一片片割裂了时空,撞击头脑中最薄弱的部分,震地卓一航的太阳穴嗡嗡做响。失去的记忆似游走了无数个轮回,最终回到它的发源,拼凑成形,一股脑归入灵魂中。

卓一航清晰的看到自己站在一群人中,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回响,“一航,他就是杀你爹的凶手。”

“卓少爷杀了他,替老爷报仇…”

“我们一起上,把他千刀万剐…”

他却只愣愣地看着对面那个被众人虎视眈眈的人,那个人的眼睛和他的眼睛一样都写满了恐惧,被命运捉弄后无力的恐惧。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别后的相见竟是如此?

刀光剑影扑向那双眼睛,狭长,幽黑,袒露出无助的眼神,那情形象极了今日。

卓一航在纷乱迷糊中冲到那个身影前,他感觉到刀剑进入身体的突兀感,却觉察不到该有的疼痛。

那一刹那,麻木是他希望的,遗忘更是。

“走,我不想你死…”他冲陆逸吼着,五脏六腑被掏空一般,无法再继续一个字。

那对眉毛皱起,那双眼睛在闪动,陆逸咬咬唇,他也很乱,乱的天地茫茫一片,乱的他什么也不敢去看,不愿去想,只有逃离这里才是他唯一的念头。

看到陆逸的身影消失,卓一航松了劲力,才觉一身冷汗。回看所有人哑然盯着他的眼神,有失望有震惊有不信,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一头跌落地面。

在黑暗中,卓一航又一梦见了那个美丽的潭,波光粼粼,绿树成荫。那就是他第一见到陆逸的地方。

卓一航站在潭边,俯身下去洗脸,清凉的舒爽感让他吸一口气抬起了头,于是,在四溅的水中,他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从水中浴水而出。

远远地,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男子的背上,被并不刺眼的阳光照射,金灿灿的眩着光。

是个和自己一般的旅客,在潭水里洗澡吧。卓一航一笑,正要收回目光,却见那男子背影一抖,竟脱力般整个人向潭底滑去。

来不及多想,卓一航跳入水中,恍惚中看着那人在向谭底沉落,一条小指粗细,通体嫣红的小蛇溜过他的身体,瞬时不见了踪影。

卓一航捞起了男子,用力扯着他滑溜溜的手臂,硬是把人拖到了岸边。

将人放到岸边的大青石上,他发觉男子的嘴唇略微发青,心中猜测必是被刚才的小蛇咬到中了蛇毒才会突然变的毫无知觉。

心急救人,上下察看一番,终在男子右脚踝上发现一个细小的伤口。

卓一航行走江湖多时,早有些解毒的经验,便立即抬起他的腿,把伤口就在唇边,一口一口将腥黑的血液吸出。

如此反复,直到冒出满额头的汗,方才见血的颜色转为正常的鲜红。卓一航松了口气,把目光重新投回男子的脸上。

那张脸精致而略显稚气,浓而修长的眉毛,顶着水珠的鼻梁,还有蜿蜒着曲线的唇和迷蒙蒙的睫毛,这男子倒生就一副好模样。

卓一航从潭边拣来男子的衣服,刚给他盖上,就见睫毛颤动。眉毛皱了几下后,男子张开了眼。

一双狭长却邃的眼睛望向自己,他似乎还有点迷糊,半天才坐起来,披好的衣服一下子滑到腰际。

看着被包扎好的脚踝,那个人明白过来,冲卓一航粲然一笑,还带着湿气的眉眼更加了几许。

“谢谢你救了我,我叫陆逸,你叫什么?”

卓一航被他大大咧咧的开怀感染,也笑道:“我叫卓一航。”

“卓一航,你姓卓。”他楞了一下,又自嘲的笑笑,“天下姓卓的人很多。”

想起刚才的情景,卓一航更是直想笑,长这么大,他第一做这么怪异的事情,搂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倒很有趣,笑容很舒服,话音很好听,整个人都让人如沐春风,却又夹杂着夏季的热情,暖洋洋又清澈澈的。

看卓一航的衣服直淌水,陆逸笑着把自己的外衣借给他换,他自己则穿好中衣。

卓一航走到一边,换下湿透的衣服,拢衣回来,陆逸已经生起一堆篝火,等他过来烤。

围火而坐,他们俩自然而然的谈起天来,陆逸说他是第一踏出山林,以前都和他娘住在一起,
卓一航也说了自己的师门,家里他只提到还有父亲在。

既然相谈甚欢,眼看天色已晚,两人便一起投宿于这荒郊野外。

火毕嚓毕嚓地跳着,陆逸从树上折下一片树叶,放于唇边,冲着暮色中的野景吹奏。

只是一片单薄的叶子,被他一吹,竟吱吱哑哑地发出一种寂静而悠扬的曲调,直听的卓一航心动神移,如晚风中的草丛荡起无限波澜。

吹了一会儿,陆逸放下叶子,他抬头望天,似乎在回忆着道:“这个时候,我家的那片山里该是很安静很安静了,小鸟飞回了巢里,野兽钻进洞中,连风和泉水都会在傍晚变的很轻柔,好象鸟儿的羽毛,每到晚上我会爬到屋顶去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我每天都数,不过它们很调皮,总是不让我数清楚。”

提到山林中一切,他的眼睛都在发亮,笑容更是没有掩饰地铺满了脸庞。

卓一航忍不住微笑,问道:“看来你很喜欢那里,那为什么又出了山林?”

陆逸脸上一阵黯然,低头道:“我是为了报仇。”

“报仇?”卓一航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也不象是会去杀人的人。

陆逸继续道:“我的杀父仇人,我并没有见过他。其实我没有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喜欢杀人,我喜欢山里的绿,山里清,泉水,树木,野兽,它们都是有生命的,能和你一起呼吸,一起欣喜,一起憧憬,没有仇恨,没有忧愁,多好。”

卓一航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报仇?”

陆逸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笑的执着而无奈,“那是我娘的遗愿,我必须去做。”

几天来,卓一航都和陆逸结伴而行,白日里看惯了陆逸那一脸的好奇和搞怪,他毕竟刚出山林,对很多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又加上生性活泼,时不时就出点让卓一航忍俊不禁的笑话,晚上两人一起投宿,一起谈天,说笑,其乐融融,早已亲如兄弟。

如此走了一段路程,终于到了两人分道之。

那夜,仍旧是在野外点了一堆篝火,两人面对面坐着,却半天无话。

好一会儿,陆逸道:“我给你吹曲儿吧。”他依旧折了片树叶,就唇而吹,开始尚如以往般悠扬,纯净,慢慢地却似堆积了心事,无法成曲。

卓一航看着他道:“今天你的心不静。”

陆逸摇头笑道:“也许是我出来久了,记忆变模糊,找不到山林的感觉。”

真的吗?卓一航没有说话,两人在沉默中各自躺在地上睡去。

陆逸半夜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把目光投向睡在另一边的卓一航。

这几天已经看熟了那张脸孔,起伏的轮廓,英挺的气质,陆逸甚至能想象出他张开后刻的大眼睛和笑时就会出现在脸颊旁的酒窝。

他从第一眼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好感,好象面对山林里的事物,不用言传,不用理由,就是从心底里的好感。

想着,微笑着,陆逸忍不住靠近睡梦中的卓一航,从额头,眼眉,眼光最终滑到嘴唇。

篝火尚未熄灭,红光和暗影笼罩着四周,仔细的看,卓一航的嘴并不大,有点薄却不单调,它们轻轻地抿着,有种让人心动的色调。

陆逸好玩地俯下身,他的脸贴近卓一航的脸,停在距离半寸的位置。

心静到能听到他的呼吸,自己的呼吸,陆逸知道自己该退回来,可却被一种温热的东西吸附,他不知不觉的吻了上去,由浅至的一吻。

卓一航张开了眼,虽然他立刻发觉自己不该睁开眼,可看到陆逸立刻跳起来的小孩模样,他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慨,更有一阵无法抑制的冲动。

“你…为什么要吻我?”等到卓一航问,陆逸早已脸飘红云,把头垂的低低的。

闻言他又是一阵慌乱,声音也变的和头一样低,“我们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想这样…”

陆逸转过身,似乎是让自己镇静了一下,继续道:“你不必在意,我开玩笑而已…”

卓一航突然拽住他的手,看到陆逸惊讶的回转头,他望着他的眼睛,直看到他的眸子。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离不开彼此的感觉,不想对方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感觉,我知道我很疯,才会有,可你也有,也许,这真是老天的注定,我竟然,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卓一航盯了半天,终于道:“我心里有一个字,想这样永远握着你的手的那个字。”

陆逸愣住了,半晌,他才眨巴着眼睛笑起来,满心欢喜,也不知掩饰,“等我报完仇,我们再见面。你和我一起回山林,我介绍我的鸟儿和兔子给你,介绍山泉和树木给你,好吗?”

卓一航哑然,自己今天这个举动尚不知道能否被世人所认同,如果抛下家门,和他归隐山林,那更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可,看着陆逸期待的神情,他的心一软,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但怎忍让他在这分别之刻失望,第一昧心撒了谎,还是说了好。

[衍生] 堕天情缘 7 第三世(下) 卓一航与陆逸

开放式的结局ms是偶能给的极限了,就让偶彻底悲6世,再给一世的好结局吧~~~后面该陆历了~~~吐血,还要去看侠骨…其实偶很想跳过去写两只包子的…台词都想好了…

=郁闷的分割线

相约一个月后在相识的潭边见面,两个人你送我送你的,告别了好几才算真的在驿道上分开,回头看着陆逸远去的背影,卓一航竟第一明白了把心分割的感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希望一瞬不离的看着他,陪在他身边,好似着了魔一般。

也许,真的应该和他去那个山,看他的小鸟,看他的山林,那里不是有很新鲜的空气吗?那里不是没有仇恨和恩怨吗?回家的他,一定会和孩子一般灵动和雀跃…

卓一航在微笑中踏上了旅程,按照先前的计划,他去了住在桐庐的姑母家。数年没见到姑母,两方见面都是欣喜亲热不已,而表妹练霓裳恰好从师门回家探望,两个小时的玩伴再见,彼此都不认的了一般。

人们都说岁月对于老人是剥夺,对于年轻人却是恩赐的过程。只短短数年,那个爱哭鼻子的练霓裳已出落的仙子一般,而那个爱捣蛋欺负人的卓一航也变成了少有的翩翩少年,两人打量许久后都不禁相视而笑,熟悉好感更胜常人。

午后的水榭亭台中,卓一航攥着棋子,眼光凝滞在水面上,思绪却飘到了那个美丽的水潭边,阳光下湿漉漉披散的头发,眩着光泽的脊背,现在回想起他见陆逸的第一面,一幕幕充满了神奇和意外,却是那般温馨的意外。

算起来分别已有二十多天,对他的思念却纠缠在每个可以容纳的空隙里,并未因分离有所消退反而是更加强烈。卓一航总忍不住傻傻的推算,那个人如今身在何,在做什么,又是否也在想念着自己?这走神已经快成了分离后的一种习惯,情爱原来真的这么的傻,费心费神却还甘之若饴。

“航表哥,你在想什么?”和卓一航对弈的练霓裳不解地望着他。

走神的卓一航反应过来,满脸甜意的道:“我在想一个人。”

练霓裳稍有些吃惊,察看他面色,转而醒悟道:“是你的爱人?”

卓一航点点头,一说起陆逸,他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我和他在路途中相识,说好了一个月后再见。”

“看来你真得很爱她,恭喜你。”半天,练霓裳才说出话来,她把脸撇向一旁道:“算了,今天不下了,航表哥你不是说要演剑法给我看吗?就现在好吗?”

“好。”卓一航答应着,便起身回房拿剑,他背过身的一刹那,练霓裳转过脸,面上已有泪光。

一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那样期盼和你在一起,可今天你却轻易用一句话打破了我的梦。你已经有了爱人,为什么要有?为什么?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我真的很嫉妒那个被你爱上的人,你的心里都是她,我能感觉到,这感觉撕裂了我的心,好痛

平静的日子直到上官云的到来才被打破,他看到卓一航,眉间沉重的几乎要被乌云压跨。

“一航,你爹他,死了。”很困难的宣布这个消息,上官云看到卓一航惊愕不信的表情。他灰着脸扑到上官云面前,声音都变了调,“我爹他怎么会死?他身体好好的,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是旧仇家寻仇,很多家丁都看到了他的模样,现在我们正四寻找那个凶手。”

卓一航的脑子一片混乱,父亲突然惨死,这怎能让他不肝肠寸断,无法相信?催他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的却是上官云的一句话,他听完弟子的回报,兴奋的道:“一航,没想到那个凶手居然来了桐庐,真是老天助你。今天定要手刃仇人,替你爹报仇。”

报仇?卓一航突然想起陆逸神伤的表情,“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喜欢杀人…”“这是我娘的遗愿,我必须去做。”没想到我也和你一样,要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讨还血债,杀父之仇,我们还真是同命相连。

身旁的人们围拢来,卓一航定在那里,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他很年轻,身材高挑,有着浓黑隧的眸子,优美连贯的嘴唇曲线,他看人,面上隐隐带着孩子气的表情。

他…陆逸,他是陆逸…

卓一航的脑子里闪过过往的只言片语。

“你姓卓…”

“我是为了报仇…”

“等我报完仇,我们再见面…”

老天,原来你早已经埋下了隐语,却残忍的不让我们读懂,只是眼睁睁看着它发生,看着我们一步步走入,如入了蛛网的蝶,被缠住四肢百骸却无力挣扎。

杀父仇人?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一张张表情各异带着狰狞的脸闪过,他们围在那里,等着卓一航拔剑,可当场的他和他的杀父仇人却对视着,惊恐着,沉默着,无法成语。

原来命运是个黑暗的大门,总在人们以为得到所有时关闭,留下无边的绝望和无助,好残忍,好冰冷,死一般的。

陆逸的唇失了血色,心里有什么在滴落,是心中的泪还是心中的血?真的不知道。

一航,我是来找你的,你说过你要来桐庐,我等不过一月之期,我想见到你,煎熬不过的想,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的相见竟是如此…

为什么

所有的记忆终于恢复,片断连成了完整的轨迹,之后是卓一航替陆逸挡了剑,他吼走了陆逸,自己倒了下去。

无边的黑暗中,故事在昏迷的脑海中重演,一遍一遍让人几近发疯,很久以后,突然脑中变得空白,他醒了,却忘记了陆逸,忘记了那段日子。

于是,他心安理得的生活,心安理得的去娶练霓裳…

卓一航把目光投向陆逸,在他回想的这段时间,陆逸已经不知挨了多少剑和掌,身上透着血,嘴角也是成片的血污,整个人摇摇欲坠。

上官云也在战团中,他一掌打到陆逸胸前,将他振落地面,再也无力还击。

“拿命来吧。”上官云在冷笑,另一掌马上又要印上去。

“不要。”卓一航飞扑过去,挡在陆逸身前。

第二掌没有打下去,上官云却气得脸色发青道:“一航,你太让我失望了,居然还护着他?一个男人,还是杀父仇人。你怎么对得起霓裳!”

练霓裳却静静的站在一旁,她早就猜到卓一航的爱人是陆逸,因为卓一航在杀父之仇下仍不愿杀他,因为他在昏迷中喊了千遍万遍陆逸这个名字,她守着卓一航时,心是在一片片的碎去的,可当卓一航醒来,她却发现他失去了那段记忆。

这不是很好吗?他们怎么还可能在一起,杀父仇人,那是包袱,是债,只会让他们痛苦,他既然忘记,这不是上天给的恩赐吗?他可以重新来爱,和自己一起,即使不爱,也能拥有一份正常的生活。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期盼他永远不要想起,可为了得到爱,谁又不能够不自私呢?

“你记…记起来了?”陆逸说完就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他已经全身脱力,靠在卓一航怀里。

卓一航看着他虚弱的神情,心中如有刀搅,忙抵住背给他渡气道:“对不起。是我在逃避,却让你一个人承受。”

陆逸摇摇头,惨然道:“不怪你,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就算都活的好好的也不可能了,我杀了你爹,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报仇。一航,相信我,如果知道他是你爹,我会放弃的,即使违背我娘的遗愿。”

“不,是我的错。”感觉到陆逸伤重的程度,卓一航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他的心痛的要窒息,比死还压抑的窒息。

陆逸扬起脸,修长的睫羽上带着朦胧的湿气,他轻轻的问:“你错在爱上我了吗?”不等回答,他却笑了,苍白的笑,嘴角竟漾起丝丝让人看着心酸的幸福,“我好想念你答应我陪我回山林的时候,能回去多好…那天你握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我知道你在骗我,你有放不下的,我知道…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你是为了让我高兴而撒谎,谢谢你…真的…”

卓一航心痛的已经没了感觉,可陆逸的话却又在这麻木的疼痛上加上一把盐,苦涩和咸几乎没延迟的渗到了他心上。

我以为自己做的有多么好,却原来你早已察觉,当时的你是带着笑容的,可那笑的是什么,我竟没有去探究,我,真想杀了那个自己。

卓一航低下头,那般虔诚而愧疚的去亲吻陆逸的额头,他用同样满怀虔诚的眼光凝望着他道:“我心里有一个字,那个字从未改变,丝毫未变。”

陆逸眨眨眼,脸庞泛着光,嘴角尽是满足的笑意。可笑容未散,他却困了似的支撑不住眼皮,声音也低的如同午夜时风中的低吟,“我好高兴…好累…”

唇仍然是微微有些开启的模样,但不再有动静,陆逸合上眼皮,安静的睡去。卓一航没有去搭他的脉,他手掌抵着陆逸的后心,仍然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真气。

“我是傻子,不知道珍惜的傻子,”站起身,卓一航喃喃的自语着,他抱紧陆逸的身子,万般温柔的在他耳边倾诉,“累了就睡会吧,我这就带你回山林,去看你的小鸟,去看你的瀑布,我会陪着你数星星,一天数不清就数两天,永远数不清就数一辈子,只要你愿意,不,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永远陪着你,永远”

练霓裳看着卓一航抱着陆逸离去。那张孩子样的脸都埋在卓一航的胸膛,看不见表情,只是两人转身之际,陆逸的胳膊从卓一航的臂弯里滑落,轻飘飘的垂下。

不要死,不要死,他只是晕过去了,练霓裳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强烈的期盼,感动和震撼已经替代了她的所有心情,虽然她那么爱着卓一航,曾自私地祈祷他永远忘记那段爱,但到了这一刻,她却只有一个希望:真爱永远不要消亡

[衍生] 堕天情缘 8 第四世(上) 陆小凤与厉南星 并松荫GG初露面

发现有不少人认为七世情缘和七世mv是一样的剧情,偶声明一下,我对七世的剧情也和大家了解的一样,只到已出品的二世上部,未出品的是什么样的剧情,还有待各位mv作者揭晓。而我之所以写这个文,只是因为看七世mv有所感触,抒发一下,仅此而已。:)

厉教主厉教主碎碎念中报告一下,前三世偶是边听离歌边写的,这一世开始听金子陵了呵呵

第四世(上)

逛了一下午,快到晚饭时丁欣欣终于忍无可忍,冲夏清优叫道:“小姐,你一下午都神游到哪儿去了?问你我试穿的衣服好不好看,不是哼就是哈,要不就统统好看,我受不了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和我逛街,灵魂出窍了?”

夏清优恩了一声,才猛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看到丁欣欣快成张飞的黑脸,她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忙道:“我只是想了一点事儿,没太神游的…那个,你试穿的衣服确实都很好看嘛。”

瞧那脸还板在哪里,夏清优使出了杀手锏,猛灌甜水:“我们的丁欣欣小姐是谁啊,身材又好,长的又漂亮,又善良、活泼、大方,哪还会有衣服穿的不好看嘛,有那也肯定是衣服没做合格,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丁欣欣摇头晃脑的受用了一阵,终于开了大赦之口:“算了,看你改过及时,之前的表现既往不咎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请我吃炸鱼丸。”

“就这,不用我请晚饭?”

丁欣欣白了清优一眼,“美的你,贡献给你一下午了,还想让我把晚上都陪进去啊,人家还有事呢。快点,少废话,去买,我要5串。”

“好,等着。”清优快走几步,向街道拐弯的一个小吃摊走去,这种摊子通常是一个流动的摊贩车,上面提供穿成串的土豆片,小鱼,丸子等等小吃,只消把串儿放到油锅里一炸,再出锅蘸上佐料,就是绝对的美味。

点了若干串儿,清优站在摊贩车前,看着老板把它们下到油锅里,只听得呲呲的愉悦声音,好一阵引起人的食欲。在等待中清忧拿眼似有似无的瞟着四周,突然她定在那里,石化一般。

在距离她7、8米的路边,一个穿黑风衣的男子立在那里,他嘴里叼着一只香烟,一只手正将手中的打火机点燃。

他的脸在火光点亮的那一刻清晰的显现在清优的面前,她看见了一双在灰暗中依然很明亮的大眼睛,因为叼烟这个动作而微微突现的酒窝。

是他…是他…

我该叫他什么?戚少商?李坏?还是…

足足呆住了一分钟,直到那个男人在黑暗中吸了一口烟,快步走下了地下通道。夏清优方才醒过来,突然起步,冲男人的背影追去。

背后传来惊诧的叫声:“哎…哎,你的丸子…”可夏清优根本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去,只是心很乱,来不及有别的反应而已。

跌跌撞撞地跑下通道的楼梯,通道里有不少人,只看见黑压压的脑袋一上一下的,都在匆忙的走着,夏清优一个一个地打量,可是却刚才她看到的人的踪迹。

现实让刚才的一面变的这样恍惚,让她怀疑自己是想的太多出现幻觉还是真的看到?没精打采的走出通道,丁欣欣正瞪眼等着她,“你是怎么了?在追谁?”

夏清优吸了口气:“我看见他了。”

“他?你说谁?”

“死神的情人。”

丁欣欣彻底张大了嘴巴,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我服了你,冷笑话也不是这么讲的,我迟早被你弄出神经病来。”

清优回到家时,于佑和似乎刚洗完澡,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棉质T恤,蓝色的休闲裤,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湿漉漉的发加了黑色,让夏清优想到黑色的郁金香,奇特的黑,好似能散发黑色的雾气,慢慢渲染身旁的一切。

“哥,你常去”清优刚想问他是否常去男人出现的街道,可半截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城市就这么大,哪里不可能碰到呢?

怎么办,哥,我怎么才能让你不遇到他?不,是不可能不遇到的,我只希望你能够晚点遇到他,因为他是你的宿命,不可能快乐的宿命,只要一沾上,必是无边的痛苦…

“你说什么?”于佑和抬起头,他没听清,带着疑问的看着清优。

“哦,我问你接到出版社的电话了吗?”夏清优想起早上于佑和出门不久后她接到的电话,不着痕迹地改了口。

“接到了,出门时手机忘开机了,他们才会打到家里。是反响还好,出版社希望我加点情节。”

“哥你画的那么棒,当然受欢迎,那今晚要熬夜画了?”

“是啊。马上进屋去画,要的挺急的。清优你早点睡。”

“好。”夏清优看着于佑和收拾好毛巾,边拨拉着头发边走进房间,她突然觉得好累,澡也没劲去洗,几乎是爬着走到自己床边,一头跌下去就不再愿意起来。

顺手把被子扯过来蒙住眼睛,遮住眼也遮住了心。能久久的闷下去多好,能久久地窒息多好,可那是奢望,无法办到的奢望。

“他们的七世都会是苦痛的轮回吗?”凌冰问。

神司点点头,“他们本来就是不该相爱的,神和人的感情逆了天地,本没有任何挽留,有这七世的轮回全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意念未灭,而且异常的强烈。可再强的意念也无法阻挡住命运,爱的越只会越痛苦,故事永远是悲哀的。”

已经三世了,你们的四世呢?又是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分离?

画面在聚拢,轻微的颤动着。

浩月之下,空谷之中,在静寂的气息里,一个男子坐在可以抬头看见月亮的空地上,手抚琴弦,风撩蓝衫,似与明月做伴,共谱曲调。

浓云流动,余音绕梁,傍晚时分的薄雾笼罩了四周,他也便成了山谷中的一景。雾使人的眼光晕眩而迷离,所以即使很近了,也难完全看清他的容貌,只恍惚有带愁的眉尖,朗朗的目光,轻抿的嘴唇。柔软的碎发贴在他脸侧,微微颤动,而其它的则被简单的扎成一个辫子,垂在脑后。

他就这样一直弹奏着,不停歇也不说话,若有所思。弹的曲调也只是那一曲,翻来覆去,仅此一曲。

不知弹奏了多少遍,山谷中有另一个人出现,他走到男子身后,虽然没有掩饰自己的到来,但脚步仍轻的如羽毛落地。

“这首曲子真的弹不腻吗?”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响在男子脑后,发声的客人有着明亮的眼神,英俊而特别的相貌,他留着两撇修剪的很整齐的小胡子,乍看就象他的脸上多了两条眉毛一般,让人一见难忘。

可如果你听过江湖中的故事,此刻一定不会惊奇,而是会想起一个人:陆小凤,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琴声停了下来,蓝衫男子放下琴,起身站在月光中。他倦倦地道:“三年之期还没有到,你怎么提前来了?”

“我想你,所以来了。南星,这两年多都没有你的消息,你过的好吗?”陆小凤道。

厉南星这才回过身,真正的来面对陆小凤,两年多没见,陆小凤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习惯性懒懒的眯着眼睛,嘴角含着笑,他这样子时总是有种让他迷惑的特殊魅力。

“还好,我一直住在这厝悠谷中,你也看到了,这里风景很好,也很安静,是个适合我的地方。”

“这里是不错,可还是没能让你走出那个疑问,你还在做那个梦?”

“是。”厉南星的面上浮起一片黯然,他垂眼良久,才道:“也许是我太固执了,但我真的无法摆脱,照这个样子下去,等待是无期的。”

陆小凤笑道:“你确实太固执了,你并未给过我承诺,等待是我心甘情愿,你却总在为我伤神。”

厉南星也笑了,“就象我摆脱不了那个疑问一样,我也摆脱不了你。别站着了,进屋坐吧。”他现在已经散去了那倦意,主动握住陆小凤的手,拉他向屋内走去。

[衍生] 堕天情缘 9 第四世(中) 陆小凤与厉南星

我已经写的郁闷了,速度快不起来了…默啊…我的激情在哪里?

第四世(中)

屋子只有一间,简单的桌椅,简单的木床,厉南星给陆小凤倒了杯茶后,便坐在他对面。

陆小凤没眨眼的看着那张脸,眼前的厉南星,五官长的并不是完美无缺,但他所散发出的气质却超越了完美,很多时候都让陆小凤有种忍不住想去亲近,当动作时又觉得触碰都是亵渎的感觉。

心内慨叹着把手摸上厉南星的脸,触手很光滑清凉,有摸丝绸的感觉,却不是女子的那种水质柔软,而是一种很有弹性的细致,真如一块温润的古玉。他偏头仔细端详道:“两年多没见,你没变,还是老样子。”

厉南星没有躲他的手,也没有躲开他的目光,眼光闪动道:“你也没变。也许两年还不够长,时间久了才能觉出改变。”

“没有恒久不变,但有些东西是永远的。”陆小凤收回了手,笑道:“南星,我很想看你十年后的样子,是不是真的永远不会老。”

厉南星闻言蹙起眉毛,好笑道:“我又不是妖精。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我迟早也会鹤发鸡皮,变成一个老头。”

陆小凤笑嘻嘻的神情又浮了上来,似开玩笑又似正经道:“没关系,一个老头配另一个老头,刚好。”

这本可当做一句戏语,可厉南星却止住笑道:“不好,只怕到时什么都碎了,等待是最残忍的东西。”他心里不知什么在翻滚着,如波的悲伤感难以自抑的涌出,遂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让清冷如霜的月光洒进屋内。

他也站在月光中抬头望远,身体的轮廓被月光笼罩,带上了一圈光晕,似真实又虚幻。陆小凤望着他的背影感叹,厉南星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人,只有当你真正触到他,搂他在怀时才能感觉到踏实的拥有,一旦稍离开,他便是一个水晶般剔透,雪般无人可沾染的人儿,仿佛离得太近,便让人疑心他会如烟云化去。

两年多前的陆小凤绝不会相信有一天自己只甘心被一个人束缚。年少成名,风流倜傥,陆小凤见过数不清的绝色美人,环肥燕瘦,甚至倾国倾城,男子更是见过诸多风采,却都只是过眼烟云。只有他,厉南星,让他真正动了情,付出了心。

陆小凤低叹一声,从背后温柔的抱住厉南星,两个人重叠的体温让他发暖,而那个身子的柔韧,修长更让他有极为舒服的触感。

徐风吹过厉南星的鬓发,将那柔软的发丝拂到陆小凤脸上,酥麻麻的如三月的小雨。陆小凤沉默了良久,忽道:“你在谷中消息比较闭塞,可知最近江湖上出了件大事,就在前几日,寒月宫的臆海丹差点丢失。”

厉南星面色平静,仍旧是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道:“那个含在嘴中能避水的臆海丹吗?本就是宝物,宝物被人觊觎,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

“也许吧,不过最终还是未盗走。”陆小凤奇怪地笑笑,不再说话,他本没想再做什么,只是搂着他就好。可这会儿却不但抽不开身,更难以自抑的把吻投射到对方柔软的唇上,越吻越入,欲罢不能。

许久以来的思念,两年的分离,让他对这失而复得的东西倍感难以割舍,到这一刻怎不化成难以抑制的冲动?呼吸变的急促起来,惊人的热度腾得满头烟尘,陆小凤只觉自己要融化了一般,万般的思绪也只愿依附这一人身上。

南星,真想就这样抱着你,吻着你,一刻不分,直到天崩地裂也好。可我知道拥得太紧你会窒息,吻得太激烈你会痛。我该拿你怎么办?

