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恋之四天使赏味期 BY:舒夏儿
【故事简介】
人称「黑道恶鬼」的鹰堂枫名收到最令他厌恶的父亲所送之礼,竟是那天让他心动不已的「天使」!天杀的,那纯洁的人儿居然是个卑贱男公关,还敢辜负他的恩宠乱跟别人「勾勾缠」,哼!他非要狠狠折断他的羽翼,让他成为落入地狱的「折翼天使」不可……
敢情他是遇上土匪?鹰堂那该死的家伙竟不顾他的意愿霸王硬上弓,还在吃干抹净后把他当佣人使唤,更过分的在他背上烙下奴隶的印记……天啊!难道他有被虐狂?不然为什么在被如此糟蹋后,面对他的狂妄霸道仍会有心动的感觉?不管啦!他要使出擒爱秘招,让他尝尝「堕天使」的厉害!
天使赏味期《夜恋之四》
楔子
走出饭店的宴会厅,他紧闭的唇角不着边际的吁了口气。这种无聊的场合在这段日子以来已不知进行几回了,每天总是宴会、宴会的烦个不停。相当无趣!
但,为了承接父亲在各国商业发展的人脉,这却是绝对必要的经过。
现在的他,已经确实击败了家族里其它觊觎继承权的众兄弟们,稳稳的坐上领导人的位置,对于这些年来铲除异己,并将家族事业发展至全日本龙头地位的他而言,接受这项睥睨众人的宝座,他当之无愧!
只是不知为什么,在战战兢兢的走过这么多年,终于得到这个位置,且能够叫那些冷眼嘲讽过他的家族大老们闭嘴的现在,他的内心却没有任何胜利感的愉悦。
这是因为,他希望能和他共同分享这份荣耀的人已不在的关系?或是,他的心早已染成再无感觉的黑色?
如同爬虫类般的冷然眼神静静的在饭店的廊道里梭巡着,然而,当他的步伐往门口方向走去时,刺眼的白昼光芒突然让他的眼睛闭了闭。毕竟待在室内太久,一时接触到强烈的午后白光,眼睛在x那间是无法承受的。
慢慢的,他步出了饭店,缓缓的张开了双眼,x那之间,他仿佛感到时间停止了……
他的身边仍有男男女女从他身旁经过而进出饭店,一旁的露天咖啡广场不时传来人们优闲惬意的午后叨絮,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冷然无情的眼逐渐的柔和起来。
好美的人……
站在喷水池前的绮丽少年,眼神悠悠的望向远方,午后的耀眼阳光映照在他身上,让他浑身微微散发着白色光芒,池里激起的水珠迸射于他的身旁,顿时,纯真的少年置身于一片迷蒙的水雾中。
这……就是天使吧!如此的纯净、美丽,仿佛不是属于人间般……
像他这样只能活于黑暗中的人,能有资格注视这脱尘无瑕的美丽天人吗?
他温柔的笑了起来,心忖眼前的美好景象或许是上天给他的礼物,让他遇上这仿若过境人间的天使,让他黑暗污秽的心能获得短暂的救赎。
但,纯洁的天使总会有飞离的一天,而他……只能永远的活在黑暗之中……
轻轻的,他闭上双眼,迈开步伐,转身离开这不属于他的纯洁。
他不能再贪婪的注视他,因为,他不想玷污这个纯洁天使。
他不能……将他弄脏!
而后,他直直地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不再依恋,即使在他渐渐走远的当下,他的背后传来一声尖叫以及一些男女的惊愕声,他的脚步也依旧沉稳没有怀疑……
第一章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夜恋」公关俱乐部里,每一个角落都旖旎缭绕着令人心醉的男女恋语。
然而,在另一角的经理室中,坐在办公椅上的沈经理手指焦躁地敲击着桌上的活页夹,眼睛紧紧的瞪着站在桌前的漂亮男孩。
完全不顾他眼里喷发出的气愤火焰,桌前的男孩子打起呵欠来,显得有些不耐烦。
「沈经理,有屁快放,我困了。」
「骆亚京!你……这是你对我说话应有的口气吗?」

细眼横眉的沈经理突然从办公椅上跳了起来,张手怒拍了下桌子!肥厚的嘴唇喋喋不休的对着眼前长相漂亮得像个女孩似的骆亚京怒斥。
「喔!好啦,对不起啦!」骆亚京搔搔头,啧了一声。现在的他在人家手下做事,应对自然得有一定的礼貌分寸,真是麻烦。
「那么,沈经理,请问你到底有什么屁,麻烦你快点放好吗?我好累了,想回去睡觉,可不可以呢?」说完,他又打了个大呵欠。
听见骆亚京经过「礼貌」修饰后的回话,沈经理的嘴角不禁一阵抽动,额上冒出了大条青筋。
「骆、亚、京!你还想给我回去睡觉!从来没看过像你这么大牌的公关,就算是俱乐部里那两个王牌公关也没你这么夸张!你给我说说看,上礼拜你做的那件事,你好好忏悔过了没?」
「忏悔!为何?我又没有错,原本我也是很温柔的对待那个女人啊!可是她却一直在旁边对我说着天使天使的,真是的,她烦不烦啊!」
「就因为这样,你将她往相约见面的喷水池里推?你竟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这么大的糗!她可是俱乐部里的VIP级客人啊!」
「顶多,我赔偿俱乐部的损失嘛!再不然,就开除我好了。」
瞅着骆亚京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沈经理额上的青筋已快炸裂开来。要是能开除他,他早就开除了!
偏偏夜恋的老板──靳玉,却对他下了命令,绝对要留住骆亚京。就是因为这道免死金牌,让沈经理着实拿骆亚京没办法。
沈经理瞪了瞪眼前这个平常还能温柔待客的美丽少年,无法理解为何他只要一听到客人对他长相的赞美──天使,便会突然从温柔的白兔变成伤人的刺猬。偏偏对这磨人的美少年他又无计可施,只能叹口气。
「亚京,以你出色的外型,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公关,或许对你来说这并不重要,但,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愿来应征上班的,所以不管如何,请你敬业些,秉持顾客至上的原则,别再让玉老板为了你频频向VIP客人们陪不是,好吗?」
听到靳玉的名字,骆亚京不在意的神情总算稍微有了改变,毕竟,从他进入夜恋,玉哥就一直很照顾他,因此为靳玉添麻烦,让他心底着实感到抱歉。
「我知道了,我会改进的……」
听见他乖乖道歉的声音,沈经理总算稍稍吐了口积郁的闷气。
然而下一刻,骆亚京又对他提问。「沈经理,为什么指名我出场的客人,总是聊天散步、看看夜景,而后……就没有再更进一步了?」
「这就要问你了,听说你在服务时很大牌的,不仅不做事还要客人反过来服侍你,试问『钱找罪受』的客人如何跟你更进一步?」
呃……这也不是他故意的啊!只是他无意识里很习惯的四肢不动,等着别人来服侍他。小到大的习惯,一时之间哪改得了?骆亚京思忖的同时,一手发窘的搔搔头,看来相当可爱。
「另外。」沈经理继续说下去:「你也知道的,女人比较重视的是精神层的交流,对于情欲方面,并不是绝对需要的……」
「是吗?」
骆亚京神情有些落寞,如果客人们都不兴这档事,那么他当初来夜恋工作的目的不就白搭了?
对他而言,来这个公关俱乐部工作并不是因为缺钱,也不是缺乏乐子,他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要……
然而沈经理看着他失望不悦的神情,自然的扬了扬眉毛,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刚才的话根本是乱诓骆亚京的。
事实上,想跟骆亚京更进一步发展的客人可是多到数不清,甚至有人出了极高的价钱要买下他成为专属公关,只是,这一切可以为俱乐部带来庞大利润的交易全被靳玉给挡了下来。
跟骆亚京出场约会的客人都是玉老板事先挑选声明过,骆亚京只能陪同吃饭聊天,其余的,一概不行。
他心忖,骆亚京一定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吧!否则玉老板怎会如此的保护他?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从骆亚京自然散发出的骄纵气息,便能看出他必定是出自哪户富贵之家的有钱少爷。
只是为什么骆亚京会来夜恋上班?关于这个无解的问题,恐怕只有他自己,还有当初为他面试的玉老板才知道了。
「所以,您此行的目的是……很抱歉,按照俱乐部的规矩,我们不接受男客。」办公室里,靳玉坐在透明的办公桌前,对着坐在一旁沙发椅上年近六十的男子沉敛说道。
身著名贵西装的微胖男子听了靳玉的回绝,并没有特别气馁或是其它愤怒的表现,爬上岁月痕迹的脸庞对着靳玉温文地笑着。
「真想不到你们台湾人做生意竟会是这样将金钱往外推的性格,让人很讶异。不过,我也不为难你们店里的规矩,只是,请你听听看我会做出这个冒昧请求的背后原因好吗?」

听着眼前男子带有日本腔调的奇怪中文,靳玉对他点了点头。
「你……应该知道我鹰堂雄二是什么人吧?」
「当然,前一阵子鹰堂集团旋风式抵台时,各大报一径报导着贵集团以及您的生平事迹。」
听闻靳玉对他似是恭维的话语,鹰堂雄二豪爽地笑了笑,「你们台湾媒体真是厉害,当时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死守着,最奇怪的是,竟还莫名迸出几个追星族似的女孩,在报上看过枫名的相片后,紧紧的追着我们的行程。」
「您说的是接下贵集团领导棒的公子……鹰堂枫名?」
鹰堂雄二笑了笑,眼里有着对这个优秀儿子的骄傲……以及一份无意显示的怅然。
「枫名他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可是,他……却也是我在鹰堂家最疏离的亲人……」
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靳玉不做任何响应,静静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明明是父子,我却完全不懂他在想什么。每看到他那双无温度的眼睛,我的心总是不禁一阵悚然,从小到大,我几乎不曾看他笑过,就算笑了,也只是应付场面。没有任何意义知觉的。
当然我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全都是我的错。当年,是我不顾他们母子,自己在外头天酒地,让他们母子受尽家族长辈的污辱欺凌。原本以为,这辈子我所犯的错再也无法补偿了,然而,前阵子的一场宴会中,我……竟看到枫名笑了,那样真心无瑕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然而,他的笑容并不是为我绽开,而是为了一个站在水池前,美得仿若是天使的男孩……」
「您是说……亚京?」
「是的,枫名笑了,为了那个男孩。」鹰堂雄二的声音不禁激动起来。「所以,我希望能带那位天使回到日本,让他陪陪枫名,不管是陪他谈心、或是惬意的到走走,我只是纯粹的希望他能陪在枫名身边,我相信在那个男孩的面前,枫名一定能卸下所有的武装,让长久以来活在围墙高筑里的他,能够获得一些喘息。」
鹰堂雄二看了靳玉一眼后,又继续道:「我知道贵俱乐部不接受男客在『那方面』的需求,但这点你不用担心,枫名爱的是女人,他对骆亚京不会有那方面的兴趣,他爱的是那个天使般的圣洁纯真,而天使……是不能亵渎的。」
靳玉细细思量他的话,回想着前些日子媒体对鹰堂枫名在能力及人品上的高度评价;此外,一位经营不同性质俱乐部的友人也跟他提过,曾经有个企业主为了招待鹰堂集团而包下其俱乐部,叫了不少貌美的女子以及俊帅的少年来招待他们,其间,鹰堂雄二跟集团里其它的高层干部们玩得不亦乐乎,唯有鹰堂枫名沉敛的喝着酒,冷静看待身旁的人放浪形骸的举动。
由此可知,鹰堂枫名是个头脑清楚、极有自制力的男人。跟印象中的那些日本男人迥然不同。
然而,靳玉并没有遗忘媒体上曾提及的……
「或许,枫名公子的人品可以让人放心,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鹰堂集团的前身是……」甚至一直到今日,鹰堂集团仍未从过去黑暗的组织完全跳脱出来。
明白靳玉的顾虑,鹰堂雄二对他笑了笑。「就是因为鹰堂集团有那样的『前身』,所以,你应该明了身为第十一代传人的我,说出的话就是有绝对的信用。我保证,我会让那个天使得到最好的保护与照顾。」
说完,鹰堂雄二突然站起身来,对他九十度的鞠躬请求:「真的,我只是想尽一个父亲仅存的心力,只是想让枫名重新获得快乐……请你让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完成这小小的心愿,好吗?」
看着昔日在日本雄霸一方的剽悍男人如此对他低头请求,就算靳玉再怎么顾虑俱乐部里的规矩,也无法断然拒绝一个伤心父亲的请求。
只是,鹰堂先生,你知道你们一心追求的那个天使最初来「夜恋」面试时,对他说了些什么吗?
我要弄脏自己!
请你让我在这里工作……让我狠狠的弄脏自己──
如果你知道那个天使其实不是天使,你还会想要他吗?鹰堂枫名……
靳玉缓缓的吐了口气,「我知道了,我先初步的答应您,至于这事能不能成,还得问问公关本人的意愿。」
骆亚京懒懒地倚在吧台旁,摇着手里红液体的酒杯,跟其它挺直站着等待客人点名的公关们相比,他那样不在意的态度,让远远向他走来的沈经理冲动的想要掐住他的脖子。
「亚京!过来,玉老板找你。」
「喔……」
跟在沈经理的背后,经过几个沙发区时,他听到客人们不时抬头朝他兴奋的叫喊着。
「哇!他真的好漂亮!虽然比其它的公关贵,但我们等一下指名他来服务好不好,他真的好象天使喔!」

还未等到他发飙,沈经理已先转过头来制止他。「亚京,忍住!记得客人至上!」是啊!千万要忍住,别再让他为了他四向客人低头道歉了。
骆亚京重重的吸口气,轻咬了一下唇,然而那些此起彼落的惊叹声仍是在他的耳边回荡,他狠狠的握紧拳头……
天使、天使、天使……
烦死了!别吵行不行啊!
他闭上了双眼,恼人的赞叹声仍在他的脑海里来回撞击,他躁闷的吁了口气,渐渐地,他的心神仿佛往远方跳脱般,脑海的最层出现了一道道让他熟悉揪心的嗓音。
往昔的回忆如走马灯般无预警地在他的脑中跳动播放着……那个自小便陪伴在他身旁的温柔男人,他的嗓音悠悠的响起……
天使,我的小天使……
「少爷就像天使一样……不管有什么事,阿逸都会站在少爷这边,一直陪着少爷……」
十岁的骆亚京听着,开心地笑了。
「少爷就算生气了,也不能随便打架、发脾气喔!人家会说骆家的天使没教养的,少爷如果不高兴,就打阿逸吧!不管多少拳,我都很乐意接受的。」
十二岁的骆亚京从此之后开始控制脾气。
「是啊!阿逸也最喜欢少爷了……少爷就像天使一样,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喜欢上的……」
十五岁的骆亚京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晕。
「呃、吻你……少爷,这不行啊!即使是你小时候,我也不敢做这种举动,更何况现在少爷已经十九岁了……」
「不是……不是阿逸不喜欢少爷了,只是……只是,少爷、你是众人心目中最美丽的天使,而天使是不能……亵渎的……」
天使是不能亵渎的……
走在通往老板办公室的廊道上,十九岁的骆亚京眉峰紧紧的拢起,愤怒的胸膛微微起伏着,狠狠的咬牙切齿。
猪头阿逸!一天到晚不断说着天使、天使的,而阿逸你可曾注意过我的感受,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天使啊!
我真正想要的,是成为阿逸你的……
你的……
走到办公室的前面,沈经理转过头来对骆亚京正色交代道:「亚京,里面的那位客人身分相当特殊尊贵,你待会可放机伶点,千万别得罪客人了。」
「知道了啦!」
骆亚京口气闷闷的回答,眼睛定定的瞪着前方,双手紧握。看着沈经理为他渐渐开启的办公室大门,他在心底赌气的思忖,这回……他一定要弄脏自己!哼!什么天使!如果他将众人心目中的圣洁天使弄脏了,那么,你会怎么想呢?
阿逸……
进入办公室的骆亚京见到眼前近六十岁的微胖男子,心底不禁感到些许诧异,夜恋不是不接受男客的吗?然而见到一旁的沈经理对发楞的他使使眼色后,登时,他合作的摆出应对客人时该有的温柔笑脸。
「您好,我是亚京。」
鹰堂雄二见了他,笑呵呵的站了起来,紧盯着他的脸不断的点头赞道:「真是美丽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般,多么纯真圣洁的一位天使啊!」
一听到鹰堂雄二的赞美,沈经理立即走位挡在表情已然愤怒扭曲的骆亚京面前,对他陪笑道:「鹰堂先生,很感谢您对亚京的抬爱,我们的亚京心里对您也是不胜感激,呵呵……」
鹰堂雄二笑眯眯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又转向透明办公桌后的靳玉道:「玉老板,我还有些事得先离开……关于那件事,就麻烦你了。」
「等到我确定他的意愿,我会马上通知你。」

「那么,我等你的好消息。」
离开时,鹰堂雄二又笑眯眯的看了骆亚京一眼,尽管骆亚京不爽的狠瞪着他,但在鹰堂雄二的眼里,那样的骆亚京仍是绽放着圣洁的光芒,背后还仿佛浮现了一堆迷幻的玫瑰。
待沈经理送鹰堂雄二出办公室门一关上后,骆亚京即对大门张牙舞爪,怒声叫嚣:「死老头!你给我小心一点,下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信不信我把你打到粘在墙壁上!」
「亚京。」
听见靳玉沉敛的声音,他才意识到现在他人正在玉哥的办公室里,他转过身来,嘟起嘴低下头,算是为刚才的行为反省道歉。
而看着眼前的磨人小子,靳玉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是一阵无奈的叹息。
其实,他会如此保护亚京,还不是因为他是干爹骆爷的小公子。想当初那一些流氓来夜恋找碴时,都是干爹为他出面解决的,所以现在的他无论如何都要尽力的保护骆亚京。
只是,骆亚京似乎还不晓得,他早就知道他的真正身分是骆家三少爷。也难怪,当初他去骆宅拜访时,骆亚京的心神皆放在一个保镖身上;除此之外,他再也看不见其它的事物。
唉!如果干爹知道自己最宝贝的儿子来他这里上班,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模样。甚至,他来这里上班的理由竟是……
靳玉轻轻的叹口气后,清楚明确的跟他说道:「亚京,刚刚那位先生想跟你订下三个月的契约,不过对象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在日本的儿子,因为夜恋从不接男客人,所以在这一方面必须征得你的同意,你……愿意吗?」
其实他是希望骆亚京能够接受这份契约,毕竟鹰堂雄二开出的条件只是希望骆亚京陪陪他那个听起来颇为孤僻的儿子,而且鹰堂枫名对男孩并没有兴趣;所以骆亚京绝对无法如他所愿的──弄脏自己。
而他就能够利用这一段的缓冲时间,联络干爹好好商量该怎么解决亚京扭曲的心性之事。
「你慢慢考虑,不用急,想清楚了再回复我。」尽管希望这份契约能够成功,靳玉的语气仍是如同往常般平淡。
骆亚京听着他柔软温情的声音,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日本……三个月……男人……
要他离开台湾这么久,还要跟阿逸以外的男人在一起。他不想要啊!然而,如果依沈经理所言,女性要的只是精神上的愉悦,完全不需要一丝一毫的碰触,那他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他的目的──弄脏自己?
但是,如果他离开台湾,那就见不到阿逸了。阿逸会不会想他?到现在为止都已经离家出走一个月了,阿逸会不会担心他?他现在是不是急着在找他?
少爷,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我很爱她,再过不久我们就要结婚了;少爷,阿逸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少爷?
突然地,骆亚京闭紧双眼,将脑中那个带着幸福笑容的男人影像完全抹灭,而后他张开爬上怒意的双眼。
哼!担心他?算了吧!阿逸现在心底只有那个女的,搞不好此刻还沉醉在那个女人狐媚的波涛里呢!阿逸……根本早就不在意他了!
的吸了口气,感觉胸口有点疼,他抬起了头,眼瞳中已不再有任何的迟疑迷惑。「玉哥,我答应这个契约……我要去日本。」
这是早就下定决心的,不管对方是谁,他要狠狠的弄脏自己,而后,阿逸一定会对他感到的内疚后悔吧?不管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只要能够狠狠的伤害阿逸,伤害他的心。他要让他刻的明了……他根本就不是个天使!
第二章
从台湾到日本,骆亚京一直静默不多话,即使是现在坐在一旁的鹰堂雄二热心的向他介绍着飞逝于车外的异国景色,他也是没什么精神地看着窗外,失焦的双瞳并没有看进任何东西。
终于,车子在有着古典大片木门的宅院前停了下来,在门前守候的男仆立即为他们开了车门,等待他们下车后,司机立即将车子开走,骆亚京睨了那亮黑色的保时捷一眼,懒得理它将被开到什么地方。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栋古式的日式建筑,两边的围墙无尽的延伸而去,看不到尽头,可见里头占地有多宽广。
门柱上的木制门牌写着苍劲浑厚的书法字体:赤组。顿时,骆亚京似乎想起了曾经从父兄的口中听过这个组织名字,但向来极少涉及家中事业的他,一时也想不起这组织有何特殊地方。
走进敞开的大门,步入铺石路上,骆亚京立即被四周山杉和细竹调和的景色包围,刹那间仿佛进入了一个与现代尘嚣完全不同的天外仙境。
然而在走近屋宅的当儿,突然一阵整齐画一的威猛男声震天嘎响,他往声音来源看去,乍见像是古代藩侯豪宅宽广的玄关站立了一片穿着黑鸦鸦西装的男人,个个鞠躬九十度,刚刚他们所呼喝的日语大概是欢迎鹰堂雄二回来的恭敬用语吧!
鹰堂雄二向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别太夸张,没见到这回他带了个娇客回来吗?他转过头对骆亚京说了几句话,担心他被眼前这群组织里的弟兄们给突然吓着了。

