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大航海时代(别骂……真的别骂。我写出这样东西来对不起组织)

大航海时代

“这个就是新任命的皇家海军指挥官。没想到会这么年轻……”人群中在小声交谈着。
“还很帅气呢……他好像刚刚往我这边看了……”一个身着华丽红裙的贵族小姐迅速用折扇遮挡住微微泛红的脸颊,借着遮掩向身旁的女伴偷偷的递了一句话。“他往我这边走来了……”贵族女孩儿迅速整装,清咳两声,尽量作的规规矩矩。
“您好……”那名军官迈着轻盈的步伐,如同舞者的舞步,阴柔中亦不失军人的阳刚。停在那名小姐面前,优雅的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宫廷礼“我能……”软软的舌音从他口中说出,让人感觉置身于海洋中,被一丝一丝的水流冲的全身都舒展开来。

“哼……我妹妹才刚刚嫁到德国,你就过来搭上这位美丽的贵族小姐。别忘了,你今天能爬上这个位置有我妹妹和父亲的多少功劳!”一个并不友好的声音从斜侧插过来。

端着红酒的手指轻颤了一下,酒液中起了波澜。一如他的内心,而他的眼睛依旧是冰冷的蓝色。

“您不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太粗鲁了么。您的……行为与您的身份并不配合。”那位贵族小姐打断了他的话。眼中已经有了恼怒之色。她对新上任的海军提督很有好感。
“呵……亲爱的埃尔斯小姐,我只是看对方是什么身份才决定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何况……我刚才什么也没说错,您会否认么?我亲爱的帕尼沙提督。”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事不关己的狠狠的一鞭一鞭抽打着年轻军官的心脏。
“我姓顾。顾惜朝。请您记住我的姓氏。”那名军官生硬的顿了一下。“达林娜的举荐我自然不会忘记,她托付我的事情我一定会拼了命的守护。其它的与您无关。”转身又对那名先前维护她的贵族小姐轻轻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美丽的项链“这是达林娜临行前交给我的,她希望您能收下,毕竟您是她的朋友。”说完转身走出宴厅。看都不看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纨绔子弟。

身后传来一生冷嗤:“混血的贱民……”

顾惜朝并没有回头反驳,只是越走越快,几乎是飞奔出宴厅。他明白,虽然自己已经靠自己,或者说有达林娜的举荐。自己荣登了皇家海军指挥官,已经晋身为贵族。依旧是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自认贵族的那些人嘲笑他,他的身份,他的血统,生怕自己跟他沾上一点边。

除了,她。

顾惜朝,他这么叫自己。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人了。谁还能听到你半夜的倾诉?

黑发在风中飞舞。
刀削般的坚毅的背影伫立在王宫之外,夜晚很冷,顾惜朝抱着双臂走在园里,白玉的喷泉把一颗颗水晶撒向天空。
抚摸着冰凉的玉石,顾惜朝心底发出一声叹息……美丽的身影从顾惜朝记忆浮了上来。

三年前,他还是英国海军第二舰队提督的时候。为了躲避吵闹的讨论生活琐事的贵族们,自己一人溜达到这片园中。那时候,他刚刚剿灭了北海的一队海盗,维护了大西洋的航线安全。可是,回到家中,没有欢迎,没有笑脸,什么都没有。父亲听到消息后微微点了一下头,兄长冷冷的嘲笑他。王宫中,功劳全都是海军总指挥官的,事实上,脑满肠肥的指挥官什么都没干,一切的追捕计划,海战策略,全部由顾惜朝一人完成。
他的心已经死了。
他明白,自己的血统已经决定了他的人生。以他的身份,能坐上海军提督已经是尽头。虽然是挂着一个帕尼沙家族的名号,他仍旧不是贵族。

他把脸埋进水池中。
父兄曾经骂他是冷血的妖怪。
他们都不知道,每一他哭的时候,都会把头埋到水里,告诫自己,坚强,坚强。
没人知道挂在他脸上的水珠到底是不是眼泪。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柔软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他慌忙抬头。甩了一身的水。局促的行礼。
“小姐,请原谅……我……”
“不,是我冒昧了……”女子低头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在这里走走。”顾惜朝无话找话“小姐,您看起来很忧伤。”
“我吗?只是寂寞了吧……”女子抬头,一双眸子灿若星辰。“在王宫里很孤独。”

“为什么?”顾惜朝发问。疑惑不解。
“因为……我不想别人知道,你不要告诉别人……”女子开口欲讲,却又沉默下来,半晌才下了决心,恳求的望着他。
“好!我以海军第二舰队提督的身份保证。”顾惜朝顺便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那女子微微吃惊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常态。微笑了一下,开始将自己的故事。
“……所以,我只是一个册封的公主,我身上没有皇室血统,只是挂着个名号,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把我献给了皇室,我这一生,注定要成为政治的棋子。真的,不甘心啊。但是,女皇常常告诉我,我是大不列颠的子民,为了这个帝国,做再多的牺牲也是应该的。”女子娓娓道来,一行清泪缓缓从眼角留下“所以,这是我的责任,我有责任保护我的国家……”

“原来,我们是同一种人……”顾惜朝拿出方帕,递给那名女子。遥遥往着月亮。“我没有家……”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帕尼沙伯爵的儿子?”
“我是那个男人为了满足好奇心一时风流快活的产物。”顾惜朝说到这里完全不掩饰严重的恨意。“我只是被带到这个陌生的国家。我的家在东方,很远,在世界的另一头。事实上……
我是个混血。”顾惜朝一咬牙,把自己最不堪的身世说了出来。
“真的?”女子好奇的看着他的眉眼,顾惜朝害怕被人这样审视,起身欲走,那女子急忙抓住他的衣角“是我粗鲁了,请您不要走。”凄凉的哀伤从脸上流露出来,让顾惜朝不忍离开,默默的坐回去。
“东方人,长的都像你一般好看么?”女子斟酌了一下,小心的说出这句话。

顾惜朝震惊了,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人这样说过他。父亲有时会提到他的母亲,语气中是无尽的后悔和嘲讽。他第一听到父亲说到母亲,他大吵大闹,结果被提出去在冰冷的雪天里罚站。
第二,他被甩了一巴掌。
第三,他装作没听见,说,我要去海军了。父亲哼了一声:“滚吧。”
从此他离开了这个冰冷的家。他以为,只要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就能获得尊重。可是他仍旧是错了。

“谢谢……”顾惜朝勉强动了一下嘴角,不是笑也不是哭。“你是第一个……肯和我说这么多话的人。谢谢。”顾惜朝站起,挺拔的身姿如同战舰上的桅杆,跪下,轻轻吻了一下女子的手。

女子大胆的用手扣上他的眼睛:“你眼中承载着大海。”
顾惜朝开心的笑了:“我的生命已经融入了这片海中。”

“我是查理?帕尼沙。我更喜欢我母亲给我的名字,顾惜朝。能否有幸知道您的名字?”临别之前顾惜朝问道。放慢了自己中文名字的速度,让女子听的更为清楚。
女子如一头小鹿消失在园中:“我叫达林娜。再见,顾惜朝……”生涩的中文却是别样的动听。

而后,在一宴会上,两人又在后园中遇见,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拖着他们的脚步,让他们走到一起。
皇宫的后园,已经成为了年轻的海军提督与公主幽会的地方。

顾惜朝会把海上的见闻说给她听,略去了那些血腥的海战,只剩下极光,海豚,宝物。没听到这里达林娜的眼睛越发的明亮。
他和她都曾经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爱,任何事物都无法阻隔他们。

到底还是被人发现了。顾惜朝这才发现原来那些陈旧老套的故事真的会在生活中发生。尤其是达林娜的哥哥更是用尽所有方法,不让他们见面。
更为绝情的是,不知道达林娜的父亲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让他的女儿远嫁德国。
只不过是政治联姻而已。
筹码是,德国海军与英国海军联手,把瑞典人扼杀在波罗的海。决不能让他们成为争夺大西洋航线的对手。

最后一会面,是今天上午。
达林娜对他说,我和女皇提到了你,其实那一场剿灭海盗的战役,她知道是谁指挥的。只是缺少一个契机册封。我让我父亲逼迫那名年老的指挥官下任。我相信,女皇会兑现他的承诺。查理……不……顾惜朝……这可能是最后一这么叫你了。请你,守护这个国家。

船开了

即使,它已经无可救要?用一个女子来维持这个帝国,这个国家,如何守护?
他大声的问。语音消失在强烈的海风中。除了自己,谁也无法听到。

“拜托了。守护这个国家。”达林娜决然离去,他听不见她最后说了什么,但是他猜想一定是这句话。

顾惜朝跪在码头上,望着渐渐消失的英国国旗。抽出那把在布里斯托尔湾寻找到的圣天使剑。

细长的西洋剑闪着寒光,晃了人眼。刺的顾惜朝流下了眼泪。
他把剑插在地上,默默的发誓,公主,我将倾尽一生,守护这个国家。即使,它背叛了我。

(谁玩儿过大航海时代,谁记得英俊潇洒的克里夫德提督?)

[元宝]大航海时代2(我佩服我自己了,好快啊……完坑加填坑。多给点元宝吧……)

第二章 血色黄昏
黄昏下的突尼斯海峡笼罩在如血的霞光下。海面上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不停的有人从船板上掉下来落到海中去,大炮的轰鸣在耳边回响,船板的碎屑擦着脸颊而过。
蔚蓝的大海此刻再也不如往常般平静,海面上到都是浮尸,也有落水者的呼救声,事实上,落水者基本上可以算为死人,在战斗的时刻,没有人会顾及这些弱者,这就是战争。血腥味越来越浓,大海被残阳点燃,残破的废船也同样燃烧着,不时地传来几声爆炸,震荡着人们的耳膜。
然而,没有人会被这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吓倒。他们不是那些王宫里娇滴滴的贵族。战斗是他们的天性,杀戮是他们的本能。

“亲爱的朋友们,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有史以来最激烈最暴力最有历史意义的一场地中海海盗争霸战。现在是英俊勇敢的来自遥远东方的海盗……”穿着邋遢,手中却拿着一把刀,漂亮得如同月初的弯月,每一挥舞都会带起一片银光“同来自地中海最邪恶的阿尔及尔海盗的决战。这些海盗卑鄙,无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劫掠村庄,杀了数以千计的妇孺和老人。让我们这些正义的海盗把这些邪恶的蠕虫送进阎王爷哪里去吧………………诶……你大爷这儿讲解呢你也敢撞过来,死吧。”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的把人头生生切了下来。

“船长,底板漏水!”一个吃着上身的属下跑过来报告。
“笨蛋,这种事情要请教我吗?”挥舞着弯刀的船长大吼“去找勾子!!他要补不了就罚他游泳横渡马耳他海峡!!!”船员得令,飞奔入船舱。
船摇晃得更厉害了,现行的海水冲刷在甲板上,带着血的味道。
“那么我们继续,这里是世上最伟大最年轻有为的海盗船长戚少商为您解说这场激烈的海战。……唉呦……怎么晃的这么厉害?死阿尔及尔海盗,敢轰我?让你看看中国帆船的厉害,右舷!!5度!!!调整方位!!!”船长的命令被一道道传了下去。

“开炮!!!!!!”

炮弹呼啸着在对方的船舷上擦过,轰了一个大洞。从这艘船上可以看到敌船上的水手惊慌失措的试图抓住求生的稻草,可是都是徒劳。每到这时,船长都会抓住胸前那个雕龙的银色挂坠,抚摸着,磨平了一层又一层:“别怪我,伙计,我们都要生存。”

海战大约持续了3个小时。
最后戚少商以尖利的撞角戳上了敌人的旗舰。戚少商手提弯刀,率先冲上敌舰,找到敌人的主帅,进行一对一的白刃战。
喷涌的鲜血为夜幕染上了最悲壮的颜色。

“老家伙,地中海不适合你了。让位吧。”戚少商嘴角勾出一抹残酷的笑容,带着十分的藐视与十二分的自信。

“戚少商,你这黄毛小子不在东亚呆着非要到地中海来分羹。滚回娘胎去,我给你留条生路。”须发皆白老海盗狰狞的面孔可以吓倒很多对手,很可惜,这他面对的是戚少商。

两个人的武器先是试探性的相触,随后凶猛地交斫在一起,发出铮铮锐响。

海盗巴尔科沙精湛的剑术令戚少商啧啧称奇:不想如此年迈之人竟还能使出这种剧烈的剑术。

戚少商的刀术亦是令对手不禁叹服。

如果他们不是对手,如果他们不是代表着整个海盗队伍,如果他们不是为了生存而必需拼个你死我活……

也许……在亚历山大港的某个小酒馆里,他们可以背靠背的豪饮香醇的烈酒,可以切磋刀术,可以一起打家劫舍泡酒吧女。

但是……身为海盗的统领有很多事情不能做。比如说上述事情,比如说白刃战中分神。

瞬间的分神可能带来可怕的死亡。

戚少商是知道的,可惜他很早以前就染上了这个怪毛病,关键时刻分神……

还好,死亡这种致命的灾祸还没有降临到他身上。

当然,这也不例外。

巴尔科沙大喜,对着空当用力刺下,势在必得。

戚少商用手臂接住利刃,身体一侧,冰冷的金属穿透肌肉,伤口的不断加,他却丝毫不在意。不在意疼痛与流血的速度,他的眼中只剩下巴尔科沙。

横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弯,弯刀直直没入对方的胸膛。

巴尔科沙难以置信得睁圆了双眼,却无法再说出一句话,血从口中流出,慢慢的倒下。

戚少商拔出还嵌在他手臂上的剑,不俱疼痛一把拔出,血顺着细细的剑锋流到甲板上。光亮的剑身映出巴尔科沙圆睁的眼睛。

“老伙计……到地府喝碗孟婆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别来找我。我也是没办法。”戚少商撕下一块衣服,包扎在伤口上。丢下那把剑转身离去“剑不错,拿着它一起走吧……”

“哈,船长,这大获全胜!”t望手孟有威崇拜的仰视戚少商“俘虏个敌人,缴获火药3桶,还有一艘北海三桅宽身船。”

“很好。”戚少商一脚踏在船首,对水手们说“地中海属于我们啦!!!!”

“噢!!!!!!”海盗们欢呼起来,升起了他们特有的旗帜,龙纹骷髅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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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善后工作整齐有序地进行着,当月亮完全升起的时候,受损船只已经完全修好了,看来勾青峰的修船速度已经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了。

救起了寥寥可数的落水船员,戚少商下令立即占领突尼斯港,接手巴尔科沙在突尼斯的一切权力。

那艘陪伴了巴尔科沙几乎一生的老船,在熊熊烈火中,载着它主人的尸体漂在海上。

明天,明天这罪恶的突尼斯海峡,仍旧是一片蔚蓝。

只有当事人知道,在那一片血红的黄昏,这里曾经爆发过多么惨烈的战争。

[元宝]大航海时代3

第三章 向北海进发

“哈哈哈哈,这不是戚提督吗。”豪放的亚历山大港酒吧女虚虚软软的走到戚少商面前,白嫩的胳膊勾过他的脑袋,顺势倒在他的怀里。一旁的阮明正看得心里一阵冒火。戚少商看见阮明正气鼓鼓的腮帮子,抖了一下抱在酒吧女后腰上的手,示意她离开。阮明正把头一撇,摆明了不肯。戚少商只好叹气,瞟了一眼穆鸠平。

穆鸠平会意,联合孟有威把阮明正架了出去。

戚少商展出一抹邪媚的笑容,:“内莉,瞧你又把我们参谋给气跑了。”

“哼……女人嘛……连个男人都勾引不来算什么?”内莉调皮的眨眨眼睛“小海盗~~姐姐可想你了。”

戚少商吹吹额上搭下来的刘海:“当然,我也想你,宝贝。”

“你啊……谁能拴住你地中海之王的心,那该多幸福啊。”内莉噘噘嘴,大声调笑到“少废话,出价吧。”

“2颗。”戚少商一改笑嘻嘻的表情。

“西班牙舰队似乎遭到了不明海盗的抢劫。”内莉抛个媚眼过去“说,是不是你干的?”

戚少商一听拧紧了眉头:“不可能,我抢劫从来都是把姓名住址三围家里几口人共有多少船船里几头猪写得一清二楚的。”

内莉眼中盛满了笑意:“没有哪个海盗像你这么张扬的!再细的我查不出来了,似乎不是地中海的势力。还要听么?”

“5颗。”戚少商果断的作出决定。

“最近几个城市的棉质量升级。”

“1颗。”

“你知道,巴尔科沙舰队逃跑的参谋在哪里么?”内莉勾魂的一笑“在我的床上。他还跟我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哈哈,太可笑了。”

戚少商点点头,一摆头。身后的劳光穴立即带着人冲进后院。

“我会给你补偿的。”

“好吧。还有一个更大的消息。买一赠一哦,不过,可能要贵一点。”

“亲爱的,不能打个折么?”风流不改。

“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很困难。”咬价不放。

“好吧,你知道,我最近寻得了一件宝物,由宝石镶嵌的王冠。很重呢…我又带不上…不如给你吧”无奈的挨宰,没关系,只要能得到有价值的消息,多少钱也无所谓。

“真的?戴在我头上一定很漂亮……”内莉咬咬嘴唇,下了决定“我听说英国女皇已经默许了英国海盗的存在,只要他们不攻击本国的船只,劫掠他国商船便可以。而且……似乎有不少皇家舰队也冒充海盗抢劫船只,我听说皇家海军的提督还成立了私掠舰队。我想,西班牙的船可能是英国人抢的。”

“这样啊……”戚少商陷入了沉思,忽然一笑,揪着内莉柔嫩的小脸“我买一了,那那个赠一是什么?”

“前几天一个法国人到这里来,他听说传说中的希腊时代的特洛伊神官,拉奥孔使用过的宽刃剑流落到北海了。我动用多方面的力量终于查到了位置。”

“在哪里?”戚少商立刻两眼放光,说实话,他对武器不是一般的感兴趣,在他的船舱里,大大小小的利刃都挂在墙上,他像爱护孩子一样爱护他们。寻找流落在各地的金属兵器并不是那么容易,也许,得到的位置根本就是错的。有时搜索的船员会被卷进流沙中,或者在丛林中失去方向再也出不来。
但戚少商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有一竟为了一副短剑出刚进港三十多,险些渴死在沙漠中。

“在…………英国伦敦,城门外。”内莉刚说完这段话,戚少商已经走到门口了,向后丢出了一个布袋,正好落到内莉的手里。内莉站稳了脚跟,掂掂手中的布袋,看看里面的东西,露出了满足的微笑“钻石永远都是女人的最爱……”
星点点,皓月当空,清风掠过宽阔的水面,在白色的帆布之间快乐地穿梭;

阮明正默默地站在阴影里,看着那个站在船首的男人,黑色的发在风中狂野的舞动,唇角依旧是向上勾起的。

跟随他以来,似乎戚少商总是这样自信满满的。
多年以前,他们正是在这样一个自信的笑容下,做出了那个艰难的决定。

――――――――――――
“船长,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东亚?这是我们最得心应手的地盘。”阮明正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红袍,你的眼睛只能盯准东亚?”戚少商在海风中遥遥望着远方的大海。

“只是不明白,这块海域明明养活我们。那些日本海盗不过是苟延残喘。”阮明正指出了有利的形势。

“不……红袍,你看到那些东南亚的红毛人了么?他们火炮的威力远远胜于我们。他们还没有进攻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们在东南亚还没有压榨够,二是他们对我们身后古老的国家还存有一分神秘的畏惧感。如果有一天,他们打破了这种畏惧,我们拿什么去抵抗他们?靠明朝水师么?红袍,看清楚点吧,那帮废物只知道把国民的心血源源不断地往外送出,自己捞取一个大国的名分和几只不知名的动物或者几个外国玩意儿(但是我们今天还是要正确看待郑和下西洋的积极性)”戚少商笑道“我要到红毛人的老家去看看,看看他们的大炮,火枪……然后保护我所爱的一切。”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已经成为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我是个中国海盗。未来的七海之霸!”