吻消耗了肺内所有的气息,厉南星开始抵受不住的剧烈喘息。他的脸上蒸起红云,连随着修长锁骨起伏的肌肤也晕染着似有似无的粉色。可他还是闭着眼,任睫毛低垂,接受着吻的继续。不想推开,只想无思无欲地沉沦。

月光洒了两人一身,柔光、阴影重叠交错,让肌肤泛着光,竟如有粼粼的波光一般闪动。炙热的吻从被燃烧的同样炙热的唇上移开,一路向下,下颚,脖颈,锁骨,胸肌…烙在每一寸肌肤上,又烫又痛。

眼角因那微痛溢出点泪光,厉南星使劲的昂起头,颈项的肌肤拉得紧紧的,喉咙里低低的发着呓语。那吞吐在喉中的声音听在陆小凤耳中如柔软的羽毛在心头撩拨,柔的痒的奇异。

心里的火烧得好烈,我其实不一定要你的身体,不一定要这样我不是为了要而爱你,但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真实的拥有,才有最明白的坦露,才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感受彼此的心跳,那是云端雾里般的美妙,灌满蜜糖般沉甸甸的满足。

两个纠缠的身体无间的切合,揉乱的长发,半褪的衣衫,断裂而延续的吻,吸附而磨蹭的亲密。一切都在低沉,蛊惑中流动,好似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剧情,只有跌宕起伏一直在进行中。

风静止了,月入了云层,人一起沉沦。

清晨的阳光和昨晚的月光一样照进小屋。陆小凤醒来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厉南星已经走了,不用去看,去找,他能肯定。因为他对他一直都有着这种几乎奇异的敏感,他能体察到他的远去。对他,只要空气中没了厉南星的呼吸,连味道都变的不一样。

看来我猜对了,不,我早就肯定我是对的,可我还是不忍去触碰你的心,两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你太骄傲,太固执了,无论沉沦和挣扎,都不愿别人来帮助,甚至是我。我有时很恨你的傲,为什么总给自己找苦受,而更多的却是爱你的傲,它是你灵魂的一部分,是你的我没法不去包容不去爱。

陆小凤从地上拾起散落的衣衫,一件件慢慢的穿起,他走到木桌前,呆呆地望着桌上的半杯茶,面色喜忧难辨。

南星他下的什么药,还真妙的很,一点也没有头晕,只是睡着后毫无警惕。陆小凤的眼光随着那淡淡的冷褐色液体静止在茶杯良久,终于抬起手,从衣袖的缝隙里摸出一颗紫色的丹丸。那丸药圆溜溜的,表面泛着铀色,他把它放在手指间玩弄,转动,最终紧紧的握进掌心。

淡而温暖的笑浮现在陆小凤脸上,寒月宫的臆海丹第二遭贼被盗,这消息南星他恐怕还未能知晓,待他知道不知会有何表情?想着更忍不住从心底笑出来,灿烂散发在脸上,盛满了好看的酒窝。

南星,我还真是要跟定你,不放这个手了。上天入地,你被我陆小凤缠上了。

[衍生] 堕天情缘 1 第四世(下)小凤与厉哥哥的结局 有客串哦 :)

真是很久没填了,汗估计前面大家都忘光了我最近在努力调整速度少聊天多填坑默念一百遍

第四世(下)

厉南星坐在波涛汹涌的海岸边,抱腿,将下巴撑在膝盖骨上,静静的望着海面。

脚下的海水是宝蓝色的,看不见底,却给人以剔透的感觉。带着泡沫的浪起伏地拍打岸边的岩石,并涌上沙滩,力道从霸道到逐渐变得温柔。

很长的时间里,厉南星就保持着那种姿势观看着,眉高挑,眼上抬,细长的眼睛便露出更大片的眼白,很明净,如同晴朗无云的天空,那乌黑的瞳仁便是在半空中停留的云朵。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涌上来,他的呼吸也随之一起一伏,慢慢的,那海浪像被触碰到的含羞草,迅速的退回,再来时已经差前一到达的地点很远,露出一截湿润的海滩。

落潮了,他的眼光一闪,抓起身旁的宝剑,直腰起身。

海风狂烈的吹过,把他身上轻薄的衣衫鼓噪到身后,将轻而碎的发粘在脸侧。他抬起手,让手中的宝剑对准空中的太阳,剑柄上一块暗色的宝石立刻吸收了光线般亮得耀眼,既而发射出一道七彩的光芒直射向不远的一个崖壁。

他定定地盯着光线落下的地方。每隔三十七年的八月十二,落潮,只要站在正对着穆崖的海滩上,用玄铁剑上的七色宝石对准阳光,彩色的光芒将开启通向幽冥之光的洞口。

从小他就背熟了这个天魔教教主代代相传的秘密,那神秘的幽冥之光,传说中能穿越生世,天地,解答人们的一切疑惑。

那是魔教引为圣地的洞穴,引为圣物的光芒,曾经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去找寻它,甚至不会去相信一个没有人可以证明的传说,可直到他遇到了陆小凤,直到那个梦魇开始,他动摇了。

总有很多事是心无法负载的,对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未知,而是给了一个纠结的题目,却留下不可预测的答案。他记得那个总是让他午夜惊醒的梦,奇怪的殿宇、衣服,流光异彩的宝剑,他把那柄剑刺入了一个胸膛,抬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陆小凤的脸。

颠倒,倾塌,血的温度,笑的扭曲,剑坠落地面的声响梦,却是可怕的真实

第一从噩梦中醒来,陆小凤问他梦到了什么,他只张大眼看向他的脸,一句话也没说,之后再梦见,反反复复,陆小凤只对他笑,再也没有开口问。

其实他也很想去忘记,也很想象最初一样自在的相,可一看到陆小凤的脸,就会感觉到鲜血的温度。湿腻腻,让他从喉咙眼里泛出冰冷的死意。那梦是什么意思,预示着什么?难道他终有一日会如梦中所演的亲手杀死陆小凤?厉南星不敢想,却没法不去想。

分开是他提出的,陆小凤没有强求,却不愿放手。“考虑三年好吗?”于是和陆小凤在一起一个月,分离却是二年多。他知道,陆小凤可以等他很久,三年,五年…可他却等不下去,他知道他们俩痛苦、分离的根源就在自己身上,觉得爱他,却躲避不了梦境的纠缠。每梦醒汗湿背脊恐惧和疑惑也如一张大网紧紧地将他罩住挣脱不得。

所以他要去找那个答案,即使没有臆海丹,即使可能会葬身其中,可只要有一线希望,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去,为了自己也为了他。

义无返顾的走入光芒指示的洞穴。走入几丈远,洞内就开始触动机关,厉南星一一化解,逐渐向走去。

迎面数排铁箭飞来,厉南星刚要移动步法,却不留神脚下一绊。正要跌倒时,一双手扶住了他,并拦下了所有的暗箭。他惊讶的抬头,对上陆小凤的笑脸。

“你…”

不等他组织语言,陆小凤已经附身下去帮他揉脚,一边问道:“还好吧。”

“没事。”厉南星活动了一下,并无大碍。

陆小凤看着他道:“别问那么多,让我陪你一起去。”

厉南星只得点了点头,两人一路上闯了不少的机关,终于来到山洞的尽头。这里是个开阔的洞宇,怪石林立,杂乱的堆积在地面上。

刚落步,林立的石块间发射出数道金色的光芒,点点光影在洞壁上闪烁了一阵,慢慢聚拢,竟从那汇集的一点上幻化出两个白衣素鬓的年轻女子。

两人定睛看了半天,见这两个女子微笑盈然,看着生动却又有几分虚幻,忍不住问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女子眼光含笑的看着他俩道:“我叫小舞,她叫小霜,是幽冥之光的守护者。”

厉南星讶异道:“你们在这里生活?”

小霜笑道:“我们只是光,穿越时空,有影而无形,说存在就存在,说不存在也不过是幻影一片。”

小霜点头道:“其实你们想找的幽冥之光也是如此,虽可穿越生死时空,解答一切人们不可知的问题,却也不过是虚幻一片。”

厉南星和陆小凤只觉她们说的如佛家的禅语,充满了难解的玄机。他们也不想去解,无论如何只是俗人,窥不破的佛也勉强不了。

厉南星对她们道:“我需要见幽冥之光,我想知道一个答案。”

小舞和小霜对视一眼道:“我们知道你们,也知道你来做什么,幽冥之光本不是不愿帮人解困,只是人的困境多在心中而不在答案,今日既然你来到这里,又是天魔教的传人,我们便放你进去,了了你的心愿。”

听到两个守护者放行,厉南星怎能不喜出望外,“谢谢你们。”

小霜轻轻一挥手,石壁上一道光线逐渐蔓延,画成了一个门。厉南星走到门口,却有了几分迟疑的回头看陆小凤。

陆小凤正站在原地微笑着望着他,目光中满是鼓励,他愿意等待他去探寻答案,只要不再看到他迷惑,痛苦,即使答案会让厉南星离去,他也愿意。

小霜小舞化光而去,等待了一阵,厉南星从幽冥之光的洞穴里走了出来,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长长的睫毛里漾着轻松的笑意。

陆小凤见到他这模样,方才放下心来。厉南星没说,他也不问,只揽过他的肩头道:“南星,我们走吧。”

厉南星点点头,即而握住他手道:“谢谢你。”他性格比较内敛,感情细腻却很少会用语言表达,这句谢谢听似平淡,陆小凤却知其中不知蕴涵了多少感动。

心暖下两人牵手向洞外走去,一路上厉南星都在笑,手也很依赖的放在陆小凤手中,不似以前那样冰冷,是温暖的,冰雪融化般的温暖。

陆小凤刚想说什么,忽听到山洞外传来仿若雷鸣般的轰隆声,震的人耳膜都欲爆裂。厉南星的脸霎时间变的惨白,他失神的脱口而出道:“涨潮了。”

真是老天不帮忙,今天潮水为什么涨的这么快,没有臆海丹,谁能避的过那么汹涌的浪潮?看来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如果人生只剩下这一点点时间,我该做什么?厉南星突然紧紧的抱住陆小凤,他在他耳边急切的道:“小凤,我已经找到答案了,我爱你,我不会象梦中那样去杀你。我不该那么矛盾,彷徨,如果我早点去看清自己的心,就根本不该去在乎什么梦,和你分开的日子我想的都是你,可越想我就越怕我走不出梦境的纠缠,你可以等我三年,可更久呢…更久呢…我现在才知道我无法忍受的不是分离,而是你终有一日厌烦等待,不再爱我。”

陆小凤被他抱的几乎呼吸不过来,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膨胀,腾飞了起来。他微笑,很快的把什么东西塞到嘴里,接着抓住厉南星的肩膀,地吻了下去。

厉南星只觉两片温热的唇压了上来,湿滑的舌灵活的撬开他的齿列。有颗圆润的珠子滚入口中,混着甘甜的唾液随舌尖的纠缠在口腔内转动。气息被吞吐撕扯,断裂在彼此口中。吻本已经很狂烈,珠壁按压在口内的软肉和敏感的舌上,更有如触电般激起全身的颤栗,熔化般的颤栗。

从来没吻过这么沉醉,迷糊中陆小凤的气息到了耳边,他轻轻地说:“南星,你口中的是臆海丹,为我活下去好吗?”

厉南星混乱的意识这才一下子清明过来,原来陆小凤早就猜到去盗臆海丹是自己,他却没有去戳破,只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默默的帮着自己,甚至为了自己去盗臆海丹。如今你还要把唯一的生留给我,自己去赴死吗?

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怨我,不是我的沉沦,我的固执才把我们的幸福断送吗?干吗要爱我,你这个傻子。

激动的泪溢出了眼角,厉南星用近似疯狂的力量重新吻上陆小凤的唇,这是他用舌尖顶开了陆小凤的牙齿,因为太过用力,舌尖割出了血。腥甜的血液充满了口腔,那味道冲击着意识,如澎湃的海浪无法压抑。

陆小凤从没见过这么失常的厉南星,他一向是从容淡定,无法捉摸的风采。可这他主动去攻击,去占据,却有着无比的坚定,让自己推都推不开,更舍不得推开。

罢了,何必非要去强求这个生的机会,失去爱人和得到生命之间怎么衡量?爱他却让他一个人独留在世间去品尝孤独,是太爱还是太狠,谁能分清?倒不如让我们一起沉沦,一起窒息,一起去接受未知的生死,我知道我的眼角有泪,你的也有,我的心中有爱,你的也有,可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幸福的,无关生死的幸福。

铺天盖地的潮水涌了进来,淹没了两个相拥相吻的人,呼啸的声音穿越了山洞,继续向远方贯穿而去…

[衍生] 堕天情缘 11 第七世(相遇)并第五世(上)

第七世(相遇)

夏清优觉得这天气去海边游泳不是个太好的选择,毕竟夏天已经快过去,虽然还有足够高的温度,却总不比盛夏的感觉。

丁欣欣可不管那么多,死赖活赖的要把她争取过来。

“清优,你可知道这海边聚会是我达令号召的,我已经答应他要带你和新晋漫画作家于佑和先生去,所以不但你要去,还要把你哥一起拽去。”

“狮子大张口,我去不行还要拽上我哥?达令达令,叫的太甜了吧,你才认识他几天?”

丁欣欣一撇嘴:“没有时间的阻隔,只有心的阻隔,这你都不懂?有的人相一辈子还没有什么火呢?”

“不去。”

“去嘛。”

“不去。”

“去……”

最终夏清优还是没抵抗住软磨硬泡,连带把于佑和一起带到聚会现场,丁欣欣的达令长的不错,一看就是个学校里拔尖的人物,他看过于佑和的新漫画,兴致勃勃的找他谈论了好长时间。

人来的差不多后,大家纷纷换了泳装,一部分下海玩水,也有部分选择在沙滩上聊天。

于佑和没有换泳装,只穿了身休闲服坐在沙滩椅上。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小就怕水,不过沙滩上暖融融的阳光却是他喜爱的。

夏清优也知道他怕水,甚至在她知道时曾有几分怀疑是第四世的记忆影响了他对水的感觉,不过于佑和确实什么也不记得,这也是铁铮铮的事实。

投入海洋的怀抱,没觉得清凉,倒有一丝寒冷,夏清优适应了一下,才张开手臂划动。身体起伏着,起是碧海蓝天,耳边热闹的喧嚣;伏是暗绿透明的海水,沉顿顿的,断绝了一切声响。

难怪说海底是最安静的地方,如果能入那几万英尺的海底,该是连呼吸,思想都能压抑的,夏清优再一伏了下去,她呆了很久,直到憋的头脑发黑,才挺身向上。

突然腿上一阵抽紧的剧痛,一失去劲力,她就觉得象浮在半空中的柳絮,软软的没有一个立脚点。一张口水就灌进了喉咙,黑暗侵袭过来,遮住了她的意识,沉沦下去。

恍惚间四周一片人声,很遥远又很近,她木木的听到一个声音。

“她在水里抽筋了。你帮忙按住她,我来排水。”

“按稳了,我要大点力气了。”

模糊中有大力在狠力挤压着她的腹腔,呕,呕,呕,浑浊的液体顺着这起伏被压出去,又回来,再出去。

好难过啊,混乱象洗衣机里的衣服搅成一团,她沉沦,沉沦,沉沦…沉沦到最黑暗反而忽的迎来一丝光线。意识开始回到脑中,夏清优慢慢张开眼,看着围绕着她头上的人们。

离她最近的,一张是于佑和焦急的脸,另一张眼睛大而明亮,鼻梁挺直,嘴边浮着两个酒窝。

夏清优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无底的寒滩中,她模糊的问:“你是谁?”

男子楞了一下,既而笑了起来,声音响在夏清优头顶上,煞是好听。“我叫夏松荫,你好点了吗?”

第五世(上)

看着夏清优呆呆的模样,大家都以为她被吓坏了,于佑和把她抱到沙滩椅上,丁欣欣也来到她身边照顾。

“天啊,清优,你可把我吓着了,平时泳游的挺好的,怎么会突然抽筋了。”

“刚才幸好有个男的是医生,不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说真的,那个医生长的满帅的,英雄救美啊,浪漫。”

“清优,清优…你还好吧,怎么不说话?现在还难受啊?”

夏清优只觉得疲倦极了,有种掏心挖肺的空虚感,她张开眼望着四周,眼睛里却只看到一片红,鲜艳,绮丽而沉醉的红。

枫叶红似火,簇成了群儿,砌成了堆儿,燃烧的江山、亭桥都如最迤俪美艳的画卷。

张富贵站在可以遥望到砌玉湖的水心亭内,默默的站立着,一动不动。他的手臂垂下,潮湿的手心攥着一块玉壁,小小的,温润如春水,色浅如雨后的天空。

手在轻轻的摩挲着,能用指尖感觉到起伏的雕刻,那上面蜿蜒的是一个名字,摸不够,也褪不去的名字。这个名字经历了五年的分离,彷徨,思念,在心里堆积了太多的东西,层层叠叠压在心口,让他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在心里喊出它。

楚云,楚云,我在等着你,今年你会来吗?

风来了又走了,一片血色的枫叶从树枝上挣脱,顿了一刻,便划着飞旋的曲线向地面飘落,恰好跌在张富贵的肩头,才停止了动作。

张富贵伸手将它取下,不过手掌大小,有着娇艳欲滴的鲜艳,血管般延伸的脉络,那红,蔓延到他心中,化成了一泓涟漪。

思绪飘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日子,那年的他刚在京城考完会试,轻松之下,便四游玩。也是在这样一个漫山红云的秋,他闻名来到水心亭观景。

远远的,就见亭中已有一人。那人一身白褂,乌亮的辫子,整个人全舒服地卧在亭边的长椅上,脸上还附着一本展开的书。

午后耀着波光的亭台水榭,红叶绿枝倒映在水中,这个人如此庸懒的姿势,衬在景色中,居然出奇的漂亮。

张富贵有点兴趣的贴近身旁,却见那人睡梦中翻了个身。一动之下,书本慢慢滑落,露出一张年轻而清秀的脸,似乎被阳光照了很久,他白皙的肤色中透出健康的红晕,看着宛如透明玻璃瓶里的红樱桃。

书本最终还是跌落到地面上,吧嗒一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张富贵拾起书,先拂了拂沾染的灰尘,才仔细看书名,《饮水集》,康熙朝才子纳兰性德的诗集,他的词真切哀愁,是本好书。

白衣公子张眼清醒了一下,方起身拍平了衣摆,笑而问道:“是我妨碍了兄台观景吗?”

张富贵这才发现他有双细长而漂亮的眼睛,黑而,含着粼粼波光。忙摇头,脱口道:“不,你也算是景致之一。”

他哦了一声,似是没料到张富贵会如此说,倒也没局促,只道:“兄台真会说笑。”

张富贵举起手中的《饮水集》问道:“喜欢这本诗集?”

“对,看了三遍了,还是不忍释卷。”他很认真的点头。

张富贵开心的笑道:“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兄台高姓大名?”

“楚云。”

“好名字,我叫张富贵,”

两人从诗到词,从古至今,越谈越投机,不觉一聊就到了傍晚,张富贵望着天色不舍道:“今天谈的太畅快了,真想挑灯夜谈,共剪西窗纱。”

楚云望着他笑道:“今晚我有事,不能彻夜谈天,那明天辰时,还这里见吧。”

[衍生] 堕天情缘 12 第五世 (中) 张富贵与楚云

张富贵――《草民县令》

楚 云――《白手风云》

两只包子…

终于熬过了五世,再过一世,就不用这么惨了…偶要加速向七世和结局挺进!!!

今晚准备出下章…偶有那么勤奋?

第五世(中)

第二天辰时,张富贵早早去等候,谁知这一等,日到偏西也没见到楚云的影子。张富贵等得本就心焦,更思楚云不象个不守诺的人,多了平白的担心。如此踱步到几不可耐的时候,终于看到楚云匆匆而来的身影。

他远远看到张富贵还在,也似惊讶了一下,上前急忙致歉,“张兄,小弟实在抱歉。今日确有人命关天的急事,才会…”

张富贵不等他说完,就笑道:“等这一会儿又何妨,我还担心你出事,这下倒放心了。”

楚云心中一暖,见时日不早,便道:“不如今日张兄到小弟舍下,我们就真来个彻夜长谈,共剪西窗烛。”

楚云的住是个幽静、雅致的小院,只住了他和一个老仆。饭菜上桌,都是清淡口味。张富贵一尝,很觉味道不错,尤其中间一道用瓜蔬拌的冷盘,清爽可口,上面还洒有香脆的芝麻,入口余香不散。

楚云看着他在那里一口接着一口的夹那盘冷菜,差点没笑出声来。张富贵听他轻轻的哧声,方抬头望他,似有醒悟。脸有点红道:“这个真的很好吃。”

楚云盯着他的脸,用手推盘到他面前道:“觉得好吃就都给你了,临走再送你一坛腌制好的。”

两人一起共餐,果然从晚上谈天到早晨,日上三杆才从趴着的桌前醒来,发现彼此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不觉相视而哈哈大笑。

之后的半月里,两人结伴而行,一起游玩,一起吟诗做对,张富贵只觉对这楚云有说不出的感觉,一日不见就怅然若失,见了面便只什么都不做,也满心的欢喜。

如此不知觉过了一月,这日放榜,张富贵被报知中了,自然是欣喜若狂。赏过报信的后,第一个便想找楚云分享。

一路奔到楚云的住,兴高采烈的讲给他听。谁知楚云听了他的话,并无惊喜,只淡然笑道:“以你的文采,中是意料之中。”

张富贵以为他是一贯的波澜不惊,也未究,仍是拉他道:“今日我们去砌玉湖赏雪景庆祝如何?”

楚云点头,取了披风和他一道前去。

那是入冬后京城下的第一场雪,异常的大,鹅毛似的雪片飘舞了整个天空,密织着不透风的网。楚云站在亭外,雪白的斗篷,素色的衣衫,那手指也和玉一般的颜色,晶莹剔透。

他吹的曲子,张富贵并没有听过,只觉得很哀怨,很忧愁,就像飞蛾扑火一般的绝望。楚云吹了很久,终于停下来,手握着玉萧垂下,一大半淹没在斗篷里。他静默的望远,然后回头,雪粉随着他的动作簌簌的落下,静悄悄的飘落地面。

扑面而来的寒风罩住了脸,有什么渗透到张富贵的身体里,顺着血液归入心中。他走到楚云身旁,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终于一把抓住楚云的手。

楚云吃了一惊,蹙眉望向他,讶异的仿佛要用眼光将他看透。须臾,淡淡的无奈浮上眼角,楚云一寸寸的抽出手,侧头望着他的眼睛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富贵有些惊惧,一直以来他确实从未问过楚云的家事,不是没想过,而是和他一起时有太多可说可做的,反倒没有空闲来问。

楚云缓缓抬头望天,呼出一口白气道:“我姓陈,陈楚云,是红会的。”

陈楚云,张富贵脑中闪过这个名字,曾经听当都御史的舅舅说过,他是上一任红会舵主陈家洛的儿子,红会的二当家。难怪这些日子看过不同的人来找楚云,岁数很大的都对他必恭必敬,自己一心只以为他姓楚,竟丝毫没想到别的。

楚云低头,牙齿咬住秀气的唇,那眉毛的度拢着一色的哀愁,“你舅舅是都御史,父亲曾任太常寺卿,以我们俩的壁垒,我早知道不该与你结识,却也舍不得这份投缘。现如今你高中,注定今后是官,我们这段缘分也就尽于此了。”

这一句真如晴天霹雳炸的张富贵心内轰隆一声,他对楚云的依恋早已不知不觉间泛滥到不可压抑,今日稍有爆发,却立刻要缘尽,怎不觉眼前一片发黑。

稍有清醒,便急促道:“那我不做官,行吗?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就当我没听到你说,你还是楚云,我是张富贵…”

“你何必…”楚云哽咽难语,只叹道,“今日明日总有一日,做官做贼都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上代的希翼并非自己所愿,却是沉重的责任,你我都无法逃脱。”

张富贵不想承认,却知无法反驳,心堵了半天才问出一句,“你真的可以以后都不见我?”

“说不定下见面,你我就站在对峙的两边。”楚云用另一种方向回答了他。他抬起眼,淡然笑道,“我有一个请求,如果有朝一日是你抓到我,请让我死在你手里。”

张富贵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他只能呆呆的望着楚云离去。直到那个身影变的有些模糊,他才醒悟般的大叫道:“楚云,我不会忘记你,每年我们相遇的日子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声音在空旷中传的很远,响亮亮的震碎了树上的雪,张富贵立在雪地中,大口的呼着气,心冷的颤栗。他知道楚云听到了,可楚云并没有回头。

张富贵果然当了官,有家庭背景在,一路倒也顺风顺水地提拔。既然入了朝堂,也就等于入了政治的斗争,凶残,虚伪,手段,党派之争,张富贵越来越厌倦,他总是想起和楚云一起时,那么明净的日子,点点滴滴,每想一就如针扎心中般刺痛。

每年都会在水心亭等他,每年却只有不变的景致陪伴自己。

不知从何时起,张富贵经常流连在歌馆酒肆间,他喜欢喝醉,喜欢放肆地笑,笑过之后凭在灰暗的栏杆间望远的天空,那暗云沉沉,压在心底,如压抑不可突破的罗网,缠得窒息。

楚云站在远看了张富贵很久,五年不见,他这样默默凝视他的背影,却仿佛时间发生了颠倒交错,回到五年前的日子一般。他说明天辰时见,于是这个人在这里焦躁而惶恐的等他,见到他来,便露出一个绽开到合不拢的笑。他头也没回的离去,这个人却在背后大声的叫“我不会忘记你”…

五年了,多少日夜,多少流离,这个人却仍然在当初相遇的地方等待,是太痴,还是太傻呢?

楚云慢慢走向那个背影,很轻的脚步。当他伸出手快要触及到张富贵的肩膀时,张富贵突然有了感应似的回过身。

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那眼波里流动的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瞧的清楚。

“你…”

“你…”

同时醒悟过来的声音撞击在一起,颓了下去。

楚云笑起来,“我,已经不是红会的人。”

张富贵从心底里冒出惊喜,“我也不想再做官了。”他看着楚云的脸,急促的问:“楚云,我们能在一起吗?不去管什么世俗,不去管什么壁垒,统统不要。”

楚云黑水晶般的眼球闪着光,他开口刚要说话,却听的飕的一声响,身子未动,肩上却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衍生] 堕天情缘 13 第五世 (下) 张富贵与楚云

偶知道大家已经受不了堕天了偶也快受不了了当初干吗决定写这么悲的东西黑线
只盼快填完

坑多了,人犯懒,偶决定闭观修炼大家要是谁看到我不填坑还在qq上就来踢偶吧

中:beimingyouyu/bbs/ d=1138&fpage=1

冰冷而锋利的东西刺进骨肉内,断裂了什么,分割了什么,楚云顿觉半边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被后劲冲坐到地上,才看清自己左肩上中了一枝箭。

这一大变故也是张富贵未曾料想到的,惊恐之下刚要去扶楚云,就见四周围上了十几个侍卫。

只听的呵呵一笑,一个留须,满人长相的军官排开众人到了前面,这人张富贵认识,叫托拔,任云麾使,为人最是贪功狡诈。

楚云白着脸半躺在满地的红叶中,他攥着左肩,鲜血从指缝中涌出,滴答在红叶上,红上叠红,艳丽的如针刺入人眼。

四柄剑抵到他面前,剑光映在他眼中,让漆黑的瞳仁越发的亮。托拔从随从中闪出身来,哈哈大笑道:“陈楚云,我终于捉到你了。”

楚云别过脸,并不理会这个小人。托拔能抓到他已经是得意万分,忙授意侍卫将他架走。

张富贵这才反应过来,他冲着楚云被带走的方向扑去,却被两个侍卫拦腰截住。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大呼道:“楚云,我没有出卖你,我没有出卖你…”

楚云的身影消失,并没有回头。

托拔得意的斜了失魂落魄的张富贵一眼,嘲笑道:“张富贵啊,张富贵,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个儿的命吧,居然秘密与红会的首脑见面,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

张富贵哪里听的别的,冲过去抓住托拔,只一味怒吼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见他,你怎么知道?”

托拔看到他那样子,更是幸灾乐祸的很,“你最近喝醉的数太多,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吧?我们的探子早就注意你了。”

手僵硬了一般,无力的垂下,张富贵冷的寒战,抱头蹲在地上。

不知在舅舅房前跪了多久,张富贵知道自己在做一件疯子才会做的事情。去求在官场中打滚多年的舅舅告诉自己楚云的情况,这根本就是在等待铁树开。

可他能怎么办,楚云被抓就没了消息,是生是死,关在哪里,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急得快要疯掉,还是一个没有门道。

“舅舅,求您告诉我楚云的消息。”又一膝行着跪在舅舅面前哀求。

“贵儿,你知道你这闯了多大的祸,他是陈家洛的儿子,红会的二当家,不是个普通的人犯。”

“舅舅,我知道。”

“你该明白,私会红会的人,还是这么个重要人物,要不是我还有点薄面,你现在何止革职这么简单?”

“我知道。”

“既然都知道,你还几三番地跪在这里求我?”

