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夜惊心》 by旭日(3P,此为修改版)
第一章
夜惊心,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美丽得让夜之女神也为之黯然的人的名字。在捡到他的时候,叶欢就从那张初绽瑰丽的脸上看出了这一点,夜惊心,应该很衬他吧,叶欢如是想着。
说是捡,其实并不确切。他只是在经过那片林子时,看到了这个饿得奄奄一息的漂亮男孩时,破天荒地善心大发,扔给了他一些干粮。本来,打算马上转身就走的,却在快要出林时,再一破天荒地善心大发地又转回去,把他拎到前面镇上的客栈里,和他同宿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在看到男孩恢复过来后,付了住宿费,就打算继续上路。然而,那男孩却在尝到了甜头之后,一味地跟在他身后。对,就是尝到了甜头!他开始后悔自己少有的善心,居然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没有人能够对那么漂亮的脸说不,他也一样,在这个孩子跟着他走了一整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在配合他的速度!那个孩子应该也发现了,从开始时的躲躲藏藏,跌跌撞撞,到后来的光明正大。在踌躇再三之后,他认命地转过头往回走,打算把这孩子拎起来一起走,要不然等他走到洛阳,那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也许是叶欢当时的表情太怕人了,男孩在看到他往自己走来的时候,反而吓得往后跑!但没跑几步,他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那个看上去有点怕人的男人,已经把他拎了起来,“既然有胆子跟着我,现在怎么又怕了?”话里面听不出一丝感情,感觉不出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叶欢有了第一个徒弟,夜惊心。
“师父为什么不让惊心姓叶呢?”很多年后,惊心这样问着。
“……”叶欢很认真地想想,“发音都是一样的吧!”
“……”惊心无言中。
※ ※ ※ ※ ※ ※
洛阳,华似锦的地方,你想要买的任何东西,在这里都可以找到。但是,叶欢却并不太喜欢这个地方。事实上,他并不是不喜欢这个地方,而是在心情极端不好的情况下,看什么都会不顺眼。他恨恨地瞪了瞪正牵着他衣角的惊心,这是他心情不好的源头!“罪魁祸首”在接收到那道几乎可以被称为“怨毒”的目光后,很自觉地垂下眼睑。
想他叶欢一生,自由自在,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现在却像带了一个拖油瓶的妇人一样,被这个孩子束缚着。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每当他想把这个拖油瓶丢下时,那双漂亮的桃瞳就泛着水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害他无法狠下心来。这个小东西以前一定是被抛弃过,不然不会他才有想要扔掉他的想法,下一刻就被他死死地拽住衣角,感觉灵敏得像个动物一样。叶欢再恨恨地想。
在宿进云来客栈后,叶欢再拎起小惊心,“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他眯起眼睛,脸黑得吓人。
谁知,惊心竟然灿烂地笑了起来,使劲地摇头,再将头埋入叶欢怀里撒娇似的来回磨蹭。我投降!叶欢在心里摇了摇大白旗,无可奈何地轻轻地抱住了小惊心。
“师父以后会不会不要惊心啊?”抬起小脸,眼里布满的是不符合年龄的哀伤。
“……”叶欢很想回答:是啊,是啊,我刚刚就差点把你扔了!但是一看到那双桃瞳,他就说不出口了。
“……师父?”惊心迟疑地叫着。
“……不会。”叹了口气,像是对自己说一般,轻轻说道。
如同预料中一般,惊心灿烂地笑了起来,扑入叶欢的怀里。被激起一丝心软的叶欢,抱着惊心,安抚似的轻轻抚着惊心的头,他不知道,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惊心的眼里流过一丝得色。
“不过,今晚,你可得睡地板。”不顾惊心眼里的讶色,把他自身上拉开,“上一让你跟我一起睡,是因为你生病了,让你睡地板的话,你恐怕会就此一命呜呼,但是,现在你可健康得紧。”虽然,被迫接受了这个小家伙,但他起码也得讨回一点利息才行,谁让他破坏了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丝惊讶很快就不见了,惊心顺从地转过身去,一语不发地睡在了地板上。
叶欢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只是想故意刁难一下他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这样做啊!看到那么温顺的惊心,感觉上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大恶人似的。虽然他确实不算一个善良的人,路遇不平从来都不会拔刀相助,但起码他也没有做什么恶事啊!除了出道以来,老有不怕死的家伙跟他挑战,为了一劳永逸,他都废了人家的武功以外,他确实没做什么恶事啊!为什么现在却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呢?忿忿不平地躺下,眼睛却怎么也闭不起来,不住地往地上飘啊飘地。他为什么还不起来?都冷得发抖了耶?地板这么硬,能睡得着?而且连枕头都没有耶,这样怎么睡?咦,不抖了?应该是冷透了吧?啊,不过好困,还是等我睡饱了再说吧!很没责任心的,叶欢沉沉睡了过去。
其实,学武的人并不容易睡得这么沉,但是,如果闻了迷香,特别是真理教特制的迷香之后,能够不睡着,那可就奇怪了。察觉到药已经发挥作用,夜惊心,从地板上一跃而起,目光不再清澈,却是冷冽得吓人。
走到床旁,将叶欢全身摸了个遍,却根本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该死!”低咒一声,夜惊心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会是在哪里呢?”他喃喃自语道。
本以为那么重要的东西,一定是会随身携带的,谁知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但不在他身上,会是在哪里呢?真是糟糕的一件事,原想一从他身上找到东西,就立刻一刀结果了他,现在却还得想办法给自己开脱!毕竟对老江湖的人来说,若不是取得他的信任接近他身边,让他中迷香这种只有嫩雏才会中的手段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这下可谓是弄巧成拙了。
“少教主,教主担心您的安危,让属下来看一看有什么能用得上属下的。”门外,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飘了进来。
“担心?是不放心吧!”夜惊心嘴角划过一丝讥讽,“回去告诉我爹,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东西拿到手。”
“是。”就如同来时那般无声无息一样,门外之人走的时候也无声无息,显示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
但是,就算这样的人再多,也比不上一个叶欢这个行事怪异的家伙。“咳咳咳”,轻咳了起来,确实是行事怪异的家伙,从来没有人可以在看到了他的脸之后还对他这么冷漠的。更何况,他居然让他睡地板!不过,没有关系,为了能够得到焚天丹,这点牺牲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再蜷曲在地上,闭上双眼,如果病了,激起叶欢的同情心,说不定今晚的事可以顺利过关。

这会儿,在客栈院子里的一颗树上,一个戴着银制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白衣人,正坐在上面透过窗户饶有兴致地看着夜惊心。他一边看,一边还把玩着手里的一颗小石头,上下抛接。真是大胆啊,居然敢打叶欢的主意。不过,算他好命,没对叶欢做什么,否则……白衣人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烁起一种名叫残忍的光芒。
站起身来,御风而行,那白色的身影很快的钻入了远的一个林子里。
“鬼王。”一个正坐在一块大石上的方脸汉子,一看到白衣人出现,马上起身行礼。
“方新,去查查他的身份。”白衣人负手而立,在月色的映照下,越发显得身形修长。
“是,属下遵命。”
待那叫方新的方脸汉子转身离去后,白衣人仰天而望,似乎在感慨着一些什么。
※ ※ ※ ※ ※
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叶欢在床上悠然地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像往常一样,打算去把窗户打开。“啊”,一个不明物体,差一点把神智尚未回到脑中的叶欢给拌倒。正准备开口咒骂,却注意到脚下的不明物体居然是一个人,而且是他才认养的徒弟。啊,他居然让他在这种天气睡了一个晚上!七手八脚地把惊心扶到床上,再将棉被重重地将他卷起来,一摸额头,天,好烫!果然,他还是比较适合自由,让他照顾人,只会把人给照顾得生病。记得以前他师傅“百年难得一遇”的生了一场大病,结果他也是把师傅照顾得病上加病,后来还好他聪明,在山下雇了一个人来专门照顾他师傅,这才慢慢好起来的。
还是出去雇人来照顾他好了,哎,跟着他算他倒霉。不过,奇怪了,他从来都睡得不沉的啊,为什么昨天睡得这么香?啊,不过还真舒服,好多年都没有睡得这么香了。伸了一个懒腰,出门雇人去也~!
看到叶欢推门而出,夜惊心有种想尖叫的感觉,不会吧,他病得这么严重,那个人居然潇潇洒洒地自己跑出去了?!那他该怎么办,他的一身武功早就被废了,现在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两样,病得这种程度,再病下去,想让他死啊?!啊,不行,头越来越痛了,难道他已经发现不对了吗?是该继续装,还是该放弃?不行,放弃的话,回去也只是死路一条而已。撑吧,拼一拼。在努力保持清晰的思路,将情况分析清楚之后,夜惊心再也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沉沉地睡去了。
叶欢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那个小人儿在盖了那么厚的棉被之后,居然还在全身发抖。
“喂,你看着办吧。”双手环抱,靠在门边,悠悠然然地对身边的人说,了大价钱,费脑力费体力的事儿就跟他沾不上边了,他只需要在旁边休息休息就好,喝喝喝,有钱的感觉真好。
“哦,好。”那人回答道。
虽说是受雇于人,但那人看上去倒也不卑不亢的。叶欢有些赞赏地看了看这个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眼光能差吗?
“你叫什么名字?”叶欢有些好奇。
“小人名叫张三。”
“……原来真有人会叫张三。”叶欢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小人命不好,自幼就是孤儿,是张老板把我领回来的,随便给取了个名儿,话又说回来,这年头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谁还管名字好不好听呢。”张三嘴里说着,手里却没有消停过,把洗脸盆打好水,再放毛巾进去沾上凉水往夜惊心额头敷去。
“公子爷,我去熬药去。”在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张三弯了弯腰,退了出去。
看到夜惊心那么漂亮的容貌,居然会无动于衷,看来自己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无聊地把双手枕住头,哎,这么好的天气,他却只能把时间耗在这个房间里。
“……呜……”床头传来几声呻吟。这家伙连呻吟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叶欢不由自主地走到床边。昨天还带着些营养不良的苍白小脸,今天却如同刚刚出浴般透着的红晕,尽管那红晕并不健康,但看上去却比平日里还更加娇艳。忍不住用指尖轻轻地划过那粉嫩的脸庞,自指尖带来的一阵光滑如丝缎般的感觉加上高热的体温,竟隐隐有一种煽情的感觉。那腻人的滋味让叶欢用手背再度去细细的感味了一,这么嫩的皮肤,并不是一个常常做事的人吧。为什么会到自己身边来呢?是为了那个吗?如果是的话,看来这人不简单啊,这东西也不过是他师父在他下山之时才交给他的,是他师傅代为保管了数十年的他叶家的东西,外人应该是不知道的。这小人儿,是怎么知道的呢?眼中的锐利一闪即逝,叶欢又换上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
等了约一个时辰左右,药终于煎好了,张三进屋来俐落地将药服侍夜惊心服下,“公子爷,夜了,您请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料就可以了。”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叶欢离开房间,不过他可并不是回房间,来了洛阳不好好玩玩岂不可惜,这会儿当然要出去逛逛才对味呀。
目送叶欢出去后,张三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给夜惊心服下,在一边耐心地等他醒过来。
过了一阵,药力终于发挥效用了,夜惊心两扇睫毛轻轻晃动了两下,终于醒了过来,“绍清,你怎么来了?”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少教主现在全身武功尽失,教主他老人家很不放心您的安危,就派属下来就近保护您。”绍清退开一步,半跪在地上说。
保护?恐怕是监视才对吧。把他的内功废了的时候,那死老头有想过他的安危吗?!“叶欢的功夫那么高,你要是跟在我们后面一定会被发现的。”他并不预被人插手此事,更何况他确实有异心。
“这个请少教主放心,那个叶欢以为属下是街上药铺里的伙计,专门从药铺老板那儿把属下雇来照顾少教主您的。”绍清实在是没有想到,教主给的难题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昨晚夜探客栈之后,他就知道叶欢一定会去抓药,本想在药里放一味不会让少教主病情继续严重,但也不会就此好了的药,好让叶欢不得不雇药铺里的郎中去看诊,再让少教主的病时好时坏,这样他派去的人就可以跟在他们身边了,可谁知叶欢在看到他了之后,竟索性就把扮成伙计的他雇来了。
“是吗?那你就留下来好了。”不动声色地侧身躺下,暗骂一声,这个叶欢难道没长脑子吗?得到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却任性地乱找些不明身份底细的人到身边!不过,那个老狐狸也太精了,又安插一个人进来,惊心恨恨然地想着。
“惊心,惊心,小惊心~!”让人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怎么搞的,怎么会有人用那种声音叫人的,惊心一面想,一面假装病情依旧的样子,无力地把头偏向门口。

“你看你看,师傅有给你买好吃的糖葫芦哦~!”还没等夜惊心反应过来,一个甜甜的物体就一下子侵入口腔中了。等他回过神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师傅,徒儿已经十四岁了。”
“咦,你有十四岁?!”叶欢惊愕得好半天嘴都合不拢,“天啊,一定是营养不良的关系,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嘛!”
“……看上去应该也不止八、九岁吧?”夜惊心没好气地说道,所有的人看到他都会惊艳得目瞪口呆,怎么会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绍清也同时被叶欢的这个举动惊得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看上去就是八、九岁啊!”为了加强可信度,叶欢还大力地点点头。
夜惊心一语不发,但他猜自己脸上这会儿一定黑得很好看。
“小惊心,我知道你很想快点长大,但是,也不可以说谎哦,来,张开嘴巴,啊~”叶欢试图再把糖葫芦塞进夜惊心的嘴里,“咦,怎么不张嘴啊?”
“……”夜惊心的脸上越加寒霜凝结。
最后的情形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思及自己的特殊任务,夜惊心还是含愤吃下了叶欢手里的糖葫芦。看到他吃下自己带回的糖葫芦,叶欢不禁有些自鸣得意,“看吧,你一病了,为师就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还专门上街去给你买糖葫芦吃,这么体贴的师傅,你到哪里找去啊?”
“……”也不知道我生病到底是谁害的,更何况照顾我的人根本不是你。心里骂着,脸上却不能露出声色,让夜惊心又是气又是郁闷。
“啊,也该去睡觉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也睡得跟昨天一样香。”叶欢自言自语地说。
如同一个大锤突然敲击在心口上,他发现了?夜惊心惊疑不定的,慌忙解释,“师傅……”
“我很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装出一副为人师者的严肃样,摆摆手,把一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快到门口的时候,再转过身来,“惊心,你病了一天了,也好好休息吧。”看到夜惊心还一直看着他,“咦,怎么了?啊,你还想吃糖葫芦?放心,明天师傅会再帮你带一串回来的。”说完,衣袂翩翩地离去。
“……”夜惊心再无语中,本来还以为这个家伙是似有所觉,搞半天根本就不是,怎么会有脑筋这么迟顿的人啊?!不过也好,这种人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方便像他这种有企图的人接近了。想到这里,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少教主……这个叶欢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好像……”绍清也自沉浸在惊疑当中。
对了,叶欢刚出道时就曾挑战过当时正在盛名之下的剑圣欧阳一新,且在第八十回合就将对方撂倒。自此声名大燥,惹来不少人挑战。算来已出道数年,照理说应该是江湖经验非常丰富才对,怎么会对自己毫不起疑呢?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了,只是不动声色?没道理啊,听说此人对敌人毫不留情,若是已经发现了,没有道理会留他一命的。
“赌一把吧,绍清,你明天就走,这里生死难料,能走掉一个算一个。”夜惊心神色懔然地说道。
“可是,少教主,教主吩咐我一定要保护少教主您啊。”绍清感动地看着夜惊心。
“能够少牺牲一个人,算一个人,更何况,绍清,现在我武功全废,你就不听我的命令了吗?”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威严。
“属下不敢,属下遵命就是。”绍清转身离开,在背对着夜惊心之时,那一脸的感动之色马上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并不是想救绍清,只是若叶欢没有发现的话,那么,留绍清在身旁就会是一个麻烦,而这个麻烦甚至有可能会害得他前功尽弃,他当然不可能把这个麻烦留在身边。
不过,现在首先得弄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叶欢到底发现了没有。
一宿无眠。等到快要五更天的时候,夜惊心才缓缓沉入了梦乡。
醒来时,只觉一阵肉香扑鼻而来,腹中一阵疼痛,这才发觉已是一整天未进半粒米了。
“醒了啊,快来吃东西啊。”察觉到夜惊心已经醒过来了,叶欢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一边看似热情地招呼道,只是却没有来扶起病人的意思。
夜惊心皱皱眉头,以往在教中都是锦衣玉食,连穿衣服都有人侍候,但现下自己病体初愈,这个不知怜香惜玉的人连扶他一把都不肯。难不成江湖传闻这个人性喜男色是假的?努力把自己撑起来,“师傅,我下不了床。”
正在大啖美食的叶欢闻言一顿,“啊,我忘了你病才刚好。”
怎么会有这种人,连自己的徒弟生病都可以忘了?!真没心肝!这回就连夜惊心这样老是把自己的实际心情藏起来的人,也不禁面有恼色。
“别气,别气,我不是都把饭菜叫到你房间来了吗,还是算是比较体贴的了吧。”涎着脸坐到床边,“师傅还是很疼你的,来,吃一口八宝粥。”说完,也不等夜惊心说话就一口把一汤匙的粥喂入他嘴里。
“啊!”一声惊呼,这粥好烫,连忙张开嘴哈着气,连咒骂的话也来不及说。

“呀,我忘了这粥是才煮好的。”叶欢一脸无辜的说道。
狠狠瞪了他几眼,夜惊心索性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理他。
“惊心?”知道自己有错,叶欢小心翼翼地看着夜惊心,“小惊心?”
夜惊心不但不理他,头偏得更过去了。“哎,都怪那个张三啦,今天早上一起来他就跑过来说你病已经好了,他得回去跟他老板复命,结果人一溜烟就不见影了,这下可好,你都还没完全恢复耶。我又从来都不会照顾人,天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叶欢苦恼地抓扯自己的头发。
看来,绍清已经离开了,心里不禁放下一个包袱。“你从来都没有照顾过人?”
面前这个人点了点头。
“也没照顾过自己?”
再点了点头。
叶欢不是一个无门无派的人吗?照理说,此类人生活应该比较清贫,理应是出道之后才慢慢有了收入来源的,怎么会连照顾人都不会呢?
看到夜惊心眼里的不信任,叶欢自己主动说道:“我虽从小生活在山之中,但好在师父薄有积蓄,雇有两个人照顾我和师父的饮食起居。生活虽不富裕,但倒也还凡事不用自己动手。就是出门,也都带着侍儿,若不是这出门,刚好那人生病,我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出来。”
夜惊心点点头,叶欢身边确是常跟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来嘛,来嘛,这回我会吹冷了再喂你。”叶欢讨好地说道。
常年被人服侍的夜惊心点了点头,示意叶欢将枕头靠在他身后垫上,再舒适地半躺在上面,等着叶欢喂粥。等第一口粥喂过来,一个念头差点把他惊倒,他忘了他现在是一个落魄得差点饿死的孤儿,竟做出这等像贵公子的行径,再加上想到昨晚所惧怕的事,浑身不禁有些战。他可是亲耳听到那些下属汇报着叶欢是怎样将一个敢偷袭他的人一刀一刀地凌迟而死的,这个人可不是一个信佛的人。害夜惊心如此恐惧的罪魁祸首却好像并没有发现似的,仍是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吃,他不得不就着自己的恐惧一口一口慢慢吞咽下去。叶欢这几天所表现出来的随和以及难辨真假的单纯,竟让他忘了这个人血液里流窜的凶性。他现在连一分的内分都没有,除了身手比一般人稍微敏捷一点外,在这种高手面前是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会死在这里吗?不甘心,他不甘心啊!他的心愿还没有实现,他还不想死啊。为什么昨天没有跟绍清一起逃走呢?
“你在发抖耶,难不成病还没好。”叶欢注意到了这一点。
“没……没事……”就像猫捉老鼠前的戏弄一样吗?要先让他被恐惧折磨透,再杀死他?
叶欢将粥放在一旁,用手背轻轻碰触夜惊心的额头,“高热已经退了啊,还会觉得冷?”他喃喃自语道,把棉被拉至夜惊心的胸口,再伸过双手将他圈在怀里,“这样应该就不会太冷了。”对夜惊心笑了笑。
那笑容里是毫无防备的真诚的笑容,就是这个笑容让夜惊心仿佛被抚慰了一样,颤抖停了下来。
“可是,要怎么办呢,这样就喂不了你吃饭了耶,真伤脑筋。”叶欢面露难色,“哎,看来得耗点内力了。”说着,原本放在一旁的粥碗竟自飞了过来,而汤匙也自行在碗里舀了一勺粥送到惊心嘴边,就像有一个透明人拿着汤匙在喂惊心一般。这人的内力竟已浑厚到可凭空拿物的境地了!惊心这回是真的有点惊心了。拿到焚天丹后,可以全身而退吗?
在心有旁骛的情况下,惊心很慢地吃完了一碗粥。“啊,终于吃完了!原来侍候人这么累啊~!”叶欢大叫道。原来平稳地浮在半空中的碗像突然失了凭靠,垂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夜惊心不禁有点脸红,心里老是在想其他事情,结果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本来凭空拿物就很费内力,更何况要一直运功这么久。
“不过,惊心,依你看,我这个师傅当得可称职啊?”叶欢涎着脸贴过来。
“师傅人很好呢。”微微一笑,看样子,就算是已被识破,叶欢也并不打算立刻杀他,还有时间可用。从小就生活在残酷的环境中,时刻都要堤防着周围的人,让他的胆子也比一般人大上许多。
“只是人很好吗?”叶欢不甘心地问,“我这一辈子除了侍候过一师父外,也就侍候过你一个人耶,更何况你有听过说师父侍候徒弟的吗?我这个师傅还是很不错的耶。”
“是,是,师傅最好了。”无妨,你若想装疯卖傻,我就陪你装一下吧。
“就是说嘛,除了我的师父以外,我可是这世上对徒弟最不错的师父了。”叶欢脸皮厚厚地说道,“我说,小惊心啊,你可得快点恢复过来才行啊,要不然整天都呆在这里,不出三天我们师徒二人一定浑身发霉了。躺了一天,你一定也很想出去走走玩玩吧。”
这个人一天至晚很闲吗?只想到去玩。想起他的任务他就又想叹气,这样一来,他得要多少功夫才能结束这个原本以为很轻易的任务呢?
第2章
“方新,你确定是这样的吗?”戴着银制面具的白衣人询问着眼前正半跪在地的方新。
“属下已经查实了,那人确实跟叶欢有着血缘关系。只是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从来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已。”
“……去,把这个事情告诉叶欢。”

“那燕归来的事情怎么办?”方新迟疑了一下,问道。
“让他去吧,他根本不是叶欢的对手,而叶欢也绝不会伤害他的。”
“是。”
白衣人缓缓坐了下来,左手托腮,右手轻轻地抚着一本书,上面写着《叶氏武谱》。还真没想到,那个差点害了叶欢性命的漂亮男孩,居然会是叶欢的堂弟。思及此,对夜惊心的恶感不由就此消失无踪。那是……跟叶欢流着一样的血液的人啊!思及此,一丝温柔不由生起。
※ ※ ※ ※ ※ ※ ※
日子很快的过去了,夜惊心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在休养的这段期间,叶欢可说对他是有求必应,这着实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有必要这样做吗?照理说,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啊。唯一可以说得通的,就是那个人确实喜欢男色。但这段时间里,叶欢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举,甚至连嗳昧的话都没有说一句,让他越发糊涂了。难不成叶欢确实是一个单纯的人吗?
“在想什么呢?”远远走在前面的人,似乎因为他落得太远而特地从前面又折回他面前。
“师父,我走不动了。”他索性赖着坐在地上,搞什么名堂,有大路不走,偏走这偏得不得了的偏道,越走越是往密林中去。
“啊,那怎么办?”叶欢挠挠头,有些为难的样子。其实依他的性子来说,反正那件事江湖人士都知道了,也没有必要躲,而且走大路也确实比小路好走得多。但是,刚出云来客栈那会儿,他分明看到有一个白影闪过,会不会是他?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就不由自主地就往白影飘去的方向走去。但是,那人轻功实在太好,几转几折的,就一点影也没有了。再加上他还要看着没有功夫的夜惊心,想追着去也不能真追,结果就变成现在这种情形了。
“什么怎么办啊,你背我不就行了吗?我身体才好哦。”双手环抱,他今天是打算耍赖到底了。
“我也走得很累啊,你为什么不背我啊?”叶欢看到他耍赖,也开始跟他打起太极拳来。
“你是师父,是长辈,当然应该体恤徒弟。”
“你是徒弟,是小辈,当然应该学学孔融让梨,背背师父。”
“我不会武功,走不动。”
“我会武功,但走了这么久,也一样走不动了。”两个人杠上了。
“前段时间,我说什么你都答应,为什么现在却连这么一点小要求都不同意啊。”自己的魅力再受到挑战,让他有些冒火。
“前段时间是因为你是病人,但现在你健康得比一只野兔都跑得快。”
“……”说不过叶欢,夜惊心鼓起腮帮子,一张脸气得粉嘟嘟的,却还偏偏像抛媚眼似不断用双眼瞟着叶欢,他就不信看到他这种诱人的样子他都不投降。
“呀,呀,不会吧,又发烧了,怎么一张脸这么红啊。”叶欢手足无措地说道,也不再和他争辨,一把将夜惊心打横抱起,“小祖宗啊,拜托,你可别又病了,上一你病了害得我哪里也不能去,跟禁足似的,这回你可千万别犯病了。”
夜惊心在叶欢的怀里有一种想吐血的感觉,从来别人都是用仰慕或者惊艳的目光注视着他,他今天特意表现出的风情却被他认为是有病?!这算什么,天性中好强的一面被叶欢就这样激起了。这个人,他一定要征服,等到他乖乖对他伏首称臣时,他再将焚天丹夺走,亲手毁了他的心和他的一切。
看到夜惊心眼里燃烧的斗志,叶欢不难想到他在想些什么,无论他再精明,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无所谓,自从他离开了欧阳一新之后,他的生命就于缺少刺激的平淡之中。这种平淡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将他的生命慢慢地腐化,慢慢地干涸,他需要一些新鲜的刺激。
夜惊心在叶欢的怀里迫不及待地开始施展自己的“拳脚”,他用自己的小脸蹭着叶欢的胸口,一边还用手指在叶欢胸前的敏感画着圈,刻意地在叶欢的耳边吹着气,“长这么大,师傅是对惊心最好的人了,以后师傅叫惊心做什么,惊心一定无不从命。”本来一句很平常的话,到了他的嘴里却变得似乎有些暧昧起来。
真是一个尤物,轻轻易易地就逗弄起了他的欲火,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投降,不动声色地克制住自己的欲望,“那好,换你背我好了。”一把将夜惊心又放在地上,叶欢装作一脸欢喜地看着他。
不是吧?!这样都诱惑不了他?!以前别人只要看到他的脸,就好像用了催情药似的,根本不用他主动,现在他这般主动,这个人居然一点都不动心?!不可思议!不过,也好,太快就上钩,这场游戏就没有意思了。一丝狡黠闪过夜惊心的眼睛,“好啊,惊心来背师傅,师傅抱了惊心这么久一定很累了,也该换我来侍候师傅了。”说完,他竟真的蹲了下去,等叶欢上来。
叶欢也老实不客气地把他那高了惊心两个头的身体向惊心身上一压。很自然的,这样做的结果是两个人都灰头土脸地五体朝地膜拜着生他们养他们的大地。
“你是故意的吧?”夜惊心一副了然的表情。
“你也是故意的吧。”叶欢回了他一个同样了然的表情。
两个人不由得相视一笑。或许是长时间精神都于紧张状态之中,这会儿,夜惊心竟觉得心情有些惬意。
“不过,现在怎么办呢?天色已经开始晚了,看样子这山里似乎没有可以留宿的地方呢。”夜惊心皱皱眉道。
“是没有。”叶欢无所谓的样子。

“你一点都不担心?”
“大不了露宿啊!”
“……是谁说自己从来都没有照顾过自己的?”夜惊心阴着一张脸,刚刚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
“是啊,我是没有照顾过自己啊,不过,有你照顾我不就行了?”叶欢说得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从来都是别人侍候他,他何曾侍候过别人。
“是啊,是啊,就是你。怎么样,先去找些柴火来吧。“说完,叶欢舒舒服服地靠坐在一颗大树上。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做这些粗活的。”反正他老早就知道了,瞒也瞒不了,何苦为难自己。
“我知道啊,但你总得学着侍候你师傅吧,难不成要师傅来侍候你?”叶欢好整以暇地将右手放在右膝上,支着头说道。
“我不要。”说完,夜惊心也学叶欢的样子坐了下来,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一刻也不放松。
一阵夜风自树叶的间隙中吹过,带起一阵有如魍魉哭声的诡异声音,让夜惊心不禁自心底打了一个寒颤。远似乎还有什么在高及膝骨的草丛中隐藏着,不时有沙沙之声传来。一声狼嗥在对面山头响起,有狼群?!努力压下心里的惊恐,夜惊心走到叶欢身边坐下,“师傅啊,你不冷吗?”声音里微微带有一些颤抖。
“不冷啊,你冷吗?冷的话就去捡些柴火回来啊!”叶欢此时正闭着眼睛,自己休息自己的,听到夜惊心发颤的声音,连眼睛也不曾睁开看一眼。
“开什么玩笑,这里这么黑,我怎么看得到啊!”他并不怕黑,只是小的时候,那些越是黑的地方就越意味着他想象不到的危险。他怕,越是想象不到的东西越令他感到害怕。
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叶欢嘴里竟发出轻微的鼾声来。夜惊心这时候有一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但一想到如果他死了,自己就要一个人面对这可怖的夜,心里还是有些发毛。忿忿地站了一会儿,他贴着叶欢坐了下来。
沙沙声又响了起来。不对,不是野兽的声音,是人!长年练就的良好耳力及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让夜惊心一下子就发现了危险。
“叶欢,叶欢,快醒醒,有人。”他压低声音说道。谁知,叶欢竟是像睡死了一样,照样打鼾,一点也不理会他。
“你这笨蛋、白痴,再不醒过来,我们两个今天晚上都要死定了!”他当初怎么会自告奋勇来执行这个恶梦般的任务啊!?相较于夜惊心的慌张,叶欢睡得似乎更加香甜了,他甚至转过身来,将夜惊心当枕头抱在怀里,寻个舒服的姿势就又睡沉过去。待得夜惊心想将他踹到一边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刚刚所在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柄柳叶型的飞刀!原来这家伙是在装睡嘛,想到他这么掩护自己,夜惊心没来由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偷袭不成,暗的人索性跳了出来,由暗转明,一柄长剑直接就往夜惊心招呼去。
“干什么袭击我啊,我得罪你什么了吗?”夜惊心气上心头,骂了起来。东西又不在他身上,要打招呼也应该跟叶欢打招呼,关他什么事?
等到长剑快要近身,叶欢右手抱住夜惊心,左手微动,等看清他的动作时,他已用食、中二指夹住了偷袭者的长剑,“你是什么人?”
偷袭者并不回应,反倒将空闲的左手放入嘴里,一声悠长的口哨在林中响起,数十条身影立即自四周的暗奔了过来,来者皆使长剑,奔至叶欢面前,却并不急着出剑,而是集在一起,组成一个剑阵。
“叶欢,将焚天丹交出来,今日或可饶你不死,如若不然,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先前偷袭夜惊心的蒙面人说道。
“尔等肖小鼠辈,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今日或可饶尔等不死,如若不然,定叫尔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学着对方的说法,叶欢眼里闪着的是一抹嗜杀的光芒,这群人居然知道焚天丹的存在,看来是留不得了,等会儿只留一个活口来逼供好了。
或是被那光芒所吓阻,众黑衣人有着片刻的迟疑,毕竟叶欢的不好惹早就传遍江湖,但焚天丹的魅力却让众人在下一秒就将剑阵舞了开来。那一柄柄长剑,舞得令人心醉的幻化成一片银的姿态。阵是好阵,只可惜组成剑阵的人不够强,可惜了造阵人的心血,叶欢如是想道。
剑朵朵飘散开来,在剑阵中间露出了一空隙。但是,叶欢知道那不过是一个诱敌入的假象。不动声色,在多朵剑朝他身上招呼去的时候,猛一发难,右手出招,朝剑阵中一个修为稍差的黑衣人抓去。只要抓住一人,剑阵立破。
就在他快要抓住那人时,怀里突然一空,心中一惊,马上住了身形,飘向一旁。
夜惊心此时正在一个白衣男子怀里,那男子毫不怜惜地用手指扣住了他的颈部要害。
“这计调虎离山用得如何啊?”男子嘴边牵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叶欢眯起双眼,能从他怀里把人抢走,虽说是趁他不备,但到底此人功夫高。
“把焚天丹交出来,否则这么漂亮的男孩,恐怕就要一命归西了。”一手仍保持着扣喉的姿势,另一只手,却暧昧地来回抚摸着夜惊心的脸。这人是存心想要惹怒叶欢。
“你是欧阳一新的什么人?”并不理会白衣人的威胁,叶欢淡淡地道。

白衣人身形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挽阵,我虽从来都无缘一见,但欧阳一新曾经透露过一些此阵的精要给我。”
“糊说,师叔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些,这可是他的心血所在。”白衣人咆哮了起来。
“原来你就是剑门第二代的高手燕归来,难怪可以从我身边把人抢走,听说你的轻功可是江湖一绝呢。”叶欢故意装出一脸邪笑的样子,这家伙倒还有些意思,不逗弄一番未免太过可惜。
“哼,知道就好。”燕归来傲然道。
夜惊心喉头被锁,心里却十分明了,叶欢不过是在戏弄眼前的这些人。他武功虽失,但眼睛可不瞎,双方的优劣是十分明显的,可叹挟持他的人却不自知。
“你知道吗?以你的轻功,我根本就拿你没有办法,但是现在在你手里的那个人会让你根本就无法将上乘轻功发挥出来。”施施然说完这句话,叶欢马上人如风动,不去管旁边的剑阵,却往燕归来飞来。
燕归来一惊,本能地想推出夜惊心去挡来招,却在下一秒被定住身形。“凌空点穴?!你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燕归来无法置信地瞪视着叶欢,布置了这么久,一朝被破,令他心血全废,叫他如何去面对。
刚想得意几句的叶欢却被旁边的夜惊心一记绣拳打将过来,“啊呀呀,你想谋杀师傅啊?!”装作很痛苦的弯下腰。
“什么鬼师傅,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轻易妄动,你的徒弟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具尸体吗?!”夜惊心气极了叶欢刚刚的举动。
“你……”本想说‘你不是没事吗’,可不等叶欢说完,身后的剑阵就舞动起来。一把将夜惊拎小鸡似的拎起来,另一只手探向腰间,一声轻吟响起,一柄闪着血光的软剑一抖而出。
“凝血剑?!”燕归来惊道。短暂的震惊过后,燕归来马上清醒过来,“快走,你们不是对手!”眼里几乎要迸出火来。
那些人两两相望,似是坚定下来,又举起剑招起势。
“快走啊,难道你们不听师兄的话了吗?!”燕归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走吧,我不会伤害他的,但如果你们留下来的话,那就说不定了。”叶欢在一旁缓缓开口道,他将凝血剑示出,目的只是为了吓阻这些人,他不想伤害跟欧阳一新有关的人。
那些人又再互相对望,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当然,搞不清楚叶欢想法的又何止剑门的人,连燕归来和夜惊心都被他搞糊涂了。
“留在这里也根本救不了他,走了的话他反而还有可能得到活路。怎么样,到底选哪一样?”
迟疑片刻,黑衣人们终于慢慢退走了。
“为什么要放他们走?”燕归来眼里满是怀疑。
夜惊心也在一旁注视着叶欢,也想听听他的回答。
“……”叶欢刚想要答,但又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回头望望燕归来,浓而黑的眉此时正因不信任而纠结着,刚毅的眼神透露着主人的性格刚烈,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与欧阳一新的眉目并不相似。但是否是因为同门的关系,或是自己的错觉,竟觉得两人有些神似。那个神仙般的人儿啊!叹了一口气,解开燕归来的穴道,“你走吧!”
燕归来更加疑惑了,把他单独留下来,就只是仔细看了看就放他走人?甚至连逼问有关焚天丹的事也没有?三两步就回一回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以往落在叶欢手里的人不是都不得好死吗?
“欧阳一新,他……他还好吗?”叶欢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凭你也配知道师叔的情况?!”不提就罢,一提,燕归来不禁怒气冲天。
“罢了,罢了。”长叹一口气,将夜惊心自腰部提起,一口气使出“踏破虚空”的上乘轻功,两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望着叶欢消失的方向,燕归来恨恨地自语:“我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 ※ ※ ※ ※
叶欢不停地施展着轻功,两旁景物火速往后退着。他在想些什么,夜惊心好奇地想到。刚刚看到叶欢望向燕归来的神情,竟有着一丝迷茫,等到之后他提起欧阳一新的时候,他才恍然,原来这个人正在一种迷恋之中。
心里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难怪之前千般诱惑都不能成功,原来是因了这一层关系。但是,没有关系,所有的事经过今晚之后,都会改变的。刚刚在叶欢对着燕归来失神的时候,他已经火速服下了一颗“炽情丹”。炽情丹,顾名思义,就是真理教中的一种烈性的媚药。他就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守得住。
正想着,一阵热流自下体流窜起来,真理教的秘药已经开始发挥它功效了。

察觉到怀里人儿不自然的乱动着,叶欢不得不停了下来,想要查看原因。夜惊心此时已将小脸微仰了起来,原本平日里已经够水灵的桃瞳,此时仿似蒙了一层水雾般,更加动人,双颊上酡红一片,看上去真似三月桃般美丽,却比那开得正艳的桃更多了几分媚气。红艳的樱唇,此时像是要引人采撷般微微张着。“师父,我好热啊。”夜惊心像是在印证自己的话一般,双手无意识地开始解自己的腰带,想要脱去令他不舒服的衣物。
“惊心,惊心,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看上去像是吃了春药似的。
“刚刚……那个燕归来,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东西,现在好难受啊,全身上下……全身上下都像有火在烧。”口齿已然不清的夜惊心,努力说出事先想好的借口。这下看你怎么忍!!
食指一动,夜惊心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刚刚解腰带的动作,这个浑蛋,这个时候点我穴道做什么。他该不会是想让我欲火焚身而死吧?!真理教的炽情丹,是不做那件事就无法解开药性的。想到会一直这样难受,夜惊心就恨不住想将叶欢碎尸万段。
“还好还好,我下山时带了一颗天山雪莲子,放心好了,这天山雪莲子是极寒之物,一定可以克制媚毒的。”叶欢一副“总算派上用场”的表情,将天山雪莲子放入夜惊心嘴里,再将食指弯成勾,在他喉部一抹,雪莲子就顺利进入夜惊心的胃部了。
可恨,这么好的机会!夜惊心差点想尖叫起来。你真行,他在心里恨恨地想道。
一个闪念划过脑海,他想他有办法让叶欢就范了。不再生气,他甚至施施然向叶欢鞠了一躬,“多谢师父,师父又救了惊心一。”
“不必客气,你我师徒一场,救你也是应该的嘛。”叶欢假意道。他知道夜惊心的媚药是他自己服食的,因为像剑门这么大的一个大门派,偷袭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不可能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江湖路数的。他也不想戳破,为的就是想看看被迫服下雪莲子,他会有什么反应。可是,这个小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刚刚明明一脸气愤的样子,这会儿似乎心情又好起来了。
“师傅其实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一直都不戳破呢?徒儿实在想不通自己对师父能有什么利用价值。”笃定叶欢不会对他下手,他索性把事情提到面上来谈。
“是啊,我是知道,但那又如何。”叶欢一脸的无所谓。
“你不怕我在你入睡时杀了你?”天真的表情,嘴里却吐着残忍的话。
“你没有那个本事。”这一点他是相当有自信的。
“你就这么自信吗?”笑意更浓了。
叶欢笑而不答。
“为什么不杀了我?”夜惊心靠得更近了,两个人的身体就只差两指的空隙就要贴靠在一起了,刻意压低声音,“舍不得吗?想要我吗?”用力将叶欢推在地上,叶欢也不抗拒,任由他将自己推坐在地上。
趴在叶欢身上,看着他依然不含一丝情欲的目光,一丝恼意袭上心头,猛然含住叶欢的耳垂,用舌头轻轻地抚慰着含在嘴里的敏感器官。纵使叶欢再如何灵台清明,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小子是在玩火。刚想推开夜惊心,他的嘴就被另一张嘴给堵住了。多甜蜜的滋味啊,这是他从一开始就想品尝的地方,他立刻放弃了推开他的念头。只是,他并不想一开始就吃掉他,好东西是要留在最后的。不过,现在先享受一下这个吻,应该也无妨。任由夜惊心将丁香舌伸入他的嘴里,在里面翻搅着惊涛骇浪,猛然,一个东西滑入喉头。
“你给我吃了什么?”太大意了,竟然会被他下药,叶欢眉头纠结在了一起。
“让你兴奋的秘药。”夜惊心在叶欢耳旁吹着气,“很可惜哦,你的天山雪莲子只有一颗,我呢,却不只一颗秘药哦。”温柔地再舔舐叶欢的耳垂。
叶欢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他原以为夜惊心在被自己识破的情况下会有所收敛,谁知,他不但不知收敛,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照理,正常人是绝不会做这等事的,但,他忘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他得想办法摆脱这个困境才行。
在叶欢眼里明显可以看得出他的抗拒。该死的,明天他就不会这样了,想到这里,夜惊心开始去堵叶欢的嘴唇,刚刚被天山雪莲子强压下去的欲火因他脑海中的意淫竟又开始有复苏的迹象,顺应自己的欲望,夜惊心将舌头放入叶欢的嘴里,去追寻那火热的纠缠。
“我很想要你,但是不是现在。”脱离那诱人的丁香舌,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但他不喜欢被强迫,尤其不喜欢被一个孩子强迫。不等夜惊心反应过来,叶欢已经推开他,消失在黑丫丫的密林中。
“可恶,你给我记着!”得不到满足的欲望,让他脸上酡红更盛,只可惜这娇艳却没有人来采摘。只有一颗解药呢,用了会很可惜的,万一遇上什么事怎么办?夜惊心想道,不得不自己套弄片刻,让欲望发泄出来。幸好刚刚有服食天山雪莲子,要不然,不实体交合,绝对无法解开媚药的毒性的。那个人要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夜惊心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啧啧啧,真是有违伦常啊,居然有徒弟给自己的师傅下药的。”
夜惊心一惊,回过头来,竟是方才以为已经摆脱了的燕归来!“你什么时候来的?”夜惊心语气如常地说道。
“从你给他下药开始。”燕归来轻轻笑了起来,笑声里有浓浓的不屑。
这意味着,自己给他看了一幕免费的活春宫,“亏你还是正道中人,却做这等窥人私隐的事。”
“与其去想这些,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吧。”燕归来笑得更加邪气了,“不知道,叶欢知道自己的宝贝徒弟竟然被对头给上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真是个卑鄙的家伙。”夜惊心不屑地说,他觉得连他都比燕归来要稍微高尚一些。
“你一点都不怕吗?”认知到这一点让燕归来很不舒服,他就是想折磨叶欢,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好,而夜惊心的恐惧会是一剂催化剂。
“怕?”像是回应燕归来的无知,夜惊心换上一个讥诮的笑容,在他七岁的时候,这种事情就已经不能让他感到害怕了。脑中一个闪念划过,“你喜欢欧阳一新?”他对情爱之事最为知悉,这点心理活动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双眼。

面前的人明显颤抖了一下,果然没错。
“啪!”一声轻脆的耳光响了起来,五根指印刹时印上夜惊心粉嫩的脸颊,看上去红得触目惊心,“别提这个名字,你不配!”
赏了他耳光的人,似乎被他给惹恼了,手下半点不留情,火辣辣的感觉在脸上肆虐开来。
“怎么办呢?被你下了药,他这会儿已经自顾不暇,不可能回来救你了呢。”手指攀上夜惊心的小脸,无视于夜惊心愤怒的眼神,燕归来轻浮地抚弄着他的脸。
拍掉燕归来的手,站将起来,双手一拨弄,腰带就掉了下来,“要来就快点来,少在那里罗嗦。”夜惊心傲然说道,眼里全是不屈。
原以为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蓦然遇到这种事,一定会又羞又怕,惊惧不已,谁知这少年却一点畏惧都没有。
“你不怕我在完事之后杀了你灭口?”想到一个可以威胁他的办法。
“怕?失去可以要胁他的借口,你应该更怕才对吧。”夜惊心笑得很冷。
“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用左手扣住夜惊心的命门,微微一用力,成功地看到夜惊心痛得脸色发青,四肢轻抖。让他不满的是,夜惊心居然一声不吭,似乎有和他对抗到底的势头。
“太聪明,确实不好,但太卑鄙一样引人不齿。”耳边传来冷到极点的声音,燕归来一个颤,夜惊心已从他的掌控中脱离。不过一个瞬间,他的命门被他以为不可能回来的人控制住了。
“惊心啊,把解药给我好不好,我已经快要受不了了,看在我回来救你的份儿上,快点给我。”叶欢在控制住燕归来后,才稍微放松一点,露出一脸疲态,为了解毒,他刚刚已经自己解决了好几,但是,居然才只是稍好一点,还是想要。这是什么破药啊?!
“不要,刚刚你明知道他在一旁的吧,把我单独留下来应该是你故意的,对吧?反正打死你,你也不会和我一起,那么我索性看你发浪至死好了。”夜惊心眼里满载的全是恶意。
“哎,看来不行了,小帅哥呀,只有难为你了。”说着叶欢用另一只手将燕归来的头往自己按将过来,“啧”的一声就是一口吧叽在他的侧脸上。
这样做的结果是,燕归来很不幸地呈石膏状地全身僵硬,而夜惊心气得从怀里摸出数个瓷瓶,再从这些完全相同的瓷瓶中的找出一个来,拿出一颗药丸,用尽全身力气向叶欢砸去,“拿去啦,死人!”说完,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接过夜惊心的药丸,一口吞入腹中,药效确实不错,才一下肚,一股清凉之气就升了起来,刹时让他萎靡不振的精神振奋起来。静下心,运气助药效发挥,等到确信已然无虞了,他才又好整以暇地来整蛊燕归来。“哎,这么俊的脸蛋,不吃掉还真是可惜。”为了加强说服力,叶欢刻意用嘴又香了他的侧脸一下。
燕归来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也不顾自己命门仍在叶欢手里,另一拳用尽全身气力朝叶欢打去。但双方实力相差实在太多,他这一拳连叶欢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却反而被叶欢连这只手也制住了。羞愤占据了全身,竟使他一时之间忘了他还可以用脚,只气得怔怔地看着叶欢。“记住,下可不要再用这样的手段了,否则我会很有兴趣完成接下来的事的。”身下的身体在颤动一下后,复归僵化。在确定自己的话达到预期的效果后,叶欢放开了燕归来。
毫不意外的,看到夜惊心又折了回来。但这,夜惊心的目标却不是叶欢。开玩笑,他可是龇睚必报的人,在忍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后还不报复,那可不像他。从那些瓷瓶里找出一颗丹药,刚想喂他吃下,却被叶欢拦住,“算了吧!”
“你知道吗?你刚刚吃下的药只能解半个时辰的媚毒,算来,那解药已经快要失效了。”夜惊心不去质问叶欢的行为,却反而另捡一件事来说。
“你?!”叶欢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又知那媚毒的药性,连忙打坐,运气看是否有碍。
乘此机会,夜惊心一鼓作气将丹药塞入仍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燕归来口里。燕归来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用中指伸入嘴里努力想呕出丹药,却只呕出一些清水。
“别浪费力气了,这药可是入口即化的。”夜惊心笑得有些诡异。
“你给我吃了什么?”燕归来狼狈地问道。
“你给他吃了什么?”运气后未见有异的叶欢也有些着恼地问道。
“放心,只是让他薄受惩的东西而已,不会危害他半分的。”好不容易得逞了却让夜惊心高兴不起来。你亲亲宝贝的欧阳一新的师侄,我怎么敢对他怎么样呢?!只是让他浑身像被蚂蚁噬咬一样渡过十二个时辰罢了!不过,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全身都会长满疱疹,直到半个月之后才会好而已。想到这里,夜惊心不禁有些得意。反正,他会回来救他,表明自己在他心里肯定还是有些地位的,就不要太过为难他了,他心情愉快地想着。
听了夜惊心的话,放下悬着的心,他可不想让欧阳一新再多一个恨他的理由。
扔下燕归来,两个人继续朝崎岖的山路进发。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我现在没有感觉到媚毒呢?”受了方才那样痛苦的事,叶欢实在心有余悸。
“骗你的,笨蛋。你不是很聪明吗,这点骗术都能把你骗倒,喝喝。”夜惊心得意地笑着。
“……”叶欢有种想杀人的冲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派这个小孩来卧底的原因了。
※ ※ ※ ※

看到叶欢和夜惊心走远了,隐藏在树上的白衣男子不禁蹙了蹙眉,那个夜惊心居然想和叶欢有交合之实!这二人并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血缘之亲,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场面,看来得快点把此事告诉叶欢才行。想起方才夜惊心诱拐叶欢的场面,不禁嘴角微微扬起,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孩。
正在想间,那燕归来却忽然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双眉紧蹙,似在忍受着什么非常大的痛苦。
唉了一口气,归来,你是何必呢,明知不是他的对手,又何苦来惹他呢?将银制面具拿下来,飘身下去,停在燕归来面前,看着他因见了自己,那本来痛苦的神色竟转成了惊喜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颗大逾鸽蛋的黑得发亮的珠子,扶起他就往他手心正中放去,并将自己的手掌也贴在那珠子上运起气来。只一会儿的功夫,燕归来就似完全放松了似的瘫软在地上。
白衣人起身欲走,却被燕归来叫住,“师叔,好不容易见着你了,你这就要走吗?”话语里有着浓浓的不舍。
“是时候走了。”白衣人很简短地回答了这句话。
“师叔,陪我说说话好吗?就一会儿。”燕归来恳求地说道。
“是时候走了。”白衣人依然重复着这句话。
燕归来热切的眼神因这句话而转冷,“这个地方这么偏僻,师叔怎么会大驾光临呢?”停顿了一下,他脸上开始出现一丝怨毒,“师叔是因为叶欢那贼子吧。”
“……”白衣人不再言语,只定定地看了看燕归来,转身离去。
“师叔!!”燕归来不死心地叫道。
“以后,不要做那种卑鄙的事了,不像你。”白衣人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愤怒充斥了燕归来的脑海,你就这么袒护他吗?当下做了一个决定。
待白衣人走后多时了,燕归来运起功来,不一会儿就感到身体已然无碍,站起身来往远飞奔而去,来到夜惊心和叶欢之前住的云来客栈。心急地越过拥护的人群,直接跃上二楼走廊,打开其中一间上房的门。
“你说的话,我同意了。”对着面前一个身着华服的人直接说道。
“既是如此,那么,就请随我一同去见见安王爷吧。”那华服披身之人似乎早就笃定他会来,一点也不惊讶。
杰啊,就要见面了呢,华服男子嘴角的冷冽笑意迟迟挥散不去。
第3章
“你说什么?!”叶欢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个方脸汉子太奇怪了,和他素不相识,却跑来告诉他,夜惊心是他堂弟!
“我说他是你堂弟。”方新再一重复道。
“我怎么知道你的话的真伪?”叶欢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这人。
“这是我的主人叫我带的话,信不信由你。”说完,方新举步就往外走去。
“……你主人是谁?”叶欢更加疑惑了,该不会是跟小惊心一伙的人吧,为了能够取得他的信任,故意这么说的。
“鬼王。”方新回过头来,说完之后又继续向外走去。
“鬼王?”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不理叶欢的疑惑,方新仍自向外走着。
而让自己迷惑从来都不是叶欢喜欢做的事,当下决定去跟踪那人。但那人似乎是知道叶欢会跟踪他似的,竟索性就转过身来,双手合抱,两腿分开,一直望向叶欢藏躲的方向。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叶欢先认输,走了出来,“我怕了你了,你走吧,我不会跟着你了。”说完,往来路回去,心里疑惑更,自己的轻功虽说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比那方脸汉子强。那人肌肉纠结,一看就知道练的功夫专走刚阳一路,与自己所走的轻灵一路刚好相反。可那汉子却居然会发现他在跟踪,越想越觉得诧异。蓦地,一个念头划过他的心间,难不成是他?只有他才会如此了解自己。
方新见叶欢已走,立马窜入一条暗巷中,敲开一扇暗门,进了进去,白衣人正候在大院里。
“果然如鬼王所想,那叶欢确实跟了属下一小段路。”
“那你照我教你那样做了吗?”

