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m126 】
文案
我喜欢坐在冷清的书斋里发呆,
也喜欢缩在暖暖的被窝里打抖,
但,
只要他们高呼一声“万岁”,
我便要开始,
一天的杀戮。
第一章 狼烟初起
我抬起头,那东西就掉了下来
回想起来,那,是我第一沾到那东西充斥我一生的东西-人的泪-可偏偏,这堆液体中,独缺我那滴。
桂 - 朝 - 二 十 - 八 年 -
我伸出幼嫩的小手指,轻轻拂去母妃的泪。
“红儿!”她一把抱起我,“愿天神保佑你父皇,吾皇一定要平安归来呀!”说着说着她的头就埋进了我的胸脯,我想她八成是把我当成手巾了。
“那男人走了 = 我的自由。”
这就是我对明桂争霸的定义。
秋风猎猎,本应是狩猎的好时节
是的,那也是狩猎,只不过猎的对象不是鹿,不是熊,而是人,而已。
战场上的猎“人”,与战场下的猎“人”,同时进行着。
又或者该说,战场上的猎人只是为了在战场下捕猎成功罢了。 校兵场上,漫天风沙,对着人脸无情地拍打,但却阻碍不了誓师坛上那单薄俊美,全身白色盔甲的男子激情号召。
“想我桂朝乃千年古都,现在竟沦落到让北方蛮子侵我土地、杀我子民、侮辱我族的境地是可忍,孰不忍!为维护我桂朝之神圣不可侵犯,我,桂帝,在此誓师,不除北蛮誓不回朝!”
四下顿时军鼓齐擂,万军齐喝,响声惊天动地。
“桂帝”风元帅站在桂帝身后,轻轻地唤了一声他前面的人。但四周呼应桂帝的吼声迅速淹没了他那声呼唤,桂帝自然也听不到了。
“听不到,他永远听不到”高大壮实的元帅的右手,不能自已地抚上了左边胸口。那里总是为眼前的人翻江倒海,却又总是在他面前呈现一片平静的湖面。
风元帅知道眼前这个人活得很累
而且,他又从未接纳过男妃他不喜欢男人,他不会喜欢上自己的。
那么,即使让自己被涛天大浪卷入海底,他也要让他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放松与信任的样子。
或许这样,自己也算得上是他心目中,占着一个特殊地位的人吧。
兰 朝 十 年
御车不急不徐地在摩巴的大街上前行,这车让路人觉得很怪-它是驾高贵豪华的四马大车,却只有一名车夫在那驾驶。
我静静地躺在御车的大软垫上,轻抚我的小白猫,闭眼假寐,脑中却又浮现出十年前的往事。
那天,父皇挥剑向天一刺,台下三军齐声一喝,同时长戈迅猛撞地,气势仿若必胜。
当然,只是“仿若”而已。
- 桂 - 朝 - 二 - 十 - 八 - 年 - 兰 - 朝 - 元 - 年 -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已过了这么些年,我都不都已经记不太清了,毕竟我那时才五岁,能记得些什么?
大抵是过了不久,一张接一张的战折飞入了军机院;然后,一张接一张的战折飞入了西央殿皇后的寝宫;最后,这一张接一张的战折飞入了芷莲阁莲妃的寝宫。
而不幸的是,莲妃,这个动不动就落泪的女人,正是我的生母。
我好像,还记得有明月。
父皇出征仅一个月后,我在院子里看明月。
但明月很快被一个身影挡去了一块。
“殿下!殿下!您可折腾死奴才了!”那个身影不大-才八岁的小鬼头会有多大?
察觉我似在扭着脖子看他,一副很辛苦的样子,就赶紧蹲下来,顺便理顺自己快喘的气息,扬起一张柔和的笑脸,说道:“殿下,院子里风大,请保重龙体。而且,殿下的登基大典就快要开始了,请殿下回东曦宫准备准备吧。”
告别了天上的明月,我才缓缓低下头,这时蹲着的他变得还矮了我一截,使得我可以居高临下地看他。
我的眼眸垂了下来,但我并不知道我唯一的朋友月神,在此时用她的光辉点亮了我的眼眸。就这么轻易地,在我那双黑而亮的眼珠望向他的同时,我在他的瞳孔中,泻下了一片流采
结果,就轻易地为自己,掳获了第一颗有用的人心苏苏他,成为我第一个死士。
是的,父皇仅仅离开皇宫才一个月便是他的第十个儿子的登基大典。
所以说,我都不知道该说皇后那女人是聪明好,还是笨好。
虽然,我向来不认为女人会有什么作为的。女人嘛,不过是男人生理发泄和衍用的工具而已。
但那个女人敢去色诱敌军元帅明瀛的东首元帅,然后在一个月内灭桂军、弑桂帝、围桂宫、扶幼帝、尽握天下大权单就这一段而言,的确可让我挑挑眉表示赞许。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在众多皇子中挑了一个最不该挑的人-我,上方笑清。
她没亲生子嗣,就挑个傀儡娃娃来操纵也是应该的;相中我那软弱爱哭、背后又无任何势力支持的生母也于情理之中。可是她还是走错了最后一步-她竟让上方笑清步上皇位!――――她不仁,那我也自然就不必义了。
我睁开双眼,把自己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慢条斯里地伸出纤纤玉手,想要挑起一点车帘,但手不够长不是我手短,而是车太宽了。
现在,我正在前往六方大会招待使节的行宫。是路太长了,还是我的计划太周密了?以致于将要陷入当政七年来,前所未遇的“困境”的此时,我都仿若是要上早朝那样,感到无聊和无奈了。
算了,想想往事也罢,反正杀时间。况且,今天会上还有一个人,正在我十年前那样的境遇中挣扎着呢。值得同情与揣摩他此时的心境,毕竟这大会的“成功”,那位小朋友也要出点力气哟。呵呵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在七岁那年成功见到六王叔上方安神,我能否如此快铲除给我这么多麻烦的皇太后,倒也未知。
- 兰 朝 二 年
记得那时和现在一样无聊,因为也坐在去洛神殿,参加那个女人搞的什么夜宴上对女人果然不应另眼相看,别告诉我那女人做那么的大动作,只是为了夜夜歌舞升平哟。
在那时,是不会有大御车给我坐的。本来嘛,按理来说,她应该至少在我要出席夜宴时,让我出场得体面点,以示她这位认来的母后好疼好疼我这个认来的儿子。
但是我当时才七岁,正是年幼无知的时期呀,所以就把爱沉默的本性流露了出来。
每每她与母妃坐在抚水亭里谈笑时,我这个小陪客就必须坐在旁边 但我从来不插话,也不把头到晃。
我就这么坐在那里,手中握着精致的唐三彩茶杯。有时,静得让人察觉不到我的存在。像她那种还有点脑子的女人,早就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吧。
现在想来,我后来的待遇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大概也就因为这个了-料那女人也看不出个别的什么。
那个女人,一直不让我们母子俩接触皇族中其他的人。虽然不是因为怕我们这对寡母孤子可以干出个什么气候来,但她怕其他有野心有实力的王族人员会利用我们把她推下去-比如说,玫王――上方安神 。
她,加上她背后的朱无一族,再加上前朝,即桂朝被她挥霍得所剩无几的国库,也比较拿手中依然握有全国一半兵权的玫王没办法。
所以说,我会在那女人的控制范围之内遇到玫王,都是那女人自己惹的祸,谁叫她要我坐这不起眼,像宫外运菜进来的小木车呢?
当然,玫王车队的高傲也功不可没,它无论如何都不肯让道,并且在苏苏(那时,我周围只剩下苏苏服侍了,呵呵。基本上难怪别人不相信,这是堂堂兰帝的 “ 御驾”了)大声威喝玫王那些全身穿着黑盔甲的黑卫队不要过来时,反而拔出剑来。
外面热闹得不行了,里面也热得不行了。我只好用手支着小脑袋,无聊地靠在车窗旁假寐,让车外的清风吹散点车内的闷热。
结果,就在可爱的黑卫队一脚把我的“御驾”踹翻了的时候,我,当年仅仅七岁,手无缚鸡之力的绝对无害小男生,更重要的是,这个是当今圣上,尊号“兰帝”的小男生,就这么四脚朝天地“躺”到了我六王叔-上方安神-的马鼻下。
我跌得七晕八素,也没办法管那头脸越凑越近的紫燕骝了 。
就在它刚伸出舌头想蹂躏我的小脸时,它的主人非常合作地拉拉马头,那头紫燕骝便一脸憨相地向后退了几步,我双手捂着撞淤了的左上额,微叹:危险该解除了吧。
于是,我从地上爬起来,想转身,让在后面已吼得竭斯力底、但被人像小狗一样拎着、无法冲过来看我伤势的苏苏冷静下来。
基本上,我的脚跟还未开始旋转,便听到在我头顶上方,传来一把略微沉哑却充满磁性的声音:“把他拎起来,让本王瞧瞧。”
“是!” 我身后的一个黑卫士立刻立正,严肃地回答道。
然后,我在还捂着头时,粗暴地被人一把扯上了半空。
“你们这群狗奴才放开兰帝!否则,就砍掉你们所有人的脑袋!听到了没有,你们这群狗奴才!”苏苏非常尽责地在我后面大吼,企图阻止年轻的皇帝再受眼前这群不明来历的人的污辱。
但我觉得无所谓,我不在乎面子这方面的问题,我只须要尽全力实现我的梦想就行了,而这个梦想的实现就差上方安神的临门一脚了-他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
“把你的手拿开。”那把微哑的磁性声音又响了起来,在小手的掩饰下,我嘴角扯起一丝弧线搏得了那风流王爷的名号,也有这把声音的一份功劳吧。
我慢条斯理地拿下了手,平时我不喜欢直视别人的眼睛,但这,我直接对上了他的眼。
我想我那时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吧。
在那之前耍弄的都只是对皇后心怀恨意的大臣不让皇族人认为我可以利用,就让大臣们认为我可以利用吧。
皇族的人中除了皇上未成年的子嗣可以长住宫中外,其他的都要在自己的封地上呆着别说他们对我没办法了,我也对他们没办法,想互相利用一下也不行。
但大臣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每天都要进出皇宫,所以对他们,我还是有机可乘的。
可是,这,面对的是关键性人物,而关键性人物大多有些本事,难缠着呢。况且这位仁兄又没在设计好的时间、地点登场亮相,所以,我竟采取了下下策-先下手为强,输人不输阵。
我的眸对上了他的瞳,看到了他眼中的瞬间失神。这可值得我错愕,然后玩味了。
瞧瞧,瞧瞧,他旁边的著名谋士斯多先生的表情就多正常呀。在手指缝里,我就已经看到了他那满脸的兴奋,他或许是在想:既然玫王叫得来瞧瞧长相,那这个小鬼就很有可能真得是兰帝本尊喽;再依照已逝先帝和在位皇太妃的相貌来看,这小结晶一定是个绝世美人胚喽!好想快点看到喔!
然后,那张兴奋得快流口水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是,是,不好意思,我的样子现在还算老老实实地按照我的祈求来长,所以长得既不好看,也不漂亮。我圆圆的脸蛋上由于多吃少动而多了不少赘肉,身材也圆滚滚的,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小肉球。
“放下他。”那把性感的声音把我的注意力成功地从斯多那张正在做丰富多彩的表演的脸上抢了回来。我纯黑色的眼眸回到了那片纯蓝色的汪泽中-上方王族的纯系血种都拥有世上独一无二的纯海蓝色瞳色。所以说,那女人选我,只想到其一,没想到其二-我非纯血种,从我纯黑的瞳色来看,我还真杂种得很呢,呵呵,所以她就不必担心任何有实力的皇族会云集力量来帮我了。
那些有实力的皇族,大多是纯血种,而这些纯血种的家伙们呢,又有一个很大的公有性格,就是:爱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要服也只服族长,也就是皇上。
但,难道那女人竟没想到,她这样做也可能导致另一个极端出现七王不服,最后还是云集力量群起叛乱。
他跳下了马,朝我走来,身后的苏苏叫得更大声了抓着他的黑卫士似乎忍无可忍,在苏苏后面举起手来,眼看一个横劈就要把苏苏打晕过去。
“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打着官腔,但声音依然非常好听,我想如果我是一个女帝,恐怕早就被他迷惑了吧。呵呵,真可惜,我不好色,又是小孩子,但他应是好色的吧。
更重要的是,我不是愚蠢的女人。
所以,与他的“硬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我胜他亡了。
第二章 战鬼修王
- 兰 - 朝 十 - 年 -
御驾缓缓停下,轻缓得好像是怕惊动车上的人一丝一分。
整个御驾呈大方正型,中间的主人在层层幔布下让人看不真切,只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摩巴人民一种神秘欲窥的感觉。
“皇上。”苏苏弯腰走至车前,用柔和的声音轻声禀报,“前面有车队经过,看旗帜,应是闾西的修王溯以暗。”
听到这个名字,我略微有点惊讶,于是习惯性地抚摸起躺在我大腿上,正睡得美美的小白猫。
这六方大会主要是为了六个大国间的和平而开的调解大会,发起国摩巴表明,希望各国通过建立稳定的经济关系,把原有的商道大大扩宽,让大家一起富裕起来,最终达到四海升平的结果。
我听说六国中只有页雪国的君主是个女的,她都还没想到这么愚蠢的方法,怎么这个新就位的川皇,阳柯之,竟先想到了呢?
现下,闾西与银古正打得好不热闹,摩巴与页雪又大摩擦没有,小摩擦不断,再加上我朝与明瀛十二年来的宿怨这六方大会怎么看都像“劝打”大会,来的都恐怕别有目的吧。暗潮汹涌呀,呵呵。
也正因如此,各国派出的使节都必须有三寸不烂之舌,要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才行。
所以,这个修王,闾西的战鬼,天下第一将军,来这干嘛?不要告诉我,这战鬼还有雄辩之才,能帮着说两句?又或者是,他是来护送使者的?哎哟哟,我记得正式名单上的那位闾西使节可没那么大面子哟 但无论什么原因,他这个战争的代名词都实在不该出现在这个“和平”大会上,至少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吧。
可是,我记得探折上明明是这样写的:溯以暗,闾西三王爷,封号“修王”,握有闾西的统领帅印,治军奇严,武功奇高,不好言谈,为人冷漠、高傲,但在大事上又十分谨慎。
他拥有的男女情人如过江之鲫,最宠的应是位于我朝梅国梅枝镇绮香居的可若。故,修王每年会来我朝三至四
苏苏见里面没动静,抬起头,对那重重紫罗兰幔布轻声征询:“皇上,请问是否回避?”