出乎他意料的,对于眼前盛大的欢迎阵仗,骆亚京连个惊吓的神色都找不到,好似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相当习以为常。
对于这点疑问,鹰堂雄二并没有多想,只是兴奋的招来眼前一个看起来斯文端正的年轻男子。
「羽仓,看看我为枫名带回了什么,少爷人呢?」鹰堂雄二说话的同时向旁边的手下们扬起手,示意他们下去做自己的工作。
「少爷出门去谈一件生意,后天才会回来。」羽仓一哉恭敬的对他回道。
「出去了?那么你这个贴身秘书怎么没有跟在一旁?」
「最近有些不懂规矩的小孩子来组织经营的酒廊里闹事,少爷派我去理解决。」
「是吗?」鹰堂雄二看了眼一旁晃头晃脑欣赏着四周古典日式造景的骆亚京,有些失望地道:「真是可惜,原本想让枫名早点看到我为他从台湾带回来的礼物。」
「礼物?老爷说的是这位男孩吗?」
羽仓一哉相当讶异的望向在池子旁观察里面生物的绮丽少年,声音里却意外的隐藏着一丝惊恐。
「没错,我相信枫名一定会喜欢他的,枫名跟我说过,对于我送给他的礼物,他都会好好的珍藏,因此我相信,在未来的三个月里,对这名美丽的男孩,他一定也会好好的疼惜爱怜,毕竟……这是他一直想要的天使啊!」
听着鹰堂雄二欣慰的语气,羽仓一哉的脸却无言的黯沉下来。
突然地,骆亚京从石池旁返回两人的身旁。「鹰堂先生,你们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耶!」
闻言,鹰堂雄二立即用中文对他笑呵呵的道:「没什么,我只是在交代羽仓,你是我们赤组的重要客人,未来的日子要好好的招待你。来吧!我带你去看看房间,你的行李佣人已经先拿过去了,因为怕你住不习惯和式房间,我已先派人将房间改成洋式的。而且你不用担心以后语言不通,因为枫名的母亲是台湾人,所以在这里工作的人都被要求要有中文基本的沟通能力……」
随着鹰堂雄二为骆亚京兴奋介绍的声音渐渐远去,仍然立在原地恭敬送主人和少年离去的羽仓一哉仍是低着头紧抿着唇,额上滑过了令人发寒的冷汗。
三个月……
那个美丽的少年将成为枫名少爷的礼物……三个月吗?太长了,对那个看来柔弱的少年而言,这个期限太长了,因为少爷他……
枫名跟我说过,对于我送给他的礼物,他都会好好的珍藏……对这名美丽的男孩,他一定也会好好的疼惜爱怜……
思及此,羽仓一哉的唇角不忍地微微发颤。
老爷,您一直不知晓,自小到大您送给少爷的所有礼物,早被少爷亲手……
四分五裂。

等待的日子总让人的心情难以自控地烦躁不已。
一开始,骆亚京还对这座占地二、三千坪的古典豪宅有着无比的新鲜感。
虽然宅内常有凶神恶煞、脸上带有刀疤的保镖巡逻走动,但他并不感到害伯。毕竟赤组跟他家算是同行,这样虚张声势的家伙他早已习惯。
只是在四溜达、逛腻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后,他最初的玩兴好奇便渐渐疲软下来,又回到无尽等待的忐忑心情中。
已经过了三天,那个叫作鹰堂枫名的人仍未回来。或许……他就这样一直不回来吧!骆亚京揪紧自己的夹领,虽说他答应契约是为了报复阿逸,但一想到跟阿逸以外的男人做那样的事,他还是难免会感到害伯。
另一方面,尽管鹰堂雄二相当希望能够亲眼看见儿子见到骆亚京时的惊喜神情,但因为他和一位老朋友有约在先,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交代完羽仓一哉好好服侍骆亚京后,就匆匆离开日本。
此刻,骆亚京百般无聊的坐在装潢豪华舒适房里的窗前,看着庭院里樱片片凋零,如此凄艳的景色却让他心底一直刻意忽略的思念,转眼间又浮了上来。
骆亚京咬了咬唇,双眉紧蹙的瞪着窗外落满一地的瑰丽瓣,未了他忍不住的站起身,往放在墙边的行李箱走去,拿出一支故意塞在最里层的手机。
随手按了几个按键,呈现于他眼前的是他刻意不接的电话号码以及满满的简讯,还有担心他的语音留言。

看着阿逸不断向他传来的担忧讯息,骆亚京轻哼了一声:「算他还有良心。」他撇了撇嘴角,心里有一点点愉悦,手里开始按起手机按键。
其实他并不想那么早回电,是故意要让阿逸再为他多担心一会儿,但现在的他控制不住思念之情,慢慢的,他按了阿逸的手机号码。
电话才响了一声,手机的那端立即接了起来,传来了一阵熟悉怀念的焦急男声。
(少爷!是你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少爷?)
骆亚京静默不语。
(少爷,请你说说话好吗?这些日子以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胡说,现在你的眼底只有那个女人,你根本不会担心我了!」亚京咬牙地道。
(少爷,你在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大家不断地找你,我也是为你担心地每天睡不着觉……少爷,算我求你,请你回来吧!
「我回去了,那个女人怎么办?你不是很爱她?」
说到这里,他们之间出现一片短暂的静默,而后电话里传来阿逸有些不稳的低厚嗓音。
(不爱了……我对她……已经不爱了……)
「真的?」
(是的,少爷。帮主他很担心你,请你赶快回来吧!)
听到阿逸已不再爱那个女人,骆亚京原本低落的心情顿时变得开朗,但他还是故意对手机里忧心他的男人说道:
「过一阵子我就会回去。」
(少爷……)电话里阿逸焦急的呼喊着他。
「别担心,现在我正在一座豪宅里接受招待,快活得很,等我玩够了就会回去,叫老爹不用挂心啦!」
(那么,少爷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天冷要多穿件衣服。)
听见他像叮咛小孩般的语气,他有点厌烦地道:「知道啦!好了。不跟你多说,我要挂电话了。」
说完,他即按下终止键,将阿逸还未结束的叮咛语句全数关掉。而后他拿着手机跳上弹簧床,手舞足蹈的跳个不停。
太棒了!阿逸不结婚了,他跟那个女人,最后阿逸还是选择了他。呀呵!太棒了!太棒了!
待他兴奋的心情慢慢冷静下来,他立即想到目前自身的境。既然阿逸已经不结婚了,那他干嘛还待在这里,他已经没必要以弄脏自己的手段来伤害那个心性单纯的阿逸了。
哼哼!现在情势已然改变,他决定终止这个契约,离开这里。
虽然刚才在电话里,他故意跟阿逸说过一阵子才会回去,但那只是要让他再多操点心。现在的他,其实恨不得马上奔回台湾,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他的护照以及一切的证件都不在他身上……
沉思了片刻后,他还是决定等到鹰堂枫名回来再跟他说清楚,正式解除契约。毕竟他已经为「夜恋」添了不少麻烦,他不能随意地向羽仓一哉拿回他的证件,自私地说回国就回国,而后又让玉哥头疼地来替他收拾善后。
打定主意后,他悠悠地呼了口气,反正阿逸都已说不爱那个女人了,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他只能等待鹰堂枫名早日回来,跟他解除契约。只是……
那个家伙究竟什么时候才要回来啊?

台湾,骆家豪宅。

高逸一听到骆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便急忙的走向门口迎接。
「帮主,已经有少爷的消息了,他现在人很安全,过不久便会回来,还有一件事……帮主,我打算解除跟女友的婚约。」
才报告完骆爷近来最担忧的事情,一抬头却见到骆爷阴沉着脸,此时高逸才发觉骆爷的身旁多了位穿着西装,头发白的微胖男人。
骆爷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一群黑衣保镖离去。「阿逸,这位是鹰堂雄二先生,我多年的好友。」
闻言,高逸立即向他鞠躬问好:心里忖量着,鹰堂雄二,日本最大黑帮组织赤组的第十一代传人。
「至于阿逸你刚刚说的,我已经从雄二跟靳玉那里听到消息了。这个亚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堂堂的天威帮西虎堂主,竟跑去做那样的工作……」
骆爷愠怒的脸上透着微红的怒光,一旁的鹰堂雄二笑着安抚他。
「骆兄,你别在意,现在小孩子的想法我们是猜不透的,不过说来也真是有缘,想不到亚京是你的公子,而夜恋的玉老板跟你又有另一层的义理关系。」
「唉!惭愧啊!我这个儿子老是想些奇怪的事,不像你那优秀的儿子,任何事都不需要你挂心。」
「骆兄,别这么说,你的大儿子不也将天威帮发展成台湾最大帮派吗?」
说到这点,骆爷总算稍稍缓了脸色,转身对高逸道:「刚刚你说要解除婚约,这我可不答应,你知道那个女孩为你等待多少年了吗?要不是亚京这孩子老是使性子搞破坏,你早就跟她结婚了。趁现在亚京人在日本,这是个最好的机会,阿逸你别想太多!尽管去完成婚礼就是,千万别辜负了那个好女孩。」
是啊!就让阿逸赶快跟那女孩结婚吧,否则亚京那个兔崽子一天到晚嚷着要成为阿逸的新娘!一个堂堂天威帮的少主竟想要成为一名保镖的「新娘」,这教他的老脸往哪儿摆!
「至于亚京,阿逸你不用再担心他了,那个臭小子平常大家都太宠他,才会让他越来越任性、无法无天。现在,就让他待在赤组第十二代传人的身边好好的磨一磨,看看能不能成长些。」
此时,鹰堂雄二也接腔:「是啊!你们不用担心亚京,枫名那孩子很喜欢他,一定会好好爱护他的。」
骆爷拍拍好友的肩膀,「既然现在咱们的事业都已有子继承衣钵,那么咱们可以好好退休休息,完成年轻时相约的心愿。」
「那有什么问题,我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骆兄你一句话,咱们就可以无牵无挂的……」
说到此,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像个顽童似的极有默契的举起指头互指,兴奋地道:「环游世界!」

这天,骆亚京在睡梦中听到了一阵男人震天嘎响的吼声,这跟他刚来赤组那天的情形一样。
他立即跳下床,打开房门问外头正忙碌穿梭的老仆:「这是谁回来了?」是鹰堂雄二还是……
「是少爷回来了。」
听完老仆的回答,骆亚京的心底一阵雀跃,又对正要匆匆离去忙自己工作的老仆道:「那么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他要快些跟他解决完契约的事情,早点回去台湾。
「少爷刚回来,正在理交代一些事情,等事情理完了,亚京先生自然能见到少爷。」
说完,老仆就脚步不停地往前忙碌去了,留下有些失望的骆亚京。呼!又要等啊!
骆亚京兀自叹口气搔搔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来到窗边趴在窗台上,心忖,再过不久,终于要见到鹰堂枫名了,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听鹰堂雄二对他的描述,他好似是个很优秀,品性又高尚的人。
既然他听起来是这样明理,那么对于他的解约请求应该不会多加为难吧?
此时的骆亚京幻想着解约后,飞回台湾即能得到的甜蜜爱情,他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纯真美丽的脸蛋泛起了玫瑰色的诱人红晕……

宽敞僻静的书房里,鹰堂枫名看着手里的调查资料,一边听取羽仓一哉对酒廊闹事少年们的教训及置。

待报告至一段落后,羽仓一哉又对着他说道:「少爷,前几天老爷回来过,要我转告你,别总是只想着组织跟公司里的事,有时也得替自己想想,比如说,好好的找个女孩谈场美好的恋爱。」
闻言,鹰堂枫名眼也不抬的在心底轻哼一声。恋爱?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当年,身为组织领导人的父亲不也跟来日本留学的母亲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而结果呢?风流成性的父亲后来还不是冷落了母亲,而且更是一天到晚沉醉在外头的丛里,使得原本就不被鹰堂家族接受的母亲更加的没有地位。
因此,在这个对权势虎视眈眈、尔虞我诈的家族里,他只能不断的往上爬,击败所有同父异母的众兄弟,让家族大老承认信服他的能力,也因此,他才能让母亲得到该有的尊重,过更好的生活。
然而,抑郁成病的母亲一心所期望的,只是希冀父亲能有回心转意的一天。可这个愿望一直到她合上眼时,她的身旁却仍只有他一人。
至今,他仍清楚记得母亲握住他的手,手掌传来的暖暖体温,以及母亲脆弱的声音。
枫儿,别……别恨你父亲……答应我,试着去原谅他……这样,你才能放过你自己……答应妈妈……别恨他……
当初给予母亲的承诺,事实上他一直无法做到。他的心底,难以将对父亲的隐隐恨意泯除。
「羽仓,下回父亲如果再提起这事,你就替我回答久木茉理这个名字吧!依照久木家在政商界的影响力,跟那个女孩交往,在各方面都有绝对的益。」
也正因如此,他从众多爱慕他的女孩里挑中了久木茉理。爱情这种东西虽然没有必要,但却可以是一种手段。
羽仓一哉看着他谈论久木茉理时,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心底淡淡的起了一股感伤,为了那个女孩可悲的未来,也为了永远无法爱人的鹰堂枫名。
「还有一件事,少爷……」开口的羽仓一哉不自觉的顿了顿,而后才继续出:「老爷他……为你从台湾带回一个礼物,是个很漂亮的男公关。这几天他一直在等着少爷回来……这是他属于少爷三个月的契约书。」羽仓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鹰堂枫名。
「放着。」鹰堂枫名头也不抬的说着,仿佛这件事比任何琐碎的事还要不值得一提。
羽仓一哉小心翼翼地将契约书放置在桌上,思忖着眼前不动声色的鹰堂枫名对此事的想法。但,他却始终看不透那双失温的眼神。
「少爷,属下先告退了。」
待羽仓一哉离开书房,鹰堂枫名仍是俯首看着公司里的文件,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拿起桌上那份契约书:
骆亚京……从台湾买回的男公关……
真是意外啊!这回竟送了这样肮脏的礼物,我是不是该好好向您感谢一番呢?父亲……

入夜之后,向来幽静的宅邸开始传出一阵阵的喧闹声,一波一波的传入鹰堂枫名的耳里。
他蹙着眉头,拉开房间的纸门,对迎面而来的女侍不悦地问道:「在吵什么?」
女侍对他阴鸳的目光显然相当害怕,说出的话语不禁微微颤抖:「回少爷的话,是亚京先生他……吵着要见少爷,他说他已经忍耐不住,再也等不下去,今夜一定要见到少爷。」
闻言,鹰堂枫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面前的女侍吓得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你先下去吧!」
「是,少爷。」
鹰堂枫名看着女侍战战兢兢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长的廊道上,眼底的轻鄙愤懑仍挥之不去。
他要见他?
他在心里轻啐了一声!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公关?从来只有听过买主传唤公关,从未听过竟有公关指定要客人前往见面的!而且他竟胆敢指定召唤他鹰堂枫名,真是荒唐至极!
那个狂妄大牌的公关究竟是哪里找来的?
渐渐地,鹰堂枫名难掩愤怒的开始移动脚步,往那仍不断喧闹的嘈杂声走去。

越走近那骚乱的房间,他越能清楚的听见羽仓一哉惊惶安抚那个人的声音――
「亚京先生,请你稍安勿躁,只要少爷忙完就会和你见面,请你别太大声,再忍耐一点,千万……别惊动了少爷。」
听到羽仓一哉的话,鹰堂枫名蓦地停下脚步,不屑的嘴角冷冷的勾起。看来羽仓一哉相当紧张担心呢!
而后,他听到羽仓一哉又对那个人安抚了一番,随即便见到羽仓一哉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一关上门,羽仓一哉重重叹了口气,当转身见到面前的鹰堂枫名时,整个人猛的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向他行礼。「少爷。」
鹰堂枫名睨了眼他微微轻颤的肩膀。「听说那个公关想要见我?」
「是的,少爷。」
「为什么不来跟我通报?」
「少爷今天忙了一整天,羽仓担心……他会妨碍少爷休息。」
「是吗?」鹰堂枫名冷冷看着他,语气带着令人心惊的骇意。「羽仓,你似乎挺挂心我怎么置这个『礼物』?」
闻言,羽仓一哉惊惶的连忙摇头。「羽仓不敢!」
庸堂轻哼一声,伟岸的身子走过羽仓一哉的身旁,语态冰冷的道:「羽仓,你只要做好分内的工作即可,我的意思……你听懂了吗?」
「是的,少爷。」羽仓一哉惶恐的回答,即使没有任何威胁责备的语句,但面对鹰堂枫名那样没有温度的目光,他的心底却莫名的兴起了一股惧意。
「下去休息吧!」
背后的羽仓一哉惊惧恭敬地对他行礼告退后,鹰堂枫名的脚步又继续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心底忖量着,这可是羽仓一哉第一胆敢有事瞒他,但也难怪好心肠的他会如此忧心,毕竟这父亲送他的礼物,可是个有生命的东西。
只是他没想到,这份礼物竟会是这样没有廉耻的人,不过等待了几天,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买主,主动的投怀送抱、献身求欢。
直的是……肮脏!
不过,对他而言,那公关的闹事并未对他造成太大困扰。原本他就打算再过几天便置那个公关的,现在也不过是将令羽仓一哉恐惧的时间挪前罢了。
鹰堂枫名将手放在房门的把手上,眉峰不禁聚起,这名公关竟让父亲为了他将这历史悠久的日式宅邸一角改成洋式的。
很好,就让他来看看这个获得父亲喜爱,又让羽仓一哉为他担忧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他打从心底不屑的……肮脏礼物。
待他将房门打开,只见到一名男孩低头懊丧的坐在整理好的行李箱上,当男孩发觉他的进入,便慢慢的抬起头来。
然而,就在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鹰堂枫名发觉他的心仿佛挣脱他长久以来的平稳跳动,再也无法轻易地驾驭控制……
第三章
是他?
竟然是他!
房间里的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先出声。
鹰堂枫名睁眼望着面前也同样回望他的少年,他的身上仍隐隐散发着那天在池畔乍见的美丽与纯洁,然而那名曾让他忍不住赞叹,不敢令自己的污秽将其玷污的美丽少年……为何会是父亲送来的礼物?
下意识的,鹰堂枫名握紧自己的拳头。
而原本直勾勾望着他的骆亚京此时略低下头,仿佛有些发窘般。

他是没料到进入房间的人竟会是这样英俊伟岸的男子,但他也不该这样发愣地看着这名陌生男子,且还让自己的目光难以控制的被他吸引住啊!
仍在心底兀自责骂之际,突然地,骆亚京想到眼前的俊朗男子眉宇间那不可一世的傲人神态,怎么都不像刚刚为他服侍的佣人及为鹰堂家做事的干部,这么说来,莫非他……
骆亚京立刻从行李箱上跳下来,兴奋的抬头对高大的男人试探问道:「你就是鹰堂枫名,对不对?」
见他不否认,骆亚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开心地对他微笑。「太好了,我等了你好久,总算见到你了。」他欢欣鼓舞的说着,没注意到鹰堂枫名眼底从未褪去的冷漠轻鄙。
「其实啊,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吵着见你的,只是我真的有件急事想跟你商量,那就是……呃,我想跟你解除契约,行不行呢?」
试探性问着的骆亚京看了他一样没有表情变化的俊脸一眼,而后又急忙补充道:「当然,我不会让你平白遭受损失的,对于违约金的部分我可以负起全部责任,甚至可以用两倍的价钱来赔偿你。」如此解决的话,他也就不会为夜恋的玉哥添麻烦了吧?
骆亚京低下了头,脸色微红地继续道:「鹰堂先生说过,你是个明理的人,所以我想你一定会答应我的请求。原本我希望弄脏自己而让一个男人伤心,但如今他对我已经回心转意,因此我必须跟你解除契约,干干净净的回到他身边,至于违约金的部分,等回国后我会立刻……」
话还未说完,面前一直沉默的鹰堂枫名终于开了口,如冰的语调从他的口中缓缓逸出:「凭什么……你认为我一定会让你走?」
一听到他那不怀好意的语气,骆亚京原本想着情人的羞红脸蛋霎时楞了一下,然而他仍是勉强地对他挤出笑脸,毕竟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冀望能顺利的解除契约,不要再为玉哥多惹事端。
「或者,你还希望什么样的补偿呢?你尽管说,我爸很疼我的,他一定什么都能给你。」
对于他的话,鹰堂枫名仿佛相当不屑般,他的嘴角轻轻勾起,而后定定的看着骆亚京,冷冷的道:「很遗憾,你回不去了!既然我收下了契约书,那便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成立,未来的三个月,你将是我鹰堂枫名的人!」
骆亚京看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瞬间气愤的怒火攻上心头,他脸部的表情开始变得愤怒扭曲,方才的温柔笑脸已不复见。
「看来,你是想要狮子大开口多勒索点吧!哼!你以为我会傻到随你敲诈吗?告诉你!你在作梦!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台湾天威帮西虎堂堂主,你敢动我,就是在向台湾最大的黑道组织宣战!」
此时,无计可施的骆亚京终于搬出了老家的威名助阵。
从来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是违约罢了!他什么时候需要为一件后侮的事伤脑筋?虽然他这个西虎堂主只是个挂名的,堂口里的事一直都是由阿逸帮他解决理;但只要搬出天威帮的名称,还有谁敢不让他三分。
骆亚京洋洋得意地看着鹰堂枫名,心忖眼前这个男子绝对不敢再忤逆他,可当他看向那双幽的眼眸时,却看到了一抹打从心底发出的不屑。
「原来鹰堂家买来的卑贱公关竟是天威帮的少主,天威帮的人都已经沦落到得靠出卖身体赚钱了吗?」
「你说什么!」
闻言,骆亚京气得一个巴掌就要挥上他的脸,但鹰堂枫名一张手便紧紧握住他纤细的手腕,睨着他的眼眸仍然冷冽无温。
落在他手里的骆亚京不断挣扎吼叫,可被鹰堂枫名握住的手腕却怎么也挣不开,已然气到唇角发抖的他,穷凶恶极的对他咆哮:
「放开我!你这个浑球!你敢对我做什么,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我大哥……鹰堂枫名,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
明明是天使般的面孔,却不断狂吼着恶毒的言语,鹰堂枫名一把抓住他往自己健硕胸膛击去的无用拳头,将他整个人牢牢的箍住,口气一样冰冷的道:「骆亚京,你还搞不清楚现在站在谁的地盘上吗?」
瞧见鹰堂枫名毫无一丝情感浮动的脸孔,双手被紧紧控制住的骆亚京突然心底猛的一怔。可就在他又要狠狠的吼叫挣扎之际,下一瞬间,他已被鹰堂枫名不客气的狠狠扔到床上。
跌在床上的骆亚京吃痛的闷喊一声后,随即气愤的翻转过身对他大喊:「浑球!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少爷,你……」
突地,骆亚京狂吼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两眼瞠大的望着解开和服系带,压下身子向他靠近的伟岸男人,他的身子不禁僵硬的往后退。
「你干什么?」他的语调里出现了惊惶的抖音。
「你将自己卖给我,对这种事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了吧!」听见他总算懂得害怕的声音,鹰堂枫名的嘴角冰冷的扬了扬,身体仍是向他步步逼近。
听到他这么说,骆亚京又怕又气的抓起枕头往他狠狠扔去。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终止契约啊!你别过来,走开!我不要这份契约了……呀――」
在骆亚京哽咽的喊叫之际,房里同时出现了衣物被人撕裂的声音。