“属下一分不差地照鬼王的吩咐做了。”
“好。”白衣人应了一声。他就是想要叶欢知道他的存在,他就是在扰乱叶欢的心。那个狠心的人啊,为什么就不肯到他身边来呢?
※ ※ ※ ※ ※ ※ ※
这日,叶欢终于决定要开始正式教夜惊心功夫了。
“其实我很好奇,你应该没有吃过什么苦吧?为了让我收留你,饿成那种样子,不辛苦吗?”功夫是要教的,挖苦是要说的。
“……”夜惊心决定秉持沉默是金的自古名言。
“而且,看你这么身手敏捷,应该学过武吧,干嘛没事把自己内力都给废掉?”叶欢却是越说越起劲,想当然耳,他依然没有忘记那天被骗之事。
“你那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夜惊心当然不会是任人鱼肉的人,他要反击。
“……怎么了?”没事干嘛问他这句话,有问题。
“呀,看样子你是没有听到。”夜惊心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没听到什么?”疑点越来越大,他在动什么歪脑筋?
“就是……啊,没什么?”夜惊心刚想说出口来,却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闭口不言。
“到底是什么啊?”叶欢急得连带嗓门都大了起来。
“哎呀,我就是不能说啊,我一说你的心情就会很不好,你的心情一不好,就会没有心情教我功夫,你一没有心情教我功夫,我下一再遇到燕归来就会一命呜呼了,很严重的后果耶,我当然不可以说啦。”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末了还奉上一个为难挣扎的表情。
“哎,不会不会,我一定会教你的。”浑然不知已掉入陷阱的叶欢拍胸脯保证道。
果然,一遇到那个欧阳一新的事,他就变白痴了,夜惊心暗想,“不要,我才不相信你的保证,除非你先教我还差不多。”一边嘟着嘴嚷嚷着,一边还不忘看看叶欢的表情。
“……好好好,我教便是。”犹豫片刻,叶欢应承道。
装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夜惊心看上去似乎两眼都在放光,“太好了,这下我就不会被燕归来戏弄了。”
“你要想胜过他,恐怕得等好些年了。”叶欢自然不会放弃打击他的机会。
“有人好像并不想知道某些事情的样子嘛。”夜惊心很平静地,用带着恶整的语气说道。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行不行,还是徒弟呢,一点都不尊师重道。”嘴里碎碎念,但叶欢还是就地打坐,打算先教他吐纳之法。
“我们这一门自吐纳之法起,就与其他门派相悖。”拇指与中指相接置放膝上,结智慧神手印,“惊心,你仔细听好了,吸气之时收腹,吐气之时放松,双目微闭,舌抵上颚,冥想吸吐之为两眉中心,清心净念。”说罢,不再理会夜惊心,先自行运作吐纳之法。
夜惊心见状,依样坐下,按刚刚叶欢所教的吐纳之法调息。这法子是有些特异与常法,一般吐纳都是以丹田为中心进行吐纳,这法子却是围绕两眉中心进行的。不过,特异之法也有特异之效,不一会儿,四肢就完全放松,整个人似进入了无物无念无我的境界,仿佛灵魂都在飘一样令人舒服。
等他睁开眼时,叶欢放大的脸就在眼前,倒把他给吓了一跳,“干嘛?!没事儿做了,专门来吓我?!”一边嗔怪着,一边用手抚抚胸口,安慰自己受惊的心脏。
“看不出来你还挺不错的嘛,打坐足足打了三个时辰,害得你师傅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连肚子都饿扁了。”叶欢皱着眉头,用手摸摸肚皮。
“你应该觉得高兴,第一收徒弟就收到这么一个根骨极佳的徒弟。”夜惊心也有些惊讶自己打坐了这么久。
老是跟夜惊心斗嘴的叶欢,这时却不由用左手摩挲自己的下巴,“这样的根骨倒确是少见,只可惜从现在才开始学我门的功夫,内力倒是一个令人担心的问题。”
这让夜惊心多少有些诧异,原本他以为他一定会说他王婆卖瓜的,但看到叶欢一本正经的脸,却实在是忍不住去撩拨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把焚天丹给我一颗,那不就万事大吉了。反正那丹有两颗嘛,我就算吃了一颗,你还剩一颗呢。”料定叶欢是绝计不会给的,他也只是故意为难为难他而已。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丹药服下之后,必须得有人渡功给服丹者,助他催化丹药的功效,这丹才能完全起效。可惜现在,周围觊觎这丹的人又不在少数,如果我运功助你的话,势必会让我们二人都陷入险情中。”叶欢沉声道,如果夜惊心真是他堂弟的话,叶氏祖宗留下来的丹药自然应该分一颗给他。
如果说刚刚只是有些诧异,这下就叫夜惊心惊诧得嘴都合不拢了。没想到想尽法子都想得到的焚天丹,竟然只是一句话就可以得到了。这会不会是拿他在开玩笑呢?可看叶欢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又不像。

“你该不会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吧!”夜惊心很认真地问着。
“你说呢?”回他一个促狭的笑容,叶欢双手环抱,以看好戏的姿态注视着他。
“……说实话,我实在猜不到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呢!”夜惊心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没有接夜惊心的话,叶欢这会儿却似若有所思似的,望向窗外,“先去吃饭吧,吃完饭歇一会儿,你再把吐纳之法练习一遍。”
看到如此情况,夜惊心不难想到,一定又是教里某个监视他的人来了。想到这里,夜惊心心里呢喃:明知我可能对你不利,还这样坦诚待我,你到底是别有用心呢,还是为人热心。想到他以后可能会把焚天丹给他一颗,他就有些迷茫,武功天下无匹不是所有习武者梦寐以求的事吗?缘何他竟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他呢?心之一隅,似乎开始有崩蹋的迹象出现。多少年了,不管别人对他多么好,他都会习惯性的认为别人是另有所图的。但现在,他却极不希望叶欢是真的别有用心。自嘲似的一笑,就算叶欢别有用心,他也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失去的东西了,他心里所珍藏的珍贵之物,早就被别人践踏得一文不名了。
吃过饭,听从叶欢的话,夜惊心又将吐纳之法练习了一遍,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似乎连整个身体都轻盈了不少。“这法子果然有独到之。”再叹一声,“进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绍清从窗外跃了进来,“属下参见少教主。”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的缘故,绍清对夜惊心神色之间尽是恭敬。
这么恭敬?这可不容易啊,这个人以往总觉得他是以色事人才能爬到第二把手的地位的,所以平日里总是表面驯服,暗地里却是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不过,此人个性较直,一旦收服,倒会是一个忠诚的人。打定主意,夜惊心故意叹了一口气,“绍清啊,你何苦又来这虎穴。”表情竟似有几分神伤。
看到夜惊心如此表情,绍清有些手足无措:“绍清何德何能,竟让少教主为我如此担心。”
“为什么又来了呢?”依旧是那神伤的表情,夜惊心一双桃眸此刻一瞬不瞬地盯着绍清。
被那漾着水波的眸子盯着,绍清忽然不由得脸一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教主命我来看看您的进度如何?”
“焚天丹可能不在叶欢身上,我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那可是他在奉上自己身体任叶欢摆布的当儿,偷偷摸遍了叶欢的全身,才得到的结论。不过,事实情况是,他故意表现出想以身相许的样子,料定叶欢不会收这份礼的情况下,假挑逗之名行偷盗之实,结果不但没有偷到想要的东西,甚至连东西在哪里都还不知道。更令他觉得挫败的是,他已经引诱那石头这么多了,没有一是真正成行的。有时候,明明看到他动了心,但却在下一刻又躲开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在他身上?奇怪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带在身上,会是放在哪里呢?”绍清低头沉思着。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还在我在呢,不是吗?”一个灿烂的笑容扬了起来。
被明艳的笑容笑得失了心神的绍清,呆呆地就这样看着夜惊心,似乎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
“以后不要跟得这么近,叶欢已经知道了。”
绍清一惊,本来失神的脸庞,这时灵台的清明却又一下子全回来了,“那他知道您的事了?”他担心地问着。
“不错,以叶欢的精明,老早就已经发现这一切了,只是我们自欺欺人,以为他不知道而已。”夜惊心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打算杀了我,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但他随时有可能对您不利。”绍清紧张地说。
“如果他想对我不利的话,任谁都没有办法阻止。”这是实话,连剑圣欧阳一新都被他打败了,还有谁可以与他抗衡呢?
绍清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属下明白了。”
“那好,你就退下吧。记住,不要再跟得那么近了,否则,叶欢若是以为我会对他不利,恐怕头一个遭殃的就是我。”如果不让他跟,那等于是违背教主的命令,是要受到严厉的罚,不如要求一个比较现实的要求来得稳妥。
果然,绍清目光闪闪,终于点了点头,“属下遵命。”说完,躬身后退至窗前,一个飞身就消失了踪迹。
他还是那么不放心我。眼里冷光连闪,夜惊心讥诮的表情在此刻毫不掩示的显露出来。那个根本不配为人父者的人!还好派来的,是像绍清这样直肠子的人,如果派来的是“玉面狐狸”冷开连,那可就惨了。不对,不对,像那个人那么狡猾,断不会让绍清这样性直的人来监视自己的,莫非,另外还有监视的人?!到底是谁?想到这里,夜惊心恨恨地咬住下唇,折磨了他这么多年,到现在还要继续这么对付他?是打算在他一完成任务的时候,就杀了他?想起那个人以重手法令他内力全失,只是为了一个“避免叶欢起疑”的借口,他就恨!是呀,他恨,从小他就恨他!现在,是逃离他的一个最好的机会,叶欢,只要善加利用就可以成为他可以依靠的大树,甚至他还可以利用叶欢反扑那个可恶的人!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他要报复那个人了,那个左右别人的命运,却连一丝负疚感都没有的冷酷的人!是啊,他要展开报复的舞步了。这些年来,他也并非没有培植自己的势力,但却苦于那人敏锐的洞悉心,使他的计谋每每在还未开始的情况下就偃旗息鼓了。但现在,在那个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要开始展开计划了。这一,他倒想看看,那个人能怎样熄灭这复仇的火焰!
迈开步伐,怀着异样兴奋的心情,夜惊心向客栈的大堂走去,叶欢还在那里等他下去吃饭呢。
还在走廊上,那开放式的空间就令他看到了楼下一个人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叶欢。也不等他下去,心里不禁有些念叨。
叶欢似乎自觉到不当之,一看到夜惊心露脸,马上就挥舞起左手,“快点来,这里的饭菜很好吃哦!”
忍不住一声轻笑逸出嘴角,这个人没事儿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有时候,他都有点怀疑,到底谁的年纪比较大。周围的人发出一声惊叹,四周一片细语之声。
“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这么漂亮?”

“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呢!”
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形的夜惊心,并不理会众人的评论,自顾自地准备下楼而去。
然而,在楼梯口却有一人堵住了他的去路:“哟,好标致的可人儿呀,长得比女子都好看。”那人拿着一把折扇,用折扇的前部将他的下巴挑起,用着下流的语气说着话。摸了摸早已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夜惊心心里着实不快到了极点,正准备给一点颜色给来人瞧瞧,偏偏那人又不知死活地开口:“会不会就是女人假扮的呀,来,让哥哥看看。”说着,就准备上前乱摸。
夜惊心蓦地一笑,“这么想看吗?”
那人看到他一展笑颜,顿时呆了呆,“不笑已是绝色,一笑却似倾城了。”
夜惊心笑得更灿烂了,“看来我似乎给你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但是我很贪心的,我呀,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夜惊心眼里蕴藏着的危险信号,兀自发着呆。
夜惊心不等此人回过神来,就状似娇弱地往来人怀里一倒,趁他人不注意的时候,迅速从怀里摸出一小包油纸包着的东西,拉开对方的衣领,正打算往那人怀里一倒时,手里的油纸包却蓦地消失了踪影。夜惊心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心知是遇到高手了,不由这才细细打量起此人来。这人长得普通至极,是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可越是如此,却让夜惊心越是不安,到底是什么人。再三打量,终于看出点名堂来了。这人是带着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就因为太过精致,故以可以做一些简单的面部表情,倒不易让人察觉。
“唉,看来你可以放心了,我是绝对不会忘了这般可人儿的,特别是这般投怀送抱的可人儿的。”那人凑到他耳边,以暧昧的语气说着。说罢,与夜惊心擦身而过,竟是也宿在这客栈中?!
又是一个打着他主意的家伙,夜惊心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偏偏同时又有一股寒意从背部椎骨蜿蜒而上,而他好一阵不舒服。这个人他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到,而且让他这样眼力的人也看走了眼,这可不是普遍人可以做得到的。照那人的说法,明显是对他有企图,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企图?他可不会那么自大,像这么一个厉害人物会只是看中他的色?“哼!”一声冷笑,怕是又与焚天丹有关。只是可惜,不能知道那人的阴谋。阴谋?想到这个词,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和叶欢之间不也是这样吗?这方想要偷到东西,那方也在企划着不知什么诡计。
“在想什么呢?菜都有些凉了。小二,把这些菜拿去热一热。”叶欢抱怨了一句,转而对身后的伙计说道。
“在想,你的徒弟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调戏,你这做师父的却在一旁看好戏。”夜惊心没好气地说道。
“以你的脾气那人会卖得到好?”叶欢神色自若地说道,眼里却有一丝戏谑。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
“……是个麻烦的人。”
“……”
看到夜惊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欢不禁又被吊起了好奇的胃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里不方便说,等我吃完饭回屋里再说吧!”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说出来,他还要考虑一下要怎么说才合适。
一顿饭在两个人都若有所思的情况下结束。
“你到底想说什么,干干脆脆说出来好不好。”刚刚那一顿饭,根本就是故意吃得那么慢的,叶欢不满地想着。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夜惊心也不再打埋伏了,直接主动地出击了,“一般人若是得了这样宝贝的东西,肯定是躲到某个地方去,吃下后一段时间将焚天丹的功效完全纳为己用。你可到好,现在是四招摇,越是热闹的地方越要去,唯恐他人不知一样。”
叶欢一阵苦笑,“人生在世,难不成真要这样一步一步都思考得妥妥当当才走下去吗?那不是一件很累的事吗?”
“不要打马虎眼,认真一点回答不行吗?”夜惊心并不相信这一套说辞。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像你这样喜欢把一件事反复研究透彻了,才去做的。”叶欢摇摇头,似乎相当不赞成夜惊心的事方式,“我可以告诉你,得到这东西并非我所愿,虽说吃了它之后,会增加一甲子的功力,但我所想要的又岂是这个。唉,你是不会明白那种身为武者,却找不到可以匹敌的对手的那种寂寞感的。”
“哼,那既然如此,你打败了欧阳一新,为何他一点都不感激你,却恨你入骨呢?”夜惊心嗤之以鼻地说道。
叶欢闻言,并不恼怒,反而用饶有兴味的眼光看了夜惊心一眼,“我怎么觉得这话里有一股子酸味儿呢。”甫一说完,自己先后悔了,万一惊心真是他堂弟怎么办?罢了,说了的话收不回来了,下注意便是。
夜惊心不由一震,怎么会说出这种带醋劲的话呢?他本来就是心思慎密的人,遇到事情,先会反思己身,听到叶欢的话,不由开始思索自己的反常之举。
没有刻意去等夜惊心的反应,叶欢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远方可以看到什么一样,“他不是恨我,也是恨我。”说了一句矛盾至极的话,叶欢就不再言语了,一直望着远发怔。
夜惊心虽只有十四岁,但情爱之事,久已懂矣。不由心神一黯,果然如此。猛然想到自己居然在为叶欢迷恋他人而黯然,心神俱惊,怎么会这样!?他的血不是在七岁那年就已经变成冷的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情?联想到刚才自己所吐出的带有醋意的话,更是震惊。不像他,一点都不像他!再看看叶欢,那仍旧注视远方的人,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话所带来的效果,仍是一副神思的模样。一下子,说不出来的感觉充斥了夜惊心的整颗心,不舒服,很不舒服的感觉。旋身而起,猛然冲出房门,一路不曾停歇,直到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夜色早已降下,天空中只有几颗寂寥的星子在一闪一烁的。已是初冬时分,虽日里仍可见到太阳,但那温度已经带不来生机了,满地只有消失了生命的落叶,随着偶尔一过的微风,带起一阵沙沙之声。这一切令他更觉自己的寂寞。初发现了自己有喜欢这种感情存在,已经让他震惊非常,而喜欢上的人另有心上人,这更令他感到难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呢?为什么?心里禁不住一遍又遍地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不行,遇到事情,什么都不去做,不是他的个性。既然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偷到丹药,再散布焚天丹在叶欢身上的假消息。夜惊心紧紧攥住双拳,如是想着。他是真理教的少教主,怎么可以遇事退缩。感情算什么,那不过是一个没有用,又只会拖累人的东西而已。脑海中,往事一幕幕地浮现着……
“不要走,相公,不要走,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啊!”一个娥眉如画的美妇泪眼婆娑地死命拖住眼前俊逸非凡的男子。

“你和他人做如此苟且之事,却要我相信你?!”男人眼里满是怒火和冷酷,只可惜地上只顾着拖住男人的美妇却没有看到。
“你信我,你信我,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呢?”妇人哭得越加伤心。
“信你?你让我替他人养了七年的小孩,心里应该很得意吧。还要我信你?我怎么信你?我凭什么信你?”男人说着冷酷的话,看到妇人的泪水只是坚定了他心里的猜疑而已。
“你信我啊,我为了你连父母都可以不顾,不论以前的生活有多么辛苦都一直跟着你的啊。”强烈的呜咽,令妇人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了。
“信你?可以啊,如此你肯一死以表清白的话。”似乎是笃定妇人并不会做什么似的,男人就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以看好戏的姿态环抱双臂望着妇人。
“……如果你肯信我。”从最初的不敢相信,到后来绽放笑容,不过一瞬间的事。当男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妇人已经撞向了有着尖角的桌子一角。血,沾满了桌椅,以及地面。那时候也是一个初冬,那热腾腾的鲜血,还冒着热气,似乎也在诉说着主人的冤屈及不甘。
缓缓举起双手,手上仿佛还沾着母亲的血,停不住,停不住,那颤抖如影随形,想停住都不行。夜惊心靠着假山慢慢滑落,那一天,是他生命的转折点,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死去。强行压抑住眼里的雾气,有什么好难过的,那女人不是从来都不喜欢他吗?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负疚的。感情,只是会拖累人,让人变得脆弱不堪的东西,他不要!
然而,当夜惊心转过身,看到叶欢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以一脸担心的表情凝视着他时,他蓦然发现,心之一隅,那结满寒冰的地方,似乎开始有什么东西剥落了。
“为什么要来?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变得软弱吗?”十四岁的少年终于开始变回十四岁的样子了,那是会哭会笑,难过了会希望有人安慰的年纪。
叶欢心疼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一把搂住了夜惊心,“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一定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吧。”要不然,你不会变得如此早熟,又如此黯城府。在心里加了一句,叶欢有些难过,在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原来人在痛苦到极点的时候,但又发泄出来的时候,流泪是没有声音的。夜惊心,这样想着,久违了的温暖似乎又将他的心笼罩了起来。好舒服的感觉,好舒服……
察觉到怀里的人儿没了动静,叶欢低下头探视一眼,睡着了。是太累了吧。尽量轻手轻脚的,务求不吵醒那沉睡着的人儿,一阵风起,他用上了轻功,而且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客栈,尽管目下这个角落没有人。不像自己了,叶欢自嘲地笑着。他并不知道,他怀里的人儿这一天也不止一地这样想过。
叶欢才刚走,在假山石后就转出一个白衣人。不要背叛,叶欢,不要背叛。露在银制面具外的那双眼睛,此时蓄满着哀伤。
回到房中,叶欢将夜惊平放在床上,看着他那未干的泪痕,有些感慨,平素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又或许,他的那种坚强只是强自掩饰的结果。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抚上那张带泪的睡脸,轻轻拭去凝在一的泪水,无意识中慢慢滑落到有些红肿的双唇,下唇上的咬痕在如此完美的脸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忍不住想伏身下去,吻住那饱满的唇,却在快要碰上时蓦地停了下来。怎么搞的,似乎忘了他的身份了,叶欢有些着恼自己的行为……
感觉到没有响动了,夜惊心睁开了双眼。是的,他并没有睡着,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是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利用他了吗?为什么在发现他一直跟着自己,一直在为自己担心的时候,就软化了呢?即使软化又能如何,这个人是不可能属于他的,这个人……早已有了所爱之人了。看着伏在床旁的叶欢,夜惊心伸出右手想要摸摸那柔滑的发丝,却在将要碰触到的一刹那,生硬地收了回来。不属于他,不属于他,这声音在脑海里来回叫嚣,让他心烦意乱。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思考。可是,思绪是说断就可以断了的吗?夜未央,魂却似已被牵走……
※ ※ ※ ※ ※
走了吗?望着一室清冷,一丝怅然袭上心头。昨夜,在他怀里哭着睡着的人儿,此刻已然不知去向。微风透过开启的窗口拂了进来,带起几缕飘散的发丝。似乎有着一丝淡淡的桃香呢?是那个人儿留下来的香味吗……
从客栈出来之后,夜惊心就有些“天涯如此之大,何是若身之所”的慨念。他不明白自己在发什么傻,竟在这种时候自己跑出来了。以真理教的势力,要找到他是易如反掌,如果知道他不但没有完成任务,甚至还主动放弃,会有怎样的惩罚等着他呢?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但是再后悔又如何,他现在还能回去吗?无力地坐在大街上,任由来来往往的人侧目,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跑出来了呢?你师父知道你出来了吗?”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跑进了夜惊心的耳朵。是那个人,夜惊心一惊之下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昨天那个调戏他的人。
“我有这么可怕吗?你瞧你吓得脸都白了。”那个人似乎对夜惊心如此的反应很满意,半蹲了下来,由上俯视着夜惊心。
惊觉到自己的失态,夜惊心缓缓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只是出来走动走动。”
“怎么走着走着就坐在地上了呢?很不好看哟!”那个人故意说道,似乎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走着走着就累了,坐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扬起招牌笑脸,夜惊心不打算让别人看他的笑话。
“没有跟你师父打招呼就跑出来,你师父会着急的。”那个人藏在平庸表皮下的锐利终于显露出来了。
“无妨,我买点早餐就回去。”总算有一个可以回去的理由了,虽然这人是不安好心,但此刻夜惊心也不禁有些感激他给了他一个可以回去的借口。
“我也正好要回去,不如一路吧!”故意忽视夜惊心眼里的厌恶,那人涎着脸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自报一下高姓大名呢。”即使不答应,同住在一个客栈,那人一样会跟来,不如表现大方一点。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呢!”用扇子半遮住嘴,回给夜惊心一个若有似无的答案。从嘴部以上的部位,可以清晰的看出,那个人是在笑,只是不知道那笑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话只回到一半,灵光一现,夜惊心发现他一直以来都犯了一个错误,而且还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只是戴了人皮面具,改变了声线而已,他居然没有认出他来!
看到夜惊心一脸的惊愕,那人不再说话,眉头皱到了一起,“几年不见,你似乎忘了很多事情。”

“你怎么会来?这种小事情竟会劳驾你亲自前来吗?”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表现出怯懦的一面。他居然也跑来监视他了!那死老头不是一直都叫不动他吗,他怎么这却自己来了,是因为焚天丹的功效太让人垂涎了?
“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你了,自然是万分想念。想得紧了,就身不由己地来了。”一边说着敷衍的话,那人一边朝客栈方向走去。
不用怕的,他已经伤害不了你了。夜惊心努力压下心里的惧意,昂首挺胸地跟了上去。
看着夜惊心明明害怕得浑身发抖,却还强自压下的样子,那人不觉又笑了起来,贴近夜惊心,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地说:“你还和那时候一样可爱呢!”说完,侧过身不再行走,如愿地看到夜惊心因他这句话而浑身僵硬。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走到那间客栈,夜惊心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
“惊心!”一声惊喜的呼声传到耳边,也让夜惊心濒临崩溃的意识得到了救赎。
“师父!”夜惊心立即从那人身边跑到叶欢的身边。
“你跑到哪里去了,可吓死为师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注意到夜惊心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叶欢不禁有些担心,但又知道凡是夜惊心不想说的事,是绝不会说的,只得压下想问问题的冲动。
“令徒刚刚好像有些迷路了,在街上四晃荡。”持扇之人,以文雅的谈吐对叶欢说道。
“这么说,是阁下带小徒回来的。”叶欢有些明白夜惊心在惧怕些什么了。
“举手之劳而已,何况叶大侠的威名,江湖中人皆如雷贯耳,能为叶大侠效劳,是我司徒康的光彩。”
“如此,多谢司徒兄了。我今日还急着赶路,就先走一步了。”作了一揖,叶欢就直接往外走去。从那人的神光内敛就可以看出一定是一个江湖有数的高手,但司徒康这个名字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怕是化名吧。
夜惊心见状,赶紧跟了上去。这才发现,原来叶欢早就已经打点好了行装,带着包袱,一副即将远行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⑷唬自己早上才走,他中午就已经退了房。
那司徒康望着走远的二人,不禁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如此怕我呢,我只是不想你临阵脱逃,到时候又受责罚而已。
走了多时,叶欢转过身来,“你个傻子,这种情况下也敢到乱跑!难不成你没有看出现在的情势吗?”叶欢看上去有些怒意。连剑门都已知道焚天丹的存在,说明是一个知道这事的人有意外传的,现在江湖上必定人人都想得到这东西。
夜惊心低垂着头,情知是自己的过错,也没有分辩。
看到夜惊心一脸的委屈,叶欢不禁放软了语气,“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本来打算一直在客栈等的,但又觉得你很可能不会回来了。赶紧结了账,正要去找你,还好你跟着那个司徒康回来了。”
不过是一句话,却让夜惊心又有了想哭的冲动,水气一下子袭了上来,“师父……”余下的话,却是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轻轻地摸了摸夜惊心的后脑,叶欢宠溺地说道:“以后,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地到乱跑了。今天如果不是那个司徒康,你恐怕也不会回来吧!”
暗自吐了吐舌头,夜惊心没有作声。
看到他竟也会有如此可爱的动作,叶欢不禁笑了起来。这样的动作,还是第一呢!
※ ※ ※ ※
走了半晌,夜惊心不禁又有点郁闷了,“越走越偏僻,师父,你不会是又想走荒山野岭吧!”
“答对了。”叶欢居然还奉送给夜惊心一张特大号的笑脸。自从上,看到那个白衣人是往一片林子里飘去的,他就怀着侥幸之心,也许在林子里可以遇到那个人,也许那个人就是他心中所以为的那个人。如果真是他,那么自己就可以助他将暗习叶氏武谱对身体带来的巨大伤害减轻了。
“不要吧!”一想起上燕归来那件事,夜惊心就浑身不舒服。但一想到那个人会长半个月的疱疹,他又不禁觉得好笑。
看到夜惊心努力憋笑的样子,叶欢不禁有些好奇,“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一个你知道一定会骂我的事。”夜惊心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思绪一转,叶欢大概猜到了,一脸的无奈,“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其实他也并不喜欢燕归来这个人,只是那燕归来是欧阳一新的师侄,多多少少也不愿他有个什么。
“啊,对了,昨天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叶欢突然想起了那个一直吊着他的胃口的事情。
“什么想说什么。”夜惊心装做不知道的样子。

“少来,就是那天你跟燕归来在林子里说的那些事情。”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你不是说我有些没有听到吗?”
“哦,对,是有些没有听到。”
叶欢赶紧竖起耳朵来。
“就是燕归来说,他一直在练功,想要打败你,然后把欧阳一新抢过去。”故意胡诌了一个。
“真的吗?”叶欢很严肃地问。
夜惊心看到叶欢那严肃的表情,实在是忍不住,弯下腰,双手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小崽子,居然骗我!”叶欢捋起双袖,冲过去,就是一阵搔痒功。
“啊,不行了,师父,我再也不敢了,不行了,哈哈哈。”被搔得实在不行了,夜惊心讨饶着。
“看你下还这样。”叶欢故意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止住了笑,往叶欢身上靠过去,“师父,如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还会这样对我吗?”自知晓了自己的心事之后,在七岁之后就未再受过他人真正的关怀的夜惊心,此时开始珍惜起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不管他会不会喜欢我,我也不想失去他。夜惊心如是想着。
“那要看你会怎样伤害我了。”叶欢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芒。
夜惊心忽地站直了,“为免以后师父会被徒儿出卖,徒儿还是现在就消失在师父面前会比较好。”他的心口开始很不舒服起来。
一把拉住了想要离开的人儿,“怕的话,早就把你扔了,还会留你到现在吗?”
感动一下子充盈了胸口,回头扑入叶欢的怀里,“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不值得啊。”
“你是我的徒弟,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啊。”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不是你的徒弟。”一字一咬牙地,夜惊心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看到夜惊心痛苦的表情,叶欢的心也揪在了一起。但一想起这个人是自己的堂弟,他不禁暗骂自己,在干什么,连自己的弟弟的主意都要打吗?
看到叶欢沉默不语,夜惊心不禁有些发狂,“怎么,我对你而言,只是徒弟吗?”一把拽住叶欢的领口往下拉,使他被迫低下头,一个吻就印了上去,辗转不住的吸吮,将舌头滑入对方的嘴里,不住的翻动,不一会儿,就带动了叶欢嘴里的灵活。一丝叹息在不经息间逸出了喉头,明明知道不可以的,为什么还是要……叶欢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沉溺下去了。
就在这时,夜惊心的唇却突然离开了,神智已然随着那激烈的一吻消失的叶欢,立刻将自己的唇追随而去,却被夜惊心一把推倒在地上,“徒弟会对你做这个吗?”
跪坐在叶欢的上半身上,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衫,再猛地一下子撕开叶欢的衣衫,“徒弟会对你做这个?”伏下身去,让赤裸的上半身交缠在一起,夜惊心吻住了叶欢的耳珠,带着一丝粗暴,将细碎的吻慢慢洒下来,到侧颈,到胸前。不,那已不能算是吻了,而是噬咬,是刻意想留下痕迹的噬咬。当那红唇来到叶欢的胸前时,丁香舌伸了出来,在胸前的突起上轻轻一舔,接着是不住的吐出和吸入,带起身下的人一阵颤抖,“会对你做这个?”。快感一波波地袭来,即使是噬咬,竟也使自己胯下一阵疼痛。不行,他必须清醒过来,不然,他会毁了他的。
一把推开夜惊心,犹在情欲中的叶欢,脸色红得不似一般,刚想离开,腿骨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心知有异,望向夜惊心,只看到他一脸阴沉地从地上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我。本来也是,像我这么脏的人,你一定碰到就觉得恶心吧!一见面,就对别人投怀送抱,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夜惊心已经开始有些陷入歇斯底里中,“我也不想啊,被自己的兄长强暴,自己的父亲明明知道却还污陷我,说是我下贱,是我勾引了自己的哥哥。”仿佛已经陷入了往日的记忆,夜惊心眼神空洞得可怕,“得不到父亲和兄长的支持,我在其他人眼里不过是个玩具,一个随便怎样都可以的玩具。你知道我已经被多少人上过了吗?我才十四岁,十四岁呀!”
缓缓转向叶欢,夜惊心空洞的眼神没有变,只是脸上多出了两道泪痕,“为什么别人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连父亲都不要我?为什么我的哥哥会这样对我?为什么?!”
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人有那样痛苦的表情,叶欢想要伸出双臂,安慰安慰夜惊心,却发现自己连动一下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焦点,“不要离开我,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不要连你也离开我了。”慢慢爬到叶欢身边,“不要离开我。”
吻重新落到了叶欢的身上,仿佛是请求一般,这一夜惊心的吻变得很温柔,很温柔。一边用唇照顾着叶欢的左乳,一边用手轻轻捏弄着叶欢的右乳。这一,不用媚药,叶欢觉得自己好像都快要到达极点了。不可以,不可以有感觉,叶欢努力地想要压下自己的欲火,却发现在这美丽的人儿面前,一切努力都不可能有效果。一路将吻滑过叶欢强健的腹部肌肉,来到肚脐,不肯放过这个敏感部位,夜惊心将舌头在上面慢慢地打着磨人的圈,再将舌头一路舔至叶欢的下体。
早就要到达极限的叶欢,不由自主地一个颤动,浊白喷洒到了夜惊心的脸上,夜惊心却似浑然不觉似的,将自己的小嘴将叶欢的下体由上至下的舔噬着,最后竟干脆将之含在嘴里,不住的吞吐,套弄着。
并不是没有过性事,但被人用嘴来套弄,对叶欢来说,却还是第一。从未有过的新鲜感令叶欢的胯下之物马上又硬挺了起来。一丝呻吟从叶欢的嘴里逸了出来,到了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只希望胯下之人能够含得更加入。管它的什么血缘之亲,他只想要他!
仿佛是感觉到叶欢心里所想的,夜惊心不再用嘴唇去套弄了,一下子跨坐到叶欢身上,将叶欢的阳物扶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曾经经过调教的身体,令夜惊心很自然地摆动起了腰肢,让叶欢的阳物在他体内不断地冲激自己的敏感点,快感刺激得夜惊心不住地发出娇媚的呻吟。不断地摆动,不断地摆动,在一阵体内一股热流的刺激下,夜惊心也到达到颠峰,白浊喷射得叶欢胸前到都是。刺激后的无力感,使夜惊心趴在了叶欢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尤物啊!叶欢叹息地想着,只是那张脸,就足以令所有的人疯狂了,更何况是那样热情奔放的人儿呢!只要不告诉他这件事,应该就不会伤害到他吧。这件事就当做是一个秘密吧,永远都埋在自己的心底吧!
“知道吗,我给你下了无色无味的十香软筋散呢。”伏在胸前的人儿用着平静的语气说着,“服了这药,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永远永远都会像现在这样,手不能举,足不能抬。不过,这样你就不能离开我了,我很开心呢。”
叶欢没有说话,在知道夜惊心的过往后,他觉得他就已经无法再对他说对他而言很残忍的话了。
“告诉我,焚天丹到底在哪里,让我吃下它吧,这样,就算你不能动了,我也可以保护你了。”夜惊心起身,空洞的眼神此刻有了焦距。
叶欢猛然一惊,难道他刚刚做那些事情,只是想得到焚天丹?一丝心痛无端地袭了上来,“就算你不那样做,我也会给你一颗的。”
“你是在怀疑我吗?怀疑我是因为那焚天丹才这样做的?”夜惊心黯然地低下头。其实叶欢并没有猜错,在进这片林子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做了,因为这是可以脱离真理教控制的唯一出路。但是,想要和叶欢在一起,却是他的真心。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不愿意往坏的地方想,叶欢觉得自己是真的沉沦了,不然,不会连这么显眼的事实都不愿去正视,“焚天丹就在你那儿。”
夜惊心不敢置信地望着叶欢。
“记得我说过吧,我一直就打算给你吃一颗焚天丹的,你看看你怀里的小瓷瓶,其中一个瓶子里就装着呢。”
他找了那么久的东西,竟然一直都在自己身上?!“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放在我身上的。”泪水又开始不争气地往下流淌。
叶欢并不回答,只是给了夜惊心一个灿烂的微笑。扑入叶欢的怀里,夜惊心终于可以尽情地流泪了。他开始觉得,也许叶欢是喜欢着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等夜惊心像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的时候,一声咕咕地怪声突然传了过来,竟是叶欢肚子饿的声音。“真是的,饿了也不说一声。”夜惊心笑骂道,心里却是无比舒畅。
“我就是不敢饿呀,怕打扰了你哭的兴致。”
“哭也会有兴致?”
“哭也会有兴致啊!”
相视一笑,一场风雪月,似乎把两个本不该在一个轨道出现的人,拉在了一起。
“不过,惊心,你可以把解药给我吗?我全身好像都麻掉了。”叶欢可怜兮兮地说道。
叶欢这副样子引得夜惊心一阵轻笑。甜蜜是什么,他现在总算可以体会了。
※ ※ ※ ※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即使被抛弃,他也没有心生过怨恨;即使为了帮叶欢复仇,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他也没有后悔过;即使看到叶欢和其他人上床,他也无所谓。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敢确定叶欢爱的人是他,但是……但是现在,叶欢居然和这个小鬼上床了,和这个是他的血亲的人上床了,这代表什么?这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叶欢爱上了这个小鬼了!那他呢?他又算什么?之前,来招惹他的不是叶欢吗?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他到现在都还会单纯快乐的生活着。可是,他付出一切,换来的竟是这种结果吗?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望向夜惊心,这个之前他还觉得十分可爱的男孩,这会儿看上去却是如此刺眼!等着吧,叶欢,我会让你尝到背叛他人应该付出的代价的。
忍住极大的悲恸,那戴着银制面具的白衣人闭上双眼,不去看眼前令自己受伤不已的画面。
一直到那二人离开,白衣人的身体都还在不断地抖动着,颤抖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圆筒,用力一拉,一束光焰射向空中。
“鬼王。”方新不多时就出现在白衣人的面前。
“去告诉万宫主,我不但可以借她鬼王珠,而且还可以送给她,但是她得帮我做一件事。”说罢,望向天空,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吧!
第章
接下来的日子,叶欢不断地教着夜惊心武功。夜惊心本来只是被废了内力而已,手脚并不会比被废之前差,再加上本来就颇有慧根,很快地就将叶欢的功夫学了十有七八,但叶欢凭借成名的“凝血剑法”却一直没有教给夜惊心。
对此,夜惊心也并不抱怨什么。长这么大,若说心情畅快,都比不上这些日子。有最爱的人陪在身边,虽然这林子像是走不尽一样,虽然天天都得风餐露宿的,但他还是觉得甜蜜之极。
而自从两个人捅破了那薄薄的如一张纸的关系之后,叶欢就不再拒绝做两个人“两个爱做的事”了,反过来频频需索,经常弄得夜惊心疲累不已。原来是夜惊心总是在想怎样把叶欢拐上床,现在却变成了叶欢老是头痛怎样把夜惊心拐上床了。
“真是不公平,每都是你在上面,完了事之后还要我来整理!”在叶欢再求欢的时候,夜惊心终于忍不住了,张口就骂。

看到夜惊心恼怒成这样,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叶欢赶紧装出一脸的委屈及垂头丧气。
虽然知道叶欢是装的,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就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不过,薄惩一下还是必须的,“我今天很累,不想做,不要想碰我啊,否则小心点,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手段的,哼!”
不就是这样丹药,那样丸的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叶欢心里嘀咕,但吃过夜惊心的亏,一时之间倒也还老实,不敢妄动。
看到叶欢那一脸的沮丧,夜惊心心里畅快不已,想着想着竟轻松地哼起歌来。相较于夜惊心的愉悦,叶欢的心情可谓是糟透了,脸色发青之后是发红,发红之后又变黑,活像表演川剧的大变脸。但戏弄归戏弄,夜惊心到底还是心疼叶欢的,正打算就此偃旗息鼓时,突感不对。叶欢似也有所觉,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的疑惑。
一阵醉人的香飘了过来,说不清是什么的香味,有点像桃香,又有点像玫瑰,似乎是多种香的混合。在其他地方,夜惊心只会觉得这香味怡人,但此刻,只能苦笑一声。在这样的密林之中,会有这种提炼之后才会有的香?当然不会有,答案就只有一个,他们被人盯上了,而且对方并不欲躲藏。
几道素色白绫蓦地在头顶出现,却不是往叶夜二人的方向而去,径自绕向各棵古木,在空中织成一张网似的。在织好之后,白绫那端似是被人操纵,紧了一紧,接着四个白衣女子足点白绫,自白绫的另一端飞了过来,那身法端的好看得像在舞蹈一般。
四个白衣女子飞身过来之后,并不去看叶欢跟夜惊心,而是往白绫尽躬身跪下,高声唱道:“恭迎宫主。”
话声相落,只觉眼前一,一个二八女子已俏立眼前白绫之上。那女子发丝如云,头上并未做什装饰,只是把云发束在了左侧的胸前,白衣也无特别之,只是比之前的四女多穿了一层白纱。就是这样简单的衣着打扮,竟更加显出了一番美态。娥眉如月,一双美目莹光流转,虽然没有笑,红唇却是自然向上弯的。
“明月宫宫主万绮琳见过二位公子。”二八佳人说着,眉目含笑地朝叶欢和夜惊心福了一福。
二人尽皆一惊,原来在江湖中地位超然的明月宫宫主竟是如斯佳人。但更令他们感不安的是,现在竟连明月宫都已经出动了,只为了那两粒小小的丹药。
“宫主言重了,叶欢一介武夫竟劳驾宫主亲自相迎,实在是心中惶恐啊。”
看着叶欢摇头晃耳的说着那么酸得掉渣的话,夜惊心在这种紧张的时刻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叶公子是当今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绮琳亲自来迎接都怕辱没了您二位呢。不知绮琳可有这番荣幸,请二位到宫中做客,聊表绮琳的仰慕之情呢。”虽是声名显赫的明月宫宫主,这万绮琳却是一点架子也没有,摆明了是要架了叶欢和夜惊心走,却让人半点闲话也说不出来。
“万宫主如此热情好客,本来叶某是却之不恭,但无奈身上还系有要事,不敢在此多作逗留,还望万宫主宽恕辄个,他日一定登门拜访。”
夜惊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明月宫在江湖上虽地位超然,其实力却是不容忽视的,光从方才那四个使女的轻功就可以看出个大概。她既有意相邀,那么看来这番是不能幸免的了。
“唉,难不成明月宫是修罗之所,让两位一听到就那么反感吗?我为了不辱没叶公子,可是倾全宫之人在此地相迎啊,叶公子却是一点都不领人家的情。”万绮琳边说边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眼角。
唉,威胁人的反而好像变成被威胁的似的,夜惊心暗自叹道,偏偏万绮琳这样的美人做出来,却是如此自然,毫无造作之感。
“既是如此,就有劳宫主在前面带路了。”叶欢说道,反正被明月宫全宫追剿是必无逃走的希望的,不如喝她一杯敬酒算了。
“总算叶公子知惜绮琳的良苦用心。”万绮琳放下手绢,微微一笑,端的是万种风情近在眼前,“不过,明月宫自创宫伊始便从不曾在世人面前出现过,这是第一任宫主所立下的规矩,就算是绮琳也不敢违逆,还请两位多多包涵了。”手一挥,两个白衣使女,便拿出两块黑布,分别向叶欢和夜惊心走去,但却并不动手蒙上叶、夜的双眼,只两手恭敬地齐眉举上,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明明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明月宫的所在,却还刻意找了一个烂借口,夜惊心也不去戳破,率先自己蒙上了双眼。叶欢也紧接着蒙上了眼睛,但却在蒙上双眼之后,用一只手拉住了夜惊心。
“请二位公子拉住这白绫。”其中的一个使女将白绫递在两人手里后说道,看来是想用这给他们引路。
走了不到几步,那使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二位公子,请上轿。”
两人相继摸索着上了轿,腾空之感顿起,想是那四个使女正在用轻功抬轿往明月宫而去。但闻风声四起,夜惊心又叹了一声,使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宫主。
偏偏这个时候,叶欢却用手摸索着夜惊心的脸。由于不知道叶欢到底想干嘛,夜惊心倒也乖乖地任叶欢摸。叶欢不停地摸索着,一直到手指来到夜惊心的唇才停了下来。下一刻,叶欢的手指就被他的嘴唇所代替,袭往夜惊心的嘴唇。
夜惊心不禁一怒,这种时候了,这个衰人竟还想着这些事情。想罢,就一拳向叶欢挥去,却被叶欢一把拉住,并把夜惊心拉得更靠近自己。方想开口就骂,却在开口的瞬间被叶欢逮住时间,将舌头放入夜惊心的嘴里。丹丸?在一颗丸药被叶欢的舌头推入嘴里后,夜惊心终于明白叶欢的用意了,不再推搡,全然信任地将丸药吞进肚里。但是,这到底是什么?由于看不到,再加上隔轿有人,两人无法传递信息,夜惊心只得压下心底的疑问。
只是,叶欢在发现夜惊心没有抵抗之后,竟似越发得意,到乱摸了起来,夜惊心倒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摸。在叶欢摸得正欢的时候,夜惊心将手伸入了叶欢的衣服里。这小东西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叶欢心里欢喜地想着,乳尖却在下一刻吃痛不已,夜惊心竟用力扯了他那里一下。唉,早该知道他不是这么好惹的,叶欢有些沮丧。
过了半晌,风声终于停歇了,轿子落到了实地上。
“有请两位公子。”又是刚刚那个使女的声音。
摸索着出来之后,叶欢依然牵着夜惊心的手,保护之情溢于行动。他在担心我呢,夜惊心甜蜜地想着。
在引他们走了一段路之后,使女又道:“两位公子,可以摘除黑布了。”