张富贵昂起来,仰视着张瞻英道:“富贵做了很多错事,不敢说什么,但为了他,我只有求,即使求到死。”

张瞻英被他的表情震了一震,他突然明白这个侄儿已经留不住,留的住人,也留不住心。

“圣上已经审过他,下了旨意,虽然他已不是红会的人,但毕竟是陈家洛的儿子,为免红贼制造事端,陈楚云即刻死。”

明知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可张富贵却如被雷劈中,动弹不得。

张瞻英望着他,竟也有一丝叹,世上情网难堪,却偏偏被他这个痴侄儿碰上。“明日午时,在西较场。”

他顿了顿,继续道:“记住,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张家的人,张家与你脱离一切关系。”

“谢谢您。”张富贵在地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张富贵带着酒来到西较场时,楚云刚被带到行刑台上。他看到了托拔,今天的监斩。

已经没有什么去怒的了,张富贵的心现在只在楚云身上,他站在托拔面前,任由对方用嘲讽的眼光看着自己。

“求大人让我给他送行。”

“消息倒灵通,是张大人告诉你的?”

“富贵已经不是张家的人,求大人让我给他送行。”

托拔眼睛转了转,倒装出一副好心道:“也罢,死囚也准人送行,我就成全你们告个别。”他阴冷冷的靠到一边,拿着观好戏的态度审视着两人。

张富贵走到楚云面前,看他跪在行刑台上,单薄的囚服裹在他身上,更显瘦弱。那肩头还渗透着血痕,显然是前几日的伤口并未好好理。

“楚云。”心在痛,声音有些哽咽。张富贵也跪下,和楚云在同一个高度来仔细的端详他的脸。

那张脸很苍白,很虚弱,却平静如洗,安详的如同漂浮天空的云,随风而动,吹去哪里哪里就是归宿。

心一酸,“楚云,我真的没有出卖你…”

楚云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有一丝微笑含在唇角,轻声道:“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张富贵这才放下心来,他把手摸上楚云的脸,轻柔的抚摩。好冰,比玉石还冰,是穿的太单薄,让你冷了吗?

感觉到从手掌中渗透过来的热量,楚云闭上眼,的去感受那温暖,待张开眼来,他对张富贵道:“你不该来。”

不该?确实是不该,我这一来承认的不止是我与你的关系,更可能祸及家族,可我不能不来,不可能。

张富贵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楚云身上,他拢紧了衣服,也拢紧了人。

楚云微笑,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沉眉低目。那张脸闪耀在张富贵眼前竟是白茫茫的一片,光芒中只有嘴角清晰地抿着,慢慢地上翘,温润如玉的笑,淡泊风云的笑。就像三年前张富贵在水心亭中遇到他时,惊诧的那个笑,然后他们曾一起喝酒,一起畅谈,一起游玩,一起赏雪…

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张富贵使劲的忍着,他知道时间不多,拿过带来的酒坛,在白碗里倒满了酒。

手有点颤抖,张富贵把碗端到楚云面前,一字字的说:“还记得你让我答应的事吗?如果你被抓住,希望死在我手里。”

楚云仔细的看碗里的酒,他很意外,因意外而高兴。果然最了解他的人还是张富贵,果然自己找到了今生的知己。他含笑接过碗,一口喝了大半。

手一松,白瓷碗跌落地面,碎片飞溅。剩下的酒液渗入了沙土中,阴郁一片。

“也许我跟本不该遇到你,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我不后悔。谢谢你。”

楚云微笑,并用那微笑冲淡了眉头显露出的痛楚。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慢慢地沿着下颌滴落在白色的衣襟上,凄艳地像傲雪开放的红梅。苍白的眼皮收拢了最后的目光,他的脸沉没在弥留中,再无声息。

“张富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毒杀死囚!”

“反了,反了…抓住他…抓住他…”

四面乱成了一团,无数的声音爆跳而起。托拔狰狞的脸,士兵们惊慌的脸,向自己扑来的人群…张富贵却什么都听不见了,看不到了。做了自己该做的,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抱着怀里的人,更是无边的美梦。这,是一个不愿意醒的梦。

“楚云。”他闭上了眼睛,笑而落泪。

[衍生] 堕天情缘 1 第七世 开端 夏松荫并佑和哥哥

好了,12点钟声敲响,发文~和kk一起走向小康的道路~~

今天起全面填堕天了,其他坑暂缓,虽说冬虫草的本身应该是卧底警察,不过偶还是接受不了佑和哥哥的黑社会恋情,改了一下,给他个体面的职业,当医生吧…七世的幸福开始全面扩展,亲妈的一世,偶收点点银子不算过分吧…

吐血,飚出来的,不会被人投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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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世(1)

于佑和站在明净的玻璃窗前向外看,天很晴朗,几乎无云。高耸的写字楼和呈现透明蓝色的天空互相辉映,给人洁净到没有一丝尘埃的错觉。

走廊上没有人,安静的像仲夏夜里熟睡的呼吸,于佑和俯身去贴近玻璃,张嘴哈气,玻璃上慢慢出现一层很薄的水气。

手指尖轻轻的在玻璃上划动,熟练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憨厚的小熊头,他画完以后把身子撤后,静静地观看,露出一个暖洋洋的微笑。

夏松荫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碧空蓝天的背景前,一个画一样的男子背对着他,修长的指尖轻划在玻璃上,偶尔能听到指甲摩擦的细微声。他退后,冲着玻璃上的熊头孩子气的笑,然后转过身,把自己整个交到夏松荫的视线中。

这个男子他见过,而且记得,夏松荫无法不承认他很容易地就被自己放到记忆中,事实上他也很容易让任何一个人这样做。

因为他长得是如此的刻,头发漆黑,眼睛是水波般的亮,嘴唇不是薄薄的那种,丰润且流泻着很优美的线条。这一点让他的笑容特别的温暖,然而暖意中又有着什么超脱于容貌的东西,也许是那一抹天真,也许是那一丝温柔,也许是他看人时毫不躲避的认真。

“你好,我们见过的。”男子冲他笑,很合体,却又有一点点羞涩。

夏松荫点点头,“我记得。”

“我叫于佑和,”手伸过来,他说,“谢谢你那天救了清优,忙乱后就没见到你,找了很久,今天是特意来向你道谢的。”

夏松荫笑,手握住他的手,表示了友好,“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不,真的很谢谢你,因为我从小怕水,所以遇到水的事就会无能为力。”于佑和看了看腕上的表,有点俏皮的说,“今天我是带任务来的,想晚上请你吃顿饭正式道谢,可以吗?”

“真的不用那么客气。”夏松荫很诚恳的推辞。

对方的眉毛轻轻挑起,不用言语而是用目光再请求。

“好吧。”夏松荫吸了口气,点头同意。他不得不承认,对面的人的确有种让他无法拒绝的力量,而且他也觉得太客气反而落了拘谨。

“那好,晚上八点,就隔两条街的今生它世。”于佑和笑着看了眼半推开门等待夏松荫谈完的助手,告别道,“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晚上见。”

他的背影穿过长长的走廊,伴着皮鞋踏在地毯上的沙沙声消失在尽头。

夏松荫觉得这个背影跟场梦一样,遥远而又有什么痕迹埋藏在记忆无法触及的底层,可用力去捞,却虚空一片。

走神中,助手小如带笑的声音传来,“夏医生,你的朋友好帅啊。”

出了楼门,于佑和拿起手机给夏清优打电话。

“喂,清优。今晚出去吃饭,别再答应别人了。”

“哦,去哪里?和谁啊?”

“我找到了上救你的夏先生,今晚我们一起请他吃顿饭道谢。”

电话那头静了很久,久到于佑和以为线路断掉。终于听到清优吐出一个名字:“夏松荫…”

“对,你记得一点没错。”

又静默了几秒钟,“哥,我晚上一定到。”

夏松荫踏进今生它世的时候,这里正在播放苏格兰的风笛曲,满场悠扬,吃饭聊天的气氛比乐曲还融合。他稍微扫射了一下大厅,很容易地就看到了于佑和。

他还是和上午所见时一般,穿白色 V领T恤,袖子随意地撸了半截,柔和的衣料从上到下的每一个线条都表现出了合体的舒适感。

黑色的眼睛带着笑,正和对面的女孩说着什么,那个女孩夏松荫也认识,是几天前在海边救起的溺水人。

“嗨。”夏松荫走了过去。

两个座位上的人都抬头看他,于佑和热情的站起来招呼:“终于来了,快坐。”而夏清优却有几分不自在的半站起,她很的看着夏松荫,甚至有点超出了礼貌的范围。

三个人叫来服务生点了菜,夏松荫环顾着这个西餐厅,典雅怀旧,甚至摆设有点古欧洲的西化风味,尤其桌上摆的仿银制烛台,精致地比真品毫不逊色。

“以前还真没发现这么个有趣的餐厅。”

“两年前就有了,当初我是被这个名字吸引,今生它世,好象一个妙不可言的轮回。”于佑和充满兴趣的解释,“据说店主收藏了一把古剑,非常珍贵,似乎是古欧洲贵族的佩剑。”

“哦,更加有趣了,又找到个好地方。”

夏清优很认真地看他们俩说话,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好似在审视自己的呼吸频率。紧张,恐惧,没人能理解的感觉。

菜上了桌,三人各自吃着盘里的菜肴,于佑和和夏松荫时断时续地交谈着,夏清优却一言不发,埋头用叉子扒拉着盘里的牛肉。于佑和也奇怪过她的反常,她立刻用微笑和不舒服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这样的一顿饭也算气氛融洽,两方在门口礼貌的分手后,夏清优突然抓住于佑和的手臂说:“我忘记跟夏先生道谢了,哥,等我一下。”

于佑和点点头,就看见夏清优很快的飞跑过去,追上不远夏松荫的的身影。

“夏先生,等一下。”

夏松荫听到呼唤回头看向清优。

一双有光芒在游离的眼睛的看着他,充满了复杂和期待,“夏先生,谢谢你救了我,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夏松荫很惊讶,“请讲。”

“求你再也不要见我哥的面,我知道很无理,可请你相信我,我是为你们好,请答应我。”

夏松荫惊讶了,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奇怪的要求,这么奇怪的解释,在他要好笑的来问个所以然时,却看见清优眼角闪动的泪光。

滴答一声,断绝了他所有想问的话,这下不止是惊鄂,更是震撼。

慌乱中他回答:“我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清优吸了口气,泪珠滑过脸颊,“谢谢你。”

[衍生] 堕天情缘 15 第七世 泪痕

= = 都不喜欢清优啊!其实只要大家抛弃午夜里那个本尊,这里的清优要可爱的很多了,表给她挂上那张脸,公平点来看她。为此特意为清优小姐安排一出镜,人家也是粉可怜的说。

力顶被无数人讨厌的清优mm,本章就暂不收费了…

另:六世不是漏掉了,是准备穿插在七世中演绎:)

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会是什么?前世对于今生又是什么?曾经无数想到过,但当我真正看到你和他在命运的推动下再走入一个交点,我的心里竟如被掏空的蜂巢,在烈风中无力的摇晃做响。

不要,不要~~一万个声音在脑子里膨胀…眼前,那银色的棺再浮现,它排开晶莹的水,绽放散发黑色迷雾的郁金香。棺盖打开,我看见了你,宁静的安详的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睡了不止一个世纪,象冲破了生世的罗网,蕴涵着形形色色光芒的黑钻石,看过去有很多的故事,但入却无法抓住其半点形态。

因为宝石只会在历经无数沉浮中增添神秘的光华,却不会被悲伤或孤寂蒙尘,这是宝石的幸抑或是不幸呢?

神司说你是死神,因爱堕落凡间的死神。我惊讶了,动心这个东西神也会有吗?不是说神族的心都是造物主选择的天石,高贵而冰冷,坚强而冷静,是什么让它转变成了一颗会跳会痛会流泪的心呢?

没有答案,我望着你大理石般光洁的额头,嫣红如瓣的唇,那密密交织的睫毛是否就是迷茫的所在?

静默中,神司开口了,他决定要告诉我你的故事,从开始到当时。他说将赋予我的任务是关于你的,你的命运,你的劫数…

画面一幕幕展现在我面前,堕天、一世、二世、三世…我看到作为死神的你挥剑刺入爱人的胸膛,鲜血如火烧云荡漾,你的心也同样被烈火焚烧。

血滴幻化的玫瑰瓣飞舞空中,堕去天外,堕入凡尘,你变成了一个青衣俊秀的男子,如风如云如尘,如翱翔九天的苍鹰,可偏偏被一只苍龙缠绕。他爱你,却抛不去俗事的牵绊,给你最的,伤你也最。只消那一句话把你所有的骄傲打碎,碎的满地还要用无情的脚印践踏。

恨和怒火在胸膛膨胀,你不是一个怨妇,会躲在角落收拾一地的碎片,你的怒就是血,就是杀戮,就是人命,就是让那个人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后悔…

不知道剑上染了多少血,也数不清自己前面有多少个人倒在地面,当你从血路中杀到他面前,却有的疲倦侵袭到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分。

原来,你还爱他,那这一遭为了什么?为了恨他还是为了忘记他?

剑刺入胸膛,到心被撕成了两半,你死去,让他生生的杀死,却也碎了他的心,因为,他也同样爱着你。

第一世,就这样过去,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神族人是不会哭的,心也不该有痛,听说人有眼泪能表达伤悲,可神是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第二世的你像暖暖的阳光,快乐透明,照耀了他也照耀了每个你身边的人,你们是相爱的,虽然埋藏在心底。可人世间不仅仅只有一个爱字,地位的悬殊,他的自尊心,你们为了这分隔了五年。

直到阻隔已经被改变,幸福就在不远等待,破碎它的却是命运的捉弄。原来相爱的人之间是有那么奇妙的心灵感应,你感觉到他的危险,救他出坠落黑暗的泥沼。可这却不是个完整的结局,你救了他,自己却死去,这对他或许是比共同赴死更残忍的结局。

……

就这样你们经历了六世的爱恋,六世的分离,六世的碎心,故事是你和他的,可对于你们俩,却只知今生,不知往世。唯有神司和我看全了故事,韵这劫数。

“七世马上就要开始,经历六世的苦痛纠葛,他们却仍不悔悟,孽缘之,出乎我的意料。”

感觉到神司的忧虑,我惊心地问:“如果第七世过完,他们仍然如此,这个结局会怎么样呢?”

“灰飞烟灭,”神司轻轻的吐出这个词,面上没有表情,却更是复杂难言,“无论是死神还是那个他,都一样。七世都无法洗脱纠缠,他们将不能再停留在原本所存在的空间里,神界,人界,魂魄再也无所依托,唯有化风而去。”

有什么从我身体里慢慢抽离,灰飞烟灭?!我看着那张停留在黑色郁金香中的脸庞,他真的会变成烟灰而去,不,不要。

神司开了口:“所以我要派你堕入人界,去帮助他解脱,只要他们中有一个灰了心,放弃了爱,两人就都能突破轮回的罗网,重归自己该存在的位置。你的任务就是阻止他们爱或者让他们不再相爱,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他们。”

我明白了,从未这样清楚的明白。我感谢上天给了我这个任务,堕入尘世追寻你的足迹,成为你生世轮回一部分的机会,因为如果说最开始我是骄傲于神司赋予的使命,那么,现在我想到的还有你,不要让你灰飞烟灭,我不要心在惊动,难道这就是答案,难道这就是爱情?能摧毁一切的事物,神秘而无法揣测的爱情?

我不敢说,因为我也不完全懂得,但我知道我一定会救你…用尽一切办法救你…

我被投生在了一个很融洽的家庭,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夏清优。从出生到18岁前,我和一般的女孩子没什么分别,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等待我命中必然碰到的人,我永远记得他的样子,永远期待有一天在某个地点,某个时刻看到他,我会紧紧地跟着他,用我所有的力量来完成我的使命,救下他。

十八岁的生日后,父母送我到内地读大学,他们说中国人的根总在那里,不会改变。当我从机场走出,用漫不经心的目光找寻来接我的于伯伯。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我一眼看见了他。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光洁如象牙的额头,穿透了几个世纪的眼神。

原来他就是于伯伯的儿子,于佑和,我等待的人,在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幸福,转而又是无法形容的失落。

你终究不属于我,你的生命中会出现另一个人,他注定和你相爱,注定和你痛苦,注定会走向一个结局。而我,就是要让你们不再相爱,才能突破七世,挽救你们即将面临的毁灭。

哥,我叫你哥,每叫到它我的心都是充满无言的撼动和哀伤。每在你身边多呆一天,我就有了更多人的感情,从小到大,我没有哭过,因为我是神族的一员,我没有眼泪。

但,当我眼睁睁看着你遇到了他,夏松荫,我仿佛看到了你们走入命运的脚步。不要,不要,我去求他不要见你…我落泪了…从此我知道我不再是个真正的神族人,我只是一个人,一个因为爱而脆弱的人…

[衍生] 堕天情缘 16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夏松荫并于佑和

写现代的还素不太在行,第七世剧情俗得很,大家凑和看吧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妈、爸,玩得怎么样?”于佑和迎上从机场口走出来的父母,高兴的问。

于母放下行李,先是亲了亲于佑和的额头,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出去旅游半个月,当妈的早想死了自己的儿子。虽然他早已长大成人,个头比自己不知道高出了多少,但在母亲的眼里,再大的孩子也永远是个孩子。

“还不错,就是总不住家里,想的荒。”于父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大宝贝和小宝贝亲热。真养眼,一个漂亮的妈妈和一个漂亮的儿子,他们是属于他的,真是想不骄傲都不行。

“是啊,还是自己家好,终于回来了。佑和,我们不在,你和清优好好吃饭没?冷热有没有增减衣服?没生病吧?”

于佑和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妈你还真不放心,我们都多大了?”

于父在一旁又是一阵笑,他看看左右问:“清优呢,她没来?”

于佑和微笑:“她倒是吵着要来,可今天她有课,我没让。”

“对,有课就一定先管上课的事。”于父催促道,“费心的妈妈,回家再慢慢审查工作吧。”

于母做势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不审查了,回家。”

于佑和笑着拎起行李,三人一起向机场外走去,在快要走出大门时,偶然的瞟过的一眼,让他的目光俘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风衣,黑色的头发,双眼亮而大,就算是含着气恼,也依然是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眼睛。

夏松荫~

他就立在大厅的一边,和一个打扮很嘻皮的女孩拉扯着,分隔的距离无法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但很明显的看到夏松荫抓住女孩的胳膊,而女孩却很生气地甩开。他们俩都很激动的在争吵着什么,看态度互相熟悉但因什么起了争执。

顺着于佑和收不回的目光,于母诧异的问:“佑和,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于佑和这才回过神,和父母一起走出了门口。

酒吧里的灯光晦暗地起伏,于佑和坐在角落里,边剥着开心果,边观察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

他其实不喜欢吃油腻腻的开心果,只是很喜欢用手指轻轻分开果壳的感觉。所以只一会儿,桌面上就积了一小堆绽开的雪白色硬壳,而仁儿却完好的被他放在碟子中。

“佑和,你还真是没变,还是一个特别专注自我感觉的人。”Rain一杯酒下肚,眯着眼看着他的动作下结论。

“你不过晚回国三年,难道准备认不出我?本性难移是老话。”于佑和停了手,用修长的手指触了触面前的玻璃杯,喝酒?他从来不行,会过敏。好在Rain不是外人,用不着他费心解释。

Rain停了一刻,有点犹豫的说:“你没有交女朋友吗?还是因为依雯…”

于佑和的手指一抖,他在巴黎上学时的这段经历,并没多少人知道,甚至他的父母,可Rain是知的,因为他不但是自己的好朋友,也是依雯的好朋友。

“我一直在让自己忘记,可,也许是太刻了…”他垂下头,长长的睫毛伏在眼睑上,随呼吸荡漾。

Rain的心中也不禁一阵叹息,这种事情无法用几句话论清对错,谁都不希望跌入无法控制的轨迹,但事实发生了,无法阻挡。何况当时的他们都太过年轻。

巴黎湿漉漉,绵绵无绝的雨仿佛又粘在了身上,头顶,于佑和顿觉心跳开始加快,如鼓噪的鼓点将要冲胸而出。他站起身,忍着说:“离开一下。”

这里太热了,他需要去透透气,不然真会憋闷过去。于佑和慢慢绕过几个桌子,准备走到门口去。

也许是他一直低头体察这胸口的感觉,直到一个人撞了他满怀才茫然的抬起头。

“Sorry。”他脱口而出,这才看清对方是个年轻、纤瘦的女孩子。她化着很浓的妆,眼睛半睁半闭,对应着一身的酒气。

“我还要喝。。。没醉。。。”嘟囔着的女孩不自觉的向他斜过来,于佑和下意识地一让,当反应到女孩马上就会跌倒到地面上,他又不忍心地伸出手拉住了她。

“小心点。。。”话还没说完,感觉身后有人揪住他的手臂,向外一掀。

于佑和被那力量带着朝后重重摔在地上,他刚扬起脸,就见到一个拳头停在半空中。同时一张脸孔也凝滞在对面。

大而精神的眼睛,抬成一个弧度的眉,这张脸的主人夏松荫认出于佑和后,地吃了一惊。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伸手想去扶于佑和,那天清优的眼泪又啪嗒一声落在心上。

一下子的犹豫,看到这一幕的Rina已经跑过来,扶起了于佑和,夏松荫则默然的转身把地上的女孩架起来。

“是这个小姐撞人,我朋友只是扶他。”Rain很不满的看着夏松荫,这人太不分青红皂白了。

“对不起,我误会了。”夏松荫没有那么多力气去分辨什么,他对着于佑和道歉,很诚恳。

于佑和笑笑,他此刻才认出喝醉的女孩就是那天他在机场看到,和夏松荫起争执的那个。印象不是太刻若不是夏松荫的出现他大概一点儿都联系不上

“我们认识夏医生救过清优。”于佑和这样跟Rain解释

Rain这才平了点气重新打量了夏松荫一番撇开刚才的鲁莽这人长相并不讨厌可不知道为什么Rain不喜欢他第一眼的感觉就定了型。

“她没事吧?”于佑和示意夏松荫怀里的女孩她正哭哭笑笑半挣半扎看着难过极了

夏松荫吸了一口气”没关系我可以搞定”

这句话刚落到地上现实却跟他开了个玩笑女孩居然挣脱他的胳膊跌撞而有几分疯狂的向门外跑去那尖细的高跟鞋剁在地板上的声音异常惊人

“姗姗”夏松荫顾不得礼貌叫着追了出去

Rain好笑地耸耸肩”这都什么事阿?”于佑和却微皱起眉毛他拉了Rain一把。”我们也跟去看看他可能需要帮忙。”

什么?至于这么好心Rain看着于佑和的背影叹气还有一点一直没变心太软。

[衍生] 堕天情缘 17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2>夏松荫并于佑和

,准备将nicole和姗姗合二为一,中文名姗姗,英文名nicole
七世照这么写ms篇幅不会短了,= =

夏松荫看着姗姗在昏暗的马路上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她的手胡乱地挥来挥去,嘴里含糊的吐着词,很难去分清是在哭还是笑。走着走着,她突然把脚下的高跟鞋揪下来,一只,两只,狠狠的抛向远的空旷地。

“顾衡,你出来,出来…“拖成了嘶哑的长音,她叫的几乎有点歇斯底里。于是在声音被风碎成一片片委顿下来时,她也崩溃似的蹲在地面上。

“姗姗。“夏松荫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顾衡的死对于她是整个世界的崩塌,即使历经二年都无法弥补。要重新把这个世界堆砌起来,除了她自己,其他人根本很难帮到什么。

尤其是,自己更不适合。

他无言地站在一旁看着夏姗姗,也同时感觉到身后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他身边。

于佑和,还有他的朋友。

现场大概太惊人的狼狈,于佑和和Rain过来后半天谁也没说出话来,只看着夏松荫叹了口气,走过去扶住姗姗的背,柔声劝说:“姗姗,我们先回家好吗?”

“不要碰我。“夏姗姗狠狠的甩开他的手臂,她站起来,双眼怒的发亮,“是你害死了顾衡,你是凶手,你是凶手…”

夏松荫默默地迎着砸来的指责,冻结一般。

凶手?也许我真的是凶手,如果二年前不是我带顾衡去飚车,现在你们应该已经结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了吧?可我却无法挽回那个时刻,车失控,冲出了桥面的栏杆,我直觉地想去拉他,但眼前是一片无法冲破的火光。那时我想我可能死了,却偏偏没有。我被甩出了车厢,顾衡却跌了下去。天知道我宁愿死的是我,可生死偏偏不掌握在我手中,为什么?应该死的不是我吗?

于佑和看着夏松荫在细微中不断变幻的表情,他很惊讶的发现,自己读懂了,一种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懊悔,愧疚的人才能读懂的东西。

他明白,这不是夏松荫的错,但和他有关,乃至影响他生命的关联。这样的明白让他对夏松荫生出了一丝同情,抑或是了解,总之,他愿意帮他。

于佑和走到夏姗姗身边把她带了过来,夏姗姗这没有反抗。她本来就醉了,可能除了夏松荫,她都不会认的,不会有表示。于是于佑和和老大不愿意的Rain一起把夏姗姗架到出租车里。

三个人一起把夏姗姗送回夏松荫的家,刚到楼梯口,Rain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便冲于佑和说:“Leo,有突发新闻,我必须马上走。”

他瞟了眼夏松荫,接着说:“他这里也差不多,你和我一起走?”

于佑和尝试着把夏姗姗送还到夏松荫手中,可半清醒半迷糊的姗姗依然保持着对夏松荫的抗拒。无法,他只能冲Rain摇摇头说:“你先走吧,我把她送上楼。”

好不容易把姗姗安顿到床上,沉沉地睡去。夏松荫走到客厅,就看见于佑和站在玻璃窗前望着外面的霓虹。彩色的光闪烁地映照在他脸上,他的眼睛也流淌着暗色的光,却是空空的,想必灵魂也不知飘在了何。

夏松荫很惊奇从这个男子身上看到的种种,不过几面之缘,他却捕捉到了孩子气的他,优雅的他,失神的他,好象他面对的是个多面的棱镜,对着不同的光芒就会有不同的折射线。

递过一听啤酒,夏松荫问:“喝酒吗?”

于佑和回过神,他谢绝了啤酒,“不了,我酒精过敏。”

家里也没有别的可喝的,夏松荫倒了杯白水,不好意思地笑:“基本我这里能有现成的开水都是运气。”

于佑和欣然接过玻璃杯,他把它放在窗台上,悠悠地说:“我上学时租住的那间房子,也是在这个方向有一扇窗,外面彻夜霓虹,像倒映的星空。”

他顿住口,仿佛看到巴黎冷清的夜色中旋着奇异光芒的彩灯,依雯坐在窗台上,悬着腿,痴痴地笑着说:“真想在夜空中翱翔,如果是鸟儿多好。”

是鸟儿多好?那是她的戏语还是真心?一直以来于佑和都觉得自己很了解她,可当她离去以后,他才猛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她的心。依雯永远是个温柔的女孩,很淡泊,很坚强,可那不是真的,所以结局变成了悲哀,他不曾料想到的悲哀。

夏松荫扬头喝了口啤酒,他感觉到于佑和沉入回忆,没有去打断。窗口吹入的风很轻,如站在遥远听古典乐,似有似无,若近若远,确实是个最适合回忆的时刻。

“你说是做鸟开心还是人开心?”还是于佑和打破了平静。

难得夏松荫用很认真的表情回答这个问题,“要怎么比较呢,是一个烦恼的人和一只自由的鸟,还是一个洒脱的人和一只笼中的鸟?”

于佑和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看来是我不洒脱了。”

“不,人的洒脱都是有限的,但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过的很快乐。”

于佑和抬眼很认真的看看他,好奇怪,他居然能保持这样乐观的态度,现在有麻烦的不是他吗?他瞟了眼关闭的卧室门,问:“对她你也在保持这种权利吗?”

很锐利的眼光,夏松荫没有直接回答于佑和的问题,而是讲起了他很少提到的往事,“她和我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从小我就和大哥一样地带着她,为她打过人,也被人打过。成人后我混了黑社会,她恋了爱,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叫顾衡。我们一直感情很好,直到有一我带顾衡飙车出了车祸,顾衡死了我活了。”

夏松荫低下头,再慢慢抬起:“顾衡和我不一样,是个本分的人,在上车前还一直劝我不要去,可我当时根本听不进。他太老实了,尽管很怕还是陪我一起上了车。姗姗说的其实没错,是我害了他。”

又是一个象萧声一般萧瑟无奈的故事,于佑和突然觉得很冷,好像遥远的巴黎冬日穿越海洋大陆,肆虐的扑到面前,那年的冬天,永远不愿回忆却挥之不去的冬日。

夏松荫奇怪的看着他,“你冷?”

“不。”于佑和笑了笑,他离开窗台,跟夏松荫告辞:“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今天谢谢你。”

于佑和此时笑的带点调皮了,“不用客气,我们大概是互相救赎的那种,你不也帮过我?”

夏松荫也笑了,他的眼睛一旦融入了灿烂的笑,便和配着笑容出现的酒窝一样,亮的旋目,“也许我们上辈子就认识,我觉得很奇怪,第一面见你,就觉得很熟悉,好象你以前留给过我什么记忆似的。”

于佑和有点惊奇,“我也有这种感觉,看来我们上辈子真有可能是朋友。”

“那就让我们这辈子也做朋友吧。”尽管夏松荫再一想到了清优的眼泪,但老天安排的缘分如此,他不想再抗拒。实际从一开始,他就在一种很奇妙的预感中挣扎,面前这个人对自己的人生很重要,相遇绝不可能只一,事实果然如此。

[衍生] 堕天情缘 18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3 夏松荫并于佑和

软盘问题,昨天的改今天发,这一章其实也没有直接的进展,不过引出了下一章,也就是第六世…

=

Rain一进入今生它世就差点惊叫出来,“这一定是Charles开的,和他在卢森堡的店子摆设一模一样。”

“Charles?”于佑和和夏清优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三人一坐下来,Rain就迫不及待地把服务生拉过来盘问:“你们的老板是不是叫Charles?从德国过来的?”