被强迫的人不断抵抗着,可他身上的衬衫却仍让鹰堂枫名恶狠的撕扯开来,刹那间,身体涌上一阵冷意的骆亚京更加激烈的挥拳阻挡力量远在他之上的男人,此时的骆亚京并没有发现他的徒然挣扎只是更加耗尽他的体力,甚至容易勾唤起男人潜藏的情欲。
他的手臂仍是不断费劲挥舞着,抗拒着鹰堂枫名向他压迫而下的赤裸胸膛。殊不知身上的男人噙着一抹冷极的笑意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头可怜无措的猎物般。
终于,徒劳抗拒的骆亚京用尽全身的气力,浑身渐渐瘫软的躺在床上,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惯了的他,此时的情况却完全脱离他能掌控的范围。他剧烈发着抖,感受着男人一件件撕尽他的衣物,突然,他无助的哭了起来。
「呜……求求你饶了我吧!你要什么东西我都会给你的,不管是五倍或十倍的违约金,我都给你。求你别碰我,阿逸在等我回去,我必须要干干净净的回到他身边,求求你……饶了我……」
然而鹰堂枫名对于他的哀求置若罔闻,他宽大的手抚着手中柔软纤细、有时还无谓挣扎一下的男孩身体,在扯去他最后一件蔽体衣物后,鹰堂枫名伸展开眼前白里泛红的美丽身体,突然地,他直接侵入的手指让骆亚京猛然睁开了泪湿的眼,双手发颤的抓住他结实的手臂。
「啊……不要……」
看他痛苦呼吸不稳的模样,鹰堂枫名残忍的笑了起来。
「你很痛吗?看起来很可怜呢!但你又能怪谁呢?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招来的,而我,只要是父亲送来的礼物,必定都会尽情的撕裂摧毁……即使是天使,也不例外。」
说完,鹰堂枫名更加狠戾的抬起他的双脚,霍然地将自己的灼热贯入他的体内,霎时,骆亚京痛苦的眼泪直流,手指也更加的陷入鹰堂枫名的手臂肌肤中。
「啊……不……呜……救命……」
他无声低泣群白牛可鹰堂枫名仍是无情的狠狠贯穿他的身体,冰冷的阴鸷眼眸盯着他。「骆亚京,我说过,我们的关系已经成立,未来的日子你将是我鹰堂枫名的东西,任何人……也救不了你!」
骆亚京绝望的紧闭泪湿的眼睛,男人的灼热仍不断地在他体内律动着,就在他几乎要痛到丧失意识之际,身上的鹰堂枫名却狠心的拍了拍他那满是泪痕的白嫩脸颊。
「天威帮的西虎堂堂主,现在就昏过去未免还太早了些,我们的第一夜……现在才要开始呢!」
说着,他将骆亚京的身体翻转过去,从后头覆上并继续狠狠的需索。
下方承受鹰堂枫名猛烈撞击的骆亚京紧紧抓着丝被,喉头掺杂着哽咽细细呻吟,不断的无声呼喊着──救我……救我……阿逸……

柔和的晨曦穿过白色的窗纱,一道道透明迷幻的光束照射在紊乱的床上,前夜发生的恐怖狂暴在明亮无瑕的晨光中一一呈现。
骆亚京四肢不动的赤裸躺着,半睁的眼眸茫然地望着天板,干裂的唇微微张着。
他仿佛忘了昨夜究竟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鹰堂枫名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的身体,终于放过了他。他脑中唯一记得的,只有夜里鹰堂枫名那双紧盯着他,像是爬虫类般冷极的无温眼眸。
蓦地,他僵硬不动的身子轻轻打了个冷颤。
他咬了咬牙,慢慢的撑起身体,但他的身体竟疼痛的连动一下都会让他龇牙咧嘴。
终于,当他好不容易坐起身子,却赫然地看到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一片片红色的印记,还有腿间那在男人激情肆虐过后所留下的痕迹。
x那间可怕的记忆蓦地涌现,他想起了昨夜鹰堂枫名是如何的糟蹋他,不顾他的哭泣哀求,那样狠狠的不断侵略他的身体。
他环紧了自己被侵犯过的身体,浑身发着抖,咯咯打颤的齿间掠过难以控制的恐惧,还有无尽的愤怒。
就在此时,房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女侍的声音传了进来。
「亚京先生,您的早餐已经送来了。」
「走开!我不吃,你们全都给我滚开!给我滚!」
骆亚京狂吼着,不顾下身的疼痛,双手不断地将床头那些鹰堂雄二特地为他买来布置的精美瓷器狠狠砸向房门。
一时之间,门外的女侍被房里传出的刺耳碎裂声吓得惊叫走避,没人敢再靠近骆亚京所在的房间。
就在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完,四周又恢复他一人的空间状态后,看着遍地狼籍,骆亚京愠怒的胸膛仍是不能控制的起伏着,末了,他的手抓着胸前男人留下的点点樱红印记,隐隐的哭泣。

「鹰堂枫名……鹰堂枫名……我绝对不饶你……」

偌大的书房里,羽仓一哉巨细靡遗地对鹰堂枫名报告着跨国的投资资料,办公桌后的人双眼看着文件,而后抬起头。
「这跟M国官方协商使用权延展的问题,就派广田信之去交涉理吧!」
他知道广田在这方面颇有经验,也很清楚对方的交涉人员其实很担心像他们这样的大型跨国公司一谈不拢随即扭头就走,而后合约没有着落。因此,知道对方用意,且详加搜集对方资料的广田信之总是能够让公司得到最有利的交易。
「知道了,少爷。」
听见鹰堂枫名的决定,羽仓一哉以为已经没事,正准备退出书房去安排工作之际,他的主子却突然唤住他。
「还有一件事……羽仓,我要你详细调查骆亚京所有的背景资料。」
闻言,羽仓一哉心底有些惊讶不解,为什么向来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的少爷,会要他对一个「礼物」做详细的背景调查?
仍在揣测之际,鹰堂枫名的声音在他耳际更加冰冷的响起:「尤其是……我要你调查一个叫作阿逸的男人,以及他跟骆亚京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是的,少爷。」尽管对鹰堂枫名的命令感到不解,羽仓一哉仍是恭敬的接下指令。
而后,鹰堂枫名的眼光又回到手中的文件上,嘴里像是不怎么在意地问道:「那小子醒了吗?」
「是的,只是……亚京先生目前的精神状况似乎相当混乱,前去服侍的佣人全被他用东西给扔了出来……」
蓦地,鹰堂枫名抬起了头,冰冷的目光直视羽仓一哉,令他不禁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
「你还派人去服侍他?」
「那是因为……」
鹰堂枫名将手里的文件扔在桌上,冷冷的道:「我不听任何理由,从现在开始,不准再派任何人服侍他,此外,将他带到管家那里,让他跟其它佣人一块工作!」
羽仓一哉闻言,惊讶地连忙抬起头来,仓皇地道:「让他做佣人的工作?可是,老爷曾交代过要好好招待亚京先生,将他视为上宾……」
「羽仓,你认为现在的鹰堂家是由谁做主?」
看到他阴鸷冰冷的目光,羽仓一哉连忙咽下了鹰堂雄二曾交代过的命令,恭敬地对眼前的男人鞠躬说道:「由少爷做主。」
鹰堂枫名冷淡的盯着面前的羽仓一哉,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不住心寒的轻鄙:「羽仓,别再让我听到你尊敬称呼那个小子,在地位上,他比宅邸里最微不足道的小仆都还不如……他不过是鹰堂家以金钱买来,一个连自尊都没有的人。你听懂了吗?」
「是的,少爷。」
「下去吧!」
待羽仓一哉恭敬的退出书房,鹰堂枫名的心神并未如以往的回到公司文件上,他拉开了第一层的抽屉,拿出当初随意扔进去的契约书,看了眼上头骆亚京属于他的契约文字后,蓦然地,他不屑的将纸张撕裂,转眼间,他跟骆亚京的契约关系已成了好几块碎片。
末了,他将这些碎纸片轻鄙地扔进垃圾桶,而后心思回到桌上的文件上,不再为无谓的事分心。

「亚京,你今天必须将庭院里的落叶扫干净,你听见了没,骆亚京!」
骆亚京压根儿不理会那个叫作吉嬷嬷的使唤,兀自_怒地坐在木质地板的廊侧上。
哼!叫他做那样的工作,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堂堂的天威帮少主耶!从小到大,他的爸妈才舍不得让他动一根手指头,要做什么事,自然都有下人帮他做得妥妥当当,哪里需要他亲自动手。
而原本他在这栋豪宅所接受的招待跟在自己家里没什么两样,可是自从那个鹰堂枫名回来之后,原本恭敬服侍他的那些佣人们一夕之间态度全变了样。

可恶,那个浑帐鹰堂枫名!一想到他,骆亚京便一拳狠狠的往地板击去。
哼!那个天杀的浑球,昨夜不但那样恶质的侵犯他的身体,今天竟又逼迫他做这些粗活!
他扯了扯身上的佣人服,内心的怒火更是难以遏制。他一向只穿名设计师设计的名牌服饰,像这样质料的佣人服他可是碰都不会碰的,可是现在……这衣服却穿在他身上!
他的拳头又狠狠地往地板打了两拳。可恨!鹰堂枫名那家伙,竟然将他装满名牌衣物的行李箱给拿走!当初他早早就收拾好行李箱是为了要早点奔回台湾做的准备,又不是整理来让那浑球方便没收的。
真是气死人了!骆亚京又愤恨的了一下无辜的地板,在心底咒骂着:什么玩意嘛!鹰堂枫名竟然这样对待他,在吃了他后又把他当成下人使唤,他究竟把他堂堂的骆家三少爷当成什么了!
他愤恨地咬着牙,早知道当初就不要等他回来,管他什么契约,跟羽仓一哉拿了护照返回台湾便是,那么他就能见到阿逸,昨夜就不会被鹰堂枫名……被他……
一思及昨晚鹰堂枫名对他所做的狂乱行为,霎时,他内心的愤怒被一股恐惧取代;他的身子不禁微微的轻颤,双手发着抖抱紧自己的身体,眼眶渐渐的泛红……
他已经不再是阿逸眼中的纯洁天使了。
巡视一圈佣人们工作的情形后,历经鹰堂家三代传人的资管家吉嬷嬷从远慢慢走回之际,见到骆亚京仍然动也不动的赖在地上,正准备上前教训开骂,她的后面却传来一道沉敛低沉的嗓音。
「怎么样了,吉嬷嬷?」
吉嬷嬷听了来人的声音,连忙恭敬地转过身,「少爷,那个孩子从一早就死赖在地上动也不动,交派给他的工作也不完成,我对他实在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鹰堂枫名看了眼那负气坐在地上的美丽少年,而后转回冷然的目光,漠然地道:「随他去吧!只是……不做事,就别给饭吃。」
第四章
日渐西移,骆亚京身边的光线倏地暗了下来。
工作告一段落的仆人们皆往供其居住使用的离馆走去,留下骆亚京一人独自坐在廊侧边。
骆亚京看了看渐暗的夜幕,心忖着今夜或许他要跟男仆们一起在大通铺的房间里睡吧?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好饿!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吃任何东西。向来他都是让人呵护照顾着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饿过肚子。
突然间,他好想家。
当夜越加沉时,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他,停下来的是两个虎背熊腰的凶脸保镖。
「骆亚京,鹰堂少爷传唤你见他。」
哼!叫我见就见,他以为他是谁啊!
骆亚京仍是赌气的赖在地上不动,突然间他的身子被两个保镖像是操纵玩偶般轻易的架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敢随便碰本少爷,哪天你们是怎么死的都不晓得,混帐!放开我!我会自己走,放开!」
见他已乖乖配合,保镖们便放下他,在保镖的带领下,骆亚京随着他们走过灯光昏黄的走廊。走到一间浴室内,就见几个老仆似乎正打算为他洗净身体,他连忙大喊:「少丢脸了!」而后将老仆们赶了出去,自己冲洗身体。
当他穿上老仆为他准备,上面还印着松竹图案的淡黄色浴衣,在外头等待的保镖们又带着他走过如迷宫般的长廊。
终于到达一个房间后,保镖对他道:「进去。」
骆亚京看了他们一眼,只见他们往外头走去,似乎就守在廊外,如此一来,他只有往前进的选择。
一想到又要见到那个男人,而且自己又是这样洗净身子让人送来的状况,骆亚京往纸门伸去的手便不知不觉的抖了起来。
慢慢拉开纸门后,他便见到房间里的榻榻米上铺好了红色艳丽的棉被,以及坐在暖桌旁看着手里卷宗的鹰堂枫名。
霎时,骆亚京只想转身夺门而出,可此时的他双脚竟一阵僵硬,直抖个不停。

鹰堂枫名仍是看着手上的资料,头也不抬的对他道:「过来,坐在床上。」
听到他的命令,想起昨夜恶梦的骆亚京心底更是惊慌害怕,直想要逃,但是他能够打得过在廊外守着的保镖吗?
「怎么?吓得软脚了?」
鹰堂枫名抬起了无温的眼眸冷冷瞅向仍钉在门旁的男孩,而听见他冷讽语句的骆亚京登时一股气势上升,忿忿地走到棉被盘腿坐下,跟面前没有表情的男人互瞪。
「谁怕你了!」
听着从未有人胆敢如此对他的不敬口气,鹰堂枫名无温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涛,漠然地道:「脱了衣服。」
「你说什么?」
骆亚京微微轻颤着,想到眼前男人曾如何的占有他的身体,他不禁颤抖的抓紧身上的衣服。
鹰堂枫名睨了他一眼,目光又重回手上的资料,「没听见吗?还是要我帮你?」
骆亚京咬了咬牙,心中痛恨地咒骂着鹰堂枫名,可是落在人家地盘的他又能如何,逃也逃不了,再挣扎下去,那个臭男人真的就会亲自扒了他的衣服,就如同前夜一般。
他的吸了一口气,殷红的唇忍不住震颤着,一手往腰间的系带伸去,随着系带渐渐松弛解开,他身上的淡黄色浴衣便滑落下来,落在他的腰际;登时,他几近全裸的身体已呈现于鹰堂枫名的面前。
骆亚京低着头颤抖着,羞耻地想要马上将衣服拉上来,可他的手却狂抖的使不上力,泛红的眼睛紧盯着眼前仍看着公司资料,好似完全不将他当一回事的鹰堂枫名。
在光着身子,感到极尽羞辱的一阵等待后,房间里扬起纸张翻页的声音,以及鹰堂枫名一样没有温度的冰冷嗓音。
「现在,你自己做。」
闻言,骆亚京抬起惊愕的脸庞,瞪大的怒红眼眸漾满了羞恨的湿意。而鹰堂枫名就好象在交代一件极琐碎的杂事般,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终于,骆亚京哽咽的吼叫起来:「不要!我才不要做!鹰堂枫名,我到底哪里惹你了?我都说要赔偿你违约金了啊!可是你不但不放我走,还要这样玩我!」
骆亚京羞愤咆哮的同时,拳头不断往身下的棉被砸去,发出一阵阵闷响声。
此时,鹰堂枫名终于扬起了冷鸷无温的双眼。
「你以为你有跟我谈判的筹码吗?骆亚京,要怪就只能怪你是那个人送我的礼物!」
鹰堂枫名放下手中的资料,阴鸷的眼眸直盯着他,嘴角冷冷的撇起,「不想做也没关系……待会儿,就让外头的所有保镖押你到大厅,在众目睽睽下轮流上你,也算是给他们的奖励。你说如何呢?骆亚京。」
「鹰堂枫名!」
骆亚京咬牙切齿的对他狠狠咆哮,而鹰堂枫名对于他的愤怒仿佛完全不在意般,眼底仍是那股失温的冷意。
「想怎么做,快点决定吧!骆亚京。」
混帐、混帐、混帐!
他在心底不断对着眼前的可恶男人叫骂着。但,就算不愿意,他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逃离?
突然,他无力的缓缓软下原本因盛怒而半立起的身体,身下的艳红棉被将他的白晰肌肤映照的红晕迷人。
鹰堂枫名将目光移回手上的卷宗,对他冷冷的命令:「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快点做!」
听见他的恶意催促,骆亚京咬了咬颤抖的红唇,别无他法地将手往两股之间屈辱地移去,眼底满是羞恨的泪水。
然而鹰堂枫名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在他将手中的文件翻页的同时,他冰冷的嗓音再度响起:「脚再张开些……」他阴鸷的抬眼,「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骆亚京狠狠咬住下唇,依言的张开紧拢着的双脚,在他的面前展开了自己的身体。

他双眼泛着泪珠,羞耻的直想死掉算了,在腿间的手不断的颤抖。
渐渐地,房间里响起了在他生理情欲渐渐上升后极度忍耐的喘息声,还有鹰堂枫名翻动文件的纸张声响。
终于,在低吼一声后,他在鹰堂枫名的面前自己排解了羞耻的情欲,身子像是虚脱般,轻喘着气,低头瘫坐在棉被上。
过了一会儿,瞧都不瞧他一眼的鹰堂枫名总算站起了身子走向他,一手轻鄙地抬起他颤抖的下巴,望着他眼眶泛着泪光的憎恨眼神。
鹰堂枫名的嘴角冷淡地撇了撇,「骆亚京,如此……你今天也算是做了件『工作』,待会儿我会让厨房为你送饭过来。」说完,他即转身刷的拉开纸门走了出去,留下仍楞在原地的骆亚京。
什么?他刚刚说了什么?供他狎玩是他的工作?
他把他骆亚京当成了什么了?男妓?性玩物?
心头羞愤的怒火正源源上升,纸门被无预警的慢慢拉了开来,一名女侍低着头将手上的餐盘拿进房间内,而后赶紧退了出去。
骆亚京起身看了那餐盘一眼,只见上面尽是一些连狗都不屑吃的剩菜残羹,x那间,他狂怒地将碗盘往墙上狠狠砸去!
「混帐!你把我当成了什么?鹰堂枫名!」
他双拳紧握,眼底的恨意不断窜升,脸部肌肉因盛怒而微微跳动着,心中的怨恨持续的自他颤抖的红唇一字一句地逸出:「我非杀了你不可……鹰堂枫名……鹰堂枫名……」

隔天一早,骆亚京仍是被带到庭院做他尚未完成的工作。
然而,他的态度仍是如先前般,赖在廊侧的地板上看着其它佣人们忙碌工作,动也不动。
今天的他精神更差了些,因为昨夜气得无法入眠,再加上一直没有进食,因此他的精神不济,看来有些虚弱。
中午用膳时刻,佣人们皆去离馆用餐,只剩下他一个人无力的呆坐在廊侧边,看了看远巡逻的保镖,他心忖,或许他们是被派来监视他的吧!
无力的闭上眼,他觉得好累、好饿,仿佛自己已被全世界给遗忘了,以往亲切对待他的人都已离他远去,现在的他孤立无援,没有人会再理会他。
心中顿时出现一阵难过委屈感,正当他的眼里又要浮现水雾之际,突然一旁的叫唤声让他睁开了疲累微微泛红的双眼,看见眼前站着一名五宫端正对他温柔笑着的高大男孩。
「你好,我叫矢吹凉。」
他将手里的碗递给骆亚京,「这是我从厨房偷偷拿来的,你快点吃吧!我看你两天没吃饭了,挺可怜的,吉嬷嬷现在不在这里,那边的保镖其实人也很好,不会向吉嬷嬷打小报告。龋≌庑共四憧斓愠萌瘸浴O衷诟蘸檬俏业男菹⑹奔洌我来帮你做工作吧!」
骆亚京睨了眼矢吹凉,完全不看他手里的饭菜一眼,说话的语气有些不悦:「你说我可怜?」
看着他微微_怒的眼眸,眼前的男孩顿时有些无措,仿佛对自己的失言不知该如何补救,然而他眼前的骆亚京却突然站起身来,走过他身边进入庭院,拿起了扫帚开始用力的扫起地来。
开什么玩笑!
他堂堂天威帮的少主什么时候竟落得如此狼狈,还要让别人来可他,殷勤为他送饭,甚至还要帮他做这些粗活!哼!少看不起人了,他骆亚京可不是这么柔弱不堪的人!
骆亚京咬了咬牙,拿着扫帚的手劲紧了些。
哼!鹰堂枫名那浑球想的可真是周全啊!晚上要他当他的玩物,白天还不浪费地要他做这些工作,对那份契约他可真是使用得一点都不吃亏啊!
好!他做!
他骆亚京并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既然当初是他轻率地把自己给卖了,那么鹰堂枫名对他所做的任何羞辱他也认了。
而且他又何必对自己被鹰堂枫名拥抱过而感到感伤难过?毕竟他又不是女孩子,且阿逸都已经三十四岁了,二哥又那么常拉他去酒店风雪月,阿逸他也不可能是男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那么在意自己是不是子之身呢!