闻言,两人利索地除下黑布,确实,没有几个人喜欢眼睛看不到的感觉。只觉得眼前一亮,这里就是明月宫啊!夜惊心不禁有点感慨。这里也确实值得他感慨,明月宫并无奢华之,但平实之中却足见高雅。几假山,一溪曲流,流水之畔又是一棵参天古木。一座木桥搭在远,再配上几亭阁,倒似是苏州园林一般。而流水的源头却是一碧潭,明月宫就似空中楼阁一般矗立在碧潭中间,这巧妙的建筑方式,令夜惊心觉得仿如仙境一般。
或许是两人一直手拉着手,使女所领的房间竟然就是一间较大的房间。
“这明月宫主倒是好福气,能住在这样美的地方。”夜惊心在使女走后,不无羡慕地说道。
“有什么好羡慕的,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们现在已经比神仙都快活了。”叶欢嘴里说着甜言蜜言,手里却是没有放松,直接朝夜惊心攻击去。
“你搞什么名堂,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耶,你就不怕有人看到吗?你不怕丢脸,我可还怕呢!”夜惊心怒道。
叶欢这一却并没有因夜惊心生气就停止动作了,直接点了夜惊心的穴,将他带往床上。
夜惊心不禁又惊又气,不敢相信叶欢竟然点了自己的穴。虽说不是第一被叶欢点穴,但是却是第一被叶欢用强的。这跟那些禽兽有何区别?!一思及幼时的惨痛回忆,再看看现在的叶欢,不由得愤怒难当,他索性闭起双眼,不再管叶欢了。
看到夜惊心这样,叶欢却似并不在乎一样,径自解开夜惊心的衣裳,伏身便是一吻。但不管他怎么吻,夜惊心就是闭紧了牙关,不让他有机会进去一尝芬芳。也不放弃,叶欢又将吻来到夜惊心的胸前,不住蹂躏夜惊心的两点殷红,听不到想听到的呻吟,便惩罚性地在右乳乳尖上往里一掐,如愿地听到夜惊心的呼痛声。一只手来到夜惊心的下体,在铃口轻轻逗弄,惹得本来并不精神的阳物,一下子就变得神气十足。
就在夜惊心快要投降的时候,一股热劲自背部透入,睁眼一看,竟是叶欢抵住了自己的背,正在贯入内劲。
“刚刚喂你吃下的就是焚天丹,赶快运功,我会在此助你一臂之力的。”不见叶欢嘴唇翕动,明白他是用的传音入密的功夫。当下,一切了然。叶欢是因为焚天丹就在他身上,怕被明月宫的人搜出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又难以在让他吃下之后助他运功,只得以这种不入流的方式,毕竟明月宫中皆是女流之辈,再怎么偷窥,也不敢偷窥这些事情。不由得暗赞一声,但也觉得好笑,魔头就是魔头,都不会按理出牌的。又想到,如果叶欢知道他在心里叫他魔头,不知会怎么想,不禁轻笑一声。
发现夜惊心没有运气,叶欢惩罚性地将一只手指捅入夜惊心体内,痛得夜惊心龇牙裂齿的,但却既不抽出,也不律动,明显有警告意味。知道叶欢是真生气了,夜惊心也不再乱想,认认真真地运起气来。看到令自己满意的结果,叶欢将插入夜惊心体内的手指抽了出来,带动眼前人儿的一声呻吟,不禁有些玩味。但一想到时间紧迫,却又逼迫自己将有些分散的心神重新聚回,将双掌都贴在夜惊心背上,运功相助。
不一会儿,焚天丹的功效就显露出来了,夜惊心开始感到四肢百骸都似有热流划过似的,忙将这气息收归丹田之。才刚将这气导入丹田,马上丹田之就像是有万针刺入一般,由于没有防备,夜惊心一下子被这突出其来的疼痛激得倒卧床上,但心知在这种地方,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监视的,也不敢叫出声来,硬是忍住了这痛感。叶欢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气的,又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不是告诉过你吗,本门功夫纳气藏吐之并不在丹田,你怎么又忘了!“
夜惊心这才想起自己方法不对,挣扎着想要起身重来过,却被叶欢用身体压住了。正用眼神询问之际,两侧太阳穴突然一阵暴虐的疼痛,原是叶欢用两手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太阳穴,正在传功。说也奇怪,那疼痛之感竟似压制住了丹田之的疼痛一般,丹田之的痛感缓缓平静下来,而太阳穴传来的痛感也随之慢慢平缓,至最后竟有一种舒畅之感。这舒畅之感很快流窜到全身,让夜惊心四肢百骸仿如飘浮在虚空之中,真的是畅快之极。此时,从背后几大穴之又透过几许内力,片刻之间,流窜到四肢百骸的热流似有感应一般,变成一丝丝一分分的气向丹田流去。方才才吃过这个亏的夜惊心一惊,正待运劲已是来不及了,第一丝气息已然汇入丹田。然而令夜惊心觉得奇怪的是,这一回那万针钻心的痛苦居然没有出现。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哪里有什么功夫储存内力的地方会不是丹田呢,只是这门功夫是将气先汇入额中的松果体,将气炼纯之后,再导入丹田而已。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难不成不学叶欢的功夫,就不能将焚天丹的功效发挥出来吗?苦于在人家屋檐底下,他也不好问叶欢。
待那气息全数汇入丹田之后,夜惊心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试着运了一功,那内劲居然轻轻易易地就经过了任督二脉,惊喜得无以复加,回头望向叶欢,却发现叶欢萎靡不振地趴在床上,像是大病一场似的。这才知道为了助他运功圆满,叶欢损耗了自己过多的内力,任督二脉只怕也是他给打通的。不由得心里一阵愧疚,想当初他接近他的动机是相当不纯的,而他却为他不惜在敌营中损耗内力。带着愧意与心疼,夜惊心伸出双手环住叶欢的腰,不住用脸磨蹭着叶欢结实的腹肌。
“惊心,别再磨蹭了,要不然我会忍不住的。”用开玩笑似的语气,叶欢强打精神笑道。
夜惊心循着叶欢的腹部往下看去,果然看到那里已经涨成了一个帐篷似的。不禁啐道:“怕也只有你,在这种情况下都想着那种事。”说归说,还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略带异香的药丸,给叶欢服下。叶欢只觉入口清香,也不问是何物事,只笑吟吟地看着夜惊心。不一会儿功夫,叶欢下体的肿涨感就消失了,知道了这药的功效,他不禁有些失笑:“真亏得你,连这种东西都有。”
要不是心疼你这会儿身体损耗过大,不能做那种事,我干嘛把这药给你吃啊,猪头。夜惊心心里狠狠地骂了起来,但在这种情况下,却骂不出口,毕竟叶欢为他做了不少的事。
“两位公子,宫主有请。”门外,方才引他们进来的那个使女恭恭敬敬在说道。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这会儿派人来请?都有不妙之感,但还是迅速起身整理好衣物,随使女而去。
那使女将二人引至之前进来明月宫时所看到的一亭阁,万绮琳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见二人来了,挥手示退左右,一副甚为头痛的样子:“真是想不到啊。”看样子,竟是已知道两人方才的所为似的。
叶欢与夜惊心也不说什么,静待万绮琳的下文。
“把二位请进宫之前,从来都没有想到二位是将明月宫中当做是躲避麻烦的地方呢!”万绮琳道,眼中精光暴射,直视着叶欢,“我是说叶公子怎么会一点反抗都没有,就带小夜公子来了,原来是趁此机会服食焚天丹啊!”
被戳穿了原委,叶欢并无困窘之色,但目露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方才,云儿告诉我,二位公子一进了房间就迫不及待了,我寻思着,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么慌张,要么想法子走人,但二位却似是一点都不担心呢。一想之下,总算明白了,叶公子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可惜宫里这些小姑娘家看到那些事情就害羞了,也不敢继续看下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万绮琳又道,“早知如此,不如就我自己去看一看好了,可惜啊,已经来不及了呢。”
叶欢和夜惊心俱是一震,竟有如斯厉害的女子,看来这番是难以善了了。
“本来我还有一些侥兴之想,万一猜错了呢。但方才看到小夜公子走路的时候,步子不似之前那么虚浮,而叶公子呢,虽极力掩饰,但到底损耗过大,还是能看得出来一丁点端倪呢。害得人家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虽然在听着万绮琳的话,夜惊心脑袋里却在飞速转动着,此刻万绮琳若是恼怒之下而对他们做什么的话,以明月宫的实力,再加上叶欢此时已经不适合再运功了,必定难以逃走。但看她现在极为冷静的样子,却又不似是要对他们做什么。难不成……
“万宫主知道了,还邀我们过来,想必是另有些想法了,惊心愚鲁,不知道万宫主到底是想说什么呢?”夜惊心朗声道。
万绮琳轻笑一声,道:“小夜公子,果然人中龙凤,绮琳正是想请二位帮我一个小忙呢。”
“什么忙?”夜惊心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焚天丹也不过就是用了一颗而已,还有另一颗……”
“这么说,宫主是想要另一颗焚天丹喽!”不待万绮琳说完,夜惊心就帮她说了出来。
万绮琳摇了摇头:“虽然焚天丹是相当贵重的东西,但是叶公子必定不会同意把它拿出来吧!我也不会勉强二位,只求小夜公子可以帮我另一个忙。”
“宫主请说。”先答应再说,等到出去之后,要怎么样她还能管得到吗。
“我想要鬼王珠。”万绮琳这时目光之中才隐隐闪烁着名叫贪婪的东西。
“鬼王珠是什么东西?”夜惊心问道,没有发现叶欢在听到万绮琳的话之后,脸色变化不已。
叶欢也并不知道那鬼王珠之什么东西,但会叫鬼王珠,一定是和那个神秘的鬼王有关。而那鬼王,说不定就是他心里思念不已之人。他想见他,很想,很想!
“一颗明珠,但奇就在于这颗珠子可以趋火避水,只要用法得当,还可解得天下百毒。”
“明月宫宫主竟会求人帮忙,这不是很奇怪吗?以宫主的力量,难不成自己去拿还拿不到吗?”叶欢不待夜惊心回答,就插了话进来,话里竟带着几许忿然。这个女人在打鬼王的主意呢!想到这里,叶欢就浑身不舒服。
“叶公子难道认为不帮我,就可以明哲保身吗?”万绮琳以为叶欢是认为这个忙帮起来会很棘手才会不愿帮忙的,冷笑一声,话里字字威逼。
“虽然我此刻不宜运功,但硬要运,也不过是得数月功夫恢复元气而已,难不成万宫主认为合我师徒二人此时之力会出不了明月宫?”叶欢一步也不退缩。夜惊心,不禁有些诧异,为什么在听到“鬼王珠”三个字之后,叶欢会如此表情。
“不错,叶公子说得没错,只是可惜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万绮琳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竟有一丝诡异之感。
“此话怎讲?”
“二位公子,请试着运功至膻中穴。”万绮琳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更盛了。
二人一听,情知不对,连忙照着万绮琳所说运气。一运功方发现,气劲一至膻中穴,立有一种轻微的麻木感出现。
“记得先前在林中的香味吧。”万绮琳笑容已收,从那张变得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她一提及,二人方才明白过来,但要后悔已是来不及了。
“既然万宫主要鬼王珠,惊心便给宫主取来又何妨。”忍住心中怒气,夜惊心说道。他也是使毒圣手,只要能先逃出去,要配制解药,料想再难也不难到哪里去。
“小夜公子果然爽快,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小夜公子还是一个人去为妙。何况,叶公子此时的身体恐怕去拿鬼王珠也力不从心吧,不如在我宫中好好休养休养。”一句话就打碎了夜惊心的算盘,未等夜惊心回应,万琦琳又满脸暧昧地靠近他,“更何况,只有小夜公子一个人去,才能顺利拿到鬼王珠呢。”
一句话弄得夜惊心莫名奇妙,待想细问,叶欢此时却又说道:“既是如此,叶某就叨扰宫主了。”转头望着夜惊心,“惊心,你此去怕得数月,为师实在放心不下,但却只能让你孤身前去。唉,为师送你到门口吧,不知万宫主可否同意叶某这小小要求。”后一句又是对万绮琳说的了。
“二位都这么爽快就同意了,绮琳若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满足,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说罢,万绮琳就引二人往宫门方向走去。
“鬼王珠自是在鬼王手中,由此向南行,云儿会带你到鬼王府门的,至于能否拿到珠子,就得看小夜公子的了。”到了宫门口后,万绮琳叮嘱道。
“那是自然。”夜惊心回答道。
就在此时,叶欢却突然抽出凝血剑就朝万绮琳招呼,万绮琳似是早就料到叶欢会这样做,侧身避过,白袖一扬,一条白绫就从宽大的袖子里飞了出来,直向叶欢袭去。叶欢也不躲闪,凝血软剑一抖就朝白绫迎去,却仿似遇到钢铁般的物事一般,“铮”的一声鸣叫不已。从未看过叶欢用过凝血剑法,夜惊心心中疑惑更甚,但此时已不容他思考,忙上前相助,但却被左右闪出的两个女子拦住:“小夜公子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一看那二女摆出的架势,就知道这二人功夫只比万绮琳稍逊,恐怕就是明月宫的二位百使者。思及若打败这二人去助叶欢,定然已来不及,而万绮琳有求于己,必不会下重手,只好闷闷然地退回一旁。
这厢情势变化几番,那厢打得却更是热闹。明月宫主收回白绫,往两侧猛然一抖,白绫两端就结了一个结,那结上隐隐有数根银针。夜惊心心知要糟,那银针虽对身体伤害不大,但只要一沾到穴道,就可以破了对方的气,让对方暂时无法运功。但总算万绮琳手下留情,没有用歹毒的手段,否则叶欢此时功力不继,定然要输。
但叶欢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凝血剑呈起剑式,而本就是不知以何材质制成的剑身呈血色的剑,此时更妖异地放出淡淡红光,想是叶欢将内力运到了剑身上。夜惊心暗暗心急,他根本不该在这种时候运功,但又怕喊出声来,会让叶欢分心,左右为难。在正着急之时,叶欢似知内力将竭,将手指在剑身上一抹,指尖上流出的鲜血瞬间将凝血剑染得更红,剑身竟轻鸣起来,右手抖动,一道看似无法可破的剑网就此织就起来。万绮琳见状,也是大惊,白绫两端径直取向叶欢,却在快和凝血剑相撞之此,似有生命一般,绕了开来,依旧朝叶欢而去。叶欢却似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切似的,不去管那白绫,凝血剑不偏不倚,仍是直取万绮琳。就在万绮琳以为此命休矣的情况下,叶欢却突然一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出了一身冷汗,万绮琳暗道好险,但在夜惊心面前,却仍不得不摆出宫主的威严:“妄自逼出内力,体内又有毒未清,看来叶公子这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留下来休养了。”
夜惊心直想冲到叶欢身旁,但也知道自己的力量现下已然帮不了他,只得道:“我师父的事,就有劳宫主了,惊心现在就去鬼王府,只盼宫主万不要不守信诺。”
“小夜公子请放心,只要小夜公子守诺,我万绮琳绝对不会为难叶公子的。”万绮琳很是认真的说道。
“就请云儿姑娘带在下走一遭吧!”

万绮琳见夜惊心走远,阴冷地笑了一下。不为难叶欢?不为难他,那焚天丹岂不是就要错过了?送上嘴上的肥肉,不吃岂不可惜?令人架起叶欢,万绮琳又笑了起来,鬼王啊鬼王,我只答应你不害他性命,但折磨一番应该无妨吧。

第5章
“燕归来拜见安王爷。”燕归来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
“燕大侠何必拘礼,本王能请到燕大侠可是本王的福气呢。”安王慌忙上前扶起燕归来。
“王爷谬赞了,燕归来不过一介江湖莽人而已,能为王爷效力,是燕归来的福气才对。”
“既然燕大侠已经同意襄助本王了,那不若就住在本王府中如何?”安王进一步要求道。
燕归来以询问的眼神望向安王。
安王当即答道:“现在有不少人想要本王的命呢,本王想请燕大侠就近保护本王,如何?”
“当然可以,不过,希望王爷遵守诺言,一定要将那人赐给我。”燕归来低头半掩双眸,眼中划过一丝波澜。
“本王一定信守诺言,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待本王得了天下,无论那人如何厉害,敢不从命?!”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本来今日还想跟燕大侠多聊两句,但看大侠如此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一定想先休息一下吧。”
“王爷真是体恤下属,那燕归来就先出去了。”燕归来很自然地将“下属”二字吐了出来,令安王大为高兴。
“安庆,带燕大侠到流云阁去。”吩咐了一声,安王笑脸送燕归来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进来一紫衣人,“恭喜王他,贺喜王爷,又得一员猛将了。”
“也多亏了你,本王才能得此人才啊。你也真行,这种事情居然都能打探得到。”安王又是一阵畅快的笑声。
“这种事情并不是打探的,只是猜的,只不过我运气比较好,猜准了而已。”那紫衣人也是一笑。
“就算是猜的,但目的能达到就行了,谁还管那么多呢。”安王嘴角虽然仍旧含笑,但眼里却流过一丝异光。
“王爷高见。”紫衣人躬身而言。杰,我可又给你出了一个难题呢,想着想着,不由嘴角轻轻一笑。
※ ※ ※ ※ ※ ※ ※
躲在暗,他已在此埋伏数日了,在云儿带他来这里之前,他曾以为以他现下的功力,要拿鬼王珠易如反掌。但到这里之后,他才发现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也算是他糊涂,连明月宫都不敢动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浅角色。一想到刚到的那天,他一身玄装想要入府夜探,只是碰到了几名看样子是鬼王的近卫的人,就差点没逃得出来,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但就算回到出明月宫的那一天,他也不会后悔的,牵涉到叶欢,他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很难想象,在数月之前,他还在算计叶欢,但现在却爱上了对方。但是,比起叶欢为他所做的,他几乎没有为叶欢做过什么。虽然知道此生死难料,但就算自己死了,他还有一个欧阳一新,就算难过,也不会过于伤痛吧!在见识到鬼王府的森严戒备之后,夜惊心不止一的这么想着。很难相信,心性善妒的自己,竟然也会感谢上苍,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叶欢所爱的人存在。
紧盯着门口,这数日的盯总算是有回报的,他发现这些日子以来,每日夜里都会有人带着不同的美少年入府。那些少年,身形纤纤细细的,走起路来也似是故意的一般,不断扭动着腰肢,一看就知是何许人。难怪,万绮琳会说他去比叶欢去更有希望。所幸的是,大约是因为这些少年并无武功,引他们入府的人也不过是一般的侍卫而已。饶是如此,这些侍卫的功夫已可跻身江湖上二、三流的高手了。
刚刚入夜,果然又有一名侍卫带着一名美少年往府门而去。
夜惊心也自此时缓缓走近那府门,举手就欲叩门。那侍卫立马出声喝止:“来者何人,鬼王府门岂是由得你胡乱叩的。”
夜惊心立马装出被那人的声色吓到,一脸害怕的样子。
看清了夜惊心的脸之后,那侍卫如同一般人一样,呆了半晌,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极为客气:“这位公子,这么晚了怎么会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呢?”
“这位大哥,我本是太原人氏,由于家中父母相继辞世,只得去投奔亲戚,谁料途中与仆人走散,迷了路,夜色又至,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唯有贸然打扰贵府,盼能收留一晚。”故意停顿了一下,做出小人物般的怯怯懦懦的神色。
“原来如此,我家主人一向好客,待我通报一声,公子今晚一定能得以留宿。”那人说着,双眼却仍在不停打量夜惊心。
“如此,有劳了。”作了一揖后,看着那人领着那美少年进去了。
等了一阵,门又开了,来人却不是方才那人。这人正是夜惊心那日夜探鬼王府时所遇的几名近卫之一,而且还是其中最强的一人。一张方脸,浓眉大眼,脸上线条硬朗,眼睛却是神光内敛。夜惊心微觉不妥,但此刻若是掉头就走,岂不即时东窗事发?当下,又装做方才那寻常富家公子的样子,刻意做出脚步虚浮不会功夫的样子。那男子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夜惊心的来历,也不出手相试,连问话都没有一句,身形微侧,一手往内平托,示意夜惊心进府。夜惊心又是一揖:“有劳大哥了。”

跟着那人进门,虽说前些日子已经夜探过鬼王府,但由于时间仓促,也来不及看清。今日又得以一见,不觉有些讶然。与明月宫的素洁高雅相反,这鬼王府却是极尽华奢,薄瓷宫灯,片片琉璃瓦片,走廊上的地板居然是汉白玉所制,那横栏及廊里顶皆是流金逸彩的,好不辉煌。但夜惊心此时无心看景,只讶异了一下,便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该如何应对了。
那人在一楼阁停了下来,不再前行,对着门就是一拜。那门在没有人开的情况下,自己吱呀着就开了。
“公子请进去吧。”那人站了起来,对夜惊心说了进门以来第一句话。
如此急色?夜惊心心里不禁暗自高兴,没有想到一进来就可以看到鬼王。他缓缓踏入房中,门又吱呀一声关了起来。装做一脸讶异,夜惊心回头看了看关着的门。
“来了啊?”屋子里并不见鬼王,却有许多纱幔重重围着。那懒洋洋的声音就是自纱幔的另一端传过来的。
“见过府主。”夜惊心又是一揖。他觉得自己一辈子怕也没揖过这么多。
“过来,我看看。”幔帐一重一重地向两边收起,由于房间里并没有点灯,只隐约看到一个半卧在床上的人影。
夜惊心依言过去,将小脸垂着走近床旁。
一只看上去仿如白玉的手将夜惊心的下巴勾了起来,“啧啧,果真是一个绝色呢,这么漂亮的人儿确是难得一见。”
这便是鬼王?原本在心里将鬼王妖魔化了的夜惊心此时更为讶然,鬼王竟是如斯美丽之人。长眉入鬓,细长的丹凤眼,在眼尾隐隐上翘,挺直的鼻梁,嘴唇薄而坚毅,耳垂比常人大上许多。而更让人惊艳的,却是此人脸上的所呈现出的温和与超然。这两种气质不是应该是很矛盾的吗?为何同时出现在这个人的身上,却让人觉得异常和谐?只是这鬼王的脸色却很是苍白,几可称为没有血气,倒确是符合鬼王的称号。在见到万绮琳之后,夜惊心已经讶异于这世上竟有这样美艳惊人又带无限风情的女子。而在见到鬼王之后,他再拿万绮琳与之相较,顿觉后者失色不已。那美貌与自己相比算得上是各有千秋,但却更多了几分仙气似的。这样的人会夜夜召幸男宠?
“真不知这样的绝色,在我身下婉转求欢,会是什么样的呢?”鬼王见夜惊心直盯着他看,突地曲起一膝,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手放肆地抚摸着夜惊心的下巴,嘴里调笑不已。
那带有几分仙气的人,嘴里说出的竟是这般下流的话,人真是不可貌相,夜惊心马上将刚刚心里对鬼王的评价全部打翻,心里唾然不已,但却不得不装做不懂:“府主这是何意,我堂堂须眉男儿,府主怎可开这种玩笑。”
鬼王也不在意,一把就将夜惊心扯了过去,眼中露出的情欲叫夜惊心这样久经情场的人也不禁暗自颤然。“我从来不喜欢开玩笑,”鬼王笑了起来,并不掩盖他的动机,“如此绝色还是头一遇到,不好好享受一番,未免太对不起你这张脸了。”
“府主未免太过……”夜惊心继续假装愤怒,但话未说完,嘴已经被鬼王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之声。他早已打定主意,像鬼王这样的人,寻常人见到,惊艳之后便是惧怕,就连他方才都有些微惧意,更何况其他人。那些人必定对鬼王百依百顺,自己得争气一点,表现得不屈不挠的,自然会引起鬼王的兴趣。夜惊心想到这里时,鬼王已将舌头钻入了他嘴里。夜惊心牙关一合,就往对方的舌头咬去,却在下一秒,被狠狠地掐住了脖子,那用力之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但在他快在晕厥之时,鬼王却又继续逗弄他嘴里的丁香,本是极为缺氧,又被堵住了嘴,肺部因此而疼痛不已。这鬼王竟是如此不知怜香惜玉的人,夜惊心心里咒骂,但又不敢用内力,只得用蛮劲推开鬼王。但鬼王只一只手,就将他的双手剪在一起,再朝自己一拉,夜惊心就趴在他的腿上了,下巴刚好接触到那精猛异常的物事。不由得暗自叫苦,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因了叶欢,真是事到临头,他却又开始畏缩了。叶欢,你可知道我因为你要受这种苦啊!苦苦挣扎未果,夜惊心张口便往那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攻去。牙齿还未碰到,头皮一阵疼痛,那人竟将他的头皮扯住提了起来,停在半空中。全身的重量都被头皮所承受,那疼痛的滋味并非言语可以描述的,痛得他眼睛里都不禁有了些许水雾,当然这水雾也正是他自己想要在鬼王面前表露出来的。头皮一轻,夜惊心再跌到鬼王怀里,“平常已是好看,这哭起来却还更好看了。”又是勾起夜惊心的下巴,鬼王欣赏着他眼里的惧意及美态。
“该从哪里下手呢?”鬼王的目光不停地游弋在夜惊心的全身上下。
夜惊心被看得心里发毛,只手成拳就朝鬼王脸上而去。在离鬼王的脸只有几分之,这拳就被鬼王以掌拦下,“真是不听话呀!”下一秒,鬼王的另一只手就贴在了夜惊心的头顶上,一股刺痛从百会穴传了过来,初时尚可忍受,不久,那刺痛就钻入了他的十根手指及十根足趾,就像被硬物突然刺入一般,那疼痛让向来要强的夜惊心也痛呼出声来,毕竟十指连心,更何况是连十根足趾都算上去了呢。更让人难受的是,若是被硬物刺入,也不过是刺入时最痛而已,此时,这痛却是持续不断,让夜惊心连稍微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这下,看你还听不听话。”鬼王残忍地笑道。
解了夜惊心的疼痛,一把就将他带到床上来。由于疼痛,夜惊心一时无法反抗,但却在鬼王以为夜惊心已然屈服时,又是一脚向鬼王袭来,“真是不知悔改。”鬼王冷哼一声,一指点向袭来的脚的脚心。有了前一的经验,夜惊心闭上双眼,等待疼痛的到来。谁知,这一来的却不是痛感,而是麻痒的感觉。那麻痒之感,如洪水般突如其来,一下子就似入骨髓般的爬满整只脚。痛可以忍受,但痒却是无法忍受得了的。夜惊心爬起来,顾不得鬼王在一旁以看好戏的姿态注视着他,一双手死命地挠着,雪白如玉的脚上一时间满是血痕,但他却仿若未见一般,依旧抓挠不已,直到那些带血痕的地方也被抓挠多之后。鬼王才解了他的禁制。
被这一趟整弄,夜惊心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力气了,颓然倒下。
看到夜惊心安静下来,鬼王伸出一只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着,轻柔得就好似对着多年的情人一样,“就是这样才对嘛,你再闹的话,会有更多的惩罚的哦。”
夜惊心闻言,全身不由绷紧。看到他这样的反应,鬼王似乎甚是舒心,“真是可爱的人儿呀,叫我怎么不迷醉呢。”说完,伏下身去,用舌头不断描绘着夜惊心的唇形。再将一根手根伸入夜惊心的嘴里,在里面不断搅动,却突然之间插至他口腔,引得他一阵反呕。也不管夜惊心现在被他整得多惨,鬼王手下翻飞,夜惊心只觉上身一凉,上衣已破成丝丝片片。屈辱感让他侧过头,闭上了双眼。
那双手不住地在身上游走,又是摸,又是捏,又是掐的,让夜惊心觉得分外恶心,也许是觉察到他所想的,鬼王伏下身来,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待会儿,你就会喜欢上做这件事了。”说完还在他耳后用舌头舔了一下,带得夜惊心一阵战。
鬼王不再在他身上其他地方摸了,专心一意地专攻他胸前的茱萸,手指轻轻在那两粒樱红周围打转,却听不到夜惊心的呻吟之声,知道是他刻意压制,不禁眉头微皱,两手改为捏住他的茱萸,在夜惊心感到酥麻之感时用力向外一扯,令他痛得无防备地轻呼出声。听到夜惊心叫出声来了,鬼王才满意地舒展开眉头,低下头改用嘴唇含住那已然熟透的樱红,空下来的手伸入了夜惊心的裤子里。却发现那里还是软的。用手在铃口不停打转,间或抚摸一下根部的两个球囊,再套弄几下,夜惊心的下体终于有了一点起色。但离鬼王所想要的效果还差得远。在那脆弱的铃口轻轻地掐了一下,由于力道恰当,那里旋即顶立了起来。“还道你是如何贞烈,也不过如此嘛。”鬼王调笑着说。
听到这样带侮辱性的话,夜惊心睁开了双眼,不住地瞪着鬼王。
“又来了,恐怕是苦头没有吃够吧。”鬼王摇摇头,似是叹息一般的说道。
一听到这带有威胁性的话,想到方才所经受的非人折磨,夜惊心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又不是第一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和他计较什么,叶欢还等着自个儿呢,想到这儿,便又闭上了双眼,侧过头去。
看到这一夜惊心变得乖巧了,鬼王不禁有些玩味,他还以为这小家伙还要再反抗呢,“睁开眼睛,我想看看你的眼睛。”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心里挣扎了一下,夜惊心还是张开了双眼,但却不去看鬼王。“原来,刚刚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啊,看来,惩罚并不够嘛。”
心里叹息,除了他的那个强暴过他的兄长在与跟他做那种事时会粗暴地对待他以外,从没有人会这样对他,更何况这个人只会犹有过之。想起叶欢的温柔,不禁又是一阵鼻酸。咬咬牙,夜惊心还是将眼睛转向了鬼王。
“唉,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像你这样漂亮的人儿存在呢?就连强压怒气的样子也是美得惊人呢。”鬼王也叹息了一下,“就这样看着我吧,看我是如何贯穿你的身体的吧。”仍是那温柔的语调,但动作却粗暴得可怕。也不润滑,鬼王下体的凶器就直捣幽穴而去,痛得夜惊心不由使劲抓住鬼王的双肩,指甲陷入肉中,滴出几滴鲜红的血来。而夜惊心的后庭此时更是惨不忍睹,被那凶器强行撑开的结果,是那里血流不止,但鬼王却丝毫不在意,持续不断地律动着,直至泄身,方才退出。

如果持续不断地弄,怕是会废掉吧!找了这么多的漂亮的男孩在入夜时分入府,其实就是想诱他自己进来,就这样就废掉,之后的计划要如何进行?今晚,就暂时放过他吧。轻轻抚了抚夜惊心的脸蛋,这是流着和那个人一样的血的人啊,不由又印上一吻。
这一整晚的疼痛让夜惊心连觉都睡不着,看着在旁边睡得正香的鬼王,心里不禁忿忿然。真想结果掉他的性命!但理智偏偏又告诉他,他的实力跟鬼王相差甚远,如果下手,吃亏的只有他自己而已。更何况,他此行的目的是鬼王珠,杀了鬼王,又到何去找鬼王珠呢!想装做邀宠的样子趁机去搜鬼王的身,以查看珠子是否在他身上,但一想到这人的暴虐,以及身体各的疼痛,就觉得这并非明智之举。
其实平心而论,鬼王睡着之时,就如同出尘的谪仙似的,任何的话语来评价他,似乎都是一种侮辱。但是,那是在他不说话的时候,一说起话来,就完完全全地符合“鬼王”二字了。突然间,思绪飘到了那个叫欧阳一新的人身上,能让叶欢如此迷恋的人,是否也是如此出尘,如此不似一般呢?想到这里,苦涩之感顿生。再看一眼鬼王,愈加觉得闷烦。自从给了叶欢之后,他曾经在心里想过,一辈子就只跟他做那种事,可是现在……虽是为时局所迫,但心里仍难免不舒服之极。
“这么敌视我吗?”鬼王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正双眼半睁地看着夜惊心。
“……不敢。”夜惊心回答得咬牙切齿。
看到夜惊心如此表情,他不禁觉得好笑。他的一笑,引得夜惊心不禁有些看呆了,世上竟有如此人物。摇摇头,他看上去好看关我什么事!得想办法把鬼王珠弄到手才是正事。
“昨天晚上,你令我很开心呢。”鬼王侧过身,用手支起头部,长发散落在枕上,说不尽的优雅迷人。
“哼,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呢!”
“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喜欢逼迫人的人,说吧,如果要让你留下来,要用什么样的代价来换?”鬼王微微地笑着,根本看不出昨夜的粗暴。
“……”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易,夜惊心怔忡不已,但又不知道鬼王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会是试探他吗?还是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犹豫再三,话竟无法出口。
“我知道你来是有目的性的,在我府外埋伏了这么久,终于鼓起勇气进来了,却又开不了口了?”鬼王依旧笑着,连眼神也分毫未变,但却让夜惊心觉得背脊发凉。
“既然府主知道了,为何昨晚竟不戳穿?”
“那些事情对你而言可能极为重要,但对我却并不重要。”
“府主怎知我不会对府主不利呢?”
“就算你会对我不利,你以为,以你的能力能得逞吗?”笑意扩散得更开了,那寒意却在夜惊心身上遍驱不散。
“……是否我要什么,府主就给什么呢?”迟疑着,他问出了心里的话。
“那得看是什么。”
“鬼王珠。”像是怕对方没有听清楚一样,他再一重申,“我要的是鬼王珠。”
“好大的胆子,鬼王珠既名为鬼王珠,岂是任人予取予求的。”话语虽利,但语气却无严厉之感。
“我并不是要府主将鬼王珠送给我,只是借用一下,完事之后一定完譬归赵。”
“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
“就算府主不相信我,但以府主的能力,要拿回鬼王珠也不过是一件易事而已。”已经说出了口,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这点倒是不错。”鬼王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那么就请府主赐珠。”
“你拿了鬼王珠之后,要干什么。”鬼王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救人。”不错,是救人,不过是拿到明月宫去救人。
“说清楚一点。”
知道以鬼王之力,要是说了假话而被查出来的话,只会换来凄惨下场,夜惊心当下也不敢乱来,照实说来:“明月宫宫主将我师父扣在宫中,要我拿鬼王珠去换我师父。”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剩下的事,我会理的。”
居然连让他送珠子去都不许?!“请鬼王让我先见我师父一面,见过之后,一定马上回鬼王府。”

“我会派人把他请过来让你见一面的。”
“可是我师父中了毒……”
“有鬼王珠,天下何毒不可解。”
“……那就有劳府主了。”知道逃走已是无望,只得咬牙承受下来。
“对了,这才乖嘛。”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夜惊心的脸,多年轻多美丽的人啊,那个人是否也是因此而迷醉其中呢?从床头玉瓶中倒出一点黏绸的液体,就往夜惊心菊穴而去,伸出一根指头将之擦满受伤的内壁。
当鬼王倒出那液体的时候,他以为那必是润滑的东西,直到清凉的感觉在下体扩散时,他才发现这竟是治伤的药。不禁有些疑惑,昨天晚上不是把他往死里整吗?怎么今天却像换了个人似的?猛的,那指尖要命地触到了他的敏感点,一阵酥软让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一下子就趴在床上。
夜在情欲中弥漫着……
※ ※ ※ ※ ※ ※
除了头一鬼王对他极其粗暴以外,之后的日子里,对他只能用“温柔”二字来形容。每和他交欢之时,总是顾着他的感受,似乎极力想让他的身体也感受到极乐。如若他觉得累了,只要一个眼神,鬼王便不再继续。那种体贴,让夜惊心在抵抗了三四天后,终于也沉沦入了肉体的愉悦中去。在没有做那些事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鬼王总是默然地用情的眼光看着他。但那飘缈的眼神,让他觉得似乎他看的并不是他。
叶欢仍然没有来,已经十天有余了。虽说明月宫离这里较远,但以鬼王府的能力而言,会十来天都接不出个人吗?心里焦虑不断,但又不敢当面质疑鬼王。
除了要应付鬼王时有可能的欲望以外,他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可做,不过,为了以后方便逃走,侦探一下府里的地形是极有必要的。这十来天,他几乎已经把大半个鬼王府都走遍了,鬼王似乎也不去管他,任他在府里自由走动。而现在,一方面是侦探一下,一方面是心里确实烦燥,他索性又走了出来。
在走到一间房间外侧的时候,那天引他进来的那个方脸男人走了过来,“鬼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那人脸上的一脸冷漠,就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似的,这让夜惊心很不舒服,不服气之感就此生起。转身走开,在估摸那人又站回原位,继续守门的时候,夜惊心闪入一座假山石。数个这样的近卫他没辄,但并不代表一两个他都没辄。注意到除了那方脸男人之外,只有一个人守在这里,趁这二人未注意之时,一个飞身跃上了房顶,揭开一片瓦,发现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为什么一间空屋还要派人守着?难道鬼王珠会是在这里?虽然鬼王答应要救叶欢,但用鬼王珠去换,恐怕是不可能的,去抢还可能一些。万一双方起了冲突,叶欢的毒没有解开,那么自己还可以用这珠子去帮他解毒,更何况这珠子确是一件宝贝,有了这样东西,以后不管是什么人算计他们,都不用怕了。盘算好后,他就打算下去偷宝贝了。偏在这关键时刻,却有人进来了。先进来一名男子,在他后面跟着个女子,白衣素颜却风情万种,赫然竟是万绮琳?!
“人呢?”那男子脸覆银质面具,只余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但从那声音可以听出那就是鬼王。
“人自然是带到了,还望鬼王先请赐珠。”万绮琳巧笑倩兮。
“你是在威胁我吗?”鬼王并没有发怒,但空气却似乎都凝结了一般。
大约是被鬼王的气势吓到了,万绮琳这回顿了一下,方才回答:“我只是觉得这么珍贵的东西,鬼王不一定会愿意拿出来呢。”那脸上的笑意这会儿已经褪干净了。
“你倒是说对了,我确实没有拿出来的意思呢。”戴着面具,看不出来鬼王这会儿到底是什么表情。
万绮琳一惊,“鬼王,你不是说过我把叶欢交给你,你就把珠子给我吗?你竟然不守信诺?”
“你就守了信诺吗?我说过不能伤他分毫的。”鬼王叹息了一声,转过身面对万绮琳。夜惊心一闻,心中不禁大乱,他受伤了吗?!
发觉到不对,万绮琳素手一扬,就欲先下手为强。但在她动的同时,鬼王也动了。她连招式都来不及出全,身形已然顿下。惊恐万状的眼神一直盯着鬼王,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过,我会让叶欢进来跟你慢慢谈谈心的。”他刻意将后一句话拖长着说,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居心不良。
“不可能的,叶欢不是在我手上吗?”万绮琳闻言心里更是惊惧,要是叶欢真的落放了鬼王手里,那岂不是代表她连半点筹码也没有了?
回应她的问题的,是鬼王嘲弄的一声笑声。
这么说叶欢没有事喽,夜惊心惊喜地想着。又想起当日叶欢本就内力虚耗过度,这万绮琳还让他伤上加伤,又是下毒,又是催逼内劲的,伤及了元气,心下恨然不已。而马上就要见到叶欢,又让他欣喜万分。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万绮琳惊得有些口不择言了,丝毫不考虑这样会否让鬼王发怒。
看来,她知道叶欢对付敌人的手段嘛,夜惊心心里想道。
“小人?哈哈哈。”鬼王并没有说什么,但那目光里的冷冽却让人无法忽视。
“叶欢马上就要进来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体会体会他的愤怒吧!”说完,鬼王仰面朝夜惊心隐身的地方看去,“还不下来?”
虽然惊讶,但一想到鬼王那神鬼莫测的身手,便也释然了。一个跃身,夜惊心飞下檐头,抓住刚出房门的鬼王的手臂,“请府主允我见师父一面。”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啊!
“不行,你太过狡猾了,如果让你见到他,不定哪天你们两师徒就会同时一起消失。”鬼王取下了面具,在阳光下,那玉容看上去竟是如此的耀眼。夜惊心不禁想掌刮自己一番,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注意着这些?!