服务生满脸笑容:“名字没错,但是不是德国过来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一定就是他。”Rain一脸的兴奋,“他在吗?”

“现在不在。我们老板每天来的时间不确定,先生有可能会碰到他过来。”

Rain点点头,“好的,谢谢。”

点完菜,Rain开始解释说:“Charles是我在卢森堡认识的一个朋友,人很风趣优雅,家世渊博,但他喜欢自由,喜欢自己开餐馆,在卢森堡他就开了一家,和这里的风格摆设一模一样。对了,他还喜欢收藏古董,不是为了拥有,而是喜欢探寻古董背后埋藏的故事。”

于佑和听得很认真,“听你说的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把我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夏清优在一旁也饶有兴趣:“哥,上你不是说这家店的老板收藏了一把古剑吗?Rain认识他的话,我们就有机会看看了。”

于佑和微笑,“没错,看来有眼福了。”

三人正说着,餐厅的门又一被打开,一个高个子的男子带着个女孩走进来,于佑和正对着餐厅门,他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了向内走的夏松荫。

四目相对,很惊喜地用微笑打了个招呼。这下身边的人也都看了过去,Rain首先开口:“又碰到他。”

夏清优却是见到人脸色一变,听到Rain的话又是一变。“什么叫又碰到?”

“就是碰到过了嘛。”Rain摆摆手,这时间夏松荫已经带着姗姗走过来。

“真巧。又见面了。”

“是啊,那天说的没错,我们还真有缘分。”于佑和看他身边的姗姗,今天没有化什么妆,整张脸素净净的,反倒漂亮的有几分惊艳。只不知道他们之间和好了没有?

姗姗也开了口:“我叫Nicole,中文名姗姗,听说二位帮过我,来道个谢。”

Rain这才反应过来,“哦,你就是那个喝醉酒的…”话出了半截,遭遇了姗姗满不在乎的白眼,便缩回去半截,据说有个真理,厉害的女孩少惹。

于佑和笑着介绍,“他是Rain,谭蕤生;我叫Leo,于佑和;她是Grace,夏清优,和你们一个姓。”

夏姗姗孩子气地眨眨眼,“我也没姓,随便取的。”她看三人的菜还没上,便提议道:“既然认识,一起吃吧,只两个人吃闷死了。”

移过来两张椅子,五个人并成了一桌,席间讨论了各自从何来,现在在做什么,又说了些风趣的笑话种种。

吃到半截,夏松荫去了趟洗手间,刚一出门就看见清优站在门外等他,满脸的赌气。

“夏松荫,你为什么不守约?”

夏松荫吐了口气,“我想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我并没有去见他,只是情况和今天一样,偶遇。”

“偶遇…”清优心里一阵无力,又是一阵焦灼,“我当然知道你们会偶遇,可你可以回避的,不要见我哥,离他越远越好,相信我。”

夏松荫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荒诞的说法,他正要开口问为什么。突然看见夏清优愣在那里,直直的看着自己身后。他不解的转过头,发现于佑和就站在不远,用更加不解和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们,毫无疑问,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虽然心里都揣着心事,但三人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回到座位,那里却已经多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和Rain聊着天。

“Leo,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Charles。”

“你好。”面前是个有几分西方血统的华人模样,于佑和看到Charles看清自己后的惊奇,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象见到了寻找多时的宝物。

而这目光在看到夏松荫后简直就加成了一种极度的亢奋,Charles低低的叹:“太神奇了。”

其他人都很不理解他的话,Charles也没有解释,只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两人,“改天两位有空一起来找我好吗?我很想给两位看些东西。”

于佑和与夏松荫对视了一眼,虽然诧异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Charles笑了起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两位请相信我,来了绝不会失望。”

这下连Rain被弄迷糊了,“这个Charles,怎么总喜欢把事情弄的这么神秘。”

夏清优坐在沙发上,她低头避开于佑和的视线,但她明白,他的问题是避不开的。

“清优,你为什么和夏松荫说那些话?”

清优头垂地更低了,“哥,你可以不问吗?”

于佑和很坚定:“不可以,是关于我的,我有知情权不是吗?”

“我只是不喜欢他这个人…”

“我要实话。”

清优抬起头,她看着对面停留的那张脸,每一个清晰的五官和线条进入目光中就狠狠地渗下去,刺着她的心。实话?我可以说实话吗?那些苦痛悲伤的实话。

呼吸仿佛凝滞了几个世纪,清优软软地靠在沙发上,轻声开口:“哥,给你讲我的一个梦吧。”

于佑和不解,他不明白这个问题会和清优的梦有什么关系,但被清优绝非玩笑的神色吸引,他沉下心,等待着她继续。

[衍生] 堕天情缘 19 第六世(上) 任鸿飞并鲍望春 意识流豆腐

lx7 写堕天六世了,七世都开了点头,居然发现没豆腐汗,这要弥补一下,不过是一如既往的意识流

蛊惑的夜,流淌在金风细雨中的暗,我们的开始如凄烈飘动的火焰,我们的结束会否如灰烬四散?人世中,颠沛流离的是身还是心,捉摸不透的命运还是感觉?你我的夜,会否在异乡共一轮明月…

任鸿飞第一遇到鲍望春,他在台上,鲍望春在台下。

掺杂着金线一般的灯光,在舞台上投射了一轮光影,主角不是他,任鸿飞只小心地占据灯光的边缘,随着萨克斯的摆动,让自己的影子忽明忽暗。

因为,他不喜欢光明,也不需要光明。很久以前就注定,他永远是个该呆在黑暗中的人,一个靠鲜血和枪声过日子的杀手。这是他的命运,陪伴黑暗的命运。

大上海的灯光穿透不了黑的夜,萨克斯的乐曲在低沉中起伏,任鸿飞很陶醉的吹奏,眼光却透过低垂的睫毛,悄然飘向坐在正中的一桌。方耳,阔目,昂贵的金丝眼镜,这是他的目标,不出意外,今晚就会死去的人。

无论豪富还是权贵,在杀手的眼里,永远只是一个任务。轻轻的笑,任鸿飞把萨克斯转了个小角度,他知道自己吹奏时,脸上的便会现出迷人的酒窝,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没有伤害力的人,杀手的天然伪装。

变换的动作中,枪在衣服里紧贴着皮肤,那里习惯了枪的存在,有它才有最踏实的安全。任鸿飞的目光慢慢游离,一桌,两桌,男男女女,有纸醉金迷,有强颜欢笑。

每个人的脸庞在这种糜乱的灯光中都变的那样遥远而混乱,可有一个人却很不同。任鸿飞也说不清是为什么,那只是一个很平凡的男子,黄呢的西装,脸庞清瘦,头发剪得很短,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一杯一杯地喝着,无声而缓慢。

他的特别也许就在他喝酒的表情,不是悲伤,不是欢乐,只是游离空中的虚无,没有思念的冥想,那酒精到了他手里,竟变的比水还清淡。

萨克斯的尾音长拖后停顿,任鸿飞优雅地鞠了个躬,等待着丝绒的幕布被慢慢拉紧。金色的光芒闪了一下没入幕布中,一个黑黑的枪口却伸出,砰的一声枪响,上一刻还在迷醉中的场面犹如被打破的玻璃碎了一地。

尖叫,人,抱头逃窜。任鸿飞很适时的跟着人群向外走去,他低着头,小心而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的每一张面孔。

警察本不该太快到,但出乎意料的是,当人群快要到达门口,已经有几个穿黄制服的警察在那里试图阻止人流。

任鸿飞立刻觉得自己该寻找更不被人注意的挡箭牌。眼光迅速搜寻身旁,满脸惊恐的舞女,发抖的公子哥儿,还有一个冷冷靠在墙角的身影。

是那个黄西装的男子,他倾斜地靠着墙,眼光已经醉到飘满了雪,风在眼睛里,雪也随之。

任鸿飞突然笑了,他贴过去,没有什么比扶着醉鬼的人更不被人怀疑的了。

混出门口,任鸿飞叫了辆黄包车,和男子一起坐了进去。车轮飞转,大上海的招牌被狠狠甩在身后,逐渐模糊。

又一任务成功,任鸿飞笑笑,他察看身边的男子,很安静,安静到不象喝醉,倒象是睡着。

怎么办?按理应该把他半路丢下,可他这样人事不知,在上海这个混乱的治安中,很难保不会送命。

任鸿飞皱眉,他只在有人付酬金的时候才杀人,平白害人性命,没兴趣。

把男子的头扶到肩上,他朗声吩咐道:“车夫,去霞飞路。”

把一个不认识的醉鬼带回家,在刚刚杀人之后?任鸿飞承认自己做的很离谱,可做都做了,总要做到底。

所以在放男子到床上后,他又打湿了毛巾给他擦脸,顺便灌了一杯浓茶。只是这浓茶倒有一大半回到自己身上,任鸿飞承认喂呛了人,惩罚就是褐色的茶水在他的白衬衫上开了。

找来的麻烦,他擦干衣服上的水珠,附下身,床上的男子刚被茶呛的有了些动静。缓缓地张开眼,眼睛很刻,却满是模糊和懵懂。

下意识地向上移动,头靠到了雪白的枕头上,他直直地看着任鸿飞,水晶玻璃般漂亮的眼眸变幻出危险的眼神,不自知地施放着魔法。

在那注视下,任鸿飞的思维被一丝丝地抽离,脑中有个巨大的鹅毛枕头爆裂,蓬的雪白的鹅毛满脑都是,乱的没有任何线索。当他再获得半点清醒后,他的唇已经吻上了另一个唇,带着酒香的温润的唇。

象品尝什么难得的美味,舍不得放开,也不容退却,直到呼吸被消耗怠尽。

男子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他也许还没有恢复思维,也许是潜意识中希望去沉沦。他有心事,用醉酒都无法压抑的心事。

身下的人闭上了眼,柔软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随呼吸微微颤动。

一切都变的顺理成章,衣服一件件散落在床下,那飘下的轨迹,竟美妙如悠扬的乐符。

任鸿飞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躯体也可以这么美丽,如同炽热的水滴落在心头,在每一亲吻,抚摸之间,他得到的是那般熟悉又飘忽的东西,让他想去开启什么,占有什么,却不能夺其所有。

于是,渴求的心就那样一遍遍的磨蹭,一遍遍的游走,吞咽他的气息,破裂他的意识,渴望指尖能残留下他的痕迹,哪怕只是片刻而已。

夜在最黑暗和等待光明中交替,任鸿飞也在思想和虚无间游离,他知道,身边的这个人让他的心疯狂了,从未有过的疯狂。他小心的回想,难道这是从第一面时就埋下的?杀手的一见钟情?对一个男人,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切这么地不可思议,夜一般的不可思议。

[衍生] 堕天情缘 2 第六世(中) 任鸿飞并鲍望春

lx1 ,飚的累死了,今晚任务完成,休息去鸟

任鸿飞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昨晚是否自己做的一个梦?即使已经清醒,可脑中真实的是记忆,虚无的却也是记忆,让人捉摸不透。他呢?身边空空如也,地板上散落的衣服也消失了踪影,宛如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魔法化成泡沫,所有的一切重新归入原位。

任鸿飞迅速穿好睡袍,踏着拖鞋走向客厅,门一开,一股强烈的风吹过衣衫,让他下意识地 裹紧了衣襟。

客厅的玻璃窗大开着,垂地的浅蓝色窗帘被风鼓噪起来,又向外吸附过去,来来回回,下摆如湖面的波纹流转。在那宽阔的窗台上坐着一个人,薄薄的背靠着窗框,修长的腿在柔软的裤料包裹下,一条舒服地伸展,一条随意收拢。风也笼罩了他,像丝丝有形的线条随着他的眉,眼,鼻梁…流淌到任鸿飞的身上,温暖又清香的味道。

任鸿飞慢慢走了过去,他看着男子轻闭的眼皮,拉长的脖颈上微微滚动的喉结。男子的手里有一杯白葡萄酒,手搁在支起的膝盖上,酒杯也停留在上面。只有酒在初晨微弱的阳光下一闪一闪,眩了他的眼。

“别喝了。”任鸿飞吐出这句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陌生的不像属于自己。

男子张开了眼睛“我没醉。”他冷冷的说,带着小小的倔强。

没醉,是今天还是昨晚?任鸿飞脑中一阵痛,虽然昨晚他不是故意,不是有心,是他也没法控制住的情不自禁,可相对清醒的的总是自己,侵犯一个喝醉酒的人,实在是趁人之危。因此词穷理亏的注定是自己,一切的决定权都在对方手中。

“我,昨晚…对不起。”

男子听他说完,丝毫没有掩饰不屑地笑起来,“没有人可以让别人沉沦,除了这个人自己。昨晚,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

他专注的欣赏着酒杯里的液体,手腕轻轻晃动,让它们在酒杯里打着转转。接着露出厌烦的表情,把手伸出窗台,手指一松,酒杯无声地坠落。

从三楼落下的玻璃杯,任鸿飞脑中立刻想到了喜欢早上出门买油条的房东太太,隔壁总赶早班的公务员,习惯在一大早就在弄堂里叽叽喳喳的小孩子…

“砸到人,你负责,砸不到,老天给你的运气。总之,我们两清了。”男子站起身,赤着脚走到门廊,他套上皮鞋,拿起西装,走的干脆彻底。只留下一句嘱咐:“不必再见。我等你起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门绝情的关闭,再无一丝声音。

任鸿飞第二见到鲍望春,他在暗,鲍望春在明。

这的任务是杀一个大帅,上海七七八八的大帅中的一个。大帅不比其他高官,护卫队都是军队里的精英。为保证任务的顺利,任鸿飞和另一个杀手何健一起执行,何健一击,不中就轮到任鸿飞。

这个上流社会衣鬓生香的舞会上,任鸿飞扮做侍者,在社会名流中穿梭,刚满脸含笑的招呼完一个取酒的客人,就看到一队士兵列队到了门口。

大帅在气氛的肃立中出现,身后仍带着两三个亲信。任鸿飞一眼就看到跟在大帅身边的清瘦男子,他穿着军装,把大盖帽取下来,仍然是短短的头发,灵致的眉眼泛着冷意。

他!?任鸿飞吃了一惊。他很自然的溜出了可能引起注意的视线区,隐身在角落之中。怎么会是他?任鸿飞承认从见到男子的时刻起他的心乱了,是一个称职的杀手不应该的乱。他看着男子跟在大帅身边,有时在温文地笑,有时在和一旁的人说话。他听到其它人叫他鲍副官, 而大帅则在吩咐他时叫他望春。

那么,他叫做鲍望春,大帅的副官。

任鸿飞的眼光已经无法集中在目标身上,他看着鲍望春在大帅身边招呼,突然想到一个令他心内一寒的问题。何健,何健就藏在二楼的某个柱子后,他会瞄准大帅,开出致命的一枪。

然而在如此纷乱的环境里,这一枪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击中大帅,也许会打到别的东西上,也许就是身边人做了替死鬼。如今,鲍望春的位置倒是很合适当这个替死鬼。

任鸿飞皱着眉想象,如果枪声一响,倒下的是鲍望春,那么…

大帅看到一个颇有姿色的高挑女子,便起身迎了上去。那是上海滩现在最红的交际苏晴,人美歌甜,据说大帅和另几个富商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握着苏小姐的白生生的小手,大帅舍不得放开的拉着美人聊天,任鸿飞看到鲍望春面色冷淡的跟在身后,那表情象是游离到了天边。

目标定在一个位置内,便是杀手下枪的最好时机。任鸿飞抬起头快速的搜索着楼上,一个柱子,两个柱子…在第六根柱子的阴影后,一个枪口已经瞄准了目标,食指正缓慢移动,要扣响那惊心动魄的一枪。

“砰。”枪声响起,却不是来自二楼,而是来自任鸿飞藏身的方向。他先一步发了枪,打中了二楼的何健。

“有刺客,保护大帅。”混乱的现场如被搅在一起的五彩线,每个人都在动,有拔枪护在大帅身前的,有容失色蹲在地面上的,有奋起向楼上任鸿飞逃跑的方向追踪的…纷乱热闹,好过任何一台闹剧。

任鸿飞面前的景物比舞会现场还乱,他几乎什么也看不清,身边呼啸而过的是风,风中被拉长是人和物的影子,让开,让开,他推着,跑着,不时提起手里的枪向后发射还击。

还好,当感觉背后没有什么尾巴时,他还没有受伤。任鸿飞其实已经疲惫的想趴倒,但仍鼓着一口气拼命的逃,直到前方出现一个身影拦住他的去路。

精神的军装,帅气的面孔,冷淡的眉眼,他,鲍望春,他们的狭路相逢?

任鸿飞看清对面的人,便立在当场,只呼呼地喘着气,不再动弹。手中的枪已经没了子弹。即便有又能怎?他刚才尚不忍心鲍望春面临危险,现在怎可能去伤害他?

那天杯子落下去,他说他们两清了。可任鸿飞的心却无法两清,他想念过他,梦见过他。不敢问自己为什么,只是忘不了。杀手的生命从来都是放在枪口上的,任鸿飞明白,也学会不去计较人生中想不通的东西,只是忠于自己的感情,想就是想,忘就是忘。而如今,一条不重要的杀手的命,换回自己的不后悔,换回了自己尚想念着的人,值了。

烈烈的风,鲍望春站在对面,凝视了几秒钟,慢慢举起手里的枪。

任鸿飞闭上眼睛,等待被子弹穿过胸膛,可那一声枪响之后,他却没有预期的感觉。意外地张开眼,他看见鲍望春捂着胳膊,鲜血顺衣袖而下,沿着苍白的手指滴落。

“快走吧。”鲍望春平静的说,风吹过他的眉眼,竟有一丝淡淡的温柔。

[衍生] 堕天情缘 21 第六世(下1) 果然不能太投入,超了

六世下部一写开就超了,下午只写完了一半,不过根本已经到了一章多的量,所以先发出来,后面的部分偶赶文中,赶完再发,或者原贴编辑吧

鲍望春打开房门,感觉着疲倦如烟云随行在身周,浸透了屋内的黑暗,斜斜地拉长了自己的影子。

吸了口气,很累,真的很累,从精神到身体。今天的相遇太过意外,也太过激烈,根本不等他思考什么,就要做出抉择。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恐惧自己的反应,为什么要救他?他不是和自己没关系,甚至于自己更该趁这个机会杀了他吗?

不知道。鲍望春漠然地走进房,关门的动作稍牵动手臂上的伤,麻麻地一痛。胃里更是苦苦地泛着空。

算是过关了吗?这一枪的苦肉计,根本是在钢丝上行走,很大胆,更加危险,但当时的他别无选择,除了不救那个人外,这是唯一可行的。

之后面对其它人怀疑的目光,听着咄咄逼人的“审问”,鲍望春冷静的出奇。他丝毫不畏惧的迎接着,再多的怀疑,他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而自己多少是大帅的亲信,他们并不敢动,不然现在自己早在监狱里呆着了。

鲍望春把帽子挂在衣架上,套上柔软的拖鞋。正要进卧房休息一下,军人的警惕让他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脊背上嗽地一凉,他回身就是一个擒拿手。

对方也下意识地施展招数,扭住了他的胳膊。“呀”的半声叫,鲍望春还是没有习惯手臂受伤的事实,这一被人抓住,便牵动了伤口,没忍住地出了声。

对方的手马上松了,人也鱼一般溜到墙角,手一摸索,光明便降临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望着鲍望春的人。

鲜明到惊人的高鼻梁,在灯光下闪亮大眼睛,是任鸿飞。鲍望春捂着手,很惊讶地望着对面的人,疼痛倒成了其。

“你没事吧?”让人厌恶的关切。

鲍望春放下手,扬起眉,“你来干什么?”

“等你,我脱身后就打听到你的住,我想确定你安全。”

安全?平白无故自己给自己弄点伤,被人舌战群儒似地围着盘问,真是安全的很。鲍望春想笑,却觉得笑起来气管都有些痛,他冲任鸿飞下着逐客令:“那现在你确定了,可以走了?”

任鸿飞低下头,面对他的冷淡反而笑笑,“能看到你没被连累就好。”他转过身,真的启步离去。

从灯光到阴影,任鸿飞的脸微笑散去,淡然浮现。望春,我要走了,离开上海。因为杀死何健,背叛杀手行规,想留命我就必须去逃亡。这些你不知道,多好。我本来就是一个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杀手,而我们的相遇更是梦一样的虚幻,即使是在最麻醉人灵魂的酒精里,我们都不该开始。所以我永远不会问你为什么救我,也不会问自己为什么忘不了你。最易碎的东西,无外乎感情,最奢侈的东西,也无外乎它。踏出门,我就永远拥有回忆,而不去触碰感情,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门吱呀一声,仿佛开启的命运画卷,任鸿飞踏出一只脚,最后一回头看向鲍望春。

这一看却大吃了他一惊,鲍望春整个人捂着肚子,缩到地板上,额头上已是冷汗涟涟。

“望春。”第一叫他的名字,竟是被急出来的。任鸿飞扑过去扶起他,“你怎么了?”

鲍望春没答话,一是不想用那种忍痛中破裂的声音出声,二是心里窝火,他在战场上落下的胃病,今天发作的特别厉害,原因?全是任鸿飞的事情,让他连着两顿滴米未沾。不发作倒是怪事。

任鸿飞看他捂的位置也猜了个明白,不管其他,先把鲍望春从冰冷的地板上弄起来,抱回床上。

胃里一阵阵痉挛,鲍望春汗湿全身地瘫软下去。任鸿飞满世界地翻箱倒柜,倒真让他把胃药淘了出来。

口服,两片。他撬开鲍望春的嘴就把药片塞了进去,刚松口气,就见鲍望春无力中仍瞪向他的目光。

糟了,没给水,岂不难咽?又奔到厨房,倒了杯水。还好温度适宜。任鸿飞手忙脚乱地照顾着人,热毛巾,暖水袋。独自一个人生活的单身汉第一绞尽脑汁去想怎么让病人更舒服一分。

终于,鲍望春的痛似乎散去了不少,起码到了可以忍耐的程度。他如此折腾一番,人早已虚脱,一旦松懈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任鸿飞站起身,才觉满头是汗,拉开窗帘,外面的夜已经墨黑到没有一丝波澜。世事真是好笑,刚才自己已经迈出了门口,决心离去。要不是那一个回头,现在自己应该在夜色中的某个地点,在奔命,在逃亡?可就是那么一个回头,却把自己拉回了这个房间,拉到了这个人身旁。

该走,该留?好长的一口气呼出胸臆,却再也收不回来。

鲍望春在快要凌晨时醒了过来,他的觉很轻,也很少,再疲惫也睡不过整个夜。腿有些麻木,他试图坐起来,身子一动,惊醒了趴在床边的任鸿飞。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惊奇的望着对方,无法言语。好像经过了这几个小时,猛然发现对面的人需要重新认识似的。

鲍望春用手臂环住腿坐着,解开了两人的沉默:“你还挺会照顾病人的。”

挺会?任鸿飞想到那两片硬塞进去的药片,直想冒汗。“嗯,你,好了吗?有胃病要保养,三餐按时吃,不能吃冷的和辛辣的东西,冬天多暖胃。”他自己也有轻微的胃病,对这倒有一大套话。

“谢谢你,我知道。”

任鸿飞皱起眉毛:“可是你并不快乐,甚至对自己不珍惜。”

鲍望春抬起乌黑的眼仁望着他,眼光却飘了很远,迷迷茫茫的腾起一片水雾。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没有人可以让别人沉沦,除了这个人自己。我解不开自己的心结,所以无法超脱。”

任鸿飞很想问为什么,却没有底气开口,还好鲍望春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衍生] 堕天情缘 22 第六世(下2) 喝茶,我就知道还要再超

lx17虾米叫一超就会再超,就素如此不过每世三章一直都素很紧的,细节很难铺开,六世了,就破例拉长一吧

“你遇到我那天我刚从战场上回来没多久,我是军校毕业的,当了大帅的贴身副官,本来是不用上战场的,可学军的谁没有一腔报国的热血?所以我主动请求上前线。战场,很少有人能想象到那种血肉横飞。飞机和大炮的轰隆声象天塌地陷的绝响,前一分钟还活生生跟你说话的战友,一颗炮弹下来,什么都没了,只有谁都辨认不出的碎片。很残酷,很苦,可它远没有真相残酷。那么多生命,那么多鲜血,为了筹志,为了报国,原来只不过成全军阀和日本人背后的交易,好可笑,寒冷到骨子里的可笑。知道那些的一刻起,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我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要上战场,恨我为什么会知道真相,恨我为什么没有死在战场上,上海的纸醉金迷,在我眼中是死一般的纸醉金迷…”

鲍望春的脸惨白的象雪地,他浑身颤抖地闭上眼睛,象个凄风苦雨中无依无靠的孩子。

原来这就是他迷失的原因,甚至要依靠酒精去求得一刻的安宁,任鸿飞想也没有想,从身边紧紧地抱住鲍望春。他用体温熨烫着那个冰冷的身体,感觉着那体内困顿,彷徨的心。

鲍望春没有挣扎,换做另一个人,另一种情景,他的拳头已经挥了过去,可此时,这个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骨子里有什么在融化,很舒服,很温暖,很久没有的松弛,很久没有的宁静,脑子里不再有轰隆欲聋的枪炮声,不再有炮弹掀起的黑压压的尘土,也不再有纸醉金迷的灯火…

鲍望春静静地停在任鸿飞怀里很久,他睡着了,很久没有过的塌实的睡去。

等鲍望春醒过来,已经是下午,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让他有不想动弹的懒意。

还没来得及去想任鸿飞去了哪里,已经看到那个高高大大的家伙狼狈的从厨房中跳了出来,看到他醒来,粲然一笑,嘴边的两个酒窝显摆地向内凹着。不得不承认,漂亮极了。

一碗大米粥伸到面前,“吃点吧,虽然可能不太好吃,但…”

下面不用说了,任弘飞是不能出门去买东西的,大帅的军队恐怕正在全城搜捕他这个刺客。

鲍望春也知道,自己的厨房里根本没什么可用来做的东西,能做碗粥出来已经不容易。他吃东西本来就不挑剔,端过粥碗一口一口地也喝了下去。

放碗到茶几上,眼光瞟到电话机,敢情任鸿飞是怕电话吵了自己睡觉,特意把听筒取了下来,倒很细心。

鲍望春下了床,他看着任鸿飞问:“你准备怎么办?想好了离开上海的路线吗?”

“今晚去码头,我昨天联系了一条水路,从上海直到香港。”

鲍望春点点头,“你是不该久留,现在整个上海对你来说都很危险。”

话音刚落,就听的大门被砰砰的扣响,这几声听在二人心头都是心惊肉跳。

一个眼神交换,任鸿飞闪身躲进厨房,关闭了房门。鲍望春则套上外罩,很镇静的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军装的中年男人,文士模样,满脸含笑。看似和蔼,却怎么都隐着一丝狡颉。鲍望春对他太熟悉不过了,这是大帅最得力的高参,外号雷狐狸。

“雷高参,稀客啊。”鲍望春的声音礼貌而含着距离。

雷鸣笑的和气:“哪里,我早就想到鲍副官这里看看,一直没得机会,这鲍副官受伤,今天又没去帅府,想是伤势不轻,大帅命我来探望一下。”

鲍望春一笑,“只是子弹的擦伤,没什么,昨晚胃病犯了,才在家偷了闲。”

“这就好,大帅还挂着心呢。”

鲍望春察觉到雷鸣眼角瞟向房内,索性大方地一摊手,“雷高参既然难得来一,何不进来坐坐。”

雷鸣的眼睛又在房内的各个角落转了一圈,却没抬步,“不必,不必了,既然鲍副官没事,我就不耽误鲍副官休息了,在下告辞,有空再来叨扰。”

送走了雷鸣,鲍望春心里没来由地不安,这雷鸣便是最怀疑他的那个,此时来探,摆明是来找他的错漏,看来今晚任鸿飞走,需得加倍小心才是。

傍晚,鲍望春出门从街角的饭店买了饭菜回来,两个人面对面吃着碗里的饭,心里却都是感觉异样。都独自吃饭习惯了,如今对面坐着个人,尤其这个人在第一见面就突破了普通朋友的关系,那滋味真是奇奇怪怪,难以言语。

安静地连筷子碰碗的声音都听的到。鲍望春吃了大半碗就想撂下,没料任鸿飞啪地迅速夹了块排骨放到他碗里,面不改色地嚼饭道:“有胃病的人最忌吃不饱。”

这下碗没撂下,鲍望春想着昨晚他的照顾,倒不忍拂了他的意。提起精神,又慢慢把剩的塞了下去。

任鸿飞胃口倒不错,连吃了三碗,他刚把碗搁在桌上,鲍望春用饭勺锄了一勺饭盖在他碗里,挑着眉毛说:“胃口好就多吃,别浪费了。”

任鸿飞瞪大眼望着他,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个总冷淡淡的鲍望春居然这么小孩子气,报复起来毫不手软。他那模样到了鲍望春眼睛里,惹的开怀一笑,第一,鲍望春褪去冷淡,伤感,接近白纸般无暇地笑。原来他那琥珀色的眼珠儿不止在游离中美丽的如宝石,含着欢笑的折射,更是聚拢最动人的光线,从眼睛直透到人的心里去。

任鸿飞屏住了呼吸,“望春,希望能再见到你。”

“恩,我也是。”鲍望春若有所思地敛住笑容,他望向逐渐被黑暗侵袭的天空,黯然道:“你该动身了。”
[衍生] 堕天情缘 23 第六世(下3) 又素意识流豆腐

lx1流着鼻血的某星把这章飚出来鸟,收到冬大给六世做的那张图…爱死鸟…为了这个偶痛改剧情,加班飚文,又给了他们一完整的豆腐?或者算豆浆吧…不知道素不素大家的福利泥,嘿嘿~~~~

鲍望春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军装拿给任鸿飞说:“换上吧。”

任鸿飞接过便三下五除二的套在身上,他重新转到避开目光的鲍望春面前,笑问道:“怎么样?”