哼!他都不嫌阿逸了,他怎敢嫌他!而且阿逸向来什么都听他的,他要是敢嫌他,他绝对会要他好看!
总之,对自己惹出来的事他会去负起责任,但是等到三个月后契约期满,待他恢复了自由之身,届时……
鹰堂枫名,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在后头静静看着他愤怒扫着落叶的矢吹凉吁了一口气。心忖,真是个逞强的孩子啊!
然而他却默然的收回手上的碗筷,因为他知道骆亚京是绝对不会接受他的「施舍」。此时他的体认到,眼前这美丽无瑕的少年,其实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柔弱天使。

接下来的几天,骆亚京依然白天做着管家吉嬷嬷交派的差事,晚上让人送至浴室洗净后带至铺好鲜艳棉被的房间。
这样的过程让他感到自己像个娼妓般,一到夜晚,他就心情浮躁不定,且心底有把羞耻的怒火熊熊焚烧着。
每夜,他紧绷着身体的所有神经等待鹰堂枫名,心底对他又是气愤又是恐惧,然而自从上羞辱他的那夜之后,鹰堂枫名便不再来找过他,而他在每一回不确定的担心等待下,几乎都难以入睡。
后来,他在跟着大家一起吃午膳的时候,刻意的向一旁的矢吹凉问道:「矢吹,怎么最近都没见到……羽仓呢?」
「喔!羽仓先生跟着鹰堂少爷一起出差去了。你知道的嘛!他是少爷的贴身秘书,几乎都跟在少爷身边。真希望将来我也能跟羽仓先生一样,成为鹰堂家的干部,为少爷效力……」
矢吹凉仍滔滔地说着他未来的期望,然而骆亚京对于他所说的话却充耳不闻,心底简直快要抓狂的握紧双拳。
他不在!
竟然不在!
那他每晚忐忑不安的等待究竟是在干什么?那家伙根本不在啊!可恶!他是存心吓他、玩他啊!
不在也不跟他说一声,害他每晚像个白痴一样发着抖,可恶!他抖成那个样子是在抖假的啊!
越想越气,骆亚京突然拿起手上的碗便狂扒起来,一旁的矢吹凉见了,连忙道:「亚京,别狼吞虎咽的,对胃不好。」而且这样的举动委实不符合他外表的漂亮形象呀!
「烦死了,我快气死了!」
「就算生气,也别对你的胃发泄啊!还有,你在气什么呢?」
骆亚京睨了他一眼。
「你不懂啦!」
哼!还不是矢吹未来想要效力的那个家伙,每每都让他气得快得内伤,而他却总是一副不当他一回事的可恨模样。真的是气死人了!
这晚,骆亚京又失眠了,只是跟前几晚的颤抖害怕不同,他紧抓着艳红棉被,嘴里气愤的一声声骂着那个让他气得睡不着的男人。
隔天,矢吹凉看见他更加疲倦的容颜,担忧心疼的频频对他道:「亚京,你看起来精神很差,现在吉嬷嬷不在,你去休息一会儿,你的工作我帮你吧!」
「不用了!」
骆亚京一口回绝他,手里忿忿的拿着大剪刀修剪着身前树丛的树叶。
而就在他气愤的挥动剪刀,将树丛剪成不知是冰淇淋还是便便的模样,在一旁劝阻不成的矢吹凉心里担忧着吉嬷嬷看了他的「杰作」不知会气成什么样之际,突然宅邸里传来了两道低沉的男声。
骆亚京抬头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怎么回事?」
矢吹凉仍是忧心地看着那坨便便树,嘴里不经意的回答:「那大概是少爷在道馆练剑的声音。少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常常像这样跟羽仓先生练着剑。」

「喔!是吗?」骆亚京说着便下手中的剪刀,转身往那个让他感到有些好奇及气愤的方向走去。
见他就要离开工作范围往道馆走去,矢吹凉在背后叫喊着:「亚京,树叶还没修完啊!」虽然他不做也没关系,反正他只会搞破坏。「还有,少爷练剑时,我们是不能靠近偷看的!」
然而骆亚京才不管他的警告,脚步直直往那一阵阵低沉狂昂,又带着一丝压抑情感的声音方向走去。
就当后面的矢吹凉担心的要奔上前阻挡下他之际,突地,吉嬷嬷的声音在他后头出现。
「矢吹,你不工作要上哪去摸鱼?亚京那孩子呢?他又到哪里去了──哎呀,这树丛是怎么回事,怎么剪成这个样子?矢吹,你给我好好解释,这是谁做的好事?」
矢吹凉僵笑着转过身来。
「呃……吉嬷嬷,这其实是……」
唉……亚京啊!这下被你害惨了。

偷偷摸摸地到了道馆门口,骆亚京挨在木门旁偷偷瞄向里边,只见身穿剑道服的鹰堂枫名及羽仓一哉两人正在激烈对打!
鹰堂枫名的气势沉敛逼人,羽仓一哉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就在骆亚京看得目瞪口呆之际,鹰堂枫名突然低吼一声,羽仓一哉还来不及阻挡,木剑已无力的掉落在地。
「一记。」鹰堂枫名淡淡的说着。
羽仓一哉抓着自己被木剑击中、痛得红肿发麻的手,取下面具,无奈的摇头。「少爷,从小我就赢不了你,现在,我更不是你的对手了。」
鹰堂枫名听着他的话亦取下了面具,漠然的眼角余光却往道场门口的方向移去。「什么时候道场多了一只老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
闻言,骆亚京赫然左右张望,老鼠?在哪里?他最怕老鼠了!
在怎么都觅不着那宵小鼠辈之后,骆亚京总算领悟的站起躲在门后的鬼祟身影,气愤吼道:「鹰堂!你说谁是老鼠!」
看见他乍然现身,羽仓一哉连忙走向前。「亚京,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快回去工作!」
羽仓一哉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责备一样,但其实他是担心如果他再留在此地忤逆少爷,到时不知少爷又会对他做出什么事!
然而他的劝阻已经来不及了,他身后的鹰堂枫名已冷冷的出言命令:「过来。」
骆亚京气愤的瞪着这命令他的男人,眼前穿着剑道服的鹰堂枫名,跟他穿着和服与西装相比,又呈现出另一种英姿逼人的气势。
鹰堂枫名定定看着他狠瞪他的恼怒双眼,口中的冰冷语气仍让人不禁暗暗心惊。
「拿起木剑吧!骆亚京,让我看看……天威帮少主有多大能耐!」
第五章
天啊!少爷竟要跟骆亚京对打,这不是要骆亚京的小命吗?
羽仓一哉紧张担心着,才要对他说明剑道的基本握剑方式,骆亚京却等不及他的解说,在捡起木剑的那一x那已耐不住连日来的愤怒,整个人怒叫咆哮地往鹰堂枫名的方向攻击。
看着他拿木剑狂扫乱挥的模样,羽仓一哉在一旁既头痛又紧张的对他道:「亚京,剑道不是这样乱来的!」
而鹰堂枫名从容的接下所有乱棍挥舞,游刃有余的睨了羽仓一哉一眼。「没关系,随他去!」
见眼前对打的可憎男人还能分神跟羽仓一哉说话,骆亚京更是气愤的向前猛攻。「鹰堂!你在看什么地方?」
在他乱无章法的一阵狂攻猛打之后,鹰堂枫名手劲猛的一挥,骆亚京便无法承受其力道的跌在木质地板上。
未待羽仓一哉扶起,他在粗喘几声后,又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木剑爬起身来往鹰堂枫名的方向攻去。「混帐!我杀了你!」

哼!同是黑道之子,他就不信他真会输给他!
可这回他才要接近,手上的木剑却已瞬间被眼前的男人打飞出去,转眼间,鹰堂的木剑已指着他的鼻尖。
「面!」
听着男人冰冷无温的低沉嗓音,骆亚京咬了咬牙,愤恨的推开脸上的木剑,纵身一个滚翻,又将地上的木剑找回,不死心的继续对鹰堂枫名攻去。
可恶!他一定要击中他!他绝对要痛扁他!
虽然心底发狠逞强的咒骂着,可他的身子却随着手上木剑的脱落一跌落在地,终于在他最后一攻击,用尽了最后气力仍让人打倒在地时,愤恨地转回头,却见鹰堂枫名的木剑一样的指着他的脸,口气一如寒冰般的冻人。
「面!」
两人互瞪对峙的局面持续了几秒钟,鹰堂枫名才收回木剑并向一旁的羽仓一哉。羽仓一哉见状连忙稳稳的接下木剑。
鹰堂枫名朝骆亚京走近,轻鄙的道:「这就是天威帮少主的实力?真是不堪一击!」他低下身子,抓住骆亚京气愤颤抖的脸孔道:「不过,你的体力既然如此旺盛,能够硬撑着一再站起身向我攻击,那么就别浪费了,今晚……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鹰堂!」
骆亚京忿然的对他吼着,可鹰堂枫名嘴角冷冷的撇了撇不理会他,直起身子向一旁的羽仓一哉道:「待会儿派人清理道馆,还有交代吉嬷嬷往后监督严格些,别让这小子到乱跑。」
「是的,少爷。」
而后鹰堂枫名一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不再理会身后满是懊恼趴在地上的骆亚京。
一待鹰堂枫名走出道馆,羽仓一哉急忙弯下身子欲扶起骆亚京。「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他仍是记着当初鹰堂雄二要他好好保护骆亚京的吩咐。
可骆亚京不甘心的直往木质地板猛击。
「可恶!鹰堂那浑球!气死我了,说什么天威帮的人不堪一击,他长得那么高大我当然会输给他啊!混帐!要比力气就去跟我大哥跟二哥比啊!哼!要是今天比的是枪法,我绝对要他死得很难看。」
羽仓一哉知道骆亚京正恼怒着自己的失败而让天威帮蒙羞,他拍拍他的背脊安抚着并对他劝告:「亚京,少爷放过你那就是暂时没事了,可是你对少爷说话的口气千万别再如此挑衅不敬,否则不晓得下回少爷会如何对你。」是啊!像骆亚京这样恶形恶状对少爷说话的,他可是从来没见过。
听着他的话意,骆亚京不悦的抬头看向他。「羽仓,你少瞧不起人!我要是有枪的话,才不会输给鹰堂枫名那家伙,毕竟我可是天威帮的西虎堂堂主,让我射击十枪,我可是能有八、九枪正中红心的把握。」
因为当初大哥的强迫训练,让他的枪法已然接近百发百中,因为大哥说这世上没人可以保护他一辈子,因此他必须有保护自己、甚至保护别人的能力。
羽仓一哉看着他气呼呼的小脸,笑着扶起他。「我知道了,亚京也是很厉害的,来,站起来吧!别一直趴在地上。」
他并没有告诉亚京,鹰堂少爷不论在武术或是枪法上,在赤组里的顶级保镖或是杀手群中根本没有一人能望其项背。
这是因为少爷自小艰难的生存环境逼使他不断地让自己变强,绝对――要比任何一人都强。
然而当羽仓一哉为骆亚京检视伤势时,却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被木剑击中的痕迹,有的也只是他自己跌在地上所磨出的浅淡擦伤。由此可见,少爷在与他比试的时候,任何一剑的击出都是相当的小心谨慎。
突然,羽仓一哉被自己适才掠过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小心谨慎?这可能吗?少爷会小心翼翼的,就怕伤到了他轻蔑不屑的「礼物」?
呵!不可能的,他可是自小就跟在少爷身边服侍他,对于少爷的阴冷心性他可是最为了解的,那个永远都张着无情双眸,冷眼看待这个世界的鹰堂枫名,怎会为了一个a脏的礼物而有所改变?
他为骆亚京拉正了衣服,对眼前仍气愤狠咬着牙的男孩安抚道:「亚京,我知道少爷对你做了一些你不喜欢的事,甚至今晚……但如果想要安全的离开这里,奉劝你尽量别激怒少爷,多忍着点……三个月很快就会过的。」
哼!要他别激怒鹰堂枫名,难道他骆亚京怕那个家伙不成?
尽管心底逞强的咒骂着白天那个轻易打败他的鹰堂枫名,但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
现在洗净身子的他坐在房间里的鲜艳棉被旁,一想到待会儿鹰堂枫名会如何的拥抱他,他便吓得身子几乎动弹不得。

白天时他那样白目的忤逆他,今夜他一定又会用其它更为可怕的方法来羞辱他。怎么办?他好想逃,可是腿却瘫软的根本站不起来。
他眼底发慌的看着前方的纸门,就怕那令人胆战的脚步声蓦然接近,刷的拉开纸门,到时他该如何抗拒那个可怕的男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内心的恐惧不断地扩大,未了,他动作僵硬的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他还没来。
他神经质地听着外头的声音,只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的身体不能自抑的蓦然一惊。
他又断续地看了看腕表,指针不断地走动……一点……两点……
他过度紧张的身体越感耗弱,眼皮也越来越干涩疲累。
突地,像是顿悟了什么,他的身体忽然僵直挺立一下,原本颤抖恐惧的手愤怒的握成拳头,牙齿狠狠的咬住颤抖的嘴唇,眼角泛出了憎恨的泪水。
他懂了,今夜鹰堂枫名根本不会来了。
他在玩他!
就像鹰堂枫名之前离开宅邸却没人知会他一声,而让他每夜担心害怕的颤抖等待。这回,他事先告知晚上将前来需索他的身体却迄今未见人影,这分明就是要看他在漫长等待中极度惶恐的可笑模样。
混帐!他玩他!
他竟然玩他!
骆亚京气愤的一拳打在榻榻米上,心中的愤怒仍是不能平复,嘴里喃喃念着:「鹰堂,你竟然这样玩我,你竟然……」
后来,骆亚京拭了拭脸上不甘心的泪水,干脆起身躺进被窝中,决心不再为那个可恨的男人害怕惶恐,绝对不要再称了他的意。
他缩在棉被里哭着埋怨鹰堂对他的玩弄,更是恚恨着身为天威帮三少主的他,竟会落到这样让人耍弄的地步!
然而累极的身体在翻转几回后,连日来几乎未入眠的疲倦已到达了临界点,终于,在恍惚之中,他沉沉的昏睡过去。
静谧的房间里时间缓缓流动,万籁俱寂。忽地,昏暗中纸门让人轻声的拉了开来,走进了一个昂藏伟岸的男子。
静悄悄地来到熟睡的人儿身边,鹰堂枫名轻轻的低下身子看着他熟睡的纯净容颜,伸出手轻柔的抹去骆亚京脸上滑落的泪痕,睡梦中的骆亚京此时皱了皱眉头,嘴里仍是不甘心地呓语着:「嗯……鹰堂,你给我记着……鹰堂……」
鹰堂枫名的嘴角冷冷的扬了起来,然而当他看到骆亚京手腕因白天逞强握紧木剑而磨伤或是跌伤的伤痕时,他的眉心却莫名地揪起,而后像是百般不舍地,他轻轻的握起骆亚京的白嫩小手,心疼的细细亲吻着……
「亚京,你在发什么楞?」
矢吹凉走近拿着水管为庭园木洒水的骆亚京。
骆亚京收回一径瞅望自己左手的目光,淡淡对他回道:「没什么。」
他总觉得昨夜似乎有人握着他的手,那样温暖的感触让他想起了阿逸,可是那感觉又好象不是他……
唉!搞不好是自己睡傻了吧!
突然,他发现最近似乎很少想起阿逸,只因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对抗鹰堂枫名身上,当他有意识的时候,他总是不断的骂着鹰堂枫名,一一的咒骂着他的名字……
矢吹凉看了看他的眉目,不禁对他笑道:「你今天比较有精神了,不再像之前总是睡眼惺忪的。」
那是当然的,骆亚京心忖,昨夜可是他来到这里第一睡得那么熟,因为他确定鹰堂枫名不会来找他,再加上因为那梦中握着他的那只手给了他一种温暖的安定感。
可是,昨夜他无事的度过了,那么今夜呢?方才他跟保镖们询问过,确定鹰堂枫名并未出门,那么,今晚他……
蓦地,骆亚京吸一口气,颤抖的身体仿佛预见夜晚来临时的景象。
骆亚京的忧心成真了,自这一夜起,鹰堂枫名夜夜来到他的房间不顾他的抗拒径自拥抱他,骆亚京常常被抱得整个人都昏过去,根本不晓得这个男人是何时离开他的身边。

白天,骆亚京在工作时常失神的发着愣,一旁的矢吹凉担心的叫唤他,看着他白皙颈项露出的红色吻痕,矢吹凉的眼底总飞掠过一抹阴影。
这天,宅邸里来了个客人,鹰堂家的气氛像是庆祝节庆一般热络,吉嬷嬷指挥着所有仆佣服侍着那位娇客,也吩咐厨房准备了那女孩喜欢吃的东西。
「吉嬷嬷,别忙了,我只是来看看枫名哥,因为我们好久没见面,枫名哥很久一段时间没来找我……」
说到这里,久木茉理温柔的声音落寞下来,吉嬷嬷见了连忙的安慰她:「茉理小姐,这一阵子其实是少爷忙着公司跟组织里的事,所以才……」
「我知道的,枫名哥他一向很忙,喔!对了,吉嬷嬷,这回我带了些礼物要给,还有给羽苍以及其它干部跟保镖的礼物呢!」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有什么关系,吉嬷嬷你待我就像是亲女儿一样呀!」久木茉理甜甜的说着,整个待客厅里充满愉快的气氛。
此时,羽仓一哉从外头走了进来,表情满是歉意的道:「对不起,茉理小姐,鹰堂少爷因为正在理一些重要的公文,所以没办法……」
「没关系,不用顾虑我,既然枫名哥忙着公事,那么我就改天再来看他吧!」
一旁的吉嬷嬷看着这通情达理、长相略带古典美的小姐,不禁握了握她柔软的手。「放心吧!茉理小姐,我会提醒少爷主动跟你联络的。」
当吉嬷嬷送着久木茉理出去之际,一眼看到在庭院里发愣摸鱼的骆亚京,便大声的对他说道:「亚京,你又在偷懒了!真是的,没看到今天大家都很忙碌吗?现在去将待客厅的东西收一收。」
闻言,骆亚京啧的一声往待客厅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注意到久木茉理正以阴冷的视线盯着他。是女人的直觉,让她无来由的感到眼前的美丽少年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威胁感……
「茉理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请往这边走。」
听见吉嬷嬷的殷勤声音,久木茉理瞬间恢复原先的温柔笑脸。「好的。」
久木茉理笑得充满知性美,然而其中的笑意却是信心十足的。毕竟她已打点好在鹰堂家的关系,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吉嬷嬷一定会是第一个通风报信、帮忙她的人。
而骆亚京走进待客厅时,其它的仆佣已经开始忙碌的收拾了。突地,一道银光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往水果拼盘的方向走去,拿起盘子,眼底闪过没有人注意到的杀意,而后将盘子往厨房收去之前,他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默默地将上头一把小巧的水果刀藏了起来。
这夜,当鹰堂枫名拉开房间的纸门,看到的不是骆亚京以往对他的憎恨眼神,那个每晚总是在他身下淌满泪水挣扎抗拒的人儿现在正坐在华丽的棉被上,以狐媚的眼眸凝视他。
看着鹰堂枫名如平常那般面无表情的冷凝面孔,骆亚京靠着枕头的手一阵发慌,他吸了口气,脸上维持着诱惑男人的甜美笑容,叮咛自己不可自乱阵脚。
「我等你好久了,你今天好晚……」
骆亚京伸出手臂邀请他,慢慢地,鹰堂枫名靠近第一主动向他示好的甜美人儿,在他的身旁低下身子,邃的双眼凝视着骆亚京美丽纯净的脸孔。
在鹰堂枫名气息靠近他的脸时,骆亚京的呼吸不禁一窒,这几个夜晚来鹰堂枫名都只是需求他的身体而从未吻他啊!
唔!他不要,他还没有跟任何人接过吻呀!
然而鹰堂枫名覆在他唇上的炙热气息却让骆亚京感到不知所措,原本打算从枕头下取出刀子的手早已爬上鹰堂的结实臂膀推拒着他。
「不……鹰堂……」
终于从鹰堂枫名吻中清醒过来的骆亚京双眼湿润,两片薄唇被他吻得些许红肿,而身上的男人渐渐地往他的颈项移去,一手打开他的浴衣,抚着他平滑温热的肌肤。
躺在铺被上的骆亚京感受着鹰堂枫名一点一点的侵占他的身体,迷乱的心神突地闪过一丝害怕以及报复的念头,慢慢地,他的手从枕头下取出刀子,将刀口移往沉迷在他身体的男人,抵住他的颈动脉。
他感到胜利的命令道:「鹰堂枫名!不准动,否则要你的命。」尽管恶意的威胁着,他握刀的手仍忍不住微微颤抖着,「我要你马上调车来,并将我的护照跟其它证件全数还我,立即送我到机场,让我回台湾!乖乖合作的话,我还能考虑不伤害你!」骆亚京紧张的略喘着气对他威胁要求着,就等眼前男人乖乖的接受他的条件。
终于,在他胸前的鹰堂枫名抬起了头,出乎意料的,他那双仍是宛如爬虫类般,完全没有一丝恐惧害怕的冰冷眼眸使得骆亚京蓦地一惊。
「这就是你今夜自愿成为娼妓的原因?」