“可以。”我顿了顿,“还有,来得仓促,没提醒你,别叫我皇上,称呼我酥红公子就行了。”酥红,很久以前母妃给我改的小名,据说是因为母妃很喜欢吃她家乡的酥红糖
母妃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子,被父皇一见钟情诱拐到皇宫,造就人间一大悲剧,其中最可悲的情节是-顺带连累了我。
“是,酥红公子。”其实苏苏岂会不知道我们这一行是隐瞒身份而来的,绝对不可以暴露身份。可是,他阶级观念太强了,不经允许,绝对把皇族浩的礼规一板一眼地落实到实。
我躺回大软垫上,苏苏的反应与十年真的很不一样呀,若非方才回忆过,我都没察觉到。
不过,已经有很多事变了不是吗?物仍是,但人已非。
兰 - 朝 二 年
我穿着大红袍,头戴明珠冠,迈着我自认为“很大”的小步子往洛神殿走去,后面跟着玫王,苏苏,斯多,还有黑卫队的几个领队官说是领队官,但已把兰朝五位元帅中的三位,十将军中的五位集中起来了-玫王的实力竟强大到如斯地步!那时我只知道他有斯多谋士而已
那为什么这条龙愿意隐于渊底呢?抑或,他早已暗暗开始准备了?
不过,啧啧,在父皇死后我好久没有这么气派的出场过了,托了你的福喔,六王叔。
守门太监捏着嗓门尖声嚷道:“皇上驾到!”里面的喧哗声并没有因此而肃静下来。
“玫王到!”那太监继续嚷道。
刹时,整个洛神殿像一个正在那叽哩呱拉聒躁个不停的人突然被了点哑穴一样,瞬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一踏入宫殿,我就挤起满脸的肉,上前略倾5度,大声说道:“儿臣参见母后,母妃。愿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愿母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玫王随之单腿下跪:“微臣参见皇太后,皇太妃。愿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愿皇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难道是我站么近都听错了吗?还是玫王真的把“皇太妃”这几个字读重了呢?
“哎呀,六弟怎么没通知本宫一声就来了?弄得本宫没能迎接六弟的到来”皇太后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带着一股似怨似嗔的语气打破满殿尴尬的寂静。
“未敢劳烦皇太后和皇太妃,更何况已到了微臣回京述职的二月了。”玫王继续这么单腿跪着,用好听的的声音不急不徐地应答。
“呵呵”我维持原来略倾5度的姿态,谁叫那女人已忘了我的存在我暗自笑了笑,想到:“原来我还真的没听错,玫王是在‘皇太妃’这几个字上下了重音。呵呵,我嗅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了,或许,有什么利用价值,也未可知哟。”
边想边身随意动,我又再打了个千,与玫王一起谢皇太后和皇太妃的赐起。
刚抬头,我清冷的黑色眼瞳里便倒映出了母妃刷白的脸,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玫王。
再看一眼那女人,她的眼神流转于母妃与正在就坐,一脸淡然的玫王之间,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所以然来-或许我刚才所听到的“重音”,就是她在找的东西吧。
兰 朝 十 年
御驾在一个很气派的行宫前缓缓地停下,这里是安置各国使节的地方。
苏苏上前一步:“酥红公子,到了。”
“唔。”我睁开眼,小寐了片刻,精神好多了。
于是,苏苏赶紧上来,把门帘翻起。
行宫门口的守卫立即走上来:“敢问,是哪国的使节?”
只见车上的人尚未能回话,一只小白猫就从的紫罗兰幔布中率先跃了出来,门口的几个守卫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又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紫罗兰幔布中一跃而出
“猫猫,别乱跑呀!”
但后来跃出来的铁定没有前面的那个好,这不明摆着吗?前面那个优雅地落地的同时,后面那个在前面那个的几步远摔成了大字型。
“怎么回事?”从行宫的大门里走出来了一干人,为首的那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
苏苏赶忙上前来扶我:“酥红公子,不就是一只猫吗?用得着着紧成这样子吗?”
就在一干人把视线都集中在正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个身穿紫罗兰色长衫的人时,那人抬起了头。
那不是什么漂亮的脸蛋。
有的人是金发碧眼,娇柔俊美;有的人是红发紫眸,妖媚动人;有的人是银发金瞳,圣洁诱人;但这个人脸上什么眩目的色彩都没有,他黑发黑眸。大大的双眸,水汪汪的;小巧的鼻子,不高挺但也不蹋扁;红润的嘴唇,不香艳但很粉润;身材略显单薄,但对他这么一个娇小的人儿来说,却是恰到了好他不是一个倾城佳丽,但让人想搂入怀中逗弄一番。
为首的那个人收回打量酥红的视线,声音威严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一手被苏苏拉着,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另一手赶紧抓住急欲逃脱的小白猫。并未回为首那人的话,而是独自偷着乐的似的,对小白猫说:“猫猫,兰帝说你属于我的,你就是属于我的了。别再逃了,乖乖认命吧!呵呵”
“喂,抓着猫的那个小子,没听到静王爷在问你话吗?”一把责问声从站在大门口的那群人中冒了出来。
我把小白猫搂进怀里,后知后觉地朝那群人望去。
静王爷一副约莫三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袭月牙白的丝绸便服,身上并无太多的饰物,只将一半月型的青玉石系于腰旁,一头褐发贴服地束在后面,给人的感觉是俊朗整洁,一丝不苟的。我眸光一转,把他上上下下全看完了,才对上了他的眼睛果不出所料,我看到了一双清澈的褐眼,像琉璃般的眼瞳摩巴阳氏王族的纯血宝宝。
“你又是谁呀?”我把头一甩,满脸不屑。
“不已经说了吗?这位是静王爷!”人群中,那把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皱起眉头,朝一旁的苏苏问道:“小苏,什么叫‘静王爷’呀?”
声音不大,但显然也无意压声,就只是一副不明白就问的样子。这可羸得人群的一片抽气声,再接着就是一堆鄙视的目光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娈童,看他的车和他刚刚那句“兰帝说你属于我的了。”恐怕,这是兰朝的使节带来游山玩水的兰帝男宠。
苏苏不理我的问题,径直走上前去,向静王爷打了个千:“静王爷,真是对不住,刚才这小倌失礼了。我们是从兰朝来的,要找我国使节斯多大人,请问可以代为通传一声吗?”
上面一群人眼神一转,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静王爷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又用目光扫了一下我的御驾,最后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苏苏,才给一旁立着的内侍一个眼神,就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待那一行人走远了后,那名内侍走上前来:“小林,帮两位把马车驶入马厩。两位请跟我来。”
接着,我们三人便进宫里去了,留下那个小林费力地指挥下人们移动那部兰帝御驾。
第3-章
第三章 翩然起舞
好不容易在行宫中安置好了,却发现窗外已是明月高挂了。
“苏苏。”我立于窗前,背着手,对身后正在帮我铺床的苏苏说道:“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
“不必了,你留在这里等斯多大人。”斯多那小子跑到摩巴的皇宫里活动活动去了,那内侍说,斯多叫他们不必为他备晚饭了那表明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回这行宫了。
苏苏明显还想再继续请求我让他跟着,但我已往门口移动,他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是静王爷全权负责使节招待工作。重要的使节们全都被安排在这行宫东边的枫池宫,不太重要的,也就是五国以外的小国使节们就被安排在西边的桦楣宫。而像我这样的小喽喽呢,就分散在行宫的一些不起眼的脚落。
这会比较不方便,因为来这之前,我的确叫人调查了一下这行宫的结构,但它这样的构造,我就没办法知道像小倌这类低下身份的人会被安排在哪个角落。
由于要带那四马大御车来,我知道静王爷那群人肯定对我有诸多怀疑,这里的守卫又很森严毕竟是各国使节汇聚的地方嘛,所以,还是暂时别要玉涵子行动较好。(“玉涵子”是我的探子队。)
走在偏静的石子小路上,我睁大眼睛左顾右盼,一副对周围这一切很新鲜的样子,又好像在找寻什么。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一个大池子旁,不禁瞪圆了可爱的大眼睛。
微风拂过水面,让一池柔水不能自已地漾起了圈圈涟波。水中央的一围莲正娇羞地在月辉下绽放,时不时随微风摆动一下,仿若凌波仙子正在那回眸看你,顾盼生辉。
“哇哇哇!好漂亮喔!”我大声嚷嚷道。
“闭嘴,别在那杀风景!”身后响起一把女儿家的声音,充满骄横和不满。
我迅速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全身锦衣玉坠的小粉娃站在我后面(你自己还不是小粉娃!),她后面还跟着一大堆哈着腰的侍从婢女。
只见那女娃摆出个恶恨恨的表情,估计是要问我姓什名谁,怎么会狗胆包天地闯进她的地方(我想应该是她的地方吧,毕竟她是阳舞酒,摩巴的华菊公主,说整个行宫都是她的也不为过她与静王爷同父同母)。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挑起长长的睫眉,抢在她前面大声怒斥道。
就这样,她一句话都还未骂出来,就差点被我呛死,满脸气成了可爱的红色:“大胆狂徒,私闯本宫禁地还不止,竟敢用什么‘你呀你’ 的来称呼本宫。来人呀,帮我把他拿下!”
“住手!”静王爷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这边的人都顺着声音望去,那边却早已宫灯通明到足以照亮半边天了,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里有静王爷阳恬、修王溯以暗,和另外两个我不认识,但肯定尊贵到有幸在我的玉涵子探折上榜上有名的人。
但我不理这些,只眼睛一亮,直接冲入那边的人群中,纵身一跃,跳进了某人的怀里,再干一抢华菊台词的勾当:“斯多大人,人家不依啦!那边那个泼辣女说要把人家拿下!”眉宇间,柔弱娇媚,靡不尽现。
可怜呀,斯多嘴巴张大到快脱臼了,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呵呵,那自是当然的了,这一行,我可是连他也没知会的。
兰 朝 二 年
从晚宴上下来,我自顾自的打算乘上那个小木车回东曦宫去。反正是不会有半个人来恭送我的,就是会来的也不是为了“恭送”。
方才,虽然晚宴还正热闹着呢,但我上前一跪,说了句母后,母妃,儿臣太困了,再说几句客套的吉利话,什么“万寿无疆”呀,什么“千秋万岁”呀,便退下来了。
啧啧,真不明白,那女人也不过三十有一而已,为什么也好别人说些专对老头子们说的话。
长长的云梯真是一点也不好走,更别说是在我宫中连展可提宫灯都没配备的情况下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从这滚下去,恐怕到明天早朝的时候,我的脸会更肥了吧。
苏苏走上前来,柔声说道:“皇上,还是让奴才抱皇上下去吧。奴才的眼睛在夜里也好使唤。”
“不必了,会有人来为我们撑灯的。”我继续摇晃着圆滚滚的身子,颇艰难地去踏下一个台阶。
“好一个‘会有人来为我们撑灯的’。”撑灯的来了。
我慢慢地转过身子,只见玫王站在离我几十个台阶远的地方,正慢慢地向我走来-他并没有带很多人出来,只有一个斯多谋士拿着宫灯跟了过来。
我本没打算让他听到那句话的,看来我那时算计人的功夫还未到家。
苏苏警惕地瞪了玫王一眼,但又看我朝他轻轻地挥了挥手,于是脸有不甘地退到了我身后。
人小个矮其实挺吃亏的,我硬是让自己脖子扭曲地不似人形,才看到了这高大的猛将那纯蓝色双眼-我那时认为,对付一些重要的人时,就一定要盯着对方的眼睛,这样才能弄清对方在想什么-看来,我那时还是太嫩乎了些。
尽管我到现在都不太喜欢与人对视。
“哼!”只听到玫王冷笑了一下,我习惯性地挑起了我那粗粗的眉毛,刚要暗自啄磨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堂堂兰帝,又被人拎上了半空,而且都赶在同一夜。
“玫王!”
“你这王爷是怎么回事?快放开我的皇上!”
在我还未弄清状况时,斯多和苏苏的声音早相继响起。他们都想冲上来阻止玫王的触犯龙颜之举。苏苏站得近,冲得也更快些,所以也就率先被玫王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出去,硬是让苏苏躺到了好几十米远,半天哼不出一个声音。
我无法得知若是玫王的心腹-斯多谋士冲上来是否会有同样的待遇,因为斯多在看到刚刚那一幕时来了个急刹车,再立即甩了个漂亮的弯,一下子弹回了原地,好像根本没动过。
虽然还在半空中,但我已在认真考虑起一个问题不知道我问六王叔把斯多要过来,他会不会给?
我嘴角无法抑止地弯起了一道弧,斯多真的好可爱哟。
突然襟口被人狠狠一攥,我被扯到与玫王鼻息相缠的暧昧距离。
他的眼里闪着残忍的蓝光,薄薄的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你究竟是谁?”
兰 朝 十 年
斯多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我手手脚脚缠上了他高大的身子,把脸凑近他轻轻笑到:“大人见到酥红也不必那么惊讶吧?是兰帝叫酥红来服侍大人的。呵呵”
说着,我把自己粉润的小嘴堵上了斯多张大的嘴巴,笑嘻嘻地在他唇畔流连。
“王兄,他好不知羞哦!还有,他刚刚私闯禁地,还当众污辱王妹!”华菊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响起,她也赶紧跑过来告状。
我极快速地冷凝了斯多一眼,他轻颤了一下,立即侧手抱我,朝着静王爷和华菊欠了欠身子,扬起无害的笑容说道:“静王爷,华菊公主,真的非常抱歉。酥红是我皇的宠倌,现在赐了给我。但请念在他以前在宫里被人骄纵惯了的缘故,暂且放他一马。本使回去一定会将他好好调教。再不然,我现在就将他送回兰朝去,将此事禀报我皇。以我皇的品性,大家应该相信我皇会好好调教他的。”说完,斯多依然面带微笑,但目光里折射出坚定,直视静王爷那个当家的主子。
这番话另外的含义就是:我是怎么都不可能将他交给你理的了。
我抬起头,很是惊讶地望着斯多,仿佛不敢置信斯多说要“调教”我。
现场气氛冷了下来,连华菊都知道不可再出声添油加醋了。我正很努力地瞪着斯多,无法得知修王那边的三个人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有点我可以肯定,那三人中至少有两人正在用炙热的视线灼伤着我的背。
这会是什么意思呢?
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不可能,虽说在我八岁正式当政以前,皇宫的防卫很不好,那时肯定有很多探子潜进来见过我。但在我当政两年后,皇宫的防卫可是坚不可摧了。也就是说,我十岁后就再也在没有我撑控之外的人知道我的样貌了;等到我十一岁时,发现身体在我食量不变的情况下依然迅速消瘦,我便决定每每上朝时戴上按我要求特制的皇冠,其实也就是在原有的皇冠上再加些长长的流苏,串串坠链是用黑水晶做的,平时也总带着特制的面具现在可是除了几个贴身大臣和侍从外,无人知道我的容颜。
那,难道是欲求不满,想抓我去发泄?呵呵,当笑话想想就行了,恐怕他们不仅带了好几个妾侍小倌来,而且个个都应比我貌美吧。
不管了,先打破眼前的僵局再说,我还有东西要吩咐斯多呢。六方大会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虽则说我对这无聊的会议没兴趣,但我对斯多进隋阳宫所能探到的东西很有兴趣,可惜我现下这身份,是不可能在正式大会进行时进宫去的。
于是,我很夸张地吸一口气,使正在进行眼神作战的斯多转移了些许注意力到我身上。
立刻,在瞥见我张大了嘴,似乎想要大声嚷嚷时,他把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这小子就早已吓得赶紧捂住我的嘴:“酥红!你给本使惹得祸还不够多吗?”