“你放心,两个月之后,我自会将你师徒亲自送出鬼王府。”鬼王说完,不再言语拉起夜惊心就走,存心不让他见到叶欢。
虽然听到鬼王的承诺,虽然鬼王依言救出了叶欢,但在看到刚才他那样对待万绮琳之后,他不敢确定到底鬼王这句话里有几分是真的。但现在除了相信鬼王之外,还能如何呢?夜惊心心里充满了不安感。
甫一走远,万绮琳平日悦耳之极的声音却变调地划破长空,⒗鞑灰选R痘叮已经到了?心中酸楚,就这样就错过了相遇的机会了。
“这两个月里,你只能想我哦。”看到夜惊心频频回头,鬼王抓住他的下巴,一个吻烙了下去。并没有更的缠绵,只是如蜻蜓点水的一个轻吻,却让夜惊心有了一丝眷恋。眷恋?该死,身体被迫献出之后,连心也开始动摇吗?他皱起双眉,望着眼前这出尘脱俗的人,心中复杂不已。他又想起了叶欢,当初对他放下心防是否也是因为他的温柔呢?只要别人给一点温柔,就放下防线吗?心里骂了自己一声下贱。
“怎么,开始对我动心了吗?”鬼王说的这句话,让夜惊心觉得那似是地狱里的魔咒般,让人心惊。
“府主说动心了,便是动心了。”垂下眼睑,他乖巧地说着,即使心里翻腾不已,也不愿让别人窥视半分。
鬼王不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夜惊心,多么灵巧的人儿呀,如果受了伤,仍会像现在这般坚强吗?想着,他不禁舔舔了嘴唇。“走吧,该吃晚膳了,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吗?”
※ ※ ※ ※ ※ ※ ※
每一天都是这么长啊,夜惊心感慨着。在这段日子里,鬼王不再要他的身子,但却每天都出现在他面前。已经爱上他了吗?他迷惑不已。
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慢慢向鬼王打开后,他开始在鬼王温柔对待他时努力去想叶欢,但收效甚微。他恼怒过,他挣扎过,而慢慢失陷的心,又岂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他很想一走了之,但这些日子,不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叶欢。是将他藏到哪里去了?!他在心里嘶叫不已。是因为他,叶欢才会遭到这样的算计,但他现在却对另一个男人动摇不已。如果鬼王要他就好了,他已经无数地这样想过了,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对自己说,那个人做了这些事情,都是因为贪图他的身体。他已经被逼到这样去想了,但是,鬼王还是没有要他。在思绪快要把他逼疯之前,他决定主动出击。
“你还没有动筷子呢。”夜惊心指着已经开始渐冷的菜肴,对鬼王说道。
“我不饿。”鬼王笑笑。从第一天晚上之后,鬼王对着他似乎总爱笑着。
“我喂你吃吧。”挟起一筷子菜,递往鬼王的嘴里。
鬼王并不推脱,张嘴就吃了下去。鬼王很少在他面前吃东西,不过他也并不是第一看到他吃东西了。再看之下,仍觉得他连吃东西的样子都好看极了,又非常的文雅,真不似红尘中人。发现自己又在走神,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事,不禁暗自咒骂自己。咬入一小块鱼肉,站起身来,直直朝鬼王吻去,用舌头将鱼肉推入鬼王的口腔之中。但在鱼肉刚入鬼王嘴里时,鬼王就离开了夜惊心的红唇。
主动的诱引竟不成功?索性坐上了他的大腿,不断用臀间去磨擦他的分身,双手环上他的颈项,用脸去蹭他胸前的敏感。“不要这样。”鬼王似是奈不住了,但出口的却是拒绝的话。
“你不想要我吗?”挫败感充斥着脑海。
“我不想要这样的你。”他莫测高的说道。
“不要这样的我?那是要怎样的我?”夜惊心迷惑了。
鬼王并不回答,但却用情的目光注视着他。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有几个人可以不动心吗?夜惊心彻底地被迷惑了。他没有忘记叶欢,但却在接受另一个人?一颗心将会分成两半?他摇摇头,不可能的,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心却不断地在失陷。
就在此时,鬼王的眉头却突然地皱了起来,原本苍白的脸,这会儿却镀上了一层晕红,看上去煞是让人惊艳,夜惊心正兀自发愣住,却见一柱血箭自鬼王嘴里喷出。慌忙起身,举起手就想拭去鬼王嘴角的血迹,“怎么会这样?”夜惊心没有发现他的语气有着心疼。
大约是夜惊心眼里的那一抹担心,鬼王不由抓住他伸向自己唇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你都吐血了!”夜惊心声调高扬了起来。
“只是老毛病罢了。”似是安抚,鬼王轻轻一笑。
“老毛病?”夜惊心并不大相信。
鬼王点了点头。
见他不愿说,夜惊心也不再问下去,只是眼里的担忧却挥之不去。
鬼王伸手将夜惊心拉入自己怀里,“也不知道留下你,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鬼王叹息着说道。
※ ※ ※ ※ ※
当两个月终于满了之后,夜惊心一方面为可以见到叶欢而心里狂喜不已,一方面又为将要离开鬼王而失落不已。这两种感觉混在一起,让他矛盾非常。在听到可以到“失心阁”去找叶欢时,夜惊心竟有些昏昏然。

鬼王并没有跟他一起去见叶欢,去的人只有他一个。
但是,一切好像都是为了让他去撞见似的,他才到门外,就听到刚刚开始的对话。
“为什么现在才肯见我?”叶欢脸上是抹不掉的哀戚之色。
“……”鬼王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
“果然你就是鬼王,”叶欢低下了头,似是对自己说一般,“我早就猜到是你。”
就那么站着,鬼王仍是一语不发,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叶欢。
“派人来专门告诉我,惊心就是被赶出家门的凝雪姑姑的孩子的,就是你吧!”
“从收惊心为徒之后,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一直都没有遇到过大麻烦呢?那些人,也是你解决的吧!”
“欧阳,你一直都没有忘记我吧!”叶欢终于抬起头,脸上呈现的却是期待,那小心翼翼的神情让鬼王不禁一震,“自你拿走了叶氏先人所留下的武谱,我就在想,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吧?”
“我拿走武谱,只是因为那武谱可以帮我得到霸主的地位。”
“你胡说,以你那么淡然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希罕那东西呢。还记得我向你挑战的那一吗?你输了,但却没有输者的样子,反而替我感到高兴,这样的欧阳怎么可能会想当霸主呢。”叶欢脸上浮现出追忆往昔的甜蜜微笑,“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不由自主地对你着了迷,一心只想得到你,也不管你是怎样的想法,只顺着自己的一时快意。为逼你和我做那档子事,用尽了卑鄙的手段。也不知道是不是前辈子积了德,这样卑鄙无耻的我竟然好命地得到了你的心。”沉浸在对往日的追忆,叶欢的脸似乎都发光了。
“只可惜,你却并不珍惜这颗心。”鬼王说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可以弥补这一切,但是,这些年以来,我一样不好过,每天闭上眼睛,想到的,看到的,都是你。”想到那一天,那张本来古井无波的脸,却突然沾染了一丝红尘之色地问他,“你会跟我厮守到老吗?”那声音中的无限期待,既让他惊喜,又让他害怕。那害怕终于大过了喜悦,他最终选择了逃跑,伤害了眼前的人儿。
“聚义山庄也是我灭的,不能亲手报仇,是什么样的感觉。”被叶欢的语言短暂的震撼了之后,鬼王似乎刻意想让叶欢对他不满。
“我知道你是因为怕我出事,才会去灭了它的。我怎么会怪你呢,感激都来不及呢。如果不是你,恐怕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能报得了仇呢。知道吗,在我听到聚义山庄消失的时候,那种毒瘤摘除掉的快感,简直让我乐上云霄。”
“那明月宫的事呢?你也无所谓吗?万绮琳想必已经跟你说过了吧,这件事也是我策划的,只是为了让你伤心而已。”鬼王这句话故意说得很恶毒。
“对不起你的是我,为什么将他也拉进来了呢?”叶欢痛苦地说道。
“告诉你他是你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的,是我吧!最初我根本没有想要碰他一根汗毛的想法,但是,背弃了我,接着又爱上别人的,不是你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责怪我呢?”鬼王的嘴里继续吐露着恶毒的话,“连自己的亲人都要上,你也还真是别具一格啊,难怪江湖中人一说起你,就是魔头魔头地叫着。”
“不要再说了!”叶欢捂住耳朵,不想去听那些折磨人的话。
“在万绮琳告诉你我对他做了什么之后,你这两个月都在想些什么呢?痛苦吧?但是就算痛苦,却什么也做不了,很无助吧!”
“不要再说了,拜托你不要再说了。”平素一向坚强的叶欢,此刻竟脆弱得像个孩子。
“我……呜……”在欧阳一新想要继续他对叶欢的折磨的时候,却被叶欢堵住了嘴唇。他想要推开叶欢,却发现自己全身居然都在发抖,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等待这个吻,等了多久了?他问自己,心里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让叶欢流连在自己的唇上了。
“欧阳,我想你,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低低地呢喃着,叶欢不断地吮吸着欧阳一新的唇,直至那唇肿得有些破皮,带出几许血液的腥味,仍不肯停止。当疯狂思念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说着残忍的话语时,他只想堵住那张嘴,让那张嘴不再锐利,不再只会说出尖酸刻薄的话语。
欧阳一新怀着又爱又恨的矛盾心情,接受着这睽违数年的吻,接受着这曾给过他无数甜言蜜语的嘴唇的洗礼。不公平啊,他受了这么多的苦,叶欢却只是几句话,就让他想要投降,就让他想要又投入他的怀抱。但……他之前做的这么多事,不就是想要让他回到自己身边吗?在灭掉聚义山庄的那天,明明受了致命的重伤,但却为了想要见他一面,而强撑了过来。那天晚上,映红了半边天空的火光是那么的妖艳动人,在看到那火光的时候,他心里有的只是的喜悦,他帮他铲平了心中的毒瘤啊。有什么可以比让所爱的人开颜更令人欢喜呢?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想替他办到,不管什么样的代价啊!但在知道他付出所有去爱的人,竟爱上了另外的人的时候,那如同蛇噬咬的滋味,令他的愤怒涨到了从来没有的高度。即使当年,叶欢弃他而去的时候,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怒意。他可以接受叶欢和其他的人有那样的事情,但是他无法接受叶欢爱上了别人。没有人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门口一声细微的响动,惊动了叶欢,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站在那里的人。
而夜惊心又如何能够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呢?这些日子以来的事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恶梦!!他不惜牺牲自己想要救的爱人,竟是自己的血缘之亲?!那对自己温柔之至的鬼王,居然就是叶欢所迷恋的欧阳一新?!怎么可能?!这是老天爷开的怎样的一个很没有幽默感的玩笑呀!
不断巡视着眼前的两个人,脑海里千头万绪的思绪一并迸发出来,让他头脑意识变得混乱不堪。
看到夜惊心摇摇欲坠的身躯和那蒙着水雾的眸子,欧阳一新不觉心头一阵揪痛,不自觉地就走上前去,想要拉住夜惊心。拉住之后要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一定要拉住他。
叶欢也同时往夜惊心身边走去,刚刚被夜惊心看到那一幕,让他心里像堵满了棉一样,很难受,很难受,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不能失去他!
在看到两个人都向他走过来,夜惊心仿似忽然醒过来了似的:“别过来,敢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他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咬着。突地,一个转身,就往外飞奔而去。

“惊心!”
两个人同时喊出声来,却都不敢去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凄凉洒满一室,他知道惊心在门外看着他的表演,因为这本来就是他安排的,可是为什么在看到惊心哀绝的双眸时,心里会疼痛至此呢?他不是应该开心吗?转头看到叶欢犹自无法接受事实的呆愣表情,不禁心里又是一颤。他,做错了吗?
夜惊心奔出鬼王府,泪不住地流淌着,但是心里的痛却无法因这泪水的流泄而舒缓半分。难怪叶欢那么轻易就把焚天丹给了他一颗,难怪鬼王一开始明明对他很残酷,后来却又突然变得那么温柔。现实,残酷的现实,对来不曾对他宽容的现实,在他以为往事已然飘过,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却跳出来把他从云端一把扯落下来!情愿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些温柔的对待,情愿自己的生活从来都只是一潭死水,情愿在地狱的最!那也会比燃烧起对生活的渴望,而又生生地被无情熄灭来得好!
不停地狂奔着,连轻功都忘了使,只运用着人类最原始的奔跑方法,直到肺里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抽走,他才终于停了下来,意识却仍然是朦胧着的,什么都不想去想,闭上双眼,任自己倒落在落满树叶的地面上。枯叶柔柔软软的,躺上去十分的舒服,就像是一张上好的大床一样。好累,好累,或者,就这样一直躺下去?
一双素缎的绣鞋停在他面前,但他很累,累得连抬起头看看鞋子的主人的力气都没有。在昏昏沉沉中,几大穴被人一下子制住,黑暗不断涌现。
※ ※ ※ ※ ※ ※
“小夜公子醒了吗?”
“宫主,他好像有些气血混乱。”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昏眩感却在下一秒又令他跌入黑暗。
梦里,不断交替地出现着两个人,是谁,是谁?他想要看清楚那两张脸,那两个人却是突然消失了。等会儿,他还没有看清楚!突然,场景却又转到鬼王府的失心阁,那两人一脸焦虑的望着他,却是不知该怎么办。你们,也一样对我有感情吗?
有吗?
※ ※ ※ ※ ※ ※
当他再一醒过来的时候,一时之间,神智尚不清醒。也不想去想任何的事情,就这样睁着双眼,直直地看着床顶的雕图案。
“公子总算醒了,宫主一直等着您醒过来呢。”
夜惊心仿若未闻一般,一动也不动,目光呆滞。
那使女也算灵巧,见夜惊心不理会她,倒也不再聒噪,静静地待在一旁。
过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你先下去吧。”
“是,宫主。”
又是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小夜公子,好久不见呢。”万绮琳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那天,看到小夜公子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那样哀伤的神情,让我看了也不禁为你心疼呢。”
她停顿了一下,见夜惊心不理会她,继续说道:“小夜公子的事,我大约知道一些,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公子一定心中忿然不已吧。小夜公子一个人,毕竟能力有限,不如和绮琳合作如何?”
听到万绮琳打的是这种算盘,夜惊心的眼神总算动了动,他心里神伤不已,但不代表他就已经神智昏庸,任人算计了。
看到夜惊心有了一点表情,万绮琳以为他已经被自己打动了,鼓说得更加卖劲:“那鬼王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竟然对公子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行径,实在是叫人闻之愤慨!”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似乎也有参与的份吧。”一想到这个女人参与了那件事,而且对自己所受的屈辱一清二楚,他就想抽了她的筋。
万绮琳显然没有想到夜惊心已然知道了她与鬼王合作的事,愣了一下,复又道:“那又如何,你真正该恨的,不应该是我吧。但是现在,只凭你自己的能力,你以为你能把鬼王怎么样吗?”
夜惊心装做一阵沉默,他是没有办法把他们怎么样,但万绮琳也一样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他来打击叶欢。但是,这女人知道叶欢和鬼王的关系?“以你的力量又能怎么样呢?我记得,你似乎连鬼王的一招也招架不住吧。”

万绮琳一愣,怒气陡然大生,但她在下一刻却又恢复脸上不生波澜的表情,“你说得对,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我们俩联手,就可以轻易做到。”
“你有什么计谋?”
“也不算什么计谋,只不过得借用一下尊师对公子的感情罢了。”万绮琳笑得让夜惊心一阵作呕,他之前怎么会觉得这女人有万种风情?思及此,不由得朝万绮琳看去。但见她白纱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早先就已经见过她的样貌,为何现在却把脸遮起来了。
看到夜惊心一脸疑惑的样子,万绮琳一把扯下面纱,那上面竟是无数的划痕,生生将一张天香国色的脸蛋毁去,“看到了吗?这就是尊师在我脸上留下的印迹。那天,我本以为会是酷刑侍候,但没有想到,他竟一边笑,一边将我的脸划烂。”万绮琳越说越激动,脸上的怒意像是一团火焰一般。
这下,连夜惊心也不禁有些愕然,叶欢的手段毒辣他是知道的,但这不用其他的方法,却是将女儿家最在意的容颜弄,这招确实比其他的酷刑更损。
“所以,小夜公子应该能够明白我的诚意了。叶欢和鬼王,我绝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可笑,我为什么要帮你害我自己的师父?”
“把你害到这样惨的地步的,是他们两个人,不是吗?”万绮琳重又蒙上面纱。
“为什么这样说?”
“以鬼王之力,要杀叶欢,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但他偏偏没有这么做,却去做了那么多绕弯路的事,这不是很不寻常吗?仔细想想看,这些做法倒是挺像情人间闹小别扭呢。而小夜公子,正是他们之间闹别扭的牺牲品呢。”万绮琳从容地说道,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故意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他。
这女人确实是不简单,留在世上,绝对是一个祸害。居然想利用他和他们顶起来,闹个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他可也绝不是易与之辈。她虽然几乎算无遗策,但那也只是几乎,她算漏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他和他们之间所有的事并不是她想猜就可以猜得全的,那种复杂的感情,她没有经历过又怎么会明白呢。就算被伤了,也不愿意去伤害对方,那种感情才是真正的感情。自己今天会有如此结局,有一半都是拜这女人所赐,再加上留她下来,只不过会让自己以及他们更加头疼而已。当下决定,假意答应。找个机会,一定要结果这女人,想到这里,夜惊心装做一脸悲愤的表情,“对,没错,都是他们害得我如此下场,如不抽他们的筋,剥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难消心头之恨!!”
看到夜惊心如此模样,万绮琳似乎放心了,“小夜公子才刚醒过来,身体正虚,我就不打扰了,待会儿我会叫云儿送吃的东西过来,这会儿,公子就请先休息一下吧。”说完,眼角带笑地退了出去。
明月宫在江湖中地位如此超然,没有见过万绮琳之前,总以为宫中之人定必是对红尘淡然之人。但一见之下,方知有些事情见面不如闻名。这女人,真是辱没了明月宫的盛名!不屑的往万绮琳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他重又闭上眼睛,确实累了。
不一会儿,那个叫云儿的侍女就进来了,带来了不少吃食,显然明月宫是以贵客之礼待他的。当然要待他好一点了,他可是完成她心愿的重要棋子呢!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肚子饿得像是饿了几天一样。“你先下去吧,我还想躺一会儿,饭菜放在那边就是。”
待使女退下,夜惊心从腰带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纸包,那里面躺着的是粗细不一的银针。拿出一根,在菜里试了试,“你的菜,我可不敢放心大胆地吃呢。”
看到确实没有问题,他才放下心来。肚子实在饿得太厉害,害他这个平日里饭量并不大的人,此刻却如同狂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吃饱了,自倒了一杯茶喝下,轻轻地打了一个嗝,他懒洋洋地把手支在下巴下,发着呆。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那二人担心又焦虑的神情不断在眼前飘荡。鬼王啊,你也同我一样,都动了心吗?但是,三个人的戏,要如何去唱呢?轻轻晃了晃脑袋,现在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自己那天不是已经选择了离开吗。现在想来,那天最无法接受的,应该是那二人最后的那个吻吧!像是已经没有人可以插入了一般。对他来说,从小就经历着无数恶梦般的事情,以至长大之后,再大的变故,也可以让他变不惊了,但感情的事,却并不是人们可以自己操控的东西啊。
思绪不断乱飘,一直到夜色垂下,他才从桌前站了起来,推开门,想要出去走动走动。毫不意外地,看到两个鬼祟的身影闪入暗。不禁不屑地撇撇嘴,即使他方才不答应万绮琳,她也一定会用其他的卑鄙法子把他留下来吧!他太了解她这样的人了,因为他自己也是这种类型的人。
目前的情况,是不宜出手的,单打独斗,他可以打败这宫中所有的人,包括万绮琳,但是一起围上来,就算他可以撑上一阵,最终不免会输。要挑,就要挑一个有利的时机。
“小夜公子,真是好兴致呢,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呢。”万绮琳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
“万宫主兴致也挺好的呢。”夜惊心挖苦了她一句,“我已经休息好了,宫主准备什么时候对付鬼王呢?”
“那得看小夜公子的了,小夜公子说什么时候对付,那就什么时候对付。”
“如果我说明天呢?”
“……小夜公子可是想到什么好计谋了?”许是没有想到夜惊心会这么快就想动手,万绮琳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需要什么计谋?有我在,不就已经是最好的计谋了?”夜惊心反问道。
万绮琳不住打量着夜惊心,想看出他话里的真假。
“明天,找人送信去鬼王府,就说我要见鬼王,约他在十里亭见面。剩下的,不用我说,宫主应该明白了吧!”
“咯咯咯,当然明白,不过,为了有备无患,请小夜公子将这个东西带上。”万绮琳拿出一个一指粗,只有一个指节长的青色小圆筒。
“这是什么?”

“天女散针。用时,只需在这筒底部轻轻一推,机括一动,马上万针齐射,近距离发射,武功再高,也绝无幸免。”
“就算中了针又如何,又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如果这针带有无法可解的剧毒呢?鬼王总不会把鬼王珠随身携带吧,更何况,就算带在身上,服下之后,药力发作,总也还要一些时间。而这些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了。”万绮琳笑得枝乱颤。
恶毒的女人,打不过,就总想些损招。忽然想到,自己也是在算计她,不觉莞尔,同一种人呢!
看到夜惊心脸上的笑,以为他是在为明天的事而高兴,万绮琳更加得意,用了那针,这个人也一样无法幸免。
※ ※ ※ ※ ※ ※ ※
午时,就快要到了。为什么会选择午时呢?犯了罪的人,行刑之时都是在午时,而他竟天杀地选择了这个时间,是否是想趁此机会,给自己一个交待,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呢?叶欢,也会来吧。他不相信那个人会不来,那个对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的人啊。
抬头看看太阳,正是一天之中最猛烈的时候,照得他眼睛发疼,只得半眯双眼。
脚步声响了起来,很准时呢。
来的……只有鬼王一人?!有些愕然,他竟不愿意来见他吗?还是因为觉得愧对他,不敢来?
“惊心。”鬼王面上仍罩着见万绮琳时的面罩。
“来了?”夜惊心淡然的说道。
“来了。”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复他的话。
“坐下吧。”亭里的石桌上,预先就放好了一套酒具,拿起酒壶,倒出一杯酒水,再替自己满上。递给鬼王一杯,“走热了吧,先喝上一杯吧。”
鬼王有些迟疑。
“怎么,怕我下毒吗?”
听到夜惊心这么说,鬼王那露在外面的双眼,突然变得哀伤起来,接过酒杯,掀起面具,一口饮下。
你终于为我卸下了面具!再看到那张出尘的美丽容颜,夜惊心不觉心神一荡,“万绮琳在这里布下了埋伏。只要我一个信号,就算身手如你,面对这么多高手,再加上我和她的联手,恐怕不死,也要受重创吧!”
“……我早就知道了,不要忘了,我可是堂堂鬼王。”
“知道还来?”
鬼王苦笑了一声,“做了令你们两个这么伤心的事,总得来做个交待吧。”
“叶欢呢?他知道你来吗?你又忍心让他一辈子一个人渡过吗?”夜惊心试探地说着。
“他不会一个人过的,至少,你会陪他。”
“你怎么知道我会呢?”
“因为我也爱着他呢,同样的心情,怎么会不明白。”
“你是抱必死之心来赴约的?”看到那淡然的神情,他心里一阵揪紧。
“……对不起,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那眼神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
“你没有对不起谁,换了是我,我也会这样做,说不定会更过分。但是,我能够明白,却无法接受。”夜惊心摇了摇头,昨夜立在寒风之中,他想通了很多事。
“可是,我……”
“我爱你,也爱叶欢。”打断了他的话,夜惊心上身越过桌面,一把勾起鬼王的下巴,印上一吻,“但是,有些时候,光有感情是不足够的。”

被夜惊心突出其来的表白给惊愕住了,竟有如此坦白的人。他想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叶欢会爱上他了。
看着鬼王竟破天荒的脸红了的表情,夜惊心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也是喜欢自己的。
不待鬼王回过神来,夜惊心已运足十成功力朝鬼王天灵盖拍去……
“我已经杀了鬼王了。”夜惊心面色如常地跟万绮琳说道。
“杀了他?!怎么可能?!你和他应该是情敌关系吧,他怎么会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万绮琳不敢置信的说道。在知道只有鬼王一个人来的时候,她以为这准备算是白做了,为了保全明月宫,她还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准备抛下夜惊心,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鬼王,但正要走时,却远远看到他回来了。
“宫主,鬼王确实已死。”云儿过来半跪在地上向她的宫主禀报着,她是被派去在远监视夜惊心一举一动的人。
“真的死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万绮琳一阵大笑,笑声方绝,一个冷冽的眼神朝夜惊心望来,右手刚扬了起来,夜惊心却抢在了她前面,青色圆筒爆破而来,筒里千万根银针一起向万绮琳及她周围射去。没有想到这变数的万绮琳,猛然身形上拔,却已是来不及。数十根银没入了她的身体。而她身后,明月宫中功力最好的几个人,由于功力比万绮琳稍差,竟是在身体甫动之时,就已中了银针。中了银针的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面目扭曲的倒下,只余万绮琳一人还尚在强撑。这毒,竟毒到这种程度。
“你真卑鄙……居然下……这种毒手!”
“你不卑鄙吗?给我的这个筒子一按之下,是会爆破的,也就是说,会连发射的人也一起遭殃。你很想要我的命呢!”
“你别得意……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我已经在你睡着时……给你下了胭脂醉了。”万绮琳的嘴角开始流下黑血。
“很可惜呢,我已经破了胭脂醉了。”夜惊心笑得很灿烂。
万绮琳听到这句话,不敢置信地望着夜惊心,但毒已走遍全身,身体不由倒在了地上,双眼犹自瞪着夜惊心。
夜惊心走上前去,蹲在万绮琳面前,“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高价从真理教买来的毒药,居然会被解了?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好了,我没中毒,是因为我是真理教的少教主,你认为身为少教主的我,会连自己教中毒药的解药都没有吗?”
万绮琳闻言,那不敢置信的神情转为忿然,又从忿然转为怨恨。但她再恨也已经没有用了,因为她的生命正在消逝中,她已经没有能力再来报仇了。
正在此时,有一明月宫徒走了过来,看到这个迹象不禁大惊。她是方才万绮琳派去整队以便撤退之人,此时正要回来复命,却看见如此景像。待得反应过来,立时大声吼了起来:“大家快来啊,宫主被这小贼暗算了,我们一起上,给宫主报仇啊!”刹时林中无数身影舞动起来,哪不知有多少的白绫,径向夜惊心而来。
但这些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身形一动,在那白绫空隙中游走不已,只双掌一阵翻动,众人就已经再也动不了了。如同之前明月宫那些功力高的人一样,这些宫众也倒了下去。
死了这么多人,但由于全是受的内伤,却是连一滴血都没有流。
望着这些死去的人,夜惊心面无表情。
仰望长空,悲叹一声,天下之大,何是我容身之所啊。没有目的的,夜惊心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走去,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 ※ ※ ※ ※
他以为夜惊心那一掌是想要他的命,但在醒过来之时,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当他漫步回鬼王府时,却发现,在离亭子不远的密林里,横七竖八地倒着不少的尸体。清一色全是白衣女性。没有见血,到都是断成一块块的白色的素绫,凄清地挂在树枝上,随着轻风而不断地拂动着。细细一想,这才明白了原委。
看着那些尸体,他的心情沉重起来,欠的债始终没还啊。
回到鬼王府,下属们担扰的眼神在看到他的一刹间,变成了无可掩盖的惊喜。是啊,他还有这么多担心他的人存在,为什么当时会自私地想用命去抵债呢?
也许他所想的,并不是还债,他只是受不了,受不了这三个人的感情,受不了自己有可能会被排斥在外。也许,三个人当中,最软弱的是他,离不开别人的,也是他。
推开门,叶欢仍在望着远沉思着,听到了声响,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轻轻地笑了一下,复又回头继续望着远沉思。
因为他的所作所为,竟使三个人都受伤了吗?让他们受伤,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他却觉得自己伤得更重呢?
“去找他吧。”忍不住说。
叶欢回过头来,讶异地望着他,在看到他眼里的坚定时,露出了一个久违了的笑容,点了点头,那眼神里,是喜悦?是欣慰?还是期待?
第6章

三个月后,朝堂之上。
“皇上,臣以为御林军统领之职必须交给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人才行。”安王爷出列躬身而言。
“安王所言确实不错,但朕想听的是到底交给谁稳妥,而不是这些大道理。”黄金宝座上的人似乎有丝不耐。前任统领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那么不知检点,在烟柳之地与人争抢一名女子而被那人暗算致死,这可算是开朝以来的一大丑闻了,而更让他烦恼的是,这担任皇室保卫的统领之职如此悬空甚是不妙。
“臣以为魏年魏大人屡立战功,又对皇上忠心非常,堪当此重任。”安王这才说出重点。那魏年并非他这边的人,但却是一个极好收买之人。让这样的人担任统领对他而言,比其他人强。
“皇上,魏大人虽是极好的人选,但臣以为魏大人战功赫赫,声名在外,如果只坐统领之职,怕是对魏大人不公吧。更何况,若少了魏大人,那边锤重地又有何人来守呢?”宣王知道安王心中所想,也出列了。
“缺了魏大人,就没有其他将领了吗?”这个宣王又来坏他好事!他好不容易想尽办法才除掉了前任统领,现在一定要争夺到这个位置才行。
“是有其他将领,但有几人有魏大人的谋略呢?”宣王不肯退让地说道。
“你怎知就没有其他人有才了呢?”安王恨然说道。
“难不成安王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来吗?”相较于安王的愤怒,宣王此刻却是轻松自得的表情。
“程大人军功也不低,可以请他去守啊。”安王毫不迟疑地说道。
“原来安王也觉得程大人不错啊。”宣王转头躬身向着黄金座上之人说道:“皇上,论军功,显然魏大人更胜一筹,但论忠心则此二都对皇上忠心耿耿。不若让程大人来任统领之职,而魏大人仍驻守边关?”
宣王甫一出口,安王就心知要糟,果然如此。这个狐狸,除了一张嘴,他还有什么?!心中愤然,但表面上还是不敢露出什么声色,微微转头向身后的一个示意,要他帮自己说话。而那人却回过头装做没有看到。再望向另一人,那人也是如此。真是混帐,收了他那么多好,事到临头却变卦了。再望向宣王,只见后者正嘲弄似地看着他。当即明白,此二人已被宣王这小子给说服了。更觉气愤不已。
“你的意思是说,用魏大人会大材小用吗?”皇帝问道。
“怎么会大材小用呢!皇上乃万金之躯,皇上的安危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理应是魏大人当此重任才对。”安王这边终于有人出列说道。
“如果边关失守,国家必然动摇,魏大人不可撤啊!”一名老臣也出列说道。
“梁丞相的意思是,皇上的安危就不重要了吗?”看到自己的人帮了自己一把,安王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安王何必把两件事混为一谈呢。梁丞相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宣王插了一句,脸上仍是笑意连连。
“好了好了,朕是让你们给朕拿主意,可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皇座上的人不耐烦地说道,“此事就照宣王所说的办。没其他的事就退朝吧。”说罢,离开皇座就往外走去。
“恭送皇上。”百官齐皆跪下叩头。
偷偷抬起双眼,恶狠狠地瞪了瞪宣王,他已经破坏了他不少好事了,如果不是他的存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囊之中物了!
见皇帝走远了,安王这才起身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不肯帮他的那两个人,忿然离去。
回到府中,喝了一口安庆递过来的茶,“司徒旭呢?”
不等安庆回答,一个紫衣人飘然而入,“王爷,我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呢。”说完就是一礼。
“唉,你说得对,确实不应该举荐姓魏的。这下,一番苦心化做泡影了。”安王颓然地说道。
“王爷不必难过,机会还多的是呢。”
“说的也是。”顿了一下,安王复又说道,“不过今天实在是气人,原本很有希望可以行得通的,谁知刘御史和福郡王那两个老不修却突然转了向,变了墙头草!”再望向司徒旭,目光变得狠毒起来,“不若将那二人杀了,让那帮老家伙也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看他们下还敢不敢这样!”
“……这样恐怕对王爷影响不好吧,不若这样,我先找些人来假意刺杀王爷,再把那两个人杀了。”司徒旭在说这句话时,神色一点也没有变,仿佛这本来就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一样。
“啊,你的意思是说,这样别人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而且还可以嫁祸给宣王,在别人眼里,他一定是最想你死的。”司徒旭这才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原来如此,还真是一箭双雕啊,哈哈哈。”安王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狠毒有余,智谋不足。司徒旭不禁再如此评价安王。
※ ※ ※ ※ ※ ※ ※
在洛阳这个最华的都市里,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特别是目下,正是新年刚至,整个洛阳城里,是喜气洋洋的景象。
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又到洛阳来了。是因为这是当初和叶欢相遇的地方吗?叹了一口气,不禁有些沮丧,怎么还是忘不了啊!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明天就是自己的生辰了,可是这个生辰,却跟以往的生辰一样,没有一个人为他庆祝,端的冷冷清清,凄凄凉凉。
“让开,让开。”一队兵马驰来,夜惊心这会儿正沉浸在思绪之中,冷不防看到飞驰的马儿直朝自己撞来,一惊之下,一掌向那马匹拍去,那马歪了一歪脖子,终于倒在了地上,连带上面骑马之人也一并摔了下来。
那人看到有人竟可将正在奔驰的马匹拍倒在地,一脸讶然地望向夜惊心,而一看到夜惊心的脸,更是嘴都闭不拢来的样子。他身后的人只有一个人下马来查看他有否伤势,其余的人下了马就朝眼前矗立着的万福楼冲去。里面打斗的声音立时传来。
不再管倒在地上的,看上去似是朝廷官兵的人。他比较好奇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曾任过真理教的少教主,一遇到与平日不同的事,就会想要去查看一下,看是否有可以利用的,对真理教有好的事。
过去之后一看,一些人护在一个锦衣男子周围,更多的官兵正在和六、七名黑衣人缠斗。但官兵方面显然于劣势,人数比对方多得多,但却根本不是那几个黑衣人的对手。那几个黑衣人,逢人就往对方要害招呼,一时间血肉横飞,直逼向锦衣男子。看到这里,夜惊心突然想起,他看这些干什么,果然是习惯成自然,以后可得好好改改。
正欲往外走时,刚刚那个被他打下马的人,跑了过来,朝他重重一揖:“这位女侠,请救救我家王爷的命。”
很想很没有气质的翻一翻白眼,为什么他要因为那可恶的积习而跑来观看?!这下子,如果他不救的话,那就是见死不救!!如果是对一般人见死不救,那也不算什么。但如果是对一个王爷见死不救,恐怕是掉脑袋的事吧。放下身上的包袱,从那官兵的腰间拔出配剑,提着剑就往那黑衣人冲去。
头一个黑衣人,大约是没有想到会突然跑出来一个女人,愣了一下,就去见阎王了。女人,对,没有错,为了逃避那两个人,不让他们找到自己,他做了女装打扮。因为伤心于同伴的死,那剩下的黑衣人将周围的官兵扫开,就往夜惊心而来。
来得好,心里冷笑一声,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提剑,一阵狂风扫落叶的剑法就朝那剩余的黑衣人而去。但那些黑衣人能够轻易取这么多官兵的命,却也不是易与之辈,其中一个本事稍高的,剑尖向上挑直朝夜惊心肋骨刺去,夜惊心回剑一挑,顺势再扫了出去,结果了两个黑衣人的命。而没死的,看到又死了两个同伙,眼里像是瞪出火来,剑势更加凌厉。夜惊心一个翻身,双足点在墙壁之上,再连人带剑,朝方才刺他的人刺去,一击即中,那人胸口中剑,喷洒出大量的鲜血。也不理会那血是否脏了自己的脸,夜惊心拔出剑,一个横扫,将剩下的几个人,一全部解决。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了起来,“姑娘好身手。”却是那锦衣男子,正自那官兵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参见王爷。”虽说不知道这是哪位王爷,但总算是知道他是王爷,知道了不行礼?他是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的,除了那件事。想到这里,不禁又是心里一阵黯然。
“姑娘不必多礼。看姑娘如此的身手,绝非常人,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为本王效力?”那男子急急将夜惊心扶了起来,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架子的人物。
“民女乃一介女流,还是请王爷另择高明才是。”夜惊心回答得不卑不亢地,这才看清那锦衣男子的长相,头束金冠,脚踏豹靴,一身淡蓝色的锦袍,衬得面冠如玉,倒是一个玉树临风之人。叶欢,穿上这样的衣服,想必也一样好看吧。想到这里,不禁自己吓了一跳,才三个多月没有见到他,居然在这当口都会想起他。
“既然姑娘不愿意,本王也不强求,不过姑娘看上去装束不似本地人呢,诚如姑娘所说,姑娘乃是女子之身,不如在洛阳的这段期间,就住在本王王府中,也可免去许多麻烦。”那王爷看似诚恳地说道。
想了想,自己换了装之后,虽然是为了避人,但自己的漂亮容颜,也确实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当下也不推脱,“如此,就多谢王爷了。”
“姑娘果真豪爽之人。”满以为还要费些唇舌,但眼前的之人却一口就答应,教他心生欢喜。
“李力,你先回府中去,叫府里的丫头们打扫出一间上房来给贵客住。”转头,就向刚刚那被夜惊心拍马倒地的人说道。
“属下遵命。”那人马上领命,退了出去。
“看来,要打扰王爷好些时候了。”礼多人不怪,夜惊心明此理。
“哪里哪里。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民女名叫明月。”随意把明月宫的名字扯了出来。
“果然是好名字呢。”
夜惊心听了,不禁心里暗笑,随便扯来的名字竟也可搏得喝彩?
“周军,快去备一顶乘轿来。”那王爷又向另一个人发令道。
“属下遵命。”
这王府中的人,倒也真有意思,不管怎样回答,都是一句遵命遵命,想到这里,不觉一笑。
“姑娘。”一方手帕递到眼前。

望了望王爷,看到他指了指脸,方才想起之前厮杀之时,脸上沾了不少的血迹,“多谢王爷。”拿过手帕,就往脸上擦去,待得擦得差不多了,才抬起头来,只听周围的人一阵吸气声。笑了笑,这样的事他已经经历太多了。忽然发现那王爷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时,不由脸一红。唉,怎么搞的,他好像把这王爷和叶欢弄混了,但两个人倒确实有些相像。
看到夜惊心红了一下脸,他只觉那让人惊艳的美貌看上去更加娇艳了。红了脸,难不成,她对我有意思?虽然不喜女色,但这样的美女,若能收服,也算是妙事一桩。更何况,她有那样好的身手。
那王爷一直望着自己,不觉有些不自在之感,“王爷,我乃江湖儿女,还是骑马为好。”说罢,就往停在万福楼外的马匹走去。
见明月随手就牵了一匹马骑上,那王爷也来到自己的坐骑旁,一跃而上。
周围的人看到王爷已然骑上马匹,才敢骑上马去,但仍是故意落后几步,不敢上前。
夜惊心看到这里,方想到自己应该和那些人一样,待这个王爷骑上马之后,才骑上去。但已然骑上去了,便也不去想这么多。拉住了马,想要等那王爷走在最前面才走。
哪知那人也停了下来,等夜惊心走,“不要去管那些奴才,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身份自然与旁不同。”
“既然王爷已经这么说了,明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王府而去。
一直到王府门口,看到那匾牌,夜惊心才知道,原来这个没什么架子的人,就是前任皇帝的四子,当今的安王爷。据说这个安王爷,是一个狠角色,与当今宣王各成一派。现在看他这样,见到人才便想招揽的样子,恐怕也不甘久在人下吧,夜惊心不由撇了撇嘴。
权贵,就是不一样。这王府建得甚是金碧辉煌,不说别的,光是门口的镇宅石狮,雕工细腻,活灵活现的样子,就给人一种威武感。走进去后,仔细一看,有小山幽旷,清水回环的水榭;有雅素精巧,曲径通幽的小道,显示着主人的不凡品位,比之明月宫的美景不但不差,反隐隐有超越之感。
在询问过侍从之后,安王亲自带夜惊心到给他准备的地方。那是一阁楼,是用琉璃所盖,名字也就叫做“琉璃阁”。这倒让夜惊心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竟给他准备了一阁楼来住。但是,有好的地方住,为什么不住呢?他可是不会拒绝这样的事的。
“明月姑娘可否满意?”
“岂止是满意,王爷太过客气了。”反正他可是不会客气的,“王爷,我今天已经很累了,可否请王爷移步?”
这么快就赶人了?“那本王就不打扰明月姑娘休息了。”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开。
呼出一口气,也算是一个奇遇了,居然让他误打误撞地救了本朝的安王,不知道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啊,为什么我没找他要赏赐?!
三个月前,他离开鬼王府时,身上分文全无,这三个月来,每要用钱,都只能去抢。老实说,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吃饭皇帝大,肚子饿了,什么也管不了了。想到这里,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虽说他从小受了许多苦,但物质上的条件却是没缺过。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去抢钱的一天。看来,人一旦穷了,志就会短了啊。
打定主意,离开王府那一日,一定要找这个安王要些盘缠,夜惊心这才进了阁楼。一个绿衣婢女迎了上来,“绿珠见过姑娘。”
想来是分配来侍候他的人,“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啊?”大约是没有见过一见面就找人家要东西吃的“姑娘”,那绿珠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样子。
没法子,他虽然换了女装,但不代表他就真的完全变成女子了啊!而且,他确实现在肚子很饿。
“我马上就去给姑娘准备吃的。”好半天,绿珠才反应过来,嘴角带着轻笑出去了。
本来是想先沐浴的,但是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他是今天中午才到达洛阳城的,早上那顿,由于路上没有看到有钱人经过,自然是没有着落的。现在已近黄昏,也就是说他已经饿了一整天了。想起刚进洛阳城的时候,由于光顾着思忆往事,竟也不觉得饿。现在精神一放松下来,肚子就开始使劲地叫了。
不多时,绿珠拿了一个餐盒来。看那餐盒,足有三层之多。夜惊心不觉看得流口水,三层耶,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待到绿珠将菜全部拿出来时,夜惊心开始后悔他的女装打扮了。六盘菜,但每盘菜都是周围装饰多得不得了,中间只有一点点菜,连米饭都只有小半碗!这样的份量,还不得把他饿死?!
“嗯……就只有这些?”在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之后,夜惊心望向绿珠问道。
这下绿珠更是嘴张得下巴都会掉下来的样子,她已经吃了这么多都还不饱?!
看到绿珠用看怪物的样子看自己,不禁有些赧然,“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太认真了。”被迫说出这句话,夜惊心只觉想扇自己两耳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肚子饿了就是饿了,为保面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啊,他干脆找块豆腐来撞好了!
“吓死绿珠了,我还以为姑娘是真能吃呢,原来是一个玩笑啊。”绿珠抚抚心口说道。
“就是啊,只是个玩笑而已。”转过头,趁绿珠看不到的时候,夜惊心恨得咬牙切齿的,我就是能吃,怎么样,不服气啊,羡慕我比你能吃啊!心里乱骂着,但在下一秒,又装出温和的笑脸,“绿珠,我想沐浴一下,请你帮我准备一下热水吧。”
“好的,姑娘,绿珠这就去。”绿珠微笑着退下去了。

平心而论,这绿珠是个挺可爱的人,有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但是她的率直却害得他没吃饱呢。算了,等会儿夜人静之时,再去厨房找些吃的东西吧。想到这里,不觉释然。
那绿珠人虽单纯,做起事来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不多时,就将热水备好了。但在夜惊心开始脱外衣时,却仍没有出去的迹象。
“我要洗澡了。”
“姑娘请啊。”
“你不出去吗?”
“我出去干嘛,我还要服侍姑娘洗浴呢。”
“轰”的一声,夜惊心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似的,“不必了,我自己来就是了。”
“姑娘还害羞呀。不必害羞,这可是王爷吩咐的。”
“啊,王爷特意吩咐你帮我洗澡?!”
“不是,王爷吩咐我要好好侍候姑娘。”
“不必了。”
“可是……”
“我说不必就不必了。”不得不拉下脸来,让她看还得了!
看到夜惊心拉下脸子了,绿珠也不敢吭声了,退了出去,再将门带了起来。
唉,当初是设想的,那二人必定会想到他一定会乔装打扮,但又必定不会想到他会扮作女装,故此才牺牲色相,装成女人,谁知却给自己带了这么多麻烦。不过还好,躲在王府里,一定是谁都想不到的吧。但要怎样才能又躲在王府里吃白食,又不用给那个安王干活呢?瞧他就是一副篡权夺位的样子,难保哪一天不会把自己给拉出去为他做这样事,做那样事的。旋又转念,实在推脱不过,逃跑就是,想这么多干嘛?东想西想,连日的疲累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再也无法支撑,昏昏睡去。
叶欢躲开王府众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海棠春睡图。那氤氲的水气罩着夜惊心裸露在外的肌肤,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敢伸手去碰触,只能站在近仔细看着这让他挂心不已的人儿。他竟以为扮成女人就可以不让他发现?长久以来的相,让他不论夜惊心扮做什么模样都可以轻易认出来。会认为他认不出来,是因为没有想到他会亲自来吧!笑了笑。很想过去亲吻一下那张日思夜想的红唇,但又怕惊醒了眼前的人儿,怕他看到他,就会逃到更远的地方去。忍了忍,咫尺天涯,是否就是指的这种情况呢?
不敢久留,在看了一阵之后,叶欢恋恋不舍地沿原路返回。
看着那叶欢飞身而过,躲在假山后的司徒旭眼里有着一丝阴冷。今天他派了数个人去假装行刺安王,又找了一个武功较好的人,让那人来扮救星。谁知,他刚要叫那人出去假意营救时,却看到一个女子比他的人快了一步,先行救下了安王。仔细一看,竟是他可爱的弟弟呢。本想趁着夜色来看看这个他思念至的玉人儿,谁知却看到叶欢进了他的房间,这令他着恼不已。那二人之间的事情,他虽然没亲眼看到,但依据那些探子回报的情形,不难想到两个人的关系。
勾引了这么些男人,可是你的错呢,杰。做错了事的人,应该吃点苦头吧。
在数个屋顶起起落落之后,叶欢来到了一座院落,降下身来,刚想推开其中的一扇门,忽闻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慌忙推门而入,屋内咳嗽的人,正是欧阳一新,因着刚刚那阵剧烈的咳嗽,唇边竟有着鲜血溢出,而原本苍白的脸,也因此而泛起红晕,醉人之极。走过去,抱住了欧阳一新,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心中难受万分,又吐血了啊。
怀中的人儿,不言不语,往叶欢怀里偎紧了。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呢,明知焚天功法在没有焚天丹的情况下练,只会伤及经脉的。”在压抑了这么久之后,叶欢终于问出了心中的问题,虽然他原本就想象得到答案。
“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要你这样帮我。就算是有焚天丹,也都需要有练叶氏一族内功的人相助,才能不伤身。你这样做,只是让我难过。”
欧阳一新抬起头来,那神仙般的姿容此刻却充满着哀伤的表情,“不要为我难过,如果我死了,还有惊心呢,他会陪着你的,会陪你一辈子的。”
“我不要,你们两个,失去了任何一个,都只会让我活得像行尸走肉而已。”说着说着,叶欢的眼里似乎蒙了一层雾气。
欧阳一新慌了,这是他第一看到叶欢如此神情,连忙伸出双手抓住叶欢的双肩,“不要这样,只要我不再运功,这伤就不会加的,不要这样,你知道我害怕你难过的。”
“既然你害怕,为什么之前我和惊心四游走时,你不来找我?那个时候,我尚有能力助你一臂之力,可现在,虽说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元气大伤,在这两年里却是无能为力了。”
“我又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意呢,只是那时心结未解,叫我如何能去面对你呢?”
“欧阳,对不起,欧阳,都是我的错,伤了你,也伤了惊心。”边说边捧起欧阳一新的脸,吻下极其小心又极其情的一吻。

虽然伤了经脉,但能够得到你这样的对待,这又算什么呢?只是,苦了那个人,那个坚强却又脆弱的人。
看着欧阳一新这个样子,叶欢心痛不已,原本他是打算让同样也是练叶氏内功心法的夜惊心来助欧阳一臂之力,但是在看到那个人儿之后,却又害怕他会在看到他之后就逃跑。该怎么办呢?怀里的欧阳一新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最近,这痛楚发作得越来越勤了呢。咬了咬牙,叶欢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轻轻点了点头。不能再东想西想的了,一定要让惊心来帮忙才行。
※ ※ ※ ※ ※ ※
醒了过来,呆呆地望着天板,突然烦燥起来。妈的,居然连做梦都梦见他!越想心里越不爽!
忽然又想到,明天刚好是自己的生辰,难不成自己潜意识里希望他来?唉,都是中的什么毒啊~!从木桶里爬出来,擦干了水迹。正准备把自己带来的那套女装穿上,却发现隔得不远的椅子上,正放着一套明黄色的衣服。拿起一看,却是一套女装,心下明白是绿珠拿过来的。幸好有纱帘挡着,不然岂非全部露馅了。
换上衣服,还是干净的穿起来舒服。原先那套,自己由于赶路,再加上又没有其他女装可换,已经穿了四、五天了。这可是创自己有生以来的最高纪录。清爽的感觉令人格外舒畅,虽然肚子还是饿着的,但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在欢呼着呢。走出房门,原想叫绿珠来将水撤下,但一想到现在毕竟夜,何必做此扰人清梦之事呢。
改变主意,还是去找一下厨房算了。
令夜惊心感到气忿的是,这王府也未免太过于大了,他找了半天的厨房,结果给找到后园来了。
“明月姑娘这么晚还没睡?”
夜惊心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想倒地,我在找吃的耶,别来阻挠我好不好?!“是啊,睡不着,出来走走。”当然睡不着,饿着肚子能睡吗?!
许是夜惊心才换了新装,那安王竟是看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姑娘原来有此雅兴,本王今夜也是无眠,只想出来透透气,却不想能巧遇姑娘。”
“真是巧啊。”巧你妈个头,我是“专程”出来找东西吃的。
“既然都是不眠人,本王可有荣幸邀姑娘一同赏月?”
“……好。”夜惊心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冲动得将这个安王一拳打到天边去。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安王跟叶欢很像了,同样都有把人逼疯的天分。“不过,就这样赏月多没有意思啊,不如让人弄些酒菜,我与王爷举杯邀明月,岂不更妙?”骂归骂,饭还是要吃的。
“姑娘的提议果然高明。”
这也叫高明?暗自翻翻白眼,但转过脸仍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样子。两人来到不远的石亭中,安王唤来一人,吩咐了一下,不久这亭中的石桌上就遍是佳肴了。
不愧是王爷,一吩咐下去,这么快就有饭吃了。看着那些佳肴,夜惊心简直想吞口水,但又顾及到自己是扮的女人,故尔装作一本正经的不去看那些食物。
“这么好的月色,又有酒,又有菜,不知姑娘可会赋诗,不如我们以诗下酒好了?”安王说道。
不好意思,本少爷一不会做诗,二不会画画,三不会弹琴,四不会下棋,“王爷果然是趣味高雅的人,连下酒菜都要用诗才行。”正想着委婉推拒时,这会儿却跑来一人在安王耳边一阵小声嘀咕。
“明月姑娘,事有不巧,本王刚刚有一个友人到访,只有委屈姑娘自斟自饮了。”说完,竟不待夜惊心回答,就行色匆匆地走了。
夜惊心也不去管他,反正让他这么着急的事,八成是跟篡权大计有关的,这种闲事还是少管为妙。看见安王和那下属都离开了,四下无人,不禁心下大喜,这下可以放开胸怀大吃特吃了。
待得吃饱喝足了,打了个饱嗝,真是舒服啊!这三个月以来,饱一顿,饿一顿的,真是把他给折腾惨了。都怪那两个家伙!不过,全怪他们好像也不大合理,毕竟,除了躲他们之外,还要躲的,就是真理教了。没法子,他不但没有拿回焚天丹,而且还把它给吃了。想到这里就好笑,那个人一定气得不行。不过,若不是因为叶欢他们,自己早就回去报仇去了,还会到躲?!不由得皱皱鼻子。
吃饱喝足之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当然是睡觉喽,睡饱了才有精神嘛。睡觉去也~!转身就想朝自己的琉璃阁而去,但是,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更加懊丧的事!由于来时是到乱撞,乱跑的,结果他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又是半夜,连个可以问路的人都没有!郁闷,他这是过的什么生日啊?!
前方有灯火耶,里面的人看来还没有休息,不如去问问路吧,虽然有些羞耻,但总比一直找下去好。正待走近,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索性躲起来偷看一眼。
“王爷,那宣王着实可恶,这回可把我们给害惨了。”那正在说话的人,赫然竟是燕归来?!
“倒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点,恐怕是有高人相助吧。”安王假意沉吟道,他并不豫让燕归来知道实情。毕竟燕归来在他身边待的时间并不久。
“啊,这么说来,郡王府守卫森严,能把郡王爷杀死之后,又悄无声息的逃走而不惊动任何人,确实是只有高手才做得到的。”
这个死燕归来,我正在愁没有地方出气呢,你小子倒是找上门来了,上只略微给你吃了一点苦头,都是因了叶欢的缘故,现在要恶整你,当然更是因为叶欢跟那个臭鬼王的缘故了,要怨就怨他们吧,谁叫你是欧阳一新的师侄。夜惊心越想心里越是兴奋,总算找到一个出气筒了。
“真没想到,宣王会用暗杀这一招,看来他是打算扯破脸皮了。”
“王爷遇刺,会不会也是宣王幕后指使的呢?”