鹰堂枫名低沉的话音方落,突然,他迅速的反手一扳,骆亚京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他手上的刀子已落入鹰堂枫名的手中,瞬间他的身体被人反转过去,一手被身后的男人狠狠反折扭转着。
「啊!好痛!放开我……鹰堂枫名!叫你放开听到了没有!」
鹰堂枫名冷冷的睨着他,「骆亚京,我说过你没有跟我谈判的筹码;还有,你说说看噬主的宠物该做什么样的惩?」
听见鹰堂枫名可怕的话,同时骆亚京望见了那把银刀的冷光在他的眼角余光一闪而过,突然,他的心底一阵惧意猛烈的窜上心头,身体想要扭动挣扎却被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住、住手!鹰堂枫名,你想要做什么?住手,不要――啊――」
蓦地,房间内扬起了骆亚京的惨叫声,背后肌肤被人用刀划裂的疼痛让他顿时痛得龇牙咧嘴,还有那股从自己身上传来的扑鼻血腥味……
他狠狠咬着牙,「好痛!住手!我叫你住手听到了没有?」
仿佛没听到他的怒吼,鹰堂枫名仍是在他的背后一刀一划的割裂他的肌肤,骆亚京疼得全身发抖,嘴里犹是不断的咒骂着。
「混帐!你竟敢这样子对待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我大哥、二哥、阿逸……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骆亚京对他的怒声威胁,鹰堂枫名嘴角冷冷一撇,放下染血的刀子,倏地,他抬高骆亚京的臀部,瞬间就进入了他炙热的体内,未料在他突然的动作下,骆亚京登时又是痛苦的悲鸣一声。
「啊……你……混蛋……」
「骆亚京,还有呢?还有谁能为你出气?」鹰堂枫名对他轻鄙的说着,在他体内律动的灼热更是加重了冲击的力道。
骆亚京双手颤抖的抓紧棉被,因男人侵犯而忍不住低喘呻吟的嘴角愤怒的颤抖道:「我不会饶了你……鹰堂……我绝对不饶你……」
听见身下人儿对他的咒骂,鹰堂枫名的嘴角冷冷的扬了起来,而后将自己的灼热往骆亚京的刻的埋入……
第六章
当羽仓一哉接到命令进入这染血的房间时,只觉得眼前的画面触目惊心。
他知道鹰堂枫名迟早有一天会狠狠的撕裂这份老爷送来的礼物,但当他见到倒在染血棉被上的骆亚京时,心里仍是狂烈地颤抖着。
「亚京,你醒醒!」
他紧张的叫唤着骆亚京,而意识模糊的男孩微皱着眉头,嘴里喃喃说着:「痛死了,鹰堂你这浑蛋……」之后,他的意识又缓缓的消失。
羽仓一哉见他大体上只有背后的外伤,且伤口似乎也让人先行理止血过,这才让原本慌张的心神渐渐稳定下来。
他拿起医药箱的器具开始帮他消毒上药,心里仍是不免替他担心着,真不晓得以后少爷还会如何折磨他?
然而他原来忧心的心神却在清去他背后血渍的那一瞬间猛地楞住,他清楚地看见了骆亚京左背上方让人刻划出的刀痕,这痕迹是……
羽仓一哉相当不能置信的吸口气,而后动作迅速轻巧地为骆亚京的伤口上药,不再多想心中突然涌至的可怕怀疑。
之后骆亚京因为鹰堂枫名对他的狂暴以及背后刀伤的关系,发着高烧在床上躺了两天,当他渐渐恢复体力后,羽仓来为他换药之际,他皱眉咬牙的往墙上的镜子照去,看见左背的上方盘踞着一个拳头大小的K字。
羽仓一哉将那个乱动不安分的男孩抓回来,让他好好的上药,「少爷在你背后划下的刀痕并不,不过可能还是会留下痕迹。」
「羽仓,那个K字是什么意思?」他吐了口愤懑之气问道。
帮他重新上好药的羽仓一哉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回答:「那是少爷名字发音的第一个英文字母。」
是的,少爷竟在不屑的「礼物」背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且不是以鹰堂家族的姓,而是以夫人当年为他取的名字。
骆亚京听见他的话后,气愤的一拳往榻榻米猛然击去。
「可恶,鹰堂那家伙竟在我身上写下他的名字,他把我当成了什么?畜生!混帐!」他又往无辜的榻榻米打了一拳,恨得牙痒痒的,「哼!鹰堂!你给我记着!等到契约时间一到,让我回到台湾,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骆亚京不断的咒骂着,口里满是自由之后要对鹰堂枫名的报复,而在他背后的羽仓一哉却一声不吭,沉默的望着骆亚京白晰背脊上那鹰堂枫名所留下的印记。
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如果他没记错少爷留下这样印记的涵义,那么……骆亚京是回不去了。即使三个月的契约期满,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鹰堂枫名也不会让他逃离他的身边。
待骆亚京身体好些后,那个令他痛恨至极的男人又出现在他被送至的房间内,只是不同以往的,在鹰堂枫名强迫占有他之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像现在这样,睡在骆亚京的身边。
这些天来都是这样的。
骆亚京被他强行抱在怀里,趴在他结实的胸前,在昏暗的光线中紧凝着鹰堂枫名熟睡的俊脸,心中的怒火团团燃烧着。
可恶!他竟然睡得那么熟,简直是不将他骆亚京当人看,好歹前些日子他也曾藏刀暗算过他吧!可他现下竟能在他面前睡得这样香甜,仿佛在对他嘲笑着,他骆亚京根本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越想越气!鹰堂究竟把身为天威帮少主的他当成什么了?
骆亚京登时气得坐起身,心中不甘心的又想要做什么破坏的举动,但他的身体却征楞一下,未了,他还是乖乖的躺回鹰堂枫名的怀里。
他承认,自从鹰堂枫名那样触目惊心的割裂他背部肌肤之后,他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倨傲性格已被他吓得收敛许多,因他根本不能确定那个目光冰冷的鹰堂枫名还会对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然而,抬眼望着鹰堂枫名那张睡得酣熟的俊脸,又让他感到心有不甘。
真是的,人家都睡得那么香甜了,他一个人还在这里东想西想个什么劲啊!
骆亚京在心底闷哼一声,暗忖:他什么都输给他,至少不能连睡觉也睡输他吧!哼!他一定要做个比鹰堂枫名更甜美的梦。绝对!
他在鹰堂枫名怀里喃喃念着:「臭鹰堂!我绝对要比你睡得更香更甜,你等着看吧!」不知过了多久,忿忿不平的骆亚京终于在鹰堂枫名的温暖怀里渐渐疲累的睡去。
而鹰堂枫名慢慢在黑暗中睁开邃的双眼,想起骆亚京方才对他那无厘头的睡前宣战,他的嘴角冷冷的扬起,而后缩紧手臂,将那纤细的人儿更加的抱进自己的广阔胸怀里。
白天时,骆亚京依然在庭园里做着吉嬷嬷派遣的差事,然而自从他受伤之后,总是有些男仆跟保镖常趁着吉嬷嬷不注意时自告奋勇地要帮他的忙。
骆亚京不禁皱着漂亮的脸蛋不悦的大叫:「烦啊!我的工作我自己会做啦!你们谁敢帮我,我就告诉鹰堂!」
他一把抢回手中的扫帚,将一个个前来帮他的男人一脚踢开,骆亚京知道他们或许是出于好意才那样殷勤地来帮他忙,可他就是不要让人以为他像外表那样柔弱,让鹰堂枫名看他的笑话,而且他总觉得那些男人的眼神……
算了,他摇摇头,决定不再想些有的没的,早点完成吉嬷嬷交代的琐工作。
而他却没注意到,在远的廊侧边一抹昂藏的人影正默默注视他赶走所有想帮忙的人,逞强独自完成工作的全部过程。
鹰堂枫名蹙紧眉头看着他有些站立不稳的身子在心底默默暗忖,太逞强了,这小子!
未了,他唤来了吉嬷嬷,语气平淡的对她道:「减少骆亚京的工作量,别让他的伤口恶化。」
「好的,少爷。」
吉嬷嬷虽然接下了他的命令,但心底却的吃了一惊,从来都是将管理下人之事放心交给她的少爷,这回怎会干涉她派遣下人的工作量,且还是为了一个少爷打从心底鄙视的男公关?
忽地,吉嬷嬷有了个预感,活了大半辈子看尽爱欲情事的她,不禁将事态往某个方向想去。她知道鹰堂少爷并不好男色,他会强迫欺凌骆亚京也只是因为想要报复这份老爷送来的「礼物」。
一开始吉嬷嬷真的是这么想的,可是看看那天根本没有时间会见久木茉理的少爷,却能够每天晚上待在骆亚京的房间里,莫非……
「那是什么?」
突然,鹰堂枫名的低沉嗓音打断了吉嬷嬷的思绪,她连忙往他皱眉看着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株在平整树丛下修剪得相当怪异的便便树。
「少爷,那是亚京的杰作,平常那孩子工作不好好做,就喜欢故意搞破坏,整个庭园的美感就这样被他破坏光了。」此时的吉嬷嬷不遗余力地打着骆亚京的小报告,在她眼底,能够跟鹰堂少爷匹配的,只有美丽优雅的茉理小姐啊!
「而且,当初骆亚京闯祸后就立即跑走偷懒去了,虽然另一名男仆替他顶罪,说这是他一时失神才修剪成这样,但我吉嬷嬷看得出来,这样不伦不类的东西一定是出自亚京之手,那个一天到晚只会摸鱼的小子……」
未待她说完骆亚京的坏话,鹰堂枫名已沉下脸转身瞅着她。

「你说……是谁自动为他顶罪?」
「是矢吹……啊!就是那一个。」吉嬷嬷枯瘦的手指向庭园方向,「就是在亚京旁边跟他说话的那一个,真是的,两个人又在那里偷懒聊天了,哎呀!矢吹竟还拿走亚京手上的扫帚;真是的,他是想要做两人份的工作啊!等一下非得要好好的骂骂他……」
吉嬷嬷仍在加油添醋的谩骂着,没有注意到鹰堂枫名早已脸色冰冷的转过身,踏着仿佛快要着火的步伐愠怒离去。
「矢吹,把扫帚还我,我可以自己做啦!」
「没关系,就让我帮你一下,你看起来好象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到树下去休息一下吧!」矢吹凉温柔的对他说着。
意外地,骆亚京这回并不再坚持的抢回扫帚,而让矢吹帮忙他工作。因他觉得矢吹看他的眼神跟那些男人的诡异眼光不同,那样温柔的眼神,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了阿逸。
「矢吹,怎么今天早上都没看到你啊?」骆亚京并未依他所说的到树下休息,而是像平常一样跟他聊天打屁。
「今早我有课,到大学去了,现在我已经大四了,几乎没什么课,就等着毕业。」
「咦?你还是学生啊?哪一所大学?」
「东大。不只是我,这里很多仆人都还是大学生呢!鹰堂少爷对我们很好,让我们同时工作及念书。」
骆亚京惊讶的看着他,东京大学不是日本的最高学府吗?好强喔!想想自己自从大学联考失利后,原本就不喜欢念书的他就懒得继续重考了。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效命于鹰堂家,因此我一直希望等我毕业后能够得到赏识提拔,进入鹰堂集团所属的企业工作。」
「你一定可以的,矢吹。」
看着一旁骆亚京对他颇为钦佩的目光,矢吹凉温柔的对他笑了笑,只是此时的骆亚京并没有想到,这抹在春阳下绽开的灿烂笑容,竟是那么容易地让人一手即能狠狠捏碎。
隔天,当骆亚京在庭园里怎么都找不到矢吹凉,而在听到一些仆人们惋惜的耳边私语后,他有些不能置信的直往佣人居住的离馆奔去。
一打开大通铺的纸门,只见矢吹凉垂头丧气的坐在榻榻米上,旁边放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
骆亚京急忙走近他的身边,「这怎么回事,你今天大学里没课不是吗?可你却没有来工作,我听到一些人说,你……」
「我被辞退了……」矢吹凉对他苦笑着,而后难过的抓抓自己的头发。「我该怎么办才好?先不管还未完成的学业,现在我的父亲正卧病在床,需要我的收入啊!且我们家世代都是在这栋宅邸里做事的,没想到竟会中断在我的手里,我对我的家族而言简直是个耻辱!」
看着眼前痛苦万分的矢吹凉,骆亚京紧张的道:「矢吹,我们一开一面。」
可矢吹凉却对他摇着头,神情充满绝望。「没用的,并不是吉嬷嬷辞退我,这道命令是从羽仓先生那里直接传过来的,也就是说,下令辞退我的人是……」
鹰堂枫名!
骆亚京狠狠的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心里恨得牙痒痒,对矢吹凉怒道:「又是他!真是太过分了,你又没做错什么,他凭什么开除你!」
霍地,骆亚京站起身子,「矢吹,你先别走,我去跟那个家伙说,我一定不会让他解雇你!」
说完,不顾后面矢吹凉的劝阻,骆亚京迳自的往鹰堂枫名的书房跑去,一路上牙齿气得喀喀作响。
混帐鹰堂!我绝不会让你无故辞退矢吹的,绝对不会!

听到书房外传来的喧闹声,鹰堂枫名微微皱起了眉头。
外边的羽仓一哉像是劝阻不了,只好轻轻敲着房门,一脸担心的带着盛怒吵闹的骆亚京进入书房。
鹰堂枫名冷眼盯着面前的两人,而后向羽仓一哉微微颔首,让他退出去。
一待羽仓一哉关上房门,骆亚京便再也按捺不住的对他吼道:「鹰堂,矢吹他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你要下令让羽仓开除他?」

见骆亚京怒气冲冲的前来竟是为那个男孩说话,鹰堂枫名的脸色霎时变得更加阴鸷难看,他冰冷的语气仿佛让书房结上一层寒霜般,冷然的对他道:
「骆亚京,你以为凭你这个卑贱公关的身分能够改变什么吗?」
「你!你竟然只是凭着个人喜好便随便开除人?鹰堂!你太差劲了,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鹰堂枫名冷哼一声,「你认为这里有你置喙的余地吗?还有,骆亚京,吉嬷嬷告诉过我,矢吹凉常常放着自己的工作不做,偷懒摸鱼,这样我开除他,你还有什么不满?」
闻言,骆亚京登时瞠大了眼,矢吹他偷懒摸鱼?不!不是这样的!
他急急走近鹰堂枫名,对他澄清,「鹰堂,你搞错了,其实矢吹工作是相当认真的,如果你说他偷懒摸鱼,那……也是因为我,因为他想帮身体不太舒服的我,所以才会放下自己的工作,平常也是我在工作时感到无聊才会找他聊天说话……」
不想再听到亚京为那个男人说话,鹰堂枫名冷冷的道:「出去吧!这件事已经定案。」
「不!不可以,矢吹没做错啊!是我不好才会连累到他,让吉嬷嬷以为他工作不力呀!鹰堂,拜托你,别辞退他,这一切根本不关他的事啊!」
「你为了他……这样哀求我?」鹰堂枫名的语气里有着极度隐藏的怒气。
骆亚京的眼眶都泛红了。「不是的,我不是为了他,只是这一切真的都是我的错,我本来就该要负责,而且矢吹的父亲现在重病在身,如果他这时又被我害得失去工作,那我……不就真的每什么事都做不好,是个糟到不行的人吗?」
看到他难过自责,珍珠般的眼泪一颗颗落下的模样,鹰堂枫名的难看脸色这才渐渐缓和下来,未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冰冷的眼眸。
「过来。」
闻言,骆亚京有些惊讶的抬起脸,泪眼望向那双总是阴鸷凝视着他的无温眼瞳。
「如果你想要矢吹留下,就过来。」鹰堂枫名冷冷的对他命令。
骆亚京看着鹰堂枫名对他伸出的手,即使心底感到害怕,但他知道这是唯一救矢吹的办法。地,他吸了一口气,而后咬牙微颤,不再如平常那样的拒绝抵抗,将自己抖颤白皙的手温顺地放进鹰堂枫名宽大的手中……

之后,矢吹凉被调到离骆亚京工作庭园相当远的区域工作,此后他们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常混在一起。
当矢吹凉拿着行李正要往有一段距离的另一栋佣人居住离馆搬去时,他满是愧疚地对骆亚京道:「亚京,谢谢你让我保住了这份工作,羽仓先生也将我父亲转到东京最好的医院治病,我真的很感谢你,只是为了我的事,少爷他……一定为难你了,是不?」
看着亚京脖子上满布的鲜红印记,他浓郁的眉头的蹙起。
「你别在意,只要你没被我连累失去工作就好了。不过,真想不到鹰堂那家伙还挺有良心的,竟还派羽仓找了名医生为你父亲治病耶!」
「嗯……少爷他对我们一向很好……」
听见矢吹凉对鹰堂枫名的称赞,骆亚京不屑的轻啐一声,少来了!那家伙会对人好?他明明每都那样恶劣的对待他、欺负他!
不过其实矢吹根本不用这般为他感到抱歉,因为他骆亚京可不是那种让人白白欺负的弱鸡角色,他早就算计好往后该要如何报仇了!
而且……不必等到契约期满,现在的他即能对鹰堂展开反扑,因为……当时鹰堂将他放在偌大的书桌上侵犯时,他含泪的眼角望见桌上的电话。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隐隐扬了起来。
原本他就想拨打电话回台湾搬救兵,可是他的手机被人没收了,而其它有电话的场所出入的人太过杂,只有鹰堂枫名的书房,就算平常也没人敢随意进入。
而今天,他看见了鹰堂跟羽仓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想必他们是要出门去谈生意或是解决组织里的事吧!
哼哼!这下可真是天助他也!
一等到跟矢吹凉分开后,骆亚京即偷偷摸摸的避开所有仆人跟保镖的耳目,小心翼翼地往鹰堂枫名的书房走去。
当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偌大书房,发觉里边寂静无人,他轻轻的将房门关上,而后紧张的奔向电话,扬着嘴角吐了口终于得以宣泄的闷气,而后开始拨打阿逸的手机号码。

奇怪的是,以往只要他打阿逸的手机,他都会在立即接听的啊!可是现在电话里却一直嘟嘟嘟响个不停。
终于,电话接通了,骆亚京立即叫唤电话那端的人:「阿逸……」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话筒里竞传来一阵男人醉醺醺的声音,对他茫茫然的道:「喔!你是亚京啊!在日本玩得开不开心啊?」
「二哥?干嘛拿阿逸的手机?还有,你又上酒家喝酒了?不跟你说了,阿逸呢?」
「阿逸?」电话那头的声音似笑非笑的,「那小子啊!早就结婚度蜜月去了,老爹就是怕你打扰阿逸,才交代大哥保管他的手机,然后再骗骗你、安抚你……」
突然间,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男人的怒吼声:「阿历!你又喝酒喝到我的房间来!你这个笨蛋,你跟亚京说了吗?」之后,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抢夺手机的声音,最后,一道低厚的男人嗓音从电话另一端传了过来:「喂!亚京,你听大哥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喂!亚京?亚京!」
然而骆亚京已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他呆滞的放下电话筒,身体慢慢的滑落瘫坐在地板上。
刚刚二哥说了什么?阿逸结婚了?怎么会?他怎会结婚了呢?他明明说要等他回去,他明明说过不再爱那个女人……
那个总是对他露出温柔微笑的阿逸明明这么对他说的啊!
茫然地,他缓缓转过头,却见房门不知何时已被人打开,鹰堂枫名就站在门口的地方,那双如同爬虫类般不带感情的眼眸正冷冷的盯视着他。
这一瞬间,疯狂的怒意急速奔驰在骆亚京的脑海,他霍地站起颓坐在地上的身子并愤怒握拳往门口冲去,牙齿咬得喀喀作响,憎恨地对眼前男人狂吼咆哮:「鹰堂──」
第七章
「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浑球,我要杀了你──」
骆亚京一拳就往鹰堂枫名的脸上挥去,而后者轻易便抓住他的拳头,看着他在自己的掌心里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将我留在日本,阿逸也不会跟那个女人结婚,都是你害的!」
不顾骆亚京对他的控诉,鹰堂枫名将歇斯底里对他狂哮的骆亚京狠狠甩落在地,可下一瞬那疯狂的人儿又再度爬起,猛然向他挥拳而来。
「鹰堂!让我回去!听到没有?我要回去阻止阿逸!他明明说过为了我他愿意放弃那个女人的!放我回去,鹰堂──」
鹰堂枫名一把抓住他的双手,忽地将他疯狂挣扎的身体拖向前,阴冷的眼眸望向他愤怒狂抖的脸庞,冷冷的道:「骆亚京,你以为那个叫作高逸的男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哼!如果他不是在你父亲底下做事,你以为他会任由你这个任性的大少爷胡作非为?」
「你说什么?阿逸他对我好才不是因为我父亲,他是为了……」
「为了你吗?别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他爱那个女孩有多,要不是你一再阻挠,要不是你利用他对你父亲的忠心,一再逼迫他离开那女孩,他们早该结婚过着幸福的日子了。」
「住口!我不要听!我不要听!鹰堂,你根本不懂!阿逸他才不是你说的那样,阿逸他对我……他对我……」
未待他颤抖的将话说完,鹰堂枫名已狠狠的将他推开,骆亚京闷喊一声整个人跌在地上。
听到声音急忙赶来的保镖们看到眼前景象,惶恐地赶紧抓住那个不知什么时候避过他们眼线溜进少爷书房的骆亚京。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身体被人紧紧架住的骆亚京不断挣扎着,而保镖们紧抓住他的同时,惊骇的低下头,等待鹰堂枫名下一步的指示。
「将他关进那个洋式的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他再踏出房间一步。」
「是!少爷!」保镖们戒慎恐惧的回答,所幸少爷对他们的失误没有其它的责罚。
然而被保镖们不客气架起的骆亚京仍疯狂的拼命嘶叫着:「不!我不要!放我回去!鹰堂枫名你听到了没?放开我,我要回去阻止阿逸!叫你放开听见了没?鹰堂──」
骆亚京歇斯底里的声音越来越远。
羽仓一哉拿着公司文件前来之时,正好见到骆亚京被两名保镖拖走尖叫的画面,他吸了口气,按捺下内心的忧虑,而后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在木质地板上,来到主子高大宽阔的背后。
「少爷,这些文件请你过目签字。」

「放到桌上。」语调仍如以往冰冷无波。
「是的。」
就在羽仓一哉恭敬的准备退出去关上书房门时,他忍不住地又看了那个伫立在窗前的男人一眼,猜疑着那个感情总是不动一丝声色的鹰堂少爷,他现在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窗外樱即将落尽的寂然空枝……

两天来,原本幽静的宅园里总是不断传着一阵阵嘶喊的声响。
鹰堂枫名越是走近囚禁骆亚京的房间,那对他憎恨的哭叫以及用拳头猛烈敲门的声音便越大声。
守在门外的保镖一见到他立即恭敬的行礼,鹰堂枫名冷冷的颔首问道:「他现在怎样了?」
保镖才要回答,房间里又传来一阵碗盘被狠狠砸碎的声音,霎时几名行经房间外头的女侍皆吓了一跳,心里更是烦恼着之后的收拾动作。
「唉!这孩子又来了。」
闻声而来的吉嬷嬷嘴里叨叨絮絮地走到鹰堂枫名的身边,以略带抱怨的声音向他说着因为骆亚京的任性而带来的麻烦。
「少爷!这两天女侍们送进去的食物全被他乱丢乱砸,女侍们看他那样疯狂的样子,都不敢再为他送饭以及收拾里面的凌乱……当然这些问题都是其,主要是亚京那孩子到现在都不肯吃饭,让人担心他……」吉嬷嬷试探性地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鹰堂枫名的反应。
此时,听到外面对话的骆亚京愤怒难当的猛击着门。「鹰室你这个浑蛋,我非杀了你不可!放我出去,你听见了没有?鹰堂!」
听见骆亚京为了那个男人对他的尖声嘶吼,并用滴水不进的方式来对他表达抗议,他的脸阴鸷的沉了下来。
忽然鹰堂枫名冷漠微怒地转过身子,森冷的对吉嬷嬷道:「随他去吧!」他就不信这个在温室里长大的大少爷能绝食到什么时候!
接到鹰堂枫名漠不关心的指令,吉嬷嬷霎时弯下身子,恭送主子离去,布满皱纹的嘴角欣喜的咧了开来。
看来少爷对这个男公关已经失去了兴趣。她早说过,这个任性嚣张的男孩哪能跟优美温良的茉理小姐相比呢!
隔天,当鹰堂枫名准备跟羽仓一哉一同出远门去谈一件生意,经过关着骆亚京的廊道时,他的脚步稍微慢了下来。
「少爷,要过去看看亚京吗?」将他不轻易露出的情感看在眼底的羽仓一哉对他恭敬问道。
听见羽仓一哉建议的鹰堂枫名却反而重新迈开了脚步,语气不带温度的道:「不用了,我们出发吧!」

「喂!矢吹!你听说了吗?那个老爷送给少爷的美丽天使现在被囚禁着,已经四天都没吃饭了。」
「亚京被关起来了?」矢吹凉停下正在修剪树叶的动作,惊愕地问道。
「你不知道吗?前天我去主屋那里时还听见他疯狂的吼叫声,感觉上挺可怜的。之前你在东院工作过,跟他应该有过交集吧!真好,可惜我一开始就在西院工作,连跟那个漂亮的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呢……」
未待身旁的男仆说完,矢吹凉已丢下手中的工作,且对身后叫唤的声音充耳未闻,直直地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来到监禁骆亚京的房间走廊,只见两名保镖站立守着,一名女侍正好从里面走出来,手里端着完好如初,但已经凉掉的饭菜。
他在廊道边静静观望着,心知身为仆佣的自己绝不可能得到保镖的同意进入探视骆亚京,然而房间里突然传出的一阵咳嗽声却让他一时管不了一切,急忙走上前去。
立即,他被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拦了下来。
「矢吹,你做什么?」
「钤木兄、田中兄,拜托你们让我看看亚京吧!刚才他在咳嗽你们也都听见了吧!他病了,你们为他请医生了吗?」
「回去,吉嬷嬷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拜托你们,通融一下吧!拜托,让我进入看看他,拜托……」
正当矢吹凉对保镖们苦苦哀求之际,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沙哑严肃的声音:「矢吹,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的工作应该是在西院吧!」
看到眼前的人,矢吹凉马上奔到她的面前,恳求道:「吉嬷嬷,亚京病了,求你让我进去看看亚京吧!他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身子这样虚弱,现在还染了病,我相信如果少爷在的话,他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现在少爷不在,这个家的大小事由我吉嬷嬷做主。矢吹,立刻回去工作,再不听话,我现在就开除你!」
听见吉嬷嬷的重话,矢吹凉感到一阵绝望,但他却只能垮着肩膀离开这个地方,毕竟现在的他绝不能被开除,不能离开鹰堂家,否则他再也无法见到亚京。
瞅着矢吹凉消失在廊道转角的背影,顾门的保镖们也不禁同情起房内的骆亚京,为他求情:「吉嬷嬷,我们真的不为亚京请医生吗?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咳了,今天病情似乎又重了些,而且他又不吃不喝,体力一定更……」
吉嬷嬷举起手,示意他不用再多说。
「你们只要将人顾好即可,而且当初你们应该也听到少爷说的,关于亚京的一切都随他去,不需多加理会,不是吗?」
想起鹰堂枫名当时的冰冷语气,保镖们皆低头不语,无法再为骆亚京说话。
「至于他的病情,别说我吉嬷嬷不近人情,待会儿我会请人去买些感冒药,送饭时一同送进去,我好人就做到这里,至于服不服药,就看那孩子自己决定了。」
对吉嬷嬷而言,她可是绝对站在茉理小姐那边,对于可能危害到茉理小姐的人,她怎可能会多加照顾。
就这样让骆亚京虚弱下去,让他凋零到少爷绝不可能再看他一眼的地步吧!到时再也没人可以阻挠茉理小姐。
她,才是唯一适合少爷的人啊!