这是一个东亚海盗的宣言。他带着学习的态度,与探索的精神,离开了东亚。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重新回到这里,带着最强大的火炮,赶走那些觊觎他的国土的无耻之徒。

他手中握着银龙挂坠,摆在阳光下,一荡一荡的照得四闪光:“我将完成您的愿望。父亲……”

嘿,我们是东亚的海盗
有着划破苍穹的力量 摧毁狂风的精神。
抛离海上的乐园 向着未知的远方迈进
我们是海盗。
是短命的疯子,茫然的旅人
我们究竟何去何从?
(请无视掉这段胡编乱凑的海盗之歌)

在歌声中海盗们一升起了骷髅旗帜。
摧毁了东南亚或多或少的封锁,消除了阿拉伯人的敌视,赢得了非洲人的好感,争夺了地中海的霸权。
――――――――――
阮红袍心里数着这一路的艰辛,微微的笑了。

“红袍,我知道你在后面。”戚少商连头都没回。

阮明正从阴影中走出,上前:“船长……”

“下一站,北海,英国,伦敦。”戚少商仰起头看着月亮“大不列颠帝国,究竟是怎样的国家?可以作海盗的皇家海军又是什么样的呢?”

阮明正退回自己的房间,看来,又要忙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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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提着剑沿着敌舰的船舷漫步,不下于剑刃锋利的剑鞘,划过船舷,发出“咯咯”刮木声。
“提督。”副官跑上来叫住他
“战况如何?”顾惜朝顿了顿脚跟。
“敌方俘虏9人,缴获名贵奢嗜品1余箱。黄金2盎司”
“嗬……这帮蠢货……俘虏就按照往常那样理吧。”冷笑一声。
“是……”

不久,就听到“扑通”“扑通”落水的声音。西班牙战舰上的俘虏都被扔进了海里喂鱼。

“史密斯,你是否觉得我过于残忍?”顾惜朝把玩着修长的手指。
“我知道您是为了大英帝国。”副官史密斯低着头。
“嗬……某种层面上是这样的。”顾惜朝拿起新找到的宝剑,拔出,一道寒光直指史密斯的脖颈。史密斯甚至感觉冰冷的刀锋贴在了他的脸颊上“任何威胁到大英帝国安全的事物都应被消灭掉。”
撤剑,回鞘。
“下去吧。”顾惜朝挥挥手,史密斯鞠躬退下。顾惜朝两手摊开,搓一搓,手心的热度扩散开来“我的手上有多少鲜血了呢?为了一个誓言,我把我所有的原则都毁了。可是,我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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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斯本靠港。”顾惜朝下达了命令。“去搜集近期的地中海势力资料。”

一个小时后,参谋长敲门进入了顾惜朝在旅馆的房间。

“提督,这地中海的变化很大阿。”说着,参谋长递过一沓资料。

“巴尔科沙那个老家伙被灭掉了?被……戚少商??这个人怎么……”顾惜朝睁大了眼睛“中国人?”

参谋长点头:“是的,东亚海盗。中国人,戚少商。”

(元宝)大航海时代(出游不敢忘填文,一看个够吧……)

第四章 情趣里斯本
“从中国过来,一定要用很长的时间吧……”顾惜朝坐在软椅上,盯着桌上的地图。纤长的手指滑过那一片片海洋,在地图上轻轻一划便过的航线是两个城市之间最短的路程,即使是最短,也有十天,一个月,甚至是两个月。途中的这些日子,也许会有鼠疫,坏血病,船员暴乱。也许会有暴风雪,龙卷风这样的不可抗的天灾。总之,不会太平。
“戚少商……”顾惜朝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幼年就留在英伦的他,中文发音已经极为生涩,他不免悲伤的想:会不会有一天,我的生命中会永远地失去东方的影子?
“戚少商,你这一路下来,究竟杀过多少人?你的双手,是不是也染满了鲜血?”

顾惜朝侧脸贴在桌上,宝石镶嵌的罗盘针在闪闪发光,一荡,一荡。那是他第一掠夺西班牙战舰成功,在皇宫中女皇亲自接见,把这个东西赏赐予他。他默默地接受,没有笑容,亦没有敬意,只是如往常一样恭敬的行礼,接受女皇的恩赐,并且保证誓死效忠。

“帕尼沙男爵,你是日不落帝国的骄傲。”
“尊敬的女皇陛下,守护这个国家同样是我的骄傲。”

顾惜朝低头,把自嘲的笑容隐在影中。

一又一的打劫成功,使他的名声在伦敦市民之间广为流传,他被当作一个英雄来对待,无数少女芳心暗许。如今的他,是名副其实的皇家海军提督。在皇宫中最受宠爱的男爵。无论达琳娜的哥哥再怎么冷嘲热讽,在背后贬低他。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这就是现今的大不列颠。虽然是极为看重贵族血统,但在伊丽莎白女皇的统治下,功勋和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更为重要。

算起来,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父兄了?2年?3年?算了,见到他们又怎么样呢?

顾惜朝又把思绪强扯回现实中来,细细的翻看着关于地中海以及新任地中海霸者戚少商的资料。

“不得不承认,一个中国海盗能做到这种程度非常令人佩服,这和他本身的能力是分不开的。”顾惜朝把所有的重要船员都聚集起来,进行着分析。“其中包括出色的领导能力,经商头脑,与实战经验。”

“我们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照他这几年的活动范围来看,他从东方,穿越印度洋,拐过好望角,一直到达地中海,如今有两片海域他没有去过,一是新大陆,二是北海。尽管还不知道他下一步是想去新大陆淘金还是想打破北海的平衡局势,我们仍要加强戒备。决不允许任何威胁靠近我们的国家。”顾惜朝严肃对船员们说“那么,史密斯,请你立即准备一下,我们随时都会起航。散会。埃斯顿你留下。”

参谋长待众人鱼贯而出后,锁上了门:“提督有什么事么?”

“埃斯顿,我亲爱的参谋。”顾惜朝摇摇头,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参谋长气死。“要不要去酒吧会会那个你青睐的朱丽亚小姐?”顾惜朝难得一见的打趣道。
“提督您可别开玩笑了……”埃斯顿・斯科特抬手擦擦冒出的冷汗“您不把她勾引走我就是万幸了。”
“呵呵……有吸引力不是我的错。”
“提督,您怎么想起这事儿来了?“”
“解压。”

“好吧。不过提督,您要真的把她勾引走我会翻脸哦。”
“怕了你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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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一艘大型中国帆船靠入了里斯本。搭下木制的跳板,一个人船上优哉游哉的走了下来。
“喂,你们是谁?”一名港口官员大喊。
“你爷爷都不认识了你还混什么??”温厚的男中音调侃的说道。“这天下没有我不能靠的港口。”
“原来是戚家商会。”官员看清了来人,陪着笑脸“这么晚了……”
“我就是喜欢大晚上出动,不行么?”戚少商掏出手中的匕首转了转。
“行,行。当然可以。您尽兴。”那名官员依旧一副笑脸点头哈腰的退去,等到看不到戚少商的身影,怒气腾腾的往旁边啐一口“呸!东亚的臭海盗。”

戚少商一步三摇,快走到码头末端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今天大家去旅馆住!要女人的找女人。船长付账!!!!”

后面沉默了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数十个人影如同耗子一样从船上拽着绳索滑下,轻车熟路的溜进一个个小巷。

“几天没女人就把你们急成这样,小心过火!精尽人亡了不好收拾!!”戚少商提起弯刀向那些‘耗子’挥舞。自己则慢慢的走向里斯本的酒吧。“哦……我的朱丽亚,今天有没有什么令我高兴的消息呢?”戚少商掏出胸前一直藏着的银质酒壶,摇了摇,咧嘴一笑“该灌了……当海盗的怎么能没酒喝?红袍她真是想不开,非要什么禁酒。”

昏暗的灯光把戚少商的影子拉得老长。

阮明正痴痴的看着戚少商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穆鸠平听见,蹬蹬蹬蹬跑上来:“红袍姐,你要喜欢大当家,你就直接跟他说阿。”
阮明正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以他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思。算了,只要能跟着他,就是我一辈子的幸福了。”
穆鸠平挠挠头,不解:“红袍姐,我不懂。”
阮明正瞥他一眼:“你要懂了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的话音突然停住。
这一瞥不光瞥到了穆鸠平,敏锐的阮明正立刻捕捉到雾气中隐隐绰绰的那个巨大的黑影。
皱了皱眉头,阮明正靠近去看,却始终不甚清楚。于是溜着绳索以极为流畅和漂亮的身姿滑到陆地上。寻着那个港口中的黑影而去。

走了一会儿,眼前的雾气逐渐散去,一个巨大的战舰充斥着她的视线,这艘战舰高大无比,与其他的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码头昏暗的灯光下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幽灵已诡异的速度在迅速逼近。

海风吹着船帆,带来阵阵咆哮,一时间阮明正甚至以为这艘战舰会爬到岸上来吞噬这座城市。她惊恐的看着这艘大船,喃喃的念出它的名字:“战列舰……英伦战列舰……”猛然惊醒“船长!”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朱丽亚,你的眼眸就像蔚蓝的大海,吸纳了我的灵魂。你的声音如同林中的百灵鸟,羁绊着我匆匆的脚步。你的…………”斯科特情的与里斯本最漂亮的酒吧女朱丽亚对视“糟糕,忘了下一句怎么说了。”把一只手背过去焦急向他的提督打手语。
顾惜朝哀叹的把脸遮在高脚杯后面,头疼的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暗暗提示:“你的秀发……”
斯科特如梦初醒“你的秀发就像………………”
“你的秀发就像海中的乌贼,温柔的缠住了我飘荡的灵魂!!!!!”粗犷的大声调笑,让朱丽亚以及所有人都向门口看去。
“哐”的一声,门被踹开。戚少商手拿弯刀,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挤了挤还在用不纯正的葡萄牙语表白的斯科特。逼得他不得不挪位置“小朱丽亚,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斯科特正欲发作,一只冰凉的手牵住了他的腕子,背后的提督悄悄给他比了个唇形:不要妄动。
于是斯科特老老实实的坐在提督身旁。

顾惜朝他们是穿着便服来的,就算是如此,旁人仍然不能把他们和普通市民划为一类。首先,气质就能说明一切。但是,由于收集情报的原因,酒吧这种地方他们也没少跑。只不过无论多少也是不能习惯。

不过戚少商就不一样了,在酒吧这种下层人常常光顾的地方,他是最得心应手的。
“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朱丽亚极为熟络的与他打招呼。斯科特心里醋瓶大倒。
“哈,地中海海水的咸腥是去不掉的。朱丽亚你不是最喜欢的就海水的味道吗?”
“我喜欢的是大海的味道。而不是臭汗的味道。”朱丽亚埋怨地看了一眼戚少商。
“哈哈哈哈。不多说了,问你两件事。”

“什么事?”朱丽亚压低了声音。
“一个是你知不知道最近西班牙船舰被海盗劫掠?劫掠他们的是谁?然后第二件,你知不知道有一把剑叫拉奥孔剑?它是什么样子的?”戚少商凑近了低语。
朱丽亚怔然,过了一两秒,才揉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眼泪从眼角流出,可是还是笑个不停。

戚少商哑然,不知是什么让朱丽亚笑得这么开心。难道内莉的情报出了错?

顾惜朝他们自然也是没听到戚少商在说什么。只是看到朱丽亚笑得之乱颤,茫然万分。

朱丽亚勾了勾手指。戚少商再凑上前去。
“你真的不知道?”
“当然。”
“那好,我告诉你。劫掠西班牙的是英国私掠舰队,他们的提督和参谋长就坐在你身后。而你想要的那把剑,就挂在他们提督的身上。”朱丽亚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戚少商无语。看看那两个人。

顾惜朝在他回头的那一刹那,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脑中瞬时一片空白:多么熟悉的面孔。来自母亲家乡的人…………戚少商。显然,斯科特也有些许震惊。

戚少商也不见外,走到两人的身边。坐到他们对面,两腿大咧咧的叉开。
“你们是英国人。”竟是流利的英文。
“阁下有何见教?”顾惜朝惊讶万分,但仍不动声色的询问。
戚少商仔细端详了这个身着便服的军官,笃定地说:“你不是纯种。”

顾惜朝脸色煞白。斯科特一拍桌子,正欲站起,被顾惜朝大力摁住。

斯科特与其他重要船员一样,都是被顾惜朝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身世不甚良好,却拥有杰出的能力与作战经验。相同的特质使他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相互熟悉,并且培养出惊人的默契。而他们对顾惜朝的敬意和感激也从来没有变过。他们不喜欢听到有人辱骂提督,尤其是以血统的字眼。因为这不光是在骂提督,也是在针对他们。

斯科特第一见到顾惜朝,是在海军学校,那个一头黑发,拥有鹰隼般锐利眼神的男人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但是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7年后,刚被封为男爵的顾惜朝找到他,对他说:“加入我的舰队,我找你很久了。埃斯顿・斯科特先生。您出色的作战计划令我刮目相看。”

当时,他是第三舰队的一名船员。他以为一生都不能实现他的梦想――成为一名军官了。但是顾惜朝给了他机会。事实证明,顾惜朝的选择是对的。
出色的洞察力与理智的思维能力使他的计策拥有不败的纪录。

“朋友们,我想让你们知道,血统并不能决定一切。”顾惜朝的话语掷地有声。“我们的命运我们自己决定。在这甲板上,我们拥有全世界最优秀的炮击手,舵手,参谋,副官,船医,测量师,木工……”
“还有大厨~”亚伦不甘心的呼喊着。
“对!还有大厨。”顾惜朝冲他笑了一下“你们,都是我的骄傲。我们,将是西班牙的噩梦。”

斯科特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值得誓死效忠的提督。

――――――――――――――――――
“埃斯顿,他只是说出了事实,并没有恶意。”顾惜朝冷着一张脸。有着些许责备。
斯科特闪着愤怒火的双眼平静下来。

“作为参谋,需要绝对的理智,不可被太过激烈的情绪蒙蔽了双眼。”斯科特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稳定了情绪,安静得坐在提督身边,把手放在腰间的火枪上。

“我……叫顾惜朝。”用已经不太流利的中文报出自己在心里默认的名字。

看到戚少商越睁越大的眼睛,顾惜朝满意地笑了出来。
戚少商这才发觉,细看之下,这位英舰提督的脸竟然有着与东方人一样的轮廓。乌木般的头发如同黑色的瀑布柔顺的从肩上滑下。不同的是他拥有白如精瓷的皮肤与一双湛蓝的眼睛,那是大海的颜色,燃烧灵魂的颜色。这让戚少商有一丝恍惚,隐隐约约想起了那个雅典的老头给他讲的塞壬的故事。她们用优美的歌声配合动人的美貌吸引船员,致使船舰触礁。

“你竟然有东方血统。”戚少商喟叹,目光一闪,盯准了顾惜朝的佩剑“我想要你身上的剑。”
“作为一个剑客,我的剑就是我的生命。恕难从命。”顾惜朝微微欠了欠身。
戚少商笑得极为嚣张,向前探身,几乎就要把脸凑到顾惜朝的鼻子尖上“可是我对宝物的兴趣太强烈了。”(对宝物吗????)

顾惜朝向后靠了靠,避免戚少商与自己碰上,戚少商的一身臭气也实在让他有些受不了。

“事实上,刚才朱丽亚小姐说得没错,你应该去洗澡了。”斯科特拔出火枪对准戚少商的脑袋。呵……纵横五海的海盗头子要是被我这么一子弹崩了……

纵横五海的海盗当然不可能被这么一子弹崩了,在斯科特拔枪的瞬间他就已经出手,一记手刀准确无误的劈在斯科特的右腕上,斯科特吃痛,握枪的手一阵发麻。趁此时机,戚少商上手一扳,把斯科特的火枪抢过来,倒了一个圈,反过来对着斯科特的眼睛。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闪过,戚少商迅速撤手,还好够快,否则之后断掉的就不是手中的枪而是臂膀了。

顾惜朝已经把剑拔了出来,与戚少商对峙。
“我们来地中海并不是想和您交恶。”顾惜朝简单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现在自己全心对付的可是西班牙,而不是再去招惹什么敌人。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埋怨斯科特,就算是维护自己也不要这样啊……早知道带副官出来了……

“不想交恶?好,把你的剑给我。”戚少商仍旧把矛头对准顾惜朝手中的宽刃剑,果然是名不虚传,过了几个世纪,精美的剑身仍旧是银光闪闪,不掺一丝杂质,霎时一阵冰凉贯穿他的心脏。

“若我不愿……”顾惜朝仍旧不愿放手,这可是他用了很多的时间才找到的东西……

“不愿?没关系,我是海盗。”戚少商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抢夺是海盗的本性,不给就抢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抬手掀翻了桌子。反手拔刀。酒液四溅。

“埃斯顿,退下。”顾惜朝单手握剑,把桌子劈成了两半。已经于作战状态。

斯科特听命,退到一边。他相信提督的身手,也知道提督的规矩,单挑的时候决不允许有人打扰。

“不错不错,值得全力一战。”戚少商握刀,拉开弓步,以便更好运力。

酒馆里的人们醉眼朦胧的看看这边的动静,更加兴奋,沸腾起来:“打!打!”

顾惜朝有些头痛,英国皇家海军总指挥官,一位教养良好的男爵,与海盗头子在一家里斯本的酒吧里打架。如果传出去自己的声誉必然受损。

戚少商首先发动了攻击,刀法凶猛异常,每一刀都会带着一抹绯色(不是红袖刀,真的不是………………),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劈斩而下。

顾惜朝的剑轻盈灵动,不轻易攻击,但是每一进攻都是以及为刁钻的角度刺去,使戚少商不得不抽刀回防。
刀和剑碰撞出激情的火。
转眼间几十回合就过去了。双方都没有损伤,但是体力消耗极大。
戚少商越战越勇,一抹头上的汗,朝顾惜朝挑衅的勾勾手:“再来。”
顾惜朝唇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发动了连环刺击。
戚少商看见顾惜朝的膝盖微弯,轻巧的小腿绷紧,轻轻一弹,整个人如同跳跃的火焰,向他身上扑来。手中的剑抖开,毒蛇一般向他的脖颈咬去。
“该死!”戚少商举刀迎上,居然被震得虎口发麻。
一阵尖锐的铁器摩擦的声音。
拉奥孔剑最终不情愿的被架离了原本的方向。
戚少商看看自己被划破的前襟,发出一声响亮的口哨。
“厉害。”
“彼此。”
两人同时后撤一步,又撞击在一起。
打得难解难分。
………………(About 1回合后)
“哆!”一声干净利落的闷响结束了争斗。
顾惜朝整个人被戚少商压在吧台上动弹不得。只能用手肘勉强支住上身。
弯刀在他耳边刮过一阵风,穿透他的黑发,扎在吧台上,离他的耳朵不到一拳。
顾惜朝不甘心的看看被震落的拉奥孔剑,它静静地躺在地上,银亮的剑身辉映着顾惜朝透着薄红的脸。
“你输了。”

“…………”
戚少商勾起顾惜朝的下巴:“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漂亮做什么?”
“你!……”顾惜朝抬腿弯膝攻击他的后腰,被戚少商一把摁下,更往前挤了一步。
顾惜朝感觉戚少商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传到他的身上。

戚少商看着被自己压在吧台上动弹不得又不甘心的提督大人,恶作剧心理油然而生。侵略性的上前,温热的鼻息喷在顾惜朝脸上:“算了,看在和你打一场那么爽的份上,饶过你。不要那把剑了。不过总要让我的一份战利品吧。”
“我身上除了那把剑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了。”顾惜朝想了想说。
“没关系,我的战利品我自己挑。”戚少商眨眨眼。“那么……就这样吧。”

戚少商的脸慢慢放大,唇上柔软的触感让顾惜朝愣了一下,顿时不知所措。
没有任何抵抗……戚少商初步下了结论,这个名为顾惜朝的中英混血英国海盗提督已经被吓傻了。
没错,从小到大没碰过任何女人,并且在达琳娜走后宣誓决不与任何女人谈恋爱,无论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绝对禁欲的顾惜朝,生平第一被吻,被强吻。
于是,虽然拥有令人乍舌的机智和难见的果敢英勇的顾惜朝到此时此刻还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戚少商的脸慢慢缩小,还意犹未尽的在顾惜朝的唇上舔了一下,如同偷吃蜂蜜的小孩子。

脸上的温度在急速上升,上升,再上升。

一旁的斯科特显然也是吓傻了。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的脸一点一点红了起来,却还是没有动作。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眼神呆滞。
戚少商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没事吧。”
“……戚……少……商……”顾惜朝的眼球终于动了一动。
戚少商放开了他:“怎么?”
“不杀了你我愧对大英帝国!!!!”顾惜朝拿起地上的拉奥孔剑,发动前所未有的疯狂砍杀。
戚少商急速向后退去,躲避着顾惜朝眩目的剑光。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浴血月牙刀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斯科特参谋长收走。

“提督!”斯科特大喊。
“埃斯顿别闲着,给我杀!!!”顾惜朝砍了一路碎了一路的酒瓶。

“别别别,开玩笑而已。”戚少商窜上了一张桌子。“我们是老乡啊。”

顾惜朝哪管他说什么,一剑砍倒了两个桌腿。戚少商立足不稳四脚朝天的掉了下来。
顾惜朝一剑钉下去,戚少商向旁边一滚,钉空。还未等站起,就看见顾惜朝拖着剑,一下扫到了他眼前,只好再滚……
戚少商掰断一根桌腿,稳准狠的打在顾惜朝的膝弯,顾惜朝不得不跪下,把拉奥孔剑支在地上,喘起粗气来。
“不都是男人嘛。亲一下怎么了?这么大反应???又没要你身子。”听到这话,顾惜朝肝火瞬时上升。
“你死吧!!!!”把剑举过头顶,大吼一声。

“嘭!!!!!!”火枪的开膛的巨响

“你小心!!”戚少商不怕死的抱住顾惜朝把他拉下来顺势一滚。

“你给我滚!”顾惜朝坚硬的军靴踢在戚少商的小腹上。

“哎呦……我可是救了你啊……”戚少商痛的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你活该!!!!”