鲍望春眼前一亮,任鸿飞本就是不壮却很挺立的身材,浓眉大眼,再配上一笑就浮现在脸上的灿烂酒窝,一穿军装怎不是个英俊极了的少年。他笑而点头:“挺合身的。”

任鸿飞从脱下的衣服里掏出枪,摸了几下枪脊重新揣入口袋,鲍望春看了他一眼,嘱咐道:“轻易不要开枪,你和我走,穿着军装,应该不容易被怀疑。”

任鸿飞自然是点头,两人一起出门,稍微错开一小步,似并肩又似分开的走出楼门,到了大街上。

夜还不是很,但鲍望春家对着的街道并不华,行人稀落,偶尔有黄包车经过,最明亮的当属街对面卖馄饨的夜宵店。明晃晃的光影和热气蒸腾在一起,带来些许暖意。

这时候很难在街上搭到空的黄包车,两人钻进一条小巷子,准备去搭到码头的夜班电车。

两个狭长的影子映在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巷子里寂静地只听见皮鞋踏到地面上的声音,鲍望春和任鸿飞的心里都不自觉的有些发寒,空荡荡地,仿佛入了什么不可预知的神邸。

心脏的跳动清晰地砸着胸口,尽头就在不远。鲍望春突然看见巷口有个人影一晃,只一闪却让他的心立刻被揪了起来。

任鸿飞刚要开口说话,却惊觉手被鲍望春抓住,还未回神,一个柔软的唇印了上来。他立刻被潮热的气息和断裂着呼吸的吻制止住,残存的意识刚在提醒他这举动的不可思议,就看见巷口恍惚走过来一个人。

任鸿飞明了于心,也伸出手臂搂住鲍望春,他肆虐渐地回吻过去,那恍惚的一刻,几乎让他忘记了此时身的境地,好象又回到初见的那个夜,鲍望春柔雨般迷朦的睫毛,他的唇,象一个润泽而完美的瓷器,却不是冰的,很温和,带着醉酒后松弛的温和。

走过的人在他们身边不经意地顿了一下,又慢慢错身而去。鲍望春停了下来,他没有推开任鸿飞的手臂,只轻轻地喘着气。

任鸿飞心里很想就这么环着他,什么危险,生命,他脑子统统没有了,只想着自己意识中无比叫嚣起来的话语,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鲍望春贴到他耳边,小声说:“今天不能走,刚才过去的是雷鸣,我认得他的背影。”

任鸿飞点点头,看来这个雷鸣已经监视了鲍望春,他居然亲自辨认两人,可见怀疑很。只是这下,他倒要被鲍望春和男人的不正常关系弄迷糊了。

两人还是大方方地穿过了巷子,一路装做情侣,散了会儿步,才姗姗回了住。

一到家,鲍望春就紧皱眉头,“到底什么让他这么起疑心,居然亲自来监视。”他凝神思索了半天,猛的一惊:“你在门口换的拖鞋?”

任鸿飞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的皮鞋的确脱在了门口,今天下午雷鸣过来,一定是发现了。他和鲍望春的鞋号明显不同,很容易就看出有另一个男人在房内。

鲍望春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证据不敢乱动,刺杀大帅那天也没人看清你的长相,还能瞒住。”

任鸿飞一低头,“可是你…不介意吗?”

鲍望春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被当成有断袖之癖,介意吗?他也不知道,自己没有那种癖好,可那天和任鸿飞却发生了那样的关系,虽然他并不清醒,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意识。他的身体在那夜被一个男人抚摸,断断续续的轨迹记忆在身上,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那种感觉宛如散不去的气味停留在肌肤上,让他想挥去却难以挣脱。

不是想沉浸于肉体,很奇怪的是他那夜沉淀下来的记忆中,有一种贴到无间的心灵交汇,好象他们认识了几个世纪,即使连他的相貌也没看清,光凭着接触就能游历到对方心灵的最。

任鸿飞望着鲍望春不断变幻着的眼眸,宛如水晶玻璃球儿在灯光透过光,一波一波地漾着奇异的光彩。如点点滚水,炽烫着他的心。

“能让我再吻吻你吗?”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情不自禁。

鲍望春吃惊地一让,可当任鸿飞温暖的手掌抵上了他的脖颈,一股从心里流淌出的暖流仿佛透过任鸿飞和他接触的掌心传了过去,沿着血脉经络,直到了那个人的心里。

鲜红温暖的心。

冲动在这个时候侵袭了他的心。吻,真正可以把所有思想抛弃,投入进去的吻。去感觉头脑里没有一切思想,只有对方的唇,对方的舌,宁可呼吸被永远掐灭在这一刻的虚无。

开始了的,便很难结束。他们剥离了对方,让衣衫在空气中飞舞开去,跌落在地板上,宛如圣洁的仪式。

柔软的被子被扭曲,包裹,抖动,在身体上游走的是吸引着心的悸动,不断体察着彼此,且充满着默契的爱抚和亲吻。

他们不是第一和对方如此坦诚相见,但这一,不同。他们都很清醒,在结合中越来越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无法拒绝对方。

因为,他爱他,他也爱他。

这样的爱,也许不需要承诺,只需要沉沦。

[亲妈兄妹盟结拜贺文][衍生] 堕天情缘 2 第六世(下)

lx17各位看官会不会奇怪这章还素没结局?居然还幸福?当当当,猜吧,其实是为鸟华丽丽的亲妈兄妹盟的成立,贺文贺文,当然不能悲伤,何况是亲妈盟的贺文

另:第六世最后的幸福时光,大家做好准备吧…不多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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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鲍望春就打电话到大帅府。

接电话的是雷鸣,“鲍副官啊,找大帅有事吗?”

“没有大事,是我想请两天假。”

“哦,鲍副官的胃病还没好?”

鲍望春顿了顿说:“不,是一点私事。”

电话那头若有所思,“大帅在开会,等开完我帮你转达。”

“谢谢雷参。”

放下电话,鲍望春皱起了眉毛,雷鸣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他又信了多少,都是未知数。自己这种大胆的暗示不知道能起到多少作用。

刚洗完澡的任鸿飞从浴室出来,看见鲍望春立在电话前久久没动的背影。雪白柔软的睡袍宽大地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人隐隐约约地猜想着里面的内容,狭长的背部,纤细的腰肢。昨晚的吻和爱抚,曾痴缠地流连在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那滚烫的印记是否尚留存在身上?心间?

“望春。”嘴里含糊着,双臂很动情地环住他,吻细碎的落在他的脖颈上。

鲍望春的第一个反应是惊,独身久了很容易忘记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接着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再自持冷静,也不由得耳根一红。

自己这是算彻底地和他在一起了?其实不确定,他们俩的身份情况太复杂,怎么看都不会有好结果。而且任鸿飞不可能继续呆在上海,他明白地知道,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忠于了自己的情感而不是理智。

一直没停止的吻升腾了鲍望春的热度,脸浮起了红晕,他认识到再下去不行的时候,推开了任鸿飞的手,用话题叉开了动作。

“雷鸣不会全信我们的关系,你说他现在会在做什么?”

任鸿飞思索一下道:“如果是我,一定是继续监视,然后应该是调查吧。”

鲍望春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可能会去查我军校时的同学,也可能在查附近的部队。”

“这些都需要时间。”

“是,但时间不多,他现在之所以迷惑,是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和刺杀大帅的人相好,可他迟早会醒悟,你多留一刻都很危险。”

任鸿飞重新环住了鲍望春,他也在思考怎么离开,但他不想让这些影响到他们俩仅剩的一点相,能环抱着一个人在身边,真的很温暖,不忍放掉的温暖。

“望春,别心急,一切都会好的。”

鲍望春和任鸿飞特意一起出门,到楼对面的饭店吃饭。老板娘很热情的招呼他们:“小鲍副官,好久没见你来吃饭,今天带了朋友来啊。”

鲍望春笑了笑,“是啊。”

老板娘笑咪咪的啧啧道:“小鲍副官长得这么好,没想到交的朋友也好,你们倒象俩兄弟似的。”

两人都是忍俊不禁,随即点了菜,坐到靠窗的位置上等待。

任鸿飞瞄到隔壁不远有个挺大的书局,便对鲍望春道:“我去看看书,一会儿就回来。”

待饭菜上了桌,任鸿飞果然回到店里,他找到老板娘满脸笑容地说了半天,才兴冲冲的坐回去。

鲍望春纳闷地望着他:“你没买书?”

任鸿飞一脸的神秘,“买了一本,不过暂时保密。”

真有心情,这个时候还不忘搞名堂,鲍望春摇摇头,决定忽略这张酒窝里盛着甜蜜和调皮的脸。

门一被敲响,鲍望春猛地一惊,难道又是雷鸣?

却见的任鸿飞不但没避还箭步冲到门口。一展开门,门外俨然是饭店的老板娘,她递给任鸿飞一包东西,殷勤道:“任军官,这些都是上好的呢。”

“太谢谢了。”任鸿飞跟接到宝一样,塞了钱给老板娘,道谢着送走了她。

“那是什么?”鲍望春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耐心等一阵。”任鸿飞继续保密,笑嘻嘻的捧着东西进了厨房。

鲍望春听着厨房里轻微的锅碗碰撞声,他被那声音吸引,等不及揭晓谜题,便一步步走了过去。

靠在门框上,看到的是一个忙碌的背影,任鸿飞很认真的洗着锅里的米,身边的锅台上放着一本展开的书。

轻轻走到他身后,将书拿起。雪白的书页上,写着胃病食补的方子,什么鲜姜3~5片,红糖适量,大葱3~段,生姜3~5片,一条一条的都是养胃的方法。

鲍望春哑然,半天才道:“你刚才就是买这本书去了?”

任鸿飞这才发现人,他把湿漉漉的手从锅里抽出来,看鲍望春很异样的神情,以为他被那些姜葱给吓到了,忙解释:“你放心,那些都太难吃了,我给你选了粳米肉松粥。上做粥味道欠佳,这一定补回来。”

鲍望春没表情的盯着他许久,突然扑哧一笑,象把白纸铺到有水的桌面上,水慢慢浸透,笑也慢慢散开。

任鸿飞诧异:“怎么了?”

鲍望春没有表达心内充盈起来,迅速塞的满满的东西,只很认真打趣:“上的粥确实很难喝。”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鲍望春挽起袖子,“我来帮你。”

厨房里两个身影交错着,梗米被放入锅中,哗啦啦地撞击着锅边。两个男人和一锅粥在融融的暖意里,伴着浮出水面的蒸腾白气化做了一副淡色的水彩画。

这副画中偶尔有被水雾遮掩的小插曲,比如,一个情不自禁的吻,或者一个难分难舍的拥抱。

米慢慢变软,膨胀,白生生地滚着,声音透过朦胧断裂的空间传送。

“鸿飞该放肉松了吧”

“不急。”

入夜后鲍望春一直在盯着窗帘发呆,吻了吻他的额头,任鸿飞问:“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鲍望春叹气:“想怎么把你安全送出去。”

“这么想我走?”

鲍望春撇了他一眼,含着微微怒意。

任鸿飞不再开玩笑,正色道:“我是杀手,本来性命就看得很淡,我唯一想的是不要连累你。所以你不要为我担心。”

鲍望春昂起头看他,眸子很清很定,声音也透着坚定:“可我不想你死。”

这句平淡的话激起了任鸿飞心内无法抑制的激动,他很想说有这句足以,人生短短数十寒暑,能爱一场,已经超出了他的期望,可有时候语言的表达反而成了最最难以尽兴的东西。

心绪难平下任鸿飞把鲍望春从椅子上拉起来,按他在床上,“不要想了,现在该上床休息。”

鲍望春脸一红,“你”

任鸿飞笑而不语,只帮他把被子盖好,自己则躺到他身边,“今晚,抱着你睡就好。好好休息吧,老见你皱着眉毛,该长皱纹了。”

鲍望春舒了口气,果真乖乖地闭上眼睛,贴近那个怀抱,他没过多久就熟睡了过去。任鸿飞望着他埋在枕头里的侧脸,用手轻柔的触了触他的睫毛,抚了抚他的脸。好半天才舍得移开目光,也闭上了眼睛。

风顺着没关紧的窗户撩起窗帘的一角, 雪白的床单和被褥中,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他们的亲密透着恬静如夏夜的芬芳,紧紧的拥着,和自己所爱人温暖的抱在一起,安静的睡去,这个夜,是永生的甜蜜。

[衍生] 堕天情缘 25 第六世(终章) 终于结束了这漫长的一世

六世是悲剧大家都知道,上一章偶给了幸福,不少人觉得停到那里比较好,所以,太希望这两只幸福,不忍看到最后的请把上一章当结局吧…

终于打上第六世完,不想改不想回头看,就这样吧,原本是想天各一方,后来是想用子弹来结束,现在写出了这个结局,我想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包括我自己。

因为我之于文,并无要表达的情节,只有要表达的感觉,早一天写和晚一天写都会不同,这么巧,今天我想写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不过横竖是无法在一起,是悲剧也就不在乎过程了。

任鸿飞站在窗口,撩开一角窗帘。

楼下,鲍望春正从黄包车上下来,他取下帽子,拍了拍尘土,望向对面的车夫。

“身上没带零钱,跟我上楼取吧。”

清晨逐渐强烈的阳光在车夫的肩头旋出了个光圈,刺进鲍望春眼里,化做跳跃的暖。他转身,吸了一口气,但愿,今天顺利。

没多久,跟在鲍望春身后,一起消失在楼梯口的车夫走了出来,他依旧戴着顶破帽子,把手里的铜板揣到褂子里,便双手握杆,带着黄包车飞跑而去。

楼上窗口的帘子依然被开启了一个角,只是这,停在那里的眼睛变成了鲍望春。他用一种送别的眼光望着黄包车远去的背影,凝立久久,眉间却不知是欣慰还是感伤。

他知道任鸿飞有好几准备开口,让自己和他一起走。可他回避了过去。不是不想,只是现在一起走的危险太大了。鲍望春不想任鸿飞死,不希望他出事,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生命的珍视。

回转身,地上还躺着被打晕的车夫,借了他的衣服和黄包车,又让他挨了一下子,等他醒来少不得要好好补偿。

鲍望春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车夫的情况。确定没事,他刚要抽身,猛然发现车夫扭曲的汗衫间,在后背靠肩露出一点黑。

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鲍望春把车夫的领口扯下。那里纹着一个盘曲的黑龙,洋元大小,刺功精致。

鲍望春的脸顿时变色,那龙他见过,在暧昧流淌的空气中,在躯体交缠的暗夜里,他的手划过任鸿飞的背,滞涩住的感觉让他在那里停留,用指尖辩认,直到冲击而来的激情又一湮没他的思绪。

这是帮会的标志,无疑。那…

鸿飞,不要有事。鲍望春抓起枪,外衣都来不及穿就跑出门去。

雷鸣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自从那天亲眼见到鲍望春和一个男人拥吻后,他也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查找方向是否正确,可欲要放弃这条线,心里又如锤捣般不塌实。

实在烦闷。

突然手下敲门而进:“雷参,有个侍应说他看清了那天刺杀大帅的人。”

雷鸣眼睛一亮,“快,叫他进来。”

一个矮个子,瘦长脸的人被带了进来。

雷鸣一脸紧张的期待,“你真的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对面的人迟疑了一下,磕巴道:“你们说的奖金…1块大洋…真的会给吗?”

雷鸣哈哈大笑,“当然,1大洋,一个子不少,说完现取。”

对方的眼睛里燃起了欲望,终于开始诉说:“他开枪时我就在他侧面,是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笑起来嘴边有两个酒窝。”

所有的信息进入脑子,交汇撞击,激出一片火。

“是他,一定是他。笨啊。”雷鸣怒气冲冲地推开门,大叫:“立刻集合一队,跟我去抓人。”

鲍望春用力在大街上跑着,风声在耳边呼啸,鞋底跺击到地面上,沉闷的声音揪紧了心跳。

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糊,带着虚影的景物被抛在身后。在这般撕扯的物质中,他看见任鸿飞的眼睛,任鸿飞的笑,还有鲜血…枪声仿佛响在耳边。

使劲闭上眼睛,“不要,不!”

“嘣”的一声,身体撞到了什么,人飞起,跌落,火热和疼痛在一瞬间扑向头脑,之后迅速取代为逐渐浸透的麻木和冰冷。

雷鸣正心急火撩,虽见撞了人,却哪里想停下车来。刚要踩油门,却猛然发现地上躺的人正是鲍望春。

赶快跳下车,只见鲍望春颓倒在路面上,半边头贴紧地面,底下已是鲜血一滩。

雷鸣吃惊地去用手指探了下气息,还有,但很弱。

“鸿飞…”鲍望春动了动嘴唇,睫毛在眼睑上颤了颤,却始终没有能够抬起。

雷鸣听了半天,也没听清鲍望春在说什么,不禁冷哼一声。

身后的人忍不住问:“雷参,要送医院吗?”

雷鸣瞪起眼,“送什么医院,赶快去鲍望春家里抓人。”

派上去的几个人很快下来报信,“报告雷参,楼上没有发现刺客,只有一个被打晕的人”

雷鸣恨的牙都咬了起来,他揪起鲍望春的衣领,使劲地晃着:“你说,他藏到哪里去了?你说…”

鲜血还在顺着鲍望春的额头滴落,凝固。他早已没有了意识,也不会感觉到这个疯子的行为。天空下只有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他睡了,透明如翼的魂魄随消失的呼吸逸出身体,轻轻地散去。

如风散去…最寂静的声音…

任鸿飞感觉到枪口抵到头顶上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有逃过。

站在身后的人小心地移动枪口,转到正面,抬起眉,带着遗憾的说:“任哥,对不住了,你背叛了组织,我也只是做份内的。”

还好,是帮会的人抓到自己,至少不会连累他。

任鸿飞苦笑,“不怪你,谢云,我也是杀手,我明白。”

谢云也抬了抬嘴角,“任哥果然是任哥,那你也该知道需要做什么?”

任鸿飞点点头,“我可以合作地跟你一起回组织接受置,不过…”

他直视着谢云,平生第一用上请求的语气,“临走,让我去看一眼一个人,不,不用看到人,只在窗下看看就好。”

谢云没说话,半天终于点头,他叹了口气,“任哥你就是为了那个人背叛组织吗?值得?”

任鸿飞笑了笑,淡淡的温暖,“你不会懂的。以前我也不懂。”

任鸿飞和谢云躲在巷子口看着对面的楼,那里,二楼,第三个窗户,那间房是鲍望春的卧室。

他在房里吗?在担心自己吗?

对不起,望春,我从此将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不该留下痕迹的时候留下了,不该消失的时候又消失了。可是,我真的努力了,始终没有斗的过命运。

谢云用枪顶了顶任鸿飞,“走吧,再看也是如此。”

任鸿飞点头,他随着谢云一起离去。这是他最后一“见”到鲍望春,这一他在楼下,“鲍望春”在楼上。

谢云带着任鸿飞顺街道警惕地走着,两人的目光在游离过街口的马路时停留了一下。

那里很显眼,有一片暗红色的血痕,很大的一片,凝固在路面上,没有冲洗。

任鸿飞心砰的一跳,慌的厉害,他奇怪的皱皱眉,继续前行。

[衍生] 堕天情缘 26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看到催文组长的踪迹,吐血啊,好歹偶也是催文组老三,沦落于此,汗颜汗颜,因此挤出上班时间来飞速发展了一章(偶这员工真不合格),因为晚上要出门聚餐,所以真滴是写到哪里发哪里,就表说偶不hd了,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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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优仿佛恢复成了凌冰,又一站在了水帘前,目睹那些唏嘘,悲欢,离合。她尤记得第六世的故事演绎完后,神司告诉了她将要进行的使命。

“灰飞烟灭,无论是死神还是那个他,都一样。七世都无法洗脱纠缠,他们将不能再停留在原本所存在的空间里,神界,人界,魂魄再也无所依托,唯有化风而去。所以我要派你堕入人界,去帮助他解脱。只要他们中有一个灰了心,放弃了爱,两人就都能突破轮回的罗网,重归自己该存在的位置。你的任务就是阻止他们爱或者让他们不再相爱,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他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灰飞烟灭…她望着死神熟睡的容颜,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心中巨大的浪潮涌来,推到面前却只有两个字“不要”。

是的,不要。在来这里接受使命之前她从没有见过他,但现在她却知道了他的生世,感受了他的悲欢,她绝不要看到他变成灰烬,她会阻止他们,完成使命。不,不止是使命,也是她甘愿去做的。

所以夏清优说了,告诉了于佑和上一世的故事,告诉他那是他和夏松荫的前世,绝不止是她的一个梦。可其它的轮回,她却刻意隐瞒了。六世的轮回太沉重,她不愿意用它去影响于佑和的生活。虽然那是他的轮回,可他并没有记忆,不是吗?很多东西不知道永远要比知道快乐的多,这是真理。

“哥,不要不相信,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是不可解释的。前世的孽缘会轮回今生,你又遇见了他,这就是证明。”夏清优知道不能把所有的故事都讲给他听她只能用前世轮回的说法让他远离那个人,能离开一分是一分。

听清优讲完这个旧上海的漫长故事,于佑和的脑子里已经有些隐隐作痛,这是什么?梦?他的前世?夏松荫的前世?

清优怎么会相信这样的梦?自己又能否相信前世和夏松荫有过的故事?

真乱。他甩甩头,才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催促清优睡下,自己也胡乱洗漱一番,倒在床上。

疲倦和乱七八糟的想法交替袭来,脑子不知交战了多少回,才终于进入梦乡。黑沉沉中,一会儿是旧上海颓靡的细雨,夏松荫的脸,自己的脸,一会儿又似乎转到巴黎,依雯张开双臂望着天空,象鸟儿多好。

有什么狠狠地敲击他的脑袋,猛然惊醒,人冒了一身的冷汗。

十点了,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强迫自己清醒一些。昨晚的谈话是真的,并不是梦。那么自己是该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突然想起Charles奇怪的眼神和语气,于佑和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跳下床,把Charles的名片找了出来,又翻出了夏松荫的电话号码。

“喂,夏松荫吗?我是于佑和。”

“于佑和啊,你好,有事吗?”

“有,昨天Charles说的话,我想去看看,你想去吗?”

“恩,我确实也很好奇。”

“那今天,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可以,我今天休息。”

“好,那十一点,再联系。”

挂上电话,于佑和收拾好准备出门,在客厅浇的于母看着他,担心的问:“佑和,你脸色不好,昨晚没睡好吗?”

于佑和强打起精神微笑,“有点。妈,我有事出门了。”

门一关,截断了于母焦急的话语,“佑和,你还没吃早饭呢?”

夏松荫看着于佑和开车停在他面前。开门坐进去,侧头看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于佑和脸上,偏白的皮肤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的细致,睫毛刷出个密密的影子,而眼睑却微微泛着青色。

夏松荫停住系安全带的手问:“你看着挺疲倦的,没休息好吗?”

于佑和看了看车镜里的自己,是挺没精神的。

“昨晚睡的晚了点。”

“那开车没事吗?”

“没关系。”于佑和笑着回答,启动了车子。

Charles约他们到家里会面。被他指引着穿过爬满青藤的小院,于佑和和夏松荫进入客厅,开始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揭晓谜底。

没一会儿,Charles从楼上端来了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他把它摆在茶几上,很郑重地看着两个人说:“其实我不知道告诉你们这些是对还是错,甚至不能确定这一定和你们有关。但看过那些东西后,我相信你们也不会认为我是无理取闹,这些联系确实很神奇,同时也很玄妙,所以相不相信或是怎么面对由你们来决定。现在,你们还要看吗?”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点了点头。Charles开启了木匣,三个人一起看到里面沉睡着的一炳古剑,银质的剑鞘,水晶的流苏,在剑柄上镶嵌着一块美丽的宝石。

“这就是你收藏的那把剑吗?”于佑和被它的光芒震慑,很美,确实很美,象钻石一样,沉睡千年都不能遮掩的美。

Charles微笑:“对,是我最珍贵的收藏。它的珍贵不在价值,而在它的故事。”

于佑和和夏松荫都不约而同地看向Charles,等待着他的讲述。

“我是从一个很有名的考古学家手中得到它的,那个人叫”

[衍生] 堕天情缘 27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5 祝冬天小萨百年好合!

发下文,发下文,偶怎么觉得再不发,偶要横尸bm了,不知道这样有米复活宝石买。

其实偶的坑品一直还算不错的说…每章都足量了…

催文组组长,结婚快乐,和小萨幸福的过日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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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一个很有名的考古学家手中得到它的,那个人叫William,是这一行中的佼佼者,毕生发现古董无数。但这把剑却不是他发掘的,而是家族世代相传。几百年前,William的一个先人担任王族的将军,在他带领士兵在战场上打仗时,天上突然落下很多火热的怪石,打断了对战的两方。那些怪石有非常大的块头,表面燃烧着炙热的火焰,落在地面上砸出了很多个坑洞。当然我们现在知道那是陨石,可在当时是如灾难般可怕的东西。没人敢靠近,只有William的先人因为好奇去察看,在一个巨大的陨石坑里,他无意中找到了这把剑。令他惊奇的不止是剑的珍贵,更是当他拔开宝剑的那一刻,剑锋上竟有一滴鲜血滴到他手心,瞬间消失了踪影。”

Charles把剑从匣子里取出来,用手托着它继续说:“当时他并未十分在意,只觉得奇异,带走了剑就不以为然。可之后在接连的一个星期里,他都做着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神界的死神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因此化成流星,堕落人界。很长的故事,断断续续地连接在一起,每梦见都如亲眼目睹般真实,甚至血管里会有什么东西在跳,就好象那滴血在他的身体内跳动。William的先人梦中杀人的剑就是这柄剑,于是他认为这些被他获知一定是有意义的,就用笔记录下了梦到的故事,将剑和记录故事的羊皮封在匣子里传给了自己的下一代。”

夏松荫从Charles手中接过宝剑,边听Charles的故事,他不禁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惶恐感,对沉积了无数载的物体,对神秘无法窥透的事物,人们很难不无所适从,充满敬畏。历史的意义,古董的真正价值,大概也就在于此。

故事显然还没有结束,在两个人疑问的目光中,Charles又开始继续:“剑被传了下来。从William的这位先人开始,他们家族的后代传人中每代都会有人和这位先人一样做奇怪的梦,每一代的故事都不相同,但都是两个男人相爱,最终却因为种种饮恨。他们都会有血液里有什么在跳动的感觉,每一代都会把故事记录下来,到William这代,已经是第七代。”

剑已经传到了于佑和手中,他拿着细细端详了一番,手握住剑柄轻轻向上抽起。剑从鞘中露出皎洁如镜面的剑身,于佑和突然觉得有一点光芒反射到眼睛里,刺的一痛,赶紧闭了眼。

“于佑和,你怎么了?”