这几天来,矢吹凉常趁着夜人静时偷偷靠近骆亚京的房间,然而听着里面发出越发严重的咳嗽声,他更是心急如焚。
就在骆亚京被关入房间的第八天,鹰堂枫名终于回来了。
如同以往,他一走进宅邸,保镖干部们恭敬对他行礼的声音响彻云霄。只是,在众保镖的身影里突然挤出一个穿着佣人服的高大男孩,急忙的奔向他,跪在他的面前。
看到鹰堂枫名见到他之后露出的阴沉表情,一旁的保镖连忙上前要将这乱来的小子带走。「矢吹,你在干什么?赶快滚回你该待的地方!」
「不!请让我跟少爷说些话,亚京、亚京他……」
「放开他,让他说话!」
虽然鹰堂枫名对于眼前的男孩相当反感,但一听到他用那样急迫的声音说到骆亚京的名字,他立即手一挥,命令紧抓住他的保镖放手。
矢吹凉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发着抖:「少、少爷,请你去看看亚京吧!自从你离开后,亚京一直没有进食,后来还染上了病,我不能进去看他,只能偷偷的在房间附近听他的状况,前几个晚上他咳得相当严重,可是前晚我再去时……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你说什么?」
鹰堂枫名瞠大双眸的大吼,下一瞬他已匆匆地往那问洋式房间走去,身后的羽仓一哉交代众人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后,便急忙的跟上鹰堂枫名的脚步,将那个跪在玄关口的矢吹凉抛在脑后。
鹰堂枫名呼吸紊乱的在长长的廊道里快步走着,见到迎面而来的吉嬷嬷,他立即破口大骂:「怎么回事?好好一个人给你看成这个样子!」
从未见过冷静的鹰堂少爷如此情绪失控的模样,吉嬷嬷在一旁吃力的跟着他快速的脚步,一边惶恐的回答:「少爷,我……我们饭也送了,药也送进去了,是那孩子不吃啊……」
「他不吃你们不会压着他吃,就这样看他病垮!」鹰堂枫名的语气越来越愤怒。
「可是,当初是少爷说……随他去,不用管他呀……」
「我那时说的是气话,难道你分不出来,不会自己看事情的严重性吗?」
「是……是我错了……」吉嬷嬷万分惶恐的回答,不敢相信少爷竟会为了骆亚京情绪暴怒成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然而鹰堂枫名根本没时间理会她,匆忙地往骆亚京的房间走去。
此时的他怨恨着这府邸是如此之大,让他仿佛永远到不了骆亚京的身边一般。
心中的焦急随着每个步伐的踏出而更加剧烈!
当他终于来到监禁骆亚京的房门前,立即对门前的保镖怒声大吼:「开门!」
乍见向来冷静的主子如此愤怒的保镖们立即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鹰堂枫名刻不容缓的走进房间,奔向倒在床上的人影。
「亚京!亚京!」
他心急如焚的叫唤已陷入昏迷的骆亚京,摸到他透着高温的身体时,鹰堂枫名的手仿佛烫了一下,再看看那个怎么叫唤都叫不醒的骆亚京,向来冰冷无情的鹰堂枫名霎时心神一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跟着追进来的羽仓一哉见到他失去平常冷静的失神模样,赶紧上前呼唤他:「少爷!」
听见羽仓一哉的声音,鹰堂枫名身子微微一征,虽然他抱着骆亚京的手仍隐隐发着抖,但他方才乍现的害怕心神已然镇定下来。
「羽仓,马上备车!」他横抱起骆亚京的同时,对羽仓一哉命令。
「是,少爷。」
接到指令的羽仓一哉立即拿出手机吩咐准备车子,而后赶忙追上鹰堂枫名的脚步。
鹰堂枫名抱着怀中过于烫热的身躯急急往门口方向奔去,心底的惊惶不断升高,天啊!为什么你会变得如此憔悴虚弱?睁开眼啊!再像以前那样的挑衅、张手抗拒啊!
突然间,吉嬷嬷之前对他说的话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是少爷说……随他去……不用管他……
霎时,鹰堂枫名紧紧抱住骆亚京气息微弱的身体,呼息倏地一窒。
是他害的!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根本没有理由责怪吉嬷嬷,当初是他狠心说了那样漠不关心的话,是他那样无情的撇下骆亚京。
这一切竟都是他造成的!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鹰堂枫名抱紧怀里的骆亚京,向来冰冷无温度的心,因怀里不断传来惊心的高热,有生以来,他第一尝到后悔害怕的滋味。

一到医院,骆亚京立即被送进了急诊室。
鹰堂枫名动也不动的伫立在急诊室外头的走廊上,直盯着透明玻璃内医护人员为骆亚京急救的所有动作。
一旁的羽仓一哉看着他如同以往冰冷的侧脸,心里知道其实少爷已焦急得恨不得立即闯进去,待在骆亚京身边。
等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后,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是重度感冒并发肺炎,病人营养不足且体力相当的虚弱,糟糕的是他的高热一直无法降下来。」
看着鹰堂枫名微微发颤的唇角,羽仓一哉已抢先地为他说道:「医师,请你一定要救救他,拜托你!」
「今晚是关键期,如果今晚他的高烧能够退下来,那么他就能脱离危险,现在请你们先去帮他办住院手续。」
这一晚,鹰堂枫名待在骆亚京的病房里,不准羽仓一哉从宅邸里调来人手,而是由他亲自照顾骆亚京。
这个漫长的夜晚,鹰堂枫名彻夜未眠地依照医师的指示,用着酒精一的擦拭着骆亚京的身体,藉以让他退烧。

看着无意识的骆亚京那发冷颤抖的身子,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鹰堂枫名忍不住心里的害怕而抱住他,在他的耳际哽咽的低声地道:「亚京,你要撑下去,别死啊!我再也不为难你了,你要那个男人,我会为你绑来,你不要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会逼他们离婚,替你赶跑她,你听到了没有?亚京,你一定要撑下去啊!千万……别离开我……」
鹰堂枫名紧紧的抱住他,而后又起身继续为他擦拭身体,小心翼翼的,就怕一移开视线,骆亚京就会消失不见般。
黑暗的天际,渐渐地出现鱼肚白……
第八章
翌日,骆亚京的高烧终于退了下来。过了数日,一直陷于昏迷的他悠悠醒转,在医院疗养一些时日后,便被人接回了府邸。
大病初愈的他虚弱地睁眼看着当初鹰堂雄二为他特别改造的洋式房间,里面的摆饰已让人重新布置过,更显得雅致高贵。
身边的佣人来来去去,将他伺候得无微不至,跟他之前孤单地被关在房间里无人闻问的状况比起来,他感到有种不真实感。
突然,响起了叩门声,羽仓一哉走了进来。
「今天身体感觉如何,亚京?」他带着温文的笑容走近床边。
「嗯……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好很多了。」
看着他渐渐恢复元气的模样,羽仓一哉不禁吁了口气,笑道:「还好你没事了,你知道吗?那天你高烧到了四十一度,大家真是被你吓坏了。」
「对不起,我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羽仓一哉对他摇摇头,而后又对他道:「还有一件事,因为你这的生病,少爷对于契约的态度似乎已经软化下来,倘若你现在向少爷提出解约的要求,或许少爷会答应也说不一定。」
听着羽仓一哉的话,骆亚京的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反应,他慢慢地转回头看着天板,「羽仓,鹰堂曾派你调查过阿逸的事,对不对?」
「是的。」
果然,所以那天鹰堂才会对阿逸的事了若指掌。
骆亚京闭上了仍感疲惫的眼睛,「羽仓,你知道吗?从小到大都是阿逸陪在我的身边,弥补我寂寞的岁月;他代替忙碌的爸妈来参加学校的母姐会、运动会,他也代替了年长我许多,忙着组织里的事或忙泡妞的大哥、二哥陪我玩遥控飞机,陪我打球……
可是有一天,他却跟我提起了一个女孩的名字。为什么呢?他明明说过永远都会陪在我身边的啊!我不晓得对于阿逸的感情是爱,或只是太过依赖的情感,我只知道如果不破坏阿逸的恋情,让他离开他的女友,我又会像以前那样变成寂寞孤单的一个人,因此我不断地对他大吵大闹,后来甚至故意离家出走让大家担心……
然而,鹰堂说的并没有错,我这样任意的闹事只是在利用阿逸对父亲的忠心,其实他会那样对我言听计从,对我那么温柔,还那么担心的找我回去,都是因为他是我父亲的下属的关系,并不是为了我……」
「亚京,少爷那时对你说的话也许重了些,你别想太多。」羽仓一哉好心地对他安慰着。
骆亚京摇摇头,「从小到大,大家都宠我,不让我受一点伤害,从来没有人会像鹰堂那样对我说话。鹰堂说的话真的好狠,可是却也一针见血。的确,这一切是我太任性了,我只是一味的强行将我的寂寞加诸在阿逸身上,却没有考虑到阿逸真正的感受。」
他睁开美丽的眼睛对羽仓一哉笑叹道:「这一阵子我想了好久……终于想通了,向来阿逸都是那样任我予取予求,牺牲自己所有的情感,所以这我也希望能为阿逸着想,让他得到他真正想要的幸福。」
说完,骆亚京又转回头注视着天板。「至于我跟鹰堂的那份契约……我会履行完成,不会逃避的,毕竟我是天威帮的少主,对于自己曾有的轻率决定,原本就该负责到底。」
羽仓一哉对于他的决定点点头,觉得大病过后的骆亚京似乎换了个人似的,成长了许多。
而后,又传出轻轻的敲门声,一名女佣端进了一碗刚熬好的中药汤。
羽仓一哉见其热烫,命令侍女先放在床头柜上。
待女出去后,骆亚京看着这段日子亲自照顾他的羽仓,不禁对他问道:「羽仓,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你一个人照顾我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
骆亚京默默的低下头,臆测着在他昏迷时,仿佛感到有人抱住他,以及紧紧握住他的那宽大手掌是如此熟悉……而且,他好象听到鹰堂枫名的哭声。

下意识地,他微微摇了头。不可能的!一定是他病昏了,像鹰堂那样冷血无情的人连笑都不懂,又怎会为他哭?再说,他根本就恨不得将他这个「礼物」狠狠撕裂……
「之前是少爷亲自照顾你的。」
「咦?」
骆亚京诧异地猛然抬头看他,而羽仓一哉温文地对他笑道:「当你还没度过危险期,以及仍然昏迷的那些天里,少爷不要任何人帮忙,亲自在你身边照顾你,直到你的病情稳定下来,他才命令我来照顾你,回去理已经搁置多日的忙公事。」
「骗……人!」
骆亚京仍是不敢相信,小嘴微微的张着。
「或许你觉得少爷是个无情的人吧!其实以前我也是这样觉得,只是最近这些日子,我总感到少爷失去已久的那些情感似乎已经一点一点的回来了。」
见骆亚京的小脑袋仍是陷于一片的混乱中,羽仓一哉拿起一旁的药碗,温情地对他笑道:「亚京,药已经凉了,先喝了吧!」
骆亚京闻言稍稍回过神,让羽仓一哉扶他坐起身子准备接过碗乖乖喝药。
正当他要开始喝药时,突然看到打开房门走进来的高大男人,下一瞬,他将碗硬塞回羽仓一哉手中,一改方才温顺的表情,别扭地对羽仓一哉道:「我不要喝了!每天都喝这种药,烦死了!」
「亚京,你怎么突然……」羽仓一哉被他突然的反应弄得一团雾水。一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走进房里的鹰堂枫名。
「羽仓,交给我,你下去做自己的工作吧!」
羽仓一哉依言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他,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神情,心忖少爷一定是连日不休的忙完杂的公务,而后直接过来探视亚京。
骆亚京看着鹰堂枫名取代羽仓一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要将手里的药碗推向他,他又是扭过头的任性道:「不要啦!我说不要喝了嘛!」
「听话!亚京,喝了药身体才会快点好。」鹰堂枫名皱起了眉头。
「才不要!药又苦又难喝。」
「别使性子,快,把药喝了。」鹰堂枫名说着,又将药吹凉了些,将汤匙移到骆亚京的面前。
原本骆亚京还不理他,可后来发现汤匙一直未曾移开,再瞄瞄鹰堂枫名那向来冷漠的双眼明显出现担忧神色,他才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嘴凑向汤匙,慢慢地让鹰堂枫名喂起药来。
羽仓一哉走到门口时看到这一幕,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没想到少爷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更没想到温顺的骆亚京一见到少爷个性便冲了起来,竟还让少爷喂他喝起药来。
他感到似乎有什么微妙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悄悄改变了。这么想的同时,他轻轻关上门掩住两人的身影走了出去。

骆亚京的身体在渐渐复元之后,鹰堂枫名已不再让他做着佣人们的杂役。
之前是因为拉不下脸,他才迟迟没做这项决定,然而在骆亚京大病一场、差点丢掉性命之后,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要他的亚京再做那些粗重的工作,更不准他跟其它的男人混在一起。
另外,骆亚京听羽仓一哉说起,大哥曾担心的打电话来询问他的近况,似乎就是为了阿逸的事,怕他心情不好,愤怒的在赤组大吵大闹。
闻言,早在之前已经大吵大闹过的骆亚京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不愧是他大哥,真是摸清了解他的性子。而后他拨了通电话回台湾告诉大哥目前他已渐渐释怀,正试着改变心境,要他不用再担心。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都已经解决,唯一剩下的,就是等着一个月后,跟鹰堂枫名契约期满这件事了。
现在的他,跟鹰堂枫名已经不像以前那般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夜晚,当鹰堂枫名抱着他的身体时,虽然他仍是有些抵抗,但,也已经渐渐接受了鹰堂枫名炙热的体温。
有时他看着鹰堂那张仍是毫无表情的冰冷脸孔,他总想着,当时鹰堂是以什么样的表情抱着高烧不退的他?
鹰堂的泪,也是热烫的吗?
发觉自己老是想着鹰堂的事,他的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慌张。

他知道自从羽仓告诉他鹰堂曾是如何不眠不休的照顾他、担心他后,他的心就已慢慢的转变,对于心里逐渐奇异的改变,他莫名地感到有些害怕不安。
然而他越是胡思乱想,整个人便越是慌张,下意识地,他又开始闪躲抗拒起鹰堂枫名。
感到被他抗拒的鹰堂枫名,那双原本就阴鸷的眸子除了变得更加冰冷外,对于骆亚京越发的强烈需索,不容许他的拒绝。
而这样让骆亚京感到莫名担心害怕的日子,在鹰堂枫名出门去谈一件生意之后才终于暂时宣告结束。
只是,一待他的神经松懈下来,过了几天,他便感到鹰堂枫名不在的日子,他是过得百般无聊。
这天夜里,他发觉宅邸里的每个人似乎都相当的兴奋,一问之下才知道众人待会儿将在庭院里举办每年鹰堂家例行的烟火大会活动。
他穿着带有纯净莲图案的铁色浴衣在廊道上缓步闲逛着,看着大家兴致盎然的模样,他却感到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好象是因为身边少了什么人的关系。
他不开心地嘟着嘴,一个人往西院的佣人离馆疾步走去。
当他到了男仆睡觉的大通铺房间时,只见里面的人早已出去等着看烟火,只剩矢吹凉一人靠在墙边发着愣,好似没有出去看烟火的打算。
一见到骆亚京的身影,矢吹凉整个人怔了下,而后急忙地立起身子。
「亚京,你怎么会来这里?」
的确,平常他什么地方都能去,就是不能够到西院来。可是,当初下达这个命令的鹰堂枫名现在人不在,他当然可以开始作怪!
「我觉得很无聊嘛!」
「大家都在外头放烟火,你不去吗?」
「不要!没那个心情。而且,我不喜欢跟其它人在一起,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好怪,还是只有矢吹你的眼神让人感到心安。」
「可是少爷似乎不喜欢你到这里来……」
「我才不管他呢!而且他现在不在家,根本就管不到我!」
一说到鹰堂枫名,他的嘴巴便嘟了起来,忍不住对矢吹凉抱怨:「矢吹,你知道吗?鹰堂那家伙最讨厌了,又霸道又蛮横!不准我做这做那的,连我跟你交朋友他都要管,还有我最讨厌他……」不顾他的抗议,老是那样抚摸着他,让他身体变得好奇怪。
这些话骆亚京自动消了音,然而小唇却不满的噘得更高,「还有啊!他不让我再做那些洒扫庭园的工作,却把我留在他的书房里,在搬进来的小桌上看书写书法,讨厌!就已经不想见到他了,却还那样硬把我留在他身边……」他不知道每回见到他,他就会更加心情不定吗?「真是的,鹰堂那家伙真是讨厌死了……」
矢吹凉静静的聆听着骆亚京的抱怨,并没有特意去附和或是劝解。忽地,他听到外头开始响起烟火冲天爆裂的声音,他站起身子到门边廊道去看了看炫丽的夜空,稍稍吐了口压抑的气息,而后转过身。
「亚京,我们还是出来看看烟火吧!天空真的很漂亮……」
话还没说完,却见骆亚京已躺在榻榻米上,倒头说睡就睡,沉沉陷入自己的酣梦中。
矢吹凉静静地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可爱的睡相,他慢慢的低下身子。
矢吹,只有你澄净的眼眸才能让我心安……
心里闪过亚京曾对他说过的话,但他的目光却移向亚京侧躺睡着,浴衣微微敞开所露出的白皙胸口,以及自衣服下摆探出些许的修长大腿……
他,一直喜欢着亚京,但,亚京却是少爷的人。
然而,如果少爷只是占据了亚京的身体,而未曾得到亚京的心,那他是否……
慢慢的,他的手微抖的接近骆亚京裸露的胸膛,想要恣意感受那平滑肌肤的美好;倏地,他意识到门口伫立了一个伟岸的身影。
猛地转过头,矢吹凉的身体立即狂颤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跪在榻榻米上,头根本不敢抬起。
「少、少爷……」

空气就这么凝结住,他能感到鹰堂枫名那双冰冷的眼眸是如何紧盯着他,而自己的呼息又是怎么恐惧的衰落下去。
「出去。」
终于,鹰堂枫名阴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矢吹凉在吸一口气后,才畏惧地慢慢站起身子退了出去。
然而,当他紧张的正要经过鹰堂枫名的身边时,那道冷然的声音却又权威地对他下着命令:「到外头去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的,少爷……」
虽然诧异鹰堂枫名对他下的命令,矢吹凉仍是恭敬的应声,慢慢的退出去拉上纸门。
鹰堂枫名阴鸷的看着那个向来让他觉得刺眼的男孩退出去后,他缓步来到骆亚京的身边,看到他没有防备的熟睡模样,以及那因为些微翻身而露出更多的白晰大腿还有诱人的裸肩,他的双眉狠狠的蹙了起来。
一想到今天他如果再晚回来半步,矢吹凉的手就要碰到他的情景,他不禁更加气结。
然而他愤怒的心神却在注视骆亚京纯净的睡颜中慢慢沉淀下来。而后,他面无表情的脸庞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心忖,这小子既然这么没有警觉性,以后自己可得好好的看着他。
这么想的同时,他的身体已渐渐往面前的迷人身躯靠近,轻轻的自背后吻着亚京的颈项,一手忍不住地往那属于他的白皙大腿抚去。
感到身体被人抚摸侵略着,骆亚京的意识慢慢的自睡梦中拉回,他微皱眉问,含糊地道:「不要……鹰堂……」
看着他闭着眼睛嘤咛的模样,鹰堂枫名抬起头凝视着他。「你知道是我?」
骆亚京张开了眼睛,嘟嘴瞪他,好似很不高兴地抱怨:「除了你还有谁会对我做这种事……大色狼!」
听见他的指控,鹰堂枫名冷冷的撇了撇嘴,而后热烫的唇往骆亚京柔嫩的胸前移去,原本抚着腿侧的手更加往他的私密挪去。
「说我是色狼,难道你都不想要?」
「我才不会咧!我……啊……」
话还未说完,鹰堂枫名越加挑逗他胸前以及下身的动作,让他登时暧昧地呻吟出声。
「啊……鹰堂,你太诈了……这样不算,啊……」
看着他的反应,鹰堂枫名的嘴边弧线更加上扬。「承认吧!亚京,你……其实也想要我。」
「我……啊……」骆亚京想要否认,但身上传来的愉悦感受却让他几乎不能言语,未了,只能喘着气勉强地对鹰堂枫名道:「别……别在这里做……鹰堂……」
鹰堂枫名吻了吻他的小唇,眼角往门边的方向睨去,「放心,尽情的喊出来吧!这里……没有其它的人。」说着的同时,他慢慢地打开骆亚京的双腿,身下的人也依着情欲上扬配合地展开自己的身体,当鹰堂枫名的硕大侵入他的体内更加刺激异样的感觉时,他不能自己的弓起身体,双臂紧紧的抱住鹰堂枫名。「啊……鹰堂……嗯……」
鹰堂枫名抱起了他,让骆亚京的背部几乎离开榻榻米,紧紧的依附着自己,猛烈刻的律动着火热下身,骆亚京被情潮冲刷着不断地呻吟喘息。
聆听枫名着亚京醉人的呻吟声,鹰堂枫名在他的耳边低喘着。
「亚京,喊我的名字。」
骆亚京眯着情欲迷蒙的泪眼,不依的摇头,「才……不要……啊……」
听见抗拒回答的鹰堂枫名更加猛烈的律动彼此的身体,骆亚京几乎不能承受的大口喘气呻吟,就在他快要受不了的时候,鹰堂枫名突然翻转过他的身体,抓着他的臀部又狠狠的侵入他,同时还俯下身子吻咬着他在骆亚京左背刻下的印记。
「叫!亚京……」
他在陷骆亚京体内律动的同时,一手环到前方挑逗他敏感的私,终于,骆亚京再也受不了他的激情撩拨,他的眼中涨满了情欲的泪水,而后自咽喉发出激切呼喊的呻吟:「啊……枫……啊……」