“你敢再动一下?”顾惜朝感觉一只冰冷的枪管顶在了太阳穴上,他直起身,收剑回鞘。向一旁看去“女人?”

“红袍!误会而已,把枪收起来。”戚少商隔开两人。

顾惜朝整了整凌乱的黑发,再也不可抑制的冲着阮明正开吼:“管好你的丈夫!!!!”

“丈夫??”阮明正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脸上爬满红霞。

“大家不要激动,误会,都是误会。”戚少商左边摆摆手,右边陪陪笑脸。无奈两边都不买帐。

“不要以为你是地中海的海盗霸主我就怕了你!”顾惜朝厌恶的抹抹嘴唇,从小到大被羞辱过,不过还没被羞辱的这么狼狈过“你最好别来北海,不然我见你一打一!!”

“我……”戚少商刚想安抚一下眼前这个被自己非礼的男人。被他狠狠一瞪,顿时没了话音。

“还有你们!!”顾惜朝拔剑指着酒吧里的人,冰冷的语气足以杀死方圆1米的有机生物“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如果让我听到有关的传言。我亲自带兵踏平里斯本!!”
顾惜朝一甩墨色的披风,大步离去:“埃斯顿,我们走!”
斯科特拍着自己震撼的狂跳的心脏,崇拜的跟在顾惜朝身后,对提督的敬意更加了一步。

“你们!!你们竟然毁了我的酒馆…………”朱利亚这才战战兢兢的从吧台后面站起来。

“朱利亚,小可爱。哥哥会陪你酒馆的。”戚少商一边安抚着哭泣的朱利亚,一边注视着消失在雾气中的两个人,问:“红袍!那两个人是谁啊?怎么那么嚣张?”

阮明正如遭雷击,颤抖的伸出手指:“您不知道?”

“朱利亚告诉我他不过是英国小小的私掠舰队提督和参谋而已。”戚少商舔了一下上牙关。
“小小的??”阮明正细细的捉摸这个词“如果我现在告诉您他们的真实身份是英国皇家海军提督和总参谋长您作何感想?”

“什么?英国皇家海军??”戚少商一拍脑袋“完了。北海进不去了。朱利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谁不知道当今英国皇家海军指挥官有两个身份?平时负责海军操练,副业打劫西班牙船舰??”朱利亚敲着他的脑袋“这里是里斯本,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该称他为海盗提督而不是英国海军指挥官阁下。”
“哎呦呦,你别敲了。你让我冷静一下。”戚少商甩了甩头“谁看见我的刀了?”

“刚才被那位斯科特先生拿走了。”

“这世界没救了。军官都来顺手牵羊……”戚少商拔腿就追。

“船长!!”阮明正把火枪别在腰上跟着追了出去。

“我的酒馆赔偿金!”朱利亚在他们身后大喊。

“明天上船来要!!”
顾惜朝裹紧了披风,像融进黑暗中的影子。贴着路边急行。
斯科特跟在他的后面,沉默。

两人来到码头,回到自己战列舰的甲板上。迎接他们的是副官和t望手。

“提督把我们扔在这里,自己去享受了。不公平啊。”t望手把长管望远镜架在肩上,不满意的嘟着嘴。顾惜朝的脸黑了一半。

“顾惜朝!!!把我的刀还给我!!!”
顾惜朝的脸又黑了一半。

“把枪给我。”顾惜朝向副官伸手。副官恭敬的把腰间的枪呈给顾惜朝。

“乒乒乒乒乒!!!”

顾惜朝对准声音的方向一阵乱射“戚少商!!别让我再看见你。”转头又对被吓傻的3个人说“通知所有舰队,看见这畜牲就开炮!把船员叫起来,开船回伦敦!!”

“可是现在是半夜阿。”

“叫你开船,谁问你时间了?快去。”顾惜朝冲枪口吹了口气。

副官认命的去把睡梦中的船员都叫了起来。
t望手看着提督气哼哼的走进船舱,拽了拽斯科特参谋的衣角:“怎么了?提督怎么那么大气啊?”
“你别问了,我还有老婆孩子呢……”

第二天,昨夜被顾惜朝射伤准备继续讨刀的戚少商突然发现港口里已经没有英国战列舰的影子了。
“走了???准备开船!!我们追!!”

(天啊……千里追杀变成千里追刀了么?人还反过来了……)

[元宝]大航海时代5(肚子好痛……早知道我就不吃那么多海鲜了)

大航海时代5

第五章 英伦追情

“升旗靠港!”船队一字排开,缓缓的驶向伦敦,组成一个严密的船舰方阵。

“英雄!!”人群从大街小巷奔涌出来,向着船队高呼,争先恐后的想看看这位大败西班牙的英雄是谁。
夕阳下的舰队仿佛是从太阳中驶出,浑身上下都在燃烧。
这已经是西班牙无敌舰队第三被劫掠了。一样的,没有生还者。

无敌舰队提督最近的脸色用什么比较形容好呢……晤……大概是冰冻的过期酸奶块比较贴切吧,传说西班牙国王已经一个星期都不敢召见这位皇家提督了。事实上,曾经在地中海耀武扬威并且锁住大西洋航线的无敌舰队提督瓦拉多米尔・卡洛斯(事实上,这是我瞎编的。从此西方的历史由狐狸来创造了!!!)也没有什么脸面去见人了。他一直憋在家里数着他的损失,有人听到他房间内经常会有砸东西的声音,当然在东西掉到地上的脆响声后往往伴随着“再这么下去我就破产了~”的哀号。

很显然,大家都知道这是谁干的。但是同样很显然,西班牙揪不出英国的一点毛病。因为令人咬牙切齿的“海盗提督”从来不留活口。也就是,没有证据指向英国。

所以很遗憾,西班牙国王只好咬牙切齿的尽量温柔的修书给英国女王陛下,说我为您的海防线担忧。

女皇热情洋溢并感谢万分的回信,洋洋洒洒六篇纸说欢迎到英国皇宫参观。

驴唇不对马嘴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在这件事情上。

岸上的人们用歆羡敬畏的目光在下船的军官们身上逡巡。

女孩子提着厚重的裙子,兴奋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看啊,那个军官多帅。我如果能嫁给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算什么?帕尼沙男爵才算是真正的帅呢。看啊,那笔挺的线条,蔚蓝的双眼……”说话的女人闭上了双眼,幻想和男爵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场景。
“你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女人,泰勒小姐。你这种女人若是能碰上男爵的一根指头,那才叫奇迹。”一个神态倨傲的女人扇着绣着复纹小巧玲拢的折扇昂首走了过来。
“佩西小姐,您真的无礼。”
“我的父亲已经准备向他提亲,真正能和他在一起的是我。而不是你,低等贵族。”收起折扇,女人略带轻蔑的冷哼一声,转头走掉。
“你……”泰勒小姐眼圈一红,哭着跑掉了。

耳力良好的顾惜朝已经开始伤神了,在拒绝内阁大臣,海务大臣等等等等很多提亲后,仍有人不厌其烦的“拜访”他的府邸。怎样婉转的拒绝他们是顾惜朝现在学习的最重要的课程,为了这些事情伟大的英国女皇在一些合适的地方一些合适的时间不得不提醒顾惜朝,在皇宫和贵族之间,虚伪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顾惜朝像他狡猾的参谋学习打官腔,和……虚伪。

当女王很满意的看到顾惜朝在贵族的谈话之间游刃有余的时候,婉拒求婚已经成为顾惜朝的家常便饭。
只是,有时候顾惜朝为了做到圆满不得不客气的请人留下共进晚餐,顺便挑两件趁手的礼物送人。
对于这点,顾惜朝非常的心疼。

晚餐是必然不能敷衍了事的,贵族的口味是被从小养刁的。
而对于顾惜朝来说,吃饭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只要能补充体力,食物是什么无所谓,当然,要干净。
所以英伦的厨师最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进入顾惜朝家的厨房当大厨,薪金不比别的地方低,还做什么主人吃什么,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差事。

“你们各自回家吧。”顾惜朝褪下披风,摘掉了手上白色的手套。“今晚我还要向女王复命,史密斯,船就麻烦你了。”
“是的,提督。”

――――――
女王还是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神态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与隐藏在热络表情之下的冷漠。
在简短的述职报告后。
“女皇陛下,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这返航拖延是我的失误。”顾惜朝欠身。
“帕尼沙男爵,不必自谦,你这的表现令我很满意。”女皇停顿一下,犹犹豫豫的才开口“我听说你遇上了地中海的海盗?”

顾惜朝一听,拧紧了眉头。女王见状也不隐瞒:“你的船上当然有我的私人侍卫。他的工作并不仅仅是……”
“监视?”顾惜朝昂起头,已微见怒色。
“不!是监督,请注意你的措辞,男爵。”女王严肃的面孔具有相当的威慑力,当然顾惜朝的脸色也不成多让。“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在某些危险时刻用生命保护你的安全。”

“女王陛下,我注定不会死于刺杀。”顾惜朝脸色稍霁,转而黯然“我这一生都要在大海上流浪……并且如果能死在与我喜欢的对手手下,我会非常高兴。”

“男爵,请不要对你的生命这样轻易的作出决定。你曾经发过誓,要倾尽一声保护大不列颠的安全。但首先,你要安全。”女王背过身去“记住我的话。在册封和任命的那一晚开始,你的生命早就不属于你了。它属于……这个国家。而你,应该为此而自豪。”

呸!别告诉我你就是这么让达林娜心甘情愿为你去卖命的……顾惜朝心里暗骂。为了使脸上的表情不会太过僵硬,不得不转移话题。

“请您告诉我,我的身旁到底有几个您的近侍位?您似乎一直用单人称。”

“的确,只有一个。”女王坦荡的回答。“这对你很重要?”

“跟在我身旁那么就竟然没有被我发现,他有足够的能力担当我的参谋。”顾惜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所想。
女王观察了一下顾惜朝的神情,貌似不是作假,于是大度的一笑:“可现在的情况是,他正在率领着您的参谋团。”

“埃斯顿……斯科特……”顾惜朝脸上血色俱退,显然显出了难以置信和颓然之色。“竟然……是他。”
“斯科特先生是绝对效忠于你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有一些他认为对您或者说对大英帝国重要的东西才会汇报。”女王补充道。“他被担任这个工作是他自己愿意的。他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想保护你的安全。”

到底是谁在保护谁?顾惜朝发自内心的感叹。

“那么女王陛下,作为一个海军提督,我自然明白人材的重要性。既然斯科特先生是您的馈赠,那么我当然会物尽其用。”顾惜朝严肃的宣告斯科特的“下场”。

女王望着海军提督的背影,悄悄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斯科特……我会给你打造一个你想要的棺材的。祝你好运。”等到顾惜朝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女王才想起“坏了,居然被他带走话题了。”

――――――
翌日清晨,顾惜朝提督一如既往的努力工作。
“去,把这些材料送到船上的参谋室,叫斯科特先生去取。下午我会在舰长室等。”顾惜朝把一叠齐肩宽的稿件交给管家“啊对了。顺便告诉他,如果下他再敢瞒着我什么事情的话,我会毫不客气的送他一个舰队让他自己去开垦新大陆。”
――――――――
下午。
“提督,这是贵金属在各个城市的价格……这个是最新北海索斯克商会的情报……这个是新招募的船员名单我已经按照个人在海军学校毕业的成绩给他们在不同类别上排了顺序……当然,还有这船队损失的统计单……造船厂的人已经被派去修了。呃……这的货物我已经选好,要不要去看看?提督?”斯科特把手中的纸一打一打摞在顾惜朝的书桌上。

“还有……关于东亚海盗戚少商的事情……”顾惜朝轻轻交叠着细长柔韧的双腿,手指打着圈。

“提督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把您被他强吻的事情说出去。”斯科特举起三根手指。

顾惜朝蓝宝石般的眼睛眯了起来,从牙缝里嚼出一句话:“谁让你说这个了!!我是想问他的船――队――情――况――”

“这……这个啊……我知道他们开的是中国帆船,年头好像不低,装备精良,连射炮18门……”斯科特留着冷汗“船员纵使没有我们的专业,

但是因为海上的经验极其的丰富,所以整体的实力应该说与我们不相上下。但我们仗着对北海的熟悉应该比较占优势。”

“不……斯科特,这一点你说错了,有一点他是绝对超出我们的。”顾惜朝站了起来,唇角的线条逐渐冷 酷坚硬起来“经验,纵横东亚,东南亚,印度洋,非洲,和地中海的经验。我们远远比不上……戚少商……”顾惜朝念出这个名字,心里骂了一千遍,才回归到正题“他的武技高超,远胜于我。更可怕的是他好像有用不完的体力,灵活,敏捷,懂得判断对手进攻的位置,这些只有在实战中才能锻炼出来……事实上,我无法在短时间内超越他。”

“所以提督您……”

“是的,我会北海的原因就是这个。我要尽快做好战斗的准备。他的来到,不管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还是和我们同一战线,北海都不会再太平了。瑞典,汉撒同盟,荷兰,英国都会被卷进这个巨大的漩涡。政治的平衡将会随着一支海盗队伍的来临而打破。如果他归属于我麾下的海盗队伍最好。如果他不愿意……我会在失去这枚棋子之前让他彻底消失。”顾惜朝握了握拳头,指甲陷进皮肉。“我决不会让他成为威胁我们国家的力量。”

“提督,如果真的需要对抗他的话,请您务必叫上我。”斯科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当然,埃斯顿,今天这些玩意儿只是给你一个惩戒……下去吧。我不希望我信任的下属瞒着我。”顾惜朝很的看了一眼斯科特。

“好的。提督。”斯科特拉开木门。停顿了一两秒,他听到顾惜朝的一声叹息,很很的叹息。

“你知道么?戚少商曾经是我的梦想…………”

斯科特没有听太清楚,也没听太明白,所以他只是撇了撇嘴角,去收集最新情报了。

戚少商,你是我曾经的梦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去那些未知的海域闯一闯,去做七海之王,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海风透过指缝,涨满了风帆,海鸥在耳边翱翔,追逐着被溅起的小鱼小虾,高高低低的穿梭在桅杆之间。

去看金字塔,去喝日本的清酒,欣赏印度的香料和宝珠,新大陆的印第安歌舞,和……中国……那个心里一直想念的古老国家,杭州……

“我将倾尽一生守护这个国家,纵使被它背叛……”

“达林娜……”

我被誓言的枷锁困住了脚步,终其一生,只能在英国伦敦,看着它,守护着它,看着它辉煌,看着它腐烂……

“顾惜朝……你会不会后悔?”

“不悔……”

“那么……英国……拜托你了……”

―………………………………

“提督!!!!”紧张而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响起,顾惜朝从回忆中睁开眼睛。

“什么事?”看着副官难得一见的慌张表情,顾惜朝意识到有些紧急的事情发生了。”

“中国帆船!”

“该死……上甲板!!出港,备战!打旗语:英国海军提督查理・帕尼沙在此,阁下到此意欲何为?”

双方的船只越来越近,丝毫不见对方有减慢的趋势。

“该死的。”居然这么快……我还没有准备好……“炮击手准备!!”

“距离3码!28码!25码!”t望手的数字一比一接近理想炮位。

他到底想做什么?

“2码!”t望手已经开始用眼神提醒提督。

“准备…………”顾惜朝发令。

“等等!提督,对面上有人喊话!!是英文!”t望手大喊道,他不知道,顾惜朝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他在喊什么?”

“这个……我听不大清楚。”

顾惜朝不得不凑上前去,仔细再海浪的拍击声中辨认出那一点人的声音……

…………
………………

“顾……”顾惜朝听到这个声音眼皮一跳。

“还…我~刀…………”即使风浪有点大,但是不影响顾惜朝听到这几个字,当然也不影响甲板上的船员听到。

令船员们永生难忘的是,他们一向冷静的提督额头太阳穴青筋一跳,生平第一既没有发送文书,也没有周密的作战计划,只是看到船队就

说:

“给我……开!!!!炮!!!!!!!!!”

“轰隆………………”18门连射炮瞄准目标弹射出去。

(元宝)大航海时代6

最近用眼过度,下个星期争取不碰电脑,文章……推迟吧。原谅我~~~
第六章 海上交锋

等顾惜朝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看见32磅的炮弹弹到了对方的船舷上。

“坏了!!!”顾惜朝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失……
――――――――――

“该死的!!这帮英国佬想干什么?”戚少商从剧烈的摇晃中站起来“调转船身,快!把炮位冲着他们。”

“船长,船身损坏!”

“怎么又问我了?上就告诉过你,去找勾子啊!!!!”戚少商一抹脸上咸腥的海水“畜牲,偷我刀就算了,还不还我!!!我一定要问个清楚,作为流着我中国人血液的人,怎么这点基本素质都没有!!红袍,通知大家准备白刃战!!”