于佑和慢慢睁开眼,还是酸涩的很,像看久了太阳,眼前有不少黑黑红红的点,连鼻梁里都堵着什么似的。却看见其他两个人都很惊奇地盯着他的脸,他伸手一摸,脸上湿湿的,竟有一滴温热的眼泪。

“被光刺到眼睛了。”于佑和也是有点意外,他自嘲地揉揉眼睛,恢复了正常。

Charles却轻叹了一声,他由木匣子里拿出十几块叠在一起的羊皮说:“这就是记录梦境的羊皮。到这里你们可能还在疑问这些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看过最后几张你们就明白了。William家族中曾有人画下了梦中人的模样,就在最后几片里。”

于佑和和夏松荫对视了一眼,拿过羊皮,两人翻到最后一张。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大眼睛,颊边带着酒窝的男子,去掉所有的装饰和长发,那,就是夏松荫的翻版。

愣了几秒,向上翻了一页。这画的是一个男子坐在沙滩上,眼睛狭长,像含着透明的海水。这个长相…于佑和!更的震撼。

翻完了剩下的几张图,两个人已经震的说不出话来,这些图里的人,除了服饰不同,根本是和他们两个长的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真的太神奇,让人恐惧的神奇。

Charles 表理解地看着两个人,“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一见到你们就惊叹不已吧,我也是在3年前才得到这柄剑和这些东西,William自己很想来东方探究这个秘密,但在临行前出了车祸,瘫痪在床上。他听说我要来这边,也知道我一向喜欢探究古董背后的故事,就把一切托付给了我。这一切太神秘也太玄妙,我自己也一直不敢相信能有进展,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你们俩。”

“Charles,你的意思是我们是故事中的男主角,经历了六或者说是六世的爱情?”夏松荫边问边觉得自己在说着什么荒谬的东西,可说它荒谬却又无法忽视摆在面前的羊皮画。

Charles 摇摇头:“我不敢说,但事实是有东西证明很有可能是这样。也许是死神和他的爱人都有未断的念,也许是上天对神不该有爱做的惩罚,我们看到的是他们在六世里每一世都相爱,却都没能有好的结果,甚至爱的痛苦不堪。”

于佑和站在一边,呼吸都有喘不上来的感觉,昨晚他才刚刚听清优讲了一个前世的故事,今天又发现不止这一世,还有五世,是他和面前的这个夏松荫。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两个人并肩从Charles的家里走出来,一直都没说话。于佑和走过去打开车门,坐在座位上,才难熬地呼了口气。

侧头看夏松荫,站在车门前没有移动脚步。

他弯下腰,对于佑和笑,有点生涩:“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可能不顺路,你先走吧,我自己拦车。”

“好。那再见了。”于佑和也对他笑,一样难掩的不自然。

夏松荫把手中的木盒子递进车窗,那里面是Charles给他们俩的羊皮副本,“这个给你吧。”

于佑和想说不要,但看到他的表情,不知怎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好,等我看完再给你。”

于佑和接过盒子,把它放到挡风玻璃下。不想再看,总觉得那个盒子能刺进眼睛里,让人心里发慌。

夏松荫看着于佑和不自觉间微皱的眉头,似乎抉择了半天,终于摒住呼吸说:“其实Charles说的是没法确实的东西,我想有可能只是巧合,前世神界本来就是神话中的东西,我们就当一个故事来听吧。和以前一样,我们还是朋友。”

于佑和怎不知道他所想,自己不也是被这事情搅的无所适从。还是朋友,是啊,谁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前世或者前世的前世改变自己的生活,这不也是自己想说的。

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他点头冲夏松荫告别,慢慢启动车子后退。

透过茶色的玻璃窗,景物以倒退的姿态向后游过,眼睛的余光中夏松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正在接听电话。

于佑和转动方向盘,影子衬在挡风玻璃中,很淡薄。他走神的望着影子里的木匣,心里有什么东西空空的,膨胀了起来。

也许这是最后一见面了,经过这个事两人不可能再象以前一样毫无回避,东西寄给他就好,以后大概慢慢就不会再联系,从此疏远,遗忘,大概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衍生] 堕天情缘 28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6 祝小影和蛋大新婚快乐!

迟到的祝福,小影你和蛋大的结婚宣言,哈哈,也配套一个送你们:爱要说,爱要做!

去洞房吧~~另外仰止一下逆水亲妈始祖~~

进展进展,还没写到,真是抓狂…不过近在眼前了嘿嘿

脚刚要踩油门,急促的敲窗声却打断了于佑和的动作,惊的他抬起头。夏松荫在车窗外叫着他的名字,眉心凝如一点,似有万般的焦虑。

车窗一放下来,声音已经快如闪电地劈进来,“姗姗出事了…”

什么?于佑和马上打开车门,让夏松荫坐了进来。

“麻烦载我去时光轮子…这附近不好拦车…”

时光轮子就是上于佑和和Rain碰到夏姗姗喝醉的那个酒吧,于佑和当然知道。而这附近不是不好拦车,实话根本是拦车率近零。

不多说,于佑和调转了车头,冲时光轮子的方向行驶而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可心里却没少起伏一点。于佑和心里恍恍惚惚地想着刚才临别时,自己本以为夏松荫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便是两人的永别。哪料不到一分钟后,他坐到自己车上,彼此又回到身边,相距不到2厘米。

难道,这真是上天的注定?无论怎么去挣脱,去回避,总有冥冥中的力量把两人的拉在一起?难道,自己和他真有前世的纠葛,生生世世遁入轮回?

不知道心头笼罩了什么,很乱,无法挣脱,让人窒息的乱。

夏松荫一直没有侧头去看于佑和,不敢看。甚至从车前镜中看到的于佑和影子都让他难熬。从接到电话起,心里是在焦急着姗姗的情况,可更多的部分从他坐到于佑和身边后开始改变。

那双疲倦中依然黑不见底的眸子,轻轻抿着的嘴角。不费力气的渗入他心底,膨胀了存留在心中未知的东西。

如果没有听Charles讲到那个故事,我们之间会走什么样的路?真的有这样的轨迹,这样的注定?

天知道,很乱,难以理清的乱,尤其刚才看到你微皱的眉头。你大概很厌恶吧,听到和一个男人注定在一起。

我可以理解,所以不想贴近,让你更加地讨厌我。

车还没停稳,夏松荫就跳了出去,一进门,一门心思地向包厢方向冲去。

于佑和跟进来,已经看不到夏松荫的身影。左右看看大厅里没有姗姗,他也穿过座位间的路,走入两边由包厢夹着的走廊。

“你别碰我你…”一个听起来含着醉意的女声从包厢虚掩的门里传出,听起来非常熟悉。

于佑和停住脚步,皱眉,伸手推开包厢的门。

污浊的空气充斥了整个房间,在包厢不大的空间里,几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男女嬉笑搂抱着,见他推门都抬头看向他。

姗姗就站在靠近门口,不耐烦地推着贴过来的男子,“少碰我…我,我要走…”看样子已经醉的不轻。

“姗姗。”于佑和走近几步,把男子推开,拉姗姗到身边,“别喝了,跟我走。”

包厢里的几个男的这才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怎么着,小情人来了,要从我们手心里抢人。”刚被推开的男子也拦住了门,故意和同伙调笑:“小情人?我看是吃软饭的吧,长的这么勾人。”

于佑和眉一皱,没有理会这挑衅。扶好姗姗,才昂头说:“她是我朋友的妹妹,她喝醉了,我要带她回家。”

“靠,我们还是她亲哥哥呢。”

“就这么把她带走,我们企不太没面子?”

看他们咄咄逼人地挺进面前,于佑和把姗姗护在一边,一字字问:“那你们要怎样?”

一个耳朵上戴着好几个耳环的男子拿起瓶芝华士,咕嘟咕嘟倒了满满一玻璃杯。直起腰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把这酒全喝了,我们放人,不然她就得陪着。”

其他人一听,纷纷符合,看来他是这些人的老大,全说了算。

于佑和愣了愣,芝华士是威士忌的一种,一般酒吧里卖的都有3度。平常人喝全是调配绿茶或红茶,一瓶兑三瓶的量。现在面前摆的这纯的一杯,对于不喝酒的自己,简直是天方夜潭。

可这些恶人嚣张的气焰,自己怎能后退,何况姗姗他不能不护。

“怎么了?不行?”对方又开始起哄。

于佑和淡淡一笑,他大部分时间都很乖,但他不是小猫。走过去拿起整杯芝华士,毫不怯弱的灌了下去。辛辣而带着些许甜味的酒液穿过喉咙,火热热的。当于佑和确保自己还能正常的站立几秒钟时,他冲那些人回了一个词:“告辞。”

他的举动和这一声震撼了全场,对面的几个人用眼光在于佑和脸上重新扫射了几圈,不禁咋舌。这还真走眼,外表柔和的人居然也会这么倔强。

这片刻的安静中,于佑和已经带着夏姗姗推门而出。一迈出门口,他才觉的眼前虚晃,腿肚子象被抽了筋,越使劲越踏不出一点力气。

真要醉的一塌糊涂了,他苦笑地闭眼,用力扶住墙壁,想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可脑子里发条乱蹦地越来越迷糊,连胃里也翻江倒海地作怪。

不自觉地弯下腰,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你喝酒了?于佑和,你怎么了?”

勉强睁开眼,看到一个不太清楚的画面,明亮的眼睛,焦急,关切。

夏松荫…于佑和松了口气…太难受了,终于可以倒下了…

夏松荫扶着于佑和软下去的身子,看着他失去意识地呕着,却什么也没呕出来。

天,他没吃饭吗?空腹喝酒是要人命的。

“他醉了…”姗姗在一旁发酒疯地嬉笑,“多喝几杯嘛…我陪你喝…”

夏松荫头疼的没话说,怎么一下醉了两个。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黄头发的男子露头出来,看到外面的情景,有点心虚的说:“他喝了一整杯纯芝华士。”

夏松荫的眼睛都要燃烧起来,瞪得对方不敢直视。

“他为什么喝酒?”

“他…他要带那个女的走,自愿的。”

拳头都要捏碎了,可夏松荫还是没有走过去,现在重要的是先把两个人安顿好,不是出气,不是吗?

暗压住心里的火,一手扶起于佑和,一手把姗姗也拉了过来,带着两个人跌撞着冲门外走去。

把姗姗和于佑和塞进出租车里,姗姗是一贯的哼哼唧唧,于佑和却安静得很,眉毛一抖一抖的,看样子很难受。

夏松荫借着车内的灯光看,于佑和的脖子上浮起一片片浅红的晕块,拉开衣袖,手臂上也有。对酒精过敏?夏松荫又气又急,等自己一下多好,明知酒精过敏怎么还要去喝,这样无辜的被牵扯进来,让自己如何过意的去?

无法,只得一边催促司机快开,一边照看着。

[衍生] 堕天情缘 29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7迟到的祝福,小霜果果新婚快乐!

这一阵忙的昏天黑地,实在没精力来写东西,无奈只有潜了。回来后看到大家的回帖,催文,知道被人惦念,心中好暖,谢谢每一位在星星的文后留下足迹的亲,也谢谢所有看这篇文的亲,并特别提到三位大人,一位轩辕昊,名副其实温柔的催文者,嘿嘿,星星老是遇到温柔滴,真是命好;一位雪冰月,看了你的回帖很想回点什么,不过没更新文,出言有愧,所以做罢;第三位就是新婚的小霜,感谢你原谅偶迟到的贺文,可爱霜,无论攻受都那么可耐啊~~另一个绰号,嘿嘿,就不说了…

清晨的阳光在格纹窗帘上投射出粼粼的亮片,夏松荫轻声走近于佑和身边,驻立,凝视。

一张白净的脸衬在雪白的枕头上,宁静,分明。根根睫毛清晰地趴伏,宽阔而光洁的额头,配着精致的鼻梁,象牙雕刻品一般的美好。

夏松荫永远忘不了第一把于佑和放入记忆中的情景,蓝天碧空下,灰色的毛衣,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颤巍巍传递的笑容。

这个男子,给了他震撼,让他惊诧。不止是相貌上的,更是仿佛沉寂了千年,破土而出的未知情绪。也许该这么说,他就像一个茧,缠绕了自己心里的什么东西,很珍贵的,虽不曾明了,却始终存在的东西。

这种东西夏松荫并未去真正探究过。人的一生中,总会碰到一些对自己非同一般的人,这些并不需要定义,也不需要归类,尤其是男人和男人之间,一个友谊足以诠释。

可Charles的故事却打破了这些,前世,前世的前世,他有可能和面前的这个男子相恋?这种可能和这种想法让他看他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很慌乱,想躲避,又忍不住贴近。仿佛有什么隔在一张牢靠的蒙纸后,却被一根细小的针戳破,让人惊觉纸后完全不同天地。

小心地把于佑和的衣袖卷上去,胳膊上的红晕消失无影,看来经过一晚,已经全部恢复过来。夏松荫放下手中的胳膊,将它埋回被子里。

视线一转,又回到于佑和脸上。他还睡的很沉,眉毛轻轻地皱着,仿佛睡梦中也在思考,脸颊上带着点轻易看不出的粉色,和嘴唇的润泽映衬在一起,融化成一系列令人心软的色彩。夏松荫注意到于佑和的唇在合拢时有点微噘的抿着,让唇间形成一条蜿蜒的曲线。这使他熟睡的神情增添了些许倔强,孩子气的倔强。让自己看着看着便很有冲动去抚平,去帮助他消灭一切的坚强,只留存透明无暇的快乐。

象他这样的人,就该是生来拥抱阳光,拥有快乐,度过没有一丝阴霾的生命。

夏松荫笑笑,伸手理了理于佑和揉乱的短发,整个宽阔光洁的额头露出来,他看了几分钟,低下头去轻轻吻了一下。

于佑和的体温正常,没有异样。但夏松荫的心却一个惊动,有什么刺中了他,被玫瑰刺伤指尖的感觉。

躺在床上的人睫毛颤了几下,很细微地,几乎不被察觉。他安静地又躺了十几分钟,才睁开眼,起身面对夏松荫。

揉揉太阳穴,于佑和微笑:“昨晚我喝醉了?”

夏松荫点点头说:“不止是醉,你酒精过敏,还好现在没事了。”

于佑和自己撩起衣袖看看,已经没有昨晚的遗迹。

“我从小就这样,沾不得酒,不过过敏倒是下去的快,不会有大事。”

夏松荫有点不甘心:“等我一会儿多好,对付小混混,我比较有经验。”

“你会去打架吗?”于佑和突然把目光都投射到他脸上,“你说过你的过去,既然离开了,就让它完全成为过去吧,外科医生的手是来拿手术刀救人一命的,不该去打人。”

夏松荫被他严肃的目光引的发笑:“放心,自我决定重新回学校修完学业开始,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人生都是向前走的,我不习惯遗忘,但也绝不会回头。”

“我明白,很多事情发生了就不可能遗忘,可能没有多少人比我更明白。”于佑和脸上浮起一种似是而非的惨淡。但很快他重新恢复常态,想起来问:“姗姗她没事吧,昨天可能喝了不少。”

“没事,她很久以来都是这样了,尤其是看到我以后…酒量倒是越来越大。”夏松荫说的很轻松,却没察觉自己在皱眉,姗姗永远是联系他和过去的一条线,姗姗一日不能解脱,他也会如此,甚至沉沦的比她还。

这一点,他明白,于佑和也领悟,只是姗姗可能永远不明白。

“姗姗还没醒?”

“恩,这懒丫头一睡下去就得到中午。”

于佑和套上柔软的拖鞋,这空挡夏松荫已经把窗帘拉开。他凝视着窗外,白天和晚上,截然不同的风景,可对他只有更的眩晕。

仍然很象巴黎的那扇窗,披着长发的依雯背站在窗口,风撩着她的发丝,右耳边夹着一个粉色的夹子,她扶着窗台,仿佛在地吸气。

“我站在窗前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我,明月装饰了我的窗,我装饰了别人的梦…佑和,你说是我们看风景,还是别人在把我们当风景看呢?”…

于佑和躲开直射的阳光,把自己埋在阴影里,有些苍白。“我去洗把脸。”

水声从洗手间里传出,涓涓的,因为空洞似乎离的很远,仔细听却又仿佛很近。夏松荫等了一会,就看见于佑和走出来,拿起沙发上搭的外衣。

“该走了,一晚上没回家。”

看他打开门,夏松荫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我送送你吧。”

两人一直到走出楼门才打破安静,夏松荫终于问于佑和:“Charles讲的故事你怎么想的?”

“其实…我有点相信。”于佑和思索了一下,回答的很坦白。

“我也是。”返回的也很坦白。

“以前从没想过还有前世今生,不知道为什么Charles说的让我觉得好象真的跟我有关,相恋六世,都是无善终的苦恋。这样的前世,不知道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所以有点怕是吗?其实我也是。”夏松荫说完两人竟觉一阵好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能感觉现在心情的只有他们彼此吧,一起遭遇前世的故事,一起面对无法把握的事实,同命相连,就是如。

“本来我是想在Charles家门口分手后,不再相见。当时能想到的只有逃避,可没想到姗姗的事这么快就打破了我的想法,也许,老天真的有注定。”

于佑和心中更是惊奇,当时他也是想不再相见,谁知道分隔不到互相的背影消失。也许,老天真的有注定,那么这个注定将走向什么方向呢?

“不过我现在想通了,人对命运不可以全信,我们之间也许真的有前世,有缘分,但前世不能去把握,今生我们却是主人。不可能只为了前世就去接受彼此或者远离彼此,我们应该拥有创造自己命运的权利,也应该给自己这个机会。”

于佑和听完夏松荫的话,点头说:“其实我也想过了,前世不该成为我们的包袱,我们就是我们,不是为前世而活的傀儡。”

“那么我们还是朋友。”

“我们还是朋友。”

“以后呢?”

“不知道。”两人异口同声,一起笑了起来。

是的,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命运由我们自己决定,由我们自己来走。无数个前世也无法代替今生,我们要把握的是今生,要创造的也是今生。

[衍生] 堕天情缘 3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8 也算有点进展~

抓狂啊,写两个不是gay的男人怎样互相爱上,天下难为的事莫过于此,星星真想一脚把两只踢进门去,关门,儿童不宜。可素还是不行,还是希望他们的爱是从心灵上来,我始终无法放弃的坚持,泪啊。

=

于佑和听到门铃响,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玻璃门外,夏松荫正把脸贴近,冲他微笑。旋着度的酒窝,很肆意地灿烂,却不是纯净无色的,充满一种经历世事的豁达和让人舒服的温暖。

惊讶地打开门,于佑和很觉神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画室在这里。”

“忘记告诉你我能掐会算。”夏松荫打趣着踏进屋内,触目很整洁清净的房间,暗格子的地板,钢丝的楼梯通向小越层。画架随意支着,画笔什么的满桌子都是,不过并不觉杂乱,反而有种让人亲切的归属感,好象能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沾染着对面人的温度,带着生命力,活灵活现一般。

夏松荫煞有其事地叹道:“好大的画室,看来漫画作家挣的不少啊。”

于佑和手插在兜里,隔着几步冲他笑,“还好,刚好和外科医生挣的差不多。”

“哦?”夏松荫对他巧妙的回敬欣赏了一番,回过头说:“真的环境不错。”

“从一个朋友手里租的,他在这里开过提琴行,后来转行,就租给我了。”于佑和走到饮水机旁边,取出一个白底陶瓷杯,抬头问:“冷水,热水?太抱歉了,我这里只有水,就两种勉强算选择的选择。”

“冷的吧。”

白瓷杯递到夏松荫手中,沉沉的,握着很有质感。他抿了一口水,才把它放到桌上。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你在,不过只有今天休息,就过来看看。”

于佑和忍不住问:“我还是充满好奇,你怎么掐算出这里的?”

夏松荫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记事本,翻到第三页,把上面的字摆在于佑和面前,“你丢在我家的,这来也是为了还你。”

于佑和笑着接过来,“我都不知道丢了。”他把本子拿在手中,随意翻了几下,那地址他记得是写给Rain看的,后面大多是他的涂鸦,有很多是窗户,曾经有一段,他只画窗户。

夏松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中的本子,“你好象特别喜欢窗户。”

一丝淡淡而无法定义的笑容,“你错了,我其实很怕窗户。”

夏松荫顿了顿,还是问:“因为有忘不了记忆,所以怕?”

“也许是。”于佑和知道这不是也许,夏松荫说得很对,他忘不了那段记忆,即使努力让自己回复到新生活里,却无法阻止过去对他的影响。而且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或许,永远都不可以。

夏松荫望着他,读懂什么似的,因此心内莫名的涌动,他曾觉得于佑和的生命是该永远没有一丝阴霾的,可现在他明白他心里的苦可能比自己还。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和自己一样背负记忆,无法挣脱?

他突然很想帮他,哪怕只是影响一时,多给他一丝快乐,也好。

“今天天气很好,漫画家是不是也需要出门散散步呢?”

“散步?”

“嗯,就当奖励我这么远给你送东西,怎么样?”

于佑和含着笑意皱眉,“好像没理由拒绝。”

于佑和没想到夏松荫把他带到这么远的海边来,更加没想到他避开嘈杂的人群,引着他攀到一小小的海峡内。

“现在要找海滩不难,不过没人的海滩就难找了,这可是我的宝地。”

海风海浪虽然不是很猛烈,但声音在这里发出仍然被毫不容情地吞噬大半,夏松荫大叫着说话,很快乐地喘着气。

“怎么发现的,钓鱼的时候?”于佑和还没习惯提高声音,很轻易的说出的话就被吹得没了踪影。

“你说什么?大声点。”

于佑和调皮的一笑,也学着夏松荫大声说话,却故意装做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听不清。”

夏松荫却也故意回道:“什么?再说一遍?”

“还是听不清。”

“我也听不清。”

两个人逗了半天,终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弯着腰,把肚子都笑的发痛。

站在沙滩上,夏松荫把手拢成喇叭状冲着大海叫嚷。

“昨天已经过去,明天会更好。”

“顾衡,你在天堂还好吗?”

“我会继续做医生救人,我会照顾姗姗,让她走入新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你放心。”

冰冷的海风吹到脸上,渐渐的尾稍变幻出一种温暖。穿破海浪的叫声,被撕裂、破碎成无数片飞扬在空气中。

被笼罩的气息几乎感觉不到吸入,只有微弱的呼出,于佑和静静的站立着,默默地听夏松荫一句句的喊,直到他用尽了力气停下来。

巴黎的那扇窗户又浮现在眼前,依雯在笑,“能做鸟儿多好…”,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依雯会真的腾在半空中,用自己的生命实现了飞翔的梦想。她从那扇窗户跳了下去,纱裙宛如蝴蝶的翅膀。当蝴蝶坠落在面前时,鲜血流泻了石板地,顺着缝隙蔓延开来,无法挣脱的红,昏天黑地…

“依雯,对不起。”

“依雯,对不起。”

“依雯,对不起。”

于佑和开口,他的声音逐渐变大,从一种低语变作惊涛骇浪般的叫喊。随着那一句话被重复、重叠、断裂,薄薄的鼻翼轻微的扇动,眼泪从浓黑的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地滚动在脸颊上,闪着比水晶还剔透的光芒。

你在心痛吗?为什么我的心竟感觉到针扎般的刺痛,不要哭,不要哭,你该拥有所有的爱,所有的快乐,不是像这样痛苦,这样无助。

夏松荫冲动的抱住了于佑和,他吻上了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吃进了嘴里,又把那咸涩的滋味送回于佑和的唇间。惊人的热度,惊人的冰冷,淡淡的苦涩,在一瞬间竟融合在一起,蔓延在两个人的神经里,杵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他是谁?重要吗?该不该,重要吗?

我们是在走前生的老路,还是今生的必然?

不知道,只是你心痛,我比你还痛,你流泪,我宁可自己流血,不用说出那个字,不用去定义感情,我只知道这个吻,是我想要得,也是想要给你的。

海浪依旧,海风尖锐的呼啸。孤独的海峡内,两个身影叠在一起,拥有着一个吻,沉沦地没有声息。

[衍生] 堕天情缘 31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9

今天感冒了,心情郁闷,偶要纠结个够本!!!…飘走…

吻的停止,便是充满犹疑和惊异的对视。于佑和的眼神和吹向后的头发一样飘忽,让夏松荫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对不起。”

声音激荡过去,他才看到于佑和的眼睛里逐渐透出了光,回了神。于佑和轻轻的摇头,“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抗拒你。”

原来真的有注定,有吸引,它的开始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直到接触到你,有什么流入我心中的感觉。可我还能去爱吗?抛弃爱上的是一个同性这个难堪的事实,依雯的那个梦魇又怎样才能逃脱?

慌乱而苦涩笑笑,于佑和吸气,休止了一切,“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走吧。”

回到家,清优正坐在沙发上,黯然地盯着茶几。她听到开门声,瞪着大眼注视着于佑和。

“哥。”

于佑和笑,很累的感觉,“在等我?”

“哥…车里的那些羊皮是谁给你的?你又见夏松荫了,是不是?”

于佑和一愣,这才想起装羊皮副本的匣子自己一直没从车里取出来,他想起清优对他的提醒,孽缘,原来不为过。

“见过,不过以后不会见了。”

“真的?”清优的眼神仿佛要从于佑和的眼睛挖出什么,她信任于佑和,可她不信任命运,永远无法心安。

于佑和却不想再重复,“清优,那个匣子在哪里,给我吧。”

夏清优脸色一白,她脱口而出:“不,我绝不给你,我已经把它扔了,烧了。”

于佑和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为什么?真的只是因为那个前世的梦?他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不止告诉自己的那些。可是现在他也不想去探究,他想远离,不要去想和这件事、和夏松荫有关的任何东西,才能更好的遗忘。

因为他不想走入宿命里,为依雯,也为他没有足够的勇气。一发不可收拾的爱,开始了就无法再结束,如果真的是注定悲剧,不如趁可以停止的时候停止住,对大家都好。

夏松荫从手术室里出来,收拾一番,便远远的靠到窗边休息。抽出一只香烟,点火,把轻薄的烟雾呼出口腔,让它们萦绕在自己周围,却怎么也绕不走脑子里的那个人。

他曾经也站在这扇窗前,用指尖在玻璃上轻轻划过,勾勒出一个小熊的胖脸。可现在,除了记忆,什么也留不下。窗外的风景每天都在变,窗前的人每天不同,在水气上写就的东西,更是雪一样留存不住。

于佑和说他没有生气,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不抗拒,可他却不肯承认真实的反应,截断了一切,匆忙的离去。

夏松荫开始觉得是自己的错,也许不该去挑战什么,就只做朋友,总比现在的疏离要好。

把头贴在玻璃上,暖暖的有阳光慢慢渗透,他抬起眼皮,在金灿灿的睫毛反影下,用手指在玻璃上写着字。

“于,佑,和。”

完全不用去想,随手就是这三个字溢出,或许已经泛滥。

画室,家,有时Rina打电话来说去这里玩那里玩,于佑和总觉得自己心不在焉,甚至连地方都没听就以赶稿为由推脱了。

生活好像笼罩在低气压中,怎么伸展都无法挣脱地开,人也恍惚如幽魂一样,脑中一个念头跟着一个念头,伸手去抓却又什么都没有。于佑和觉得自己又回到巴黎五月的雾气中,他一个人在街道上无目的地走着,眼前金黄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睛,偶尔飘过一团黑发,就会让他的心猛地一抽。

依雯,依雯,他无法不阻止自己想到她,靠在窗边的笑容,看着天空的眼睛。

“能像鸟儿多好…”

“佑和,你说是我们看风景,还是别人在把我们当风景看呢?”