腰被他紧紧抱着,嘴巴被他紧紧捂着,我对他眨吧眨吧了两下我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转过头来,又对静王爷眨吧眨吧了两下我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的可爱模样。
只见静王爷一直平静甚至称得上有点冷漠的脸上竟然荡开了一丝笑意:“他才刚来,又立刻被送回去,这不太好吧?别人会说我国没尽地主之谊的,毕竟他是来服侍斯多大使的。而且,本王也相信斯多大使会好好调教他的。”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那就谢过静王爷了,在下先行告退。”斯多抱着我,恨不得立即带我这个祸害离开。
我的嘴依然被斯多捂着,越过他的肩膀,我往那宫灯通明瞟了一眼-一直盯着我的是修王和一个我不认识,穿着墨绿锦帛的俊秀男子。
第四章 初遇夜纣
兰 朝 二 年
“我是谁?我是兰帝呀。”我边讲还边斜眼睨着他那揪在我胸前,暴出青筋的手,无不在提醒他-他这可是在做会招来斩头大罪的事哟。
“再问一,你是谁?”玫王突然把我从他眼前扯开,一把举向一个新的高度,我又与明月更近一了点。
我艰难地转过头,只能在眼角瞟向下面。
四周很暗,毕竟这里离洛神殿有好一段距离了那女人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除了靠近洛神殿那里有几十个守卫外,这长长的云梯上她是懒得布置人的了-原来的皇宫禁卫军首领是上方王族的人,被她踹到了边境小镇上去了,她自己亲自操刀布置宫廷防守。
可一个女人懂得什么?
往斯多谋士那一看,借着他手中的宫灯我倒是看清了他的表情就是典型的一副想劝架却又怕死的样子。
刚刚的都是在石光火的瞬间从脑中一闪而过,我把眼角光投向了下面的玫王,又是那抹幽冰残忍的蓝光。
“你根本就不像你的外表那样无用!”玫王眯起了眼睛,从而让我觉得他眼里折射出来的那抹蓝光更加明亮了
“你有出乎常人的冷静,也有出乎常人的敏锐。或者该说你更厉害,毕竟,你才七岁
,不是吗?说!你是谁!”同时,他用手大力地摇晃着我。
“玫王,不如你先把兰帝放下,反正他也跑不掉,而且,他大概也不会跑的你这样掐着他,他怎么回你的话呀?”斯多温和清晰的声音在不远传来,让人心田一暧,不自觉地听进了他的话。
玫王又怒瞪了我一眼,然后把我轻轻地放在了云梯上这时,苏苏也捂着被踹的肚子快跑过来,一把抱起我,想弄清我有没有受伤。
我把苏苏的手推向一边,用眼神示意他等一会儿,然后再投入玫王那一片汪洋大海中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
- 兰 - 朝 十 - 年 -
刚掳着我进入斯多的住-位于枫池宫的枫木阁中,斯多就赶紧关上门靠着那木门,斯多才敢喘一口气。可这一口气还未喘完,又立即被下面飘来的清冷的声音打住了。
“斯多,把孤放下。”我的身子还被他拎在腰际。
只感到他身子一颤,视线开始在我头顶聚焦。他咽了一口口水,赶紧一把把我抱在他的胸前,然后快步地走到软蹋旁,把我轻轻放下。
我在软蹋上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拿起腰际,用紫檀木做的凤形坠把玩起来。
斯多在一旁没出声,他在趁这空当消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他一皱眉:“这家伙该不会想亲自探得那人被关的地方吧。”
转动他碧绿色的眼珠望向兰帝,不禁苦笑了一下:的确,他雄才伟略,心狠手辣,没有什么感性认知,完全是个理性动物,是个雄霸天下的不二人选,但他却追求着只有在官场不得意的才子才会追求的生活。
斯多难以明白,那些才子这样做无非是因为无法挤进权贵之地,才在那无病呻吟,说些自己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什么的而他,一个天生为一统天下而生的人,为什么也会兴起那些念头?又或者说-
“总之,就是这样。”我突然打破沉静,慢条斯理地从袖里抽出一个信封,“看完后别忘了烧掉。”
我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刚打开阁门,便见到苏苏立于门前。
斯多站在门口,看着兰帝随提着宫灯的苏苏远去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为什么兰帝要如此隐蔽而来了-不知他是如何瞒过玫王的?又能瞒多久呢?从这件事看来,他显然对玫王的一举一动做到了了如指掌,那自己是否还要继续执行玫王的密令,找到兰帝要找的那个人,并杀掉他呢?
兰 朝 - 二 年
“儿臣参见母妃。”我突然打起千来。
玫王满脸不屑:“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这只小狐狸?”
我仍弯着身子,不为玫王所动。
一把甜甜的声音在玫王身后响起:“玫王,不知红儿做错了什么,惹玫王生气了?”
玫王迅速转过身子,只见母妃正站在斯多旁边,也只带了一个婢女。
玫王的阴冷若冰霜的蓝眼一对上母妃艳红色的眸子,瞬时化成了一汪无尽的温柔与爱怜。
我自作主张地直起了身子:我就知道玫王在席间似不经意的瞄我那几眼有问题,那几眼中藏了我那时还无法解读的情绪。
但就这几眼,让我毛骨悚然。
于是我决定暂时不与他对上,最好的办法是把他的软骨找来“救驾”
席上,我在上前与母妃说些悄悄话时,叫母妃在我走后不久,若看到玫王也离席的话,无论他是用什么理由,也要找个借口跟出来然后,我的解释是:刚刚来洛神殿时不小心冒犯了六王叔,他很可能来教训儿臣,请母妃帮我说情。
但他也未免太恐怖了吧,我和他相才不到四个时辰,在他身上也就打了几个主意。呵呵,敢情这六王叔是把我看透了?
呵呵呵,我倒有兴趣知道,他还看到我心灵另一个人没有?
我又朝苏苏挥挥手,示意要他抱起我。苏苏赶忙上来抱我,一个健步跃起,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不担心母妃与玫王在洛神殿外如此露骨的眼神交缠会否被人发现,虽然那女人见关键人物都离席了,这会儿是肯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了,派人出来探个究竟也未必不会。
但,从玫王在席上冷淡的神情来看,他定会保护母妃的。
被苏苏搂得紧紧的,夜风在耳边嗖嗖作响
半空中,我回头望向那孤灯独明的地方,不禁心里一紧斯多那双碧绿色的眼珠在暗紧紧地盯着我,那绿光中闪烁的,应是不见底的算计。
- 兰 朝 十 年
“啊,啊”小小木屋中,春色绮旎,到都是欢爱的味道。
一张不大的床上,两个黑发的精灵在动人地欢爱。
上面的紫眸精灵把下面的白嫩的双腿抬得更高了,温柔而埋力地进出下面那具足以让他疯狂一辈子的粉嫩。
他的双手从他的腰间移上了他的脸,白皙纤瘦的腰上留下了两个红红的手印。
他充血的双眼看了,觉得一点也不后悔。平时他可是舍不得任何人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记的,但此时,他直想让他全身布满自己的烙印。
他身下的韵律非但没减慢,反而加快了,可这并没有阻碍他想吻上那因受不了而后仰的脸。
“红,红儿”激情让他脸红若桃,“红儿,我爱你。”
我睁开双眼,眼光依然清冷,这让苏苏欲凑上来的脸顿住,不敢一亲芳泽。“红儿”是我在最初那交欢时允了他叫的,但我并没说他可以任意吻我。
“呵呵,苏苏,我也很喜欢你呀。”突然,我眯起眼,笑了起来,这一笑驱除了满眼的清泠,微开的小嘴,一脸的粉色,让看者不无心动。
苏苏知道我许了,便急不可待地吻了上来。
先是温柔轻吻,转而把红舌伸了进来,急急地找寻我那丁香小舌,吻着吻着,他的气越喘越粗,不再似平常的温柔,此时此刻的苏苏变成了粗暴的野兽,像暴风雨一般蹂躏我的唇。
也只有此时此刻,我能感受到苏苏的霸气。
窗外传来三更的锣声,我蓦然睁开双眼
苏苏此时正紧紧地抱着我,正值夏季,我的背紧贴着苏苏的胸,他因激烈的欢爱而流下的滚热的汗珠,使我同样布满汗的身子感到不适也就在这种时候,苏苏会让我感到不体贴。
“苏苏,起来。”我的声音恢复了冷淡,苏苏在身后立刻有了动静,他从来不敢睡。
苏苏起身下了床,紫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但这不会让我感到不安情绪内敛的苏苏才是我要的苏苏。
他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又走过来扶起全身布满红潮的我,帮我穿上我原来那身早已皱巴巴,又还沾有挑逗时留下的爱液的脏衣服,而非像以前那样为我打来热水,仔细帮我揸拭。
突然,屋外响起一把女声:“酥红公子,斯多大人说办完公务了,请酥红公子现在立刻到枫木阁去。”
我边让苏苏帮我整理好衣襟,便大声叫道:“知道了,斯多大人为什么总是爱三更半夜才叫人家过去呀!”
然后,苏苏退到了一旁,我走向大门,可见纸窗外灯光若隐若现。
我边开门边小声嘀咕着:“每都要人家等那么久。”
那婢女穿着摩巴宫女的服饰,应是个不好事的人,听见我的埋怨后只立即说:“请酥红公子随我来。”
“唔!”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却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知会那婢女一声便又冲回那不大的木屋中。
“小苏!差点忘了给你这个乐谱,明天记得找人帮我编排。我看过了,这谱子是不错。呵呵,我明天尽早回来,一定要快点把它排好,我要跳给斯多大人看。”我边说边从包裹中找出几张皱巴巴的纸,迅速塞给苏苏。
“知道了,我会弄好的了,你也不必那么早回来,好好服侍斯多大人就是了。”苏苏朝我挤眉弄眼地笑了笑。
我赶紧转过身子,一把拉起那婢女没提着灯的那只手,害羞地说道:“姐姐,快点走吧,还站在这里会继续被这个痞子笑话的。”
那婢女只低下了双眼,不着痕迹地弄开我的手,提着宫灯,转身就走。
第5-6章
第五章 明枪暗箭
兰 朝 二 - 年
我坐在洛神殿中,接受百官朝拜。
眼睛转了一圈,昨晚宴后的狼籍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但酒臭味却依然飘荡在空中,驱散不了,让人闻了不禁想皱眉。
与其说他们是在朝拜我,不如说他们是正在朝拜坐在我右边的皇太后。
古人云:居右为贵。
整个宫殿上那么多人,就数我最闲了我可以在一旁观察很多神情,打出很多算盘。但今天我一个算盘珠子都不想拨。
我向后挪了下身子,想避开玫王那灼热的视线。
“此事,还恭请皇太后和皇上定夺。”朱无孙向前鞠了个躬。
那女人在一旁喜笑眉开:“宰相这提议甚好,礼官,就按宰相提议的办吧。要好好地办,凤仪宫建成后,本宫自会好好赏你的。”
“臣定当竭尽全力建好凤仪宫,以报皇太后和皇上的错爱。”那老臣赶紧上来谢恩。
“该玫王上场了吧。”我依然漫无目的地整个洛神殿到望,就是不望玫王那双蓝色的眼。
“禀报皇上,下面请准微臣进行述职,这份述职是从上年二月到现在,关于玫国的所有状况的。”玫王上前,单腿跪下,却并未见他捧着折子。
呵呵,他看来真的是回来开战的。我转过头去,用眼神向皇太后征询我该怎么办。
但那女人没有立即回应我,只是把她手中的手绢绞得惨不忍睹,同样惨不忍睹的还有她苍白的脸色,她脸上因刚刚决定要建新宫而涌起的兴奋,这会怕是全被玫王一盆冷水扑灭了-那玫王只在跟皇上讲话。
满朝文武,个个脸色僵硬,即使是那女人的父亲朱无孙虽然气愤,却也只好忍着。
突然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激动了,那女人便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和蔼”地对着我说:“皇上,玫王还在那等皇上回话呢。”
继而又转向玫王:“玫王你别介意,皇上年纪还太小了,很多事情他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
意思就是:我现在帮助管理朝政,全是由于皇上还小的缘故,我没别的意思。
我转过头来,好半天才怯怯地讲了一句:“六王叔请开始吧。”
只见玫王站了起来,直接对上我的眼这我倒没从那蓝光中看到残忍,相反,我看到了笑意在他眼中闪烁。
我保持着原来怕怕的表情,心里却在想:呵呵,这下可以大开杀戒了。
刚下早朝,玫王便被那女人邀请去沐春园赏去了我呢,就必须去藏书殿与皇子一起念书这是那女人下朝时特意提醒我的,换作平时,她怎会管我到哪里野去?
刚步入藏书殿,就见一群皇子早在那打打闹闹,快把藏书殿给拆了,看来,太傅还没来。
一群小鬼见我进来,都惊讶地就地定格,我算是藏书殿的稀客了。
“嘿嘿,看看谁来了?喂,你们有人知道他是谁吗?我怎么就不认识他呢?”大我九岁,即当时十六岁的大皇子上方笑野露出一脸鄙夷的笑容,正站在那群小鬼中间斜睨着我。
“你!”苏苏的脸气得通红,他才不管那是皇子还是皇太后呢,反正我每被人污辱时,他都咽不下这口气。
或许因为在他心里,我是无敌的。
唉,都两年了,他还没学乖。难道他到现在都没弄清状况吗?我每天过的是被人束缚着手脚的日子,都已到了无法好好调教调教他的地步。
赶在苏苏破口大骂之前,我赶紧堆满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皇兄,我是十弟啦”
“你们在聊什么呢?让老夫也参与参与,如何?”
我们一群人把头转向门口,见到有两个人站在那里。
我的眼角不禁抽动了两下:我以为他此时应在沐春园里打着皇太后的小九九呢。
那群小鬼的眼里立刻浮起了崇拜的神情,他们一下子又炸开了锅:“朱无太傅!为什么斯多先生也会来的?”
斯多没看我,径直走向那群小鬼:“参见各位皇子,微臣是来借书的。”
我眯着眼看着斯多端出的一副哄小孩的甜甜笑容。朱无正博那六十岁的老头子站在我身旁,也笑得颇得意地看着他们。
我挑了挑眉:难道我误会了玫王眼中的笑意?