“船长,不就是一把刀吗!!这样做太危险了。”

“这不是一把刀!这是人品问题!!!!!(狐狸秀一秀刚学来的新词……悠悠姐~这样用对吧)”戚少商拔出另一把收集过来的武器――圣剑厄尔巴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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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发旗号!!是命令错误。请对方不必戒备。”顾惜朝急速发布命令,可是对方的船已经开始调转了船位,顾惜朝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受到严重的损失?如果这样的话,他就必须向女王申请离任了。

旗手立即做出了反应,可是他发现,对方好像根本不理。

“提督,对方好像没有反应。”

顾惜朝冲到船舷边上,用有生以来最大的声喊到:“戚少商!停止前进!!我的命令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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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说什么?”戚少商抽出长剑支在地上。一脸的不耐。

“船长,他在说命令有误。请我们停止前进。”阮红袍报告。

“这个……”戚少商掏出身上的小型望远镜,看到了对面船上向他招手的一脸焦急的顾惜朝,穿上正规军服的他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刚毅威严不容玷污的味道。戚少商不知想起了什么,咧嘴笑了出来。“传我命令,停止进攻。”

“船长,你不怕他们趁机进攻??”阮明正第二抒发自己的不满。

“他们当然不会。”戚少商收起望远镜,摘下帽子,遥遥的像海军提督挥了挥,行了一个随便的鞠躬礼,微笑的脸始终没有变“第一,开战的话双方都得不到好。第二,我们都已经看出了对方的利用价值。”

阮明正这才知道,自己需要向船长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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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船终于逐渐靠拢,顾惜朝和戚少商都是偷偷抹了一下冷汗。

英国的战列舰,高大威猛的外壳下,装备着精良的火药,连射炮。威力无穷,旗舰上的魔鬼船首像似乎也在昭示着这艘巨大战舰不可侵犯的威严。
戚少商心底暗叹着。
幸亏没有交战……他的连射炮其实并没有英国的精良,地中海虽然发达,但是因为各方势力的你争我夺,对城市的发展反而有害无利,他们装备的火力没有其他地方来的大。

岛屿之国就不一样,仗着英吉利海峡这道天然屏障,把守着北海的出入口,经济正于飞速发展期。外加皇室对于海洋权利的特殊要求,海运及海军事业的投资一向很多,当然,不少贵族在其中揩油,私扣海军军费。当然顾惜朝都知道,但是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支眼必竟如果他们不能得到一些利益,没有人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海军做大。

英国每年都会派出一些人前往荷兰,葡萄牙,甚至是西班牙学习造船以及火药技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大量的有用的信息以及技术。然后再利用这些学习来的技术,武装海军。

看样子,英国已经学到了各个国家的精髓,船身比较像荷兰的船体,美观而商用价值比较高,便于在逆风中航行。而内部和甲板都是模仿西班牙船只,工序复杂。
火药被集中摆放在一,周围用一些木板隔开,使其取用方便,安全性也相对较高。是不可多得商军两用的船只。

所以在戚少商看来,与其和英国海军碰硬,不如去先把西班牙和葡萄牙那帮狂妄的家伙解决掉,巩固自己地中海的地位。

其实自己本来就应该待在地中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头脑一热就追过来了。

这点红袍很不理解,当然他自己本人也不甚理解。

顾惜朝用眼睛从上到下慢慢打量着戚少商。不得不说,在顾惜朝的印象里,东方人应该是瘦小的,但戚少商这样完全不符合他对东方人的认知。他高大,健美,在众人面前显得格外突出,顾惜朝必须承认,戚少商拥有比他穿上所有人包括自己更强悍的体魄。

戚少商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站在船舷上,在两船相碰的一刹那,双腿运力,如一头凶猛的猎豹窜上了英国皇家舰队的旗舰。

四周的士兵通通拿起火枪,铁质的子弹上膛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一同瞄准了他。

“喂喂喂!朋友们,别把我当成敌人。我可是来你们的船上观光的。”戚少商自若的举起双手。
“很抱歉,戚船长,本舰队并不开设旅游项目。”顾惜朝向周围的士兵挥手,对戚少商点了点头“下去做自己的工作,既然戚船长并没有开战的意思,那么您就是我的客人。”
半晌,顾惜朝补充了一句。
“大不列颠永远欢迎对她有用的,而不是对她构成威胁的人。”顾惜朝把重音咬在了“有用”和“威胁”上。
戚少商当然心知肚明:“我相信大不列颠的人民会欢迎我的到来。”
“是么?”顾惜朝不大相信的挑了挑眉“我可以相信一个拥有五海霸权的‘大海盗’么?”
“当然。”戚少商悠闲的靠在船舷上“既然我能这么轻率的把生命交给一个到劫掠西班牙船只的‘海盗’指挥官,作为回报,您务必给予我充分的信任。”

意思很明确了,我们半斤八两,都是海盗。
我有诚意与你们进行合作,你们也应该拿出诚意来。

斯科特纵使十分不喜欢戚少商,但在某些方面他是不会让感情左右自己的理智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的。
仔细斟酌了一下局势,及戚少商话语中暗示的意思,他开口提醒道:“船长先生,我和提督都希望您永远不会把炮口冲向大不列颠的人民。这样我们才有合作的空间。”
“现在当然不会。”戚少商一改脸上戏谑的表情,“但谁又能预言未来呢?”

斯科特听这话紧皱起眉毛,倒是顾惜朝无所谓的样子。

“戚船长说得没错,谁都不可能预言未来。”顾惜朝背过身去“我们最想要得还是把握现在。戚船长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您先回到您自己的船上去,我的船队会引导你停靠在伦敦港口的。”说完,也不等戚少商答话,就走进了船舱。

“喂……”戚少商抬了抬手,想拉住那个离去的人,可那人根本就不爱理他。

“船长先生,我们提督有些文件要批,请您原谅。”斯科特冲着他的船横臂一指。意思是说:你可以滚回自己的船上去了。
偏偏是神态优雅到位,举止得体。虽然内容粗俗但让人实在无法挑出错误,更没法找茬滋事了。
戚少商只能不甘心的接住船员们抛过来的绳索,荡回到自己的船上去。

“船长,他们没有伤害到你吧。”孟有威担忧地问道。
“开玩笑,他们能伤我半根毫毛我就跟着你姓。你敢质疑我的能力吗?”戚少商握拳打了打周孟池的肩膀。
“船长,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阮明正上前征求戚少商的意见。
“他们提督邀请我到大不列颠做客。”(船长你确定是‘邀请’?)

“好的。我们只要跟着他们的船舰就可以了。”阮明正派人告诉控船的穆鸠平转舵跟着英国军队。“恕我多问一句。船长,您的刀……”

“坏了,我忘了!!”戚少商一下从甲板上窜起来,对着在前方驶向伦敦的英国海军旗舰咬牙切齿。“我肯定能追回来的。”

孟有威和阮明正同时摇头,摁住太阳穴:“哎……没救了……”

[元宝]大航海时代7,8(欢迎血舞到北京来~把新文发上来啦。第一和BF合写,就将就吧)

第七章 伦敦码头
“噢~看哪,红袍,伦敦的人们是多么的热情。你在其它地方看到过这种景象么?万人空巷,就是为了看我们一眼。没想到我的海盗名声竟然传播到遥远的北大西洋了。”戚少商面对着奔涌而来的市民,对红袍说道。

“船长先生,恕我说实话,在你还没有证明你的价值之前,您是不会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的。”与他并排而走的顾惜朝说。

“那么……”戚少商耸耸肩,无所谓的挑眉“你怎么解释这种情况?”

“如果我没猜错……”顾惜朝犹豫的看到一群女孩子像他们奔来,身后的海军士兵们赶快上去拦截。“答案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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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帕尼沙男爵快看这边啊~~~”
“他看我了,还冲我笑了~~我幸福的快晕过去了”
“他身旁的那个脏兮兮的人是谁啊?他怎么可以站在我们提督的身旁?”
“是啊是啊,真是玷污了我们的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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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保持着微笑频频向这些疯狂的女孩子招手。继续往前走

“我一直以为英国是一个偏重理智的国家。”戚少商面对着此情此景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的海上航行而坏掉了,或者说,脑袋坏掉了。

“当然,先生。但是他们找到了足以令他们疯狂的事物。”斯科特再发话,一锤定音。留下戚少商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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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以后也要成为像帕尼沙男爵那样的人。”一个小男孩儿拽着妈妈的衣角。斯科特向他望去,惊喜地张开双臂,迎上去。

“嘿,臭小子彼得。成为跟在男爵身边,爸爸这样的人不好吗?”斯科特两手架在男孩儿的腋下,轻轻的晃。
“埃斯顿……别闹了。事实证明你的魅力已经被帕尼沙男爵遮掩了。”衣着不算太华丽亦不失品位的夫人撑着小伞走过来拍拍斯科特坚实的臂膀。
“唉……真是苦恼,呆在提督旁边的我总是光芒暗淡。”斯科特苦恼的把孩子放下。对顾惜朝说“不过……不跟在提督身旁恐怕我连光芒都没有了。”

“亲爱的参谋,你实在太谦虚了。”顾惜朝从后面走过来“您好,夫人。”
“您好男爵”双膝微弯,以示尊敬和礼节。
“看啊……这不是小彼得吗。”顾惜朝拍拍抱住他腿的孩子的脑袋。
“您好男爵”孩子礼貌的学习着妈妈刚才的话语。冲顾惜朝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叫我查理。可爱的彼得。”顾惜朝又抱起小斯科特。
“唉……真受伤,这孩子喜欢你胜过他的亲生父亲。”斯科特继续受伤。
“得了吧。埃斯顿,总有一天这孩子会胜过他的亲生父亲。”顾惜朝单手拢了拢微乱的长发。“孩子,你几岁了?”
“五岁,男爵。”
“那站好了,五岁的小士兵。再过十年,你要是不改初衷,你就去海军学校。我要亲自训练你成为我的接班人。”顾惜朝握住他的小手“好不好。”
“当然,男爵。”孩子坚定的点点头。
“好了,玛丽,带着我叛变的儿子回家吧。”斯科特无奈的哄走了笑的慈祥的妻子和吵闹的孩子。

“实际上,我并不想让我的孩子参加海军。毕竟那是一项很危险的工作。”斯科特幸福的望着远去的母子。
“是的,埃斯顿。但他总有一天要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到时候怎么样就看他自己了。我们谁都无法决定他的未来。”顾惜朝拍拍老友的肩膀“原地解散,先生们。回家好好看看。”

海军士兵和要员全部解散,只留下那些海盗,顾惜朝本人,及男爵的护卫。
“我希望,您能到我府中一叙,今天晚上。”顾惜朝摘下手套,朝还在原地的戚少商说。
戚少商如梦初醒。
“哦,当然了。红袍,累了的话就去住旅馆。我去这位提督家一趟。”戚少商吩咐后跟过来,也不等顾惜朝同意,就窜上来接顾惜朝的马车。驾车的车夫厌恶的看了一眼身着破烂的戚少商,憋下一口恶气,用眼神征求顾惜朝的意见。

“我……我坐在你的旁边,兜兜风。”顾惜朝把披风交给护卫,坐到了车夫旁边。车夫惶恐的让了一下,扬起马鞭。

“啪~”马车前进。车轮在石板上咕噜咕噜的转动,声响很大。

“事实上,我实在受不了这位海盗先生身上的味道。”顾惜朝趁机向身旁的车夫抱怨道。
“我理解您,男爵先生。”车夫目不斜视,点头应道。

“还有么?”
“我对您的境表示切的同情。”
“是的……我想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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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穆鸠平凑了上来。
“还能怎么办?去旅馆啊!洗澡!清洁~”红袍两手一摊“反正船长付账。”
“噢~~~”船员欢呼着,跟在阮明正的身后,浩浩汤汤的一支海盗队伍向着旅馆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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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航海时代8
第八章 两个重要人物
车轮在青石板路上粼粼滚动着。过往的女士们看到坐在车夫身旁的顾惜朝,均将自己最和煦的微笑送了过去,然后一脸惊诧和鄙夷的看着坐在车厢里的那个黄皮肤男人,并为他身上散发着的海腥、泥泞、汗水、血污的混合味道而掩鼻皱眉。

对此,戚少商倒是视而不见。相反地,他似乎对顾惜朝马车车厢内的紫红天鹅绒挂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不断地用鸟爪般的黑手摩挲着那光洁的布面,还用鼻子凑上去嗅了嗅,引得顾惜朝一阵龇牙咧嘴。

马车驶过了一扇高大的铁栅栏门。

一座奇怪的建筑出现在了戚少商的面前。

那建筑带有浓重的中国宅第的味道,庭院还是两进两出的。屋顶上铺满了琉璃瓦,檐角更是卷起作飞檐状。但那房子的墙壁确是由青灰色的巨石砌成,墙面粗糙斑驳,石刻宛然,一如城堡一般。本应栽上冬青铺上碎石路的庭院却被青石板砌成了平整的小广场,正中心还立了一个圆形的喷泉。总之是富丽堂皇,但又……不伦不类。

戚少商见了这明显带了东方色彩的西方建筑嘴巴不由惊讶的张开。他手中的天鹅绒则带着几条黑印无辜的垂在一旁。

马车停下。见顾惜朝跳下马车,亲自用一副标准的宫廷礼节迎自己下车,戚少商闭上了自己刚才微张的嘴。

“冷船长肯屈尊光临,寒舍蓬荜生辉。”顾惜朝说起了标准的接待语。

戚少商则不去甩他。“哈!这是你家啊?不错嘛!很有特点!”撑着车门跳下车。在顾惜朝门前的青石板上留下一遛鞋印。

“男爵,这位……是您从哪里淘过来的遗弃者??”迎上来的管家毫不掩饰的皱眉,接过顾惜朝的披风,开始抱怨“虽然说您府上的开销并不算太大,并且可以养活包括我与仆人一共2人口。但并不等于说您捡回来的每一个人我们都能毫无条件的接受。”
“喂!老头,放松点。我可是你们男爵请来的尊贵的来自遥远的东方的……客人。”戚少商回头,手指打着圈,点着管家的胸脯。管家向后退了一步,掸了掸衣服,用求证的眼神看向顾惜朝。

“呃……这个……他是我们的客人。”顾惜朝尴尬的点头称是。看着管家诧异的表情。“没错,客人。”

“好吧……我承认,男爵您的审美水平真的降低了。”管家跟在顾惜朝的后面,犹豫了半天才打算一吐为快。

顾惜朝顿住向前的步子,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一眼。不引人注意的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你的管家很不尊敬你,难道你不觉得吗?男爵先生?”戚少商大大咧咧的踱步到餐厅,随意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面,脚交叠的搭在桌子上,拿起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嘎嘣”啃了一口。
随后跟进来的顾惜朝交抱着双手,靠在门框上:“我对他的言行很满意,挑不出任何的错。而且,他确实一丝不苟的尽到了管家的责任。尊不尊敬的无所谓,我这个家交给他管,就是给了他说话和作事的权利。如果有冒犯到您的地方还请包含。”

“好吧。随你怎么说。我对他很不满意。”戚少商挥舞着手中的水果抱怨道。

“那我很抱歉,这一段时间你必须受着。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您能在我的府邸住下来。我相信我的管家会为您提供您所需要的东西。”顾惜朝开始围绕着桌子行走,踱到戚少商的背后时,轻轻停顿了一下,意味长地说“当然,女人除外………………晚餐马上会准备好的,今晚我还有两位客人,鉴于这点,我建议您去清理一下身上的泥垢。”
“我身上的味道不大啊!”戚少商抬起胳膊死劲嗅了嗅。
“可是我府邸上的人们似乎都已经得出了相反的答案。”顾惜朝轻笑了一声,继续进行他的绕圈行步“还请按照英国的礼仪规范打点自己,尊敬的来自遥远的东方的戚少商船长。”
“好。我听你的。中国有句老话叫作入乡随俗,你听说过么?”戚少商打了个响指,从椅子上跳起。
“很显然,这点在英国依然存在。爱玛,把客房收拾一下,让这位客人沐浴更衣。”顾惜朝向门外的侍女说道。
看着戚少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梯口,顾惜朝微弯的嘴角一点一点地绷紧,脸上的线条也变得冷酷起来“去请卡特将军,还有德雷克提督。我来不及写名笺了。请他们晚餐之前一定要赶到。尤其是德雷克那家伙,我不管他和几个女人在床上厮混,硬拉也要拉他过来。”
“是,男爵。”管家在他背后把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

“拉威尔,告诉他们,决定英国命运的时刻就要到了。”顾惜朝推开餐厅左边那扇巨大的窗户,让伦敦微冷的空气给自己激动到炽热的脑袋降降温。
冬季的伦敦白日异常的短暂,夜色下的园逐渐变得清冷,风轻轻的刮进餐厅,在地上打了一个旋从顾惜朝的脚边溜走。
于是,他想到了那个第一感觉到爱情的夜晚,以及那场毫无结果的爱恋。
热情漫溢的心脏渐渐荒芜起来。
“终于……达琳娜,你我期待的结局就要来临了。”
顾惜朝抬起头,伸出手,拨过伸到眼前的一张叶子,承载了满满一片的雨水,在风中颤颤巍巍地摇晃,倒映出漫天闪耀的星辰。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大不列颠称霸海上的那一天,人们疯狂的欢呼,和绽放在皇宫上空的礼,最后……一切都化成了一个女孩子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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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事情?难道我连休假的权利都没有吗?跟你东跑西颠没一天安静。好不容易去找我的爱丽丝去爽爽,你又把我从床上架起来,你跟我有仇吗,现在好了,爱丽丝投入那个荷兰商人的怀抱了,那只眼睛只盯着钱的肥猪。他怎么能跟我比?”德雷克一进顾惜朝的府邸就一刻不停的抱怨,从门口一直到楼梯下。
顾惜朝出现在楼梯口后,他的抱怨声就更大了。

顾惜朝唇边保持着一丝漂亮的微笑,稍瞥了一眼德雷克,径直走向门口,迎接那个晚一步到达的卡特将军。
“老师,很抱歉打搅您的生活。”顾惜朝快步迎上去,抱歉的微鞠一躬。
“没关系的顾惜朝。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年老的将军风姿不减当年,仍是一派军人的作风,腰背挺得笔直,神态严肃而犀利。
“喂!!你们这两个家伙。这不公平。别以为你是我的上司你就可以支配我的生活。喂!!喂!!你们两个有听见我在说话么?”德雷克不甘心的在顾惜朝身后大喊。很无奈的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忽视了。
“我说法兰西斯,你的假期我会给你补的。好女人多的是,何必攥着一个穷追猛打呢?”顾惜朝这才回过头,不疾不徐的叹了口气。“但是,既然你说我是你的上司。那么上司因公事约见下属是没错的。”
法兰西斯?德雷克。
私掠海盗舰队的提督。一位英格兰发迹较早的海盗。也是根据女王的授命,负责劫掠西班牙船只的海盗头子。狡p、勇敢、技高超、神出鬼]的他让西班牙人伤透了脑筋。虽然对外宣称是独立海盗队伍,但是在大型海战的调度上仍要听命于顾惜朝的调度。也就是说,顾惜朝跟他一块打劫的时候,他是副提督,算老二。当顾惜朝以官方身份出现于世人面前的时候,他就是私掠舰队总提督,老大。
按照专业程度来看,维护大不列颠的北海霸主地位,那是顾惜朝的拿手绝活。想当年瑞典有个海军部队想要冲出北海走向世界,到了英吉利海峡差点被顾惜朝轰的连块小舢板都不剩。(我就是讨厌白毛伯格斯通,怎么样?)
而要说打劫,那可是德雷克的老本行。登船威胁砍人抛尸搬货最快纪录不到2个小时。有时候还能顺两支船和若干叛变水手回来。
德雷克提督一向是信奉各行各业,各走各路的人。
怎么着也轮不到海军提督来管他海盗提督。
不过自从怀着敬意经过女王的召见,以及近半个上午的语重长的双人谈话。他服了。
他宁愿去当老二,也不要听一个女人唧唧歪歪的说什么有关大不列颠的荣誉,责任,代价的问题。
抢劫就是抢劫,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这些东西只有顾惜朝那个傻瓜还有一个比他还傻的女人才会听进去。