算他什么宣王、安王,不关他的事,夜惊心施展出轻身功夫往暗掠去。
在找了不知道多少个地方以后,总算让他找到“琉璃阁”了。进门之后,休息了半晌,累死他了,只是找一楼阁都这么困难!很没形象的瘫在椅子上,不知绿珠看到了又要如何惊讶了。
才不过休息了一会儿,窗子边突然轻轻响了一声,有人?回头一看,果有人影晃过,追了出去,一看那身影……妈的,他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回过头来,进了屋子就开始收拾包袱,本来来安王府就是为了避开那二人,现在叶欢居然找上门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哼,还想让他追出去,不要忘了,本少爷现在功力大涨,眼力可比以前好多了。
却说叶欢在前面奔了一阵,回头一看,夜惊心居然没有追来,不觉一呆。旋即明白过来,立刻掉头往回走,刚到琉璃阁门口,就看到夜惊心正背着一个包袱往外走。两人一打个照面,都是一愣。
“来得真快。”
“你要走?”
同时说出口。夜惊心将头偏向一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是有人跟欧阳汇报说,有个漂亮非常的女子三两下就把当今安王爷从数个身手不凡的刺客手里解救出来了。”叶欢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早知道就不出手救那个什么安王爷了!夜惊心心里这会儿不爽到了极点,“你以为你来了,我就会跟你走吗?”
“我知道你不会。”
“知道不会,你还来?”
“欧阳他快要死了。”
夜惊心一惊,张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叶欢。怎么可能?!那么出尘脱俗的美丽人儿竟要走了?那个骗他骗得厉害的人,那个……那个他喜欢的人!心里顿时慌乱起来,隐隐觉得心脏在抽搐。
看着夜惊心那震惊的表情,叶欢心里暗想,虽然没有死,但如果惊心不去帮忙的话,就真有可能会危及生命,他也不算说谎吧。
“你胡说。”从叶欢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想来想去,夜惊心还是选择不去相信他,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把他骗过去才这样说的呢。
“我没有胡说。”
“就算你没有胡说又如何,他把我骗得这么惨,要真是死了,那也是他的报应。”嘴里说着硬话,但心里却在盘算,不会是真的吧,该怎么办呢?
“我把他带到城南的土地庙里去了。”叶欢再加一把劲。
“那又如何?”心里关心,但嘴上仍不松劲,夜惊心看上去一脸倔强。
“我告诉燕归来,他师叔在那庙里的。”
“说重点!”本来心里就急,叶欢这样绕来绕去的说话顿时令他有点抓狂的感觉。
“重点是,我还给欧阳服了以前从你那里偷来的媚药。”
没有看到叶欢眼里闪烁不定的光芒,夜惊心只觉脑袋里一阵空白。欧阳一新,媚药,燕归来!在这三个词汇终于顺利在他脑海里汇合之后,他只觉整个人都像在火焰中一样,这个死叶欢,他要杀了他!!!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举起右拳打算打扁他的半边脸。
“算来,他吃了那药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这个时候燕归来应该快要到了,两个人见面,一定是干柴烈火……”装作没有看到夜惊心要杀人的眼神,叶欢望向其他方向,一口气把预先想好的台词说出来。他有预感,得罪了惊心,他的下场将会很凄惨。
果然,只见夜惊心身上腾的一下子冒出巨大的火焰,“给我记着。”这几个字说得一字一顿,好不压抑。说完,就放开了叶欢的衣领,往外飞奔而去。
知道夜惊心弄不清楚方向,叶欢马上也飞身出去,抢在他前面,给他带路。夜惊心知道是在给他带路,就落后叶欢几步,紧紧跟在后面。
夜凉如水,那风刮在脸上,也是冷得生疼,被这凉意给惊醒的他,突然想到,这样做,岂不是上当了?如果看到欧阳一新吃亏,心里最难受的应该是叶欢吧,我凑什么热闹?这么一想,心下倒也不再急躁。只是,欧阳一新的身体到底是否如叶欢所说的,心里还是很担心,他可还没有忘记在鬼王府的时候,有一亲眼看到欧阳一新咯血的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目的地。看着叶欢落在庙顶,一副并不打算进去的样子,他心里也来气了,也跟着落在上面,揭开一片瓦片往内看去。
这死叶欢倒是会找地方,竟找了个如此偏僻又稀有人至的庙,庙从外面看上去已经够破旧的了,里面看上去更是破旧。到都是蛛网、灰尘,连土地公的像上的彩漆都已经掉落了不少,当初的样子是半点也看不出来了。欧阳一新就躺在那像的下方,看样子是被点了穴道,明明连呼出的气都炽热非常,却还一动也不动的。燕归来看样子是才刚到而已,许是叶欢并没有告诉他过多的情况,故尔在看到欧阳一新的情况时,他一脸呆痴。“师叔……”好半晌才想起该先问候一声,接着,他缓缓朝欧阳一新走去。
庙顶,夜惊心和叶欢正瞪得欢,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肯先投降。看着燕归来已经朝欧阳一新走过去了,夜惊心心里一揪,唉哟,不要,你过去干什么,让他就这样不好吗?他在心里尖叫。

叶欢也不见得好过,看到自己的情人被别人觊觎,但偏偏又希望夜惊心能下去,只能端坐不动。他一方面心疼欧阳一新,一方面又希望夜惊心能化解心中的结,再加上欧阳一新的内伤已经十分严重了,故尔连一个晚上他都等不及,就出了这么个怪招。
欧阳一新果然不愧是鬼王,虽然服了炽情丹已有一段时间,但仍尚有一丝理智,“归来,离开这里。”他强忍着欲火说道。燕归来却在眼神一阵闪烁之后,跪在了他的身边,“师叔现在一定很辛苦,归来不走。”
夜惊心只觉心脏在燕归来跪下来时,腾地猛跳了一下,像是被锤子重击了一下似的。天啊,不会是要开始了吧?!不怕不怕,我这么担心,叶欢一定更加担心。
很不凑巧的是,叶欢心里也是抱持着同样的想法。两个人继续僵持着。
“我是你的师叔,是你的长辈,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看样子,欧阳一新已经开始不支了,说着这话,但眼里却一丝怒意也没有,反而语气有点软绵绵的,让人更欲接近一番。
搞什么名堂啊?!你不知道你说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在挑逗人吗?!跟那些女人说“唉呀,人家不要嘛”有什么区别啊?!不慌不慌,他就要下去了!夜惊心在心揪得更紧之后,如是劝说着自己。看了一眼叶欢,啊,太好了,他脸都白了,肯定马上就会下去了!
“师叔的话,归来一定会听的,只是现在师叔这么辛苦,归来不忍心让师叔继续辛苦下去了。”说罢,就一口吻上了欧阳一新的唇。
啊啊啊啊啊啊啊!!!夜惊心只觉头昏脑涨,他他他他他居然吻吻吻吻吻了他他他他。连脑海之中,思绪都开始打起结来。
那边厢燕归来并不知有人偷窥,在吻上去的同时,双手就开始很勤劳的解欧阳一新的扣子了。可能是过于激动,解了好半天才解开了来。没有衣服的遮掩,欧阳一新那一身白璧无瑕的身体就呈现在了三人的眼前,三个人都同时呆愣住了。
燕归来总算清醒过来了,直接用嘴去吸吮他的前胸,双手竟开始套弄起他的下体来,引来他一阵喘息,看样子似乎已经打算向欲望投降了。
看到这里,夜惊心再也受不了了,他都还没有吃过他,这个臭家伙居然想先他一步开荤?!抬起头,用凌厉的眼神望向叶欢,直看得叶欢连呼不妙,然后不待叶欢反应过来,腰身一沉,内力及至了足部,庙顶就此破了一个大洞,人也跟着沉了下去。稳稳地站住了身形,下一步就向燕归来冲去。
燕归来虽然这才发现有人,但毕竟是剑门第二代的高手,见状也立马站起身来,拿起放在一边的剑,一招“灵蛇出洞”就朝夜惊心而去。夜惊心由于过于气愤,一上来就是狠招,先是一记“疾风劲雨”,未能得逞,脚一顿,身形往上拔高数尺,刚好避过燕归来的剑峰,一记“凤鸣于天”伏身冲下。燕归来惊觉不对,疾向后退,已是不及,五道的抓痕已然印上他的胸膛,再看夜惊心,他的指尖上还挂着一丝自己身上衣服的碎片。
“是你?!”仓促迎战之间,未能看清来者何人,只隐约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及至两人胜负已决,这才发现竟是夜惊心男扮女装,“你吃了焚天丹?!”
“你小子倒也不傻。”冷笑一声,双手握拳,发出轻脆的骨骼擦响,“不好意思,今天不能放你走了。”当然不能放他走,居然敢欺侮欧阳一新!
“哼,那还未必!”燕归来也是一声冷笑,突然发难,用足十二分的力道向夜惊心袭去。夜惊心内力虽然已经相当不错,但对这剑门高手的全力一击,倒也还是不敢贸然硬接,往旁边一退,却见燕归来直直朝外冲去,方才醒悟那一击不过是个诈招。忿而用起轻身功夫就要追去。
“不要追。”竟是仍躺在地上的欧阳一新。
“不要追?!他差点就把你给吃了耶!”只觉更加火大,夜惊心不知不觉就放大了音量。
这会儿,叶欢才从庙顶方才夜惊心弄出的大洞那里飘落,“欧阳一向心软,更何况燕归来又是他的师侄。”
叶欢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夜惊心就把眼睛正在瞪的方向转移到叶欢那边,“你还敢说?!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罪魁祸首好像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被夜惊心眼中的怒火烧及,叶欢只有一种想跑人的冲动,但脚正在向庙门方向挪动时,“唉,其实也不能全怪你,你也是害怕我会见死不救。但是,我又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呢。”夜惊心一脸恳切的表情让叶欢放下了脚下的挪动,停了下来,是啊是啊,我就是担心嘛,而且我也是一片好心啊,当下猛地点点头。夜惊心走了过来,抓住叶欢的双手,“我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啊!”又是那恳切的眼神,叶欢再猛点了点头。夜惊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猛一出手,叶欢不及防备,身体立马被制住。
不要吧,小祖宗,你又要玩什么样,叶欢心里狂叫不已,但却不敢说出来,他被夜惊心已经整过数了,知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能再说错话的,否则自己立有“死无葬身之地”的危险的。当即摆出哀兵政策,一脸哀伤地看着夜惊心。
“少来,本少爷从来都不吃这套的。”得意地又点了叶欢数大穴,这家伙太强了,不多点几,等会儿他冲破了穴道,那可就不好玩了。将叶欢扶到欧阳一新的正对面,关上庙门,又来到叶欢身边,把他的下摆撩起,褪下半截裤子,刚好露出阳物,从身上撕下了缕丝帛,将之轻轻缠在其铃口上。
叶欢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满脸哀⒅色地望着他,妄图在最后关头打动他。可这表情只引得夜惊心一阵大笑,“到口的肥羊,岂有不吃之理。”说完,就用双手捧起叶欢的下体,“来,师父,我好久都没有服侍过您了,今儿个就好好服侍你一下吧!”说完,就开始不怀好意的上下套弄起来,直弄得叶欢眼里欲火喷出,下身不断膨胀到快要爆发的边缘为止。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夜惊心不无得意地说:“这么服侍师父太寻常了,不如惊心表演一场免费的春宫给师父看,如何?”
叶欢此刻大脑已经停摆,那下身想要发泄,却无法喷薄而出的痛苦,让他整个人简直无法忍受。
夜惊心再欣赏了一遍叶欢的表情,方才转身,来到欧阳一新的身边。褪下他的裤头,这才发现,他不知在何时已经泄过一身了。只是这炽情丹非得交合之后才能失效,即使已经泄过,那漂亮的分身依旧笔直地耀武扬威地站立着。或许是夜惊心在褪下他衣物时,不小心碰到了哪里,又引来欧阳一新的一阵喘息,他已经忍受得无法再忍受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佩服,寻常人早就放弃抵抗了,他居然能忍到现在。
“新儿,新儿,让我把你给吃了好不好?!”以前都是欧阳一新在上面,这回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弃呢!故意叫得十分肉麻,气死叶欢这个大臭蛋,夜惊心想道。缓缓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满意地看到欧阳一新无法掩饰的渴求眼神,要吃了,要吃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喽。”
“惊心,惊心,不要嘛,我呢?”叶欢可怜巴巴地在身后喊叫着。
“你啊,看着我们恩爱就好。”夜惊心坏心眼地回答一句。
“不要,不要……呜……”受不了叶欢的大嗓门,夜惊心从旁边的衣物上扯下一声碎布料就往叶欢嘴里塞去。
“这下就耳根清净了。”夜惊心恶意地笑着。

回头继续攻击欧阳一新。一口吻了上去,把舌头伸入他的嘴里,一阵搅动,却被他反客为主地伸入他的嘴里,一阵头昏目眩顿时袭来。啊,不行,今天是他要吃他,这么一来,不就走调了?!努力分开胶着的唇,“今天是我在上面的第一耶,不如我先让你舒服舒服好了。”在欧阳一新耳边说出暧昧的话,舌头径直沿着他的曲线一路下落,引起他的一阵轻颤,不由自主地曲起身体,像是在邀请一般。夜惊心抬起头来,望了望叶欢,不觉好笑,那人的脸已经成了关公了,两眼却还不由自主地盯着他们看。换了个方位,他跪在了欧阳一新的身侧,小嘴一下子叼起那分身,再恶意地望向叶欢示威。叶欢此刻却更是两眼发直不已。
那温暖的口腔,那不断的吸吮,只几下功夫,就让欧阳一新又泄了一身,神智稍稍回复过来,“惊心,对不起……”
知他是说的欺骗自己的那件事,夜惊心不觉一愣,顿时水气疯狂地涌了上来,这个傻瓜,在这种时候都在想这件事。抱住了欧阳的身体,任由泪水横行。身下的身体,却在此时体温骤然上升,知道是炽情丹的功效又回来了,拭去眼泪,轻轻在欧阳一新的脸上一吻,心里有了决定。扶起那漂亮的分身,跨坐在那思念不已的身体上,也不去压抑自己,那如歌唱般的呻吟之声开始在这庙中回荡起来。不断地需索,不断地泄身,直到两个人都疲累不堪了,夜惊心才解开了欧阳一新的穴道。本来是打算“强暴”他,一报还一报的,却在最后关头改变主意,夜惊心都不知道是该赞赏自己,还是该唾弃自己。
欧阳一新才被解开穴道,就轻轻地吻了夜惊心的脸颊一下,然后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到叶欢身边,将叶欢的禁制解开。被解开禁制的叶欢,一下子就趴倒在了地上,吓得欧阳一新一把将他扶了起来,“怎么了?”
“没事,忍得受不了了而已。”那憋得通红的脸,在解开下身的束缚,泄出来之后,才稍微缓和。他可是非常“好命”地忍了一夜呢!
哀怨地望向夜惊心,他只是一片好心而已,却被如此对待,叫他怎么想得通嘛!
夜惊心装做看不到的样子,望向其他地方。
看到这二人这副样子,欧阳一新不觉莞尔。
走过去,夜惊心用右手搭上欧阳一新的手腕,果真是非常严重的伤呢,连经脉都被损害到了。眉头大皱,“怎么会这样?”
不等欧阳一新回答,叶欢就抢着问道:“他用了不该用的方法来提高内力,而且不止一。”
夜惊心一脸雾水的看着叶欢。
“记得吗?那焚天丹你是如何用的?”
夜惊心点了点头。
“那功法是叶氏一族用来提高内力所用的,但是由于身体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变化,过于强大的力量只会伤及经脉,叶氏先祖用了很多方法,都不能弥补这一功法的缺陷。直至我父亲那一辈,才总算想出了解决的方法,那就是炼制焚天丹……”
“说重点好不好啊,我对历史没有兴趣!”看到欧阳一新的伤都已经这么严重了,他居然还在那里罗里八嗦的,大有想讲到第二天的趋势。
“重点就是,欧阳的伤必须用焚天丹再辅以叶门内劲进行催化,方可治疗。”
“丹呢?”
“啊,我带着的呢。”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瓷瓶,将焚天丹自内倒出。
“哼,你倒是准备得好,一说马上就拿出来了。”夜惊心仍有些气叶欢的自作主张。
“哈哈哈。”叶欢只得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给我啊。”一把夺过焚天丹,将欧阳一新按坐在地上,给他服下丹药之后,就开始运功。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渡过,当天色又黑下来之时,庙里的人才功德圆满。无力地靠坐在一边,看着欧阳一新的脸色已变回健康的红润色泽,大唉自己的心软。
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叶欢和欧阳一新同时按住左右肩头,“不要乱动,你才渡过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叶欢说道,欧阳一新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放开啦,我又不是女人,怎么会那么虚弱。”挣脱那两只手,又想站起来,却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别这样,你现在身体正虚呢。”欧阳一新担心地说道。
“胡说八道,本大爷身体好得很。”他可不想跟他们一起走,心软归心软,但就这么就饶了他们?不可能,那不就不符合他的本性了吗!
叶欢也来气了,一指点向夜惊心的穴道,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容不得你说不。”
少于看到叶欢生气的样子,夜惊心一震,竟是说不出话来。
“先回分苑去吧!”欧阳一新提议道。
“不要,我要回安王府!”夜惊心固执地说道。

“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我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呢!”欧阳一新又道。
夜惊心望向叶欢,“祸是你闯出来的,你得负责把我送回去。”
“我要是不送呢?”叶欢眯起了双眼。
“那我就咬舌自尽!”夜惊心也眯起了双眼,不服输的说道。
锵的一声,二人循声望去,竟是欧阳一新从叶欢的腰间抽出藏在腰带里的凝血软剑举向自己的颈侧。
“你要干什么?!”
两人同时问道,话里全是慌乱的语气。
“没什么,只是昨晚惊心保全了我的气节,没有让我受辱,又帮我治好了内伤。而今却要因为这件事而自绝,既是如此,我断无苟活之理,自当陪你同赴黄泉。”
“没有没有,我没有要自绝,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我是看气氛不是很活跃嘛,所以忍不住故意逗你们玩呢。”夜惊心慌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着。
“真的?”
“真的。”死命地点头,生怕眼前的人不相信,却没有发现欧阳一新眼里的一丝笑意。
就这样,夜惊心被骗到了鬼王府在洛阳的分苑。在去之时,心里还犹自感怀,天啊,欧阳一新竟是如此个性刚烈的人,看来以后得小心一点了,千万别惹得他自杀才好。
只有熟悉欧阳一新的叶欢,心里是乐翻了,这家伙总算遇到制得住他的人了。
第7章
夜惊心并不是一个老实的人,在鬼王府分苑规规矩矩休息了三天之后,他就开始动起想跑人的歪脑筋来。但很可惜的是,叶欢太了解他了,一直把他守着,就算他在睡觉,也守在床沿,美其名曰“照顾”,他才不信,他可是壮实得像头牛,会需要他来照顾?
欧阳一新自那天之后,似乎故意给他们两独的机会,出现的时间并不多。但他一定没有想到,他这样做会给夜惊天更多逃跑的机会。
“喂粥给我喝嘛,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你都会抱着我喂我吃粥耶,现在我这么虚弱,你都不管我吗?”夜惊心眨着他那漂亮的桃瞳,装做一副委屈的样子。
有这么好的可以接近夜惊心的机会,叶欢当然不会放过,天啊,还可以抱着他耶~!心情不禁飞扬起来。吩咐欧阳的人弄来一碗八宝粥,叶欢就坐在床头的沿边,一把搂过夜惊心,开始用以前的老法子喂他吃粥。不过,以前用凭空拿物的法子是因为两手不得空,而现在却是为了可以两手同时吃豆腐。一边小心翼翼地吹冷勺里的粥,一边两手很勤快地在夜惊心身体上劳动着。
很快的夜惊心似乎也被他挑逗得情动了,身体不断地扭动着。看着眼前的这副美景,叶欢自然不会放过,将碗放到一边,一把勾过惊心的下巴,就印上一个吻。两个人正吻得如火如荼时,叶欢却身体一僵,倒了下去。
夜惊心很无辜地看着叶欢,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几天他一直想跑,而叶欢就一直守在身边,害他不能得逞,现在只好趁他分心,点了他的睡穴。
“好好睡一会儿,这些天,你一定很累了。”轻轻抚摸了一下叶欢额前柔软的发丝,印上一吻,却在印上去时,不由自主地加了这个吻。这是他思念已久的吻啊!
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却在正准备要施展轻身功夫时,发现欧阳一新正好整以暇地双手环抱,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视着他。
摊了摊双手,“要抓我回房?”
欧阳一新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抓你,就算抓了你,你也还是会想方设法地逃跑,何必呢。”
“那就是放我走喽?”夜惊心迟疑着。
“也不是放你。”
“不懂。”
“倦极的鸟儿,总会回巢的。”
低头仔细品味他话里的意思,复又抬头,走上前去,环住欧阳一新的颈项,“我想吻你。”也不待他回答,就自吻了上去,也不知多久之后才可以再这么吻他了,想到这里,夜惊心不断地加这个吻,让对方的舌头也跟着他起舞。直到两个人都快要窒息了,胶着的唇才又分开,两个人脸上都是红霞满布。用舌头轻轻地舔了舔欧阳一新的唇,佻皮地眨了眨眼睛,“真香。”

转过身,恋恋不舍地一步一回首地望着欧阳一新,没有关系的,以后想他们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夜惊心!!”房间里来传来叶欢愤怒的吼叫声。
不好,忘了那怪物的功夫很好了,这么快就醒了!做了个鬼脸,一步冲向房顶,不敢再稍做停留,奋力向前冲去。
冲了老半天,见后面没人追来,才放下心来。安王府是不能再回去的了,燕归来那小子要是看到他,岂不是立马就会去找安王告密吗,说不定,还会自己添加许多“精彩细节”。这下子,得到哪里去呢?不由停下脚步,干干脆脆地坐在不知是哪一户的屋顶上小憩。
“大胆小贼,居然敢到真理教的教坛来撒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绍清?!”夜惊心惊了一下。
“少教主,原来是少教主!!”那愤怒的声音瞬时变为惊喜交加。
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没能让夜惊心反应得过来,他可还没准备好把真理教给挑了呢!这样一来,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暗道糟糕。
“少教主这些日子到底到哪里去了?属下好是担心呢。”不待他反应过来,绍清已经跳将上来,躬身行了一礼,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啊……我……我差一点被叶欢给杀了。”看样子,绍清似乎不明真相。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嫁祸给叶欢,反正那家伙是打不死的蟑螂。
“哎呀,那可真是危险,那少教主是如何逃过的呢?”绍清一脸都是真切的关怀。
可这会儿夜惊心并不希望他太过关怀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一直以为以真理教的势力,一定早就探听到真相了。难不成,是欧阳给外界布了一个疑阵?“所幸我早就看出一丝端倪,赶在他要下手之前就用十香软筋散给他散了功,没有解药他自然就无法对我加害了。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在我正准备下手的时候,他的同伙却跑来救他来了,我见势不对,只得瞅准了一个机会跑掉。”
“也不算可惜,只要少教主回来了就是好事一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说得也是。对了,我爹呢?教里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先打探一下,看到底是不是那老儿故弄玄虚。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我爹怎么了?”
“教主他老人家……他老人家……驾鹤西归了。”绍清不无悲意地说道。
死了?死了?死了?这两个字不断在夜惊心的脑海里回荡,他居然死了?那老家伙居然死了?他居然在自己还没有把他加诸于自己身上的痛苦还给他之前就死了?一时之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袭来,让他胸口难过不已。
“他什么时候死的?”奇怪,为什么他还可以做到如此心平气和,他扪心自问着。
“教主是上月初九去世的。”
“我记得我爹身体一向很健朗,怎么会突然过世。”不会的,他不相信,那老不死的可能会就这样就死掉?
“属下也觉得很奇怪,但冷护法查看过教主的法身,并无任何外伤或中毒的迹象。”
“你的意思是,我爹他是突然暴毙的?”
“正是。”
“我大哥他回来过吗?”
“大少爷初十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等教主法身入了灵堂之后,又守了七日孝,就回去了。”
“为什么只守了七天?不是应该守七七四十九天吗?”
“大少爷毕竟是司徒家的嫡长孙,司徒家那么大的一个摊子还需要大少爷去管呢。走的时候,大少爷也很不情愿,若不是司徒家已经派人来三催四请的,也不会回去。”

一道微弱的闪念划过心头,但他没有来得及捕捉得住,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那死老头带他娘私奔之时,已被司徒家除名,与那方的感情淡薄是很自然的事。但司徒旭呢?老头虽是他的亲爹,但为了能和自己的娘私奔,将司徒旭弃之不顾,淡然离去,他一点都不怨恨?不,不可能的。那个家伙是不可能会对别人放上感情的,如果有,那一定都是负面的感情!虽明知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倒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夜惊心等报仇的机会已经很久了,加上现下是技高人胆大,也不管到底如何,索性跟了绍清进去。
内堂里虽是白昼,白烛依旧高照不已,四面触目的全是一片白,当中端放着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红漆镶金,倒也不失了棺内人的显赫身份。灵堂之上,连个守孝的人都没有,凄凄凉凉,冷冷清清。有人在旁,他倒也不敢犯众怒,猛地跪下,两眼垂眼,“爹,孩儿不孝,没赶回来见爹最后一面。”看得旁人也觉伤心不已。绍清看到夜惊心这样,也觉不好意思打扰,自行退下。看到四下无人,夜惊心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对着棺材说道:“老头子,你倒还真好,自己一个人丢下所有的事就走了。我呢?你对得起我吗?连补偿都没有?连对不起也没有说一句?本想亲手结果你,现在看来却报不了这个仇了。”边说边走近棺材,却猛然出手,右掌印实了棺木。因为用的是阴柔的内劲,棺材外面连一丝走形都没有。用力拔起钉住棺材的板钉,打开棺盖,里面的人确是那死老头子,因为他刚才的那一掌,天灵盖变得有些畸形了。但由于已死数日,血液已然凝结,故而并无一丝血丝渗出。
刚刚夜惊心故意说那些话,是因为害怕棺中人是装死引他上钩的,故尔想分散那人的戒心,再拍实一掌。那阴柔之劲足够将一个人的内脏完全震碎,而从外观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但现在看到尸身的情况,分明就是已经死去很久了,那尸身裸露在外的地方,全是绿色的尸斑,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化,看上去恶心不已,再加上尸水的味道,让人有想呕吐的欲望。放下心来,盖上棺盖,再照原样钉好棺钉。本来在想有可能会是老头装死,再与司徒旭联合起来欲请他入瓮,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接下来怎么做呢?顺利接收真理教吗?凭他现下的武功,想要成功接收是易如反掌的一件事。
“绍清!”走出内堂,对外喊道。
“属下在。”绍清很快地就从另外一间房内走了出来。
“这段时间是谁在主持教内事务?”
“属下不才,正是属下与冷护法。”
“是你们两人共同主持的?”
“那么,我且问你,老教主去世,按教律是否该选任新教主?”确定死老头确实已死,让夜惊心放下了一颗心,开始在“继任”这个问题上打转。既然已经死了,就算把老头的尸体拉出来鞭尸又有何用呢。但说实在的,他很不甘心啊。不过,老头只是令他痛苦的第二顺位而已,排名第一的,可是那个叫司徒旭的家伙。
“国不可一日无君,按教律,老教主身亡,必须马上立新教主。但是教主仙去之时,少教主未得赶回,属下只得遵从教主遗命,与冷护法共同暂时主持教内事务。现在少教主回来了,这教主之位,勿庸置议,自然是少教主的。属下马上就与冷护法商议就任之事。”说完躬身一礼,就退了下去。
司徒旭,等到我继承了真理教,将教内之事顺了之后,就轮到你了!心里恨恨地想。
为了避免多生枝节,特别是避免司徒旭那家伙回来跟他抢,就任仪式,被夜惊心强行订在了三天之后,并且就在洛阳的这个分坛进行。而一切可说顺利得超乎想象,他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任职了新教主。不仅绍清跟冷开连誓言效忠于他,就连各分坛的坛主也没有一个有异议的。这令他在欣喜之后,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老头都死了,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不成。
在就任之后,白天理着教内事务,晚上孤枕一人,总是忍不住想起叶欢跟欧阳一新,老是在想“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想我?”如此之类的事情,竟有几分女儿心态,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变得跟女子一般了?只可惜他现在是一教之主,再也不能像以前孤身一人时那么自由,不是他想到哪里去就可以看哪里去的。
早知如此,那日索性先缠绵个够本再走。不止一地这么怨怼着。
第8章
自从那日被叶欢骗至破庙,后来又被夜惊心侮辱他的尊严后,他的脑海里就一直不断出现那日的场面,每想一,心里就多恨那二人一分。最令他难受的,并不是他的出乖露丑,而是这一切事情都是发生在欧阳一新的面前的。一想到自己不但没能和欧阳一新结合,而且还有可能被他讨厌,心里就不住抽痛。那两个人居然如此卑鄙,做这种侮辱人到极点的事来折磨他!难不成就是因为他喜欢欧阳一新,就应该遭受如此对待吗?
“燕大侠,好久不见了。”司徒旭在燕归来正沉浸在烦躁中时进入了流云阁中。
“原来是司徒公子,司徒公子对燕归来有引荐之恩,就直唤归来就好。”燕归来起身道。
“我引荐燕大侠,是因为燕大侠确有本事,又何来有恩之说呢,不过如此称呼听上去倒是亲近了许多。”司徒旭道。“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想请归来帮忙。”
“什么事,司徒兄直说无妨。”燕归来道。
“归来很不喜欢叶欢和夜惊心这二人吧?”司徒旭问道。
燕归来一脸的惊诧,他怎么知道的?
看出燕归来的疑问,司徒旭笑笑说道:“我司徒家好歹也算是江湖里有名的门派,属下弟子不计其数,想打探什么打探不出来的呢?”
一听到这个,燕归来马上脸色就变了,这个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今天找你来,是因为我也一样痛恨这两个人。但这两个人的功夫都不差,要对付下来,我一个人是很吃力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司徒旭缓缓说道。
燕归来迟疑了半晌,真是就是这样简单吗?
“你想想看,这两个人若是不在了,那欧阳一新不就是你的了吗?”司徒旭用最诱人的诱饵引诱着燕归来。
燕归来思来想后,最终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行,但是,要怎么做呢?”
“嫁祸。”司徒旭道,脸上仍是笑意盎然。

杰啊,接下来,你可有得辛苦了。
※ ※ ※ ※ ※ ※ ※
自朝堂上回来,宣王就直接去到自己的书房,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理完呢。哎,那个人居然连朝政都不管,只知道快乐逍遥,累得他不得不又理自己份内之事,又要先行预览奏折。
意识飘到那一日……
“皇兄,你还是多多少少地理一下政事吧。”
“六弟,难不成你不愿为我分忧了吗?”皇帝以很严肃的表情看着他。
“……皇兄何出此言?”
“六弟啊,记得以前你母妃去世之时,那些原本对你不错的人,却拼命地跟你划清界限,就连几个兄弟姐妹也都渐渐地疏远你呢。”
“只有那时身为太子殿下的您不但不嫌弃我,反而还比以前对我更好了。”宣王咬咬牙说道,这是他欠他的。但是……他真的不希望他成为一个昏君啊!
“那么,现在你竟不愿意帮助皇兄了吗?”
就是这句话,令他不得不闭上了嘴,咽下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王爷……王爷……不得了了。”一个家仆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不要慌张,歇口气再说。”宣王定然地说道。
“可是……王爷……不得了了啊……刘大人……刘大人……”
“怎么了?”
“刘大人死在王府后门那儿了。”那家仆慌里慌张地说道。
“什么?!”宣王腾地站起身来,立即疾步往王府后门走去。嫁祸,这是很明显的嫁祸!是谁心肠这样歹毒,竟做出如此之事?!
到了后门,宣王只觉一阵昏眩。天啊,是怎样残忍的人啊?!除了脸以外,那尸身已经完全血肉模糊。而正因那无数的伤痕,血腥之味在空气之中弥漫不已。而四周早已聚满了围观的老百姓,那些人一见宣王出来,都施之以卑视的脸色。
“宣王爷,刘大人死在了您的府门前,皇上知道了此事,着我前来带王爷到府衙去一趟。”刑部的柳生元此时已经赶来这里了。
宣王心知是因为有人故意挑起,而皇帝为了平息众怒才不得已这样对待他的,但心里还是烦躁不已。进了刑部,要出来可就难了。这刑部尚书柳生元可正是安王的人呢。
待宣王走后,那柳生元命人在尸身上一阵搜寻,居然给找出一封信来。
拿过这信,柳生元动手就拆,“啊呀呀,居然是宣王意图谋反的书函!难怪他要杀人灭口了。”大声嚷了起来,周围围观之人更是议论起来,言语之中多有对宣王的蔑视。
这时,忽然有一个人跑了出来,“这位大人,我刚刚有看到这人死的过程。”
“哦,知道些什么,快些说来本官知晓。”
“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人做的,本来他是有蒙面的,可是刘大人死前挣扎之时,将他的面罩扯了下来,我就看到了。”
“你可能描述他的具体长相吗?”柳生元道。
“当然能。”
“那好,你就跟本官回来,把那人的特征告诉画师,让画师把那个人的像画出来。”
“小人遵命。”
“你,还有你,去把刘大人的遗体送回他府中去。”柳生元转身对身后的二名官差说道。

待那刑部之人走光之后,人群中挤出两个人。
“你觉得有可能吗?”其中一人说道。
“当然不可能喽,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都禁不起仔细推敲呢。”另一人说道。
“但是,偏偏有人信。”
“要嫁祸给一个人,其实用不着把过场做得太真实的,只要找来一些人说这个人有罪,那么其他的人也就会相信这个人有罪。”
“怎么办呢?”
“夜探刑部大牢吧。”
※ ※ ※ ※ ※ ※
就在宣王被送入刑部大牢的那天午后,夜惊心正在听属下汇报教务。冷开连却在此时走了进来,看到有人在跟教主禀报事务,倒也不敢插嘴,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着。
夜惊心也不去管他,仍专心听着下属的汇报。他并不喜欢冷开连这个人,聪明倒是一个聪明人,但太过狡狯,做起事来也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忠心程度更有待置喙。如果说会有人叛变的话,冷开连绝对是里面的一号人物。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那人才汇报完,一礼到底,躬身退出去了。
“冷护法是有什么要事吗?”言外之意即,如果没事,你就可以出去了。
“属下确有要事向教主禀报。”冷开连看夜惊心没有示意他坐下的意思,倒也安安分分地站在背对门的方向。
“什么要事让冷护法如此心急啊?”看来确实是一件要事了。
“启禀教主,当今圣上的四弟安王爷欲求见教主,正在大厅等候。”
不会吧,那安王爷是怎么知道真理教的?一思及安王爷连燕归来都能收买到,倒也不再心疑,“他来见我?冷护法,依你之见,安王爷此行是何意啊?”
“属下听闻安王爷目前正在招揽江湖豪杰为他效力,现在亲自登门来访,所为必是此事。”
一想到自己曾经以女子的身份出现在安王的眼前,夜惊心只觉头痛,“冷护法,你代表我教出面相迎吧。”
“教主,属下认为此法不妥,想那安王以堂堂王爷之尊求见,若教主不亲自相迎,恐失体统。”
“我知道,那你就扮成是我好了。”如果安王发现真理教教主竟是他,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想法。不过,最严重的一种是,说不定那王爷会这样想:此人装成女子潜伏在我身边,该不会是有何图谋吧?如果他这样想的话,那今后一定大小麻烦不断。
“教主怎可说这种话?”冷开连神色极为不对。
“怎么,你不从命吗?”抬出教主的身边压压你,看你还服不服!
“这与从不从命无关,开连只是在想,安王爷指名要见教主,而且还说和教主是旧交,教主一定会见他。如果换做是属下去,岂不露馅?”
夜惊心正端起一个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闻言差点连嘴里的茶都喷出来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事无可掩,硬起头皮,夜惊心只好出迎。
当他出来时,那安王爷正端坐在大厅的一方安然地喝着仆从泡来的茶水。
“安王爷大驾光临,真使我教生辉不少。”虽说不想见这安王,但见面了到底还得顾及对方身份,一上来就说着一些类似“八股文”的话。
“好些日子未见,自从那日教主不辞而别,真使本王暗自难过了好久呢,不知教主别来无恙否?”安王看到夜惊心的男装样子,也不惊讶,似乎之前的事早就知道了,“是说明月姑娘功夫怎么如此了得,原来竟是错认须眉了,更令本王意想不到的是,司徒公子还是真理教的教主呢。”
“王爷是如何得知的?”这才是夜惊心最关心的地方,对他的事了如指掌,而他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不摆明了给人家宰吗?
“本王身边能人辈出,要知道这些事情虽说不是易如反掌,倒也还不算太过困难。”

死狐狸,你倒挺会四两拨千金的,“不知是哪位能人这么有能耐呢,我倒想见识见识。”
“这先不慌,本王今日来,是想跟司徒教主合作一件事的。”安王直接切入主题。
“王爷是想与本教合作何事呢?”夜惊心心里t亮,但仍装着傻。
“当今天下,除了本王所辖之外,天灾人祸,民不聊生,百姓的怨气汇集不已,各地都有反对之声,教主认为,这是因为谁的缘故?”安王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绕着圈子兜话题。
“因为谁的缘故?”
“当然是因为当今天子的昏庸,他误信谗臣,又为一己之私,四修砌宫殿,国库亏空之后,又把主意打到老百姓的身上,遇到天灾,不但不减赋,还重征赋税,这才会导致人心离散,国不成国!”安王越说越是慷慨激昂,脸上一副正义之色。
不过就是谋权篡位而已,还找这么多借口。但转念一想,现今天下确实如此,也难怪安王会找这样的借口了。
“王爷的意思是……?”
“我想请司徒公子襄助我推翻暴政,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安王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我不过是一介江湖中人,又能帮得了王爷什么忙呢,王爷还是另寻高明吧。”进入政治舞台的人,从来没有几个有好下场,他可不想去趟那混水。
“司徒教难道不愿为天下苍生请命吗?”
“我力量渺小,自顾自都已顾不好,还谈什么请命不请命的呢。”
“司徒教主莫非认为这其中没有对贵教有利的事情才不乐意的吗?本王可以承诺教主,一旦事成,本王必定立真理教为国教,遵教主为国师,这样教主可还满意?”
“不是我不识王爷的好心,只是我教从不介入国家大事,今后也不会介入,请王爷谅解。”
“看来,司徒教主是敬酒不喝,要喝罚酒了。”看夜惊心不答应,安王从原来的微笑满面,转为一脸的冷酷。
“王爷……”夜惊心一怔,不由得放缓语气,但未待他说完下文,安王又继续说道:“教主大概不知道一件事吧!今天早上御史刘大人死在了宣王府的后门,而有一个人出来指证说这件事是教主亲自动手的。动机呢,就是宣王想要谋反,谋反的罪证却被刘大人拿到手,宣王不得已只得对刘大人下毒手,而下毒手自然要找一个身手好的人,于是乎宣王很自然地想到了早就跟他勾结在一起的教主你。”安王说完,阴沉的笑了起来。
夜惊心一听,不由心里忿然,竟然可以胡乱加罪!他自来洛阳之后,连宣王府门前的街道都没有去过,居然诬陷他在那里杀人!“王爷的意思是……?”
安王顿时放缓了颜色说道:“本王是一个惜才的人,如果教主肯为我所用,本王就算拼尽全力也会保住教主的。”
被你这么威胁,想不愿意都不行!“真是承蒙王爷看得起,司徒杰若不答应岂不是不识王爷的好心?”鬼才喜欢让你看得起!
“哈哈哈,司徒教主既然已经同意,不如明晚到本王府上一行,本王一定为司徒教主开一个加盟盛宴。”那故作爽朗的笑声让夜惊心反胃,心下奇怪,为什么以前会觉得叶欢跟他相似呢?
“这种事情还是低调一点好。”谁愿意去你那里啊,一去,岂不是成了既定事实了,自己到时候想洗脱谋逆罪名都不行了。
“有什么低不低调的,那昏君那里本王是安插了不少人的,司徒教主尽可放心,这事绝对传不到那昏君耳里。更何况,明日请司徒教主到本王府上一聚,乃是为了介绍各位有志之士给司徒教主认识。”
这人的势力竟已入皇宫大内了?心下不禁骇然,怎么会趟进这浑水里来了?!早知如此,真理教中的事不理也罢,大不了以后再饲机报仇。“恭敬不如从命。”长身一揖,虽说心里万二分不乐意,但还是不得不答应下来。
“爽快,明日入夜,请司徒教主一定要大驾光临啊,哈哈哈。”
笑得这么猖狂,事还未成呢。当下觉得这安王也不过是个有胆量,但却没甚谋略之人。
送出安王,直到那辇驾看不见了,夜惊心才直起一直作揖的腰。能够这么了解他的事,一定是教内之人。也不知是哪个混蛋,推他入坑。会是冷开连吗?那个老狐狸是绝有可能卖主求荣的,特别今天又是他在如此卖力劝说自己去迎见那安王。但若真是他,他这样做岂不是启人疑窦?心里拿捏不准,但冷开连是绝对不能再加以信任的了。
※ ※ ※ ※ ※
第二日刚刚入夜,夜惊心就带上绍清,两人各骑一马,向安王府而去。
由于是不甘不愿地去,故尔马骑得并不快。而绍清只是一名护法,则故意落后夜惊心几步,紧紧跟随其后。
夜惊心正在发呆,忽觉身侧亮光一闪,暗器!右手一抄,那暗器就轻轻松松地接住了。一眼望去,右侧屋顶上,一道黑影正在迅速掠过。也不细想,夜惊心从马上一跃而起,右足在马背上借力一点,身形直往最近的一堵墙而去。那黑影似是有意诱引,故意跟夜惊心保持着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能如此从容地面对他的全力追赶的,还能有谁?夜惊心甜密地一笑,越发追得快了。

果然,那黑影正是把他往鬼王府的分苑引去。一到那分苑,那黑影就降了下去,还用眼睛瞄了瞄他。
见那黑影放慢了速度,夜惊心更是加快了脚步,冲上去抱着那黑影就在那人额上一阵猛亲。
“别这样。”看到夜惊心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欧阳一新不觉莞尔,才说完这句话,脸上的黑巾就被他扯了下来。夜惊心看到那张久违了的脸,像只小狗似的,直接就用舌头舔了过去,引得一向文雅的欧阳也失声笑了起来。
咦,等一下,这笑声怎么有两股?侧过头,叶欢赫然就在一边看着他。夜惊心忍不住把刚刚对欧阳一新做过的事,再对叶欢做了起来。奔过去,就像无尾熊一般缠在对方身上,又是一阵好舔。
“怎么了,想我们了?”叶欢取笑道。
从叶欢身上跳了下来,“你就不想我?!”
“不想不想,我每天都在跟欧阳亲热呢,哪里有空想到你啊!”叶欢摇了摇头,望着欧阳情地说。
“啊,对哦,现在基本上你每天都跟新新在亲热耶!”夜惊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新新,他享够了艳福,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啊?”
“那他怎么办呢?”感染到那两个人的活泼,欧阳一新也佻皮地开起玩笑来。
“他呀,就让他罚站好了。”
“哦,这样啊,这主意挺不错的呢。”
叶欢一看连欧阳一新都帮着夜惊心了,不由苦笑一声,“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声讨我吗?”
“没有啊!”
两人很有默契地答道。
“先不要玩这个了,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叶欢只好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去,以免那两人继续恶整他。
“到底是什么事?”夜惊心好奇地问道。
“惊心,你是打算帮安王爷吗?”欧阳一新首先发问。
“帮他?!那个人渣!!你知道吗?他居然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威胁我,妄图让我听命于他呢!”想起这个,他心里就呕。
“那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帮他喽!”这是叶欢最终想了解的事。
“是不打算帮,但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夜惊心说道,“你们怎么会突然关心这件事啊?”
这回欧阳一新不再说话,双眼温柔地望向叶欢。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引得夜惊心又开始有些心旌动荡。
“在想什么呢!现在在说正事好不好!”叶欢老实不客气地揪住夜惊心的耳朵说道。
“别以为你是我师父,就可以随便侮辱我。”夜惊心吼了起来。
“我是在担心。”叶欢这时却不再抬扛了,表情严肃得吓人。
看到叶欢这副表情,夜惊心也收起了一脸的嘻皮笑脸,“担心什么?”
“担心我们会成为敌人。”
“敌人?”夜惊心第一个反应就是跳了起来,以前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都没有成为敌人,现在他居然说会成为敌人?!
“你别反应这么大好不好,我只是在担心而已。”被夜惊心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叶欢连忙解释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发觉事态的严重性,夜惊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叶欢的领口。欧阳一新看到夜惊心表情激动,不得已抱住了全身僵直的他,“你先听他说完嘛。”

“好,行,老子先听你说完。”夜惊心心中激动,连从来只在心里骂的脏话都骂出口了。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有一位隐居山野的师父吧!”见惊心点了点头,叶欢继续说道,“我师父不久前来信,他说他近日下山购买生活所需时,闻听别人大论时事,说当今宣王如何英明果断,而安王如何招兵买马,想篡权改朝。师父他老人家以前曾是先帝座下之臣,听到这事,自无法袖身旁观,就命我全力襄助宣王,惩治安王那叛臣贼子。”
听到这里,夜惊心才稍稍释然,“所以你才不希望我帮安王?”停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我要怎么办呢?”
“这个嘛,不如这样,你打入里面去当卧底。”叶欢很坏心地胡乱提议道。
“啊!”这样做的结果是,引来脚尖一阵剧痛。叶欢可怜巴巴地望着欧阳一新,真没想到他的欧阳也会有猛踩他的脚的时候。
“好啊,那我就去当卧底好了。”而夜惊心看穿了他的想法,更是没心肝地故意捉弄他。
果然,在夜惊心这么说之后,叶欢的后腰立马被欧阳猛掐了一下。这么用力,一定紫了,他沉痛地想着。
“既然你们打算帮宣王,他现在出事了,你们要怎么做呢?”夜惊心问道。
“我们打算先去探探刑部大牢再说。”欧阳一新答道。
“也好,先听听宣王是怎么说的。”夜惊心点点头。
“不过,你真的要去安王那里吗?”欧阳一新担忧地问道。
“要去啊,不去的话,说不定明天我就会被全国通缉。”夜惊心严肃地说道。
“……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叹了口气,欧阳一新无奈的说道。
“千万要小心啊,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和欧阳会一辈子都活在内疚中的。”叶欢双手紧握住夜惊心的手,欧阳一新旋即也将双手覆了上去。无边的情意在这一刻中无言地传达着。
“我知道了。”水雾又覆了上来,不行,不可以让他们看到,他们会担心的。猛一甩头,“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连头也不回,直掠上就近的屋顶。
当他到了安王府时,发现绍清正在安王府大门前,不住地踱着步子,样子看上去十分烦燥。
“绍清。”提高嗓门喊道。
“啊,教主,您终于来了,属下一直在担心呢。”
“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是是,教主神功盖世,真是真理教的福气呢。”显然绍清也明白过来了,能够功力精进至此,定是已服用了焚天丹,再看夜惊心并不想再提那刺客的事,也就不再追问。
看他的表情,竟是真在为自己感到高兴呢,夜惊心不觉愧然,“让你担心了,真对不住,我不应该一个人去追敌的。”
“教主是艺高人胆大,属下愚笨,之前竟没有想透,白白担心一遭。”绍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进去吧。”微微一笑,有人担心,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叩了叩门,一名家仆打开了府门,“来者何人哪?”
“在下司徒杰,求见安王爷。”司徒杰是他的本名,只是这个名字带给他的,全是不好的回忆,每用到这名字只是让他很不舒服而已。
“请您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报一声。”看到夜惊心那令人惊艳不已的脸以及那一身的华服,那小厮不敢轻慢,立即转变了态度。
连府奴都是这种德性,倒也不难想象这安王的为人了,难怪叶欢的师父要叶欢惩治这个王爷呢,夜惊心心里暗想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府门就又大大开启了,不过,这一回来的人却是安王本人了,“司徒公子可来了,快快请进。”
夜惊心恭身行了一个大礼,方敢跨入门槛,“劳驾王爷亲自来迎,司徒杰感惶恐。”
“司徒教主是一代豪杰,本王亲自来迎接司徒教主,教主有什么好惶恐的呢。”看样子,这安王是相当注意夜惊心的,连吹嘘之词都不忘奉上。