像是火蛇一般的烟火不断地窜上天际,瞬间散开成一片片灿烂的艳丽烟,照亮了黑鸦鸦的寂寥夜空,也照亮了矢吹凉苍白微颤的脸孔。

房间里的激情声音在退去好一会儿后,突地,纸门被拉了开来,高大的鹰堂枫名横抱着怀里衣衫有些不整的纤细人儿走了出来。
没有料到外头竟然有人,原本还沉浸于鹰堂枫名激情后温柔爱抚的骆亚京突然身子僵了下,惊叫一声,他连忙抱住鹰堂枫名,将脸埋入他的颈项中。
发觉鹰堂枫名正以着极冷的目光瞅视他,矢吹凉登时收回凝视着骆亚京的视线,低着头恭敬送着他们离开。
他知道,鹰堂少爷是故意留下他看守的,因为他要让他知道亚京只属于他一人!
他突地皱眉苦笑,心忖,其实少爷根本不需这么做,因为以外表、才能甚至是家世,他根本不是少爷的对手啊!
然而,地位在众人之上的少爷却还是将他当成了对等的敌手,因为骆亚京在这个宅邸里不跟任何人亲近,却单单跟他无话不谈。
其实,也难怪少爷会这样视他为眼中钉,毕竟在今夜以前,他也一度以为亚京根本不爱少爷,还自作多情的幻想着或许亚京是喜欢自己的。
然而,看着亚京那紧搂着少爷的纤细手臂,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抹去了眼中的泪水。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亚京他其实并不讨厌少爷,只是亚京还看不清自己的感情罢了。
听着空中不断传来的烟火爆裂声,他能想象灿烂而美丽的短暂烟火如何地在夜空中绚丽绽放,但现在的他无法抬头,只愿静静伫立着陪伴那转眼即逝的烟火,埋葬自己短暂却无悔的初恋。

「唔……鹰堂,你给记住!你竟然骗我说外头没人,天啊!丢死人了,我还叫得那么大声……呜……我没脸见人了啦!」
骆亚京羞愧至极的哭叫着,一边用粉拳打着鹰堂枫名的结实肩头。
对于他的控诉,鹰堂枫名并不做任何回应,双手仍是坚固地将纤细人儿横抱在怀里。
突然,天空中绽放的超大烟火吸引了哭闹人儿的目光,骆亚京微微发愣地看着,嘴里喃喃念:「好美……」
慢慢地,骆亚京转回头,这才发现鹰堂枫名的目光根本不在夜空的灿烂火上,而是紧紧的凝视着他。
仿佛被鹰堂枫名的邃目光所吸引,骆亚京一时无法将眼阵移开,直到他发现鹰堂枫名的唇将要吻上他时,他才蓦地将头一摆,又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肩头上。
哼!刚才的事他还在生气呢!才不要被他亲!
「讨厌!大坏蛋!最讨厌你了!」
闻言,鹰堂枫名的嘴角又冷冷的扬起,在烟灿烂的夜空下将闹着别扭的小人儿更紧密的抱进自己的怀里,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放开……
第九章
这一两天来,骆亚京似乎仍为那晚的事生着气,故意将中文意思为「色狼」的汉字书法摆放在鹰堂枫名的偌大办公桌上。哼!反正他要他练书法陶冶性情,那他就将所有练好的「痴汉」全都送给他!
他才不管鹰堂枫名看到桌上成堆的「痴汉」时,表情变得有多难看!反正他本来就是大色狼嘛!老是对他做这做那的。
夜晚,当鹰堂枫名拥抱他时,他也故意地在鹰堂枫名的耳际一直叫那两个字叫个不停。看着鹰堂枫名那张向来无表情的脸隐隐抽搐的模样,他更是乐得不断撩拨着他。
终于在鹰堂枫名将要气炸之际,他将羽仓―哉给唤进书房,面无表情的指着桌上的一堆书法字。「这日文是谁教亚京的?」
看着鹰堂枫名隐隐含怒的模样,羽仓一哉委实不敢承认,那就是他教的啊!可是当初他怎么知道骆亚京学这两个字是要用来对付少爷的,他以为骆亚京只是对日文有了兴趣而已呀!
然鹰堂枫名不等他的答复,用着微愠的口气道:「羽仓,你最好马上解决这件事。」
看鹰堂枫名气得快要抓狂的模样,羽仓一哉连忙道:「是的,少爷。」
而后,羽仓一哉刻不容缓地找到在廊侧上晒太阳,嘴里还吃吃笑着,并不断念着「痴汉」两字日文的骆亚京。
羽仓一哉摇摇头,心付,难怪少爷会那么生气。
他呼了口气后,慢慢的接近骆亚京。

「亚京啊,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喔!对了,你那天学了一点日文,还想不想学其它更狠、更毒、更令人气愤的日文啊!」
看着眼前的骆亚京眼睛亮起,对他猛点头的模样,羽仓一哉的唇角扬了起来。「来,亚京,附耳过来……」

夜晚,在洋式典雅的晕黄房间里,骆亚京感受着鹰堂枫名的重量如同以往在他身上渐渐覆盖下来,他的手环在鹰堂枫名的宽大背上,在他绵密亲吻他纤细的颈项时,骆亚京坏心的唇角微微扬起,在他的耳畔轻轻的诉说着:
「ㄎㄚㄟㄉㄟ……ㄕㄎ……」 突然,他感到身上男人的身体轻颤了下,见他如此的反应,骆亚京得意极了,就等着看他气炸的模样。嘿嘿!羽仓跟他说这串话可是日文中最难听的用语呢! 话虽如此,可心底仍吃吃笑着的骆亚京却等不到鹰堂枫名那双冷惊的眼眸瞪向他,难道是他没听清楚吗? 一这么想,他再度轻轻说了一。「ㄎㄚㄟㄉㄟ……ㄕ……」 话还未说完,他发现身上停下动作、将头摆向一边的鹰堂枫名脸竟微微的泛红! 那个无情冷血的鹰堂枫名,他竟――脸红了? 有问题!羽仓教他的那句话―定有问题! 然而他还未搞清楚状况,已听进他第二诉说的鹰堂枫名突地又狂热地攫获他的唇,几乎夺去骆亚京的所有气息。 「啊……不……」 骆亚京的手虚软无力的推拒狂乱的鹰堂枫名,心想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激切,每个拥抱亲吻都这样的用力,简直像要把他吸进他的身体般! 天!羽仓教他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被鹰堂枫名拥抱得几乎下不了床的骆亚京憋着心里快要爆炸的疑惑,拖着身体硬是离开了房里,一见从外头经过的老仆,他便立即抓住她,将羽仓一哉教他的日文问了一。 只见老仆满脸皱纹的脸微微的泛红。 「ㄎㄚㄟㄉㄟ是少爷的名字发音……」说的同时,她还在骆亚京的掌心上写下汉字,「而ㄕㄎ是……」顿时,她的脸颊又红了些,「喜欢的意思……」
说完,老仆即笑呵呵的走开,心忖:这就是青春啊!
而听完老仆解说的骆亚京登时张口楞在原地,这么说来,如果将前后的意思组合起来,羽仓一哉教他的日语是――
枫……喜欢你……
「啊!」突然,骆亚京抱头惨叫一声。
他竟然跟鹰堂说了这种话!而且还说了两!
他猛然跑回房间,整个人钻进丝被里,心里既羞愧又懊悔。
完了、完了!他这被羽仓给害惨了,他怎么会对鹰堂说出那种恶心至极的话?这下他的脸真的全丢光了!
而且,说什么喜欢啊?别开玩笑了,他对鹰堂哪有什么喜不喜欢的,他只是履行契约陪在鹰堂身旁罢了!一等到期限结束,他就要离开这里了呀!
再说,他怎么可能喜欢像鹰堂那样总是面无表情、像个冰块似的人,如果要选的话,至少也要像阿逸、矢吹或羽仓那样温柔的人,那才是他喜欢的嘛!
生了一阵闷气后,他霍地翻开棉被,呈大字形的躺在床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天板,嘴里喃喃道:「我……才不喜欢鹰堂呢!」

还好,这「意外的告白」并没有改变鹰堂枫名对他的态度,只是骆亚京看着他那张仍是冰冷无温的脸孔,不知为何,心里竟感到有些失落。

而在这的事件之后,他在鹰堂枫名书房的小书桌上不只是写书法,同时也开始学起日文。哼!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再被别人陷害了!
平常他在书房里看着鹰堂枫名跟羽仓一哉讨论公司上的事务,有时鹰堂枫名也会带着他出门谈生意,在一旁见习的同时,他不免在心底思忖着,这似乎是全球黑道逐渐发展的趋势,不只是鹰堂枫名,就连他大哥也是这样将组织公司化,并往国际扩张发展。一旦发展成功,组织的势力将不可同日而语,鹰堂枫名带领下的赤组如此,大哥带领下的天威帮亦是如此。
今天他感到宅邸里似乎又有什么好玩的事将要发生,他看着每个人像是准备节庆一样的忙碌着,向羽仓一哉询问后,才知今晚是赤组家族大老们与其它关系密切的黑道组织及政商名流的例行聚会。
一旁的鹰堂枫名看到他一脸兴奋好奇的模样,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的对他道:「今晚你别乱跑,乖乖待在房间里。」
言下之意,就是晚上的宴会他别想参加了!
骆亚京噘嘴看他,小脸上满是怨怼不爽。不过,哼哼,他骆亚京也不是这么听话的人就是了。
夜晚时刻,因为府邸上下的人都忙碌着,是以并没有人特别去注意骆亚京,于是他穿上有着火红枫叶图样的罗纱浴衣便走出房门遛达去。
其间,他看到了吉嬷嬷殷勤的带领着个个来头似乎不小的人物,特别是一个长得有些古典美的美丽女子,吉嬷嬷对她似乎特别的亲切。
骆亚京耸耸肩,不怎么在意的往另一边的廊道走去,突然一团华丽的颜色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忍不住地紧紧跟在那些艺妓身后,转眼间,竟跟进了艺妓补妆的化妆间。
发现房里突然多出个漂亮男孩的艺妓们个个娇声惊呼:「好可爱呀!这个像是天使般的孩子是哪里来的?」
艺妓们一人一句的说着,而后一个调皮的艺妓转了转脑袋,便将骆亚京按在梳妆台前,开始为他上粉。
「做、做什么?」感觉到脸上水粉凉凉触感的骆亚京惊讶的呼喊,而连忙为他上妆或是帮他找来华丽和服换上的艺妓们个个皆温柔地对他道:「没事的,放轻松。」
听懂对方日语的骆亚京知道她们并没有恶意,且看着头上假发的簪闪闪发亮,以及原本就刻的五官在涂上白粉后更显得立体美艳,骆亚京看得直发楞,一旁的艺妓们更是看得几乎无法呼吸。
「真美,简直不输给当代名妓!」
突然,敲门声响起,艺妓馆的老板娘在外头喊着:「姑娘们,时间到了,快到宴席厅。」
「知道了。」
其中一名艺妓转过头对骆亚京道:「不好意思,跟你开了个玩笑,可是你这样真的很美呢!不过请你待在这里别出去,等我们做完工作就回来替你卸妆。」
骆亚京听得一愣一愣的,因为对方说得太过急促快速,让他无法完全听懂她话中意思。
就在艺妓们全走出化妆间,他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后,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因为身上华丽装扮的关系,让他感到自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心情也奇异的飘飘然起来。
可他才走几了步路,便听到方才的老板娘对他大声吼着:「你这女孩怎么还在这里蘑菇?快!快到宴席厅!客人们在等着呢!」
根本不给骆亚京解释的机会,体格粗壮的老板娘抓着骆亚京的手臂便直接奔往宴席厅,此时因为四张罗忙坏了的老板娘根本没发现这个艺妓自己根本从未见过。
渐渐地,骆亚京听到了宴席厅里传出弦鼓声响,为避免失礼,老板娘从门侧悄悄带他进入,因此仍在饮酒作乐的宾客们并没有特别注意到他。
他发楞地看着前方配合三弦琴以及鼓声跳着舞的艺妓,眼神一时离不开,这样的技艺表演,他还没见过呢?
可一旁的老板娘却催着他,「怎么还在发呆?快去服侍客人,为他们倒酒陪陪客人聊天啊!」
啊?倒酒?什么玩意啊?
就在他仍搞不清楚状况之际,一名眼尖的中年宾客黑川茂德注意到这名悄悄进来的国色美人,他急切的对他说道:「来,过来这里。」
老板娘看到对方是川海组的大爷时,连忙就要将骆亚京推过去,正当黑川茂德的手快要构到他之际,突然,一只酒杯狠狠砸在桌上的声音自对面传了过来。
只见坐在对面上座的鹰堂枫名冷冷的道:「带他过来。」
老板娘一见鹰堂枫名阴鸷杀人的目光,吓得立即将骆亚京从黑川茂德的手里带走,送至他的面前,心里还想着,鹰堂少爷向来都是单独坐着,不让任何艺妓陪侍的啊!怎么这回却……
原本将要到手的美人就这样被鹰堂枫名带走,黑川茂德即使心里不满,倒也不好发作。只好先揽着其它巧笑倩兮的艺妓们。反正,该尝到的肉,他迟早总会尝到的。

骆亚京紧张的在鹰堂枫名身边的榻榻米上端坐着,看着其它桌艺妓们为客人倒酒说笑的模样,心想他们这一桌气氛会不会太凝重了?
突然,他发现隔壁桌坐的便是那位吉嬷嬷相当亲切招待的古典美人,而她正以阴冷憎恨的目光瞪着自己。咦?为什么?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鹰堂枫名的指责语气唤回了他的心神,他知道他是在怪他没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可是这怎么能怪他,外面那么热闹,房里谁待得住嘛!
看着他不服气的样子,鹰堂枫名继续嘲讽的道:「想不到天威帮的少主竟会喜欢女人的装扮,真令人意外!」
听见他酸他的字句,骆亚京的小嘴噘得更高了。
可鹰堂枫名根本不理会他,迳自对端坐于后的羽仓招了招手,要他送他回房。
骆亚京是相当不愿意的,但看着羽仓为难的脸色,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待羽仓一哉回来后,过了一会儿,鹰堂枫名吩咐羽仓一哉替他好好招呼客人,便也离开座席匆匆走出宴席厅。他完全没注意到,当他追着骆亚京而去时,坐在隔壁桌的久木茉理,面孔是多么地妒恨难看。
刻不容缓的,鹰堂枫名回到了洋式房间,看见骆亚京已拿下假发并先行将脸上的白粉洗掉,正准备脱下身上有着云朵及彩蝶图样的华丽和服。
乍见闯入房里的男人,骆亚京诧异的还来不及惊呼,下一瞬,他已被再也难以控制情欲的鹰堂枫名蛮横的压倒在床,现在的鹰堂枫名,只想好好的、狠狠的要他!
「鹰堂,你怎么丢下了重要的客人……」骆亚京不配合的抗拒他时,嘴里含糊地问着。
鹰堂吻住了他的樱唇,声音粗嗄的道:「别吵!」现在的他除了这个小妖精,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其它人?
当骆亚京被吻得快要丧失意识之际,感到鹰堂枫名急乱的扯着和服系带的结,他有些担心的道:「会弄坏和服的。」
鹰堂的动作这么粗鲁,这可是别人的衣服啊!
「没关系……」鹰堂枫名在他耳边低沉说着。
当他解开骆亚京身上最后一件丝衫时,低俯着头凝望着他。「亚京……你好美。」
看着鹰堂枫名凝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对他说着算是甜言蜜语的情话,骆亚京愣了一下,心底突然有股莫名的情感涌起,对于之前鹰堂枫名凶他、酸他的话也已不再生气。
他温顺的双手环住身上的男人,身体自动的跟着鹰堂枫名的律动摇摆,对于鹰堂枫名的激情,他也难以自己的呻吟回应着。
「嗯……枫……枫……」

宴会结束后,黑川茂德即开始找起方才差点就能触碰到的美人儿,然而问起艺妓馆的老板娘,却听她回答说那名女子似乎不是艺妓馆的人,而是鹰堂家的人。
因此,他找到了鹰堂家的资管家吉嬷嬷,向她询问。听着黑川茂德的形容,吉嬷嬷立即猜到他所寻找的那个貌美「女孩」究竟是谁。
她笑着解释:「黑川先生,看来您是误会了,您说的那个人是个男孩,而不是女孩……」
「是男孩也无所谓,一切务必请吉嬷嬷帮忙安排!」黑川茂德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可是亚京他……是鹰堂少爷的人。」
闻言,黑川茂德的神情似乎顿了一下,而后他嘴角猥琐的扬起。
「那么请你去跟鹰堂通报一声吧!如果他能让那个漂亮男孩陪我一夜,他在涉谷想要买下的那块地皮从此必能顺利!毕竟鹰堂在其它地区都无往不利,却一直无法并吞涉谷这个地方不是吗?我想这其中的利弊,鹰堂会衡量清楚的。」
「这……」

正当吉嬷嬷仍在犹豫之时,久木茉理的温柔嗓音突然在他们身边响起,并慢慢走了过来。
「吉嬷嬷,你就先答应黑川先生,先去带亚京来服侍他吧!至于枫名哥那边,我会去跟他说的。我相信像枫名哥这么明理的人,不会为了一个男孩而看不清利害得失的。」
「我知道了,现在我就去带亚京过来,少爷那边就麻烦茉理小姐了。」吉嬷嬷这么说的同时沉沉的吸了口气,因为自小看着少爷长大的她,知道少爷绝不可能接受黑川的条件,但她却仍是答应了茉理小姐。
望着吉嬷嬷离去的黑川茂德脸上满是淫秽的笑意。「这项交易,鹰堂绝对不会有损失的!」
「是啊!」久木荣理温柔地笑着,眼底掠过一抹阴毒。「这交易,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骆亚京庸懒的躺在床上,刚刚被鹰堂枫名爱过的身体还感到一阵酸麻,明明还想靠在鹰堂枫名的怀里温存一番的,那家伙却又回到宴席厅招呼客人去了。
他不悦的撅着嘴,但又不能说什么,谁教鹰堂是宴会的主人呢!
突然,敲门声响起,他懒懒地从床上起身,捞了件淡红色的浴衣穿上便去应门。
「亚京,少爷叫你去见一位客人。」
他看了看吉嬷嬷凝重的脸,搔搔头问道:「可是他之前才要我多休息的啊!」
「是少爷吩咐的。」
「是吗?那走吧!」他无所谓的耸肩,吉嬷嬷虽不怎么喜欢他,相信还不至于骗他。
他在长长的廊道上走着,在绕了几转后到达一个房间,纸门拉了开来,只见榻榻米上已铺好华丽的棉被,简直就像鹰堂枫名最初欺负、污辱他,将他当成娼妓的那个模样。
突然,他的心中有了个不好的预感,才想要从房间走出去,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关上了后面那扇纸门。
见到骆亚京卸完妆的纯丽模样,黑川茂德更是看得两眼发直,口水简直要流了下来。
骆亚京看着他一脸猥琐的模样,反胃的对他大喊:「滚开!让我出去!」
黑川茂德听见他的怒吼,嘴里的淫笑更甚。「我的小美人,你想去哪里?今夜你可要好好的陪我才行!因为……鹰堂已经将你卖给我了呀!」
第十章
「你说什么?」骆亚京两眼睁大,眼底满是不信!
「对鹰堂而言这是个相当有利的交易,只要把你给我,我就愿意忍痛将制衡鹰堂的地皮卖给他,让他顺利的并吞整合涉谷的势力,看我对你这样牺牲,今晚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根本不理会黑川茂德的下流语句,骆亚京的身体不能自抑的颤抖着,脑海里想着的却是不久前鹰堂紧抱着他的体温,以及他第一对他所说的甜蜜话语。
「你说……鹰堂……卖了我?」骆亚京咬牙颤抖的说着。
「是啊!小美人……你的日文说得有些怪,你不是日本人吧?没关系,来,今晚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黑川茂德兴奋的舔着嘴唇,慢慢靠近骆亚京想抱住他,但骆亚京的身子一闪,就要往纸门方向跑去,可黑川茂德却在他将要拉开纸门的那一瞬将他拖了回来。
「混蛋!你放开我!放开!」
骆亚京不断的挣扎,待他被拖回棉被上时,他的浴衣已被扯去大半,压在他身上的黑川茂德看着他身上鲜红的吻痕,嘴角猥亵的扬了起来。
「刚刚鹰堂抱了你,是不?鹰堂他真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呢!被他拥抱的滋味如何?告诉你,我可是抱过不少女人,技巧绝对不会输他,今晚我保证让你销魂不已。」黑川茂德恶心地说着,伸出舌头就要舔上骆亚京白皙的胸膛。
突然间,看来柔弱的骆亚京竟狠狠地以手肘往他的脸上击去,被打中颧骨的黑川茂德痛得满地翻滚,骆亚京立即站起来,凶狠的又对他重踹几脚。
「死老头!你以为我骆亚京是什么人,妈的!敢碰我,你找死!」

骆亚京发狂的猛踢他后,转身用力的拉开纸门往外头走去,可才走了几步,他整个人突然一阵晕眩,就要往前倒下之际,一名刚好走过的保镖赶忙上前扶住衣衫不整,脸色相当难看的骆亚京。
「你没事吧!亚京?」
骆亚京晃了几下后,模糊的眼底慢慢又变得清晰,而后映入他眼帘的是插放在保镖腰际的枪枝。
下一刻,他动作迅速的夺过枪推开保镖,转眼间枪口已指着刚才好心帮他的保镖。
「亚京,你做什么?你别冲动啊!」保镖慌乱的举着双手对他劝说着,一面在心底责怪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竟没防备地让骆亚京夺了枪,要是少爷知道怪罪下来……
骆亚京举枪指着保镖,并将身子慢慢的绕过他,而后他紧握手里的枪枝,双眼火红的疾步往另一端的廊道走去,齿间憎恨的喀喀作响。
「鹰堂――」