至于关系?当然有关系。
当德雷克的海盗部队被编到顾惜朝秘密私掠队旗下后这关系可大了。
按照近些年的情况来看。总体来说,德雷克提督是当老大的时候多一些。但是当老二的时候也不少。尤其是顾惜朝对抢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之后。更为不爽的是,当老二的日子是相当的受压迫的。
休假,没有。船员选择权,没有。销声匿迹权,没有。
喝酒打假泡妞就更别提了。刻板的顾惜朝永远看不惯这些事情。对他及他的船员进行严格的限制,美其名曰军事化管理。
想到这里,德雷克不仅有在心里骂骂咧咧。
自己的妞跑到德国去嫁人了,经受不住失恋的打击也算情有可原。请无可原的是自己泡不到妞还要妨碍别人泡妞,这就是人品问题了。(第二秀一秀学过来的新词)
不过还好,唯一给自己的权利就是可以在新开辟的新大陆航线上兜兜风,抢抢劫,吓一吓西班牙总督和他的夫人。然后到弗吉尼亚溜达溜达赚点外快。
新大陆,意味着惊人的利润。谁见了黄金都会眼红。西班牙,这个野蛮的国家(纯属英国人的意见)开垦了新大陆后霸占大西洋航线,欧洲四分之三的贵金属都在源源不断的流进他们那里。
伊丽莎白女皇一看也眼红了,这怎么可以呢,我怎么可以输给西班牙那个向我求过婚的瘪三呢?一拍桌子:“我们也要去新大陆闯一闯。”(此段纯属德雷克个人杜撰)。伊丽莎白女皇是个有远见的政治家,由此就可以看出。158年,英国人就在北美建立了第一块殖民地弗吉尼亚。
弗吉尼亚…………意为“Chu女”。
想到这里德雷克又禁不住的翻白眼。老板阿。大家都知道你是Chu女也用不着人尽皆知吧。
身为海军提督的顾惜朝由于他的职责不可能离开北海。他的一生都被这沉重的枷锁拴住了脚步。所以,经过顾惜朝的再三考虑,决定派他――海盗专业户法兰西斯?德雷克往返于新大陆与欧洲,将利润上交一部分给国家,剩下的自己留着。
德雷克不得不承认,这是男爵府邸里住着的名叫顾惜朝的23岁男和皇宫里那个叫伊丽莎白的57岁Chu女做得最英明的决定。

第一出海归来,就比他原来打劫一年的钱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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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真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只不过充分讨论了一下小顾的人品问题。

[元宝]大航海时代9(写的多了一点……不管了,以后更新会慢一点)

第九章 府邸一叙

“吵什么呢?吃饭没有。”戚少商抻抻衣服领子,绣着金丝的衣领总是扎着脖子又痒又疼,因为没有正式的衣服穿,找裁缝做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好把顾惜朝的一套衣服找出来穿上。

英国人真是不会享受,看起来人挺苗条的,敢情全都是衣服勒出来的……戚少商感觉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实在不敢想象英国女人会被勒成什么样子。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一幅别别扭扭的样子,还要故作绅士,不由觉得好笑。
“那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客人,来自东方的戚少商船长。”顾惜朝向旁边侧了一步,把戚少商介绍给另外两人。

德雷克,这位海盗提督在病入膏肓的时候经常会不由自主地回忆年轻时候的事情,每一想到这见面脸上的皱褶就笑得聚成一团。
他对他的子孙说,你们能想象一个人,穿着色系的紧身软衣,衣领和袖口绣着特殊的金色的纹,鹿皮的靴子直过小腿,细长的黑色腰带紧紧的勒在腰间,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贵族的打扮,干净利落,而且带有特有的优雅。结果这个人却长了一张东方人的脸。你们能想象当时的情景吗?这感觉,就像查理的府邸一样――不伦不类。

最后德雷克一直笑一直笑,笑得泪水盈满了眼眶,然后守在他床边的子孙们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卡特那个老家伙早就飞升了。这两个人,现在在哪里呢?”然后伟大的法兰西斯?德雷克,这位驰骋大海的海盗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
而此时的德雷克却是叮当一声把下巴磕到了地上,好久都没缓过劲来。虽然旁边的卡特将军也是比较吃惊的样子但至少没有像德雷克那么过分。

直到顾惜朝向戚少商介绍这两人的时候,德雷克才想起闭上他的嘴巴。

“这位是海军学校的卡特将军,也是我的授业恩师。”卡特刻板的面孔难得一见的挤出一丝微笑。

“这位是私掠舰队提督法兰西斯?德雷克先生。”顾惜朝冷冷看了一眼德雷克。意含警告:你愣什么神?

“啊!哦!对了,我听下属说港内停了5艘奇怪的船,从来没有见过。想必是你的船队吧?”德雷克一拍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在酒馆听到的消息。

“那些个帆船有一定年头了,使我从中国带回来的。我们管它叫中国大帆船。”戚少商手在空中比划着船型。“嗯……当然造型上比不上你们英国的战列舰那么先进,但是很实用。经过我最新的调查,中国大帆船在内部上经过改装可以和英国战列舰一样,18门炮,两个水兵室,七个物资仓库……当然,这是战时改装。平时我还是喜欢做生意的。”

顾惜朝听出这一长串话里最让他奇怪的地方,疑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调查过英国的战列舰?”
“刚才!”戚少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边说边观察顾惜朝的脸色“就是刚才,我本来想问你点事情,结果你下来接待客人,我把这栋房子都溜遍了,只有你的房间没有锁。”

“你进过我的房间?”果不其然,顾惜朝脸色一变,握紧手中的武器。
他的房间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这点在府邸里没有人会提出疑问。那里,有他最机密的资料。包括作战计划,舰队资料,商业秘密,同盟名单…………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军事机密。虽然戚少商无意……谁知道他是不是无意,整个房子溜遍了怎么可能碰不到一个仆人?

“我……我除了那挂在你墙上的战列舰图纸什么都没有看到。”戚少商急切的补充。可越解释别人就越不相信。
“好吧,我承认,我想找到我的浴血月牙刀。”戚少商两手一摊,实话实说。

“对不起,先生。我不能相信你所说的。”顾惜朝没有放开握在剑上的手,表情严肃,悄悄向卡特和德雷克比了一个手势,让他们两个包围戚少商“本来把你叫过来是想商讨一件事情。如果你不愿,我不会为难你。但是现在你必须答应了。”

“你不相信我??我你都不相信,你还混什么啊??”戚少商怎么能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顾惜朝冷若冰霜的脸。

“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无论我主观上相不相信你,客观的事实你都无法改变。”顾惜朝抽出了他的长剑。长剑与剑鞘摩擦出清冽的声音,让室内的温度迅速降低,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一片寂静。
厅内燃烧的木柴劈啪一声响,暖炉内火势更旺,可是戚少商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他没想到面对这样的顾惜朝提督会这么可怕和冰冷。

“我在等你的决定,船长先生。”顾惜朝把剑戳在地上,随时准备攻击“你只要告诉我,我的计划,你愿不愿意参加。如果您愿意,我,以及大不列颠的所有人民都会把你当作朋友。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让你走出这间屋子。我……希望您能说出那个最令我满意的答案。”

骑虎难下了阿……戚少商感叹着。前方已经被顾惜朝封住了,后方一个是自己的同行,另一个是顾惜朝的老师……没一个好对付!

“我现在就回答你。”戚少商站直了身体“我绝不会把自己的舰队送到你手上指挥。我不会为你效劳。除了这两点,其他我只要能做到我会同意的。”

沉默半晌,顾惜朝把剑尖对准了剑鞘,插了回去。这收鞘的声音让戚少商感到无比的幸福。如蒙大赦的大喘一口气。
“那么,冷船长。欢迎到大英帝国来。”顾惜朝露出轻松的微笑,向戚少商伸出了手。
戚少商大叹这人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

“我饿了。”握住了那只手,把刚才的不愉快巧妙的遮盖过去。

“是我怠慢了。请原谅。”顾惜朝抽回了自己的手。引导三位客人进了餐厅。
步入餐厅,便见到一张可供2人同时就餐的“巴黎诗”长餐桌,红木的质地,镂金的纹,给整个餐厅烘托出温和华贵的气息。2张与之配套的“巴黎诗”餐椅环绕餐桌,柔和弯曲的椅腿,缝入椅面的金粉色布面,令人只看一眼就毫不怀疑他的舒适性。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正悬在餐厅上方,千百颗水晶的表面映照着千百抖动的烛光,竟似泛起了圈圈水纹。餐厅四面的墙上,被一幅巨大的全景画遮盖,准确地说,那幅画是直接画在墙上的:在一片海面上,一艘巨大的战列舰正迎风而驶,山峦在他的背后起伏,潮水在他的背后拍岸。水手们忙碌着,一个船长模样的人正站在轮舵前,手持单筒望远镜t望。对面,一轮血色夕阳正半露水上,海面上鳞光荧荧,仿佛金蛇万道。
戚少商举起他的“鸟”爪伸手向墙壁上的画布摸去。
旁边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戚少商愕然转头,见到了顾惜朝紧张的脸。
顾惜朝的手立刻像触电般似的缩了回去,戚少商的恶魔之爪停在半空。
“洗手了么?”顾惜朝咬着牙根说了这四个字,然后径直走向餐桌的首席,坐了下来。
戚少商扬了下眉毛,在顾惜朝的对面坐了下来。穿过长桌子上银亮的烛台和摇曳的火光,顾惜朝那张“漂亮”的脸竟显得有些模糊了。

戚少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澡洗了还洗手干什么?”耸耸肩,在客席上坐下。
顾惜朝击掌三声。管家立刻吩咐把菜端了上来。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客气而亲切的笑着,优雅的。薄薄的嘴辰向上扯了一个完美的的弧度,冰蓝色的眼微微眯起来,与他的贵族气质和英俊的面庞相得辉映非常的完美、无可挑剔。一个人怎么可以笑得这么虚伪……没办法,不得不承认他还笑得很好看。

很可惜,从这种笑容里完全看不到他的任何意图。戚少商这才意识到他遇到了这辈子最可怕的敌人。当初真不该为了一把破刀搅进这个巨大的阴谋漩涡。(喂……这时候觉得刀破了……早干什么去了?)

戚少商心里翻腾着,手中的叉子准确的插在了牛排上,用刀切成小块。虽然很是痛恨这种吃法,但是也没办法。中国有句老话叫作入乡随俗……戚少商自我催眠1遍,把切好的牛排放进嘴里,然后…………一口呛住。

顾惜朝奇怪的侧头看他:“有什么事么?船长?”
戚少商也奇怪的看着吃的流畅的卡特和德雷克。艰难的咽下了嗓子眼里的牛排。
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喜欢有压力,就像我每天的早餐。”

“嗯哼?”顾惜朝往嘴里送了一块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可是我不喜欢晚上也有压力……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东西很难吃么?”戚少商指指盘子里的东西。

德雷克无所谓的分割着同一份牛排,摇晃着手中的叉子:“当然难吃,英国人民可以很骄傲的宣称,别的民族吃不下去的东西我们英国人能吃。”

“英国菜难吃是公认的。”顾惜朝放下刀叉“我们必须承认,在食物这方面我们下的功夫很少。不过,从小到大都吃这种东西就不会觉得难吃了。”

“我很同情英国人。”戚少商也放下了刀叉,擦了擦嘴。不想再碰。

“伙计,我想知道。你不会就为了一顿饭就剥夺了我的假期吧。”德雷克崴出一勺汤送进嘴里,皱了皱眉,顾惜朝家的大厨真该换了,汤浓得不像样子。卡特也感兴趣的望向顾惜朝。

“当然不会。”顾惜朝十指交握搁在桌上“我请你们来是为了讨论向无敌舰队宣战的事宜。”

“当啷”
两声勺子落盘的脆响。德雷克尴尬的用餐布擦溅在身上的浓汤,最后泄气的把餐布丢在桌上。

“太快了。别做傻事,我的学生。”卡特恢复了镇定,提醒着似乎过度狂热的学生“我们的实力仍然与西班牙无敌舰队差的太远。”

“哦……天哪。我亲爱的海军提督你不会因为这一两的打劫成功就昏了头吧。还是皇宫里的老……啊不,尊贵的女王让你去做的?”德雷克把胳膊支在下巴颏上。

“当然不是现在宣战,是六个月以后。”顾惜朝补充了一下。

“仍然是太快了。”卡特担忧的说,不赞成学生鲁莽的举动。

“可是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强大的助力。”顾惜朝看向戚少商,戚少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皱起眉用手指指着自己。
“没错,戚少商船长,是来自中国的一位海盗。平定了东亚,东南亚,印度洋,非洲,地中海五片海域。并有与西班牙贩奴舰队作战的经历。”
――
戚少商想起了那个在非洲遇到的胖子。埃斯康特,贩运黑奴的西班牙人。当时遇到他的时候,他站在码头上,捻着他那撮可笑的胡子,脸上的肥肉快要把他本来就不大的眼睛都给挤没了。他的手下正在把一群一群的黑人用鞭子赶上船,黑人们愤怒的望着他们,但没有人赶起来反抗。
可怕而不可反抗的,这是已经成为了他们对西方人最初的印象。无论怎样也抹不掉,地扎在了他们的意识中,令他们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集体的恐惧感让他们只能顺从的登上那个吃人的船只。

可是戚少商就看不过去了,走到码头上飞起一脚就把肥猪踹到了海里,拽着他的头发让他喝够了海水,然后让他释放了所有的黑人奴隶。
紧接着,宣战。
从莫桑比克一直打到开普敦。最后埃斯康特舰队解散。戚少商把那个罪魁祸首丢给了黑人置。

结果他发现绿角那边的葡萄牙人也在贩运。然后他又宣战,从开普敦一直打到绿角,最后统一了整块海域。黑人们为了感谢他,送给了他一份地图,让他找到了霸者之证,成为了世界公认的非洲霸主。

他沿着海岸线北上,拿下两个小岛,进入了地中海。本来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结果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首先是西班牙无敌舰队送来了文书撇清了运奴船与自己的关系,然后表示友好。
其是葡萄牙总督故作不知,并且对这种行为表示愤慨,为没有及时抓到这侮辱国家尊严的罪恶的商会提督而后悔。事情闹到这个样子戚少商也不好再说什么。明明知道这些都是假话,但是自己却没有一点证据去辩驳。只能心平气和的接受两国港口的礼遇。

为了安抚这位当海盗当成精了的船长,两国舰队还出让了2%的占有率,让戚少商的舰队得到了地中海的贸易权。戚少商不得不与他们保持友好关系。

那些软硬不吃和自视甚高的阿尔及尔海盗和奥斯曼舰队就和戚少商的舰队起了冲突。首先挑起战争的他们反而被消灭。

戚少商常常在想,当他在地中海到打海战的时候,葡西的提督是不是在被窝里偷着乐呢?这倒好,他把两位提督的敌人全都收拾了。自己虽然得了点好,但是损失也同样严重。西班牙和葡萄牙就不一样了。不费一兵一卒就渗入到了埃及。

一想到这里戚少商就不禁痛心疾首的拍大腿:“哎……亏死我了……”

而且那时,他感觉到一支不知名的势力正在侵入地中海。这让他头疼了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眼前的这帮人吧……
――――
“我不同意。”德雷克摇摇头。
“为什么?”
“我们不能把自己的舰队寄托在一个东方人身上。”德雷克紧盯着戚少商“我们不能确定他会不会背叛。如果他在战场上突然把炮口冲向我们,我们遭到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我不能拿我的船员生命开玩笑。”

“喂!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我可不是那种反复不定的小人。”戚少商拍案而起。

“如果你和我们合作,你背叛的是你现在的地中海盟友西班牙。”德雷克毫不畏惧的直视戚少商。

“哈哈哈哈哈……盟友?开什么玩笑。他们不是我的盟友,我们只是保持友好关系。”戚少商哈哈大笑,却听不出一点愉快的成份。

“谁知道你们背地里正在搞什么鬼?”德雷克也站了起来。“事实如此,先生。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你把他们的敌人――阿尔及尔海盗消灭了。而作为回报,他们赠送了所属港口的2%贸易权。”

“先生们……”顾惜朝试图安抚这两个情绪过于激动地海盗头子。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你这是诽谤。德雷克先生。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交易。”戚少商把椅子推开“我做事从来只凭我自己的立场。再说了,使巴尔科沙和那个奥斯曼种猪先向我宣战的,我是为了反击才消灭他们。”

“他们想你宣战是因为西班牙和葡萄牙给了你好。没有那个舰队会面对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乡人就慷慨的赠送出2%的贸易权。”德雷克据理力争。

“太胡扯了。老子在打过的海战比你吃的盐都多,这点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只不过相互利用而已。”

“放屁,这么亲密友好的利用,本人还真是从来没见过。”德雷克一脚踢倒了椅子,大声骂道。

“那是你短见,笨蛋。”戚少商毫不留情的嘲讽。

“先生们,我们不应该冷静一下吗?”顾惜朝提高了声音,但很快就被更大的吵架声淹没。

“我看你就是跟西班牙他们一伙的,你今天别想出这个屋门。留着你就是灾祸。”德雷克踩断了一根椅子腿拿在手里。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拦住我。”戚少商拿起手中的刀叉扔了过去。

卡特将军站起来走到一旁以避免自己的衣服(或者自己)被殃及池鱼。

“天呐…我知道海盗有自己的一套交流方式…但是这里是我的家,难道我们不能像绅士一样坐下来谈话吗?”顾惜朝愤怒的站起来。

“哦!得了吧!这个屋子里有三个海盗。”德雷克笑道。
“我不能无视这个人的挑衅。我应该维护我的舰队尊严。”戚少商恼怒的指着德雷克。
“好啊!我们两个决斗。”德雷克天不怕地不怕的宣告。
眼看两人的吵架又有升级趋势。

顾惜朝忍无可忍的掀了桌布,乒乒乓乓盘子,高脚杯,碗,全都落地。碎成了千百片。
“你们两个畜牲给我闭嘴!!!!”

门外一直关注着餐厅内动静的管家在胸前划了个十字:“689枚金币……”

德雷克吃惊的望着愤怒的顾惜朝:“男爵……刚才你的用词可真是特别。”记忆中顾惜朝的用词从来都是简洁,礼貌,优雅的。

“哦!得了吧!这屋子里有三个海盗。哪有什么男爵?”顾惜朝两手叉腰。“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吵架是无济于事的。戚少商先生的诚意也有待考察。当然我希望戚少商先生会为他的舰队考虑这件事情的。”卡特冷静的插进来一句话,想了想又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而且我们还没有真正的见识您的能力。我看不如这样,过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在新海军学校开学典礼上进行一场军事演习。我会向女王申请。德雷克先生可以借此机会与冷船长一拼高下。”

“我同意。”顾惜朝平静了呼吸。“我也会向女王提起这件事。最后会由女王陛下作决定。到底是不是该合作。我建议两位先生先回去。”

“哼!早就想了。”戚少商掸了掸衣服,走出餐厅。

“对不起,查理。我今天有点激动了。”德雷克不自然的牵动一下嘴角“我想我该回家了好好思过。”

顾惜朝拍拍他的肩膀“法兰西斯,相信我。阿莱尔的不会白白牺牲的。”

“我一直相信你,伙计。虽然你总是剥夺我的休假权利。”德雷克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接过管家手中的衣服,离开了餐厅。

“查理,我的学生。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卡特从后面走过来“要不要陪老师在园里走走?”
“是……老师。我的荣幸。”顾惜朝侧让了一下,让卡特走出去。他跟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对还在那里的管家小声吩咐道:“把这里收拾了以后,上楼锁上我的门。去叫几个跟踪本领比较好的,让他们这几天一定要盯紧戚少商和他的船员们。随时报告给我好么?”