依雯很温柔,也很高傲,很少会坦露内心的想法,那时候于佑和和Rina都以为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不一般的坚强,不一般的洒脱。可后来,她用死提醒他们错了,然而一切都无法再挽回。

“依雯,我们分手吧。”于佑和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出分手,就像他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和依雯在一起。

也许只是一个令人舒服的笑容,也许只是依雯那种柔弱中透出的勇敢在某个时刻打动了自己。可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于佑和就越有罪恶感,他并没有用灵魂去爱她,这样的爱不公平,迟早是伤害。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刚开始你就不曾爱过我,是吗?”依雯淡淡的笑,“不是我主动,现在我们根本就不会在一起。”

“对不起。这样下去对你并不公平。”

“不怪你,是我自己明知道还要踏进来。”依雯的反映超乎寻常的平静,她帮于佑和煮好了咖啡,她拥抱他,坚持独自一个人离开了他的房间。

“之后我要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所以不要宠着我了。”她在门外这样说,把手抚过于佑和的脸,像好朋友一样的告别。

“再见,佑和。”

于佑和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放下了心,可他没有想到两个星期后,依雯从这间房子的窗户内跳了下去。她也拥有钥匙的房间,那扇窗户,她喜欢的窗户。

而他恰好站在楼下,看着她和飞舞的衣衫坠落,砰的一声巨响,眼前失去了颜色,只有血的红,仿佛流进了骨髓里…

直到依雯死后,于佑和在无数遍回忆中才惊觉自己的幼稚,为什么不曾仔细探究过她的心事,为什么不曾从只言片语中读懂她的人?说到底自己爱得不够,而她爱的比所有人想象的,所以注定了悲剧。

依雯死后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于佑和都是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游走,怎么走出来的,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他只记得自己把自闭,忧郁,甚至自残的症状演绎了个遍。

那时侯已经不觉得自己活着,身体里的所有精血都被一分分抽离一般,躺在地板上,好象能看到自己的灵魂飘出去,只有一松力,它们就可以飞到不知名的天地里去。

于佑和被送进了疗养院,一丝丝地把精力恢复过来,身体重新健康的出来,可是人的心已经不同了。他知道自己的心中有那么一片不能触碰,一触就会变成迸裂的伤口,先是痛彻心肺,然后便是呼地一下涌出的鲜血,冷到结冰。

[衍生] 堕天情缘 32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 终于大功告成,意识流再出马~

kk,草于历史性的一刻啊,够弥补你受伤滴心灵了吧

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过他了,夏松荫一直没有让自己闲下来,手术手术手术,直到他觉得再去做手术就是草菅人命,才终于停下来。可,空虚的思念却也随之而来。
认识他之前没觉得思念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不见之前不知道自己早已爱得这么,可现在觉得了,知道了,却没有相见的理由。
拿起手机,翻到那个号码,反复了半天终于拨了出去。等着铃声和心脏一起拉长的奏响,一下两下…直到对面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呼吸被截断,隔了两分钟,再打过去,声音依旧,却换了说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果然不想再见我,甚至电话都不愿接。
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滑落,心也堕落的沉沉的,猛地,一痛。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让于佑和吃了一惊,他正在收拾以前的习作,工作服,白线手套,抱着一捧画夹。
是他吗?在原地愣了几秒钟,于佑和放下画,奔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来不及褪下手套,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摸索着。于佑和刚掏出手机,手指间一滑,手机就这样脱手,不偏不倚地落入了透明的鱼缸里。
湿漉漉的捞出来,手机已经失去了一切讯息。他用毛巾把它擦干,再按下开机键,屏幕闪了一下,却立刻像断了电的机器人,颓成了一片黑暗。
是他又怎样?于佑和停住手,手机顺着指尖滑下,摔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迸裂了什么。痛,逐渐清晰。

很久没有画过单幅的作品,回国后就一直在画漫画,也许是内心童心未泯,也许是很想沉浸在构造故事的快乐中,总之,漫画让他重新有了创作的欲望,而不是一拿笔就浮现出窗户,巴黎,血。

现在用炭笔在雪白的画纸上勾勒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画什么,会画出什么,只是突然心头有东西潮热地涌动,很想画,很想把它表现出来。
只有动作,没有声响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猛然惊醒的看到画纸上的图像时,于佑和突然停住,手一紧掐断了炭笔。
画纸上呈现着一个男子的容貌,虽然还只是大致的轮廓,但大大的眼,完美的双眼皮,高耸的鼻梁,甚至笑的时候脸颊上浮现的酒窝都以令人惊叹的清晰感昭示着他是谁。
骗得了自己,骗不了自己的心。
于佑和的心慢慢的抽痛,他取过布遮住那张脸,脱力地缩到椅子上。

夏松荫来到于佑和的画室门前,却没有再向前把自己暴露在可能被看见的位置。
打定的主意,只想看看他,并不想去打扰。在尚能保持隐秘的位置上,探头向里看,还是依旧的画夹摆了满,桌子上杂乱的放了些画纸和素描笔,玻璃门后的米色布帘放下了一半,遮住刺眼的阳光。
发现于佑和并不在,夏松荫有些失落,却也有些高兴。这没看到,至少还可以再说服自己来看他。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走近玻璃门,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凝视着于佑和留下的每一点痕迹,像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般渴求。
突然发现玻璃上映出了一个影子,不知何时有个人站在自己的身后,竟没有察觉。猛然回头,果然是他。
夏松荫和于佑和之间的空气仿佛一盆巧克力汁在逐渐凝固。“进来坐坐吧。”于佑和闪躲着目光打开了门。
夏松荫踏进画室,他象上一样绕过桌子,靠在桌沿上。转头,身旁支着一副画,盖着长长的黄绒丝布。
“冷水,热水?”还是那个白瓷杯子,握在了于佑和手中。
“这要热的。”夏松荫盯着于佑和背对他接水的身影,削瘦的肩,头发短短的,微微蜷曲。浅领的休闲服上露出纤细的脖子,这样看他,有点象高中时的同伴,年轻的羞涩。
杯子递过来,热气也蒸腾了起来。两人在一交一取间触到对方的手指,俱是心头微振。
“找我?”
“恩,来看看。”
两句话后又是沉默。夏松荫觉得手中的杯子越来越沉,也越来越烫手。而于佑和略低着头,保持着有点茫茫然表情,看着让人心疼。

“佑和,我爱上你了。”没有什么比说出心里话更让人舒服的事情了。
于佑和吃惊地抬起脸,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的坦白。他摇摇头,“我并不值得你爱,在巴黎上学时我有一个女朋友,在一起一年多,她对我很好,可是我跟她说分手,后来她从我们的房间跳了下去,死了。”
夏松荫却没有吃惊,“这不是你想要的,我知道,后悔而无能为力的滋味我尝过。”
“不,你不明白。”于佑和痛楚地皱起眉,“之后我几乎崩溃了,脑子里乱七八糟,就象不在这个人世上。”他撩开左袖,撸到肘关节,在手腕和手肘之间蜿蜒着几道细长的伤疤,已经泛着灰白,却依然醒目。
“这是我自己用刀划的,我离疯就差一步,一步而已,可,你看,就象这伤疤一样,心上的伤疤永远都在,不会好了。我是个心里不健全的人,没权利爱,也不值得被爱。”
你在折磨自己,于佑和!夏松荫的心突然痛的发狂,他冲过去攥住于佑和的胳膊,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吻了上去。
牙齿碰撞到牙龈,鲜血涌了出来。夏松荫压着瞪着眼的于佑和地吻过,却停止下来,唇上带着血,说了一句话。
“爱没有值不值得,要痛也是两个人一起的事。”
于佑和呆立,觉得这句话让什么浸透了骨髓四肢,让他的心豁然开了一扇门。为什么不敢去爱?一个人的痛不也是两个人的拥有吗?
夏松荫的手捉住了他的手臂,他把唇贴上他的伤痕,很小心,很珍惜的吻动。两个人慢慢靠近,在一种不由自主中拥抱在一起。

米色的布帘被全部拉了起来,柔绿色的塌塌米在墙角召唤。夏松荫带着于佑和倒在上面,吻着他的人,凝视着他的脸。
于佑和的头发揉的乱乱的,轻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眼睑很薄,让人联想起底下流淌的目光,漆黑,宁静,无底,包含了所有你能想象到的东西和最不可想象的东西。
动情的唇轻吻上眼皮,便是拥有了他的眼泪和忧愁,顺着挺直的鼻梁,进入齿间,吸上柔润的唇瓣,快乐是今后自己要给他的,永远让他笑,不再有痛苦。
刚才磕破的口腔还在流血,微咸的味道混着唾液的甘甜,让人忽略了呼吸的存在。
没爱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唇是永远也尝不厌的美味,可以一地入,一的掠夺,一的纠缠,却仍如未开启的瑰宝,焕发着不可捉摸,难以定义的光芒。那光芒占据着你的心,不忍稍离一分。
当痴缠的手指在身体上游走,淡麦色的肌肤光滑如釉质的瓷器,它仿佛有什么魔力,吸附着指尖,一刻都不想分开。让两个人无间地纠缠下去,不愿去想世间的一切。
其实彼此都没有和男人相的经验,只凭着本能在探究,在磨合。而那熬在心中很久的思念却催化出爆炸一般的热量,把两人送到了幸福的顶端。
终于,忘记了一切地爱你,终于真正勇敢地去爱,这是幸福,对吗?

省略潮起版若干……………………………………………………………………
表激动,这个潮起版需要各位看官自己想象…谁指望星星的潮起版,那你就算开始了一项浪费感情的活动了,偷笑,要有点娱乐精神嘛…

[衍生] 堕天情缘 33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1

,最后一个波折开场了,星星要坚持坚持,让这文有始有终~~

=

夏清优知道于佑和与夏松荫终于进入他们无法避免的命运中,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

那是一个人生中都存在的相遇,无风的空间,穿梭的人群,地铁呼啸而过的气流。在相隔十几米的距离间,她看见两个差不多高的身影。

一样的英俊,一样的恬静,于佑和和夏松荫并肩走在一起,很近,并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只有柔软的衣料偶尔因走动贴近,吸附在一起,又因动作分开,恋恋不舍的离去。

走过蓝色靠椅和方柱夹着的过道时,于佑和停下来,听一个拉风琴的艺者在喧闹中唱着一首老歌。

“时光不是屋顶的影子,为什么我要看着它回忆,遗忘是幸福的开端,人们却愿把爱的痛铭记。心灵的墙高筑,希翼的翅膀穿透天地,爱是荆棘中的朵,冠带着血的艳丽。亲爱的请记住,我们前世注定,从一开始等待相遇…”

听着听着,于佑和的眼睛里的浮起了春日浮影般的薄光,他嘴角微微上翘,笑地恍惚而温暖。于是画面中的夏松荫站在身后望着他,仿佛隔着时空去凝视,他的微笑和他竟那么惊人的相似。

手搭过去,扶了扶于佑和的肩头,说了句什么。于佑和点点头,弯下腰把零钱轻放在报纸上。他转过身面对夏松荫,眼光里有什么在空气中流淌而过,交汇在了一起。

不经意地,手拉了一下,很紧地握住又松开,他们保持着没有接触的距离一前一后的上了地铁,随着开动的呼啸声消失而去。

他们相爱了,在一起了,真的在一起了。夏清优的心猛地紧缩起来,被抽干,被烘烤,慢慢变成一片焦了的面包片,干脆地,轰然爆裂。

一个声音盘旋在头顶:“灰飞烟灭,无论是死神还是那个他,都一样。七世都无法洗脱纠缠,他们将不能再停留在原本所存在的空间里,神界,人界,魂魄再也无所依托,唯有化风而去。除非他们中有一个灰了心,放弃了爱,两人就都能突破轮回的罗网,重归自己该存在的位置。”

命运无法躲避,时间让转轮碾上了应有的轨道,那么我该怎么做?怎样来阻止,怎样来拆散?

匆忙下楼梯的人群撞击到夏清优的身侧,让她几欲跌倒。眼泪惶恐地流下,不知所措地打到地板上。重力中落下的水滴,裂成无数片,飞溅而去。

使命终于彻底开始了。

哥~~~对不起。

夏清优低头走路,一头撞了人满怀。

“老天,现在地上是有金子还是有钻戒?”Rain不可置信的大叫,“好歹我也是个大活人,就站在面前劫人,居然被人当空气!”

清优看清是他,赌气白了一眼,“山大王才劫人呢,你也先去换副像点的脸来。”

哈哈,Rain居然笑出声来,异常真诚的说:“夸我帅也不要这么个夸法嘛,太不好意思了。”

“脸皮真厚。”清优好笑地暗骂一声,看着Rain,突然灵光一闪,“Rain,你还记得夏姗姗吗?”

Rain被她大拐弯的思路惊了一下,反应道:“那个喝醉酒的丫头?记得啊。”

“能帮我找到她吗?”

Rain迟疑的看着她:“你找她?找她干什么?”

“别问了,求你,帮我找到她。好不好?”

Rain心里满是奇怪,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做为一个跑新闻的记者,找个人对他并不成问题。

“对了,清优,你哥呢?好久没见到他。”

脸色变了,“别问我。”

“怎么了?”

“别问我。”

Rain大吐了口气,今天是碰到刺猬了,女人果然是善变和神经质的。

一接到Rain的电话,夏清优就立刻赶往时光盒子,刚一进门,就看到Rain在吧台上冲她挥手。

“清优,这边。”

夏清优走过去,瞧到于姗姗正趴在吧台上,无聊的玩弄着手里的酒杯,手指上鲜红的丹蔻闪动,欲滴的艳丽。而Rain人坐在她身边,等夏清优过来,便起身给她让了座。

“姗姗,你还认识我吗?”

夏姗姗看了她一眼,点头说:“认识。于佑和的妹妹?”

清优抬起头面向Rain说:“Rain,谢谢你,我想和她单独谈谈,你可以回避吗?”

Rain倒是没料到清优会有这要求,皱皱眉才道:“Ok。有事再找我。”

Rain离去后,夏清优开始仔细审视她面前的女子,细眉凤眼,有几分颓废,有几分倔强,一种张扬而矛盾的美丽。

她身上有什么让自己觉得是命运转轮的关键所在,可是,是什么呢?

“想找我谈什么?”夏姗姗首先开了口,打断沉默。

“能告诉我有关夏松荫的一切吗?”

姗姗把目光扫过来,带着点敌意地问:“为什么?”

“我很想知道,是求你。”

姗姗看了她几眼,冷笑起来,“没必要,夏松荫不是个适合恋爱结婚的人,你死了这条心。”

清优哑然地笑,“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喜欢他。”

“是不是都一样,”姗姗端起酒杯,一口把酒喝了下去,“他答应顾衡要照顾我的,这个承诺,是一辈子。”她说到一辈子的时候,很慢,好象斟酌着词语,又好象在纠结地甩脱什么,一字字地说出。显然,那三个字对于她很非同一般。

夏清优觉得心在轻跳,屏住呼吸问:“请问,顾衡是谁?”

姗姗低下头,把手中的酒杯扣在桌面上,仅存的几滴红酒从杯壁上滑下,血艳艳的颜色。她的心依然没有摆脱这种色彩。

“是我未婚夫,几年前夏松荫带他去飙车,出车祸死了。我恨夏松荫,也恨顾衡,更恨我自己。可是我离不开他,即使总要想起痛苦的过去,想起他害死了顾横,也离不开。也许你没法明白,但这是实话。”

强烈的感觉呼啸而来,愈来愈清晰,清优突然大力抓住姗姗的手,心在胸腔里砰砰地跳着,“你爱夏松荫,是不是?”

很多答案不用回答就已经明了,脑中巨大的时钟走动,三根走针合并在一刻,轰隆的巨响,震耳欲聋。

她知道,命运转盘的关键,终于找到了。

禁锢了很久的呼吸徐徐吐了出来,在沉默了许多时刻后,夏清优终于说了一句话。

“姗姗,夏松荫和我哥在一起了。”
[衍生] 堕天情缘 3―35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2―13

贺亲妈志出台,犒劳我们辛苦的亲妈族长冬天,特意两章并发,加长向结局进发。

另:亲妈志真是太pp了~~~~

3

夏松荫怎么也没想到姗姗会这么用力地抱住他,紧紧地,好像少一分,她就会彻底失去什么。这种亲近有多久没有了?小时候她被人欺负,他为她打架把自己弄的鼻青脸肿,姗姗总是哭地眼泪哗啦地抱住他,柔软的泪落在他手中,把心头的孤独化尽。他总是笑着说:“别怕,姗姗,我会保护你。”之后她们长大了,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姗姗依旧对他那样的依恋,他对她说你不能老和我在一起,该去找个老实,上进,可以托付一辈子的爱人。姗姗很快接受了顾衡的追求,她很认真很平凡的去生活,准备做一个幸福的新娘。然而,一念之差,他打破了她的梦,顾衡死了,他成了凶手。自那以后姗姗和他之间就再也没有如此的温情,他知道,姗姗恨他,不能原谅地恨他。

“别这样,”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才分开她的手,小心地问:“姗姗,你怎么了?”

“别离开我。”她再环住他,喃喃的低语。

夏松荫不解地拍拍她的背:“姗姗,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会变。”

夏姗姗听到亲人这个词的时候,背激灵的一抖,她突然变的很激动,甚至有点歇斯底里,“亲人,我恨亲人这个词!你以为我恨你吗?错,错!从小时侯我就一直喜欢你,你说姗姗要做个乖女孩,我就乖乖的守在你的保护之下,你说姗姗该去找个老实上进的人托付终身,我就去找这个人,我知道你从来都只把我当妹妹,我压抑自己,只希望你的心里永远有我一个小小的位置,你会想起这个什么都听你的妹妹,会让我看见你,记挂你,甚至将来你会抱着我的孩子让他们叫舅舅,可是,顾衡也死了,我该怎么做,怎么做…”

眼泪从姗姗的眼睛里奔泻而出,她捂住脸,泪光在指缝间闪动。

夏松荫呆呆的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神情:“我以为…我以为你爱顾衡,我以为…你恨我…”

姗姗的手慢慢滑下,她扬起含泪的脸庞,声音带着死灰的色彩,“顾衡知道我喜欢你,他一直都知道…”

这句话才真的如一个惊雷炸响在夏松荫的头顶,“顾衡…”

他又想起那个躁热的傍晚,顾衡在自己身后走着,焦急的劝阻:“夏哥,不要去了,太危险了,姗姗会担心的。”

他转过身,不耐烦的冲他说:“你要是不愿意给我做副驾驶,就让开。不要这么罗嗦好不好?”

“夏哥,姗姗她…”

“别一口一个姗姗好不好,烦不烦。”

“可是…”

夏松荫已经跨入车门里坐好,顾衡呆呆的看着,迟疑了一下,终于打开另一扇门,也坐了进去。

“喂,顾衡,别勉强,不愿意参加没关系。”

“不,我必须来,不能让姗姗怪我。”

“你还真是好男人,姗姗没找错。”夏松荫笑了笑,启动车子,慢慢滑到起步线上。

之后便是那场噩梦,车失控,冲出栏杆,一片火光中,他面前闪过顾衡的脸,可是,抓不住…无论是画面还是人命。

现在再回忆,那些并未在意的话语原来包含着自己料想不到的含义。世上的事情总是同时有着多个层面,每个事情中的人都有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立场,当时顾衡在想什么呢?为了爱一个人而去保护这个人爱的人,什么样的悲哀,他竟是为了这个送了命。

夏松荫的心又一疼痛起来,好象多年前的伤口被人生生的扒开,在血肉中仔细找寻着什么。他按住胸口,只觉不能自语。

姗姗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垂着眼睛低语:“你知道顾衡死去我有多痛苦吗?梦被打破了,可是最对不起他的还是我,我没有爱过他,他却比任何人都爱我。你说我恨你?其实我真的很想去恨,可恨一个人根本就是该远离他,而我呢?任由自己跟着仇恨的人在一起,多可笑。”

夏松荫的脑子这才稍微清醒一点,他劝说:“姗姗,你可以开始新生活的,你还年轻。”

姗姗一把推开夏松荫,吃人的眼神,“你忘记对顾衡的承诺了?你说你要照顾我一辈子,你忘了吗?”

“没忘,可照顾和爱是两回事。”

姗姗雨淋般呆住,全身木立,嘴角带着死灰,“为了他?于佑和?是不是?”

突然听到于佑和的名字让夏松荫渐歇的心又一的刺痛,眼前浮出那淡淡而温润的笑容,佑和,佑和,佑和!满脑子都充斥了他的名字,没有一丝空隙。

夏姗姗看着夏松荫的表情,一切已经不需要回答,失去全世界的颓然降临了她的心头,“他是个男人,你怎么会爱他?为什么?”

夏松荫很轻很淡的笑,或者不能称之为笑,更像一种领悟的表情,“姗姗,爱是没有理由的,像顾衡对你,像我对佑和,一生能遇到让自己无理由,无条件付出的人,其实是一种幸福。”

姗姗摇头冷笑,“为什么不说像我对你?我看透了,你是个背信的人,你答应顾衡的话都忘记了,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她不再听任何话,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出,飞跑着离去。夏松荫追上去抓住她的手,却只得到冷冰冰的回答:“放手,我和你没有关系,用不着你管。”

“姗姗。”

“放开!”她大声的叫,声音震响在楼梯里,仿佛有什么粉尘簌簌的落下,让两人的呼吸局促到难透胸臆。

也许,该让她一个人静静。夏松荫松了手,姗姗呆了一秒钟,头也不回的跑下了楼梯。

35

于佑和回到家,却发现父母都坐在客厅里,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爸,妈。”他感觉到气氛的异样,走近问:“出什么事了吗?”

于父攥了很久的茶杯颤巍巍的松开,很艰难的说:“佑和,我们有话问你。你,你至今没找女朋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佑和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gay吗?连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无法抑制就去爱了。看父母的神情,他猜想他们已经都知道夏松荫的事情。

“以前,是因为一段经历,现在,我爱上了一个人。”

“谁?”于母的声音已然是充满了不愿意接受的惶恐。可于佑和却不得不去给她恐惧,“夏松荫。”

这话一出口,于父于母脱力地靠在了沙发里,他们已经从清优的口中知道了大概的事情,如今亲口得到证实,却又别是一番滋味,心中残留的不相信被人生生的打碎,怎不难掩的疼痛?

沉默地平静了一下心情,于父沉沉地说:“佑和,按理说你已经成人,我们不该干涉你。无论你找个什么家庭的姑娘,我们都可以接受,可你现在和一个男人,这关乎一生,让我们怎么能不管?”

于佑和垂了头,他并没有心理准备面对家里,可此时一切都提前堆在面前,不面对也需面对。

“爸,我并不想的,我知道会让你们担心,会伤你们的心。可我真的爱上了他,我没法控制自己。”

“我们也年轻过,佑和,年轻的时候都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不去想将来,不能考虑全面。可现在你可以只在乎爱,之后呢?你和他在一起有没有想过不被人承认是什么滋味?等你们老了,激情退了,又该怎么办?两人男人在一起毕竟不是一般规律,从来走不同的道路都要付出巨大的痛苦代价?你想过吗?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不舍得你去受苦啊。”

“我知道。”于佑和不得不承认父母的劝诫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他们爱着他,从襁褓之中一直像珍宝一样的保护,可他却让他们如此年纪还为他担心受怕。

于母握住于佑和的手,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在难过,为这她的心也加倍的难过。“佑和,你试着和他分开,慢慢的时间长了,你们就会淡了,对你,对他,正常的生活不是最好的吗?”

对于子女,父母的苦口婆心远比斥责更加有威力,于佑和的心已经被父母的话煎熬地没有了知觉,可是,不可能。没人明白这份爱对他的含义,从依雯的事情后他能再爱上,这对他也许远胜于生命。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于佑和已经找不出能说什么,让他放弃夏送荫,他做不到,让他不伤父母的心,已经无法挽回。他只觉得心里好冰冷,也好疲惫,甚至想一头漆黑的倒下去,忘记所有。

客厅里又一陷入了沉默,三个人呆呆的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木立停滞。

夏松荫虽说没有去追姗姗,但过后还是放心不下。出门去找了不少地方,她常去的酒吧,咖啡馆,甚至跑了几家旅馆,却始终一无所获。

回到家门口,已是晚上,楼道里黑呼呼的一片,自己都象被妖怪的口吃了进去一般。他掏钥匙,摸索地捅开门,忽然听的楼上的方向传来一声呼唤:“松荫。”

门吱呀打开的声音恰巧触发了楼道里的电灯,夏松荫这一看,便捕获了坐在楼梯上的于佑和,黑色的长裤,蓝色的上衣,他静静地坐在哪里,灯光下只有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净地毫无瑕疵。

“佑和,你怎么来了。”夏松荫吃了一惊,但这么突然地看到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触手冰的他一颤,好凉,不是生病了吧。

“冷吗?”

于佑和摇摇头,从夏松荫的手握住他开始,暖流就在顺着手心传递,这样寒冷的心和手,也只有他的温暖才能温透吧。

夏松荫笑了,“快别坐这里了,进屋吧。”

两人蹭进屋里,灯还没开,在黑暗中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都很想这样亲密的拥抱对方,沉沦在彼此的气息间,渐拥渐,好似合入一个身体之中。

夏松荫托起于佑和的脸,很炙热的吻下去,如同呼吸最新鲜的空气,沁入心田,芬芳而甜蜜。

直到心在吻中渐渐安定,夏松荫才盯着于佑和的眼睛问:“发生什么了,佑和?”

于佑和低下头,密密的睫毛覆盖也没能遮住一而闪过的眼神,他索性诚实,“我爸妈知道了我们的事。”

夏松荫心一沉,他完全可以想象到于佑和面对了怎样的压力,难怪他夜跑来见自己,难怪他的手那么冰冷。只不知是否受了委屈?

心疼的把他揽在怀里,理了理揉卷的头发。他好喜欢他的额头,光洁而宽阔,象名贵的象牙,焕发温润的光华。

“需要我做什么吗?”轻轻的问,希望能给他情感上的支持。

于佑和在他怀抱里摇头,给他一个让人心疼的微笑,“只要,给我拥抱就好。”

夏松荫也未瞒于佑和,把姗姗的事情详细讲给了他听。两人坐在沙发上又聊了一会,彼此都是一接触便难舍难分。可此时确实不适合在这边停留过久,于佑和刚下决心回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接通,就传来Rain急促的声音:“佑和,你能联系到夏松荫吗?”

于佑和一愣,“找他有事吗?”

“大事啊,佑和,我现在在裕贸大厦,刚被台里叫过来的报道突发新闻。这里有个女孩子,喝醉了酒,在楼顶上要跳楼。你知道她是谁吗?是夏姗姗,夏姗姗啊!”

于佑和的脑子里立刻如同崩了无数根弹簧,乱七八糟的跳到一起。他的脸色惨白一片,把手机递给夏松荫时,手指瑟瑟的发着抖。

Rain又把事情给夏松荫重复了一遍,夏松荫也是吃惊不小,一时间心急如焚。电话一挂,拉着于佑和出门向楼下跑去。

“我开车来了。”于佑和到了楼口,脑子终于清醒一点,伸手指示了停车的所在。

夏松荫把车开过来,从车窗里向外看,才觉察到于佑和眉毛紧皱,脸上的表情让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他猛然想起依雯的事情,听到类似的自杀消息,对于佑和来说简直是场重新的凌迟。

夏松荫心一疼,劝道:“佑和,你脸色不好,别去了,在这里等我。”

于佑和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必须去。”

夏松荫看着他浓云翻滚的眸子,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声不响地启动了车子。

[衍生] 堕天情缘 36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

这章赶在元旦前发出因为毕竟不太温和不过请不用担心佑和哥哥,我会给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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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松荫已经很久没开过车了,从顾衡死后,碰方向盘对他来说是一个禁忌,然而今天也顾不了那么多。踩油门,挂档,轻扶着方向盘,曾经对他那么的熟悉的一切,却又带给他最惨痛而噩梦的回忆。真是百般滋味不由得不重上心间。

一只手递手机给于佑和,“帮我拨姗姗的电话。”

于佑和按了免提,翻到姗姗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拨号音一声一声的奏响,毫不容情地敲击着两个人的心脏,

突然声音消失,话机里传来风过般的轻啸音。

“姗姗!别做傻事。”夏松荫对着手机大叫。

对面是姗姗似醉非醉的声音,“我要去找顾衡,只有他喜欢我,你们都是混蛋,混蛋!”说完一阵发狂的笑声,在静寂中听来那般的狰狞。

“姗姗…”还没等夏松荫再往下说,仿佛什么跌落的声音,手机里的声响立刻断绝,哑了音。

看着夏松荫冒冷汗的额头,于佑和再拨通电话,可这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车窗外的景色模糊一片,摇曳的灯火,闪现的荧光,其他车子从身旁呼啸而过的黑影,一切的一切都象被抻长的拉面,不断的拉长拉长拉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夏松荫的眼前,脑中,是那个燥热的夏日,手握在方向盘上津津地冒汗,车子飞起来一般,在蜿蜒的公路上没有刹车,只有急速地拐弯,清晰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还有顾横在身边不断的提醒,“拐弯,小心。”

“左边有车!”…

眼睛全神的盯着前方和车前镜,油门踩到了极限。在通过一座公路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全身所有的部位都飘了起来,于是翻转的景色,爆裂的火光,顾衡的脸交织在一起,崩塌了整个世界。

夏松荫的眼前全是火光和顾衡的脸,他极力地摆脱着这些影子,却一又一的让它们清晰地扑向面前。于佑和只觉得车速越来越快,让他有种欲呕的感觉。刚想提醒夏松荫,前方一个黑影极快的迎上来,他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小心。”

这一声被隔断在车子碰撞的剧烈颠簸中,眼前的所有颠倒,昏黑,错乱,重叠。于佑和仿佛在一个噩梦中翻滚了几个来回,不断的经历,却不知道经历的是什么,只有恐惧,黑暗无情的噬咬。接着,灵魂出窍的休止。

夏松荫恢复清醒,便一眼看到前方碎败的玻璃,天!出车祸了,佑和,佑和!

于佑和斜靠在车窗上,闭着眼,没有声息。夏松荫扑过去解开安全带,扶住于佑和的头呼唤,“佑和,佑和…”

没有回答,只有手中温热湿润的触感,抽出一看,满手的鲜血,他看过的最刺眼的鲜血。那些鲜血正在从于佑和的头上涌出,染湿了头发,粘粘在一起。

夏松荫的脑袋里轰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紧紧抓着于佑和的胳膊,仿佛溺水的人抓住给自己带来生命希望的最后一块木板。

“不,不!!”如野兽般凄烈的叫声从破败的车箱里传出,回荡在夜色中,异常的狰狞。连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准备帮忙的人听了都心里一惊。

Rain在裕贸大厦的现场焦急地走来走去,这里,警车,救护车,新闻车一辆辆的停了满场。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把围观的人群拦在了安全线外。

因为提出自己认识夏姗姗,他被队长叫了进去。

“怎么样?”

“当事人情绪很激动,随时可能跳下去,我们不能再等她的亲人,这里只有你认识她,需要你帮忙。”

Rain点点头,“好,你说怎么做?”

“我们准备派队员从三十二楼的窗户攀到她脚下,你和我现在上去,负责分散她的注意力,一是让她在这段时间内不要跳下去,二是不让她发觉脚下的行动。等准备好,两边一起上前捉住她。”

计划很周详了,Rain跟着队长乘电梯上了最高层,又爬梯子到了楼顶。

姗姗就坐在楼顶边缘的水泥台上,摇摇晃晃的,脚下便是三十二层楼的高度。队长和等在一旁观望的队员交谈了几句,便开始试着跟她说话。

“姗姗,你叫姗姗是吗?别激动,我们这里有个人认识你,你们一起谈谈好吗?”

姗姗看了Rain一眼,没有说话。Rain硬着头皮,开始发挥他的记者快嘴,“姗姗,我是Rain啊,我知道你认识我,最开始你喝醉了酒,我们见过,然后是在今生它世,后来我还帮清优找到你。姗姗,清优到底找你说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她说的话,让你难过了?”

夏姗姗闷了半天,听到这里突然开口,“你知不知道?夏松荫和于佑和好了?”

Rain吃了一惊,随即想到刚才打电话,显然夏松荫就在于佑和身旁,想来事情也差不多如此。他咤舌:“难道清优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

姗姗惨然一笑,竟象小孩子一般似哭似笑的闹起来,“他骗人,他骗人,他答应顾衡照顾我一辈子,我爱了他十多年,于佑和只跟他认识了这么短的日子,可为了他,什么都被打破了。”

Rain吸了口气,“姗姗,每个人都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这权利是没有界限,没有条件的。他们相爱可能伤害了你,但这并不是谁的错误。你不能够这么自私,只想到自己的爱。”

“我愿意,不要你管。”姗姗的情绪一激动,把Rain和众人吓了一跳。

Rain赶快安抚,“姗姗。别激动,能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一个女孩的故事。”

“她叫依雯,是个很美,也很优秀的女孩,我们曾经都以为她很坚强,因为她在各个方面都出类拔萃,从来不会有被困难难倒或者叫苦的时候。她的男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和她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依雯爱他,一种不平衡的爱。所有有天终于走到了分手,一直都很和气,可没想到一个星期后,依雯从楼上跳下去自杀死了。她留下的遗书里只对她的男朋友说了一句话,‘对不起’,你可能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留这么一句话,因为她的死是最自私残忍的事情,为了爱一个人而用自己的生命去给他留下永远的记忆,你可知活着的人是怎样的痛苦?我亲眼看着她男朋友自闭,煎熬,甚至无法承受到用刀割伤自己来解脱,即使从泥沼中走出,可是心永远有的伤口,他不敢再去触碰爱情,连爱的权利都不敢给自己。”

Rain开始讲述依雯的故事,他试图告诉夏姗姗,这样的自杀,根本是该被鄙夷的。

耳机里传来,“三号已经到位。”队长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这时从姗姗脚下冒出一个人按住了她的腿,几个队员一拥而上,把她带离了水泥台。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姗姗被披上毛毯,没有挣扎地被抱着向下走,当经过Rain的身旁时,她呆呆地问了一句话:“你的朋友,是谁?”