宅邸里突然响起的枪声让刚送走家族大老的鹰堂枫名跟羽仓一哉蓦地停下脚步,只见一名保镖急忙的前来通报。
「少爷,不好了,亚京不知怎么了,在宅里疯狂地奔走,见人就开枪……」
鹰堂枫名阴霾地皱起眉头,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人受伤?」
「目前亚京并没有打伤人,都是击中梁柱或建筑物,但属下担心……」
话还未说完,骇人枪声又起,鹰堂枫名立即往枪声来源走去,后面的羽仓一哉和保镖也紧紧跟了上去。
脚步越是前进,纷扰的声音越大,鹰堂枫名在曲折的廊道上转了几转之后,便见到了骆亚京持枪对着跟他保持距离、正在劝说他放下枪枝的保镖们。
「混帐!叫你们别过来听到没有?」骆亚京咆哮着,接着又往空中鸣放一枪吓阻那些试图扑上前抢枪的保镖。
「亚京。」
听见背后突然响起熟悉的低沉嗓音,骆亚京的身体猛地一怔,而后他慢慢转过愤怒扭曲的脸,双眼圆瞠地向他奔去。
「鹰堂!我要杀了你──」
见状,一些保镖立即涌上前掩护鹰堂枫名,甚至有人拔出了枪,将枪口对准了骆亚京。
「谁都不准动手!」
突然,鹰堂枫名狂怒的雷吼一声,保镖们立即惊骇的停下所有的动作,可骆亚京却已稳稳地以手枪指着鹰堂枫名的脸。
面对近在咫尺的枪口,鹰堂枫名却视若无睹,眼底只看得见骆亚京愤怒闪着水光的泪眼以及他抖个不停的举枪手臂。
「怎么了?亚京。」
听见他一如以往的冷然声调,骆亚京更是咬牙切齿。「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这浑球,你竟然将我……将我……」
「亚京,把枪放下。」
「休想!鹰堂,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看着狠瞪着他的眼眸,鹰堂枫名的目光也变得犀利,他霍地伸手抓住面前的枪身,将枪口移至他左边的胸膛上。
「既然要开枪,就别再犹豫。」
鹰堂枫名的动作让骆亚京的手抖得更厉害,看着鹰堂枫名那双即使被枪抵着,却仍如同往常般没有温度的眼,他知道,自己早已输得彻底。
对于鹰堂,他怎么可能狠得下心伤害他?对于鹰堂,他早已……

慢慢地,骆亚京握枪的手虚软的垂了下来,眼底像是失神般的茫然起来,眼泪不断的滑落。
「是啊,我早该想到你是这样没有感情的人,从不知道什么叫作害怕,不知道什么叫作心痛,所以才会在玩腻了之后就将我送给其它男人,可是我……」
听见骆亚京的啜泣低语,鹰堂枫名的眉头愤怒的皱了起来,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骆亚京仍失神地喃喃泣语:「我好不甘心,你明明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心好象快裂开了呢?我好恨……好恨……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你……」
说到这里,大闹一场的骆亚京仿佛已用尽所有气力般,他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身子即往前倒了下去,然而他并未跌落在地,而是落入鹰堂枫名结实安全的臂弯里。
鹰堂枫名抹了抹他脸上仍不断落下的泪水,冰冷的眼底闪过烫人的痛感,而后他将骆亚京手里的枪枝取下交给羽仓,以眼神示意他调查理今晚的事,便将原本紧抱在怀里的人儿小心的横抱起,往骆亚京的洋式房间走去。

一整夜,鹰堂枫名温柔的抱着怀里仍精神不稳、喃喃哭泣着的骆亚京,亲吻着他那让人爱怜的苦涩泪水,不断在他耳际说着让他心安的语句。
在怀里的人止住泪水,渐渐安稳的睡去后,鹰堂枫名原本温柔的眼神突地变得阴霾骇人,他轻声下了床,走出房间,一眼便看见已低着头等待他惩的吉嬷嬷。
鹰堂枫名一言不发的盯着她,而后往客厅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吉嬷嬷也默默的跟在后面。
坐在大厅的厚厚垫子上,鹰堂枫名看着跪伏在他面前的吉嬷嬷,唇角微微的牵动。「吉嬷嬷,我向来都将你视为可敬的长辈,可你这竟自己擅作主张,你说,我该对你怎么做才好?」
「少爷,我……这真的是我吉嬷嬷做错了,少爷,就请您依家规,没有私心的置我吧!」
听见吉嬷嬷主动请罪,鹰堂枫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然的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吉嬷嬷慢慢抬起皱纹满布的脸孔,下垂的眼角红通湿润,「因为我曾答应生前对我视如己出的夫人要好好的照顾少爷,所以才会担心少爷耽溺于亚京的蛊惑之中。倘若依照性情修养,温良的茉理小姐才是能够配得上少爷的人,更何况亚京还是个男孩……」
「吉嬷嬷,你曾经想过我的心吗?」
「不曾……我只是一味的为少爷的未来着想,所以,才会忽略了少爷究竟是用着什么样的视线凝望着亚京……」
然而昨夜看着向来冰冷无情的少爷是如此轻柔地呵护着亚京离去,这任谁都能看出,两人的羁绊早已纠缠得再也难以分开了。
如果夫人仍在世的话,看着少爷这样爱着亚京,不顾一切的为他付出、为他着想,不知夫人将会是什么样的神情。想必夫人还是会如同往常般,露出温柔心疼孩子的微笑吧!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吉嬷嬷早该想到了才是啊!
这回真的是她看错了。「请少爷依家规罚我吧!」
然而鹰堂枫名看着伏在他面前的吉嬷嬷,轻声叹口气,而后慢慢站起身子,扶起她老弱的身体。
「吉嬷嬷,小时候在大家看不起我跟母亲之时,只有你默默的为我们付出,对你,我一直将你当成亲人看待,所以……我希望往后你能以对待我的态度来对待亚京,好吗?」
听鹰堂枫名言下之意是不再追究了,吉嬷嬷感激的泪如泉涌,哽咽道:「好的,少爷。」
而后他看着少爷露出好久不曾出现过的温柔神色,心想少爷的改变是因为亚京的关系吗?那个像是天使一样的孩子……

在那天晚上目睹鹰堂枫名温柔抱起前一刻还拿枪指着他的骆亚京,久木茉理便已了解,这个她憧憬的男人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因为伤心,也因为害怕鹰堂枫名会报复从中搞鬼的她,当夜她便已悄悄的离开赤组。
知道久木荣理早已逃之夭夭的鹰堂枫名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真是个狡猾、心机沉重的女人。不过所幸亚京并没有受到伤害,因此他不打算再对她进行报复,毕竟他的心里对于过去曾利用她的感情这件事,多少仍是有些歉疚。
至于差点就侵犯了骆亚京的黑川茂德,当他在大厅上面对鹰堂枫名那张严峻的面孔时,陷对方地盘的他虽然心底有些畏惧,但年纪比鹰堂枫名大了一轮的他仍是勉力装腔作势的道:「不过是个男孩子,何必那么介意!更何况,我只不过摸了几把他柔嫩的肌肤就被他又揍又踹的,我还想要向你讨回损失呢!话说回来,如果你回心转意,我还是很乐意跟你做这笔买卖,毕竟我实在很想念那小美人的香味呢!」
听着黑川茂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嚣张行径,鹰堂枫名并没有被他激怒,反而异常平静的要羽仓一哉送客,让他送黑川茂德与他的跟班出去。

看着鹰堂就这样放他回去,黑川茂德稍稍在心底松了口气,而后他奸恶的笑了笑,心忖,鹰堂毕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根本不像外界所说的那般可怕,没什么了不起。
可静静将鹰堂枫名那双冷霾双眸看在眼底的羽仓一哉,知道黑川茂德想要开怀大笑的话就只有趁现在,因为往后的日子里,他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笑了。

几天后,骆亚京在电视新闻上看到那个曾欺负他的黑川茂德,目前已经被警方通缉,心底大大吃了一惊。
他知道鹰堂似乎用了什么方法让警方得到黑川茂德犯罪走私的证据,川海组的势力在一夕之间瓦解,黑川茂德仓皇出走,现在正被警方通缉,还被其它黑道组织追杀。
「你会不会太狠了啊?」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的骆亚京瞠目结舌地对着一旁的鹰堂枫名说道。
虽然他也很讨厌黑川茂德这个人,但那天他不过摸了他几下,竟就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会不会太可怜了啊!
然而鹰堂枫名根本不理会骆亚京好心的同情,只是冷冷的道:「他自找的。」
骆亚京看着他平静的面孔,想起之前报导中提起黑川家被查封拍卖的资产,得标人就是鹰堂,而且是以相当低的价格购得那块涉谷区的地皮,想必鹰堂跟警方之间一定有着秘密的利益交换。
突然,他眯起眼睛看着身旁的沉静男人,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老奸巨猾。
发现一旁的骆亚京似乎贼头贼脑的不知在想着什么,鹰堂枫名一把将他抓过来的拥吻,直到心神迷乱的骆亚京再也无法胡思乱想,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喘息。
感受着鹰堂枫名此刻的温柔疼爱,骆亚京脸庞的红晕一直无法降温。
想到自己那天发狂似的大吵大闹,还拿枪指着鹰堂,而后哭着对他告白……唉!他真不晓得当时的自己发什么疯?
为什么那时他会如此疯狂呢?当他听到鹰堂不要他,要将他送给其它男人,那种心痛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就连听见阿逸违反他的承诺而跟其它女人结婚时,他都不曾这样痛苦过,可为何独独对鹰堂……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鹰堂爱得这样的呢?
他犹记得那天夜里,鹰堂枫名抱着精神不稳,心碎哭泣的他,不断的吻去他的泪水,告诉他……他并不是没有害怕的事,当他看见保镖们将枪口指着他时,他的心脏仿佛在刹那间停止跳动……他害怕失去他……相当相当的害怕……
至此,他们两人的心似乎紧紧相连。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骆亚京的情绪却越来越沮丧。他轻轻叹了口气,他跟鹰堂的契约期限即将要结束,只剩下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啊!
这些天来,他一直等着鹰堂开口,说他想续约,说他要留住他,不让他回去,而今天在书房里,他坐在小书桌上听见鹰堂接到靳玉从台湾打来的询问电话。
鹰堂枫名以着如同往常般没有起伏的音调淡然说道:「不,我不打算续约,当然,这段期间亚京表现得……可圈可点,但这样就够了,等到时间一到,我会跟亚京解约,让他回到台湾。」
当鹰堂枫名挂掉电话,一旁的骆亚京慢慢的起身,脚步往外头走去。「我要去厕所。」
「书房里就有附设的。」
「我要去散步。」说完,他即低着头走出去,眼泪快要流下来了。
这样就够了……果然,鹰堂根本就不想留下他,对他而言,他只是个卑贱的公关,那些他曾经对他说过的温柔话语也只是逢场作戏吧!
毕竟,他什么都不会,他不像羽仓那么能干,能够分担他工作上的辛劳,加上他既不温柔也不体贴,每都只会任性的惹他生气,所以他不想留下他也是应该的。
「混帐!少看不起人了,一天到晚什么卑贱公关的叫个不停,我可是天威帮的西虎堂堂主耶!哼!你不要我就算了,我才不希罕待在一个冰块的身边咧!讨厌,我干嘛要喜欢上你,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呜……」
「你后悔了吗?亚京。」
原本坐在廊侧边发泄大叫的骆亚京突然头部被人抓着往后一仰,顿时,他哭得涕泪纵横的小脸即映入了鹰堂枫名的邃眼底。
骆亚京感到丢脸的推开他的手,连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对鹰堂枫名大吼:
「后悔的人是你吧!我刚才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拒绝了对我的续约!」

鹰堂枫名的嘴角撇了撇,「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是公关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的关系还要靠一张契约纸延续?」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喔!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一直往续约的方向钻牛角尖?
「而且你说我无情,像个冰块,可刚刚我不是向『夜恋』的玉老板称赞你了吗?」
「哪有?」亚京嘟嘴对他反驳。
鹰堂枫名冷冷的扬扬嘴角,「至少我没告诉玉老板,他店里的公关是如何拿刀、拿枪指着我吧!」
闻言,骆亚京霎时脸红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心想还好鹰堂没有告诉玉哥,否则玉哥听了可能会昏倒吧!
未了,他看了面前的鹰堂一眼,而后又眼眶微湿的低下头,低声说道:「你真的……需要我留在你的身边吗?」像鹰堂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呀!
鹰堂枫名用手指轻轻拭去他的泪水,抬起他的小脸,眼神坚定的望着他。「或许每个人都觉得我够强硬,即使一个人生存也没问题,但,我没有你……是不行的,我的意思,你懂吗?」
看着骆亚京满盈泪水的美丽眼眸,鹰堂枫名扬起带有一丝苦涩的笑容,「亚京,我有多爱你,你根本无法想象……」
骆亚京伸手抹了抹泪水,好似有点抱怨的道:「我当然无法想象,你老是板着像是冰块一样的面孔,我根本看不清你的感情啊!」
鹰堂枫名轻轻吻着他的泪水,将他拥入怀中。「那么,以后我会慢慢表现给你看的,只是融化的过程可能还是需要你的帮忙。」
听到他的话语,骆亚京在他的怀里噗哧的笑了一声,抬起笑意盎然的脸庞瞅着他。「这下,你也承认自己是冰块了。」
鹰堂枫名撇一下嘴角,抓了抓眼前这调皮家伙的柔软头发,而后在亲吻他额际的时候对他说道:「亚京,等时间一到,你就先由玉老板接回去吧!过几天,我会亲自到天威帮造访你的父母,请他们答应让我照顾你,这一,我们之间不会再是那样的买卖关系。」
闻言,骆亚京又是轻轻一笑。「你的想法真是古板,不过,我喜欢。只是……」待在鹰堂枫名怀里的亚京抬头对他道:「枫,你是不是不喜欢雄二先生啊!可是我觉得他对你很好耶!听玉哥说,当初他为了将我从台湾带来这里陪你,还不惜向玉哥低头请求耶!可见他是多么的重视你。」
是吗?不知父亲是如何发现他内心有了渴望得到的东西,竟不惜一切的将这个他想要的天使带回他的身边……
枫儿……你要试着去原谅你父亲,这样,你自己才能得救……
静静的,母亲温柔的嗓音又浮现于他的脑海,霎时,他原来僵硬的脸庞渐渐柔和了起来,看着眼前骆亚京清澈美丽的眸子,他微微展开温和的笑容,轻轻吻上骆亚京的樱唇。
「等到父亲环游世界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是啊!等到父亲回来,他会用他的真心迎接父亲,而后感谢他为他做的一切,届时,他会毫无隐藏的告诉父亲,这父亲送他的礼物……
他相当喜欢!
尾声
飞机抵达中正机场,骆亚京即见到前来接机的靳玉、阿逸……还有他的新婚妻子。
似乎相当担心骆亚京对他不谅解般,高逸有些局促的道:「对不起,少爷,我没有守住答应你的约定,我……」
末待他说完,骆亚京抬眼打断他的话,问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盘旋在他心头的问题:「阿逸,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如果不是老爹那样吩咐你照顾我,你还会那样温柔的待在我身边吗?」
对于他的问题,高逸微微一愣,而后他慢慢露出往昔的温柔笑容。「当然,我会照顾少爷并不只是为了老爷的命令,因为……少爷一直都是阿逸最喜欢的小天使啊!」
听见高逸对他的温情言语,骆亚京心中原本存在的阴影已渐渐消失。他看看阿逸,又看看站在他身旁的娇俏妻子,他纯洁愉悦的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高逸冀望能够得到的祝福。
「希望你们能得到幸福。」他看着高逸的妻子。
「谢谢你。」
甜美的小妻子握着高逸的手,贤淑婉约的对骆亚京道谢。
待高逸拿着骆亚京的行李并牵着妻子的手走在前头,跟骆亚京并肩而行的靳玉对他说了另一件得要解决的事。

「亚京,你还打算回夜恋工作,坚持你当初的目的――」弄脏自己吗?
「不了,玉哥。如果我再那么不懂事,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枫会生气的。」
看着骆亚京脸上微微泛红的模样,靳玉的心中感到诧异不解,而后,了然于心的他唇角平淡的扬了上来。
枫……他指的是鹰堂枫名吧!
真想不到,这亚京的契约对象竟会让他原本扭曲的心性端正回来。靳玉又睇了眼一旁仍是满脸红晕的骆亚京,他的笑意更是加了些。
看来,亚京在日本的三个月,可是发生了不少好事呢!

骆亚京一回到骆宅,正巧昨天骆爷也结束南半球的旅程,回到台湾小憩一会儿,准备择日再与鹰堂雄二相约,继续未完的旅程。
一见骆亚京跟高逸夫妇相愉快的模样,他待高逸带领妻子离开后,故意对疼爱的小儿子调侃道:「小京,难得你跟阿逸他们得这么好,怎么,现在的你还要不要吵着当阿逸的新娘啊?」
骆亚京略红着脸,「什么新娘啊?我是男孩子耶!」
骆爷看着亚京从日本回来后的改变,不禁爽朗的呵呵大笑。很好很好,亚京在经过一些磨练后,感觉上更有男子气概了。
「对了!」突然间,骆亚京像想起了什么,迫不及待的对骆爷道:「老爹,我想继续念书,我要到日本念大学,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的混下去。」
「好,很好。」骆爷摸了摸山羊胡连连点头,难得亚京会振作起来,他当然全力支持。
骆亚京的脸微微泛红,继续道:「鹰堂他……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所以我也希望能够更加充实自己,追上他的脚步……」
「好好。」骆爷满是欣慰,想不到雄二的儿子竟会让亚京产生如此正面的影响,笑得同时,骆爷的头仍是点个不停。
「虽然鹰堂说过这几天会来拜访老爹,而后接我回他的身边,但我想过了,我想先好好的充实自己,而后成为能配得上鹰堂的人。」
「好好……咦?」
仿佛感到什么不对劲,原本连连称好的骆爷顿了一下,以为自己刚才是否听错什么,才正要向骆亚京求证,骆亚京却抬起笑意盎然的脸,对他开怀笑着。
「我要成为配得上鹰堂的人,而后……我要鹰堂成为我的新娘。」
突然,骆爷感到一阵晕眩。老天!这个一天到晚乱来的小儿子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待他稍稍回过神,骆爷随即对着骆亚京破口大骂:
「亚京,你这个兔崽子――」
还未骂完,刚好经过客厅听见他们对话的骆亚梵走近父亲的身边,对他平静的道:「老爸,你别生气,血压会上升的,而且这件事情,就算亚京想要这么做,人家也不见得愿意啊!再说――」
未待大哥冷静的分析完,骆亚京一口咬定的说道:「他会愿意的!」因为是鹰堂说他需要他,他才要娶他的嘛!而且,这是鹰堂欠他的,谁教他……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骆亚梵对他投以兄长慈爱的笑容,而后又对刚才未说的话补充道:「再说,倘若鹰堂枫名答应了,对我们也没有损失啊!毕竟他可是赤组的第十二代传人,能够娶到他,天威帮也是相当风光啊!」
骆爷对这个优秀沉稳的大儿子向来特别信任,如今被他这么一煽动,他竟也觉得这好象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反而开始鼓励骆亚京。
「那么亚京,你可要多加努力让他点头,赶快将他娶回家啊!」
「没有问题!」
骆亚京拍着胸脯保证,而后他走到帮他一把的大哥身旁,吃吃的笑着对他咬耳朵:「大哥,谢了!为了报答你,我一定不会将我在夜恋俱乐部见到的事告诉老爹……那个在背地里恶搞夜恋王牌公关的人就是你吧!」
骆亚梵闻言扬了扬眉毛,对一旁的弟弟沉稳笑道:「聪明。」而后他摸了摸骆亚京的小脑袋。「不过你与其好奇我的事,还不如开始计画怎么搞定你的人吧!」

「知道了,老哥。」骆亚京灿烂的对他笑道。他一定会让鹰堂答应,因为这是他欠他的。
哼哼,想想过去三个月鹰堂可是不顾他的抗议,「这样」、「那样」的享用他呢!因此,他一定要鹰堂付出「吃」他的代价――
成为他的新娘!

「哈啾!」
远在日本的鹰堂枫名在忙着签阅文件之时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旁的羽仓一哉关心的看着他。
「少爷,您感冒了吗?要不要请医生过来……」
鹰堂枫名以手示意没事,而羽仓一哉看着他如同往常般面无表情的看着文件,不禁又继续说道:「如果少爷不是感冒,那么……是不是有人在想着少爷呢?」
说完,羽仓一哉即微笑恭敬的退出办公室,而在办公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鹰堂枫名放下了手中文件,想起了骆亚京,登时他无表情的面孔变得柔和许多。
可不知怎地,他想着骆亚京的甜蜜,心头却又有种莫名的预兆。
是他多心了吗?他心中总有个预感,似乎……
大难即将来临……
《本书完》
★(夜恋)系列――
1、欲知李赫辰的偷心战略,请看间集R327《情人试用期》
2、想看钟风彦的攻爱法则,必读间集R3l《放肆微执情人》
3、好奇谷鸢的求情秘招,请找间集R36《恋人取代期》
我念,故我在 舒夏儿
前天,舒夏看到一则笑话。
三位医师互相夸耀自己高超的医技。
第一位说:「我曾经帮一个人接合手臂,现在他成了全球举重的第一把交椅。」
第二位说:「那没有什么,我曾接过一个伤患的腿骨,后来他获得世界马拉松比赛冠军呢!」
「我的成就不像你们那样是世界性的。」第三位医师说:「十年前,我曾帮一位下颚脱臼的妇人接好她的颚骨,接着这十年内,她一共结了十婚,前九离婚的原因都是丈夫发狂住进精神病院。」
「那第十个丈夫呢?」前两位医生齐声问。
「前两天耳骨断裂,却求我不要接好它。」
不知这则笑话各位看过没?乍见这则笑话时,舒夏真是笑到不行,这位太太实在太猛了,佩服佩服啊!
不过话说回来,一般的印象似乎都是女人比较杂念,或许事实上真是如此,不过舒夏还是不太能够确定,因为以舒夏的际遇而言,感觉上不论是身边的长辈、平辈、晚辈,男方跟女方的碎碎念功力是平分秋色的。
尤其是一位男性友人,听他讲话总是让舒夏莫名想到周星驰一部影片中的恐怖唐三藏,两片嘴唇永远不断的张合,永不止息。
我想,这大概就是在某听过的名言吧。
我念,故我在。

喔!好象应该回到这的故事主题,不该再讨论碎碎念的话题了。
嗯……绞尽脑汁、左思右想,糟糕!在脱离碎碎念话题后,舒夏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对于这篇好象是天使与恶魔?或是恶魔与恶魔?或是恶魔与唐三藏?的故事……等等,我在说什么?
总之,在不知所云的结束话题前,舒夏还是希望各位读者大人能喜欢这回的故事。
就酱。
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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