“是的。男爵。”管家低头应道。

[元宝]大航海时代1

第十章 抉择与回忆
打开通向园的门,卡特和顾惜朝惊讶的发现,就在刚才这一顿饭的时间里,竟然有一场雪悄悄地下过。园里的红砖路被一层薄薄的细雪覆盖,几丛枯萎的玫瑰倒伏着,稀稀拉拉的叶片上粘着一层白,仿佛蘸了一面糖霜的茴香叶。十数棵冬青倒是桀骜不驯的挺立着,只有最细的雪粉还留在上面,让顾惜朝想起了那些与大海合而为一的盐巴。其余的树在这12月份,皆早已只剩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光秃秃的枝条,记得中国有一种只在腊月绽放的,但是已经忘了她们在飞雪中盛开的芳姿是什么样的……
想到中国,顾惜朝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给自己讲的一个故事,内容已经模糊了,但他只记得故事中也下了一场雪――因为有人无辜而死,所以天降大雪。想到这里,他好像感觉到一个雪团滑进了他的胃。但他很快就挥散了这种不快的感觉。
“老师,”顾惜朝决定打破沉默,“您找我要说什么?”
“查理,你是迄今为止我手下培养出的最优秀的学生。”卡特将军自顾自的向前走,但是从他的声音听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带着骄傲的笑容。
“学生知道。”顾惜朝也不推辞。这本来就是他该得的夸赞。
“你还记得我在海军军校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么?”卡特叹了一声,正视着顾惜朝。

“老师,学生一直记得。可是,身不由己。”顾惜朝低下了头,从地上把一只枯萎的玫瑰连根拔出,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人总要为一些事情,抛弃另外一些事情。在两难的境中,做出取舍是很难的。”
“所以你为了大不列颠摧毁了你的原则,以及怜悯之心。”卡特垂下眼帘,有些痛心的说道“我无法责怪你。任何事情在国家的利益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你变得太多了。”
顾惜朝没有说话,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惜朝,你知道别的国家的人是怎么议论你的么?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都是默认的了。他们说,那个海盗是吃人的魔鬼,西班牙船被劫掠就不会有活口。他长着三只眼睛,嘴会喷火,比海的海怪还要可怕千万倍。”卡特说到这里不自觉得戴上了笑音。
顾惜朝也牵动了一下嘴角,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我去阿姆斯特丹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西班牙商人。他从港口的酒馆中踉跄而出,狠狠的踢了一下酒馆的门,打着酒嗝,恶狠狠的瞪着行人。我被他的眼神震惊了,那不是人,是一头野兽。顾惜朝,一个绝望中的野兽,放弃了挣扎,却被愤懑的情绪填满了身躯。他骂骂咧咧,摇晃着,醉眼蒙胧的打量着港口来来往往的行人,然后他的眼神定了下来――他看到了我,
然后他指着我的鼻子骂:‘兔崽子!臭海盗!你以为穿上人的衣服就是人了么。你们这些畜牲……’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位被洗劫而导致破产的西班牙商人那凄惨的哭嚎和恨意。他就在我面前,开枪崩了自己的脑袋……”
顾惜朝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寒冷的空气为他带来的寒意。

“老师……不要怪我。大海,是不会给人选择的,如果执意要选择的话,只有死亡或者活着。一个战俘就代表一份口粮,也代表一份证据。戴上他们,我们的航行速度就会下降,无法在短时间内逃脱无敌舰队的追捕,也留下了大英帝国官方劫掠的证据。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染上了几种颜色……我第一杀人,并且指挥我的船员把那些战俘丢到海里去。我听到了闷在袋子里的惨叫,那么的刺耳。就像现在这样令人感到全身寒冷,挥之不去,它粘在你的皮肤上,无论有多少火也不能减轻它带来的疼痛。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无意识的搓摩双手,因为我觉得那些血迹无论怎么洗也洗不掉。”冷风吹来,顾惜朝微微瑟缩了一下“我开始想去教堂乞求宽恕,但是我渐渐明白,我已经不可能被宽恕了。因为我是个杀人的魔鬼。地狱早就为我留好了位置。所以老师,不要责怪我,请原谅我所做的一切。”

“查理,我来这里不是要求你来道歉的。我其实想说,如果那人可信的话,与他合作不失为一种良好的计策,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卡特背手沿着园小径走着,军靴磕在小径上凸起来的的石子,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园中散开来。“以杀止杀。”

“学生听明白了。”顾惜朝跟在卡特将军的身后。被人理解的宽慰之情溢满了整个心脏。

“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说。”卡特停住脚步,犹犹豫豫。

“请讲。”

“你的兄长在镇压爱尔兰叛乱的时候牺牲了。”卡特以最简短的形式把消息说了出来。“你出海的时候我从女王那里听到的消息,还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顾惜朝只是微颤了一下,没有过多的表情。“嗯。”

“你的父亲……想来受的打击肯定很大。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你长这么大也知道该怎么做。”卡特说道“我有一个疑问……你热爱这个国家么。”

“………………”

“查理,你从不对我撒谎。这很好。只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不热爱它,守护将成为你的负担。你的人生将会很痛苦,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学生知道。”

“我要走了。好好休息。”卡特拍拍顾惜朝的后背,独自离开了园。
――――――
炉火越烧越旺,一段段木头在炉膛里变焦,发黑,化为灰烬。
顾惜朝坐在炉前的软椅上,愣愣的盯着跳起的火焰,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戚少商从二楼看去,火光映得顾惜朝的脸明明暗暗,仿佛在他的脸上燃烧。坐在软椅上的顾惜朝一动不动,如一个失了主人的提线木偶。蔚蓝色的眼睛融进了红色,却还是淹没在冷漠之中。薄薄的嘴唇微抿,英俊的侧脸刀削一般,即使是坐着,也没有放松的样子,反而脊梁挺的竹竿一样的直,显示出主人刻板而严格的军人作风。顾惜朝的背影逐渐在戚少商严重渐渐模糊了,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懂得享受?不经意的叹了一声。

顾惜朝闭了闭眼,露出一丝淡漠的微笑,身体缓慢的靠在椅背上。手指轮流敲打着刻着复纹的扶手:“下来。”

戚少商吐了吐舌头:被发现了。

也不再掩饰,一屁股坐在楼梯的扶手上,“滋溜”一下滑了下来。站定之后凝神看看顾惜朝的反应,很遗憾,他没有回头。

顾惜朝背对着戚少商也知道他在做什么,反正也没有客人了,就随他去吧。

“你不开心。”戚少商拉了一把顾惜朝身旁的椅子凑过来,陪他一起盯火炉。

“我没开心过。”顾惜朝自嘲的笑道,拨了拨挡在眼前的碎发,黑色的发柔顺的垂在肩上。戚少商默然,拿起一绺放在手指间把玩。
“看不透你。”戚少商把头发分成三绺,编起了麻。“但人要是一生都不开心的话,岂不是白活?”

“我哥哥死了。”顾惜朝平静地说道,没有起伏的声音让人判断不出他的情绪。戚少商手中的活停了一下,观察了顾惜朝的侧脸,还是刚才那个表情。戚少商很郁闷:这人一个月会变几种表情?
他不知道,顾惜朝遇到他的这两天出现的表情比他前几年的表情加起来都多。

只是稍稍停了一下,顾惜朝感觉到耳边的呼吸一顿,然后平稳带着热气的呼吸又一起一伏的出现。
“你是个冷酷的人。”戚少商完成了手中的麻辫工作,满意地看着成品“或者说,你不喜欢你的家庭。所以你根本不在乎。”

顾惜朝拨开了戚少商的手,黑发又如流水一样恢复到原状“还说看不透我?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你讲?”

“我没要你非讲出来。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就说给我听听。”

“哈!告诉我。我未来的同盟者, 我们可能成为朋友吗?”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顾惜朝笑的连带椅子都在颤,张扬的面孔又突然收紧“戚少商,海上的潜规则,不需要我来教你。”

“所以我才想打破它。”戚少商的话音里带起了一丝怒气“你的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顾惜朝。”

“……我的身上流有一半的东方人的血。那是我母亲给我的。”顾惜朝被这个名字牵扯了思绪。回忆起小时候的那段时光。

杭州。那个华的地方,港口里停着大大小小的船舶。

人们在街上行走着,街道的两侧摆满了各种小玩意儿。

那里有世界上最美的布,比英国的亚麻要滑上一千倍,无论冬夏穿起来都十分舒服。最华美的天鹅绒也要在它面前黯然。
那里有世界上最美的瓷器,让所有精致的玻璃器皿失色。

车水马龙。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有讨价还价的,有推销自己商品的,还有钱币摩擦叮啷叮啷的响声。
在街的尽头,那些耍杂技的艺人。他们在空中翻腾着,观众在底下仰望着他们,不停的叫好。小猴子像人一样站立起来,拿着托盘,向周围的人讨要奖励,一把一把地铜钱扔向小猴子手中的托盘。

猴子走到他面前,手里没有钱,所以就把糖豆吐出来搁在盘子里,小猴呲了呲牙,吓得他往后跳了一步。猴子摇摇晃晃的离开,把那颗糖豆放到自己嘴里。
他看到,咧嘴笑了出来。
远离街市的那个拐角,是一件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房子,夏天会漏水,有时还泛起发霉的味道。墙面早就不再洁白,就像一块刚擦过地板的抹布。

“娘!爹在哪里?”幼稚的童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个问题。
小院里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青草的味道在四周弥漫。
“惜朝啊,跟在娘的身边不好么?你是娘一个人的。”面容已经模糊的女子抱起了他,放到自己的腿上。“哎……你爹啊。他是个英俊的男人。有着与众不同的肤色,金色的头发,说起话来带着浓厚的鼻音,可好玩了。他跟你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啊。他去做生意了,商人嘛……”

“娘……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爹?”柔软而短小的手指点在唇上,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抬头看着那个女子。

“胡说。爹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家罢了。”女子嗔怪道,摸摸他的头。

“那我一定天天在家,等着爹回来。”

“好,惜朝。我们一起等。”

母子依偎在一起。
天空晴朗,头上却是湿漉漉的。

然后……
然后是什么……那种被撕裂心肺的痛苦。

“他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力带走他。”

“求求你。让他留在这里吧。这也是我的儿子阿。”

“我已经给你赎了身,你以后自由了。我给你留下钱,孩子我要带走!”

“不要……不要带他走……”

母亲拽着父亲的衣摆死活都不让他走。哭喊着,央求着,嗓子里流出血来,一切都无济于事。

“大胆刁民,竟敢骚扰外使!还不放手!”

“给我打。”

看着母亲被官差拖着头发渐渐离他远去。

“娘……”

――――
“然后你离开了她?”略到沙哑的声音问道。

顾惜朝平静无波的心湖像被丢进一块石头,震起一波波涟漪。

然后你就离开了她,离开了杭州,离开了唯一能感到安心的家?
“母亲……”顾惜朝突然抓着胸口的衣服,骨节发白,却没有丝毫放开的样子,越握越紧,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大口大口的喘气,心里好像有什么堵着,他想痛吼出来,声音却憋在嗓子里怎么也出不来。

“顾惜朝?怎么回事?”戚少商赶忙起身“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怎么了?说话阿。”

顾惜朝身体蜷缩起来,戚少商意识到他似乎碰触到了顾惜朝最柔弱的那一部分,那是一段往事,埋在心底。就像冲上沙滩的海水,很快消失了踪迹,但是你挖开沙子,就会发现,里面还是湿的,它们并没有消失,反而是越陷越,在把他们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一刹那,就像扎进心头倒刺,不加碰触,只会隐隐作痛。但你一旦试图将它拔出,它却会让你的心头鲜血淋漓
“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呆会儿……”顾惜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戚少商吓了一跳。

戚少商一惊:“外面冷,喂!你等等。”

说完跟在后面冲了出去。

顾惜朝疯了一样的冲出门去,也不想关,听凭一扇一扇的木门发出咚咚的巨响。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混蛋……明明都已经选择了忘记……

靠在一颗冬青树上,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慢慢的跪在地上,顾惜朝发出诱捕入陷阱的野兽一般的悲吟…………数年积压下来的委屈,愤懑等等一系列情绪随着往事的剥落凸现爆发出来。

没有你,父亲。就算是过着清贫的生活又怎样?
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到这个陌生的国家,受尽白眼。
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让双手染上这么多的鲜血?
所有的一切都怪你。

雪地反射着月辉,银白色刺的人眼疼痛。此时的夜晚,如同白天一样能把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戚少商停在门口,看着这位坚强的海军提督像一个在茫茫人海中丢失了母亲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英国海军提督又怎样?还不是像普通人一样有着一颗跳动的心。会悲伤,会痛苦。只不过他更善于掩饰这些感情。把它们当作家常便饭。但是,这些都是毒,当毒素在身体里日积月累的积压下来,总有一天会把人整垮。

“这是怎么回事?”管家闻声跑过来。戚少商把手一挥,挡住了管家的脚步。

“给你家主人准备一套新衣服,拿个披风过来,往炉子里多添点木头。”戚少商一贯清澈犀利的眼睛中多了几分柔色。“他今天难过。”
管家沉默了一下,选择了消失。
――――
过了很久,顾惜朝才从一篇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还未等他站起,轻柔的布料覆在了他的背上。
“下着雪,穿这么少也敢往外面跑。我该说你没脑子还是身体素质太好了?”抬头,戚少商那张嚣张笑脸上两个酒窝分外的明显。“回去吧。有什么坎我们皇家海军提督过不去呢?”

“对不起我失态了。谢谢你的好意。”顾惜朝裹紧了披风,这才感觉到天寒地冻。于是急匆匆的赶回大厅。走了几步,顾惜朝定住,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戚少商,陪我去布列斯特好么?”

没有回应。顾惜朝有点气馁的转头:“不愿意么?”

戚少商吹了吹额发,弯了弯腰,手在头顶上打了两圈,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脸上堆着热情洋溢的笑容:“为您效劳,男爵。”

[元宝]大航海时代11(这章写得多,所以休息的时间也要长……)

大航海时代11
第十一章 前尘困顿
“斯科特,我的老伙计,在家陪陪你娇滴滴的妻子和可爱的小彼得不好么?还有,史密斯,难道你求婚成功了么,没成功还不继续努力?噢天哪,亚伦你一定要锻炼好厨艺,我不想再在海上看到你那浪费粮食的试验了。”顾惜朝一个一个的拒绝要跟随他登船的人。

“提督,那个戚少商可靠不可靠阿……”斯科特忧虑的脸让顾惜朝想给他起个名字,忧郁宝贝怎么样,这名字不错。

“提督,你要是被那个海盗一刀宰了的话,我们怎么办啊。我们攻击无敌舰队的大计怎么办啊。”亚伦拖着他滚圆的身体扑了过来。顾惜朝赶忙往旁边一侧,呸呸呸,你个不说好话的厨子。

“提督,你……你要是牺牲了的话,我们会帮你完成你未完成的梦想的。”史密斯沉痛的哀叹。顾惜朝翻白眼,你们这些臭小子就盼着我死是不是?

“没那么可怕,好歹他在我家吃喝白住好几天呢,冲着这点也不可能发生你们担忧的那种状况阿。”顾惜朝笑呵呵的辩解。

“提督,你听我们说阿,我听说他们那边有个叫曹操的也是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最后还把人一家都宰了。提督你一定要小心啊,还是带上我们吧。”

“提督……”

“好啦好啦,告诉你们不可能了,还担心我么?你们提督什么时候做过错误的决定了。”

“现在。”众人异口同声。

“你们…………你们没事儿啦,去给我操练水兵去。”顾惜朝生气了,叉着腰开始一个个训人。轻盈的登上跳板,上了开往布列斯特的船只“我走了。”

“好的提督,尽快回来。”众人望着远去的船只,只剩下招手得份。
直到战列舰的影子消失在碧海天际中。斯科特突然拍了下脑袋:“哎呀,玛丽让我出来买腌肉。”
“对了,我的求婚……”
“我厨房里的面粉忘了收。”
“唉……你们等等我阿。”
伦敦的码头在喧闹声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你有一个很好的队伍,属下对你很忠诚。不像我~”戚少商回想起自己跟伙伴们说我要一个人去布列斯特,你们别过去了。那些白耳狼一个一个的好像没听见一样……还好,阮明正问了一句要不要我跟着。不过马上就被醉醺醺的勾子拉走了,说我们提督能力那么强你担心他干什么?英国的红酒真不错啊……

“你也有一个很好的队伍,属下信任你如同相信他们自己。即使又不放心的,也不会去阻挡你的脚步。”顾惜朝感叹道。
一时无话,不知不觉地已经在海上航行三天了。每天他们都重复同样的事情早餐,聊天,午餐,聊天,晚餐,聊天,睡觉。
“你知道德雷克那家伙为什么讨厌你么?”顾惜朝走向船头从侧面看着那个黑暗中的船首像。即使是在夜里,他也能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件宝物的样子,在得到它的时候,就用手无数的抚摸着它身上的纹路,仿佛每一个细节都是自己刻上去的。
――――
一年前,在荷兰的时候听到同业公会的老板提供的情报,在挪威周围的某一个位置埋藏着哪个船佩上了这个船首像,就会迅速提高炮击的威力。
找到它的时候船员们都被那夺目的光彩刺痛了眼睛,只有他一人,不惧那耀眼的白光,探索着向前进,终于摸到了那个被巨大的水晶雕成的船首像,等看清了那个船首像真正面容后,哑然失笑。

没想到,用一块巨型的水晶雕刻,以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而成的船首像竟然长了一幅狰狞的面孔,从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四只手里拿着黄金制成的巨大长矛和刀剑盾牌,这个魔鬼嘴巴大张着,尖利的牙齿裸露在外,嘴角咧到了耳根后,看到它的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顾惜朝着迷的抚摸上去,从头部沿着轮廓慢慢下滑到嘴边,碰了碰它的牙齿……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一串血珠顺着手指滑下,这才感觉到疼痛。

“提督……”斯科特走上前来,检查他的伤口。
“原来在牙齿里也隐藏了金属……”他感叹着,魔鬼的牙齿上滴着他的鲜血,使它好像迅速复活一样,不少水手见到这场面害怕的逃走了。“魔鬼,愿意成为我的伙伴么?我将给予你无上的荣耀。”
魔鬼大张的嘴无声地笑着。

没有顺路的风使他无法返航,只好在那个挪威的小渔村停靠,等待顺风。
因为是随时备战的军队,所以,顾惜朝一直保持着不脱衣而睡的习惯。
夜晚,胸口很闷,有什么东西压着他。
他茫然的在胸膛上挥舞着双拳:“什么东西?”

“……”
“谁?”
“找到我的人,你又是谁?”低沉的声音在舰长室内回荡,四周都在震动,桌上的地图随着震荡落到地上。
“英国海军提督,查理?帕尼沙。阁下到底是谁?”顾惜朝皱了皱眉,手臂撑起上身,没有点起烛火,锐利的眼睛扫视四周。
“你不畏惧我么?”震动的声音更大了,顾惜朝一阵耳鸣,有些恶心欲呕。
“……你是魔鬼?”揉着阵痛的心脏,静静地发问。
“……你不畏惧我么?”室内沉默了一阵,重新响起那个声音。
“我和你一样,都是魔鬼。”湛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愿意成为我的伙伴么?”
“…………接受你的邀请,主人。”
一阵风扫过,地图又回到了桌上,胸口不再发闷,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这个……不是神怪小说,大航海时代的游戏也有类似的事情,比如说得到鬼怪菜刀的时候)
顾惜朝闭上了眼睛,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欢迎你,朋友。”

翌日清晨,被史密斯副官的敲门声唤醒,抻了抻衣服上的皱褶,打开了舰长室的门。
“怎么?”顾惜朝有些不解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史密斯。
“那个……魔鬼像的嘴闭上了。”史密斯擦了擦头上滴下来的汗,本来早上在甲板上巡视,结果却发现船首像不见了,还以为是被哪个船员偷去了,记得他带领一队水兵上上下下来回寻找,最后竟然被上班的t望手在t望台发现了,虽然还是那个可怕的魔鬼,但是他们惊讶的发现,它的嘴不再大张着,而是闭合了起来,细心的人可以发现从透明的下颌向上望去他的嘴里还有一点鲜红,那是昨天提督的鲜血,搬到船上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擦洗。
它神态也与原先的不一样了,嘲讽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它紧抿着双唇,坚毅的眺望着远方的大海,像一个守护者一样像所有的灾难发出挑战。
“那么,史密斯,把我们的新朋友请到船首去吧。”顾惜朝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每战皆胜的战绩让他越来越笃定这个魔鬼像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
后来他才听到那个关于北海英雄的传说,那是个维京海盗,在他统治北海的时候,按照他的面容铸造了这个船首像,行将迟暮的时候,他派人把这个东西埋在了挪威的某个地方,如果有人能找到它,那个人将是北海的新一任统治者。(和游戏的设定有些出入,没关系吧。)

纵使那个荷兰的小商人不服气,尽管瑞典人三番五的跑到英吉利海峡挑衅,他都不在乎,他已经无所畏惧,他是北海霸主。

――――
“为什么?”戚少商的问题让他从回忆中苏醒过来。
“你不知道,为了拉拢北非海盗巴尔克沙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德雷克的舰队接到消息说巴尔克沙第二舰队准备从突尼斯前往君士坦丁,于是他们假装西班牙舰队向巴尔克沙的舰队开炮没想到,情报有误,那支是装备最精良的巴尔克沙旗舰队。他们的长管重加农炮是德雷克抵挡不住的。德雷克一看情况不对迅速撤退,没想到还是晚了,巴尔克沙追了上来,炮轰他的舰队,当时他站在……大约这个位置。”顾惜朝跳上了指挥台,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当时他的副官阿莱尔在他的旁边,从十点钟方向突然轰过来一颗炮弹,然后他的副官推开了他,德雷克跌下了指挥台,摔断了胳膊和腿,但是阿莱尔却被炸得粉身碎骨,连整块的尸体都找不到。他的副官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就像是两个兄弟那样相互爱护。许诺一起在海上创出事业。结果……”顾惜朝抬头看了看苍穹上缀满的星“但是德雷克的舰队还是逃开了,巴尔克沙果然中计,全面队无敌舰队宣战,这时,我就以北海海盗的身份出面表示愿意与他组成联盟共同抗击西班牙。一切都令人满意,我是说……事情的发展令我满意,巴尔克沙派人与我们结成了盟友。我制定了一套完美的计划,足以令无敌舰队毁灭。这个时候,你闯进了地中海,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扫荡了整个海域,最后竟然把巴尔克沙消灭掉了。所以……我们精心的策划,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与此同时,我们得知了你得到葡西两国港口赠送的贸易权,这样的事实让我们无法不怀疑你的立场。德雷克更有理由敌视你,他怎么能看到他朋友的牺牲只能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他还记得痛失阿莱尔的法兰西斯?德雷克回港后闯到他的家中把他的东西全都砸烂,指着他的鼻子责骂他,都是因为他的计划情报失误才使他的朋友魂归大海。
他无法辩驳,只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切的指责。
然后他申请调拨军费要求改装德雷克的舰队,请求批准。
一套老旧的海盗舰队被改装成世界上最先进的船舰队之一,撞角,装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冷光,横帆和纵帆也被改造,使船能更好的利用风向,加快航行速度,大炮由75门扩充到最多的18门……但是这一切物质的补偿怎么可能补得上人心灵上的空洞?