“哎哟,这位不是兰帝陛下吗?现在想要一见圣容真是难呀,看来老夫今天运气还真不错,什么好事都让老夫给遇上了。”
我转向朱无太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那大皇子又硬是插进来:“他是兰帝?不会吧!”
说完,还摆出一副我死都不信的模样。
苏苏的拳头紧捏得暴出了青筋,刚想对大皇子挥拳相向,却突然被我握住了。我用身子挡住我俩相握的手,在感受到苏苏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被我握住的手上后,我松开了手,改为轻轻地在他手背上抚摸。
我没扭转头,否则我可以看到血气冲脑的苏苏。
“敢问,大皇子,为什么会不相信这是兰帝陛下呢?”朱无太傅开始与大皇子唱起了红脸白脸。
大皇子大笑一声:“那还不明显吗?一来,他若是皇帝的话,那为什么还不会用‘孤’字来自称;二来嘛-”他回头对着身后那群皇子笑了笑,“父皇可是一位俊美无双的天人,你看你看,这猪头哪有一点父皇的威仪呀!”
“哈哈哈!哈哈哈!”所有皇子都爆笑起来。
“大皇子,你不可这样说兰帝陛下的-咳,咳,咳”朱无太傅也涨红了脸,正在那用他六十年的功力来憋住笑。
我顿时双眼蒙上了雾气,“哇”地哭了,转身就冲出藏书殿。苏苏很想大骂他们一顿,可又很不放心我,就也气急败坏得追了出来。
斯多站在那群还在狂笑中的小鬼里,发了一会儿呆,也跟着笑了出来。
他边笑还边想:“在场诸位,我为你们默哀。”
兰 朝 十 年
“斯多大人,酥红公子已经带到。”那婢女的声音暗藏着丝丝娇媚。
“谢了,小睛,请先下去休息吧。”斯多的温和的声音从枫木阁中传出,在炎热的夏季中听到,就像心中有一溪清泉流过,让人舒畅无比。
那婢女在阁前踌躇了一下,突然看见我睁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在看她,好像在无声地问:为什么你还不走呀?
“哼!”她瞪了我一眼,然后昂高头一甩,提着宫灯就远去了。
只听身后“吱”的一声,阁门被斯多打开了,他快步走出来,一把横抱起我,急不可待地嗅起我脖子上的香气。我一把抱住他那金黄色的脑袋,呵呵地笑开了。
突然,他一个转身,抱着我快步走进枫木阁。
天才微微亮起,便有人来枫木阁敲门,那人操着一把娘娘腔的嗓音:“斯多使节,你不是说想亲眼看看摩巴的早朝是怎样进行的吗?请快点起床更衣吧,否则赶不上进朝的时间,今天就不能再进朝华宫看早朝了。”
“好,我知道了,有劳小福子提醒了。”阁内传来斯多刚睡醒的嘶哑声。
“这是哪的话呢真是,还请使节快点更衣吧,小福子在这侯着你。”那小福子见也不就是前两天斯多刚到时,自己为他带过路而已,这堂堂兰朝大使节,著名的斯多谋士就记住了他的名字,心里自是甚为欢喜,想他小福子也终于有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可以炫耀了。
斯多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向一旁半掩身子半露莹肤的兰帝,开口想要征询一下意见,这事是他来摩巴后临时决定的,所以兰帝的信上没写要怎么办,或是这进去就立即办点什么。
“皇上-”斯多在我耳边小声唤道。
“去吧。”我依然眯着眼,只扇动了一下两片嘴唇,感到全身泛力-苏苏昨晚太过火了。
“那需要我”
“不必了,这仅速去速回就行了。”
斯多又把睡眼睁大了几分不用行动?他不急着找那个人吗?
转念一想,斯多干脆赶紧起身穿衣,心想:算了,自己还是小心观察兰帝一阵子再说吧,不断揣摩他那不见底的心思只会乱了自己的阵脚;另外,兰帝应还不敢那么快叫玉涵子进来,那趁这点空隙,赶紧把兰帝这行动的底细摸个清楚,还要派人快马加鞭赶回兰朝探清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但愿兰帝不会像对付他亲兄弟那样对付玫王了。
枕边发尽千般愿要休待到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不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修改时间:25-8-21 修改数:1
作者: 云竹(zsjlyy) 时间:25-7-23 19::22 留言 个人文集 不良信息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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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舞动红颜 I
斯多去了已有一两个时辰了,我躺在床上还不愿起来,身体力行地贯彻苏苏的“不必早回”政策。
我并没有与斯多Zuo爱我在这方面有洁癖,所以,我只与自己认定的人做,而到目前为止,我认定的只有苏苏反正我也不好色
我后宫的女人不多,才三百个但每见到她们献媚的嘴脸,总会让我想到皇太后那老太婆,不禁倒起胃口来直至现在,我的确见不着一个像我母妃那样可爱动人的女子,所以我有一点理解父皇当年的所作所为了,却依然不能原谅他。
若不是当年他那一掳,我会伤神这么些年吗?若说没他与母妃的结合就没有我,那我宁愿没有我了。
正趴在那胡思乱想,突然觉得有种被人盯着的毛骨悚然感我发现高升的太阳已照到了枫木阁中的这张大床上,但也分明在床上显出个人影来。
“啊”我惊叫起来,赶紧用薄被把自己全捂上,一咕噜地缩到床的一角,才敢睁大眼睛迎向那阳光明媚。
初时我的眼睛还被阳光刺得又赶紧眯起来了,过了一会儿,我才慢慢适应,那个人影的主人的影像,也慢慢在我清澈的黑瞳中清晰起来-修王?我还以为是
修王先是盯着我,在他的红瞳中,我可以看到自己红潮尚存,玉肤莹光,双唇红肿的样子
然后,他嘴角擒起一丝微笑,用他红色的眸子向床下我那堆皱巴巴、沾满爱液的衣服凝视了一会,没看我,笑道:“你叫酥红?”
我脸上开始显露不悦的神情,嘟起小嘴,把头一甩,“哼”的一声不回他话。
感觉他坐上了床边,我又震惊地转过头来,朝他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问:你要干什么呀?
“呵呵,呵呵。”他眯起眼对着我笑了起来,我的眼睛又睁圆了几分,这会儿我是真的惊讶了:他会来我心里其实还不奇怪,因为我后来临时修改的计划中有他来找我的这一段物尽其用嘛,若事情有变,我也省得往闾西跑一趟,直接对他下手就行了。最多就是没料到他会那么快来找我而已。
但他这在探折上被封为天下第一冷酷的人会只是特意跑来对着我笑?是他本来是来找斯多的呢?是我的玉涵子还不够完善呢?还是他那么快就踏进了我设下的的温柔乡,而他对每个情人又都是这样的?
不行,这样推理还是有太多漏洞了:他不至于那么快就喜欢上我吧?而且,若他会对情人展开温柔的笑颜,那玉涵子应至少在绮香居的可若那里获得此信息吧。
修王突然抓住我紧紧揪着被子的玉手,硬是扯到他高挺的鼻前嗅了起来。
“你,你,你放手!”我似乎被气得不行了,对他怒斥道。
修王当真立马放开了手,我用力过猛,后脑向后一撞,磕到了墙上。
他依然眯着双眼,含着笑说:“兰帝的确有眼光。”丢下这句,他起身就走了。
等修王出了枫木阁,苏苏在床旁现出了身影,依旧保持着无情绪的表情。
我松开抓紧被子的手,也恢复了平静的面孔,垂下眼睑,坐了会儿,才边躺回床上边缓缓说:“叫玉涵子今天就进来。”
“啊”我把嘴张得老大,打着大大的呵欠从枫木阁走了出来,此时已是下午了,我睡得全身松软,混身上下散发着庸懒迷人的柔光。
到现在为止斯多都没回来,却一出阁门就见到那婢女小晴站在门口,看到我出来,便走上来:“今晚在朝华宫里有夜宴,斯多大人叫你过去陪他出席。”
说完,她就想走,似乎不想再与我多呆一分一秒。
“可是姐姐,朝华宫在哪里呀?我该什么时候去呀?该穿什么衣服去?喂,喂,姐姐,等等我呀。”我追在她后面大声嚷嚷,却见她越走越快。
华丽的轿子在隋阳宫的皇道上前进着,这平时只准阳氏皇族使用的宽敞大道,现在由川皇特别下召允许各国使节及其携属宾客使用,以示摩巴的诚意和友好
苏苏在轿前拎着使节专用的宫灯为这顶华丽的轿子开道,我坐在里面,卷起帘子一角,看着轿外满宫的辉煌。
上千个宫人拿着精致的宫灯立于皇道上,整齐地排成了四行,把皇道隔成三道,让赴宴的轿子们有序地进宫。
我冷眼瞧着这一切,再攥了攥手里由玉涵子了一天时间搜查到的资料,然后把头轻轻靠上了后垫:又是那种女人搞得鬼,算了,好好利用这机会,找到那个人,这所有的所有便结束了便真的可以结束了。
我合上眼,轻舒一口气,把那些探折放回特制的玉涵中。
在浩大的朝华宫前,那华丽的轿子还未停稳,我便冲下了轿子,又满心欢喜地冲上颇长的云梯,同时,把玉涵在转瞬间交给了苏苏。
云梯上有不少正在用优雅的步子耐心地踏上千层云梯的使节及其身后的一大堆侍从,我在他们中间左突右冲,一个人抢着空隙往高的朝华宫冲,引来很多人的不满。
但在他们的侍从刚想责备我这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时,却无一例外的顿住了,都在脑里浮现出同一个念头“我们是遇到妖怪了吗?”
朝华宫里,欢愉的气氛很浓,许多使节都在趁宴席开始之前相互交谈一番,纵使有不少国家的使节在白天产生了激烈的摩擦,但想有获胜的机会,就必须掩饰住自己与对手间的所有不快,好像他们亲如一家似的。
这些人精们心里对这点自是十分明白。
斯多正在与页雪国来使夕连天交谈,但谈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例如今天早上参加摩巴早朝时的有趣见闻之类无伤大雅的话题。
斯多认为,一来,我国与页雪国互无企图,在此时也不好再谋些什么;二来,他还是做回君子,暂时远离战场较好,这是由于他根本调查不出那令他头痛的兰帝,要求今晚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不知什么原故,兰帝今天就叫玉涵子进来了,在他们眼皮下行动,暗的也变成了明的。
斯多举起酒杯,与夕连天碰一碰杯,小饮了一口,继续与夕连天交谈的同时,想到:令他更奇怪的是,“四剑”中的“鱼肠”一直跟在兰帝身边是应该的,他们一直都是兰帝的贴身护卫队嘛。但“四剑”中,在特殊时候才会用的“太阿”,怎么也会在今天,以兰朝派来保护自己的兰朝三级护卫的名义,安插在摩巴呢?虽然真正现身的只有三个“太阿”,但“太阿”不像“承影”,是专门用来完成暗杀任务的,同队的人可以各自单独行动。所以“太阿”从来都是出现一个人,就代表2个人全来了。
那其余17个“太阿”去了哪里呢? 斯多无法不感到不安
正边与夕连天愉快地交谈着,边暗自分析的时候,斯多听见背后有个人大声吼叫他的名字。仅听到那用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发着与那人性情完全不一致的声调的时候,斯多就僵住了:救命,那人究竟想干什么?
“斯多大人,斯多大人,我来了!干嘛啊你们,我也是宾客呀,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在朝华宫的大殿上,许多使节的注意力都被宫门那里的喧哗声吸引了过去。渐渐的,满殿欢闹活跃的气氛冷了下来,几乎所有的在场观众都被宫门口那正在上演的一幕吓呆了,也情不自禁地在脑中浮现同一个念头:我们是不是看到妖怪了?
斯多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坚信兰帝的心思是不见底的,千万不要去猜兰帝的心思,否则还未猜到自己已经疯了-但他的心思也未免太了吧,我千古智者的美名要被兰帝毁了,唔唔唔。
斯多欲哭无泪,认命地快步走了过来:“请放开他,他的确是来赔我出席的。”
那些正在与我拉拉扯扯的宫廷护卫呆住了,满殿的使节们也呆住了,一点都无法理解斯多在讲什么。
斯多使节真的,真的,真的认识这个妖怪?天呀,不会吧!
这妖怪一脸涂满了白粉,用黑眉线把眉毛画得粗粗的,在眼外又涂了一圈又圈的黑色墨炭,在这些圈外,还有很多金粉;一张嘴也上了好几圈红染料:总算让在场“见少识窄”的各国使节们见识了什么叫“血口大嘴”了
这还不止,居然还要在那层白粉上盖上两个圆印章,分别位居两颊上;穿了一身大红金边的衣裳,明明是个男人,却全身挂满了琳琅的金器:这,这,这怎一个“俗”字了得?
使节们木木地相互望了一眼,难得一致地对某一物体有同感:呃,那,这斯多使节的品味还真是不一般呀
“听到没有,我是真的宾客,还不放手?”我一把甩开那几个护卫拼死保护朝华殿不受妖怪玷污的手,又一口气冲进斯多的怀抱,“斯多大人,一天没见,我好想你哟,呵呵。”
我照样用眼神强迫斯多抱着我,只差没把血口大嘴印上斯多的唇,把斯多吃掉。
使节们看到这里,又不禁难得一致的挑起了眉:他,他,他还要是斯多使节的娈童?!这,难以置信,真的难以置信。
斯多僵着脸,抱着我就往兰朝使节的专座走。我一点也不为周围的人吃惊的,鄙视的,还有玩味的目光所动,拼命地晃动自己的妖怪脑袋到看。
川皇还未来,静王爷,华菊倒已来了,静王爷的表情是平静的,只是脸色有点难看可以理解,毕竟这么一个高雅尊贵的殿堂就一下子被我这个小丑给毁了。
华菊那丫头倒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才被放在了大案桌旁的软垫上,就发现修王也已到了,就坐在正对着兰朝使节位置的闾西使节专门座位上。
他就是表情为“玩味”的人中最玩味的那个,看到我似乎在看着他(他并不确定,因为我涂的眼圈太大太黑了),他便拿起自己的酒杯,对着我,有点迟疑地举了举致意。
我干脆装作真的没在看他,不理会他,看了看他旁边的空位-看来闾西使节,溯墨乐,闾西四皇子,还未来嘛。玉涵子说,这斯就是昨晚穿着墨绿色锦帛的男子,看来,他应是顺着修王的目光望来的。我倒暂想不到他的目光中,还会有些别的什么。
算了,反正现下,玉涵子已把他和修王定为重点调查目标之一了,只是要挖出点什么,就还待等上三至四天,从几万公里外快马加鞭送来的闾西探折。
斯多也没心情去与其他使节聊天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在我旁边坐下。看到修王在向这边举杯致意,而眼神明显是针对我这个妖怪的,转头,却又发现我是一副不甩他的样子。无奈下,只好自己举起酒杯回礼,只当修王是在向他致意。
斯多举完酒杯后,仰头一杯饮尽,但刚放下酒杯,就发现修王仍举着酒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理会斯多的“息事宁人”。
斯多不禁想:这是为什么呢?按现有情报,那人被关与闾西无关呀。兰帝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么个不好惹的人呢?还是说玉涵子又探得了什么?