“王爷过誉了。”转头向四周望去,府里很是清静,想来,是事先就遣走了下人,“为何不见其他同志之士呢?”
“哈哈哈哈,今日并无他人前来,本王昨日那么说只是想请动教主法驾罢了。”
哼,谁信你,分明就是不豫别人知道你跟江湖中人勾结,以后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可以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不过,今日倒是有一位教主的旧识在呢。”
“哦,是哪一位啊?”还能有哪位,当然是燕归来那个卑鄙家伙喽!一想到那家伙上一看到欧阳一新被下了药,居然做那种乘人之危的事,他就有气,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人?!他觉得他已经够卑鄙了,却原来有人比他更卑鄙!
“是剑门的一位高手,想必教主已经知道是谁了吧。”
“喝喝。”挤出一丝笑容,他当然知道。
就在此时,燕归来已自行出迎,“司徒教主,久违了。”双手抱拳,作了一礼。
夜惊心回他一礼,“确是久违了,记得上在城郊土地庙中有幸得睹燕大侠的风采,实让我毕生难忘啊,今日能够再见面,真是三生有幸啊。”这个小人,他一看到就是气。
被夜惊心如此讽刺,燕归来脸色微变,但马上就回复一脸笑意,“教主大人上那一身女装打扮,倾城倾国,也让在下至今回味不已呢。”
这回轮到夜惊心色变。旁边的安王一见不对劲,马上打圆场,“即是如此,今晚一定要畅饮一番,不醉无归才好。”说罢一手拉一个,向一较隐密的所在走去。
其实也不过就是王府里假山石中的一个小山洞,但里面却是桌椅皆有,连菜肴和美酒都已上齐。原以为是会是一密室,见状,夜惊心不由大失所望。但转念一想,有可能因为他是才入伙的,对他不够信任,才会不把密室所在告诉他。
三个人在故意装出来的和睦气氛中“把酒言欢”着。酒行至一半,安王借着酒意,一把抓住夜惊心的肩头,“司徒教主端的是美貌非凡呢,那日初见时,本王差一点以为是神仙中人呢,哈哈哈。”
不动声色地移开身形,“既然如此,王爷更要饮上一杯了。”竟然吃起他豆腐来了,真该死!
“噢?”安王斜眼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恭喜王爷,既得一员猛将,又得一佳人。”燕归来故意在旁边曲解夜惊心的意思。
他本来是想找个借口把安王灌醉,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故尔能拖一时算一时,可谁料想这燕归来竟如程咬金一般,半路上杀出这么一句话,教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来教主是这个意思啊。”安王随即打蛇随棍上,一把将夜惊心搂了过来,轻薄地用手指轻刮他的脸蛋。
“王爷原来是如此急色之人啊,连正事都不顾了吗?”故意装起娇滴滴的样子,一把将安王推开。
安王恍然大悟,“对对,还是先谈正事要紧。”
总算逃过一劫的夜惊心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教主对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大清楚,我就大致为教主介绍一番吧。”安王这会儿却全然不似刚才的醉态,简直是判若两人,“当今圣上是昏庸之主,早朝十有八九都不会去的,而昏君如此做法,自然是给了屑小之辈弄政的机会。那宣王平日素爱做一些收买人心的事,但背地里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在朝里不断排除异己,做了不少损人利己的事。这,他又派人暗害了一向与他不和的福郡王和刘大人,真是令闻者切齿啊!”
“意思也就是说,王爷若想做那顺应天命之事,最大的阻碍就是宣王喽?但那宣王不是已经入了刑部大牢了吗?”真是厚颜无耻,明明自己是这种人,却把别人说得如此不堪。
“司徒教主果真聪明绝顶的人物。那宣王虽已入牢,但他的党羽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营救于他,而且此人平日里对当今皇帝是谄媚至极,故尔皇帝在这件事上恐怕也会站在他那边,能不能定他的罪还是未知数呢。”
“那王爷打算如何做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叫我去杀宣王?!“王爷叫司徒杰来,就是为这个缘故?”站起身,不再顾及安王的面子,“那么请恕我难以从命。”
“哎,司徒教主,莫慌莫慌,到底有何不满,尽可说与本王知晓啊。”这回轮到安王着急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夜惊心心里得意,面上却仍是一脸漠然,“王爷是想让司徒杰去干那掉脑袋的事,司徒杰再怎么样,对自己这条贱命还是爱惜得很的。”
“哎,怎么会呢,请司徒教主去行刺,本王自然事先会安排妥当的,再说司徒教主真有什么事,本王可不心疼死啊。”后半句话说得暧昧不明的,让夜惊心一阵恶心。

“如果没能成功呢?王爷是不是就要杀了司徒杰灭口啊?司徒杰一片诚心来见王爷,王爷却无半点坦诚相待的意思,真是令人心寒。”
“怎么会呢,本王只是想尽快结束天下苍生的梦魇而已。既然司徒教主疑心本王的诚意,那此事就此做罢,本王绝不再提如何?”
回眸一记颠倒众生的娇笑,“现在我相信王爷的诚意了。”
及至天色发白,三人才散了席,而那安王仍一脸的意犹未尽,特别是看向夜惊心的眼神,那赤裸裸地不加掩盖的情欲,直叫夜惊心心颤!没想到安王居然也会是好此道的人。仔细想来,反而是他身着女装的时候,安王还举止有礼的。
出了府门,心里系着叶欢他们去刑部大牢的事情,夜惊心开口道:“绍清,你先回去,我去办点事,马上就回去。”
“属下遵命。”虽然诧异,但绍清还是服从了命令。
目送绍清远去后,察看了一番,此时天色刚白,大多数人还没有起床劳作,街上一片凄清。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夜惊心才跃将起来,往鬼王府分苑而去。为了避免被人跟踪,他还刻意地绕了几个圈子,再用极快的身法往分苑而去。
降下身来,那二人早已回来,正坐在桌前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新新,叶欢,怎么样了?”他是指夜探大牢的事。
“宣王一点都不知情,但他说此事若不是安王搞的鬼,他定然不至于立刻下狱,那刑部尚书正是安王的人呢。”欧阳一新回答道。
“就只说了这些吗?”夜惊心皱皱眉头,那不是跟没说差不多?
“宣王还说此事可以从皇帝那里着手,皇帝是站在他这边的,只是朝中若大多数大臣都赞成让他获罪,皇帝就没有办法了。所以,同时还要说服那些老臣们才行。”
“怎么说服?”
“目前罪证是一封有宣王笔迹的谋反书信,只要找人也仿一下那封书信拿给他们看,那帮老臣们心里自然就会对此事起疑了,只要他们起了疑心,接下来就看我们的妙语连珠了。”叶欢很有自信的说道。
“人家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听你说?”
“我们请到了宣王的亲笔信哦。”叶欢又道。
看到叶欢现活宝似的样子,欧阳一新但笑不语。
“那皇帝那里怎么办?”夜惊心继续道。
“宣王给我们的亲笔信有两封,其中之一就是给皇帝看的,而另一封则是给那帮老臣之首――梁丞相看的,所以恐怕今晚我和叶欢得分头行动了。”欧阳一新道。
“不,皇帝那儿我去,别忘了,我可是差点成了通缉要犯,这件事说什么我也得亲自去解决。”夜惊心想起那个安王威胁他的样子,就怒气横生。
欧阳一新看出夜惊心眼里的坚决,从怀里拿出一物,“惊心,你把这个拿着,以后可做联络之用。记着,危急之时千万不可独自逞强啊。”拿出一个细竹筒,递给夜惊心。看样子,是类似信号弹之类的物事。
收好那细竹筒,抬起脸,“那宣王的亲笔信呢?”
“在这里。”叶欢也从怀里摸索出一物,正是两封信。将其中一封递给夜惊心,“小心保管啊。”
“废话!”夜惊心骂道,“你当老子白痴啊!”
“不可以说脏话哦。”食指封住夜惊心的红唇,欧阳还是一脸的温柔。
“说了会怎么样?”夜惊心不怕死的问道。
“说了的话,罚你现在被我压。”大约是被他们两个人赤化了,欧阳一新现在也开始喜欢起开玩笑起来。
“好啊,好啊,现在就压吗?”可惜跟叶欢和夜惊心两个活宝比起来,欧阳一新的幽默感显然差了一筹。只见他玉面微红,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好可爱,夜惊心不由食指大动,正准备给欧阳一新来一记吻,却在快要印上去的时候,被人中途将脸转移了方向。就这样,夜惊心这一吻很不小心地落在了叶欢的嘴唇上。叶欢放开夜惊心,一脸的意犹未尽,“好香。”
夜惊心只觉火起,刚想骂人,欧阳一新却主动地吻住了他的唇,将他的抗议悉数堵住了。而这样的结果是,那两个人都趁欧阳一新在投入的时候,将手入了他的衣服里。不甘示弱的,他也一手一边地将手伸入那两人的衣服里。那两人探他哪里,他就回敬那里。只见室内春色无边,呻吟之声四起。夜惊心首先忍不住了,一口气剥下了欧阳一新的衣服,直接就朝欧阳一新的分身攻击去。含住那漂亮得令人眩目的分身,不断轻轻噬咬前端,再用手也照顾着分身尽的那两个球囊。直到铃口开始渗出甘露,他开始用嘴不断含住又吐出分身,用嘴做着套弄的动作,一边媚眼如丝地看着欧阳一新。
那边,叶欢也学着夜惊心那粗鲁的动作,一把将惊心的衣物一剥到底。本来夜惊心此时就是用的半跪地姿势,这样一来,那下体的美态无一逃得过叶欢的眼睛。看着眼前一双天仙般的人儿在那里做着运动,他也加入了进去,掏出自己的硕大,抹上一些润滑之液,就往夜惊心体内冲去。

突出其来的刺激,让夜惊心原本含住欧阳一新分身的嘴唇不小心地吐出了那分身,但他的头立马被欧阳一新又往下压去。这一,不再是夜惊心主动来做了,被刺激得情欲直起的欧阳不再客气,扭动腰身,捧着夜惊心的头,就是一阵抽插,“惊心,惊心真棒”嘴里不断叫着。
叶欢看着眼前淫靡的一幕,更是大受刺激,加快了下身的律动,不断冲击着夜惊心的身体,冲到一半,忽地将他的双腿从地面拉了起来,放在腰在两侧,更加入地抽动着。失去了支撑的夜惊心只得紧缠住叶欢的腰身,让他一比一更加入他的身边。
几乎是同时的,三个人都到达了快乐的顶峰,那喷薄而去的液体,纪念着刚才那一刻的疯狂,三人靠在一起坐着,身体紧紧挨着,谁也不愿先离开。
毕竟是与绍清说好不久就回去的,夜惊心也不愿在这种时候多生事端,先行站了起来,“要记得想我哦。”说罢,恋恋不舍地离开。
第9章
离开了叶欢跟欧阳一新,夜惊心突然一时兴起,要等到夜里去,还不如现在就去。他本来就是一个急性子,虽然聪明有余,但却不够沉稳,再加上年少气盛,自恃功夫高强,当下就往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好不容易乘御林军换岗之时,溜进了大内,他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有多么愚蠢。他居然忘了打听皇帝常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而这皇宫又这么大,他连哪儿是哪儿都不知道,这下可怎么找?为了避免引起骚动,就连绑一个人来问,他都不敢!
好在他还算有几分脑筋,在想了一阵之后,决定先跑去御膳房那边躲着,皇帝肯定是要吃饭的,而皇帝吃的一定是最精致、最豪华的膳食,只要跟着那些送膳的人走,一定就能知道皇帝在哪里。可是,早膳时间已经过了,只看见有人不断地将那些仍装着不少精美食物,有些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的食盘往回拿!该死,这下可怎么办?算了,先追溯着这些往回拿食物的人去找找看吧。也算他运气好,一名地位看上去较高的太监这会儿走了进来,“你们怎么搞的?!怎么有一样菜式跟昨天一样呢?皇上看到了,好不生气啊,说,是谁做的?”
“啊呀啊呀,桂公公,小人糊涂啊,小人糊涂啊,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个人跑了出来,跟那个什么桂公公叩头谢罪,“桂公公,你可千万要帮小人说几句好话啊!”说着那人就往那个桂公公手里塞去一锭元宝。
本来生气非常的桂公公看到那元宝,立马笑逐颜开,“小李子,咱们俩也算是老相识的了,这事儿啊,哥哥就给你包住了,你放心吧,皇上那儿有我呢!”
“多谢桂公公,多谢桂公公。”
看那桂公公离开,夜惊心连忙悄悄跟在后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不特一会儿,那桂公公就到了一座宫院外,那门口牌匾上写着的是“永泰宫”。
不敢从正门进去,夜惊心只得从另一边翻墙而去,挨着挨着找那桂公公的身影。找了半天,都只看到一些宫娥和太监而已,累得他不得不左躲右闪的。
“给朕滚!给朕滚出去!”一声愤怒的吼叫声响了起来。
夜惊心一听到这声音,不禁暗叫“天助我也”,立刻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把一干物事摔碎在地,皇帝的心情仍未平静下来。最疼爱的弟弟现在被人污陷,而他身为皇帝,在那么多大臣都要求严办宣王的时候,居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本来他以为最多只是安王的党羽才会这么要求,谁知,梁丞相那帮老臣,竟也跟着附和。我竟害了你吗?皇帝表情哀然,他其实早该想到的,他将大多数政事都交给他的六弟,导致那帮老臣以为大权旁落,故尔遇到这种能够卫护皇权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可他们哪知道,这些政事是他逼着六弟去做,六弟才做的呢!
“皇上。”一个悦耳至极的声音响了起来。
循着声音望了过去,是一个从没有见过且未穿宫人服饰的少年。那少年唇红齿白,桃瞳里隐泛莹光,端的让人有“此子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感觉,令像他这样见惯了绝色的人,都不禁有些怔忡。
“皇上。”那人又再叫了一声。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叫糟,没有经过通传,又身着宫外服饰,怕不会是刺客吧!张口就欲叫侍卫前来。而那人见不对,立时飘了过来,一把制住了他,“你想干什么?”在自己的宫里被人挟持,令他恼怒异常。
“不想干什么,只是宣王爷说这的事,只有皇上能够救他,所以命草民前来觐见而已。”
听到是他六弟的人,皇帝不禁眉眼马上就舒展开来,旋又阴沉下去,“我怎么知道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呢?”
“草民带了一封宣王爷的亲笔信来,请皇上过目。”说罢,将怀里的信拿了出来。
“果真是六弟的笔迹。”看过之后,皇帝慨然道。他已从信里知道了他六弟的意思了,而他明天要做的,只是推一下波、助一下澜就够了。
“你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皇上回复了平静的神态问道。
“草民不需要任何赏赐,宣王这些年为国为民操劳不已,能为宣王洗脱不实的罪名,就已是草民之幸了。”夜惊心说道,“草民不敢久留,若皇上没什么事,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你这么出去,不怕遇到御林军吗?”皇上其实真的想问的是,在这么严密的防护下,眼前这人是如何进来的。
夜惊心笑了笑,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草民告退。”说罢往外走去。
※ ※ ※ ※ ※ ※

“司徒兄,你不是说这回要把夜惊心拉下水吗?怎么他反而还变成了王爷的贵客?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若不是你给王爷出的主意,王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继而去做呢?”燕归来脸色阴冷。
“你先别急嘛。”司徒旭悠然自得的说道。
“不急?我能不急吗?我听了你的,去把刘御史都杀了,结果换回来的,是这个结果?”燕归来声音不由变高。
“你以为这的事件真的能陷害得了宣王吗?”
“……什么意思?”
“皇帝向来是站在宣王那边的,宣王和安王又各在朝中占有三分之一的力量,余下的三分之一的力量则是以梁丞相为首的那班老臣,这些老臣意向不明,并不偏帮任何一方,唯一向着的,就是当今皇上。连皇上都偏向宣王了,那梁丞相他们自然过不多久,也会偏过去的。”
“既然你知道不行,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燕归来气愤地说道。
“虽然扳不倒宣王,但这的事件足以动摇各位大臣对宣王的信任。试想,一个有着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嫌疑的王爷,还会有人想要帮他吗?更何况,这的事可以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个案子上面去。我们只要加紧动作,等到破案的时候,王爷早就荣登大宝了。”从明天开始,就会有不少人心是向着安王的了。想到这里,司徒旭不禁笑了起来。
“就算宣王名誉扫地又如何,我不是一样不能达到目的吗?!”燕归来吼了起来。
“只要把夜惊心骗入府中来,以后要收拾他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吗?更何况,这为他洗脱罪名,他不就更加信任安王了吗?到时候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有防备的。”司徒旭心里暗骂这燕归来头脑简单,他给他分析了这么多,结果这个人居然拘泥于小节。安王若真成事,有什么是他想要而要不到的呢?这个人竟只在意眼前的输赢。
“对对对,司徒兄说得真对,归来受教了。”燕归来面露喜色道。
司徒旭假意一笑,他并不想真的对他的杰做什么,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稳住燕归来而已。
看了看日头,冷开连应该已经来了,他得出去一下了。
※ ※ ※ ※ ※ ※ ※
夜惊心见过皇帝,出了大内之后,就往真理教而去。耽误了这么久,他也确实该回去了。可谁知,在回去的路上,他居然遇到了冷开连。其实遇到冷开连并不是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事,但如果遇见的地点是在安王府门外,那就有点奇怪了。看冷开连并没有注意到他,他连忙找了个暗躲藏,再偷窥起来。
冷开连面子倒不小,看样子是才从安王府中出来,送他出门的,赫然就是安王爷,两个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时时发出畅快的笑声。这时已是日上三竿之时了,街上人来人往的,虽然有侍卫在门口石狮前持大刀而立,但这样也未免太过不小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不就有空城计的效果吗?
隔不久,冷开连就向安王爷作揖告辞。本想在冷开连之前回到真理教,但却发现,那狐狸走的方向居然不是真理教的方向。旋即改变主意,跟在冷开连身后,看他到底是要到哪里去。
正跟得紧,一人突然抢出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一着急,手上用了点劲道,想把那人推开,谁知在他一推之下,那人却稳如泰山。夜惊心惊然抬头一看,是……司徒旭!在完全未做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这个人,夜惊心不觉双脚有些发颤。马上又想到,而今我已是整个武林有数的高手,还怕他做什么!如此一想,心下稍微平静一点。
“自从上在云来客栈相遇后,我们兄弟二人就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了,为兄可是十分想念你啊!”白天的司徒旭是彬彬有礼的公子爷,但谁又知道夜晚的他是如何的可怕呢。
“真是有劳兄长你费心了。”冷冷一笑,装出强硬的样子。可是他知道,他连背心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这么久不见,我们两兄弟干脆找个地方喝喝小酒,聊一聊如何?”司徒旭伸过手来就欲拉夜惊心走。
一把打掉了司徒旭的手,“哥哥是司徒家的家主,司徒家那么多的事务都等着哥哥回去理呢,何必把时间放在小弟身上。”夜惊心开始说得咬牙切齿。
“你还是那样,一点心事都盖不住呢。”倾身在夜惊心耳边吐着热气,在发现他的身体一下子僵直时,司徒旭满意地笑了笑,“在跟你一起之后,哥哥不论是抱什么人,都没有感觉了呢,你说该怎么办呢?”也不顾是在大街之上,司徒旭小声地带着暧昧语气地说道。
夜惊心被他挑起了旧恨,怒气越发无可抑制。一拳用足十成劲力,就朝司徒旭打去,由于气极而出招,竟是没有半点招式可言。这样的一拳,自然无法伤到司徒旭,他只轻轻一避就避过了。
“看来,现在可不能再小瞧你了呢。”司徒旭还是一脸轻松的表情,但额上的汗珠分明昭示了他内心的想法。虽然早就有人跟他汇报过司徒杰功力大增这件事,但现在看来杰的功力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些。
看到司徒旭这个样子,夜惊心终于放下心来,看来他不是我的对手呢。正抱此想法,却见司徒旭一掌向他拍来,他慌然迎上一掌,两人这都是全力而为。一拍之下,竟是两人身形都稳不住的各自后退。司徒旭退了五步,而夜惊心退了四步,高下立判。
“就算是吃了那个东西,你也不比我好多少嘛!如果是群攻的话,你认为你有胜算吗?”司徒旭出掌的目的,并不是回敬夜惊心方才那一拳,而是给他一个警告而已。
知司徒旭所言不假,夜惊心只能忿然地瞪视着他,“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机会了,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已经是真理教的教主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司徒旭一点都没有担忧的表情,倒反而显得很轻松,“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想靠真理教来扳倒我的话,你只会输得一塌涂地。”右嘴角上扯,形成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表情让夜惊心心颤不已。他害怕这个人,从他强迫了他那一晚开始,他就害怕这个人。至长大之后,一看到这个人,他仍有毒蝎在背的感觉。现在,他服食了焚天丹,增加了一甲子的功力,却依然拿这人没有办法!两人功力相差不大,若是久斗下去,司徒旭必然会输,但他绝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的。咬咬牙,“我还有教内事务要理,就先失陪了。”转身回教。
他以为自己武功已经少有人能敌了,但没有想到司徒旭的武功也在与时俱进,而且进展如此神速。

“如果你想靠真理教来扳倒我的话,你只会输得一塌涂地。”这句话不断在夜惊心脑海里回放。要去跟踪冷开连已是不能。但司徒旭的干预,以及那句话,只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冷开连绝对已经投靠了司徒旭。
把这个毒瘤拔除了吧!夜惊心攥紧了双拳,他绝不能让任何可能会导致他失败的人活着。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吐了出来。刚刚和司徒旭的对掌,让他内腑受了震动。抹去嘴角的血迹,他受了伤,司徒旭一样也会受伤,只是两个人都是好面子的人,都不肯在人前做此有损颜面之事。
转入一条暗巷,在稍息片刻之后,才重又出来。由于受了伤,倒也不敢运功,只得一步一步往回走。所幸,走了没多远,就看到绍清大老远地骑着一匹马,正在着急地四张望着。
“绍清。”很想大声喊叫,但他一喊出声,就扯动了内腑,一阵疼痛就此袭了上来。
好在绍清的内力浑厚,就是夜惊心离他这么远,声音又小的情况下,他还是听见了。一脸的惊喜,加了一鞭,冲到夜惊心面前。从马上跃了下来,他这才发现夜惊心脸色不对,“教主?”
夜惊心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问,“先扶我上马。”
绍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迟疑了一下,先行上了马,再大手一托,用上了巧劲,一把就把夜惊心带到身前。
夜惊心以为绍清是因为他才受了内伤,怕他抓不牢缰绳,会从马上掉下来才这么做,倒也任由他抱着自己。但他显然想错了,才走了一阵,下腹部就传来一阵隔着衣料的抚摸。他抓住那双正在肆虐的手,想把那手挪开,但这会儿他显然做不到了。他的手一点力道也没有,只能任由身后的人抚摸。由于本来就对绍清有一定的好感,他倒也并不太过排斥,只是心里不是很舒服而已。可身后的人见他没有反抗,遂驾马专拣偏路走。见四下无人,又一把握住了夜惊心的下体,轻轻地抚摸着。至此是真正惹火了夜惊心,回过头就想给他一巴掌,但却打在半空就打不下去了。绍清的手已经探入了他的裤头,正在他的铃口上打转。这举动带给他的,并不是快感,而是近乎耻辱的感觉,抬起头来,夜惊心用他那忿怒得满布红丝的双眼,一声怒吼:“绍清!!!”被夜惊心这声怒吼给惊醒,绍清慌忙地跳下马去,“属下知错,教主,请息怒。”
“你也知道你有错?!我平时敬你为人稳重,对本教主又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待你也算不薄,你就如此回报于我?!”夜惊心的眼里差点喷出火来。
“属下知错,请教主万勿再气,教主受了内伤,若是生气,会伤身的啊!”
“哼,你也知道生气会伤身吗?那方才又为何做那种事情?”看到绍清在被自己训斥之时,仍在为自己担心,怒意不由稍减。
“属下只是仰慕教主已久,再加上跟教主同乘一骑,一时之时心旌动摇,以致犯下大错。请教主责罚!”绍清脸上满是悔意,这样一个硬汉,此刻眼中竟有薄薄的一层水雾。
知道绍清一向硬朗,看到他这个样子,夜惊心也心中一软,“罢了,回去吧。”就在夜惊心转头一瞬间,绍清的面容由方才的激动转为一脸平静,“是!”
知道了绍清对自己的感情,夜惊心有些犹豫,要不要利用一下呢?他现在有伤在身,必定无法亲自杀了冷开连,而绍清的身手是比冷开连略高一筹的,只要出其不备,要杀死冷开连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一想到方才司徒旭的话,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再不加快脚步的话,说不定被扳倒的人会变成是他。正在思前想后之时,绍清说话了:“教主,您是在担心冷护法的事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夜惊心惊讶不已,难不成内贼是他?
“前教主莫名的暴毙,不瞒教主说,我早就已经开始怀疑是冷护法所为了。那些日子,冷护法总是自己一个人出去,出去之后又要过很久才回来。我正在纳闷的时候,前教主就仙去了。而就在前教主仙去的第二天早上,冷护法不守在教里,却又出去了。出于怀疑,我跟踪了他。谁知,他所去的地方,居然是司徒家。”
“你又怎么知道我怀疑他的呢?”夜惊心道。
“教主和我一起从安王府出来的,但却迟迟未归,而冷护法又一个人出去了,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呢?我怕他会对教主不利,所以刚才才那么着急地到找您。”
“你刚才说他去的是司徒家?”
“是,旭少爷一向与前教主不睦,这是人人知道的,只是嘴里不说罢了。而冷护法多独自出门之后,前教主就莫名仙去,实在是启人疑窦。”绍清的眼里全是一片坦诚之色,说到此,语气多有不平。
“你是说,我爹的死跟冷护法脱不了干系?”太突然了,绍清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是。”
看到夜惊心一脸怀疑的表情,绍清不由得哀⒉灰眩“教主,如果绍清不在了,请教主一定要小心那些小人啊!”说罢,一掌运足十成功力,往自己天灵盖拍去。
夜惊心见此异变,心急如焚,运起内力将绍清的手掌一把拦住,但毕竟晚了一点,掌风已扫过他的天灵盖,一股鲜血自绍清的额头流了下来。而夜惊心强行运功,喉头又是一甜,又呕出一口鲜血。
“教主,教主,您怎么了?!”绍清惊得连自己的伤势都顾不过来,连忙去扶摇摇欲坠的夜惊心。
“我没事。”强自打起精神,“我们两个都受伤了,还是同乘一骑回去吧!”想到绍清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的,他就有点过意不去。
“谢教主。”绍清大喜过望,一把抱起夜惊心,就跃上了马背。
伤上加伤,夜惊心此时连动一动都觉得累,只得靠坐在绍清的怀里。
这一绍清再也不敢造,一路上规规矩矩的,既不发一言,又不乱动一分。但两人身体如此紧靠,加之马儿行走带来的一阵轻微的颠簸,使夜惊心分明感觉到那硬热的物事正隔着衣料抵在他的臀间,心里暗自叫苦。绍清似乎宁愿受这种折磨,也不愿快点结束,并不去催马儿,让那马自己慢慢悠悠地走。

走了多时,来到一片空旷无人之,身后的绍清呼声逐渐变热,“教主,我受不了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求您,求您,让我摸一下,一下就好,我绝不做其他过分的事。”说着,也不等夜惊心同意,就将手掌伸入了他的衣服里,双手不住游走其中。
“你想让我讨厌你吗?”虽然方才绍清击向自身的一掌,让他完全明白了绍清的忠心,但这并不代表绍清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教主,求您,求您……”身后的人仿似未闻一般,反而用两只手捏住了夜惊心胸前的茱萸,用力地蹂躏,引得夜惊心一阵惊喘。
也不去管事后结果会怎么样,绍清的手开始往下划去,在夜惊心的下腹留连一番后,来到他的分身,一径在那铃口逗弄、抚摸,空出的一只手捏住那根部的球囊,就是一阵轻捏。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将夜惊心的头按往自己的大腿内侧,这样一来夜惊心的下体就完全露了出来。再将那依旧留在他裤头里的手继续向下划去,来到那幽穴的洞口,在外面轻轻抚摸了一下,一根手指就捅了进去。
“绍清,你好大的胆子!”夜惊心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但下一刻发生的事又让他清醒过来。他的下体又伸入了一根手指。待他的身体适应了,这回是三指齐入,不断在那里抽插。过大的耻辱感,令他提气想要拼命一击,但在他想提气的时候,却被封住了穴道,“教主,您不能再运气了,那样会死的。”绍清情地说着,手里却并不停止,继续抽插着,又按住夜惊心的头在他的下体一阵磨擦。
过不多时,夜惊心只觉一阵腥气透过那人的衣料传了出来,那炽热的感觉让他脑门一窒。
“呼……多谢……教主成全。”绍清意犹未尽的说道。
夜惊心并不答话,只是恶狠狠地用发红的双眼瞪着绍清。
吻上自己渴望已久的红唇,绍清不无情的说道:“我心愿已偿,就算教主会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后悔,不过在这之前,请先容我除去教主的眼中钉。”说完,扶起夜惊心靠坐在自己身上,这才一夹马蹬,飞快地往真理教而去。
知道自己目下的样子很是狼狈,绍清也不敢从正门进去,抱着夜惊心闪过了几人,这才进了内室。将夜惊心平放在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绍清就退了出去。
其实,绍清的那一番话语,夜惊心听在耳里,并不是不感动的。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介须眉,再加上幼时也曾有过那种经历,照理来说,这并不能算什么。但绍清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做了这种违背他意愿的事,这令他想起了幼年时那些不好地回忆,让他倍觉受辱。
但夜惊心到底是夜惊心,在气了半个时辰之后,就开始闭上双眼,默念口诀,吐纳运气,自行开始疗起伤来。
待得他体内之气畅快运行之后,已是入夜时分。刚想坐起来,却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帘一掀,进来的赫然就是绍清。只见他左手手提一个方形的包袱,一脸的大汗。见夜惊心正要起身,连忙将那包袱放在桌上,去扶他。夜惊心见状,一手拂开那双手,横眉冷目地瞪着绍清。绍清只得收回双手,恭敬地一揖:“教主已经休息好了?”
夜惊心并不回答。
“我已将那贼子杀了,他的头就在那个锦盒里。”说着,就过去,将包袱打开,露出一个锦盒。
夜惊心微觉诧异,这么快?绍清见夜惊心终于有了反应,立马将锦盒捧了过来,打开锦盒,只觉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果见冷开连的人头躺在里面,那脸上的血似乎还隐隐然有热气冒出。再加以细看,冷开连的脸上还微有笑意,想是绍清趁正在和他闲聊之时,出其不意下的杀手。
眼中钉被拔除了,令夜惊心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拿去理掉吧。”他淡然地说道。
看见夜惊心终于对自己说话了,绍清不由狂喜,连连回答:“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当即盖上盖子,左手提盒,退了出去。
见绍清走了出去,夜惊心突然有些后悔,这么快就把冷开连杀了,连必要的审问都没有,会不会太过轻率?旋又想起司徒旭为了让他跟丢人,而亲自出现拦路,当下立判了冷开连的罪过。这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人,夜惊心冷冷一哼。
思绪一转,不知道新儿跟叶欢他们进行得可顺利否?没关系,反正有那个信号弹,等明天早上用上就是。

第1章
第二天黎明。
夜惊心很早就醒过来了。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怎么睡。盼星星,S月亮地终于盼到了黎明,立刻兴冲冲地就跑出屋来,先四下张望了一下,没人。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他所在的院子的每个房间都去看过了,确定没有人,才走到院落中间。
将那筒子朝着天空的方向,轻轻拔掉塞子,“碰”的一声,随着火溅出,一道蓝色的光焰笔直的射入天空中,然后绽放出了无数细小的火。由于是在白天,这火并不十分显眼,夜惊心不由心下嘀咕,会看得到吗?
一想到那二人如果看到这信号,一定会以为他出事而慌忙地赶过来救他,他就觉得满心欢喜,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们俩一路上那心急如焚的样子呢。
果然,过不多久,就看到两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这里过来。而出乎夜惊心意料之外的是,其中一道身影,一来就朝他打过来一个巴掌,“你这混蛋,整人也不是这么个整法的!”正是叶欢的声音。
那一巴掌劲道过大,夜惊心现下本就体虚,那一下竟把他打得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叶欢打完一下,似乎觉得不解气,还想继续打第二下,手扬在半空中,却被身边的人制止住了,“你在干什么呢?没看到他不对劲吗?”欧阳一新焦急地说道。
叶欢这才发觉不对,连忙将夜惊心从地上扶起来。夜惊心受方才那一巴掌,已是气血翻涌,不扶还好,一扶猛然就吐出一口鲜血。
“天啊,你不要吓我。”叶欢见状急忙将他抱了起来,直冲往最近的一间屋子,放他平躺在床上。心里暗自庆幸,还好随便进来的一间屋子里就有床,不然又要再搬动夜惊心一,很容易伤上加伤的。

欧阳一新也是吓得脸色发白,跟着进去了。
“我又不想吓你,还不是你不由分说,先给人家一巴掌。”夜惊心这会儿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但仍是嘴角含笑地说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看到信号弹之后,心都急得揪在一块儿了,好不容易终于赶到了,却看到你在那里扬着一张脸傻笑,根本就没有遇到危险,还以为你是在捉弄我们呢。”叶欢委屈地说。
“我是遇到麻烦了,不过,是昨天白天遇到的。”看来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夜惊心吐了吐舌。
“那为什么那时候不用呢?”欧阳一新语气里全是心疼。
“想用可是来不及啊!我正在走路,那人就窜出来了。”事实是他根本就没带,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说的,除非他想死还差不多。
“是什么人?”欧阳一新的眼神刹时充满了杀气,看得夜惊心都不由一颤。
“……我自己已经解决了。”他可不想让欧阳一新先他一步去解决他的仇人。
“真可惜,如果还活着的话,还可以用他来试试腐刑,要不然试试万针钻心也不错。”叶欢的眼神看上去也非常怕人,夜惊心又是一颤,为什么之前他都没发现他们是这么可怕呢?如果知道他说了谎,会怎样对他呢?
“哈哈哈,就是就是。”夜惊心强逼出笑脸,额上却冷汗直下。
“惊心,来,我看看你到底伤势如何。”欧阳一新说着,就上前来脱他的上衣。
“我没事。”是啊,他身上确实是没有外伤嘛。
“要听话,不要逞强!”叶欢也加入游说。但夜惊心总觉得,为什么都是关心的话,到了叶欢嘴里,就变了味了呢?
就这样,夜惊心的衣服被两人七手八脚地扯了下来。
“没有伤嘛!”欧阳一新一边以研究的目光扫视着夜惊心的身体,一边发表评论。
“是啊是啊。都硬了呢!”叶欢回答得文不对题。
“什么?”欧阳一新被叶欢的话弄得莫名奇妙的。
“啊,啊……没什么。”叶欢赶紧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是说我这里硬了。”夜惊心很是无奈地指着自己胸前的两点殷红。
欧阳一新一听夜惊心如是说,马上狠瞪着叶欢,那眼睛里几乎可以看见燃烧着的火焰。
叶欢被他这样一瞪,不禁后退了两步,“哈哈哈,我是想说惊心这会儿一定想跟我们抵死缠绵一番,我们还是顺应他的意思吧,毕竟他现在是伤员呢。”
“他现在受了伤,你居然还在想这些事情!”欧阳一新攥紧了一只拳头。
“我是在想这些事情呢!”夜惊心用天真的语气插话道。
叶欢一听,如遇救星,“看吧,看吧,我就说他想嘛。”
“可是你看来似乎是受的是内伤呢。”欧阳一新很是迟疑地说道。
“没有关系啊,我可以看你们做嘛。”说完,夜惊心给了欧阳一新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容。
“好啊好啊。”看到这么轻松就可以过关,还有甜头可尝,叶欢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欧阳一新脸一红,“病人是不能太兴奋的。”故意找了一个借口。
“啊,啊,我胸口好闷啊!”夜惊心突然猛捶胸口,当然了,是看上去像是猛在锤而已。
他的举动把叶欢和欧阳一新齐齐吓了一跳,两个人都围过来一人拉住他的一条臂膀,担忧非常。

“如果你们不做的话,我一定会因为兴奋得不得了而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这种原因而死的人。”夜惊心很是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个小鬼头。”欧阳一新啐道,无限风情皆在其中,看得夜惊心开始流起口水来。
“做嘛做嘛,我好想看啊。”夜惊心开始使起耍赖的功夫。
看到夜惊心这样,欧阳一新只是不理,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在别人眼皮底下做呢。
哪知夜惊心由于太过急切,再加上又强自起身,“卟”的一声,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回欧阳一新不敢再造了,“天啊,你又吐血了!!好好,我知道了,做就做吧!”他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这句话让一旁正心疼得将夜惊心再扶着躺下的叶欢一脸惊喜。欧阳一新见状,不禁暗叹,我怎么就遇着这两个嗜好奇怪的家伙了呢?
“不过,要新儿做攻喔!”夜惊心坏心眼地说道。
这句话犹如一个响雷炸得叶欢完全木然,连欧阳一新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平时一定都是这个贱骨头在上面,今天好歹也让我看一场新鲜的嘛。”夜惊心咧大了嘴巴笑了起来。
叶欢终于回复神智,开始偷偷向门的方向挪动脚步。
夜惊心见状,又要起来,却被欧阳一新强行按下。看到他这个样子,叶欢叹了口气,“算了,我认了,来吧!”
闻言,夜惊心不由两眼放光,再将期待的目光朝欧阳一新看去,只见他满脸红云,“他都说好了,我自然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把我扶起来嘛,要不然我怎么看?”夜惊心涎着脸说道,毫不掩饰那色色的目光。
那二人共力将夜惊心扶起靠在靠墙那面,又将桌子搬到床前来。叶欢搬完桌子后,就很自觉地躺到那大圆桌上了,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
“喂,你这个样子很没看头耶。”夜惊心不满地说道。
“那要怎么样?”叶欢挠挠头问道。
“先跳个脱衣舞先,要妩媚一点,撩人一点哦。”夜惊心存心不让叶欢好过。
“啊?!”叶欢一脸的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女人!
但在看到夜惊心眼神转冷后,他不得不照章办事。唉,病者为大!想着,就开始跳起脱衣舞来,先轻轻拉开衣服的领口,露出胸部以上的古铜色肌肤,再朝夜惊心做了一个飞吻。本来是带挑逗意味的动作,但在叶欢做来,却分外的怪异。弄得夜惊心和欧阳一新齐齐埋下头去,双肩不停颤抖。
“喂,再这样,我可不表演了。”叶欢威胁地说道。
夜惊心连忙忍住爆笑,“继续继续。”
叶欢这才又摆出“撩人”姿态,将一脚搭在椅子上,一只手慢慢地从小腿开始往上抚摸,抚摸到大腿内侧,突然停下,将衣服往两旁拉扯,想要一把拉开。但扯了几下都没有完全扯开,急得满脸通红的叶欢只得加大力道,“嘶”,那可怜的衣服就此变成几段碎片。
“好看好看,继续。”夜惊心心里笑得不得了,但却恶作剧地夸赞道。
得到了鼓励,叶欢更加卖力了,扭了扭腰,就照刚才的样子,把裤子也一把扯烂了。
“卟”这回欧阳一新再也忍受不了,蹲在地上狂笑不已。
“喂,很过分耶,我这么卖力地演出。”叶欢双手叉着腰,身上仅剩最后一块遮羞布。
这样完全不造作的叶欢,反而还吸引了二人的眼球。那古铜色的肌肤,闪烁着健康的光泽,那充满男性阳刚之气的伟岸身躯,令二人喉头一紧,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夜惊心在欣赏之余,不由摸了摸自己身上,暗自叹息,为什么我身上就没几两肉,他身上却偏偏都是那么漂亮的肌肉块呢?
被两人一直注视着,叶欢不觉开始感到一股燥动,下身慢慢挺立起来,直把那块薄布涨得像个帐篷似的。为了完成使命,他将手伸向下体,想把最后一块布也扯下来,伸到一半,却被欧阳一新制止住了,“这里让我来。”他其实是心疼叶欢的,但为了让夜惊心满意,故意说得好像很暧昧似的。
果然,夜惊心在听到这一句话,又是两眼放光地注视着他们了,“好啊好啊,快点快点,我等不及了。”
站到叶欢身后,欧阳一新将两只手从叶欢胳肢窝下穿过,自后开始抚摸了起来。一边开始用嘴亲吻叶欢的背部,大概由于是第一对叶欢做这种事,动作很是僵硬。

“新儿,我看不到耶,你们能不能侧着身做啊。”夜惊心的小恶魔天性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欧阳一新又是脸一红,但还是侧过身来。叶欢倒是挺配合的,见欧阳一新转过身了,他也跟着转身了。接着,欧阳一新又在他的背部吻了起来。
“舌头,舌头,要用舌头。”夜惊心在一旁指挥着。
欧阳一新闻言,颤颤地伸出粉舌,开始在叶欢背上打转。叶欢似乎开始情动了,双手反抚上欧阳一新的腰侧,并把他拉得更加靠近自己。得到鼓励,欧阳一新的动作稍微从容一点了,将手轻轻按在了叶欢前胸的突起上,感觉到对方的突然僵直,知道自己做对了,便继续逗弄着那突起,手指不停在上面打圈,同时又将吻向上移去,在叶欢耳后一舔,再咬住耳珠,轻轻噬咬。
夜惊心在一旁看得兴起,下身也不由开始涨大,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下体,两眼却依然看着面前的美景,“新儿,新儿,脱衣服啊,快脱嘛。”声音里已没有了方才的从容,饱含着情欲的味道。
欧阳一新呆了一下,是啊,是该脱衣服了。他顺从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下脱着。而叶欢此时却受不了了,转过身来,三下两下就将欧阳一新的衣服撕碎了,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眼里闪烁着浓厚的欲望。
“喂,搞错了哦,应该是你在下面吧。”虽然不愿意看到好戏停下,但夜惊心还是出声制止。
被夜惊心惊醒的叶欢,闭上双眼似乎在极力打压自己的欲望,好半晌,才从欧阳一新的身上爬下来,可怜巴巴地抓住大圆桌的一角,躬身弯腰。可能是为了照顾夜惊心那窥视的欲望,他刚好背对着夜惊心,那下身的重要部位,不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看得一清二楚。就是这样,夜惊心还努力地想靠近点,看得更清楚一些。
看到叶欢这副样子,欧阳一新也是苦笑一下。上前去,再度开始那要命的前戏。他将下身贴紧叶欢的下身,却并不进去,而是抱住叶欢的身体,在他颈上一阵噬咬。叶欢因为那磨人的噬咬,不断扭动着身躯,那磨擦使得欧阳一新的下体也肿涨起来。
“不够看不够看,新儿,去吸他那里嘛!”看到两个人都那么听他的话,他当然要抓紧这么好的机会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他想看欧阳一新含着那东西的娇媚样子,已经很久了呢。
欧阳一新,这会儿已是情动难耐,听到夜惊心的话,也不再像刚刚那样扭捏,一把抓住叶欢,将他反转过来,再推到桌子上。一口吻住了叶欢的唇,在里面缠绵不已,在两人都喘不过气来时,才离开了那唇,一路散下细吻,来到他的胸前,咬住了左边的茱萸,一只手爬上那光裸的胸膛去照顾另一边。在叶欢再也受不了地曲起身子来时,欧阳一新邪魅的一笑,注视了叶欢一眼,然后头部往下,来到叶欢全身最炽热的地方,轻轻舔了一下,那本来就已经肿涨异常的铃口,顿时渗出几滴甘露。一看到那甘露渗出,欧阳一新马上将其全数收入自己的嘴里,喉头一动,竟是吞了下去。吞了之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再一口吞入那硕大的根,嘴里吞吐不断,那灵巧的舌也在同时不断地围着铃口打转。叶欢情动地想要抓住欧阳一新的头部,却被欧阳一新将他的手反剪起来。又是一个邪魅的笑容,他低下头去继续着之前的动作。但这回改变了的地方就是,他是将那根一吞到底的了。被这样刺激,叶欢挺起身子靠近欧阳一新,想要更加入一点。不多时,那分身之上已是布满了银丝,那银丝顺着欧阳一新的嘴角流了出来,直滴在他的前胸上,看上去异常媚惑人心。再一阵吞吐之后,叶欢大吼一声,一阵热流如洪水一般涛涛而出,全数没入欧阳一新的喉头。“该我了。”欧阳站起身来,在叶欢身边吹着气。
夜惊心这会儿已是全身燥热得不行,他脑海中曾经想象过欧阳欺侮叶欢的画面,但每都因觉得欧阳性格太过温柔而想象不下去。但现在事情竟出现意外的发展了,原来,他也可以是一个很霸道的情人呢,还很有兽性呢。细细一想,初到鬼王府的日子里,欧阳一新也是这样对待他的,看来欧阳本来就是一个很闷骚的人嘛,心里不禁暗笑。
欧阳一新一把扯起叶欢,将他再度倒转过去,令叶欢的下身暴露在他眼前,用手指轻轻按摩那菊穴,“好漂亮呢。”说完,慢慢地将那手指入进那紧窒的地方。就算是如此的温柔,第一承受的叶欢也不禁微微皱眉。“痛吗?”耳边又响起欧阳那蛊惑的话语,他摇摇头地望了他一眼,“进来吧。”那温柔的表情令欧阳一新心头一醉,当即扶起也正滴着泪的分身直往那炽热的甬道而去。第一毕竟是第一,叶欢那里紧窒得令欧阳刚刚进入一点,就被夹得生痛,“放松一点。”嘴里说着魔咒,手也跟着在叶欢的身体上施展魔法,哄得叶欢终于放软了身体。趁着这机会,欧阳一新一举捣进幽穴,但为了怕伤到身下的至爱,忍着被夹得快要爆发的欲望,停住不动。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额头慢慢出现。
这样的做法,连在一旁看的夜惊心也替他感到难受,但手里却套弄得更快了起来,一阵轻颤,竟是已然泄身。
那边的两人却似没有看到一般,依旧僵持着。“你动吧!”同样身为男人,当然知道那种痛苦,叶欢努力逼出一个笑容,回头向欧阳一新望去。得到了允许,欧阳一新开始慢慢地抽动,再把手指在两人的交结不断轻揉。这样的感受是叶欢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下体又是涨痛,但却慢慢生出一股酥麻之感,令他很不习惯地扭了扭身体,引得身后之人一阵急促的喘息,跟着就是更加大幅度的抽插开始了。叶欢的身体也尽全力地曲向欧阳一新,配合着将那抽插更加入身体内部。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热流喷入了体内,带得叶欢也跟着一起泄了身。两个人就这样趴在桌子上不断地喘着气。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在床上的夜惊心竟比他们的样子更惨,也不知泄了几,弄得床上到都是。两人不觉相视而笑,这罪魁祸首居然不待他们惩罚就已经就地阵亡了。
看来害人之事果然是做不得的,夜惊心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两人被他这表情逗得忍俊不禁,再笑出声来。
还是欧阳一新比较沉稳,“是不是该交换一下我们各自的情报了呢?”
夜惊心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正事竟被他们抛到脑后去了,当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去见过皇帝了,也把宣王的信给他看了,他说他知道了。”很简短的交待清楚了,他可不想把他的糗事说得很仔细呢,“你们呢?”
“我们昨夜里也登门拜访了梁丞相,最初我们把宣王的信拿出来了,那老头子都不见。”叶欢答道。
“那怎么办的呢?”夜惊心问道。
“宣王曾说过,以梁丞相为首的这帮老臣,最重的就是君权,所以我们就对门僮说,如果有人要自立为皇,老丞相都不管不问吗?结果不一会儿的功夫,那梁丞相就来见我们了。”欧阳一新浅浅地笑着。
“继续继续。”夜惊心只觉听得甚有意思,催促道。
“那丞相一见我们,就问到底是谁要谋反,我们就给他分析,宣王和安王目前是平分秋色之势,如果宣王势微,那么安王毕定做大。这样一来不用多久,皇位不就是安王的了吗?结果那老丞相,竟连信都没看,就同意帮忙了。”欧阳一新继续地说道。
“天啊,原来宣王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对很多人来说都不重要哩。”夜惊心叹道。
“政治斗争,是只论结果,不论过程的。”叶欢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忧伤。
“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再不走恐怕会被别人发现。”欧阳一新说道。
“啊,这么快啊!”明知他说得有道理,但夜惊心还是不舍。
“快?我那里被操了这么久,都肿了耶,还快啊!”叶欢怪叫起来。
“害你这么惨,我心里真是难受。”欧阳一新歉然地望着叶欢。