自那以后,就很少看到德雷克再爽朗的笑过,虽然自己和他在两个月后化解了冤仇,可是毕竟他还是失去了自己重要的朋友。阿莱尔的死亡从此是他们话题中的禁忌。

也难怪德雷克看见戚少商会这么激动。
――――
戚少商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很抱歉,但是我是无意的。我能体会到这种切肤之痛。”
“你失去过朋友么?”
“失去过,而且还是一个我曾经爱过的女人。”
“嗯?原来我们的海盗之王也有过不一样的经历。”顾惜朝坐在指挥台上的台阶上,身上披了一件斗篷,拍拍旁边的甲板“来,说说吧。”
――――
那时候,我还很小,我的父亲是明朝水师的一名将领…………戚少商开始叙述起自己的生活。
――――
“闭关锁国绝对是一场绵远的灾难!”

“迂腐的朝廷只知道抱着天朝上国的称号关起门来做梦,却不晓得这个可笑的称号上早已落满了灰尘!”

“那点可怜的进贡品算什么,他们看不到我们的人民在倭寇的长刀下悲吟吗?”

那个执着的父亲申请出港迎战倭寇不成,愤而出走,做起了海盗,不求回报的保护者沿海的村民。最后……和倭寇的旗舰同归于尽了。给他留下的只有一个银色的龙坠,原来这个银色的小龙精致极了,一块块的鳞片清晰可见,绿宝石镶嵌在它的眼部位置,在烛火的映衬下灵动闪烁着。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身上的鳞片早就被磨平了,这剩下一个形状和绿宝石的眼睛。

愤怒的我继承了父亲的遗志,组织了舰队,经过三年的训练,在整个海域内扫荡所有的倭寇。
然后,我把目光转向了世界。跟随我的有我的兄弟朋友们,还有她。

息红泪,这是怎样一个优秀的女子……有着倾国的面容,如酒般的红唇,乌木般的秀发,如春水般的双眸……她是我父亲上司的女儿,却执意要和我定亲,在我继承父亲后,她也离开了反对她的家庭,义无反顾地走向了我。她那明亮而充满斗志的幽黑双眸,常常让我觉得自惭形秽。
她那坚定而远大的志向,就算比起男子中的豪杰之士也不遑多让。

“戚少商,我相信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解救我们的国家。”息红泪是这样不求回报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我能报答她什么?爱情?
只能这样了。我们坠入了爱河。

我知道阮明正也是爱我的,但我只能给一个女人爱。

印度,卡利亥特。
面对那个自以为是而好战的肥猪,我们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宣战。
没想到,她的生命也终结在那里了。

决战的时候,当时我的大炮还是加农,射程比不上敌人的重加农。所以我只能把速度开到最大,进行白刃战。

之后的海战异常的惨烈,也许这是我遇到最惨烈的一战。那个胖子看起来一身肥肉,其实他的爆发力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当时,我的刀只能堪堪架住他的武器,几轮搏斗下来我身上挂了彩,他却没有受伤,我当时在想,是不是我的生命就会结束在此?
那个肥猪的大斧砍了下来,我闭上眼睛,听到了我的兄弟在叫我,我想,我对不起他们了。
我等待着我的肋骨被劈开的声音,但是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睁开眼睛,看见了她。

她的身躯在那个胖子面前显得是多么的弱小。但是她的双肩仿佛可以承受住比泰山还要重的东西。她的双剑顶住了斧子,使其再也斩不下分毫。
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字,使斧子被迫上台,趁敌人惊慌时。灵巧的身影立即闯入敌人大开的空门,将双剑捅入了对手的胸膛。我想那个胖子到死都不会明白,女人为什么可以化身为这样一种可怕的动物。

我以为我们胜利了。
结果……
――――

“结果她死了?死于暗算。”顾惜朝猜测道。
戚少商没有看他,继续自己平板的叙述。
――――
不,她不顾我的劝阻跑去和赶来营救的敌人的第二舰队提督进行贴身肉搏战。

没办法,说来好笑。我们这帮大男人,竟然跟在一个女子身后冲锋。

她太累了,本身的体力不允许再战,但是她选择了同归于尽。
第二舰队提督被她斩断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流血过多而死。

当我们在敌人的甲板上发现她时,鼻梁断了,肋骨断了两根,最严重的是……眼睛。被人划了一剑,瞎掉了。所幸我们找到她时她还在呼吸。
――――
戚少商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悲伤或者愤怒。
顾惜朝哈出一口白气:“真冷啊。”
戚少商看看他,脱下自己的披风递给了顾惜朝。
――――
我们交战的地方在阿拉伯海的中央,四周都是海,船上的药物在海战中早就毁掉了。我们没法给她消毒,止血。而最快到卡利亥特的时间是天。
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流逝,她坚持不了。
疼痛一直在折磨她。
船上没有食物了。
她说:“少商,代我去看看这个世界。你以前说要娶我。”她眼睛闭着,从前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我再也看不到了。
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了,我抑制不住。就算是再坚强的男子汉这时候也应该痛哭了。
“哭什么啊……我知道你娶不了我了,你还是失约了。所以……我祝你能找到你爱的人。要和她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游遍全世界,在一个没人的岛屿上,一起变老,直到死亡把你们分开。红袍是个好女孩,你……你还是自己看吧。”

“说这个干什么??你又没死,挺过去……挺过去一切都好了。”

“傻子……胡说些什么啊……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的情况。现在,我请求你让我永远的睡去。”
我当时整个人都呆掉了。
死亡,这个词从我的脑海中蹦出。
我从来都不敢想象有一天死亡会降临在她身上。

而她,却是这么平静地接受生命的来临和离开,她让我结束她的生命。

我知道这是个再聪明不过的做法,但是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此时,多活一刻都是她的痛苦。我不忍心看到她痛苦,更不愿意看到她死去。
心烦意乱。
我冲出房间,让海风抚平我纷乱的心绪。

然后,我决定让她活下来,虽然这很自私。没错,我就是个海盗,自私怎么了。
我要她活着,她失血,我拿自己的血喂她。这总成了吧。
当我重新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我被惊呆了。
地上碎着一个茶杯,茶水是红色的,散发着煞人的腥气,随着船的起伏漫无目的的流动,一只胳膊无力的垂在地上。被单上全是她的血。刺红。就像那年在雅加达的时候给她买的一串红宝石。我不知道红色竟然是如此令人恐惧的颜色。

我无意识晃着她的双肩,她早就死了。用茶杯的碎片划开了自己的喉咙。
之后,我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的大脑早就不再思考了。
听小阮说,我是被勾子打晕了送进舰长室的。
―――
“然后呢……”
“然后我把旗舰船送给了她做陪葬。”
――――
天地燃烧成一片,火焰舔噬着甲板,帆布,每个舱室都燃起了大火。
“轰隆”一声,船分崩离析,沉入了海底,带着她的灵魂。
――――
“她是个英雄。”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成为英雄。她只是个女孩子。”
“一个想要嫁给你的女子,可惜……最终没有陪你走到底。”
“我来代她看世界。”
“那……阮红袍呢?”
“我不想再害一个女人了。”
沉默,海浪拍打着船身,为这寂静的沉默添上一层寂寞的色彩。
顾惜朝站起来,抖了抖灰尘,把斗篷还给了戚少商。眺望着黑漆一片的大海,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蓝色的眼睛透出了某种悲哀的味道:“戚少商,我们会成为朋友么?”

“怎么?”戚少商被这么突兀的一问,有些不着头脑。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朋友么?”锲而不舍的追问

“您希望呢?” 越来越悲哀的神情触动了戚少商

“我当然希望我们是……”顾惜朝长叹一声。
“那我们就是!”戚少商笃定的点点头,把手递给顾惜朝。

顾惜朝微微一笑,拉起了坐在地上的戚少商,转身离去:“那么晚安。海盗。”
“晚安,提督。”一大一小两个酒窝绽放在脸上,目送着顾惜朝的背影离开。

[元宝]大航海时代12

大航海时代12
第十二章 抑郁古堡

明媚的阳光照射着明亮的蓝色海浪。

明亮的海浪拍击着明净的白色海岸。

高大的舰船停靠在白色海岸的码头上,美丽的女士聚集在岸边。看着强壮的海员,发出了一阵阵嗤笑。

顾惜朝和戚少商从船板漫步走上海岸,围观的女士看见顾惜朝,一个个用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嘴,眼睛中闪动着光彩。

“原谅我问一个问题,我的朋友。”戚少商已是第二见到这种情形了,“英国女人都这么痴?”

“通常他们只对我这样,我的朋友。”顾惜朝微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戚少商耸了耸肩。

也许这里的女人和伦敦一样痴,但这里的天气可比伦敦美妙的太多了。和那灰色的天空相比,这里的天被大海反射地好像蓝色的勿忘我一样纯净。街道一尘不染。连人们的精神头显得也比伦敦人要精神许多。

戚少商贪婪的看着这一切,当真是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呀。

顾惜朝伸手拦了一辆马车:“我和这位先生要去格洛斯特。”

“我保证,这位先生不会碰你车上的任何东西,除了座位。”见车夫一脸不安的检视着戚少商脏的发黑的袖口,顾惜朝又补了一句。

“难道你不能随时注意保持清洁么?就像我一样?”顾惜朝坐进车内,拽了拽领口。
“哼哼……反正干净了到最后还是要脏的,就像我一样。”戚少商跟进,弹了弹衣袖。

马儿开始奔跑。尽管是冬天,但乡下田野那黄灿灿的草地映衬着瓦蓝瓦蓝的天,戚少商不由得心情大爽。连顾惜朝心头的不安也减弱了一些。牛羊在农场里漫步,停下吃草料,或者驻足看着顾惜朝他们的马车飞驰而过。

格洛斯特很快就到了。他们跳下车,车夫急匆匆地把马车开走了,仿佛戚少商身上带了黑死病。戚少商在后面不由得哈哈大笑。

“那是我……父亲的家。”顾惜朝指着一座大城堡。

顺着顾惜朝的手指,戚少商看见了一座比他的袖口还要黑的古老大城堡,十分突兀的矗立在一条清澈的河边。蔚蓝的天和金黄的草地没能给这栋城堡带来一丝亮色。黑乎乎的巨石墙壁上,枯萎的爬山虎附在上面,还有一个个宛然可见的坑洞,里面满是苔泥。城堡尖好像一把黑色的双刃剑,刺破了原本蔚蓝的天空。整个城堡上下见不到一个人影,甚至连一只猫都见不到。

“够脏……我是说,够沧桑的……”戚少商想寻找一个不那么失礼的词语来表达他的感受。

“走吧。”顾惜朝迈步上前。见了这漆黑的没有生气的城堡,顾惜朝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笃笃”顾惜朝敲着厚重的木门,空旷的回声在寂静的古堡中来回旋转。

“吱呀~”门打开了,一股子霉味儿扑面而来,顾惜朝厌恶的皱了皱眉,戚少商夸张的捏着鼻子,右手在脸前扇来扇去。

“原来是您哪……许久都不曾回来了……”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从黑暗中踱出。混浊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了看戚少商,最后定格在顾惜朝身上。“请进吧……伯爵在他的房间里,可怜的伯爵……”

“三年不见,为何落魄成这个样子……”顾惜朝脱下外衣,发现一个仆人都没有,只好自己拿着。

“这个啊……自从您离家走后,家里就破败了。再加上……啊,伯爵。”管家突然向楼梯方向鞠躬。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听得伯爵的靴子单调的敲击地板的声音。

声音在顾惜朝面前戛然而止。

“父亲。”顾惜朝直视帕尼沙伯爵。

“啪!”一声脆响。

顾惜朝的脸上印上了五个红色的指印。

戚少商看的一愣,他知道顾惜朝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好,但没想到竟然坏到这种地步,哪有父亲见到亲儿子一句话不说先来一巴掌的?反正他是没见过。

“父亲也是你能叫的么?”伯爵厉声喝道。

“你认为我愿意叫么?”顾惜朝不屑的反问。

“啪!”又是一个巴掌,比上的力道更大,打得顾惜朝脸歪向一边,嘴角流了血。
这回可把戚少商魂儿给揪回来了。

“无礼。贱货。”

“从小到大就这一句,换一个行不行。”顾惜朝满不在乎的吐掉嘴里的血“我那个阵亡的傻瓜哥哥埋在哪里了?”

“你这个混蛋!”伯爵再一扬起手,却再也没落下去,不是他不想打,是他力气不如人家资专业海盗出身并且有过八十几械斗经验的戚少商。

戚少商单手抓着伯爵的腕子,慢慢的把它掰回去:“喂!老头,你打你儿子我不管,打我朋友我不干。你要再敢动,我的刀可随时待命噢!”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弯刀,让伯爵能清晰地听到刀于鞘撞击的声音。

帕尼沙伯爵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憋在嗓子里哼哼了几声,放下了手,语带嘲讽的又冲着顾惜朝开炮:“这就是你交的朋友?哼,没一个是善类。”

顾惜朝别过头去,无所谓的笑笑:“是么?至少比一些纨绔子弟要好一些。我听说……一些事情,关于哥哥的。”

“你给我闭嘴!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我早就这么想了。帕尼沙伯爵先生。我姓顾。”

“你……你……是我把你从那个地方带过来,给了你尊贵的姓氏,优良的教育,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你就不该把我从杭州带过来。”顾惜朝眼中燃起愤恨的火焰“尊贵的姓氏,哈哈,你不过是个商人,凭借着那些不齿的手段获得了大量的黄金,香料。你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是这个姓氏镀了一层金也掩不住它本身散发出的罪恶。我告诉你,我恨透你了,我恨你把我从母亲身旁带走,我恨你让我从来就没有感受到快乐……你除了给了我这条命你还给过我什么?你不是让我报答你么?好!我告诉你,这几年你们过着怎样的奢靡生活,变卖了多少领地,借了多少外债我一清二楚。卖了多少地我再买回来,借了多少债我给你们还,你养老需要多少钱提出来,我给你。从此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恶梦般的地方了,你老死在这里吧,混蛋。”说完,一抖手中的外披,懒散散的搭在肩上,扭头就往外走。

帕尼沙伯爵在他的身后咒骂,却忌着戚少商不敢上前:“你这个贱货,希摩尔就是因为你才死的,他要得到比你更高的荣耀……可是他再也没回来……你还他命来!!!!”

顾惜朝把手搁在大门的扶手上,头也没回:“收起你的哀号吧。这只能显得希摩尔那个白痴更加的无能。”

阳光一下子涌进古堡内,照在帕尼沙伯爵的脸上,久久没有外出的帕尼沙伯爵胡乱的挥舞双手试图挡住刺眼的阳光,发出恶毒的诅咒。顾惜朝一句都没听进去,再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终于感觉自己解脱了,终于从这个困扰了自己2年的恶梦中,从这个牢笼中,解脱了。他感觉到清新的空气在流动着,把身体内的每一个部分都涨得满满的。

他向前走着,再也没有回头,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戚少商从后面赶上来,笑嘻嘻的搂住顾惜朝的肩膀:“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觉得你真是不孝啊……”

顾惜朝面色一暗,低头不语。

戚少商看了看顾惜朝,又笑道:“不过作为我戚少商的朋友,我认为你做的好。有什么鸟气不要憋在心里头,想骂就骂出来!”

顾惜朝听了这话,脸色稍霁,转而一想:“坏了……刚才跟那个老头闹翻,咱们肯定不能在这里住下……还是……还是回布列斯特吧。”也不抬头了,继续往前走。

戚少商愣在原地半秒,一连串中国话就蹦了出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个马车的,咱们俩人四条腿走回布列斯特,半路上被抢了财劫了色怎么办?”

对中文已经生疏的顾惜朝听了这段话有些莫名其妙:“没明白……关村和店什么事?还有……色是什么意思?”

戚少商只好耐心的解释:“这个呢……是我们国家的常用语,意思就是……呃……打个比方,前方是一条大路旅馆在遥远的尽头,后边是你老头的家,这里又没有什么交通工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呗。”顾惜朝很顺口的答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戚少商眼前一阵发黑:难道英国人细长的身材是走路练出来的?

“你还没回答我‘色’是什么意思。”

“啊……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戚少商尴尬的想蒙混过关。顾惜朝双手抱胸,皱眉问道:“前村后店的不也是随口一说的么?怎么这个能解释出来那个就不能?”

“唔……这个问题提得好。这个‘色’呢,是这么写的。”戚少商在空中划了一个汉字“这个色字当头一把刀啊,色这个意思呢……就是极好极好的刀的意思。”

“原来你是担心刀被抢啊……看来你很重视这把刀,居然从里斯本追到英国来。”顾惜朝从他的腰间拔出那把浴血月牙刀,刀身绯红,强光照射,光芒眩目。

“其实色还有另外一个解释。”戚少商勾勾嘴角,恶作剧的笑容绽放在脸上。

“哦?”

“这个例子就更生动了,你记住你就是色好了。这个意思呢……就是你是个人才,人见了就想抢。”此时戚少商不知道顾惜朝这个学生是多么的好学,并且在不久的将来会把这个色字大张旗鼓的在各地进行实践和宣传。

“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不过,这应该算是赞扬吧?”顾惜朝指尖顶着下巴,有些疑惑。

戚少商赶忙点头,其实心里早就想拍着大腿乐了:“这个当然是赞扬,是我们国家用的频率最高的赞扬。”

顾惜朝3岁以来第一中文课就被一个叫做戚少商的臭海盗彻底毁了,并且使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严重的偏离。

[元宝]大航海时代13(庆七夕,预祝悠大姐的生日。哈哈一文多用。……我是不是无耻了点……默)

其实第十二章

我为小顾回国埋下了伏笔.
小顾回国第一件事就是要组织舰队,然后对他看上的人才说:"嗯!你是个色,我很欣赏你,到我船上来吧."@$%$$%$

大航海时代13
第十三章(名字想好我再加)

对于某些问题的讨论,随着两个人踏上去布列斯特的路而停止。

顾惜朝自顾自的想着舰队的事情。戚少商自顾自的想着怎么才能把顾惜朝这个人才抢回自己的船上去。

“戚少商,你的梦想是什么?”顾惜朝望着天空中飞过的一群白鸟,无限向往的问出这么一句。

我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征服世界。然后把世界的城市作为我的补给来源,最后,把倭寇全都赶出我的国家。”戚少商仰起头,握起拳头,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毕竟他离梦想已经不远了,还差北海,和新大陆。……北海……戚少商突然想到了身旁这个人的身份,两人之间的空气陡然间冷了起来。

果然,敏感的顾惜朝,低头沉思起来:“世界……包括北海对么?”