斯多皱了皱眉,转而凑近我挂上了大大的金耳坠的小耳朵,说了些什么。之后,我才皱着小鼻子,拿起宫女刚装满酒的酒杯,冲着修王胡乱地举了举,一饮而尽。
修王似乎颇不满我如此敷衍的态度,更令他不满的是,我是在斯多“小声命令”后才肯与他对饮的。于是,他像个小孩子似的,赌气不肯喝下由他自己先敬的酒。
我看他这样还不满意,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知他看不看得出来,于是再奉送上一脸张牙裂嘴。
我的表情还未做完,就听见一个公公大声宣布:“川皇驾到!”
我和斯多站起来的同时,还望着修王,只见那家伙不知是因为川皇驾到,不耍我们了;还是被我可笑的表情逗乐了。总之,他扯起一丝微笑,在站起来的同时,终于给点面子,把那杯酒喝完了。
只是,他是边盯着我边喝的。
呵呵,又是毛骨悚然感。看来他还真是个奇男子,能让我两毛骨悚然还不奇吗?
第7-8章
第七章 瞬间宫灭
兰 朝 二 年
不久,斯多以不打扰朱无太傅上课为理由,离开了藏书殿。
他向四望了望,发现我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但他又不想问宫廷内侍,因为暂时不能暴露他们对我的态度。所以,他只好试着往东曦宫的方向走,希望能找到我他还想再入探探我的底,或许,还包括玫王昨晚的疑问-“我究竟是谁呢?”
斯多走至一段又没有护卫看守,四有很多假山的路时,听到苏苏的声音从假山中飘了出来:“呃,皇上,请别太伤心了,那些人不值得皇上为他们伤心。呃,唔,也,也不要太生气了,当心伤了身子,这才不值呢”
“看来是在这里了。”斯多笑了笑,往假山中的声源走去,“看来这不太寻常的家伙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嘛。趁着他现在正脆弱,哄哄他,套套他的话,问出他是谁-又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本来,该调查的都调查了,现在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如此一个无法忽视的因素。若不能做到知己知彼,一战夺标,那就宁愿按兵不动。”
想着想着,斯多已绕过颇曲折的假山小径,看到了我们。
我背对着斯多,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衣服有点脏,不知是否跑出来的时候慌不择路,穿过那些树丛搞得。苏苏正面对着斯多站在我面前,但却没发现斯多的到来,只顾着哄我开心。
“微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斯多单跪下,借此换来前面那两人的注意。
半天不见“平身”的声音落下,斯多不禁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心里刹时“咯噔”一跳。
兰帝根本就没有哭,不要说泪痕了,就是一点眼圈泛红,他都没有。他就这么坐在大石头上,用纯黑色的眼珠看着自己,一点表情也没有。
在他的情绪中,愤怒,冷漠,算计,或许都有,又或许都没有因为在脸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来,那个苏苏刚刚也只是被兰帝这副沉的表情吓住了,还以为兰帝是伤心过度
突然,我开口了,用缓而冷的调子说:“我不管你们与朱无一族讲好了什么,但我只奉劝你们一句-‘别站错了队。’你可以当我狂妄自大,异想天开。不过,或许你们有兴趣看完这封信再说。”
我说完,就朝苏苏挥了挥手苏苏呆了呆,才想起是指我昨晚用了一宿时间来写,因此让他恶痛绝的那封信。于是,这才从长袖中把那封早已被他弄得皱巴巴的信拿了出来。
苏苏过去把信递给了斯多,往回走时偷偷瞄瞄我的神色,看见我眉头有点皱起地看着那封皱巴巴的信,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斯多,告诉玫王和你自己,好好决择吧。”我说完,便跳下大石头,从还在那跪着的斯多身旁走过。
等我和苏苏走远了,斯多才从地上站起来,瞅了瞅手上那封皱巴巴的信,发现自己从刚刚那件事中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小孩身,后,没,有,人。”
已是傍晚,苏苏在空旷的东曦殿外着急地走来走去,皇上叫他在这等玫王回信,但天都快黑了,东曦宫还不是与平常一样了无人烟?
其实苏苏也很怀疑:这,真的一封信就能搏得玫王的回应吗?
无聊至极,苏苏干脆蹲下,数数东曦殿门口的一株杂草上有几片叶子。他决定了:是单数,他就继续等;是双数,他就去御膳房为皇上领晚膳。
他最近暗自用自己少得可怜的差饷买通了一个御厨,要他给兰帝的御膳中多加点肉。皇上才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因为以前只有斋食吃,才会弄得现在虚胖浮肿的身子,给那群混蛋嘲笑的-一定要尽力帮皇上补补身子才行。
“啊哈,双数!”苏苏很是高兴地站了起来,抬起脚就想往御膳房的方向走。结果,还未走出去,便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苏苏扭头一看,顿时傻了眼:真,真的来啦?
“有劳这位小哥了,请带我们去见兰帝陛下。”斯多笑着,对他还无法辨认出是否太监的苏苏说苏苏那时还太幼齿了嘛。
来的只有玫王与斯多,这就证明他们有诚意,是偷着溜进来的。
若玫王又把一支黑卫队开进来,恐怕那女人也会跟进来吧。到时,她是不会拿玫王怎么样,但绝对很会拿我怎么样-因为玫王若有心除我,完全可以把我那封大逆不道的信交给那女人,借她的手来除了我。
后来,玫王进了我的书斋,让我寂冷的书斋难得地有了些人气。姑且不说斯多和苏苏在外面守着,我倒真不怕所谓的“隔墙有耳”,我对自己长久以来的“绥靖政策”有信心。
就这么,我又熬了一宿,晚膳也没用,与玫王彻夜长谈。
等到目送玫王离开时,已是鸡鸣时分,东边冉冉升起的彤日照红了整个东曦殿。
苏苏在身后担忧地说:“皇上,奴才已把膳食热了,请快用膳就寝吧。这样熬法真的会熬出病来的,保重龙体呀,皇上。”语气里是真心的忧心,而且,他心里也明白,若是只让我用新鲜的早膳,那是根本填不饱人的肚子的。
我转过头主动对上了苏苏的紫眸,刚升起的东曦之光使我纯黑色的眼珠折射出了透明的琥珀色。
我开心地笑了笑,说:“好,我相信这会是个好觉的。”
“皇上,皇上,已经很晚了,醒醒,醒醒好吗?”
苏苏的声音在我极黑的梦中回荡,这温柔的调子哪像在叫人起床呀,倒像是有只小猫在那“喵喵”叫。
闻着兰的幽香,我还是配合地睁开了眼。
若大的龙床被紫罗兰色的床幔围了起来,位居兰阁中央-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整座皇宫中最大的楼阁,就是位于东曦宫正中央的皇帝寝阁它的首字,及在它四周种的将随每朝皇帝的尊号的改变而改变它在这之前叫“桂阁”,四周种的是沁人心脾的桂,清香的桂呀
我想我是一觉睡到了黄昏,因为四周都已暗了下来,支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顿时觉得一阵眼黑目眩看来是睡过头了。
苏苏见帐内似乎有动静,便赶紧说:“皇上,请问是醒了吗?玫王派了很多兵把东曦宫围了起来,奴才想去问玫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但被他们的士兵赶了回来,不许奴才再出东曦宫。后来,后来,是斯多大人进来跟奴才说,奴才只须耐心地等皇上醒来就行了。”
苏苏停了下来,希望帐内的人儿解释些什么,好让他紧张了一天的心放松下来。但里面的人就是不出声
这让苏苏不知我是又睡着了呢,还是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在那左右为难不知该怎办。
其实我是突然有点生气:苏苏是个大呆瓜,这不明显是宫变吗?这武功底子,尤其是轻功底子很是不错的苏苏,为什么就不懂得什么叫“逃命”呢?这呆瓜再继续这样呆下去,迟早会死得很惨的。
在苏苏决定宁可当我是又睡了,不惊动我,坐回那还未冷下来的凳子时,我闷闷地出了声:“玫王围宫,好像明显是宫变吧,那你为什么不”
“奴才是绝对不会离开皇上的!”我还未说完,就被苏苏决然的声音打断了,“如果他们真的杀了进来,奴才就拼死护送皇上离开这里。但,奴才是见皇上昨晚与玫王谈了一宿,而玫王离开的时候,奴才,奴才-”
说到这,苏苏又顿了顿,原来越来越激昂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奴才第一见到皇上笑得如此开心所,所以奴才想他们应是来帮皇上的。”
苏苏的声音又忽然高了几分;“所以,奴才才没有叫醒皇上。皇上熬了两宿,是应该好好就寝的。”
苏苏讲完便没再出声,他不知自己猜对了没可见我也不出声,于是,一直绷紧的弦又再加紧了几分。
夕阳从一个开着的窗口照了进来,虽然照不到我的龙床,但却把阁的那一角,所有被苏苏每天埋力地擦拭的木具,照出了点点动人的闪光。
“苏苏,我想下床了。”我继续发出闷闷的声音。
“是。”苏苏走上前来,帮我把幔帐拉起,然后帮我穿鞋,但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
在他为我套上捆绑方法复杂的龙靴时,我突然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一个吻印上了他的唇。
“哇-”他立刻夸张地向后弹开了好些距离,跌落在夕阳的余晖中。
“他不喜男色?”我微眯了眯眼,刚生起这样的窦疑,却在见到苏苏的下一个动作时打消了。
只见他没有使劲擦去我在他唇上留下的气息,而是用颤抖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唇,在金色的夕晖中剪出了,一个眼神痴迷的身影。
“呵呵,苏苏,快来帮我穿靴吧。我从现在起,要正式开始用‘孤’字自称了。”
第八章 舞动红颜 II
兰 朝 十 年
夜宴上,热闹喧哗的气氛又恢复了,甚至可以说是更热烈了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台上的舞娘们身穿一袭淡碧绿色的薄丝绸,扭着漂亮的水蛇腰,赤着脚,一提足,一摆臀,一举手,一甜笑,枝乱颤,仿佛让人看到春光乍到,柔水初动的碧水湖。
台下的使节们有的敬酒,有的聊天,有的目不转睛,一脸色眯眯地盯着台上的“春水”,还有的眼神乱飘,而这当中数飘向我这脸上有五个圈圈的妖怪的最多。
其实,当川皇进殿后,修王已从殿上爱睨着我的第一人降到了第二人,因为完全没经过前戏的川皇猛得一看到我的脸,吓得不轻,眼睛瞪得比华菊还大,用了比华菊还多的时间来回神。他大概很想问斯多使节这是怎么回事,但一看我与斯多使节那股“亲热”劲儿,又硬是按捺下自己强烈的好奇感,以免得罪人。
算了,算了,虽然就是他与我八年前境遇相同,但同人不同脑呀。在玉涵子的探折上,是这样子写他的:阳柯之,桂朝二十六年生,流皇(即摩巴前皇)的长子,现为摩巴皇帝,尊号“川皇”。生性懦弱,天真单纯,讨厌血腥的战争,喜好和平-
“桂朝二十二年生?那他今年就是十七岁了。”我不理会川皇还在瞪着我的视线,继续想,“和我当年很像,连表现都很像,呵呵,那不知他是否也有‘绥靖政策’呢?”
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当年自己是兵行险着,若那时已有人有了类似“玉涵子”的探子队,那要么就是那人有心成全我了,否则,我还活得到现在吗?
但,最让我在意的是,这个皇太后应与那女人是一个品性的都爱炫耀,那,为什么她今晚没出席这个盛宴呢?
我裂开血口大嘴笑了起来:兴许,她趁这绝好的空当去看那个人了。本来,玉涵子怎么也探不出这个皇太后的不对劲,但事实却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她。呵呵,看来今晚或许就有消息了。
“皇上,皇上!”我正暗自得意着,却听到斯多在我耳边小声地招我回魂。
我没看他,也没收回笑容,就用冷冰的调子同样小声地说:“嗯?”
“皇上,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笑了?这笑也太让人心寒了呃,微臣也相信皇上不会希望微臣在这六方大会上居下下风吧?”斯多小心地在旁边讨好地笑着说。
我没回话,攸然收回自己越裂越大的血嘴。
“话说回来,敢问,呃,是,是谁出的主意让皇上打扮成,呃,如此美貌的?”话说到这里,他想看看我的脸色,但被一层白粉遮住了,看不出来可他快被好奇心杀死了,又不相信兰帝本尊会想到这么一个与之个性不符的馊主意。
“别告诉微臣是苏苏哦,那是打死微臣都不信的。可是,微臣寻思良久,实在想不出是哪个好汉,呃,哪个歹人,呃,不是,不是,总之,请问,是谁想到这主意的?”斯多心急,没注意自己的唇越来越贴近我那挂上金器,但十分圆润的耳珠。
我突然对斯多“半推半就”起来,用着大嗓门把刚收拢的血嘴裂得更宽了:“呵呵,大人好坏哟,问人家一个问题,还趁机偷吃人家豆腐!”我娇嗔,顺便皱了皱那两条比毛虫还恐怖的粗眉。
在场诸位的视线又开始在这原来就不缺视线的地方聚集,只见我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一把抱着斯多那被我吓得重心不稳的身子:“好了,好了,大人别再调戏人家啦!人家说就是了,其实是小睛姐姐说这样上妆绝对能搏得大人欢心的啦!”
我依旧笑嘻嘻地望着斯多,可怜呀斯多,脸都刷白了。
四周响起一波又一波的吸气声,更多的人开始转换原来对斯多或是尊敬,或是崇拜,或是爱慕,又或是视之为劲敌的目光,一致认为斯多是变态起来,这种货色也要
突然,从修王那边响起一把我没听过的声音,稍稍转移了一下大家猛盯着我们瞧的视线:“川皇陛下,在下有个提议,虽不是什么新鲜的主意,但拿出来为这个盛宴再添几分喜气也未尝不可。”
这会,众人的目光全转移到了这个,穿着一身浅湖水蓝色衣裳的年青人身上,他的位置是在闾西使节的旁边,更靠近川皇宝座。
我放开斯多,两颗眼珠也转向了那个年青人,不禁收拢了裂得正欢的血嘴:呵呵,终于出场了,明瀛使节,夜纣朗人。
他乃夜纣王族的人,是明瀛皇帝的第二个弟弟端王爷的独子,桂朝十五年生,年少时就显露出非凡的才华,在其二十岁时就被提拔为吏部尚书,其后四年里一直掌管着吏部。这,特派他来代表明瀛参加六方大会。
按玉涵子的意思是,这个夜纣朗人人如其名,性格十分开朗,善言谈,所以才被明瀛皇帝看中,用心栽培,以便他将来能够好好辅助明瀛未来的皇帝-太子,夜纣朗风。
“呵呵-”我心里暗笑了一下,“这夜纣王族是怎么回事,干嘛下到王爷,上到皇帝都只娶一个妻子,只生一个儿子?难道,真如民间传闻所说的 ‘古来帝王皆风流,真心惟见紫瀛宫。’(紫瀛宫:明瀛皇宫)- 夜纣王族里个个都是痴情种?呵呵,随便他们哪个人的痴情对象是个无法生育的女人,又或者是个男人,那他们不就 呵呵,反正他们别为自己的痴情付出惨重代价才好。”
川皇现下拒绝再看我的脸了,干脆连身子都侧向修王那一边的座席,对着阳光俊朗的夜纣朗人,开心得说:“朗人哥,啊不,夜纣使节有什么好主意?你快点说呀!”