看到自己的话没有砸到惊心,却反而砸到了欧阳一新,叶欢慌忙说道:“不惨不惨,很舒服呢。”等说出口来,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他吞了吞口水,向夜惊心望去,果然看见那小子在那里笑得都快翻白眼了,心下一阵郁闷。欧阳一新听到这话,脸上也是一红,低下头去,又害羞地偷偷望向叶欢。夜惊心见状,心里暗叫,刚刚到底是谁在上面的啊!!
“要走就快点走吧,省得我看得心烦。”气人啊,只是过了一把干瘾,却没有真正地快乐到,令他乱失落一把的。
叶欢笑了笑,像是明白夜惊心心里所想的,一手轻轻揉起他的发丝,“以后会有机会的。”说完,就在夜惊心额上印上一吻。欧阳一新也跟上来,想要吻一下他的脸颊,却被夜惊心飞快地在他嘴上“叭叽”了一下,“真香啊。”学着刚刚欧阳一新的样子说道。
欧阳一新又是一阵脸红,也不回头,直接往外而去。
“哈哈哈,惹恼了他了吧,当心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叶欢幸灾乐祸地在一旁拍起手来。
“啐,你以为是你啊,我的新儿才不会这么残忍地对待我呢。”说完,甜蜜地一笑。
“……我走了,自己好好保重。”说完,似乎觉得有些感伤,叶欢猛地掉过头,大步向外走去。
走了,全都走了,这屋子似乎又变冷清了呢。夜惊心有些黯然地想着。躺了下去,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什么,现在该好好补补眠了。

第11章
他应该高兴啊,能够被当今皇帝从刑部大牢里亲自迎出来,是莫大的荣耀呢!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下人用柚子叶烧的,用来去秽气的洗澡水还摆放在屏风后面,满屋一阵朦朦的水气。一般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都会心情愉悦地去洗掉一身的秽气和脏物吧,但他就是提不起气来。
听到皇帝满心欢喜地告诉他,今日在朝堂之上,是安王在那帮老臣还没有开口之前就主动出列,帮他说话。又是什么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又是分析怎么会有人在自家门口杀人的。总之一句话,安王替他说了不少好话。可叹大家都不明白安王的险恶用心,竟还以为他是真的在帮他说话。头痛啊,这样一来,安王那边更会加入不少人了。而自己这边呢,不知道到时候还留得住几个人?
正在头痛万分的时候,忽有人在外唱道:“王爷,有一个叫叶欢的人求见王爷,小的本想把他赶走,结果他说王爷一定会见他的。”
一听到是叶欢,宣王不由大喜,他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那天晚上,那个有着和自己神似的面容的人一进刑部大牢,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他的救星。天下之大,哪里会有那么神似的人?只略为一想,便知道原委了。丝毫都不怀疑,他就相信了他们,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出来吧。
急忙将已经脱下的外衣披上,边穿边往外走去:“快将他请进来。”
待得将叶欢请进来之后,宣王笑吟吟地迎上前去:“叶壮士救了小王一命,真令小王感激不尽呢。”
“王爷,这是应该的,路见不平尚拔刀相助,更何况王爷你勤政爱民,受此委屈,叶欢自当尽力相助。”
“我想请教壮士一事。”宣王不再寒暄,眼里有着一道光芒。
“王爷请讲。”叶欢拱手道。
“壮士的师父,是否就是先帝座下的秦孤虹秦将军?”宣王眼里光芒更盛。
“……”没想到宣王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叶欢有丝愕然,但一想到自己那与宣王神似的脸貌,旋又回复平静,“是。”
“那这么说,壮士莫非就是我那生死未卜的表弟?”宣王喜道。
“恐怕王爷认错人了吧!”叶欢目光闪烁,“我是担心王爷故尔过府一趟的,不过,现在看来,王爷似乎没事了,那我想我也应该走了。”
“等一下,既然你非要说正事,那就说正事吧。国家大事确实是最重要。”宣王眼里的光芒立刻消失不见了。“这我得以回来,并不是梁丞相帮忙开的口。”
叶欢一听,不由有些吃惊,还会有其他人吗?
“是安王。”
这个答案令叶欢吃惊,“你们不是死对头吗?他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
“正是因为我们是死对头,所以他才会帮我这个忙。”宣王道。
叶欢不解地望着宣王。

“他连死对头都要帮,在别人眼里无疑留下了为人公正的印象。反观我,经过这一,虽然没有定罪,但也没有证据表明这件事不是我干的。”
“你是说,这是安王的一个计谋?”
“说对了,就是这样。但我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朝堂之上,安王百般请求皇上让梁丞相来查此案,一定要查清楚,以还我清白。既然他已经达到了想要拉拢人心的目的,干嘛还要再帮我呢?”
“难不成安王还有阴谋?”
“我只怕他是在玩声东击西的计策啊!”宣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难不成……难不成……”
“你说对了,在大家都在注意我的事的情况下,再不改朝换代,岂不是白白错过机会吗?”宣王语气惨淡。
“那该怎么办?”
“唯今之计,只有请一位相当有威望的人出面来游说那些站在安王阵营中的人,逐步瓦解掉他的势力。”宣王顿了一顿,“壮士,你的师父秦孤虹乃是前朝抗击外族侵略的民族大英雄,再加上在朝中多与人为善,正是不二人选啊。”
“你是要让我去把师父请来?”叶欢有些排斥地问道,他并不希望他师父也卷进来
“于公于私,都应该这样做吧。”宣王又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私了?先不说我们可能有的关系,你师父可是我大伯的结拜兄弟,光是这点关系,你想想如果你不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会怎么样?”宣王软硬兼施着。
这些事都是叶欢知道的,但从宣王嘴里吐出来,还是很大的震憾。想了想,咬了咬牙,“我去。”
回到鬼王府分苑,将去拜见宣王前前后后的过程都跟欧阳一新复述了一遍。
“没想到情势已经这么严峻了。”欧阳一新紧蹙双眉道。
“我恐怕只能去请师父出山了,毕竟现在的局面已不是我们能够扭转的了。欧阳,和我一起去接师父吧。”叶欢地说道。
欧阳一新刚想答应,忽尔转念:“那惊心怎么办?万一有危险该怎么办?”
“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确实如此。”那天夜惊心那副样子差点没把他魂都吓掉。
“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没有人知道我们现在是在暗中相助宣王,这一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我会把方新他们派去跟你一路的,这样也可以防万一。”
“我能有什么事?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方新他们还是留下来的好,你身在这个旋涡之中,比我更加危险。”叶欢并不同意欧阳一新的想法。
“别忘了惊心也在这里,而且他还有整个真理教的实力。我们只要相互照应,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我和他随便一个人出去,也可以抵得住千军万马呢。”为了不让叶欢担心,欧阳一新开起了玩笑。
“可是……”
“不用说了,我意已绝。”欧阳一新面容忽然一肃,鬼王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叶欢没有办法,只得点头同意。
※ ※ ※ ※ ※ ※
自叶欢跟欧阳一新那走了之后,接下来的几日,甚是平静,让夜惊心放宽了心养伤。现下局势这么复杂,他可得快点好起来才行。
而绍清呢,大约知道自己被讨厌了,也还算是比较识相,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在夜惊心的视线里了。
所有的讨厌的人都看不到了,这令夜惊心多少有点欣然。但喜欢的人也看不到了,又令他心生郁闷。好在他功底,身体好,不几日已可下床走动了。虽说只能在院子里走动一下,但总比待在屋子里,一个人胡思乱想强。
这日,他又从里屋出来想活动活动筋骨,透透气,绍清却来了。这是他这几日,头一看到绍清,仔细一看,绍清竟有些消瘦。
“教主,安王爷来了。”绍清向他禀报道。

“我马上就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阴魂不散,他身体都还没有好完,那边就找上门来了。
走入前厅,安王爷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听闻司徒教主身体有恙,本王特地来探望一下。”
“王爷百忙之中还记得司徒杰,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啊。”夜惊心躬身行礼,心里暗骂:巴不得你不来,你一来,我看着就有气。
“司徒教主可是本王帐下的一员猛将啊,受了伤本王岂有不来探望之理。”安王虚伪地说道,“只可惜本王前些日子一直有要事在身,不便来访,今日才终于得有时间前来。”
对,你是很忙,忙着陷害人嘛!“王爷有正事在身,当然不便前来,更何况您能来探病,我已经是觉得很荣耀了。”荣耀个鬼!巴不得你天天乌龟一样缩在王府里!
“本王今日来,不仅是为了看望教主,还想请教主去我府上住上一段时日。”
“王爷是在担心什么吗?”
“相信教主应该知道宣王已经回府的事情了。”
“是,我知道。”
“这宣王是心狠手辣之人,本王之前遇刺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教主现在正是身体虚弱之时,不如到本王府中去休养一段时间,也好避免那宣王的趁机暗算。”
“我真理教乃是一个大教,要说守御绝不会比王府差,这点可以请王爷放心。而且那宣王也不一定知道我是王爷这边的人啊。”开玩笑,他才不要去呢。
“司徒教主可是对本王有所置疑?”安王爷听到自己并不满意的回答,马上拉下脸来。
看来,这王爷只不过是找了个要自己过去的借口而已,夜惊心不禁在心中悲叹了一声,“司徒杰不敢,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司徒杰自然是要从命的。”
安王这才又露出笑脸,“这才对嘛!”
就这样,夜惊心又住进了王府,而且他的住刚好就是他以前住过的琉璃阁。
“绿珠是觉得奇怪,明月姑娘的举动一点都不似女子,却原来是男扮女装啊。”绿珠在知晓一切后,拉着他的胳膊兴奋地说道。
“绿珠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夜惊心脸上维持着僵硬的笑容,为什么还是这丫头来侍候他啊?!
“哎哟,我忘了,明月姑娘现在是男儿身了。”绿珠惊呼一声,赶紧放开手。
明月姑娘现在是男儿身了???这叫什么话,好像是他从来都是一个女人,却突然变成男人似的!夜惊心只觉额头不住地滴汗,怎么会有绿珠这样的女人啊?!“我叫司徒杰,不是明月,明月只是一个化名。”他再提醒绿珠道。
“啊对,明月姑娘不是明月姑娘了。”绿珠终于醒悟过来自己的话有问题。
夜惊心赞赏地点了点头。
“明月姑娘是司徒姑娘了。”绿珠拍着手继续说下去。
“是司徒公子!!”
“啊对对,是公子公子,绿珠一时口误,一时口误。”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话错得太厉害了,绿珠掩口不住地笑道。
“改了就好,你帮我整理整理衣物,我先出去走动走动,透透气。”再跟这个疯女人呆下去,他一定也会疯。
“是,司徒公子。”
走出琉璃阁,他有种想找安王要求换人来侍候的冲动。但转念一想,换成其他的人,未必会像绿珠那么单纯。想到换人有可能会换到令他更看不顺眼的,他就放弃了。算了,认命了吧!
“司徒教主真是好兴致啊,才刚到王府就出来散心来了。”
夜惊心望向声音的来,唉,怎么是他?!讨厌的人全都聚齐了似的。
“教主很不想看到我吧。”燕归来看到夜惊心沮丧的表情,反而觉得很得意。

“你真是有自知之明啊。”夜惊心讥讽的笑着。
“不敢当不敢当。”
“你怎么会不敢当呢,你很当得起呢。”夜惊心笑得更加“灿烂”。
“说得也是,让你觉得不舒服可是我的荣幸呢。不过,看来你得调整一下心情了,因为我也住在这里,以后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啊。”燕归来继续扬着那得意的笑容说道。
今天是不是不吉利啊,老是遇见不好的事跟讨厌的人。看来,他得回屋研究研究黄历了,看他到底是哪里没做对。
看着夜惊心毫不理睬他,自顾自地往回走,燕归来不禁气上心头,上前正欲一把扯住夜惊心的衣领,却闻得身后一人爽朗的笑声,“两位已经互相打过招呼了啊。”
不错,来人正是安王爷。
“安王爷。”
两个人都上前行了一礼。
“燕大侠,我这会儿想跟司徒教主交流一下,请你先行回避,可以吗?”安王眼神暧昧地说道。
燕归来马上会意,笑着一揖离去。
看到两个人神色不对,夜惊心不禁暗自戒备,“王爷是想交流一些什么事呢?”
“这些事情在外面怎么说呢,不如教主随本王到内室一叙,如何?”说罢,竟然就扯着夜惊心的手往另一走去。
一想到自己伤虽未全愈,但已足力自保,夜惊心倒也并不畏惧,只管跟着安王而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夜惊心暗想。
果然一进了内室,安王便开始不规矩起来,“司徒教主有倾城倾国之姿,只是做一个教主,未免太过可惜。”
“安王爷不是说我若相助,他日必定委以国师重任吗?”躲开安王的纠缠,夜惊心面无表情地说道。
“国师算什么,那是没有实权的位置。但如果司徒教主从了我,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本王绝对尽力满足。”
“我却以为,国师之位已然足矣,司徒杰并无太大的抱负。”再躲过安王的双手,夜惊心面容开始变冷。
“司徒教主是想拒绝喽?”安王几不能得手,也开始容色转冷。
正欲回答,却有人在外高声叫道:“安王爷,我有要事禀告。”竟是燕归来的声音。
安王皱皱眉,还是走过去开了门,“是有什么事啊?”被打断好事,让他很不舒服。
“剑圣欧阳一新,也就是我的师叔,他答应加入我们的阵营了。”燕归来脸上满是喜色。
“不是前些时候还不应允吗?”安王奇怪道。
“刚刚我师叔主动上门来要求加入的呢。我也觉得奇怪,但师叔他说,之前是因为王爷与宣王势力相当,故尔他不敢贸然相助。但,纵观现在的局面,却是王爷这边情势独好呢。这样现成的事,他自然不会放过了。”燕归来话里全是谄媚。
“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师叔确实是一个人物呢。”
这席话听得夜惊心心里一震,他怎么会来?难道是不放心吗?那他又是怎样取信了燕归来的呢?无数疑问地脑海里旋转,但又不敢说出来。
“司徒教主可要一同去会会剑圣前辈呢?”欧阳一新年纪虽轻,但出道却早,再加上又是燕归来的师叔,叫一声前辈倒也不为过。
“王爷这边加入了一个生力军,我自然是要去看的。”
“顺便还可以叙叙旧呢。”燕归来的话里不无醋意,看来仍是记恨那晚被夜惊心破坏好事的事。

“那是自然。”虽然心中疑问良多,但夜惊心怎么会放弃这个气燕归来的机会呢。
“原来司徒教主与剑圣前辈是旧识啊。”安王插了一句话。
“是。”夜惊心简短地回答了一句。
一行三人来到安王府里专门的会客厅,只见一白衣飘逸之人立在眼前,双手合握在身后,身形挺拔,颜面如玉,飘飘然似有神仙之概。安王由于是首看到欧阳一新,不由惊得连话都忘了说,只一径望着他。
“王爷……”欧阳一新轻声提醒道。
安王始醒悟过来,“本王失态了,不过前辈看上去天人姿态,本王一介凡人,得睹前辈圣颜难免有失啊,哈哈哈。”安王确不愧是安王,几句话就又捧了欧阳一新,又消解了自己的失态之。
“王爷过誉了。”面对安王的赞赏,欧阳一新只是淡然地回应了一句。
“欧阳……”夜惊心见安王已经和他的新儿寒暄完了,就兴冲冲地跑到欧阳一新面前,正打算打招呼,却被欧阳一新眼里的冷漠给惊得止住了脚步,“怎么了?”半晌才问出一句话来。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欧阳一新的语调冷漠得像是在对待一个毫不相识的人。
夜惊心只觉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的新儿不要他了?不可能的,怎么会呢?他们才数日不见而已,那天晚上他不是还那么地温柔吗?夜惊心又待上前去拉欧阳一新的衣袖,却被他闪了过去。见自己双手落空,夜惊心又是心口一阵疼痛,令他本来刚刚养好的身体开始有些气血翻涌。他不死心地再望向欧阳一新,却见对方只是拂了拂袖,继而干脆转过身不理睬他了。见此情状,夜惊心一阵胸闷,终于又吐出了一口血,安王看在眼里,连忙过去想扶他一把。夜惊心由于甫受打击也并没有抗拒,任由安王扶着自己,双眼仍不死心地望着欧阳一新,可惜对方却似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样,并不回头。夜惊心凄然不已,又看向燕归来,只见他正在幸灾乐祸地笑着,一时之间绝望不已,“罢了,请王爷扶我回房吧。”似是自暴自弃,夜惊心回头向安王道。
安王怎么会听不出夜惊心的意思来呢,当下大喜,朗声对欧阳一新道:“前辈,司徒教主如此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就先失陪了。燕大侠,前辈既是你的师叔,就烦请你代为招呼了。”
“王爷放心,燕归来绝对会使师叔有宾至如归之感的。”看到夜惊心终于放弃,燕归来心里喜不自胜,兵不血刃就去掉了一个情敌,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欧阳一新心里不是不痛的,但他实在不敢让夜惊心一个人在虎穴之中。安王好男色,这已不是秘闻,在他知道夜惊心假意与安王周旋之时,就料想到夜惊心的美貌一定会让安王起色心。但这还是其的,安王马上就要发动政变,夜惊心如果一步不慎就有可能死无全尸,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掉进去而不来相救,故尔早在数日之前就装作与燕归来偶遇。燕归来一见到他,因着那晚的事情便一直围着他解释,而他直到觉得差不多该软化了才又说了一些软话。接下来,费了不少的功夫,让燕归来以为他对政事感兴趣,进而让其主动提出加入安王阵营的事,又沉吟不允,由此埋下伏笔。本来还想再做一些事前功夫,但却在今日从下属的汇报中得知夜惊心已入住安王府,这下再也无法沉住气。料想燕归来已经猜到他跟夜惊心的关系,他只得装作夜惊心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来过关。燕归来虽然功夫比他跟夜惊心都差得多,但心眼却极小,怕他会跟安王说一些不利夜惊心的话,他只得如此做。对不起,惊心,我是为了你好啊。再看向燕归来,后者正以讨好的神情看着自己,心里不由难受,为什么他以前在剑门里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这个他最宠溺的师侄心术竟如此不正呢?确实,以前的燕归来一心向武,个性也爽朗大方,根本不似现在。会是因为他的缘故吗?还是只是他没有看得出来?
※ ※ ※ ※ ※
安王扶夜惊心进入内室,一脸轻浮地笑道:“看来司徒教主总算是想通了呢。我原本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司徒教主会不允此事,原来是有心上人了啊。这欧阳一新来得可真是时候,总算让教主明白了他的负心薄义。”说着,就抚上了夜惊心的脸蛋,抚摸了一阵,又道:“教主的肌肤真是如玉似雪啊,教人一抚上,就不忍放手呢。”嘴里发出猥亵的笑声,又将手指来到夜惊心的红唇之上,流连了一番突然插了进去。夜惊心也不反抗,反而吸吮起那手指来,这不斥是最好的邀请,令安王两眼放光,脸上情欲之色顿起,一把就想把夜惊心的衣服剥开,“教主可知我想这一天想了多久了吗?”嘴里仍兀自说着淫言秽语。
夜惊心却在此时抓住了衣领,不让安王脱下他的衣服。他在干什么?!在事实未明的情况下,他居然就在自暴自弃?!
惊见夜惊心竟在反悔,安王不由手下动得更快,竟想强来!“王爷请自重。”夜惊心大声喝止。
“自重?是教主先引诱我的啊,怎么现在又叫我自重起来了呢。”安王冷笑一声,想反悔?那可不行。
夜惊心一震,确是他应允在先,但……
见夜惊心正在发怔,安王也不客气,直接打横抱过他就开始啃咬起来。
“王爷要的到底是一个男宠,还是一介良才?”夜惊心冷冷地避开安王的唇。
见夜惊心如此说话,知是真怒了,安王不得不停下动作,“当然是良才。”
“那就请王爷自重一点吧。”说罢起了身来。
却被安王扯住一只手臂,“既然教主不愿意,本王也不强求,但讨点彩头应该还可以吧。”他退而求其地说道。
知道不答应怕是不能过关,夜惊心只得顺着安王的意再度坐在他怀里,“请王爷可不要过分了。”
得到美人首肯,安王不由又是一阵邪笑,一把搂住夜惊心,开始往他的红唇进军,在吻到的一刹那,不由呼吸急促起来,想把舌头入夜惊心的口腔,却被对方牙关抵住不让进入。他倒也不在意,一双手由夜惊心的衣领进入,抚弄起那片光洁的胸膛起来。那丝一般柔滑的感觉令安王又是一窒,“太甜美了,跟你比起来,本王以前的男童都不能算是尤物呢。”在夜惊心耳边呼着热气,又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啃噬。
“让司徒杰来帮王爷一把吧。”被人强迫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巴不得能立马结束,于是乎自告奋勇地说道。
“美人儿似乎比本王还急呢。”安王暧昧地说道。
回他一个令人目眩的笑容,夜惊心将手伸入安王的裤内,开始上下套弄起来。不多一会儿,已可感觉到那炽热已经胀大了不少。再加一把力,在那端口徐徐按摩,又用另一只手在那热源的尽头也捏弄起来。然后突然在那端口之一手成套一挤一压,安王立时大吼一声,那热液就喷涌而出了。
夜惊心见状起身,任安王在高潮之后一个人靠在一旁歇息,“看来王爷应该已经满足了,请容司徒杰告退。”说完也不顾手上仍有脏物,就退了出去,他是一刻也不愿呆下去了。

随意在路过的一小池塘中洗了洗手,抖了抖水珠之后,站了起身来,四张望了一下,找了一石亭就坐了下来,开始慢慢回想欧阳一新的一言一行。会不会是自己想错了呢?有没有可能他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进来的呢?但如果是为了这样,他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呢?一连串的问题又涌上了心头,却是无解。想得头都发昏了,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猛然间,突然想起一个人!如果欧阳一新真的讨厌自己了,那不是还有叶欢吗?为什么叶欢却没有现身?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想起欧阳一新说的这句话,他又想到:就算叶欢也一起讨厌他了,依他的性子,一定会找自己问个明白,为什么叶欢没来呢?
这么一想,疑团顿解,虽然不明白欧阳一新这么做的原因,但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心下释然,站起身来,往琉璃阁而去。
※ ※ ※ ※ ※ ※
“什么?!宣王势危?!”一位蓝衣人拍案站起。只见那人一身蓝袍,全身上下只在发髻上了根玉,腰上佩了一块玉佩,别无其他饰物。发丝已然全白,脸貌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一点皱纹也没有,平平常常的相貌,却是道貌仙风,看上去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似的。
“是的,师父。”记忆中师父总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却没料到今日会如此震怒,叶欢不禁吓得跪在地上。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师父,那为什么不全力保护宣王?!”秦孤虹脸如冰霜地看着叶欢。
“徒儿知罪,徒儿知罪,但徒儿实在是力有不歹。”叶欢额上冒着冷汗地回答着。
“哼!”秦孤虹一声冷哼,“你最好祈祷宣王平安无事。”
听着秦孤虹的话里竟隐有决裂之意,叶欢惶恐地叩起头来,“师父,是徒儿不孝,请师父恕罪。”叩得声声响亮,额前刹时红肿一片。
“不要再叩了,你再叩多少也没有用!去帮为师收拾一下,我们立刻就走。”秦孤虹的声音依然冷得吓人。
叶欢只得从地上站了起来,凄然地回答:“是,师父。”立马就往秦孤虹的房间走去。
“义兄,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你妹妹的骨血啊!”秦孤虹仰天悲然地说着。
第12章
是夜,欧阳一新趁着夜色,偷偷来到琉璃阁外。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夜惊心跟一个侍女正在说着什么。本来有人在里面,他应该就此离去以免被人发现的,但白天看到夜惊心吐了一口鲜血,心里着实担心,故尔一直躲在暗守着。只有希望燕归来没有去他房间找他了。
守了老半天,那侍女都还一直在里面,欧阳一新不禁有些沮丧,还是回去吧,被人发现可就糟了。正打算往回走,那侍女却突然退了出去,他不由一阵狂喜。趁无人注意,连忙从窗口闪入琉璃阁,一把抱住夜惊心就往床上冲去,再解下了锦帐。
夜惊心这才反应过来,喜得一把抱住他,“你……”话说到一半却被欧阳掩住了嘴,“小声一点,你看你,怎么这么没有分寸啊!”微微笑着嗔道。
“人家太高兴了嘛。”投入欧阳一新的怀里,夜惊心撒起娇来。
欧阳一新看到他那撒起娇来的美态,不由用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呀你呀,叫人怎不喜欢呢。”
听到欧阳那话里隐有表白的意味,夜惊心喜出望外,抱住他就是“叭叽叭叽”两声。
“今天的事,你不会怪我吧!”想起白天的事,欧阳一新不禁歉然地说道。
“不会不会,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在。”
欧阳一新感动地看着他,“惊心,你真好。”说罢,停顿了一下,想要解释清楚,“我之所以这样做……”话才刚刚起始,就被夜惊心用唇堵住了,轻轻吻了一下,说道:“你不用解释的,我相信你。”
这句话令欧阳一新更是感动,立马捧起夜惊心的头,主动地吻住了那张红艳艳的小嘴。正要入,下体却燥动起来,往下一看,原来是夜惊心正用手覆在那上面。轻轻拉开他的手,“现在不行,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得回去了。”
夜惊心失望地看着他。
瞅着他那失望不已的模样,欧阳一新甚是不忍,但却没有办法,“乖,要听话才行哦,我必须得回去了。”说完在夜惊心额头上轻轻一啄,再看了他一眼,就飞身闪了出去。
天啊,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夜惊心哭丧着一张脸,看看自己下面,已经起来了耶!不得已,只得褪下裤子,两只手握住自己的下体,闭上眼睛,幻想是欧阳一新正在抚摸着自己,慢慢套弄起来。快感慢慢起来,就在这时,忽觉一凉,竟是安王掀开了锦帐!!被这样一吓,夜惊心的下体立刻喷出了不少汁液,染得大腿内侧到都是。两个人遇此情况都是呆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夜惊心才回过神来,立刻抱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下身。
安王看到夜惊心如此模样,眼里欲火熊熊,“长夜寂寞,美人儿都是如此解决的吗?”
被安王看到自己这种样子,夜惊心又是难堪又是后悔,一时之间竟是说出不话来。
“不如让本王帮帮美人儿吧。”说着就一腿曲跪在床上,意欲上来。

“不必了。”夜惊心脸色苍白地说道。
“要的,要的。”安王言语之间,竟是又靠近了夜惊心一些,眼看就要将他压在身下。
“王爷若然要强逼司徒杰,那我只有拼着玉石俱焚了!”
安王被夜惊心所吓阻,知道凭夜惊心的功夫,要杀了他是易如反掌,当下也不敢逼得太厉害,只得又下了床去,“看来确实如此……只有这样了。”安王喃喃自语道。
这句话弄得夜惊心一脸的莫名奇妙,但看来安王似乎已经成功被自己吓阻了,当下也不再计较这句话的含意,只盼他快点走。
安王复又望向夜惊心,眼里却闪烁着誓在必得的光芒,那光芒令夜惊心不由全身一阵发冷。盯了良久,安王才转身离开。看见安王终于走了,夜惊心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可怕的人,他暗道,下可得注意一点了。
※ ※ ※ ※ ※ ※ ※
宣王府。
“老臣见过宣王爷。”秦孤虹对着面前锦服之人跪下。
宣王赶紧上前搀起秦孤虹:“秦叔叔,你我二人之间还用得着行礼吗?快快请起。”
秦孤虹摇摇头,“礼不可废。”
“秦叔叔,来,快坐下。真没想这么多年后,还能再见到叔叔呢。”宣王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当初秦叔叔向父皇提出要归隐山林时,您不知我有多难过呢,还以为不会有机会再见到您了。”
似是忆起当初,秦孤虹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想见到你呢,来,让秦叔叔仔细看看。”说罢,就拉过宣王前前后后地看了起来,半晌才道:“唉,殷儿变化可真大呢,想我离开之时,殷儿还在稚龄,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殷儿正是宣王的小名。
听到秦孤虹叫起自己的小名,宣王倍感亲切,一把握住了秦孤虹的双手,久别重逢的喜悦在两个人心间挥散不去。
良久,秦孤虹才突然想起叶欢还在一边站着的,转身道:“欢儿,连日来一直赶路,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看到师父对自己变得和颜悦色起来,知道是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叶欢这才展开几日来的第一笑容,“那徒儿就不打扰师父与王爷叙旧了。”说完,喜不自禁地退了出去。
“殷儿,这些日子以来,你过得如何啊?”秦孤虹坐了下来,示意宣王也一起坐下。
宣王苦笑了一下,“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能过得怎么样呢。还好父皇当初顾念着骨肉血亲,也并未太过为难我什么。”
秦孤虹听在耳里,痛在心里,“叔叔不好,让你一个人留下来受罪。”
“秦叔叔,我明白的。当时那个情况已经容不得你再多想了,如果走慢了一步,说不定连大伯的骨血也要不保了。”宣王理解地说道,虽然那时他尚年幼,但身在皇家,怎么可能不明白那些内部斗争呢。
秦孤虹长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但心里难受啊。”
那时,安王的母亲宁妃与宣王的母亲霜妃,也就是他义兄叶天宁的妹妹叶凝霜争宠,秘谋计划杀害了皇帝当时宠爱的另一个妃子,却把罪名嫁祸给了霜妃。霜妃因此获罪,被赐毒酒一杯,饮恨而去。而叶家在朝为官者众,皇帝本来早有打算清除叶家,那件事刚好让皇帝有了借口。只是一夜之间,叶家人全数问斩,而他早就知道事有不对,先行辞了官,打算营救叶天宁一家人,但却晚了一步,只救出了叶天宁的父母双亲及他年幼的嫡子。而曾被叶天宁讨伐过的反军,也就是数年前仍赫赫有名的聚义山庄,乘此机会想要报仇,一路追杀他们。由于他一个人力量有限,最终只保住了叶天宁的幼子,却没保得住他的父母。为了保住叶天宁的唯一血脉,他不得不归隐山林,躲了起来。霜妃之子,也就是现在的宣王,由于是前皇帝的亲子,并未被获罪,但想来,失势的皇子不知会受多少的委屈呢。
“秦叔叔,您不要难过,头几年我虽然过得不好,但新皇登基之后,由于过去跟我感情极好,对我也极是优待呢。”看到秦孤虹伤心难过,宣王心有不忍,连忙安慰了起来。
秦孤虹抬起头来,眼里全是不信,这孩子太懂事了,一定是为了怕他难过才这么说。
“真的,要不然我现在怎么可能有实力跟安王斗呢?”
至此,秦孤虹方始相信。
“秦叔叔,叶欢是不是就是我大伯的儿子?他也姓叶呢,而且又跟我长得那么像。”宣王又问道,他曾几问过叶欢此事,但叶欢都没有回答。
“那孩子没说吗?”秦孤虹奇道,叶欢那时虽然年幼,但那发生的一幕幕应该是很清晰的印入他脑海里的,要不然不会在他才救回他时,连着三个月不说一句话。
“他没说。”
“……大概是那件事给他的打击很大吧,所以不愿意去想。”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是啊,亲眼看到那么残忍的事,没人能够承受得了的。”宣王说道,他很能明白那种感受,因为他也是那么过来的。
“殷儿,既然他不想去想,那我们也不要逼他好吗?”
宣王点点头,“好,他认不认我无所谓,只要我心里认这个弟弟就行了。”叶凝霜虽比叶天宁小几岁,但却是先得子的,故尔宣王比叶欢大上几岁。
“好,不愧是凝霜的儿子,识大体!”秦孤虹翘起拇指赞赏地说道。
“秦叔叔过奖了。”
秦孤虹笑了笑,“不谈这些了,我们叔侄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谈,当务是急是要瓦解安王的势力,不让他的阴谋得逞。”
“秦叔叔有什么高见吗?”
“高见倒是没有,但以前我在朝为官之时,倒是跟数位大人有过的交情,而且听欢儿说过现今朝中的局势,那几位似乎一直都是站在中立的地位的。我可以帮你去游说他们试试看。”
“有秦叔叔出马,此事必成。”宣王喜道。确实,秦孤虹是先帝时期权倾一时的重臣,所结交的人非常广阔,特别还救过几位因忠心为国而进忠谏却被他父皇驳回,差点被杀的几位大臣。故尔与那帮老臣的交情过硬。有秦孤虹出面游说,就算是安王阵营中的人,只要不是很铁杆的,都会有可能放弃逆上之心。
“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呢,不过,秦叔叔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 ※ ※ ※ ※ ※
“司徒教主今天看到燕大侠了吗?”安王远远看到夜惊心在园里散步,就问了起来。
“没看见。”谁会想要看那个卑鄙小人啊,就算看到,他也会干脆绕道走,不为别的,就为不让自己的心情变糟!
“那可奇怪了,我今天有事找他,从早上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连剑圣前辈也不知去向了呢。”安王奇道。
“欧阳一新也不在了?”
终于引起你的兴趣了吧,安王暗想,继续道:“就是啊,燕大侠以前出王府都会跟本王打个招呼,就算本王不在,也会跟其他人说一声。这么一声不响地出去,而且出去这么久倒是第一呢。”
听到安王这样说,夜惊心不禁担起心来,该不会是燕归来欲对新儿不利吧。明着来,他倒不怕,毕竟燕归来连他都不可能打得过,更遑论是他的新儿。但燕归来为人卑鄙,假如用不光采的手段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心里慌了起来,“王爷会从早上找到现在,那毕定是非常重要的事,不如让我去找找他们?”
“那就有劳教主了。”安王也不客气,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那我就先去了。”行了一礼,夜惊心就朝外走去。
去吧,去吧,去飞蛾扑火去吧。安王此时方才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
出了安王府的大门,夜惊心这才敢露出一脸的焦急。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出事啊。
但是有的时候,老天爷似乎是故意跟人们做对似的,越想做的事,就越做不成。现在,夜惊心就是如此,他几乎把整个洛阳城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欧阳一新。心中的焦急,一波强过一波,偏偏却无能为力。
“教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夜惊心不由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是绍清!看到这个人,他心里就不舒服,这个人虽说忠心,但可是对他做了那种事情的呢。
“有什么事吗?”身为真理教的教主,夜惊心虽然极不愿去理绍清,还是只得回应,毕竟绍清是教中地位仅于他的护法。
“教主,属下看到一件奇怪的事情。”绍清面色严肃地道。
“什么事?”
“我刚刚看到旭少爷跟剑门的燕归来在一起,司徒家该不会是跟剑门结盟了吧?而且最奇怪的是,那燕归来身上还驮着一个人呢,只可惜没看清楚那人是谁。”
“不!”新儿,他的新儿果然出事了,夜惊心心急如焚,转身就想往司徒家大宅奔去,却被绍清一把制止住了,“教主,不是那边!”
“那是哪边?!”

“请跟我来。”说罢,绍清也祭起轻身功夫,带头向洛阳城西郊飞奔而去。夜惊心立马跟上,心里暗自祈祷。
由于二人都是用尽全力地奔跑着,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西郊一风景优美的地方。
“在哪儿的?”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夜惊心不禁大声对绍清吼叫了起来。
绍清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属下刚刚明明跟踪他们到这里的,怎么会……”
正在说,突然响起了一阵笑声,那笑声的主人正是司徒旭,“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曾说过,‘如果群攻,你认为你有胜算吗?’没曾想,这么快你就落单了呢。”司徒旭不怀好意地继续笑着。
夜惊心双手紧紧握拳,虽说燕归来不会对欧阳一新做什么,但如果是司徒旭的话,就说不定了,“欧阳一新呢?”由于紧张欧阳一新,让夜惊心连对司徒旭的害怕之心都忘记了。
“他啊,这会儿燕归来应该在爱抚他吧。”司徒旭存心想要激怒夜惊心。显然他做到了,夜惊心闻言,双眼急速充血,连额头上都青筋直冒,一招“雁落平沙”运足了所有的功力向司徒旭击去。
司徒旭见状,急速后撤。夜惊心见司徒旭往后撤,就着原势也跟着急速向前,却在手掌快要印上司徒旭胸膛的时候,惊觉身后有数道劲力向自己后背袭来,从那劲道看来,那几人必是司徒家的高手,夜惊心不得不将攻向司徒旭的掌撤回,往后印去。那几个偷袭之人见夜惊心向他们出掌了,并不接招,而是也学司徒旭般,立马向四周散开。难不成是想消耗我的体力?夜惊心暗道。
“啊!”绍清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受伤了吗?无奈之下,只得弃下这几人,往绍清急去。绍清现在是唯一在他身边的人,如果绍清死了,自己无疑会受到更多的攻击。当下,只见绍清正被数十名司徒家门人围攻着,肩上已被划了一道口子。夜惊心掌下翻飞,立马击毙几人,迫得那些人往后退开。停在绍清的身边,一边继续发掌,一边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紧?”
“属下没事,只是一点轻伤。”
夜惊心这才放下心来,又是一招“秋风扫落叶”向眼前再发动攻势的人击去。但掌发到一半,只觉肩部有道浑厚之至的劲力袭来,知是司徒旭,立马放下那些喽罗,回掌直取司徒旭。
司徒旭似是铁了心要跟他玩捉迷藏,见他一发掌,又躲了开去,直把夜惊心气得更加厉害。正在气愤间,身后再传来绍清的一声惨呼,赶紧一掌击退正在围攻绍清的人,一手将倒在地上的他扶起来,“你怎……”话还没说完,只觉胸前一麻,身体立时不能动弹。夜惊心不敢置信地看着绍清,眼里像是喷着岩浆一般,“你怎敢?!”
绍清却丝毫不带表情地走到司徒旭身边站定。
司徒旭见夜惊心已被制住了,不由仰天长笑,“了这么多力气,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夜惊心又惊又气,偏偏身体被制,无法可想。
司徒旭这才慢慢走到夜惊心身边,一手伸入他的怀里一阵摸索,摸出了几个小瓷瓶,“你不是最喜欢给别人用药了吗?干脆也拿一颗自己尝尝好了。”说罢在那些小瓷瓶里一阵查看,终于从其中一个中倒出一丸绿色的丸药来。夜惊心一见之下,不由惊惧万分,是十香软筋散!就是他曾给叶欢下过的药,只不过那一是用的粉末,而这种是制成丸状的。
“听绍清说,这个东西吃了之后,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一辈子手不能举,足不能抬,就算有再高的武功,也只是形同废人。”司徒旭把丸药放在心里把玩着,目光突然锐利起来,“我还真是想看看你那种样子呢!不如,我喂你吃下去吧!”说着,就想把丸药喂进夜惊心的嘴里,夜惊心用力合着牙关,不让那药入口,却被司徒旭猛然捂住口鼻。看着夜惊心因缺氧而逐渐发红的脸,司徒旭残忍地笑着,“不能呼吸很难过吧。”
夜惊心闻言只是一径地狠狠瞪着他,双眼因那强烈的恨意布满了血丝,但那瞪视并没有持续很久。夜惊心只觉头开始越来越昏,眼前景物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暗,最后终于不支,昏了过去。
抱住那下滑的身体,司徒旭想要将那丸药放入夜惊心的嘴里,却发现眼前之人虽然已经昏迷,但牙关仍然紧紧合着。“真是倔强呢!”手下一用力,那巨大的疼痛又将夜惊心的神智从昏迷中带了出来,由于意识尚未恢复,不由微微张开了红唇。趁此机会,司徒旭一举将那丸药喂入夜惊心的嘴里,又将他的下颌上托,向喉部一按,那丸药就落入了夜惊心的胃里。遇此激变,夜惊心只觉天昏地暗,又落在他手里了?!
司徒旭等了一阵,估摸药效已然发作,方始解开了夜惊心的穴道,却不再扶住他的身体。夜惊心无力地倒在地上,猛然发现自己身上方才被搜出的那几个白瓷瓶正在离自己只有二、三步远的地方平躺着。他狂喜地用尽全身的力量,想要向前爬去。解药!解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就在瓷瓶中。
但不管他如何用尽全力,却也只能极为缓慢地爬着,那二、三步路在此刻竟是如此的遥远。好不容易那瓷瓶近在眼前了,他的手只差一个小指节那么点距离就要搭在上面了,那瓷瓶却突然被司徒旭拾了起来,“想要解药?不行呢,我不愿意让你吃呢!”司徒旭温柔地说着,但吐出的却是对夜惊心来说最冷酷的话语。
“绍清,拿去,把这解药丢到河里去。”司徒旭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说道。
绍清闻言,恭敬地接过瓷瓶,“是,主子。”
“主子?!”夜惊心听到绍清对司徒旭的称呼,不觉心中大震。他以为绍清只是出卖了他,但看来似乎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夜惊心眼里厚的疑问让司徒旭不禁得意起来,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你真以为绍清是你的下属吗?不,他不是,而且从来都不是。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司徒家的嫡长子都会有一个从小就为他而培养的死士,就是所谓的‘影’,而绍清正是我的‘影’呢。除了我的话,他谁的话都不会去听;除了我的意愿,他谁的意愿都不会去完成,他只为我一个人而活。”司徒旭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夜惊心的头顶,继续道,“现在你还以为他是你的下属吗?”
夜惊心在听了司徒旭的话之后,全身发凉,他竟在相信绍清的忠心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是不大可能会犯这种错误的。但是你是错在哪里呢?错在相信绍清爱上了你吧!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们相聚的时刻不多,但我却可以说,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呢。这个圈套就是我给你设的,是我教绍清怎么做的!包括强逼你,差点跟你做那件事也是。没有办法,只有这样,你才会全然的相信他,尽管你可能会讨厌他。”
这一句句话像是惊雷一般平地而起,炸得夜惊心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
“父亲,是我杀的。他已经老了,该让贤了。而且他若不死,你又怎么会回来呢,你不回来,我又怎么能得到你呢?冷开连其实也可算是无辜的,虽然他对你并不能算是十分忠心,但他也并没有背叛之意。认为他是那种人,是因为他太聪明了吧,我只是诱导你往那个方向想而已,你却轻易上当了。没法子,绍清看上去太过老实了吧。除了绍清之外,当然只有冷开连有作祟的能力,你会怀疑他,也不无道理。但你想过吗,老实得太过分的人,才是最值得怀疑的。我实在是很感谢你啊,就因为冷开连的死,再加上你由于信任绍清而独自一人去了安王府,教中的事务全都由他掌握了,所以我现在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真理教收入囊中。”
“你……你这混蛋。”夜惊心紧紧地咬住牙齿骂道,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会是一个连环套,现在看来,确实是一环扣一环。

“你都没有想过吗?绍清每都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当你回来时,他助你登上教主的宝座;当你怀疑冷开连时,他就帮你杀了他;当你寻找欧阳一新时,他就跑出来告诉你欧阳一新在哪里。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呢?”司徒旭一点也不在意夜惊心的咒骂,继续说道。
“欧阳一新到底在哪里?!”他的新儿,他的新儿不会遇到什么事吧!不要也像他这样,他不要,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心理上的酷刑啊!
“哈哈哈,你终于问到最重要的一点了。”司徒旭大笑数声,说道。
不知为什么,看到司徒旭的笑脸,让他觉得很不安,很不安,很想立刻逃离这个人。但他现在动都动不了,只能在司徒旭怀里呆着而已。
“我手上根本就没有欧阳一新,那些话不过是绍清说出来引你上钩的。试想欧阳一新乃堂堂剑门高手,又是武林中名闻暇尔的剑圣,哪里可能这么轻易被我们抓到呢?”
听到这句话,夜惊心不由放下心来,他的新儿没事就好了。
“再告诉你一件事。”司徒旭的笑容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早在你之前,司徒家就加入了安王的阵营,助安王夺天下了。那个郡王和刘御史的死,也是我给安王出的谋划。当然,我并没有动手,我有很多人可以帮我办成这件事。听到这里,你联想到了什么?”
夜惊心脸色刹那转白,“你是说,安王爷也是故意骗我,杜撰了欧阳一新的事?”
“还有呢?”司徒旭继续道。
“……你这混蛋,你怎么不去下地狱!!!”夜惊心的眼里又开始冒起像岩浆一般炽人的怒火。
“终于明白了,不错,得到了你,要让欧阳一新也上当,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不,应该说,他就算知道是圈套,也一定会来的。”
“你怎知他会来?他前些日子可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呢,燕归来没有跟你说吗?”不行,他要冷静,事关新儿,他一定要冷静下来,看有没有可以误导他们的机会。
“哼,做戏而已。怪就怪你太过轻率就进了安王府,所以他事先功夫都还没有做得完就仓促进来了。我说过了,世上是不会有太过巧合的事的,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提醒安王要小心他。”司徒旭冷哼了一声。
夜惊心只觉头又再度昏然起来,竟是他,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
“安王这会儿,应该已经告诉他你不见了的事了,马上他就要步你的后尘了。”
“他不会上当的,他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只能如此寄望了。
“你呢,你不也很聪明吗?为什么会上当呢?因为你喜欢他,关心则乱,再加上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心里更急躁,更无法冷静思考,对吧?他也将会这样。”
没错,司徒旭说得一点都没错,当时他确实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听到绍清的话,连想都没想就跟他到了这里。新儿,新儿,你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啊!
“怎么?你在担心他吗?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等把欧阳一新抓起来之后,我就会把你送去安王府呢。”
夜惊心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这样出卖吗?”原本就对司徒旭害怕非常,再加上这些威胁他的事情,让他语气竟然缓和了许多,竟隐然有求饶的意味了。
“我也不想,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这些年,每午夜梦回,几乎梦到的都是你。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司徒旭说得越来越温柔,低下头,不断用自己的脸去磨蹭夜惊心的脸。由于几乎所有的事,都是他帮安王出谋献策的,故尔安王一直都对他有“用毕即杀”的想法,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只不过他并不想点破。只要把司徒杰献给安王,那么,安王一定会觉得: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献给我,说明他对我还是很忠心的。只要有这个想法,就可以拖延安王兔死狗烹的时间,而这段时间,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他,可也并不是一个喜欢居于人下的人呢。
看到自己用几近求饶的口气来求司徒旭都不能成功,夜惊心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眼,爱他都已经把他害成这样了,如果不爱他,他岂不是早就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半晌,夜惊心突然睁开眼睛问道:“为什么要抓他?他对你们的计划没有阻碍吧!”
“哼,你在骗谁呢!前些日子探子回报,前朝大将军秦孤虹到宣王府去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叶欢。巧的是这个曾经打败过欧阳一新的男人不仅姓叶,又跟秦孤虹同出同入,还跟宣王长相十分相似,你说这意味着什么呢?燕归来又告诉我说,欧阳一新和叶欢之间可是并不清白的呢,就为此事,欧阳一新还差点被逐出师门,要不是当时的掌门力保他,只怕他早就不是剑门中人了。”
从司徒旭嘴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夜惊心不禁又是喜,又是疑,又是惊。喜的是叶欢在宣王那里,毕定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疑的是,叶欢与宣王到底是什么关系。惊的是,欧阳一新受了那么多委屈,却从来都没有向他和叶欢提起过。为什么以前不多关心他们一点呢?总以为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凄惨的人,但现在看来,他们两个的命运并不比他好。可是,已经晚了吧,就算想关心他们,已是来不及了。
“抓到了他,你们要对他怎么样?”
“怎么样?这么漂亮的人,安王大约很乐意对他先奸后杀吧。”司徒旭眼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不要!!”夜惊心惊得大吼起来。
“你说不要,我就偏要。你只能属于我,你的心也是。那个混蛋他居然敢夺走你的心,这就是他最大的罪过!!”司徒旭用力捏住夜惊心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道。
“求你,求你不要。”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所打击,夜惊心终于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