“于佑和。”Rain回答了她,心情莫名的感伤,搀杂着一丝难掩的惆怅,如旗飞舞在风里。

即使是做记者经历了无数的大场面,Rain发觉自己还是一身冷汗。他落了一阵,想起给于佑和打个电话,以便通知夏松荫。

电话打了好几遍才终于有人接听。当Rain兴高采烈的在电话里述说,“佑和啊,告诉夏松荫,姗姗得救了,好不容易啊,我和那个队长…”

对方安静的异样让Rain停了下来,他犹疑地问:“佑和,你怎么了?”

电话里终于传过来声音,却不是于佑和,而是夏松荫的,他的声音低低地,带着沙哑和脱力。

“佑和他,在抢救。”

[衍生] 堕天情缘 3 7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5 倒数开始,

本来不想发的,元旦揪着人心不hd,不过ms已经揪了,就发了吧 还有三章结局!!

于父于母和清优赶到医院,对于佑和的抢救已经结束,他被推到病房里,还未脱离昏迷。

夏松荫一动不动地在病床前守着,他握着于佑和的手,一直没放开。已经没有人有精力来斥责夏松荫,如今只有于佑和的生命是他们关心的。

医生说生命暂时是抢救过来了,麻药过了就会醒来,不过脑部受伤很多东西都说不准,需要很长一段的留院观察期。

听到这些,两位老人的心稍安,清优过去摇着夏松荫:“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我哥弄成这样的?”

夏松荫没说话,他的心痛和懊悔远比所有人都。

Rain急匆匆地推门进来,看到这情景拉住了清优,他把于父于母和清优拉到了休息室里,说服安顿好才重新回到病房。

按按夏松荫的肩头,Rain充满信心的鼓励他,“他会好过来的。”

“谢谢。”夏松荫由衷的说。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于佑和的睫毛张了张,人转醒过来。

满屋子的人,爸、妈、清优、Rain,还有在自己面前的那张眼窝陷,胡子拉茬的脸。看到他醒过来,所有的人都止不住的又高兴又伤感。

“佑和,”几个人一起叫他的名字,好象现在除了这个他们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

“爸、妈,清优,Rain,松荫。”于佑和的眼光扫过众人,给了大家一个微笑。于母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过去楼着于佑和,又亲又抱,好象生怕儿子消失了一般。于父在旁边也是难掩的激动。

Rain看到这情景,笑了笑:“醒了就好,病人是需要安静休息的,让夏松荫在这里就好。大家都先回去休息休息,别再搞出个病人来。”

于母还是有些不放心,躺在病床上的于佑和眨眨眼说:“妈,我想吃你做的甜粥。”

于母这下立刻妥协,“好,妈回家给你做,做完了再来看你。”

于父于母坐的士离开,Rain却拽着夏清优留了下来。“我要找你谈谈。”

两人一起来到医院的园里,Rain看着清优问:“是你告诉姗姗佑和和夏松荫在一起的?”

清优点点头,Rain气呼呼的说:“为什么你们都要逼他?你知不知道夏姗姗昨晚去自杀,夏松荫为什么出车祸?根本是急着去阻止姗姗的路上。”

清优听到着也不由的后悔,但Rain又怎明白她对那灰飞烟灭的恐惧?“你不明白的,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有好结果,甚至连命都保不住,我要救他,为了救他才会这么做。”

Rain摇摇头,他不明白清优为什么肯定佑和他们没有好结果,但无论怎样,他觉得这丫头错的离谱了。

“你错了,一旦爱上,不管是什么结局,两个人至少有拥有的东西,你拆散他们,连爱都没了,又怎么会有更好的结果?你知道吗?佑和在巴黎留学时曾经有一个女朋友,后来她自杀了,让佑和几乎疯掉,他心里的伤很,一直都不敢再去爱,现在他好不容易爱上了,为什么要残忍的拆散?你想想,如果再打击一,你让他怎么承受?不要都以爱的名义,他是个人,也有自己追逐幸福的权利,你们用这些理由把他杀死,又有什么好结局可言呢?”

夏清优被Rain的斥责砸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模糊的飘在远地,无法确定,是自己错了吗?全错了吗?

夏松荫被叶医生叫到办公室,就觉心里有什么不安的东西在跳动。果然,叶医生递给了他几张CT图。

一张张看过来,夏松荫的呼吸也随着一起一伏,他攥着图问:“于佑和的?”

叶医生遗憾的点点头。“你是专攻脑外科的,应该不用我说明情况。”

夏松荫再把目光投射到清晰的CT图上,那脑组织的结构中,有一片阴影,很明显是血块。

“硬膜内血肿,确诊了?有自己消化的迹象吗?”

叶医生摇摇头:“X线、CT、脑超声波都做过了,已经确诊。而且,血块在缓慢增大。除非开颅手术。不然无法清除。”

夏松荫叹了口气:“这部位是压迫视神经的,之后如果小脑挤入枕骨大孔压迫延髓生命中枢,就…”这些是他经常做的判断,可到了如今,会致死这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叶医生同情的看着他,虽然没有人说明,但看夏松荫在于佑和床前守侯的模样,他也猜到了他们的关系。他想起夏松荫送于佑和来医院的那个晚上,从救护车上一下来,一身是血的夏松荫跟着就要冲进手术室。他把他拦住说:“病人家属请止步。”

夏松荫说我也是医生。自己好笑地推他出去,“你还是先去包扎吧,受伤的医生也是病人。”。之后他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市里最年轻的脑外科专家,他也听过他的讲座,只是隔的太远,到了生活中反没认出来。

“手术易早不易迟,不管是亚急性的还是慢性的,现在是最好的手术期。而且,你也知道,这类手术的成功率只有%,所以我还没有通知他的家人。”

夏松荫点点头,一边思考一边说:“最好在四天内,后天,叶医生,帮他安排后天的手术。”

“那家属那里。”

“我去说。”夏松荫站起身,立了一阵,突然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冲叶医生说:“我想申请,来做这个手术。”

[衍生] 堕天情缘 38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6 倒数,3

正准备发文bm挂了, 中头彩~~今年不知道是什么运,希望是好运~

倒数第三章了,虽然剧情还在揪心,不过我的发文速度可真是没揪大家的心啊~

夏松荫在休息室里把于佑和的病情合盘托出,于父于母,清优,Rain全是突逢打击,一时间无法自语。

半晌,于母缩到了椅子上,已是哭的泣不成声,于父安慰着她,自己也是鬓角含愁。

Rain拉着夏松荫问:“现在怎么办?”

“只有做开颅手术,不然血块压迫神经,就象定时炸弹,一旦全面发病,很难抢救。”

“那现在做手术,成功率有多少?”

夏松荫看了一眼两个老人,咬牙道:“百分之四十。”

一屋子的人更是心如入冰窖,在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夏松荫突然曲膝跪在于父于母面前,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伯父,伯母,我是学脑科的,佑和的病情已经很危险了,必须尽快做手术,我知道这个成功率你们很难接受,但现在只有这一条路有希望,请二老同意他做手术。”

于父愣了愣,终于用手去扶他,“你不必这样求我们,我们明白,佑和如今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夏松荫还是没有起来,他昂起头注视着两位老人,再恳求:“我跪下,不是为了这个,我希望二老能够把佑和交给我,让我来给他做手术。”

Rain首先吃惊的叫了出来,“你爱佑和,给他做手术带着心理包袱,这太危险了。”

夏松荫仍然昂着面,没有动摇,“虽然不在亲属之列,但我的情况确实应该回避,可我不能让佑和一个人来渡过这个难关,首先,我是这里最好的脑科医生,其,这是脑科手术,病人的意识力是很重要的,由我来做,对他的支持会比任何人都大。人们都说人脑是最复杂的物体,有很多未知的,神秘的,充满奇迹的地方,我相信,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奇迹。”

他的话说的并不大声,也不是多么的激烈,但听到耳中,却不知道包含了多少刻的爱意和感动。清优突然走过来,也跪在地上,她的脸上已布满泪痕。“于伯伯,于伯母,求你们了,让他给哥做吧。”

两人老人终于点了头,他们环住这两个孩子,颤巍巍的搂着,潸然泪下。

叶医生进病房的时候,夏松荫正和于佑和笑着什么,他也冲两个人笑,真的,这两个人在一起看着那么的协调,好象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和暖意都投入了那两个眸子里,爱真是奇妙的东西。

“佑和,头有没有疼?”

于佑和笑笑,“还好,就是偶尔有点头晕。”

“那是正常的,脑中还有点积血,后天给你安排了一个小手术,做完后恢复的就快了。”

“手术?”于佑和有点不解,“我觉得我头上的伤没什么问题了。真的还要手术?”

“恩,没关系的,小手术而已。”叶医生写完查房报告,跟两人告别而去。

夏松荫握住于佑和的手,很灿烂的笑,“佑和,这手术我帮你做,好吗?”

于佑和的笑容停止了,他地看了夏松荫一眼,“有这个必要吗?”

“人们不是说脑才是人思维的中心吗?我想靠近你的思想,”夏松荫玩笑着打趣,“这手术不大,我是最好的脑科医生,所以申请帮你做,这样你时刻想着我在你身边,就不会怕了。”

于佑和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许久,笑着答应:“好。”

门被敲响,夏松荫打开门,看到了夏姗姗和Rain。

“姗姗。”夏松荫听Rain说姗姗一切都好后,就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看她,这下看到,很松了口气。

“对不起。”姗姗走进门,很认真的对于佑和和夏松荫说。

“别这么说,姗姗,这不怪你。”

姗姗微笑,她对着于佑和说:“Leo,你没事了吧?”

“谢谢,恢复的挺好的。”

姗姗不好意思地笑,“别怪我,当时钻了牛角尖,什么都想不通。现在,经过一胡闹,我彻底醒悟了,我以后会好好的生活,松荫说的对,我还年轻,应该去追逐自己的生活。还有,我祝你们幸福。”

于佑和欣慰地笑,“你的祝福真好,谢谢你姗姗。”

几个人在病房里谈了一阵,姗姗要告别,夏松荫送她出去,Rain留了下来陪于佑和。

走出去一段,夏松荫问姗姗:“你都知道了?”

姗姗点点头,“是我太任性了,不然你们也不会搞成这样,我现在很后悔。”

“不怪你,可能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不过,我会战胜它。”

夏姗姗看着夏松荫的坚定,那坚定也带着让人辛酸的东西,不过能让他如此坚定的面对困难,被他爱上的人又是多么的幸福。

“真羡慕于佑和,”姗姗笑起来,眨眼调皮的说,“开玩笑的,我也会去寻找我自己的人生。”

“姗姗,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永远。”姗姗点头,告诉夏松荫,“手术时我一定会来的,我会和所有人一起祝福你们。”她伸出手,抬在两人之间,“松荫,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

夏松荫紧紧握住了那只手,充满感动:“会的,姗姗,他会没事。”

松荫和姗姗走后,于佑和的笑容就慢慢地消失了,他突然开口问Rain:“我的手术很危险是不是?”

Rain哑了一下,转而笑起来,“没有,只是个…小手术。”

于佑和没有再去问,他安静的躺了一会儿,对Rain说:“Rain,求你帮我做件事,不要拒绝,好吗?”

“什么事?”Rain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佑和猜到了吗?基本看他的反应不可能没猜到。

“帮我定张机票,明天下午的。”

Rain立刻摇头,“不,佑和,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于佑和把头从枕头上扬起一点,黑色的眼睛明净的望着Rain,“去巴黎吧,那里熟悉些。放心,我会去找医院做手术,如果成功,我会回来。”

“可夏松荫他还等着给你做…”

于佑和打断了Rain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话出来,“Rain,我不能那么做,如果我死了,死在他手里,他以后怎么活?我不能让他承受这种痛苦。”

Rain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吸着鼻子点头,“你们怎么都这么傻。”
代发[衍生] 堕天情缘 39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7 洒土~BY 流年之星

[衍生] 堕天情缘 3 9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7 洒土~

这章,应该算幸福的了,有点点小心酸,最后洒土,明天完结~~

泪,星星已经和这个贴奋斗了十几分钟了,结论rp,发不出去最后一,老天保佑,不然偶放弃!!不要怪我~~

夏松荫把于妈妈熬的粥送过来,一口一口的喂着于佑和,于母虽然很想来看佑和,但实在怕自己哭出来,千叮万嘱地让他代劳。

于佑和微皱着眉喝粥,“其实我不用喂这么夸张,自己喝就好。”

夏松荫笑着打趣他,“难得这么个实习照顾人的机会,你就乖点让我喂个够不好吗?”

于佑和斜眼看着他:“你想实习完去照顾谁?”

“什么Amy啦,Lily啦,Vivian啦…”夏松荫故意乱说了一气名字,最后看着于佑和不说话的样子,环住他轻轻索了一个吻,“其实,我心里只有一个Leo。”

于佑和也故意的板着脸,“算你聪明,变的快,要不然,这粥就有地方去了。”

“哇,原来你这么凶啊,我怎么一直没看出来。”

“现在看出来了,后悔也不迟啊。”

夏松荫笑着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晚了,已经爱上了,就算凶我也爱。”

吃完了粥,于佑和连叫了几声闷,他推了推夏松荫的胳膊,“偷偷带我出去走走好不?”

夏松荫先是摇头,可看到他期望的眼神,心里顿时一软,后天他就要做手术了,一场生死的赌注,如今难道连一个这么小的愿望都不满足他吗?

他握住于佑和的手,答应了下来。“明天我带你出去。”

夏松荫和叶医生打了招呼,检查完身体后,就帮于佑和换了病号服,带他出了医院。

坐到的士上,他问:“佑和,你想去哪里?”

于佑和看着窗外的树荫,蓝天,轻轻的说:“我想去海边。”

海边?夏松荫马上想起他第一吻于佑和的地方,在他喜欢的那个安静的峡谷,他冲动的抱住了于佑和,吻上了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吃进了嘴里,咸涩的滋味,可是,又是那么的甘之若诒。

“好,听你的,我们就去那里。”

到达海边时,正是太阳刚照耀海滩的时刻,柔和而闪耀的阳光勾兑着波澜的海浪,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景。

夏松荫和于佑和小心的爬到那片无人的海峡,这却看到一个钓鱼的人坐在岸边。

“原来这里还是有人来的。”于佑和伸了个懒腰,好舒服的天气。

“那也不妨碍的。”夏松荫牵起于佑和的手,拉着他在海岸上散步。两个人嘻闹甜蜜,真如一对腻在一起的情侣。

“不知道等我老了,头发斑白的时候,还能有劲来这里看风景吗?”柔风引的人温柔的畅想,于佑和走着走着,发出了这样一声感叹。

“会的,到时候你如果走不动了,我抱你来。”

于佑和一阵好笑,“你年纪比我大,到时候恐怕比我还走不动吧。”

“也是。”夏松荫揽住他的腰,认真的说,“那时,我们一起搀扶着,把互相当拐棍,来这里散步。好不好?”

幸福就是这种滋味吗?爱一个人就这样希望和他永远吗?于佑和的呼吸着清甜的海风,他希望自己真的能有这一天,真的希望。

两人回到游人嬉戏的海滩,已经是快要中午了,于佑和看到海边的木屋子里在卖五颜六色的冷饮,便象小孩子一样,招呼夏松荫过去买。

夏松荫看他走了这么久,怕太疲倦,把他安顿在阳伞下休息,一个人跑过去买冷饮。

临走,于佑和冲他兴致勃勃的笑:“我要红色的,象最鲜艳的心。”

夏松荫跑到木屋子里,排了一会队,买了两杯冷饮回来。可到了阳伞下,却不见了于佑和的踪影。

“佑和,佑和。”他在海滩上到呼喊,寻找,可是那么多人,那么多脸孔,却没有他熟悉的那个。

纸杯子的冷饮慢慢软化,它们从他手中跌落,撒了一地,红红的,很鲜艳,象心,最鲜艳的心。

于佑和在三点十八分赶到了机场,还有四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

他站在候机大厅里,手里拎着Rain给他准备的行李,慢慢的穿过人群。夏松荫在海边无助寻找他的模样仍然历历在目,他很想过去抓住他的手,说我在这里,可是不能,他不能那么自私,不能留下来让夏松荫面临一旦手术失败后的痛苦。

他狠心的带着心痛走了,还有四十分钟,也该是去安检的时候了。

向着安检口走去,于佑和突然觉得头一晕,一种钝钝的疼痛感侵袭上来,伴着眼前的晦暗不明,他努力的睁大眼睛,却是漆黑一片,身边人流,说话,播报台的响声旋涡一般笼罩了他。然而他却如旋涡中一片小小的树叶,漂浮在半空,伸出手去没有可以抓牢的东西。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发病吗?怎么在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四周都是人声,可是哪里有人?我看不见,看不见。

于佑和恐惧的伸出手,摸索着空气,在最茫然和无助间,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温暖而宽厚。

夏松荫的声音响在耳边,安定了一切:“不要离开我,我爱你。”

手术开始了,夏松荫和于佑和进入了手术室,不同的是,于佑和将在麻醉中,而夏松荫却要在绝对清醒中度过。

从他们进入手术室开始,所有的人都守在了门外,注视着手术中字样的白色灯光。除了一个人。

清优无声无息地退出了等待的人群,她走到于佑和住的病床前,把偷偷收藏的放羊皮的盒子放到他的床头,久久的凝视。

哥,我本以为我是来拯救你的,找到了命运转盘的关键,找到了让你们分开的命门,可,我没想到自己成为了促进你们走入命运的一个推动。七生七世,不断的轮回,不断的经历爱断情伤。我只知道为你心痛,不想让你面临灰飞烟灭,可原来我并不知道爱的含义。许愿七世,生世相遇、相爱,也许要的只是能热烈融合在一起的那刻,爱过,足以,痛过,却也是铭记。说什么要忘情就能获得重生,我现在才明白,遗忘和断绝爱才是最残忍的结局。

清优走出房门,轻轻的关闭了它。她的魂灵突破了身体,重新回到她来的地方,那个庄严而肃穆的神殿。

[衍生] 堕天情缘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8 大结局,洒~~

完结章:

神司就站在水幕前,静静的伫立。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这个从人间回来的神族,他觉得她和离去的时候有很多的不同,容貌未变,心却变了。

“还没有结局,你为什么提前回来?”

凌冰看着飞溅的水,平静地回答说:“我要放弃我的任务。”

“为什么?难道你愿意看到他们灰飞烟灭?”

“不,我不愿意,可我更不愿意看到他们遗忘彼此,断绝许愿七世的爱。因为我终于明白爱的含义,拥有彼此,永生无憾。”

神司的叹了口气,“人类的爱情就这么大的影响力吗?死神是如此,你也如此。”

凌冰微笑,容颜如浴水而出般清晰而美丽,轻巧如羽毛的声音潸然飘落。“因为爱一个人的感觉真好,有眼泪的感觉真好,心会痛的感觉真好。”

神司闻言低下头,竟有很难察觉的悲伤,“可惜我们是神,出生就已是决定。他们终要灰飞烟灭,飞散天际。”

“不,不会。”凌冰傲然的昂起头,她充满了自信和希望。“神族的心是最高贵的天石,用心来许愿,就能交换一切,死神之所以能获得轮回七世的机会也就因此。现在,我要拿我的心来许愿,他们不会灰飞烟灭,会幸福,会在人间过他们该过的生活。”

神司万分惊讶:“拿心来许愿,这意味着再也不是神族,将化做流星,卷入宇宙苍穹。”

“没关系。”凌冰淡淡的微笑,“我曾经爱过,并且为我爱的人牺牲,即使永无踪迹,却是永远的幸福。”

她单膝跪下,亲吻神司的手,真诚地请求:“敬爱的神司,请最后答应我一个请求,好吗?”

“你说。”

“帮我消去我在人间的一切踪迹,就象我从来没有去过。”

“为什么,难道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想让他记住你吗?”

凌冰又笑了:“不,不需要,只要他幸福就好,我只希望他的生命永远没有一丝阴霾,象最灿烂的阳光。”

神司点头答应了他。凌冰转过身,顺着吊桥慢慢向殿外走去,在半路她停下来,最后对神司说了一句话:“神司,你也爱他是不是?”

神司没有回答,凌冰也没有等待答案,她径直地走出去,去做她要做的事情。

在水幕的阴影下,神司昂起头,若有所思。也许,你说的对,我爱他,不然为何执念拯救他,可我没有你们勇敢,我把爱当作不能触碰的东西,所以我没有痛也没有泪,只有漫漫无期的寂寞和神肃穆的皮囊。

于佑和的手术终于成功了,比料想到的还要成功。经历了这番生死,倒让于父于母对两人的恋情不再干涉,甚至放心的把儿子交给夏松荫照顾。

在医院修养了半个多月,于佑和的身体基本康复过来。每天在医院的园里散步、看书,又有夏松荫一空闲就过来相伴,日子过的倒是轻松悠闲。

无所事事的时间久了,于佑和也觉太过松散,便找Rain搬了些画漫画的材料,磨磨他好久没做的工作。

今天夏松荫轮到休息,一大早就跑到医院来陪于佑和,小心的推开门,生怕于佑和还在睡觉。眼光瞟进去才看到,于佑和靠在床框上,正对着画板描描画画。

夏松荫走过去,一本正经的嚷嚷:“查房,查房,这个病人一大早不好好休息,想挨医生骂吗?”

于佑和看到是他,笑了起来,眨眼道:“这个医生似乎不是本医院的,查错病房了吧?”

挨在他身边坐下来,夏松荫回想,“我好象是某位病人的主刀医生来着,不听话就要惩罚。”

于佑和还没来得及反对,两只手已经挠上了他的掖窝。他皮肤比较敏感,早笑的把笔都丢到一边去,人也跳到床角,又笑又喘的求饶:“我认罪,我认罪,下一定听主治医生的。”

夏松荫这才好笑的拉他过来,问道:“你在画什么呢?”

“只是一些草图,对了给你看这个,我记得Charles给的羊皮丢了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在我枕头边上发现了。”于佑和把一堆羊皮递给夏松荫,“你还没看过吧,真的都是很悲伤的爱情故事,不过很美。”

夏松荫随手翻看了一下,醒悟道:“你是想用这些故事画漫画?”

“聪明。”于佑和开心的夸了他一下,拿起羊皮继续端详。

夏松荫取过其余的,一张一张把故事看了过来,良久,他抬起头,很感叹的说:“好曲折的故事,只是太悲伤,不禁让人有些黯然失魂。没想到我们的前世和幸福这么没缘分,让人叹息啊。”

于佑和也赞同他的说法,点头道:“是太过悲伤了,其实真爱不该那么悲伤,他们都应该获得幸福。所以,我把故事的结局都改了。”

“哦?”夏松荫来了兴致,“那一定要讲给我听。”

于佑和向后靠在夏松荫的肩膀上,而夏松荫几乎是自然而然的环抱住他。于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两个人坐在洁白的病床上,开始沉浸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中。

“迎面的剑直直地刺过来,顾惜朝却突然疲惫地不愿去挡,他闭上眼睛,好象死亡便是他永远的天堂。然而那柄剑停止在了他的脖前一分,被割裂的卷发轻飘飘的飞去,如午夜的荧火飞散。

戚少商望着他的眼睛,呆呆的伫立。他惊诧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可是他停了下来,不知是手违背了心,还是心控制了手。

顾惜朝觉得自己在冷笑,可是表情投射出来却说不清是笑还是哭,‘为什么我会遇上你,爱上你?’他说完这句话,脖子向前进了一分,狠狠的迎上了剑锋。爱这个字注定我今生只能跟你说一,在生命结束之前唯一的一。

闭眼求死却未得果,那剑锋在戚少商及时的撤回下,只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的红痕。

‘你爱我?你说你爱我?’戚少商的脑海回忆起那个月荧星美的日子,他吻上他的唇,却在第二天伤透了他的心。

原来是我错了,原来你的罪有我的一半,甚至一大半。戚少商收起了逆水寒,他返身抱起顾惜朝,目光穿透了他的灵魂:‘让我给你治伤,你不能死。因为我们都要赎罪,为了我们的爱赎罪。’

……

当李坏站在六扇门大门口时,他的心被一种无法抑制的狂跳和亢奋所控制。

他活过来了,从死中活了过来。全凭一个信念支撑,顽强地走到这里,来实现他的五年之约。

手刚做出敲门的动作,还没有出响,巨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追命站在门内,依旧白衣,依旧夺目的俊朗,他看着李坏,静静的,不象他的安静。

‘追命。’李坏终于呼唤出那个名字,随即看到追命眼角有泪闪动,他飞身抱住李坏,紧紧的,让李坏充满了幸福的窒息。

‘李坏,李坏,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陆逸从昏迷中醒过来,身在一个干净的草屋里。他撑起身子慢慢挨到门口,看见的是一片翠绿的森林,嗅到的是扑鼻而来清新而湿润的空气。

卓一航在屋外劈柴,看到他,惊喜的笑:“陆逸,你醒了。”

陆逸点点头,他的视野里只能看到绿色和林木间闪耀的阳光,可他的心却仿佛能进入密林,触到那冰凉欢快的泉水,听到鸟儿唱歌的鸣啼。

陆逸笑了,这虽然不是他出生长大的树林,但他知道,这里一样是个天堂,没有爱恨情仇的,他和卓一航的天堂。
……

铺天盖地的潮水涌了进来,淹没了两个相拥相吻的人,呼啸的声音穿越了山洞,继续向远方贯穿而去。

陆小凤和历南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共享着那颗避水的丹丸,在压抑的人没有思想的水流中闭上了眼睛。

潮水过后,一片寂静,在潮湿的洞壁中,他们慢慢苏醒过来,第一个感觉就是对方还在身边,原来,我们还活着。陆小凤笑起来,他浑身湿漉漉的,身下的历南星也是,可,谁管那些,他只知道:南星,我爱你,真好。
……
楚云笑起来,“我,已经不是红会的人。”

张富贵从心底里冒出惊喜,“我也不想再做官了。”他看着楚云的脸,急促的问:“楚云,我们能在一起吗?不去管什么世俗,不去管什么壁垒,统统不要。”

楚云黑水晶般的眼球闪着光,他笑着握上张富贵的手,在漫天血样枫叶的秋,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

195年,伦敦潮湿阴郁的细雨中,任鸿飞抱着几根长面包,疾步走在大街上。
伦敦果然多雨,还都是这种不痛不痒的小雨,看当地人习惯地在雨中溜达,任鸿飞倒觉自己狼狈的可以。

急匆匆地进书店的门,没料到和一个出门的客人撞在了一起。

书和面包跌落了一地,两人不约而同的蹲下去收拾。当同时抬头看对方时又异常同步的凝滞了动作。

“望春。”

“鸿飞。”

灰蒙蒙的天色,两张鲜明的东方人的脸,他们之间有一个感动的笑容从一个人的眼角眉梢传递到另一个人的眼角眉梢。

他们从没有这么感激过上苍,原来辗转颠沛,历经生死,只为了这一刻,乍然的相遇。
……”

在幸福的故事里,夏松荫搂紧了于佑和,只要和他在一起,他的鼻端永远是桂般甜蜜的芬芳,他的心永远是最塌实的满足。

爱,其实很简单,幸福也是。

END

后记:
后记据说就是作者有话就说的地方,那么星星也来说几句,抒发一下。

堕天从国庆开始到现在完结,也算一个大工程。当初开坑确属偶然,只因星星看七世的mv,心中感动难平,征求过璇大这个故事可以拿来写,单凭一腔热血开了坑。

当在最初的热火下写完前两世后,其实已归于平淡。所以在这篇文中段,不瞒大家说,星星曾无数想放弃,不过始终责任感占了上风。尤其是看到很多亲的留言,提到一直在等待第七世的曙光,让星星觉得一开始就承诺了大家会有幸福的结局,到半截悲伤的时候断掉,实在不HD。所以坚持继续,终于今天能完满地打上一个END,也算和各位一起功德圆满。

想最初对整个文的设想,除了前两世的故事勾画在心,这个结局也是基本肯定的,所以这篇文初衷是为了感动和让七世的悲伤故事有一个颠覆性的结局而写,也是为了这个星星做了刽子手,一世一世地让他们分离,痛苦。但,星星始终认为,他们是幸福的,因为能在茫茫人海中与自己注定的人相遇,因为不论怎样分离,他们始终相爱。这其实也是一种求之不得的幸福,不是吗?
最后,是道谢时间。感谢chinav,感谢cctv…当然不是,是要感谢所有看过本文的亲,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也谢谢大家能在看文中很心痛、郁闷的时候仍然相信我是亲妈,仍然相信我要给的HE。感谢温柔催文的几位亲,在我不想写文的时候不是催促而是陪我聊天、帮我找文看,感动不是一个字啊!还有各位亲妈党的同仁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我爱亲妈!

另:相信大家也看出来,本文的故事除了构架在七世之上外,其它都是星星自己胡乱邹就,所以说它是七世又不是七世,权当星星的一个梦想吧。
完结洒~~微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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