夜纣朗人上前打了个千,用爽朗好听的声音说道:“托摩巴国的洪福,难得诸国使节今天可以齐聚一堂,不如趁兴请诸国使节让自己随行下人上台表演该国的特色舞蹈。到时,大家都能一夜看尽天下美姿,借以祝愿六方大会圆满成功了。”
夜纣朗人快速地向四周的使节们环视了一圈,见每个人都似乎对他的提议表现出颇感兴趣的神情,才继续对川皇笑着说:“不知川皇意下如何。”
“好,好,好,这个提议真的很好!朗人哥哥,啊,不是,不是,是夜纣使节,就按你的提议来进行吧。”川皇一下子变得十分兴奋,褐色的双眼焕发出激动的亮光。
突然,他身后的一个公公上前来扯了扯川皇的衣袖,川皇笑咧咧地一回头,便立即把笑容收敛了下来。
川皇调整了一下斜向一边的身子,摆回正坐姿态,故作威严地说道:“咳,咳,朕认为这个提议甚好,不知各位使节又意下如何?”
下面有不少人精相视一笑,大抵都明了川皇这个傀儡娃娃的身份
其实不给川皇面子可以,但不给明瀛使节面子就万万不可以,尤其这人还是明瀛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坐着明瀛一个很重要的官位。再者,这夜纣朗人的提议也确实不错。
于是,各国使节一齐站起来,向川皇鞠了一躬,齐声说道:“我国愿献上一舞,以祝愿六方大会圆满成功!”
不久,经川皇咨询了摩巴礼官后,宣布用抽签的方法决定各国舞者上场序。
说是舞者,其实就是各使节带来的爱姬宠倌罢了。我不知道夜纣朗人早安排好的那个是不是他的“痴迷对象”,但其他的使节带来的,大多数是一群倾城名妓,倾国名倌,谙以舞惑人的媚技。
结果,出场顺序是:先是三个小国上台,再来,就是六大国,先后序是摩巴、闾西、页雪、银古、兰朝、明瀛-六大国居然都凑到一块去了,任凭是谁都知道这里面有幕后黑手操纵着顺序吧。
现下,各使节寻思的是:这个手是摩巴的呢,还是明瀛的?若是摩巴的,那倒不会是这个黄毛小子搞的鬼,定是那没出席的摩巴皇太后做的手脚,若是她,那就纯属是为了炫耀摩巴出名的长袖舞而已;若是明瀛的话,那-
我举起酒杯浅酩了一口,斯多在一旁坐端正了-我们都知道有不少使节寻思寻到了我们身上,那倒也难怪:六国的出场顺序中,最可疑的就是位于首位的摩巴和位于末位的明瀛,一个可以先声夺人,一个可以居尾压轴。而,如若真的是夜纣朗人搞的鬼,那么目的大抵就是侮辱在场唯一洁身自好,没带歌舞妓来的兰朝使节斯多了。
“现在由朕宣布,‘六方大会之普天同庆’现在正式开始!”呵呵,这川皇连名字都改了出来?我手托着腮,一脸专注地开始欣赏台上的莺歌燕舞。
斯多就顾不了台上的迷人舞姿了,他一脸“忧伤”地转过头来对我说:“唉,酥红,你不是不知道,本使除了兰帝赐给我的你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妾侍了,也没有带什么戏团子来,所以只好咳,咳,咳,本使也于心不忍呀!”
听到这,我也转过头去,看看他表情能做到有多“于心不忍”。只见斯多的千年狐狸修行,的确可以让除我以外,所有看着这里的人信以为真。可是,斯多在我的“情回望”下没用的弯起了一点眼角,再扯起了一点嘴角,只差没伸出舌头来,这让他更像一只在傻笑的狐狸-我一夜之间毁了他千古智者的美名,他大概真的很想报复我吧。
我突然噘起嘴,娇声嚷道:“哪的话呀,为了不丢大人面子,酥红定当全力以赴。”
凡是听到了我与斯多对话的使节都脸色一变,暗自权衡是否要宁可得罪摩巴或明瀛,也要赶在这兰朝来的妖怪上场前借尿遁。
第9-1章
第九章 舞动红颜 III
真的很美,尤其是六大国开始表演后
摩巴的长袖舞,白袖长飞,飘若灵蛟,佳人倾城,天女下凡;
闾西的千鼓舞,千个红鼓,五倌捉槌,明眸皓齿,红唇白肤。槌槌下去,似会气势万千,实则小桥流水;
页雪的七女舞,七女七味,一女妖媚,二女秀气,三女灵动,四女冷傲,五女优雅,六女淘气,七女甜美,各展风韵,跳出世间美人千姿百态的味儿来;
要轮到银古了,我“簌-”的一声站了起来,要下去准备准备。不少使节还沉静在那七女诱人的丰姿中,这下可把他们给吓醒了。川皇其实对这些女人没多上心,在听得一公公禀报后,从摩巴的长袖舞跳完时就一直警惕地盯着我;修王倒原本一直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台上的舞蹈,在此时也把视线重新射向了我;而夜纣朗人则挑高了眉,一副想看好戏的样子。
斯多拉住我的袖子:“呃,酥红,你不会真的想去吧,我没听说过你会跳舞!我刚刚只是想吓吓你而已,不行就别硬撑哦!”
我对着斯多甜甜地笑了笑:“想我酥红也是兰朝第一小倌,不会跳舞?可能吗!酥红只是没在斯多大人面前跳过而已。”说完,我一使巧劲,便把衣袖从斯多手中抽了回来,转身出了朝华宫。
到银古的特殊的跳神舞了,可惜并不是有很多使节在专心欣赏,但大家都很希望这跳神舞的特殊之是要很长时间来跳,能缓多长时间,就缓多长时间。
但,银古的跳神舞终究是跳完了。
当银古的舞具撤下去后,就见一连十个穿紫罗兰色衣裳的男子鱼贯而进,摆下了五件乐器,和五个矮凳,然后就又迅速有序地出去了。
斯多愣了一愣:他们是 - “鱼肠”?
再之后,就有五位穿着乐师服饰的秀气女子进了殿,各就各位。
斯多无法不震惊了:她们,她们,她们是“太阿”?!
使节们相互一视:看来,兰朝还是有备而来的嘛那,是不是就这五个女子演奏乐器呢?呼-这还好。
但马上,又见一个全身穿着盔甲的少年冲进了朝华宫,并在台中央急刹车。
那少年的头盔明显太大了,在他停下的那一刹猛地向前一倾斜,遮住了少年的双眼,让众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我用穿着护套的手把头盔向后一推,露出刚洗干净的小脸来。
该怎么形容众人的震憾呢洗净后的小脸露出了原来白净晶莹的玉肤,纯黑而闪着亮泽的双眸,小巧的鼻子,好像时不时在像只可爱的小狗那样翕动着;两瓣红如玫瑰的双唇,不知是否因刚才受了千般惊吓,竟觉得这两瓣唇比方才见过的所有美人的唇还要诱人。
我抬起头,不意外地见到川皇那张什么心思都掩不住的脸,此时正书写着“惊艳”二字。顺便看了眼就坐在川皇旁边的夜纣朗人,没想到他竟也睁大了双眼,是对我们的有备而来感到吃惊呢?还是,呵呵,与川皇同一个心思呢?
我顾不得再去观察其他人的神情了,拔出剑,摆了个很专业的姿势。
在音乐凑起的同时,我也唱出了第一句:“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少年的声音清新爽朗,一如蕙兰的清香但,这少年好像压根就不会剑术,只是把一把软剑摔来摔去,偶尔会摆出几个看得出来的姿势,可不是腿踢不到位,就是手摆得像厨子在炒菜。
“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
这下,少年的声音在一瞬间又似乎变成了女音,温柔多情。算了,就这么看看美人,听听美人唱歌也好,只是忽略他那不知是舞姿还是剑姿的难看动作就行了。
于是,众人无法自拔地沦陷在我的歌声当中。
“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天有多长~~~,地有多远~~~。”
唱到这,我突然眼神一变,从原来那个懵懂小子,变成了一个似乎满载忧愁的人,对着川皇情地唱道:“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怨无悔~~~。”
又突然一个转身对准了华菊,继续乱舞我的剑,高声唱道:“这笑容多危险~~,是穿肠毒药~~~~”
再转回川皇那里,不理会华菊在听明白我对她唱了句什么后,发出的咬牙切齿声,低吟道:“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
继续乱晃着剑,一个悠步,我转向了斯多:“这心没有你活着可笑~~~~~”
突然,那五个女子弹凑的曲风一变,从原来的静谧悠扬变成了雷霆万钧。
我一个转身,也突然挥剑有风,耍出了真真正正的剑式:“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横扫千军,劈波斩浪
众人突然发现,其实我现在的所有剑式,是把刚刚那有一下没一下,看似胡乱挥舞的剑姿一鼓作气地串连了起来,让人无法不惊奇叫好。
“这一去如果还能轮回~~~,我愿意来生作牛马~~,也要与你天涯相随~~~~~。”
最后,我直冲上天,像个陀罗,以风速飞旋了七百二十度,舞出一圈白的剑,又“休”一声落地,伸腿迅如闪电地横扫了一圈,站定,随着“铛”地一声剑回了鞘,乐凑也嘎然而止。
我双手收至胸前,缓缓降气收功
四下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屏着气,似乎我的剑舞还在继续。
我本挺胸收腹地站在台中央,突然弓着身子跳了起来,冲到斯多案桌前,还是用那把大嗓门大吼大叫:“斯多大人,斯多大人,酥红表现得怎么样?”
我看他只木呆地看着我的嘴一张一合,没反应,便贬下了嘴,带着哭音说道:“斯多大人,酥红已经尽力了。那个,那个,这上台也真的太突然了嘛。兰朝又有那么多特色舞蹈,人家一时间不知道该跳哪个,只好把来路上一个陌生伯伯相赠的曲谱拿来凑合,这舞还只是人家边跳边想的。斯多大人,你不要怪人家跳不好了啦”
说着,说着,我眼中泛出了泪光,斯多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倾身越过案桌,攥起自己袖子的一角就帮我“揸泪”:“我又没说你什么,酥红跳得最棒啦!别哭,别哭,哭了小脸就不漂亮了。”
在我身后的川皇、修王、夜纣朗人等,由于位置不佳的原因,是看不到我哭起来会是怎样的一番“梨带泪”的了。但就从与我们同坐一边的使节流露出的怜惜表情来看,一定又是另有一番绝色,尤其一向冷淡的静王爷此时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
听到了斯多哄我的甜言蜜语,我才舒出一口气,笑了起来:“真的很好看?”
“真的很好看!”
“真的,真的很好看?”
“真的,真的很好看!”
“真的,真的,真的很-”
“酥红!”斯多忍无可忍,在朝我吼出来的同时,他的脑子也从我唯美的表演中清醒过来晚些时候,斯多还有任务;况且,我的温柔乡又不是对他施的。
我向后跳了一步:“那好,人家这就去把那美美的妆重新化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酒杯坠地声,川皇干脆就抢在斯多前面大叫:“不要啊!”
听到川皇的惊叫,我转向了川皇,一脸不认同地打了个千:“可是,川皇陛下,斯多大人喜欢别人上那样的妆啦!”
川皇又猛然见到我的脸,却不再是“吓得不轻”,而是满脸洋溢着终于被我重视了的兴奋,忘了回应我。
“酥红。”耳边响起斯多阴冷的声音,“本使还是比较喜欢你平时的样子。”
“是吗?”我扭过头,一副被心上人肯定的开心模样,“好吧,人家下去脱掉盔甲后,就立即回来陪大人喝酒哦!”
然后,我屁颠颠地跑出了朝华宫,留下身后各种目光。希望如我所愿,这当中最多的,是“狩猎者”的目光。
PS:本章中的歌词是胡彦斌的《红颜》,建议各位大人可以边听《红颜》,边看酥红的剑舞。
第十章 小鬼无情
兰 朝 二 年
当今天下皆知,兰朝皇太后发动宫变,了一个月的时间,很是厉害。但兰朝王爷发动宫变,仅用了一天时间,让人惊叹其用兵如神这王爷本身具有号召力不说,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他本都在自国内的军队,以及他在各国暗通的盟军,仅用了两个时辰就踩尽了兰朝布兵的薄弱点,致命点。一天下来,将所有为朱无一族效力的军队准确无误地一网打尽,无错杀一兵一卒
只是,谁又能料到,虽朱无一族败北原因,的确包括玫王的强大兵力和自身的疏于防范,但败得如此迅速彻底,最致命的一点是他们居然把布兵图、军情折按惯例送到小皇帝那盖个章,走走场。殊不知,这一“走”,把他们的命都走没了。
距宫变已过七八天了,玫王也总算把宫变后的一些小起义完全镇压了下来。
宫变后第十天,玫王回朝觐见,我还是在东曦宫的书斋里接见他与斯多。
他一进门,便与斯多一起打了个千:“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放下手中的书:“六王叔,斯多,都起来吧。赐座。苏苏,上茶。”
苏苏便下去了,玫王与斯多坐到一旁的檀木椅上。
他们俩都觉得颇好笑地望着我,因为我把双脚都缩上了我那把大大的太公椅,整个人像个小猫咪一样蜷缩在那里。
玫王先轻声笑了出来:“现在的皇上是真真正正的皇上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了。”他的语气很像一个慈父在那教导孩子。
“好。”我把双脚放了下去,但还碰不到地。
苏苏这时进来上了茶,然后把盘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就踱过来,背着手立于我身后。
玫王皱了皱眉头,看了眼苏苏问道:“皇上,今非昔比了,为什么不再添几个人服侍?我知道这个小孩与皇上曾共患难,是个很难得的小家伙,但你也不能只奴役他呀?”