“不要哭,杰,不要哭,我不要看到你哭。”司徒旭伸出一手,温柔地轻轻拭去夜惊心眼角的泪珠。
夜惊心停止了抽泣,但眼泪却像止不住似地往下流。不可以流泪,越是流泪,越会变得软弱!但是,他没有办法啊,他实在忍不住啊!
“等会儿欧阳一新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更加心乱吧。”杰的眼泪让他很不知所措,他只得用看似残酷的手段来止住杰的眼泪。
果然,听到他这么一说,夜惊心立马吸了几口气,努力了一番,制止住了自己的眼泪。但双眼和鼻头仍然是红的,泄露了他曾经哭过的事实。
司徒旭看见夜惊心努力压制自己的泪水的样子,忍不住起了怜惜之意,“好了,乖,如果你听话的话,等会儿,就算抓到欧阳一新,我也会劝谏王爷留住他一条命的,好不好?”
夜惊心经过方才的发泄之后,此时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仔细一琢磨,现在确实不宜得罪司徒旭。得罪了他,不管是对欧阳一新,还是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可言。对所爱之人的担忧此刻已经远远超越了一切,甚至超越了他一直害怕的阴暗的过去留给他的阴影。主意打定,便装作回忆过去的样子,“哥哥,记得吗?在我七岁之前,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呢!那个时候,我要什么东西,你都会帮我取来。我记得我那个时候,仗着你对我的宠溺而到惹事,结果最后都是你站出来帮我把责罚扛了下来。”
见司徒杰念及了自己的好,司徒旭心中柔软的角落不由被触动了,“是啊,那时候爹由于已经不是司徒家的人了,并不敢打我,但是祖父却觉得我身为司徒家的嫡长子居然如此屡教不改,一比一打骂得严重呢。”
“是啊,我记得那时候你身上经常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时候背上还有鞭打的血痕呢,看得我很心痛的。但下一,看到新鲜的、好玩的事物,我就又忍不住了,累得你又再受责罚。”夜惊心顿了一下,“为什么那时候哥哥不干脆说是我干的呢?”
“我怎么舍得呢?”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舍得那样对我呢?”
“……杰,没有人能够抗拒得了你的,我也一样。”司徒旭沉默了一阵说道。
“在七岁之前,我很幸福,一直很幸福。直到我娘自绝那天,一切都变了样了。先是我爹把我当仇人一样地看待,然后是你――我的哥哥,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夜惊心的语气开始转冷,“腻了之后,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自顾自地回去做你司徒家的家主。现在,却又跑来说你爱我。”
“杰……杰……不要这么说,我有我必须要担起的责任,我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你。”
“那死老头不管我,你也不顾我,没有一个人为我撑腰。从那之后,你知道有多少人玩过我吗?”
怨恨?怨恨!他听得出他话里的怨恨感,这令他觉得万分难过。
“那些人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却对一个孩子做那种事情。不过,久而久之,我自己也想通了。为了生存,我还主动引诱过不少人呢!”夜惊心笑了,笑容里有浓浓的凄凉意味,“这虽然误杀了冷开连,不过,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隔一段时间我也会除掉他的。他也是上过我的人之一呢!”笑容由之前的凄凉变成了狠毒,但夜惊心的眼里仍盛着浓浓的悲哀。
“……对不起……”司徒旭抱紧了夜惊心,将脸埋在他的颈项间,不断地喃喃说道。他知道他伤害他伤害得很,但亲耳听见他说这些话,那种震憾却是异常的猛烈。
“哥……吻吻我好吗?从那之后,你就从来都没有再吻过我了。”语气转柔,夜惊心低低地说着。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为他的这个要求而欣喜不已,但是,现在,他却感到他似乎在开始害怕了。
“吻我。”夜惊心展开绝美的笑颜,再要求道。
司徒旭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吻了上去。他知道他正在犯一个错误,只是为了他的杰的几句话。夜惊心主动加了这个吻,让自己的舌进入司徒旭的嘴里去挑逗他的舌,并将他的舌引入自己嘴里来。司徒旭因为诱惑性的一吻而呼吸开始急促,他用手将夜惊心的头压往自己,好让自己能够更加入。而夜惊心也在配合着他,不断地和他的舌交缠。
也不知过了多久,“惊心!!”一声饱含着怒意的声音响了起来,来的,正是欧阳一新。由于长时间的奔波,再加上心急,这会儿的欧阳一新玉面含潮,汗珠还在不断地顺着额角流下,看上去另有一番风姿。“你在对他做什么?!”这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司徒旭所说的了。
“对他做什么?你没看到吗?”面对夜惊心以外的人,司徒旭的狠辣就又出现了。
“混帐!”欧阳一新大怒,两手交叉,运起焚天功法来,接着一掌就朝司徒旭劈去。他平素几乎不大用这霸道的功法的,除了铲平聚义山庄时曾经用过外,这是第一,可见他心里的怒气有多大。
就在此时,司徒旭的左右两侧各冲出四个人,齐齐长剑向欧阳一新招呼过来。欧阳一新冷笑一声,直击而出的掌势突地变为横扫,掌风一过,只听“锵锵”之声不绝,那八柄长剑已然断成数截。那八个持剑之人功夫不弱,可如今只一照面,武器便悉数被毁,令他们不由呆愣。欧阳一新并不再出招,反而将双手负在身后,脸上仍是冷如冰霜。猛地,那八人胸前衣衫齐齐粉成丝丝缕缕飘落了下来,在那裸露在外的胸膛上可以明显看见一个发黑的掌印!
“卟!”
几乎在同一时间,八人急吐出一口黑血,仰面倒下,脸上已无生色。
司徒旭看在眼里,不由一阵惊惧,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功力竟已达到如此地步了!!见欧阳一新朝自己走来,不由猛然回神,不管他如何厉害,只要照原计划进行,还怕不手到擒来!立马一手捏住夜惊心的脖子,“你想让他没命吗?”
欧阳一新一惊,果然停住了脚步。

“本来是想生擒你,再把你献给安王爷的,但你武功太好了,留你下来只能是一个祸害而已。”司徒旭的嘴角挂着一个残忍的笑容,“说吧,你是要选择让他死,还是自己自绝,保他不死?”其实根本不用问,他已经可以知道结果了。
欧阳一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怒意更是明显,原本美丽非常的脸,此刻却因怒火而满脸通红、青筋直冒,看上去面容几近扭曲。他死攥住拳头,似乎不这样一直攥着,就会忍不住出手杀了司徒旭一样,半晌,才颓然放下。
“看来,你似乎已经选择好了。”司徒旭嘴角的笑意更加扩大了。
欧阳一新没有理司徒旭,而是两眼怔怔地直望着夜惊心,就要天人永隔了吗?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举起自己的右掌,呆呆地看着,就这样轻轻拍在脑门上,一切就都结束了吧。
“哥哥,你真的会杀了我吗?”夜惊心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这句问话一下子把司徒旭轻易问倒了,答不是,看他的杰表情那么认真的样子,毕定会伤害他;答是,岂不是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到欧阳一新手里?
看到局势有了新的发展,欧阳一新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望向二人。
夜惊心不用想就知道司徒旭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太过紧逼,直接朝欧阳一新吼道:“你快走!他不会伤我的。如果你敢不走,我马上就咬舌自尽!”
司徒旭被夜惊心的话给吓到了,生怕他真的会这么做,立马就点了他的穴道,令他牙关无法活动。
看到夜惊心之前的那句话轻轻易易地就问倒了司徒旭,欧阳一新知道确实如此,但要他丢下他,一个人走,留他在龙潭虎穴之中,他又怎么可能办得到呢!看着夜惊心眼里的决然,他知道夜惊心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最关键的地方是,他不敢确定司徒旭对夜惊心的感情到底有多,如果高估了,司徒旭确有可能会杀了惊心陪葬。咬咬牙,一个漂亮的回旋,欧阳一新就此飘身而去。
见欧阳一新终于走了,夜惊心也放下了一颗心,这才发现脸上已经流了不少的冷汗了。
解开夜惊心的穴道,司徒旭恨恨然地说道:“他走了,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吧!”一想到夜惊心全然不顾他的性命安危,他的怒火就不可抑制地高涨了起来。
听出司徒旭声音中的怒意,夜惊心不敢回答。他确实很高兴,但是所爱之人已经离开了,这又令差点被他遗忘的对司徒旭的畏惧,又回来了。
“哼,看来,得让你知道一点我的手段才行。”司徒旭方才被夜惊心勾起的温柔,此刻已全然不见。示意埋伏在暗的司徒家门人回去,他一把抱起夜惊心就是一阵狂奔。
“这里怎么样,我们就在这儿做吧!”一手搂着夜惊心,一手指向一片比人还高的也不知长的是什么草的绿悠悠的草地说道。祭出轻身功夫,在草上飞了起来,直入草地的腹地中央。放下了夜惊心,将周围的草踏平,这就形成了一张天然的大床。这才将夜惊心甩到那“床”的中央,跪坐在夜惊心的大腿上。
“你不是很聪明吗?那么你要怎样对付这种情况呢?”司徒旭笑了,但那笑容却是冰冷的。
记忆中刻的恐惧此刻终于全部浮出水面,夜惊心只觉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剧烈收缩着。
“没办法了?”司徒旭的笑容终于停止了,但那没有表情的表情更是让人害怕,“那我可就开始喽!”说着,一把扯裂了夜惊心的上衣,然后低下身子,“还是那么美,真想像那晚一样把你完全撕裂呢!”一只手指在玉一般的肌肤上轻轻划着,感觉到手指经过的地方一阵僵硬。“你放心,这我并不想欺侮你的上半身,我只想直接进去而已。”说着,又是一扯,夜惊心的下体就露了出来。
直接进入?夜惊心只觉脑门一阵发痛,“你……你要……如何跟安王交待?”鼓起所有的勇气说道。
这句话成功唤回了司徒旭的理智,是呀,如果他今天把受伤的杰送去给安王的话,而安王又一见到杰就想要他的话,必然会发现性爱的痕迹。光是想着要去应付安王的怒气,他就头痛不已。但是,有仇不报可并非他的个性。
“你说得很对,这样我确实无法跟安王交待。但是……”司徒旭故意拖长了语气,“并不一定非得要你下面的那张嘴才可以啊。”
夜惊心闻言,不由后悔得直想甩自己两耳光。早知如此,倒不如让他上了,也免得受此大辱。
司徒旭欣赏着夜惊心后悔不已的脸,看到夜惊心那样的表情,只会让他更开心而已。站起身来,解开了裤子,露出身体最炽热的部分,一手扯住夜惊心的头发,将他整个人从草堆上扯了起来,看到夜惊心因他粗暴的动作而痛得咬牙忍受的样子,不禁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看到没有,我的身体正在渴望你呢,它都已经变得这么硬了。”说着,竟将夜惊心的头扯往自己的下体,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根靠近了他的脸,“闻到了吗?这是我的身体的味道呢,等会儿,我会让你尝尝它的滋味的。”说着,将自己的根左右晃动起来,轻轻敲打夜惊心的脸,满意地看到夜惊心自觉屈辱的表情。
光只是这些前戏,就已经令他开始有忍受不住的现象了,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司徒旭如是想着,扶住自己的炽热就往夜惊心的红唇捣去。哪知夜惊心努力闭紧了自己的唇瓣,让司徒旭几三番不得其门而入,正火大地想要点他的穴道时,却看到一滴晶泪从他的眼里流出,不由手下一顿。
“哥哥,你又要伤害我吗?”看到了希望,夜惊心连忙加了一把劲儿。
司徒旭闭上双眼,他这是在玩的心理战术,不断地这样对自己说着,然后睁开眼又想将下体捣入夜惊心嘴里,却惊然发现自己那里居然软下来了。只不过是听到杰的几句话而已,你就不行了吗?司徒旭愕然不已。扯住夜惊心头发的手一松,任他缓缓倒了下去。
“你真是会利用别人的感情呢。”司徒旭的语气里不乏涩意。
“你不也很会利用吗?”
“……是啊,是啊。”司徒旭仰天长叹一声,“我以为我总还是算赢了的,但现在看来,我没赢,你也没输呢。”
送他进安王府吧,安王爷现在一定等得非常着急了。撇撇嘴,司徒旭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我是作茧自缚啊!”

第13章
被送入安王府的夜惊心,知道定然无法幸免,在被下人抱到安王的床上之后,就一直睁着双眼发呆。从他不断刻苦练功,悉数打败真理教内好手之后,就没有人再敢动他的歪脑筋了。之后,由于要偷叶欢的焚天丹,被死老头废去内力,但好在有叶欢保护,所以也还是没人动他的。而服了焚天丹之后,他更是一度相信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了。可是,现在,他却发现他错得离谱。
门被打开了,他虽然头不能动,但他知道那是安王。今夜,一定会过得十分漫长吧,夜惊心苦涩地想。
等了好半晌,安王始终没有过来。夜惊心转动眼球,以眼角的余光望向门的方向,没错,确是安王。但是,他为什么不过来呢?他不是一直都想抱他吗?
“你们也还真是厉害。”良久,安王才说了一句话。
不明白安王话里的意思,夜惊心没有开口。
“枉我之前还想拉拢你,结果你居然是宣王那边的人。如果不是司徒旭将这一切调查出来的话,我只怕还被蒙在鼓里,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安王话里忿然。
“王爷不也对我居心不良吗?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要用。”夜惊心不屑道,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就算讨饶也没有用,不如出出恶气也好。不过,司徒旭也真是狠毒,自己下不了手,又想出气,干脆就来这招借刀杀人。
“哼,本王是金玉之躯,愿意要你,可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安王说得咬牙切齿。
“可惜王爷的金玉之躯,只怕就要埋入土中了呢。”他惧怕司徒旭,但并不表示他就怕安王。
“啪!”一个轻脆的耳光响了起来,看着那刹时肿高的脸,安王不禁有丝快意,捏起夜惊心精致的下巴,“你被本王上了,他们还会要你吗?”
“他们不会在乎这些事的。”他们不是那种人,夜惊心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是因为别人不知道而已,如果这事被传了出去,他们继续跟你在一起,就会背负不小的压力。这样,你认为你还呆得下去吗?”安王笑得残忍。
夜惊心知道叶欢与欧阳一新都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但是,叶欢不是还有一个师父吗?如果是他师父反对的话,他会如何抉择呢?心下实在不能确定,一时之间竟也答不出话来。
“实话告诉你,本王今天晚上就会到宣王府去,”看着夜惊心一脸茫然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本王是去将宣王那小子置了。只要有你在,那个欧阳一新跟那个叶小子就一定不敢乱来。到时候,一切还不手到擒来?哈哈哈。”说到这里,安王狂妄地笑了起来。
“我怎么净是遇到一些卑鄙的人。”夜惊心不屑地说,心里却在担心,从司徒旭的话中,他可以猜出那个宣王一定跟叶欢有着某种关系。如果宣王死了,对叶欢会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呢?更何况,安王若举事成功,必定不会放过宣王身边的人,那么新儿跟叶欢不就危险了?武功再高,被朝廷通缉的话,就等于被全天下的人所不容,逃到哪里去都不行。
“卑鄙?你错了,成大事者勿拘小节,这样又怎能算得上卑鄙呢。”安王怪笑起来,一把搂过夜惊心,“我想了好久了呢,终于可以如愿了。”
“如愿了又如何?我的身体早就被司徒旭上过了,你不过是穿了双破鞋而已。”夜惊心也笑了起来,但眼神里净是冷然。如果能够离间安王跟司徒旭的话,就算是被折辱了,他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早就不干不净了。少了一个司徒旭,就等于少了整个司徒家的襄助,安王的羽翼就无法完全伸展开来了,那对宣王是非常有利的。对宣王有利了,对叶欢他们自然也就有利了。
“你胡说,司徒旭是你哥哥,他怎么会这样做?!”
“是哥哥又怎么样,就不能上弟弟了吗?”夜惊心哧之以鼻。
“他对本王十分忠心,断然不会这么做的。”安王说虽这样说,但心底到底是有些动摇了。
“是吗?”夜惊心笑得很灿烂。
见夜惊心如此表情,安王一时怒意横生,一把将他的身体翻了过来,扯下裤子,去查看他的下体。那雪白的臀瓣之间的媚肉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呈现在安王的面前,看得安王猛吞津液,差点就要把持不住。闭上眼睛吸了数口气,待躁动稍平,安王才又睁开眼,他现在可得要先查看一下司徒杰的身体,看看是否真的有交合过的痕迹。粉红的菊穴被雪白的臀瓣映衬着,甚是好看。可能由于太过紧张,这会儿那里正在不断地抽搐收缩着,看得安王下腹又是一阵躁热升起,那里并没有交合后的红肿迹象,但是他还是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插入那个紧密的地方,他想看看里面是否有残余的不洁之物留下。其实,只是看外观就可以判定司徒杰根本没有被司徒旭上过,但他就是想用手指去入了解一下,“天啊,只是一根手指都可以咬得这么紧。”安王淫笑着,不断地在夜惊心体内抠挖不已。他宠幸过不知多少俊美少年,但这样的身体还是让他讶紧,“真是个名器呢。”
感受到一根手指突然插入自己的身体里,还在里面不断肆虐着,夜惊心愤恨不已,“你以为司徒旭是用的我的下面吗?”加紧离间的进度,他不紧不徐地说道。感觉到那手指停顿了下来,他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本来是想要用那里,但是我跟他说,我比较想帮他口交呢。”
“你……”安王猛地将手指退出,将夜惊心的身体又翻过来,一个巴掌印在了夜惊心完好的另一边脸上,打得夜惊心嘴角溢出了一丝鲜红的血丝。
“你是想说我很下贱吧,但是我就是这么下贱呢,他喷出来之后,我还帮他舔干净了呢。”说着,舌头伸了出来,做了一个舔舐的动作,看得安王更是火起。
“行,既然你喜欢这样,我就顺应你的意思吧。”安王黑着脸说道,扯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全身上下赤坦坦的爬上了床,半跪在床间,抓扯起夜惊心的头发,将他的头固定在自己的凶器前,“来呀,你不是很喜欢用舔的吗?”安王恶狠狠地说道。
“你的似乎不如他的大呢,他的大得惊人呢,我舔得爽死了。”夜惊心不怀好意地说道,明知道这样说的结果会招来粗暴的对待,但是,为了他所爱的人,他得继续!
果然,安王一听之下,气得咬牙切齿地,“那你就试试看,看我的有没有他的那样令你舒服好了!”说着,就将凶器一举捣进了夜惊心的嘴里。也不管是否会令夜惊心难受,他每一下插入,都是将他的根完全埋入那张小嘴里。但身下的人却仿如没有感觉到痛楚一般,还不断地配合,在他出来准备下一的插入时竟还用力的吸吮,而且脸上的表情陶醉之极。看到夜惊心如此表情,本来还在为他的配合而欣喜不已的安王不觉想起夜惊心前面挑谑的话,进而想象到他帮司徒旭含弄的画面,更是生气,一张脸几近扭曲。盛怒之下,将那抽插的动作做得更加入。

喉咙炽痛难当,被迫含下这么大的物事,已经是难受不已,却还要做出陶醉的样子,偏偏这物事还在继续涨大之中。嘴里腥气弥漫,看来,这安王已经在要爆发的边缘了,不由嘴上更加卖力的吸吮。突然,这物事慢慢地退出了他的口腔,得到了解放,夜惊心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安王是要在外面射。但下一刻,安王的炽热却又再一冲入他的嘴,而且冲势强大,夜惊心只觉一阵剧痛,咽喉已被弄伤,下一刻一股浊流又猛然地涌进喉咙里,那么滚烫,烫在伤口上,又是一阵剧痛。
看到夜惊心的表情转为痛楚,安王的怒火这才消散了一些,“还没完呢,他没照顾的地方,我也照顾照顾吧。”说着把夜惊心换了个姿势,让他脸朝下躺着。
“温柔一点嘛,人家会受不住的。”夜惊心故意娇媚地说,他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而这安王却仍要继续。
看到夜惊心吃不住痛地求饶,安王不无得意,“放心吧,本王可舍不得把你弄伤了。”说着,就把一根手指伸入夜惊心的穴口中,感受那弹性极佳的上好丝绒的包围。抽送了一阵,又再伸入一指,直到送入三根手指都可以顺利抽送了,这才扶起夜惊心的臀,将自己的硕大插了进去。甫一进入,安王就不禁呻吟了一声,要命,怎么这么紧,舒服死了。才这么想着,那甬道就把他的根吸了一下,一个不注意,安王才勃起的硕大就又泄了。小嘴已经这么厉害了,下面却更厉害,他不禁想道。退出夜惊心的身体,“本来还想再继续下去,但是,我还得为今天晚上的事做准备,看来,只能下再让你爽了。”安王在夜惊心耳边暧昧地说道,还不忘一问,“比起司徒旭,本王如何啊?”
“他泄得没这么快。”夜惊心笑了笑,不忘挑拨。
安王脸色立变,“看来,我似乎对你太好了一点。放心,等今天晚上一过,我会继续疼爱你的。”刻意在“疼爱”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只怕你没有明天可过了,夜惊心暗想,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
是夜。
“蔺将军,准备得如何了?”安王问着身前之人。
“请王爷放心,一切准备妥当了。”那人脸上现着兴奋之色。如果今晚可以成功,那么他可就是立了大功,今后可说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太好了,今晚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安王脸上也是兴奋之色,但他心里也在担心,在秦孤虹不断游说下,已有好些大臣放弃支持他。那些大臣要不然就是改投宣王,要不然就是保持中立,令他不得不提前进行计划。在这种没有完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他心里实在还是有点怕的。
“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蔺将军兴奋之色更盛。
待蔺将军走出去之后,安王回到了他的寝间之间,双眼注视着仍光裸着身子的夜惊心,“马上就要开始了。”目光不断游弋在那具美丽非常的躯体上。
“你真的确定你要把我也带去吗?”夜惊心问道。
“当然。”
“不要后悔。”
“绝对不会的。”
走出寝间,“安庆,安庆,你在哪儿?”
一个三十多岁的家仆打扮的人,飞快地从远跑了过来,“王爷,王爷,安庆在此,安庆在此。”
“去把司徒旭找来。”他已经找人通知过司徒旭了,但是为什么还没来?
“啊,他已经等在偏厅了。”安庆卑躬屈膝地说道。
听到安庆所说,安王正准备往偏厅而去,但才提起左脚,忽然停住,“叫他到这里来。”他要试试看事实是否真如司徒杰所说的,司徒旭呀,希望你是真的忠诚于本王。
在夜惊心身边坐下,安王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遮住那诱人的美丽,“真是一个祸水啊。”他叹息着。
过不多时,司徒旭进来了,看到夜惊心正躺在床上,而安王正在不断地抚摸着他裸露在外的肩项,脸上并不露声色。
安王心知司徒旭是一个难惹的角色,看到司徒旭的面无表情,倒也不觉诧异。
“王爷叫我来有何事?”司徒旭显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安王并不回答,手仍在抚弄着夜惊心,但双眼却一直盯着司徒旭。
那眼神让司徒旭更加确定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但他更知道,如果此刻露了声色的话,定然对他不利,于是迎着那目光,毫不退缩地回视着。
半晌,安王见这招心理战术并不管用,打算直接切入主题,正待发问时,夜惊心却突然发话了,“哥哥好狠的心呢,看到小杰这样都无动于衷的。不过,小杰不会怪哥哥的,小杰的身体虽然已经属于王爷了,但心却总是朝着哥哥的。只是,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和哥哥在一起了。”
司徒旭闻言,不由大惊,这是在致他于死地啊!顿时冷汗淋淋,“王爷……”

安王打断道:“你不必解释了,本王知道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根本不可能说出对你如此不利的话。”虽然他知道确实是如此,但是,一看司徒旭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是发生过什么事,这让他很不舒服。另一方面,司徒旭为了得功名利禄,竟然连自己的亲弟都要出卖,这种人留在身边也是可怕。但目前正是用人之际,也不宜直接翻脸,待今晚大事成功之后,再置他吧。
“王爷英明,如此,司徒旭就放心了。”司徒旭装做一副欣喜的模样。
“今天晚上还有大事,你就先去准备准备吧。”安王示意道。
“是。”走出安王的寝间,司徒旭额上的冷汗还在流淌着。虽然,安王并没有说什么,但那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那神光内敛的目光让他知道,安王必定已对司徒杰的话起了反应。要不然,任何正常人听到这种话都会怒气冲天的,他却任何反应都没有。说不定,就在今天晚上举事之后就打算杀了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突然,司徒旭攥紧了双拳,索性一不作,二不休!
躺在床上的夜惊心,脸上并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却在不住地暗笑着。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当了导火索,把他们的心结提出水面而已。
※ ※ ※ ※ ※ ※
“你说什么,惊心出事了?”叶欢只觉眼前一阵发白。
欧阳一新那双美丽的凤目此刻正泛着水光,“都是我不好,没能保得住他。”
叶欢颓然坐下,“又怎么能怪你呢,那么多人对付你们两个,你们自然是算计不过他们的。”
“可是……”欧阳一新仍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欧阳,别一味的只去怪自己,那不是你的错,那不是任何人的错。我们现在需要去想的,是怎样把惊心救出来。”叶欢的心里此刻也是慌乱不已,但看到欧阳一新那么伤心,令他不敢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那样只会让欧阳更伤心。
“……你说得对。可是要如何救他呢?”欧阳一新仔细一想叶欢的话,也不无赞同。确实,光是难过,是什么事也做不成的。
“你不是曾说过那安王嗜好男色吗?”
“你是说……”欧阳一新有点明白了。
“对,只要你去引诱一下安王,把他诱离安王府,我就可以饲机救出惊心。”叶欢说道,他对欧阳的身手是绝对有信心的,所以他并不担心欧阳会出事。
“对,这是个办法。”一想到可以去救他的惊心了,他心里就开始欢呼。
“这算什么办法?!”门口进来一人,正是叶欢之师DD秦孤虹。
“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叶欢被秦孤虹一吼,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我刚刚到,不过,刚好听到要点。”秦孤虹径自坐下。
“师父……”
“你给我听着,你现在是宣王府中的上宾,你做什么事,别人都会扯上王爷的。如果你今天真的就这样鲁莽地去了,明天王爷就会被所有的人指责!”
“可是惊心是我徒弟啊,又不是他安王府里的家奴!!”叶欢急起来,脾气就跟牛似的。
“谁可以证明这一点呢?谁又愿意证明这一点呢?”秦孤虹一语戳破关键。
“不!!”叶欢受不了地低下头,将双手插入发中。
见叶欢如此难受,欧阳不禁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以示安慰。
“他只是你的徒弟,宣王可是你的堂哥呢!你们是血缘之亲啊!”秦孤虹循循善诱着。
“师父,他是凝雪姑姑的儿子呀,他也是我的血缘之亲啊!”叶欢痛苦地说道。
秦孤虹闻言不由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能吧?!凝雪不是早就死了吗?”叶天宁有两个妹妹,一个是亲妹叶凝霜,另一个是堂妹叶凝雪。与叶凝霜的循规蹈矩不同,叶凝雪是一个非常豪爽的女子,由于自小跟叶天宁一同习武,大有江湖儿女的气魄,故尔后来她与司徒家的司徒铭私奔时,他也只是吃了一惊,却并不太讶异。可惜叶家女儿的命途似乎都多灾多难。过了不到八年,就传回了她的死讯。
“他确实是凝雪姑姑的儿子,欧阳也曾去查过。”叶欢以期待地眼神望向秦孤虹。
秦孤虹马上以询问的眼神向欧阳一新望去。欧阳一新恭身一揖,“前辈,是真的。”

“你身为剑门高手,所说想必不差。唉,从没听说过凝雪有一个儿子,看来,老天,还不算太薄待叶家!”秦孤虹仰天叹道,当下心中已有定计。
看到秦孤虹已然承认惊心的地位,叶欢大喜过望,有他师父相助,必定能成事。
“我现在就去见王爷,跟他商议一下此事。”秦孤虹道。
“我也去。”叶欢急忙道。
欧阳一新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急切却真真切切地透露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你们来也好,大家一起想想法子。”不让他们去,他们说不定会出事,不若就让他们跟去吧,秦孤虹想道。
一行三人就此往宣王的“水无斋”走去。
方走到一半,却突然发现宣王府府外火光冲天,三人俱是奇怪。叶欢一跃而起,来到屋顶向外望去。只见宣王府四周一片火光,竟是为数不少的士兵!而在站在外围,被一众武官保护着的锦服金冠之人,正是安王!
跳了下来,将情况告知秦孤虹和欧阳一新,三人都极为凝重。
“安王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呢?”叶欢道。
“会不会是因为惊心在他们手上,知道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才这样?”欧阳一新说道,“只要我们不敢动,以现在宣王府中的力量,必然只有输的份儿。”
“你们只说对了一半,另外一半却没想到。”秦孤虹似乎已然想通,满面笑容,“你们想想,现在就公然领兵在洛阳城中出现,而且还是对另一位王爷动兵,这可是重罪呢。即使他得逞了,能杀了宣王,宫里还有一位皇帝坐镇着的。就算他能把当今皇上也废了,但谋权篡位的千古骂名却一定是躲不掉的了。也就是说,在现在这样时机尚未成熟的时候这样做,并不是最佳的方法。是什么让他明知这种情况,却仍甘愿如此做呢?”
叶欢跟欧阳一新本就是极为聪明之人,经秦孤虹如此一点,立时明了。
“因为师父四游说的缘故,所以现在安王阵营中的阵脚已经开始不稳了,再不下手,恐怕整个阵营就会散了。”叶欢答道。
秦孤虹接道:“既是如此,你觉得应该怎样做呢?”
叶欢沉吟不语,阵营不固,应该用离间之计。但怎样才可使出这离间之计呢?
秦孤虹又问向欧阳一新:“你觉得呢?”
“……难不成……难不成……关键是在惊心身上?”欧阳一新不敢肯定,况且,就算真的是,惊心并不在他们这边,要怎样用这条计谋呢?
秦孤虹赞赏地点点头,“等会儿,我会出去跟安王谈判,你们两个饲机去救他,如果能救出来,此事就简单得多了。”
“师父,你的意思是你要一个人去?”叶欢敏感地问。
秦孤虹点点头。
“不行,不可以,那太危险了!”叶欢马上阻止道,语气十分激动。
“傻欢儿,你以为他敢动我吗?我可是人人敬重的前任大将军,他决不会在这关键时刻冒如此大不韪的。”
“可是……”叶欢还是很犹豫。
“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说罢,就朝宣王府府门的方向走去。
叶欢担忧得眉头全都蹙在了一起,半晌,“罢了,欧阳,我们趁此机会,去救惊心吧。”
“我倒觉得还不必急,这会儿所有的人的注意力还没有转移到你师父身上,先去看看宣王才是真的,如果他知道你师父出去了,他们那么厚的感情,必定会使宣王不加思做出错事的。”欧阳一新冷静地分析着。
知他所言不虚,叶欢点点头,这个关头是不能做错任何事的。
秦孤虹令下人开了府门,外面的人见有隙可入,立时就想要涌进来,却被秦孤虹双手一托,全数倒出十丈开外,待宣王府的门又关上了,才说道:“我要见安王。”
“啊,是秦将军啊。”

“哪个秦将军?”
“就是打败胡狗的大英雄秦孤虹。”
“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早就辞官了吗?”
围着宣王府的官兵们开始骚动起来。秦孤虹当年身为大将军时,曾带兵抵御过胡人的进侵,而且还将其军队重创,令其不得不休养生息,如此国中才能得以将荣延续下去。也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将他视为大英雄,敬重者众,也难怪安王带来的人马如此骚动了。
不多时,一个安王府家仆打扮的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安王的心腹安庆。他恭恭敬敬地走到秦孤虹面前,半弯着腰道:“秦将军请跟我来。”
秦孤虹一言不发,跟在安庆身后往官兵后方走去。
安王大老远地看到秦孤虹出现就开始打招呼:“秦将军,多年不见,将军风采依旧啊。”
“当年安王爷还只是稚龄之童,没想到居然还记得区区在下嘛。”说着放眼望去,安王身边只跟了数十个武将,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但是马上,他心里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在不远之正有不少的黑衣人藏匿着,双双眼睛都对自己露出戒备,显然是向着安王的。
“秦将军可是民族英雄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哼,倚老卖老,如果不是看你是前朝重臣,我早就一刀把你结果了,安王心里暗恨。
“客套话我们就不必说了,我想请问安王,这会儿带这么多人马到宣王府外来,到底所为何事?”
“秦将军是明眼人,本王也就不绕弯子了,没错,本王就是要取那昏君而代之。”他这边的人马不少,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秦孤虹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来,“噢,对了,本王这里有一个人,秦将军一定愿意见上一见的。”转身向后,“带上来。”就算秦孤虹再怎么厉害,如果看到他的徒孙在这里,会如何呢?安王心里暗笑。
安王身后的一众人等立刻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一白衣人拖着一人上前来。秦孤虹虽然从没见过夜惊心,但是,一猜便知。看着那被拖在地上的人,左右脸颊肿得老高,四肢动也不动,神情却甚是安祥,完全没有一点惊惧之色,不由心里暗赞,不愧是叶家的骨血之亲。
“本王没说错吧,秦将军……”安王正在得意,冷不防秦孤虹突然发难,一掌向他打来,不禁暗叫,我命危矣。
秦孤虹正暗庆得手,谁知横里突然有人一剑往他刺来,他不得不闪过,但那剑又往斜里上挑,紧追不舍。秦孤虹不禁暗叹,本想擒贼先擒王,一举拿住安王,谁知……估计失误啊。这白衣人的功夫虽然很好,比起他来却差了很远。但这并不是关键的地方,关键是这白衣人让他攻势一顿,而就是这一顿,让那些武将此时全部都围在安王身边来了。白白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住手。”安王喝止住了燕归来的攻势。秦孤虹太得人心了,虽说刚才那样实在该死,但今晚是关键时候,他可不能败在这种细节上!至于这些新仇旧恨,就等秋后一并算帐吧!“秦将军虽然想要本王的命,但本王却不愿伤了秦将军性命。秦将军当年保家卫国,本王敬重你,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要不然,就离开这里,不要再管这一切,要不然本王就派人将你拿下,等本王大事成后,再放了你。”
知道安王打的是什么主意,秦孤虹冷笑一声,“我秦孤虹这一辈子,只听前皇的命令,你给我的选择,我一个都不选。”不屑地转过身,以背对着安王,突然发现躺在地上的夜惊心神色有异,不禁仔细看了看。夜惊心看到秦孤虹终于注意到了他了,不由大喜,以唇语暗示。
“秦将军,本王不追究你刺杀本王的罪过了,你居然还一味相逼?”安王开始面有怒色。
现在全部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王跟秦孤虹身上,没有人去注意夜惊心,而秦孤虹为了避免众人发现,不露声色地继续说着话,实则在注意夜惊心的唇语内容,“我并非一味相逼,只是觉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安王爷,你说呢?”秦孤虹毕竟不是专学唇语的,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夜惊心想说的话,只得将话放软,企图多抢到一点时间。放心,有……他只读懂这三个字。知道秦孤虹没有读懂,夜惊心不厌其烦地继续重复着。
“秦将军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呢,现在本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啊。”看到秦孤虹软化了下来,安王也放缓了语气,但这并不代表他心下软化,只是话得这样说而已。
“的确如此……”放心,有人相助,杀。在夜惊心重复数遍之后,秦孤虹终于弄明白了,“只是我有个请求……”秦孤虹的语气放得更缓了,仿佛已经被说服了似的。
“秦将军请说。”安王欣喜不已,秦孤虹如何不捣蛋的话,会少很多麻烦的。
“我请求你……把你的命给我。”话音未落,秦孤虹一个燕子翻身就向安王袭去,速度之快,令人目瞪口呆。及至快要到安王身边时,那些武将才反应过来,齐齐将兵器向秦孤虹招呼去。
这些武将,功夫都不弱,不少都是武状元出身的,秦孤虹一时倒也无法再靠近安王半步。那安王见有人将秦孤虹拦下了,马上就往后急退。那燕归来见状,忙跟着安王一起走,给安王打掩护。
秦孤虹不由心里暗自着急,这些武将都敬重他,不曾向他的要害招呼,令他也不忍心下重手。但看到那些不断涌向自己的兵士,心里又是一阵慌乱,再等一会儿,要捉住安王就不可能了!不是说有人相助吗?为什么没有?难道是他听错了?
突然之间,一群黑衣蒙面人从外杀了进来,领头的竟是叶欢跟欧阳一新?!秦孤虹大为惊讶,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么多人的?但局势已不容他多做思考,只得继续出掌。由于秦孤虹以前曾任先帝座下的大将军,统率过军队,那些士兵中的老兵不少都是他的旧部,顾念着旧情,秦孤虹并没有下毒手,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而那些老兵也不愿伤害秦孤虹,有的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看到叶欢跟欧阳一新不顾人命地砍杀,心里不由难过不已,但又明白那些士兵对自己不下重手,并不代表对他之外的人就仁慈,“欢儿,去杀安王,这里有我应付着。”只一句话的功夫,又有几人被定住了身形。
叶欢此时也看出那些人并不会对秦孤虹下狠招了,不再恋战,对欧阳一新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一冲而起,往安王所退走的方向追去。由于两人功夫都相当了得,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安王。正要上前,却见司徒旭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不少的人,“保护安王。”说着,就摆出了一个架势。
欧阳一新和叶欢同时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些人就想困住他们吗?真是天真!欧阳一新更是长袖鼓动,眼看已是将气劲运起来了。
“司徒旭,燕归来,快给本王把这两人擒下,本王重重有赏。”安王已有如惊弓之鸟了。
“是!”

“是!”
两人齐声答道,燕归来更是率先冲了上去,预与叶欢交战。
正在这时,异变陡生,只见司徒旭运起大刀看似向前挥舞,却在关键之向后划去。他本就内力厚,只这一下,安王的身躯就一分为二了。身躯虽断,但意识未失,安王惊讶非常地看着司徒旭,而后那目光慢慢地变得忿怒,但那阻止不了他的两截身体倒落在地上。前半截先自断徐徐滑落,那鲜艳的血色刹时染得一地都是。失去了上半身,下半身那截也跟着向后倒。血不断地自断往外冒着,带起阵阵热气,那神经尚未死亡的下半身还在不断地抖动着。
“逆臣贼子,当初我就一直想将你的行径公之于众,可惜我只是一介草民,无法对抗身为王爷、握有重权的你。况且,你那时尚未明示别人你的反叛之心,我若杀你,反会被不明真相的人唾弃。现在,真是天助我也,让我终于有机会铲除你这贼人。”
安王的呼气之声越来越弱,但眼睛却犹自瞪着司徒旭不放,那的怨恨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这样,这场危机在令人讶异的情况下结果了。
第1(完)章
“秦叔叔,你没事吧,殷儿好担心啊。”宣王拉着秦孤虹不放,“秦叔叔何苦为了我去做如此冒险之事呢?”之前,他被欧阳一新制住了穴道,虽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却什么也不能做,令他万分痛苦。
“傻孩子,我既然是你的秦叔叔,当然不能对你的生死置之不理啊。”秦孤虹拍拍宣王拉住他手臂的其中一只手。
“秦叔叔……”宣王这时竟发出很轻微的哽咽之声,显然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感情。
“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也没事了,大家都没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秦孤虹不忍看到宣王难过。
知秦孤虹说得没错,宣王努力止住伤恸,强扯出一个笑容,“秦叔叔说得对。”
“唉,便宜了司徒旭那个家伙,这下,他倒反而成了英雄似的。”正在帮夜惊心理在地上拖行的伤口的叶欢不满地说道。由于安王与江湖人士勾结得相当隐密,从来不让外人知道,再加上司徒旭做事狠辣,将仅知此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安王率队离府时,全数杀害了。真是一个狠角色。
欧阳一新一边用鬼王珠给夜惊心解毒,一边很不满地对叶欢说道:“你讨厌司徒旭也就算了,但犯不着拿惊心撒气啊,你看!”
很不客气的语气令叶欢有点惴惴然,忙往夜惊心望去,只见他正痛得小脸紧皱,方醒悟自己不注意间用力太猛了,不由跟夜惊心陪笑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安王跟司徒旭勾结,居然连燕归来都不知道。就连我们,如果不是那天我中计到西郊去,恐怕也不会知道。”夜惊心摇摇头,试着抬了抬手跟脚,“看来以后,跟司徒旭还有得斗呢。”看到手脚可以灵活动作了,本来因想到司徒旭而变坏的心情刹时好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原地跳了几下。
看到夜惊心的可爱样子,欧阳一新不禁莞尔,将夜惊心又拉过身边坐下。
“斗什么啊斗,照我说,不如跟师父回去隐居,什么事都不管,多么逍遥自在啊。”叶欢说到后面,一脸的陶醉。
“什么?!你们要走?!怎么可以呢?!好不容易来了,大家都还没有好好聚聚,你们就要走了吗?”宣王对此反应强烈。
“我在朝廷里为官多年,一直都与阴谋打交道,身心疲惫不已,他们说得很对啊,什么事都不管,这才会逍遥自在啊。”秦孤虹可能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不住叹息。
“秦叔叔,你既然知道朝廷内充斥阴谋,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宣王尽力地挽留着秦孤虹,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见到了,怎么可以轻易地就让他又离开呢?
“殷儿……你又何必为难你秦叔叔呢?”秦孤虹本来是打算事一结束,立刻就走,但看到宣王如此挽留,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叶欢一看,撇了撇嘴,他的师父从来都那么心软,别人一来软的,他就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就是吃定了师父这个性子,得了不少好呢。想起这点,他就不由笑了起来,“师父,宣王这么诚恳,不如你就留下来多玩儿一阵再走吧。”
“就是就是,秦叔叔你就多留些日子吧。”宣王见叶欢帮他说话,连忙附和。反正只要现在把秦孤虹留下来了,日子一久,他就会更心软,更心软,他就会更走不了,心里暗笑不已。
秦孤虹还有些犹豫,但想一想,宣王是故人之子,又叫自己一声叔叔,这里的事一结束就立刻走,未免也表现得太过无情了,于是说道:“那我就留下来住一阵子再回去吧。”
“秦叔叔,太好了!”宣王脸上惊喜不已,曾经在一段很长的岁月里,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现在一直关心自己的人肯留下来了,叫他如何不高兴。
欧阳一新跟夜惊心此刻不由把叶欢一直瞪着,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这不是把自己师父往外推吗?
被两人如此地瞪着,叶欢不由讪笑不已,不得了,他们两个太了解自己了,自己才不过说一句话,结果,两个都这么敏感起来。
“你们一定很累了,不如去休息休息吧。”宣王转向他们三人,笑吟吟地说道。
不会吧,赶起人来了?我又没有跟你抢人!叶欢心里不满地想着。

“如此甚好,那我们先行告退,前辈,我们先出去了。”欧阳彬彬有礼地说道。
“师祖,那我们出去了。”夜惊心也跟着说道。
“嗯嗯……那……我也走好了。”叶欢看到惊心跟欧阳都走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呆下来,只好摸摸鼻子,跟着出去。这个宣王,利用完人,就把别人一脚踹出去,呜,命苦。
走出了老远,只见先前稍微走在前面的二人几乎是同时转过身来,都双手环胸,一动不动地把叶欢盯着。
“咦,干嘛?”叶欢装傻地说。
“说!”
被二人同时这么问,叶欢不禁苦笑,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只是在想,我们三个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好好地一起品尝过甜蜜生活耶,如果有师父那个糟老头在的话,那多刹风景啊。”
“咦,说得有道理哦。”夜惊心马上赞同道。
“喂,喂,你们知道你们是在说谁吗?”这回轮到欧阳一新苦笑不已。
“知道啊!”
“知道还敢说?”欧阳继续问道。
“为什么不敢?”叶欢直言直语的,其实他从来都不怕他师父的,他师父由于心软,老是被他“算计”,但却从不生气,当然,除了这因宣王的事破天荒地生了一气以外。
“我们是要争取我们的幸福生活耶。”夜惊心也煞有介事的说道。
“不要忘了,你是他徒弟,而你是他徒孙。”欧阳好心地提醒道。
“不会忘了的。”
“大不了等我们玩够了,再回来接他就是了。”夜惊心眼里闪烁着狡狯的光芒。
“少来,等你玩够了,那得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对夜惊心了如指掌的欧阳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会是很多年以后的事呢?也有可能他说的是几天后的事情呢?”不管这么多,先把欧阳骗走再说。一想到,可以跟这两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儿颠鸾倒凤,他就心里窃喜不已。
“几天?你太抬举他了吧。”欧阳一新哧之以鼻,一点也不相信叶欢的鬼话。
“啊哟,才不会很久的咧,为什么新儿都不信人家呢?”夜惊心说着,就往欧阳一新怀里蹭去,轻轻地在他胸前画着小圈圈,一边还不断地撒着娇。
“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你……啊……你干什么?!”欧阳一新完全无语中,夜惊心居然把以前对付叶欢的那套又拿来对付他。
“惊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欧阳是我们的宝贝亲亲耶!”叶欢看见夜惊心点了欧阳一新的穴道,不由生气地说道。
看到叶欢在为自己说话,欧阳一新欣喜不已,总算还有一个比较有良心的。
“你应该多点几个嘛!才点一个怎么够呢,真是不尊重人呃!”叶欢边说,边上前,又是戳戳几下。
早该知道的!欧阳一新无力地想着,这下他连想运气冲穴都不行了。因为等他冲完这么多大穴,已经不知被他们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抱还是我抱?”夜惊心问道。
“我抱!”叶欢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要,那你岂不是占尽便宜了?!我来抱!!”夜惊心马上反对。

“喂,那你干嘛问我?!”
“表现一下我的民主喽!”
“民主个鬼,我要抱啦!”
“好啦,好啦,一人退一步,我抱一会儿,你抱一会儿,如何?”夜惊心思考一下,痛下决心地说道。
“为什么是你先抱?!”叶欢乱叫一声。
“你让让我会死啊!”夜惊心不服气地说道。
“你难道就不会尊师重道吗?”
“你难道一定要以大欺小吗?”
这两个活宝,欧阳一新无力地想道,这种问题居然都还要争论,佩服,佩服。
※ ※ ※ ※ ※ ※ ※
新都尉府中。
一个紫衣锦服之人站在窗边,斜照在他身上的落日余晖,将他的身影衬得十分修长,却也十分寂寥。此人,正是因诛杀叛党之首―前任安王,而被皇帝新册封的新任都尉司徒旭。
那个人现在会是在哪里呢?
他不断地想要接近他,他却不断地想要逃。
攥紧了双拳,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捉回来,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再也飞不起来!
“绍清。”
“在。”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人躬身行着礼。
“去把叶凝雪的棺材给我挖出来。”司徒旭望向窗外,脸上慢慢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绍清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瞳,此时却起了一丝轻微的变化,“是。”
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司徒旭嘴角的那丝笑意更加扩散了。

该部作品已经完结,不过,不说有些大人没有看得过瘾,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写得过瘾。为此,我打算在十月份再写第二部,哈哈哈,请各位到时候一定要支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