一时无话。

“当然包括北海。”戚少商大笑,笑声中带着普通人学不来的豪爽与坦荡“但是我的朋友已经是北海霸主了。我们海盗的原则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你倒是真不客气。”顾惜朝轻笑一下,眼里却没有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习惯性的防备。对于戚少商,他不能不防备。即使自己想和他成为朋友,但是建立在自己的一厢情愿和利益上的朋友总不是那么可靠。毕竟,他们之间的来往还不到两个星期。

戚少商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怒气上升,拽住他衣领,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怕我抢了你的地盘?”

“不…我不怕你抢夺我的城市,我有自信可以把你赶出去。然后呢?你是不是要去北海的其它城市寻找商机?那么我的代价是什么?”顾惜朝不带一丝感情的盯着那双大眼“我用了三年时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北海势力平衡会就此崩溃。还有……”还有达琳娜牺牲自己换来的英国与汉撒的同盟。

“也就是说……”戚少商有些难以置信的松开他的领子。

“也就是说,我不会允许你进入北海。”顾惜朝整整有些显乱的衣服,冷静的说“你的到来就像向本来平静的湖中丢进一颗鹅卵石,虽然不起眼,但是它会在整个湖中震起涟漪。知道么……你会毁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你可以不愿意听,但是出于北海之主的责任,我却不能不说。”

“你害怕我么?”戚少商轻叹。帮他拍拍衣服上的皱褶。

“不。我无所畏惧。”顾惜朝耐心的为他解释内心的担忧“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目前北海微妙得关系,因为与荷兰的联盟牵制了法国贸易的进行,而迫于与英国签订的海上协约与我的军事实力,法国是不敢和英国宣战的。将来我们和西班牙必然会有一场恶战,如果在这时候他们趁虚而入,对大英帝国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接下来就是汉撒和瑞典海军。你的红袍军师应该给你完整的资料了吧。”

“那个德国皇后……”戚少商回想着红袍在南特港就整理好交给自己的资料。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
还没等他说下去,只觉脖颈上一阵冰凉。顾惜朝手中的拉奥孔剑毫不客气地搭在他的肩上,他的眼里蓝色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却透露出不为人知的痛苦。

“你怎么会知道?”顾惜朝大声质问,喉间滚动着低吼。如果有人知道这段事情,他不会让那人活到第二天,活着就是威胁,是对德国皇后之位的那个女人的威胁。而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喂!你这家伙,我只是想问问那个德国皇后是不是英国人。你也不用这样吧。”戚少商喉咙发紧,他的手搭在腰间的刀上,但是他知道只要他敢动一下,顾惜朝的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划下去。
梦想??妈的,命都没了还什么梦想?
他想不通,怎么顾惜朝这人喜怒不定,前一秒还跟他情意绵绵,啊不对,是情意长的要跟他做朋友,下一刻就可以变成这么可怕的魔鬼?
他曾经说看不透他,如今更是感觉坠入重重迷雾中,眼前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时而明朗时而消散,他想抓住那个人影,可是每往前走一步,那个人影却离他越来越远……

“戚少商,你在我的房中究竟看过多少东西?”顾惜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除了战列舰的图纸我……”戚少商试图错开一点步子,脱离长剑威胁,那种脖子上冷飕飕的感觉真是不好。

“不要动,朋友。我现在告诉你,你在骗人。”顾惜朝更近了一步,剑锋越加凛冽,危险的气息喷在戚少商的脖子上。

“那么我请问,男爵先生,你见过把长剑搭在‘朋友’肩上的朋友么?”戚少商打了个哆嗦,虽然心里一惊,却毫不示弱。

“朋友是一回事,刺探机密者又是一回事。戚少商,你最好说出来,你究竟看到过什么。”顾惜朝停顿一下,可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别逼我。”

“战列舰的图纸,每一艘战列舰上的装备,人员布置。最近一个月的战绩,同盟舰队,以及……将要开展的攻击无敌舰队计划。”戚少商握紧了拳头,也自知瞒不过他,只好从实招来。

“只有这么多?”

“你还想让我看多少?这些够了吧!混帐。把你的剑拿开!”戚少商一把拨掉顾惜朝的剑,往旁边走了一步,但是仍然全身戒备着,本来故作放松状轻轻搭在腰间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刀柄。

顾惜朝一笑,银光一闪,长剑入鞘。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和我同盟,还有,死在北海。”顾惜朝不再看他,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你真的给我选择了么?”戚少商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其实到布列斯特的路说近不算近,说远不算远。关键是看你跟谁走。至于和顾惜朝并肩而行的这段路。说不上是在折磨中享受着乐趣还是在乐趣中经受着折磨。

真是个绝妙的问题。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进行着无聊的对话。小顾是咄咄逼人的小戚是剑走偏锋的。小顾是针锋相对的小戚是言词闪烁的。小顾是声色俱厉的小戚是抱头乱窜的……

终于,他们拦到了一辆马车。当然,车夫一开始并不想停下来,但是看到明晃晃的大刀摆在眼前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布列斯特,戚少商冲进自己的卧室把鞋子一撸,甩在一边,向后一跳,平躺进柔软干净的大床上。

床腿吱嘎吱嘎剧烈的晃了两下,稳了下来。

戚少商回想着这一路上下来的种种,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心里也存了个疑问,他到底是怎么发现我在撒谎?第六感?不是一直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厉害么?戚少商甩甩头,试图把这段不好的记忆抹去。突然捕捉到了隔壁的声音,来自顾惜朝的房间。

“什么事?”

“男爵……德雷克提督他……”

“嘘……别说话。进门。”

戚少商拧紧了眉头,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声音,可是顾惜朝实在太警觉了,他根本无法听到一个完整的句子。

――――
红木的桌子散发着森林中天然的幽香,桌上的水晶瓶里摆放着美丽的玫瑰和百合,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画的正是美丽的布列斯特港湾,大大小小的帆船停靠在港口,工人们急急忙忙的从船上卸货,抓紧时间拉帆启航前往下一个港口。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脚踩上去不会发出声音,好像地面随着身体的重量陷了下去,毯上用复的纹织出了一片海,一位神态安详的贵妇人撑着阳伞,静静的享受着自然的气息。不论从哪个角度上看,这个房间都是为了给住房者一份安静的心情,让他们能休息好,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

但是,这间房屋的效果在顾惜朝身上完全看不到。

顾惜朝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纸卷,烦躁的在房间的地毯上来回踱步。每到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就喜欢来回走动,硬靴磕在地板上单调的声音能帮助他冷静下来。可是现在他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顾惜朝气闷的一脚勾起地毯的一角,猛地把它掀到一旁,露出了木质的地板。

“受到四条舰队的围攻……”顾惜朝拳头一点一点的攥紧,那个小纸卷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逐渐被他揉成一个纸团“这是明摆着要开战,竟然开始回应了……德雷克提督现在在哪里?”

“在里斯本港口养伤。男爵先生,有16条无敌舰队的军舰在里斯本港口外3码附近巡逻警戒,只要德雷克提督一出港他们就进行轰炸。里斯本总督已经默许。”气还没喘匀的士兵尽量把自己在路上熟背出来的句子一口气说出来。顾惜朝拖出一把椅子,简短的一个词“坐下。”
士兵毫不推辞,微一鞠躬,坐下。对于他来说,长官的命令是绝对不可反驳的。

顾惜朝在桌边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指尖轻轻点击着太阳穴。忽然一手打翻了桌上的瓶,玻璃瓶落在地上,碎成了十几片,水四溅。顾惜朝在瓶落地的同一时间抽剑,用瓶碎裂的脆响遮掩了出鞘的摩擦声。然后轻轻一跃,两手持着剑柄,冷笑一声,狠狠刺出。

戚少商轻轻踮着脚尖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屋里的对话。

忽听里面一声脆响,戚少商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一股凛冽的寒风擦着耳朵直透而过,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察觉到没有刺中,于是顺着手劲沿着木头的纹理斜转而下,速度与狠劲更胜刚才那一剑。

大惊之下戚少商一低头反手拔刀,手掌撑在刀背圆弧,死死架住夺命的长剑。两股巨大的冲击力和在一块,刀剑之间擦出了火。

妈的,我果然跟这把剑有不解之缘。
戚少商冷汗直流。

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戚船长。我倒是认为这个时候你应该光明正大的敲门参加我们的讨论。”顾惜朝一脚踹塌了那扇门,在一片翻腾的灰尘中走出来,趁着戚少商被灰尘呛到无法睁眼的一刹那,把剑指向空门,挑开带着绯红血色的古刀,一脚把它连带戚少商的胳膊踩在地上。等戚少商反应过来时,他就只剩任人宰割的份了。
剑尖顶着戚少商的喉结,顾惜朝俯下身来,低沉的嗓音在腔内产生共鸣,隐含着冰冷的杀意“而不是……竖起耳朵,像个小偷一样躲在暗观察人们的动作。对么?”(阿~~阿尔文的出场模式,我就喜欢。)

还?对?么??差点被你劈死了你知不知道。戚少商我长这么大都没被这么耍过。这家旅馆谁开的?表面上富丽堂皇的怎么地上那么多灰? 卫生检查不合格!!

戚少商咬牙切齿的想。
干脆把刀往旁边一扔,坐在地上两腿盘起像个街头无赖一样不起来了。
“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戚少商左手撑在脸上。
“我对妇孺和老人一向很客气。”顾惜朝一扬手,把长剑狠狠钉在了地板上。对旁边跟过来的士兵说“去叫老板把这里收拾一下。晚上我还住这里。”
士兵领命而去。

顾惜朝看了戚少商一会儿。不知道这个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的头脑里究竟在计算着什么。

一个计划悄然成型。

尖尖虎牙露了出来,眼睛半眯着,顾惜朝蓝色的眼睛贼亮亮的。
戚少商不知道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只觉一种不好的预感向他奔涌而来。

“作为我未来的同盟者,戚船长。”顾惜朝弯下腰,向戚少商伸出右手,金丝绣着皇家纹章的荷叶边袖口露出“是否应该先证实你的实力和诚意呢?”

戚少商看鬼一样看着顾惜朝:“你……你你你不会让我去单挑16条西班牙战舰吧!!”

“我意如此。”

遇人不淑。
这么一个词突然从戚少商的脑中蹦了出来。
上了贼船。
又一个词突然从戚少商的脑中蹦了出来。
妈的……
这是最后一个词。戚少商眼前一片发黑。
老爸,红泪~我可能回不到东亚了。你们一定要跟孟婆婆说多给我留一碗汤,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想起这个魔鬼。

[元宝]大航海时代1

大航海时代1
第十四章

此时,戚少商站在自己中国大帆船上的t望台,哀怨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影影绰绰的陆地。作为一个生活在海上的人,他第一对陆地产生了如此大的渴望。他现在是多么想在坚实的英国大地上多呆一会儿。可是某人却彻底的破坏了他的愿望。

“顾!惜!朝!”戚少商把这个名字在嘴里捣碎了碾烂了最后从牙缝了挤了出来。他仿佛看到了伦敦港口向他挥手并祝他一路顺风的某顾,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绽放在脸上,赏心悦目。当然,如果不计这美丽的笑容背后隐藏了多少心机和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笑容确实是赏心悦目的。
而现在,他对这张脸是恨透了。他是个多么热爱生命的人,现在竟然去送死。
5艘中国帆船对战16条西班牙无敌舰队战舰,他不知道是顾惜朝对他过分信任还是根本想置自己于死地已达到他禁止任何外来势力进驻北海的目的。

戚少商甩甩头。让我去跟西班牙的大胡子去开战?省省吧。我还是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顾惜朝站在码头上,虽然是冬季,但伦敦的西风总是宜人的,湿润而轻柔。
“祝你成功,船长先生。”自己是跟他这么说的吧。还带着自己最善意的笑容,甜得足以腻死人。想起那人气的发疯却无法发泄的样子,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脸又镀了一层微笑。

“提督。”斯科特拿着一沓文件等待着顾惜朝签字,见那人还沉浸在回忆中,不得不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提督。”
“嗯?什么事?”
“这批文件需要您批示。”
“噢。”顾惜朝坐在办公桌前,仔细阅读着文件内容,轻轻点了点头,用鹅毛笔轻轻沾了些墨水,在尾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模型呢?”顾惜朝一边签字,一边伸出了手,眼皮未抬。
斯科特拿出一个精美的木头船,交到顾惜朝手中。顺便拖了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这是中国大帆船的外部结构?”顾惜朝把木头船来回翻转,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是的。按照提督您授意我派出了一些人潜入他们的船舱也同样画好了内部的图纸。”斯科特把另一沓纸铺在桌子上,一幅一幅的全是船舱的精确图纸。
“很好。”顾惜朝仔细的一张一张翻看。
一两分钟后。
顾惜朝抬起双眼,直视着斯科特,一只手向斯科特一摊“谈谈你的看法。”
“中国大帆船,其实与战列舰的规模差不多。但相比来说战列舰的吨位要比它轻,在行进速度上我们占有绝对性的优势,但是物资仓库也同时比它少,所以不能支持远洋航行。……这里,他们的船舰都配备了装甲,但是旗舰配了撞角,其他均配的是船首炮。也就意味着……”

“也就意味着他们喜欢白刃作战。并且擅长近距离进攻。”顾惜朝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前,望着已经进入每天华时段的伦敦港。“而…………”

“而船舷就是他们最薄弱的地方。这是无论怎样改造也无法避免的弱点,也是中国大帆船最大的弱点。他们为的是避免被炮轰到侧面而选择速战速决。”斯科特补充道。

“没错。”顾惜朝撑着窗沿,对着街道上不停向他这里偷偷瞟上几眼的姑娘们礼貌的点点头。几位姑娘羞红了脸,匆忙跑开。撞翻了一位卖女孩儿的篮子,那女孩子哭泣的蹲在地上,捡拾着姹紫嫣红的朵。路人向她投去怜悯的目光,而又不经意的朝他这个窗户看来,想要瞧瞧这位英俊的男爵先生会不会有所举动。顾惜朝无奈的耸耸肩,回到座位上,敲了敲铃“斯科特你比刚出来那会儿可细心多了。很好。”
“谢谢提督夸奖。”

“先生有什么事情么?”管家敲了两声门,得到许可后,进了顾惜朝的办公房间,询问主人敲铃的原因。
“把门外那个卖女孩的全都买下来。毕竟这种天气伦敦可没什么好,这女孩一定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就这么损失了一笔血汗也怪无辜的。”顾惜朝说道。

这不是顾惜朝第一碰到这种类似的情况了。很多,斯科特都在他身旁。斯科特觉得此时的提督跟海上的提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一个慈善怜悯,一个冷酷无情。这让他很不解,这两种感觉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还有,我的好管家拉威尔。去把我可爱的副官请来。”顾惜朝打了个响指,把桌子上的图纸整理好交给管家“让布里奇先生拿着这些图纸好好研究一下,明天1点钟到舰长室去,我听他的汇报和对战列舰的预想改造方案。”管家点点头离去,在关门的一刻,顾惜朝叫住了他“顺便叫爱玛送上来茶点,我等了很久了。”

“好的。”严肃的管家没有多做一刻停留,立即把顾惜朝的命令付诸于行动。

半个小时后,顾惜朝提督,史密斯副官,斯科特参谋长齐聚在顾惜朝家中特别开辟,完全仿造舰长室建造的房间中。

顾惜朝向他们阐述着自己从布列斯特回来时候想好的计划。

“你们向英国在各国的势力发信,就说皇家海军提督经女王授意,派人在伦敦,南特,阿姆斯特丹,汉堡,里斯本,塞维利亚,巴塞罗那,所有能想到的地方,散布谣言,就说戚家的势力与英国大不列颠德雷克势力联合对抗西班牙。然后,再派一些人去说英国汉撒准备联盟出动军队围剿无敌舰队而且荷兰的势力又可能会助阵。一定要让无敌舰队在葡萄牙的力量撤掉一半。把我们安插在雅典和伊斯坦布尔的船坞的船组织起来,冒充奥斯曼土耳其的舰队,在一个月内到达撒丁岛,制造奥斯曼帝国舰队重新崛起的假象,引导无敌舰队在地中海中部防守。”

“明白。看我们的吧。”

“史密斯,去拟定宣战文书吧。暴风雨,就要来临了。”顾惜朝吹了吹杯子边缘的热气,悠闲的往后一靠。斯科特和史密斯各怀命令而去。顾惜朝把茶杯放回茶盘里,取下手指上的戒指,放在烛火前摩挲着,蓝色的宝石镶嵌其上,如同他的眼睛一样清澈幽蓝,从散发着海洋的气息。

大西洋暖流带来的湿润气候滋润了每一个角落,包括他的回忆。
星夜下的伦敦码头,顾惜朝一个人坐在沙滩上被人遗弃的破船船沿,闭着眼睛,静静的聆听潮起潮落,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拍打在岸上,把海滩冲得平平的。小时候,母亲喜欢对着他的耳朵哈气,就是这个声音。他敏感的耳朵一被气喷到,就会通红通红的,还有些发痒。
月下的海面,一条银链浮荡着,比女王头上的水晶王冠还要美上几分。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他回头,那个高大的人影就立在他的后方,即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是他想,那人一定是笑得开怀,笑得嚣张。
“终于找到你了。顾惜朝,这是我送给朋友的礼物。明天我就走了,要是回不来的话,这个就是遗物了。”

“送我的?这是什么?”
“当然,这个可是我刚才找了好半天的东西呢,这可是我在巴士拉淘到的好宝贝!蓝宝石的戒指。据说可以避开暴风雨的。”戚少商一屁股坐在他身旁,躺下。
“那谢谢了。不好意思,远方到来我这主人竟然没想到要送客人点什么东西。”顾惜朝也不拒绝,接下了生平第一份礼物。
“呵……这有什么。我听说和海洋打交道的人,久而久之,自己身上的某些特质也会像大海。”戚少商身体舒展成一个“大”字,让海风从他的袖管钻入,在全身上下按摩,惬意极了。
“是么?我有哪方面像?”顾惜朝来了兴趣。
戚少商突然沉默下来,看了他好半天。斟酌了一下词句,说道:
“像大海一样叵测。”
这只是一部分实话。另一部分他不敢说,不想说。因为他也同时认为顾惜朝像大海一样无情。在狂怒的时候会吞没一切。不知为什么,每看到顾惜朝,都会感觉闻到了血腥气。

“哦?或许吧。”顾惜朝竟然没有反驳,想来自己也是知道的“那么你呢?”
“我?自然是拥有大海一样宽广的胸怀了。”戚少商毫不羞赧的自吹自擂。
“呵……你倒是不谦虚。”顾惜朝被逗乐了,忽而严肃下来“戚少商,我问你。如果死亡会降临在你的头上,你会死在哪里?”
“…………这个问题,等我回来再答。我还不知道我这一去还有没有命回来呢。”戚少商没好气地说道。
顾惜朝没有理他,望着那片大海,瞳子里染上了氤氲雾气“如果我死,我要选择在海上。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我的眼中承载着大海。我对她说,我早已将我的生命融入这片海洋中…………如果我必将踏上死亡的道路,那么就让我的尸体,沉入大海,得到最后的安宁,在碧海蓝天下寻找最终的归宿。”
“为什么不回家呢?”
“我的家……在哪里?英国?还是中国?一个是没有感情的养父,一个是被迫分离毫无音信的生母。那个能给我温暖的怀抱?”顾惜朝叹了口气“还是让我魂归大海吧。”
“……………………”

――――――――
顾惜朝重新戴上了那枚指环,吹灭了烛火,一个人在黑暗中坐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动不动,仿佛是个雕像。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才能显示出他是个活人。
“谢谢……对不起。”顾惜朝单手撑住了额头,抚平了额头上皱起的眉毛,却抚不平内心乍起的波动。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