我用手支着小脑袋,趴上了我的大书桌,朝玫王眨了眨眼睛:“孤没有奴役苏苏呀!这只是因为孤今天要与六王叔谈的内容,是不能外涉的呀。”
玫王愣了愣,现在大局已定,这兰帝陛下还会有什么事要与自己如此隐蔽地交谈。
“皇上是想讲梦莲的事?”水梦莲,即我的生母莲妃。扯到了她,玫王的蓝眼珠闪过点点危险的光,“微臣知道梦莲因为微臣先发动宫变,然后又要她改嫁过来的事,竟觉得自己是个红颜祸水了,这一时间确实有点难以接受微臣。”
“但,”玫王的眼神里又闪现了十二天前的那种冷光,“皇上不会是因此想毁约吧?”
“不是,不是,”我朝他摆了摆手,“孤想要与六王叔谈的是现在被监禁起来的朱无一族和其他皇子的理问题。”
“那简单,”玫王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朱无一族中该杀的就杀,不该杀的呢就与其他皇子一样,全一辈子软禁起来就是了。”
“呵呵六王叔的提议是不错”我向后一倾,靠回那宽大的太公椅上,朝着他们笑了笑,“但孤只能认同你前半截的理方法,至于后半截嘛,孤的意思是也全杀了,如何?”
玫王与斯多不禁大吃一惊,倒不是为我说的内容吃惊,而是为我用现下这个可爱模样说出来而吃了一惊他们知道我不寻常,我人小鬼大,我情绪冷静,但就是没想到我这么个还七岁的娃会如此心狠手辣。
玫王不禁收起了他有点吊儿啷当的口吻,正襟危坐道:“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我依然维持着后仰靠椅的坐姿,继续说,“孤知道六王叔已将孤写的召诸王进京书发了出去,其余六王将不日抵达兰国。”
我也突然把身子坐正:“到时,六王叔有把握他们不会挟持任何一个皇子,随便找个理由就把孤和六王叔给踹了下去吗?”
玫王淡漠了下来,因为的确有这个可能,每每一场政变结束,无论谁胜谁负,双方都会损兵折将,内力大损的。那些王中的确大部分都与自己结为了盟友,但现在,大家共同的敌人已经消失了,这盟友关系是否尚存,就很难说了,毕竟要夺天下也只能趁着实力最强的自己大大损耗时拼一拼了。
斯多见玫王不出声,便有些着急了,决定自己亲自上阵劝劝我:“可是皇上,我们诛杀朱无一族是可以,因为我们可以说朱无皇太后淫乱后宫,把持朝政,欺压吾皇。这些也都是事实,诸王是找不到把柄的。但,这些皇子犯的辱皇之罪,虽也情节严重,但完全可以念在他们年幼无知的份上,从轻罚。若真的将他们也诛杀掉,诸王也就真的有起兵的理由了。”
斯多讲这段话的时间里,我一直盯着他的碧眼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虽然不知是对自己所言感到愤怒,还是真的听进去了,但斯多还是施出他那特有的轻柔嗓音,温和地劝道:“而且,皇上,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皇上的亲兄弟呀!皇上就真的忍心将他们全,全杀了?”
斯多讲完便不再出声,但我与玫王谁都没继续表态,一时间,整个书斋清冷了下来,这让原本就寂冷的书斋,更添几分让人心凉的冷意。
大家就这么僵着。斯多知道,僵得越久就代表越无法挽回皇上诛杀皇子们的心。玫王虽然也动摇着不知究竟该不该杀这群与他根本不亲,但有血缘关系的皇子,可只要皇上表态坚决要杀,那玫王就绝对会倾向皇上那一边。
“况且,”斯多在心里寒了寒,“以到现在为止对这个兰帝的了解来看,他提得出这么一个冒险的建议,就很可能心中已有了妙计,镇压诸王可能发动的起义。”
想到这,斯多决定打破这满屋让他恶寒的沉静,继续劝,但把“枪头”一转,对向了起码心智的确是十岁小孩的苏苏
“苏苏呀,我想你也不想看见你的皇上在诛杀那群混蛋后,无辜地背上残酷无情的千古骂名吧。斯多叔叔一定会亲自软禁那群混蛋一辈子的。不如你劝劝皇上,让他别杀了自家兄弟?”
斯多碧绿色的眼珠放出了柔和的光,让即使在苏苏身旁的我都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在心间流荡。
只可惜斯多太小看我的心了我是喜欢苏苏没错,但又不是爱他。我也喜欢兰呀,但依然会毫不留情地让苏苏把满院的兰挖出来,一年换一个新品种,春兰、墨兰、蕙兰、春剑、寒兰、四季兰、莲瓣兰,七年七种兰,尚未重复过无论那原来种在院子里的兰被挖时,开得有多欢。
“斯多,你不”必打苏苏的主意了,但我一句话还未说完,苏苏竟在后面出了声-“那群混蛋全死了都活该!”
我,玫王,斯多都愣住了,莫说是他们,就是与苏苏从小一起长大的我,都从来没有感受过苏苏此时此刻混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大概是怨气吧我一时判断不清。
斯多咽了咽口水,暗自想怎么现在的小鬼都这样无情,但还是没撤下他那脸笑容继续挣扎:“苏苏,你明白什么叫‘死’吗?”
我看不到身后的苏苏是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来回答斯多的话的,但我记得那是我第一听到苏苏发出冷漠的声音:“知道,就是让他们通通掉进十八层地狱的惩罚。”
这话一毕,又是一阵清冷。
终于,我开口放话了:“六王叔,就照孤的意思去办吧。至于诸王那边”
我把原来就放在桌面上的信封向前一推:“自会在他们来朝觐见时搞定。”
玫王与斯多看着那信封,一时竟没意识到要上前来接。他们觉得这封普通得再不能普通了的白信封,被搁在这大大的黑书桌上,似乎,在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气。
-唉,又是一个足以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信封。
兰朝三年,上方王族发生了一桩十分不幸的悲剧正在被压送到菊国途中,准备软禁十年的九位戴罪皇子,遭遇了一场罕见的瘟疫,无一幸免。唯上天眷顾兰朝,将当今圣君独独留给了它从此,虽然时时无可避免地与明瀛发生冲突,但兰帝陛下英明的新政,以及对付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毫不留情的做法,已使兰朝逐渐复兴它千年古国的雄风。
兰朝六年,兰帝陛下虽痛失九个亲兄弟多时,但依然无法从悲痛中解脱出来,故特召七王中五个有子嗣的王爷各送一子进宫陪驾,与兰帝一同在藏书殿向现任太傅,当今著名的大学士-银古国的周表青先生学习。
他们分别是:
上方笑秦,大王爷菊王之长子,桂朝二十年生;
上方笑仪,二王爷梅王之三女,桂朝二十一年生;
上方笑凝,三王爷昙王之四女,桂朝二十二年生;
上方笑魅,四王爷杏王之三子,桂朝二十四年生;
上方笑可,五王爷葵王之五女,桂朝二十六年生;
六王爷玫王与七王爷樱王在兰朝六年时尚未有子嗣。
枕边发尽千般愿要休待到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不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作者: 云竹(zsjlyy) 时间:25-7-23 19:1:7 留言 个人文集 不良信息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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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夜探宫
兰 朝 十 年
朝华宫里的那场夜宴倒没有通宵达旦,到二更便结束了。原因是“明天,诸位使节还要继续开六方大会。”-这是川皇宣布这场盛宴草草结束时的说辞。
在回到朝华宫之后,我就只穿了一件幽黑色的衣服,把乌黑的长发用一条紫罗兰色的丝绸盘在后面,所有金器都被我抛之一边与刚才给人的俗气感觉完全相反,这下,众人在我身上体会到了高雅神秘的味道。
就这样,有比刚刚更多的使节看着我,几乎就没人注意接下来明瀛的特色舞蹈是什么了,更惶论明瀛可能有的想压轴的希望了。我一开始还坐在斯多身旁跟他“有说有笑”,但在明瀛的表演快结束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地倒在了斯多的大腿上,睡得迷迷糊糊起来。在六大国的舞蹈结束后,各国使节便放开胆子开始走动其中走去的人数最旺的地方,要数兰朝使节的位置了好大群家伙跑过来敬酒。
斯多知道他们突然这么热忱的心思是什么,非常有礼貌地揣起一派温和的笑脸一一回敬。只是因为要站起来,就把我轻轻放向一边,让我趴在案桌上继续睡但非常小心地看着我,以免我被别人吃豆腐。
不久,他见实在有太多人过来了,就朝朝华宫的大门那招招手,把一直在朝华宫门口候着的苏苏招了进来,趁下一个使节还未上来的空隙,对着苏苏快速说了句:“去,把你主子先抱回枫木阁去。”
“是。”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苏苏迅速一把抱起来睡得软绵绵的我,快步出了朝华宫。
这一举让要来向斯多敬酒的人大大减少了,但包括川皇在内,他们也不好在其他那些小国的舞蹈没完前,就无故离席跑回招待使节的行宫。
斯多缓了口气,暗自有点埋怨地想到:兰帝这招也太毒了,最后自己惹来的蜂蜂蝶蝶还要我来帮他驱赶。不过,话说回来,这招也的确可以让这场似无休止的夜宴快点结束,好让各国使节快点散去,为找那个人创造一个绝好的机会,尤其,是在摩巴皇太后没来出席的情况下。
再回敬了几个已经走过来的使节后,斯多终于可以安稳地坐下了。他刚把一颗葡萄塞进嘴巴里,却发现对面那边少了个人,而少的不是修王,而竟是夜纣朗人!
斯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地打起一个结-若离去的是修王,自己倒对兰帝有信心,因为,上午玉涵子偷潜进宫送给他的修订计划中,有修王去找兰帝那一段。但,并没有姓夜纣的去找兰帝的桥段。那,兰帝应付的了吗?
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着紧兰帝。明明知道那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与自己的生命观几乎是完全相反,什么自己还会多相助于他?斯多从第一帮兰帝那天起,就开始想这个问题,但始终无解。
我的华丽轿子,正行走在回行宫的路上,但里坐着的却是一个可以模仿任何声音的“太阿”,我与苏苏则潜进了隋阳宫的后宫。
跳到了一个被玉涵子落了标记的殿顶,我与苏苏便趴在那里没再行动,在等那夜宴结束后,来接应我们的玉涵子。
一个时辰后,朝华宫那边依然灯火通明,完全没有要熄灭的迹象。夜风开始越吹越紧,也越吹越寒了。
苏苏突然轻盈地就着他趴着的姿势靠近了我的背,伸出双手,一把抱上了我正在那打哆嗦的单薄身子,暗地发功,把热气传给我。
“苏苏,”我小声地唤了一声,“到孤正面来”
他仅用一个手指顶着殿顶,把身子轻轻一晃,无声地转了一个圈-永远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就能已按我的指示就位了。
我用食指朝他勾了勾,只见他一直静无波澜的双眼亮了亮,乖乖地把紫眸凑近了我的黑瞳。
我稍微一伸脖子,便轻易地让四瓣唇结合在了一起。随着我舌头的伸入,与他同样柔软的舌头相纠缠,苏苏把我越抱越紧了,我已可以感受到全身还在发功发热的苏苏有一地方,已高温到几乎可以灼伤我的地步了。
我轻笑着抚上了那个地方,感觉到苏苏全身一颤,猛然吸一口气,离开了我被他吻肿的唇,隐忍地喘着粗气,紫色的眸越来越亮,闪动着情欲重的光。
我放开了他的下体,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苏苏,孤刚才被那群饿狼看得混身上下不舒服。等回到行宫后,你要好好补偿孤。”
苏苏没应我,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躺在殿顶,星星离我们很近,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抓一颗下来;今晚隋阳宫守备特别森严,下面不断的有提着灯的护卫走来走去。但殿顶高着呢,于是只会让我觉得,檐下的点点宫灯,在与天上的闪闪星光对唱。
我想我这辈子,只会宠爱苏苏一人;我想我这辈子遇到的人中,与将要遇到的人中,也只有苏苏有资格受到我的宠爱。
“属下参见皇上。”
两把男音随风飘来,我还蜷在苏苏的怀里不愿离开-我经历了这么多,已没什么值得我怕的了,但我独独怕“冷”。现下已是夜半三更了,在高高的殿顶,虽说是炎炎夏季,但我却没由来地感受到了一股重的寒气。
苏苏没放开我,伸手接过他吩咐玉涵子带来的黑色貂皮锦衣,把我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然后一下把我打横抱起,对那两个玉涵子说:“走。”
“是。”
于是,在这个没有月光的晚上,三个身影从隋阳后宫的一个殿顶飞走。
苏苏不像那两个玉涵子,翻着更斗上下蹦跳着前进,而是平平直直地从一个殿顶奔向另一个殿顶这样,我也就不必因颠簸而感到不适了。
终于,我们在隋阳宫的一个偏僻角落停下,已有三个玉涵子等在那里了。
“属下参见皇上。”
三人齐刷刷地单腿跪下,用着轻而快的声音说道。
我头捂在苏苏的胸膛,发出闷闷地一声:“唔-”却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苏苏抬头望了望面前这堵高墙,接过话头:“那人就在这里?”
五个玉涵子中的一个上前来回话:“回苏爷的话,玉涵子并不能确定。但皇上吩咐跟踪的摩巴皇太后从一更不到时分就进了这墙后面的一个小屋,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苏苏向四周看了看,确认这个地方连一个摩巴宫廷护卫都没有,那这里就的确很有可能是那人被囚禁的地方毕竟敢囚禁那个人,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其他玉涵子呢?”苏苏就着我挪动了一下的身子换了个抱姿,继续问。
“已分散到了其他角落,以便全方位观察。”
苏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就与那五个玉涵子等在这堵高墙下,等候墙里面的动静。
但过了半个时辰,墙那边是还没有动静,但却有脚步声从这偏僻的小道上传来。苏苏用大衣的后帽把我的头裹上,和那五个玉涵子纵身一跃,跳进了一旁没人修剪,枝叶粗横乱伸的树丛。
只听见那两人在我们刚刚站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原地旋转了一圈,用一把我没听过的声音问道:“朗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我在苏苏的怀里挑了挑眉:朗人?夜纣朗人?他到这来干什么?不对劲,刚刚那把年青人的声音没有刻意收小,显然,他们与摩巴皇太后熟到可以让他们知道这个地方的地步了。
只听那边静了一会,夜纣朗人的声音才响起-
“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但很轻,大概是夜猫跳树丛的声音吧。”
“是吗?唔,好像是吧-那赶快走吧!别让摩巴皇太后等太久了。”
“好像刚才是大爷你说觉得有动静的吧?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我在这磨时间了呢?”
“嘿嘿,堂堂吏部尚书就别在这小心眼啦!”
我垂下眼睑:夜纣朗人好像还跟他旁边那位很熟。呵呵,本来,我觉得那人被掳与明瀛没关系;而且,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明瀛参了一只脚进来的情况下,那人居然还至少还活到了兰朝九年。但是,现在看来,明瀛是脱不了关系的了。
那二人刚想继续前进,却见又有一人从小道的另一边跑了过来,刚到那二人面前就下了跪:“奴婢参见夜纣大人,参见溯大人。”
我皱起了眉:另外那个姓溯?难道闾西说还真与这件事有关?怎么会呢?玉涵子明明没查到闾西与明瀛有任何异相的啊?是玉涵子真的不够完善?是他们瞒得非常好?是他们也有探子安插在兰朝?还是-玉涵子里有内鬼?
只听见那女音向那二人快速说道:“禀报两位大人,酥红真的只是斯多的宠倌。奴婢昨晚亲自接到斯多的命令,要奴婢唤酥红去枫木阁侍寝;而今天下午,奴婢在打扫枫木阁时,也亲眼见到了酥红前晚穿的衣服上沾满了爱液。”
然后,就听到夜纣朗人的声音:“这期间没有任何人进出枫木阁吗?”
“这-”
“说!”
“在斯多今早离开枫木阁后两个时辰,奴婢见到,见到” 姓溯的的声音在这时响起:“究竟见到了什么,不妨直说吧,姑娘。”
在如此静的夜里,我们这边都还可以听到那婢女咽口水的声音:“奴,奴婢见到,斯多离开两个时辰后,”那奴婢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这,我们这边也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修-进-木阁”
罢也,不听也知道那个探子婢女小睛要说什么,那,那个姓溯的会怎么反应呢?
可是,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那边什么声音也没有。
后来,是那小睛忍不住了,在那使劲磕头求饶:“溯大人息怒,溯大人息怒啊!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修王会进了枫木阁的呀!”
“算了,我们还是赶快进去吧,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了。”听到夜纣朗人温言细语地劝道。
“哼!”然后传来一下拂袖声,最后是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那两人远去后,小睛一下瘫软在地上,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脚步声不稳地离去。
等一切都归于平静后,我们一行人才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苏苏一手继续抱着我,一手轻轻拍掉我身上的灰我从他的胸膛转过头来,问玉涵子:“夜纣旁边那个男子是谁?”
“回皇上的话,那人是闾西使节,溯墨乐。”
第十二章 巧遇表亲
兰 朝 六 年
正值严冬岁末,在兰希宫(兰朝皇宫总称)的梅园里,梅开得正香。但在下雪天,不熟悉皇宫的人经过这里,就不容易看出这里是一个种满梅的园子,因为由于这园子主人偏好的缘故,整个园子里只种了一种梅――高傲的白梅。
“仪姐姐!仪姐姐!”一把银铃般的声音由远至近传进梅园,只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冲了进来。
“吱――”地一声,位于园子里的阁楼的门,被这个小姑娘给嚷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全身素白色王族服饰的大女孩,对着快冲到自己身边的小丫头柔声笑道:“听到啦,可儿妹妹,快别嚷了。进宫都有些时日了,为什么还蹦蹦跳跳得,不知道安份呢?要是不小心给皇上看到,不笑掉皇上的大牙才怪哟”
稍小点那个,上来就搂住大女孩那即使绕了几圈皮衣却依然纤细的手臂,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露出颗小虎牙嘻嘻笑道:“那是再过三百年都不会发生的事!仪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和我们一起上课的那两个男孩中没有一个是兰帝陛下。那就是说,都过了整整一个月了耶皇上都没来藏书殿上过一堂课!真懒!就是其他时候,兰帝陛下也从没在我们面前露过一回脸!”
“虽说如此,但――”重点是你身为一个郡主,要走出个王族威仪来――都扯到哪去了?大女孩不禁失笑。
她们出了梅园,朝藏书殿方向走去,宫道上的雪早被清干净了,但还是有一层薄冰粘在道上清除不了。于是,又铺上了一层煤渣,以防有人滑倒。
小女孩松开了搂着大女孩的手,把大女孩和她们随身带着的一大群宫女甩到了身后,一个人冲到最前面,边蹦着边回头对大女孩说:“嘿嘿,我听说整个兰朝呀,除了那些官大到可以进洛神殿早朝的,就也没多少人见过皇上现在长得是什么模样啦!”
发现自己把大队抛得太远了,小女孩便停下来朝着后面使劲招手,等她们走近了,小女孩又继续说下去:“而且呀,我还听说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皇上突然要求改造皇冠,加了好长好长的流苏来遮住自己的脸。那流苏长得――”小女孩突然尽她所能把两只手臂张开,“有这么长!”
后面一群宫女都忍不住掩着嘴吃吃笑起来,连笑容一向温和的大女孩也禁不住笑出了声:“可儿妹妹,有那么夸张吗?”
“有!有!有!”小女孩把头点得像在捣葱蒜,生怕别人不信她。
然后,她又犯调皮的老毛病,一咕脑又向前边冲边跳,好像自己在踏青似的。嘴巴还不肯闲着,继续回头对着她的仪姐姐说道:“我听父王说,皇上是个大胖子。难道他不小心染了病,现在又成了个大麻子,所以不能用自己的脸见人啦?”
“别乱说,可儿!”大女孩突然严厉地斥责小女孩。她不知道可儿的父王是怎样叮嘱可儿的,但她却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一向和蔼的父王在自己临行前认真叮嘱自己的那番话――――
“进宫后,千万别惹怒了皇上!凡事绕着他走!-孩呀,你不是不知道父王在那么多孩子中,最疼的就是你了,但唉,为了其他兄弟姐妹,我最贴心的仪儿就忍一忍吧”
她无法忘记父王前三句话中的严肃,后三句话中的痛心这使得自己未见兰帝,便已经对他产生了畏惧感 所以在来兰朝的路上,她就打定主意――――没事尽量不要和皇上接触,凡事都一定尽量绕着皇上走;还想了很多方法让自己在唯一必须接触到皇上的藏书殿里,掩饰住自己的聪慧,以免引起皇上的注意。
只是没想到,皇上竟一也没来过,白费了自己半天的心思
可儿还在那奔着,回过头来大声嚷道:“仪姐姐,说话别那么阴声细气好不好?我听不到!”
大女孩刚想再大声点重复刚才那句话,却因见到小女孩后面的转弯那有一个脚伸了出来,便硬生生地临时转换了大叫的内容:“可儿!小心你后面!”
小女孩听到后转过头来:“我后面怎么啦?”猛然见到一个人正从转弯口那走出来。
小女孩赶紧刹住自己的步伐,但身子却还在向前冲,眼看就要撞上那个人了,小女孩干脆捂住自己的双眼,大叫起来:“啊――――”
后面的大女孩也在同时急急地冲过来,却见到转弯角那又出现了一双手,一把把那人抱进怀里,顺便扯住可儿的腰带,救了可儿
等到她香汗微淋地赶到时,那双手的主人也已不知轻重地松了手,让可儿就这么“嘣”地一声掉在地上,而他就只顾着把怀中的人像抱十岁小孩那样举高抱起,急急地问他伤到了哪里没。
“可儿妹妹,你没事吧!”大女孩和那群宫女赶紧七手八脚地扶起小女孩,大女孩更是边拍边柔声问道:“用没用伤着哪里?要不要姐姐去宣太医进宫来瞧瞧?”
那小女孩倒是坚强,自个儿借了点力就站了起来,又自己拍起了身上的煤渣,笑着对大女孩说:“放心!仪姐姐,父王都称我是猴子王,打不破,摔不烂,含在嘴里也死都不肯化!嘿嘿!”小女孩一脸自豪的表情。
听了这话,大女孩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是什么逻辑呀?
却见小女孩身上的煤渣还未拍干净,就又风风火火地冲出一片围住她的人群,赶上已走到好几尺远的那两个人,摆出了一个大字型就把他们给拦了下来,笑嘻嘻地说道:“刚刚是本郡主不对。但现在本郡主要赶去藏书殿上课,没时间了。所以两位小哥不如留个姓名,他日本郡主也好登门拜谢。啊,不对!应该是一个登门拜谢,另一个登门慰问!”说罢还煞有介事地作了个揖。
大女孩赶紧上来拉起小女孩,一脸苦笑,还是用一把温柔地嗓音说道:“就算是你不对,可儿妹妹,你也不能乱给别人作揖呀!”
小女孩对着大女孩笑了笑,但还是执意地转回头想要那二人的姓名。
但那二人都好像没听懂她说的话,只看着她们不出声――――这倒给了大小女孩一点时间打量清楚眼前的人――――后面那个个头比前面那个高多了,身穿一身浅紫色衣裳,一头乌黑亮泽用一个银环束在了身后,身上除了一把佩剑外就再没有其他饰品了。对上他的双眼,才发现他拥有兰朝境内少见的紫色眼眸,晶莹闪亮的,好像虽只看了这么点时间,魂魄就己经被吸进去了。他真的很俊呀――――
突然前面那个矮个子“呵呵”地笑了两下,才把沦陷在那双紫色双眸中的大小女孩唤回了神。这时,她们才依依不舍地把视线从紫眸中转到了这个矮个子身上――――唔,他也穿得很淡素啦,唯一特色是脸上戴了个纯白色面具,看得出他有双黑色的眼珠。
小女孩很想知道后面那位姓什名谁,所以也顾不上什么郡主威仪、少女衿持了,先报上姓名,好让他“礼尚往来”:“我叫上方笑可!”
“本郡主姓上方,名笑仪。”大女孩也紧跟着报上了姓名。
但后面那人还是无动于衷,倒是前面那个人又轻笑着出了声,用大拇指指了指后面那人说道――――
“他叫苏苏,孤叫上方笑清。”
说罢,我绕过那两个还未反应过来的女孩,朝军机院的方向走去,心想:葵王的爱女还蛮有趣的嘛。呵呵-
待我们俩走远了,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嚷声:“上方笑清?那不就是兰帝陛下!啊――――不会吧!那个矮冬瓜是当今圣上!兰帝陛下!啊――――唔!唔!别捂着我-唔唔!”
下午二时,我才从军机院回来,顺着旧路,却遇到了五个高矮不一的小鬼,和他们身后的两排宫廷内侍。怎么了?在平时的此刻,这些小鬼不都应该在各自的园子里午睡的吗?
见我们走近,后面的两排内侍非常恭谨一致地向我们行礼:“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鬼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听到内侍的行礼声后迅速回过神来,向他身后的小鬼们抛了个眼神,然后训练有素地行起礼来:“在下上方笑秦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有两个小女娃也赶紧跟着鹦鹉学舌:“在下上方笑仪(凝)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看着他们突然察觉到什么――――另外两个行了礼的小鬼只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唯独那上方笑仪缓缓地挪动着身子,似乎是想把自己隐藏在另外两人的身后。
再来就是还有两个不肯出声的,女孩的表情是“依然难以置信”,男孩的表情则是“好奇好玩”。
笑秦见他们如此越礼,便斥责起他们来:“忘了进宫前礼官是怎么教你们的吗?快向皇上行礼呀!”
我挑了挑眉,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赏:声音不大,但够威严,才十五岁吧,能做到这个程度还算不错。上方笑秦是吗?我记住了。
另外两个女娃也开口劝他们,但他们还是一脸迟疑。
我的脸还是藏在纯白色面具后面,所以他们看不到我撇了撇嘴,否则还以为我生气了,怕是会跪地求饶起来――那两个迟疑着的小鬼会不会下跪我不知道,毕竟他们俩现在连礼都不愿行;但其余三个就一定会这么做,看来他们进宫之前,菊王、梅王、昙王有好好的叮嘱他们一番。
我上前一步,正在劝导那两个小鬼的三人马上停了下来看着我,他们仨尚稚嫩着,所以无法好好掩藏眼中对我的戒备。
我还有事要办,这会没功夫理他们,便用那四平八稳的冷音说道:“找孤有事?”
那群小鬼听到后,先是被我音调里透出的冷音吓到了,赶紧一致地猛摇头,但笑可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朝其他人使劲摆手,要大家赶紧停下来别摇脑袋。于是,大家便停了下来,一致看着笑可。
我耐心地在那瞧着他们,心里却想着不知宰相是否已到书斋了?要不要苏苏抱我飞过去呢?
笑可一脸郑重地走上来,大声说道:“就冲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相信你是真的兰帝陛下了!因为它让你矮小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那请你,啊,不,那请皇上听好了,可儿下面要问的这个问题是很严肃的,请皇上认真回答!”
后面传来了那三个知规矩的小鬼和一大堆内侍的吸气声,笑仪更是刚挪到的隐身好位置那走了出来,直想上前来把笑可扯回去。
我朝笑仪挥了挥手,笑仪愣了愣,才明白我这是在叫她退下。于是,她不放心地看了眼笑可才缓缓地向后退。
我又轻轻笑道:“洗耳恭听。”
笑可这才继续讲出她“很严肃的问题”――――“皇上,不上学是不对的!可儿还是认为皇上每天按时上藏书殿比较好。虽然要听周老头一个半时辰的唠叨是很难受,但还是要听的!皇上看!可儿都受得了,皇上会受不了吗?就算开始受不了,时间久了,也是可以学会忍受的。”
说完,她还瞟了眼我身后的苏苏,见苏苏用他的紫眸有点惊讶地望着她,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呵呵,敢情这笑可有一半是冲着苏苏来的。不过,经她这一瞟,我才想起苏苏今年也十四岁了,要在我身边生存下去,仅有一身好功夫是不可能办到的,那不如
“好,孤明天就按时去藏书殿,这总行了吧?”我没变自己的冷音。
“呃,行了。”笑可没想到那么冷的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本来为了可以每天见到苏苏,啊,不对不对,为了让我们兰朝的君主更加圣明,笑可决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早已做好了喷一大堆口水的心理准备――――皇上也不像传闻说的那么冷血铁腕嘛!
“那孤可以走了?”
“可,可以”
第13-1章
第十三章 三国暗通
兰 朝 十 年
夜更了,风更紧了,我吸一口气,让自己头脑更清醒些
“苏苏”被裹在大锦衣里,我发出闷闷的声音,同时也把头埋回苏苏的胸膛,而且埋得更了。
苏苏立即低下头来,以便听清我要吩咐什么。
我垂着眼睑,轻声地说:“潜进去,孤要现在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是。”
我头没再转动,就对那五个玉涵子命令道:“你们不必跟进来了,在这好好守着。”
那五人这没有说“是!”,只整齐一致地单腿下地跪了一跪,头点了一点,就立刻弹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知道“四剑”中的“鱼肠”一直都在皇上身边,而“打斗护驾”又不是自己的专长,“鱼肠”才是这方面的专家。虽然他们成立地比自己晚,但完全可以相信他们,纵使他们平时护驾时总隐着身,自己也并非真的确定此时他们就在周围――他们的气息太安静了,好像已经溶入了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中,让人无法察觉。
苏苏先凝了凝神,竖起耳朵倾听墙那边的动静,展开神经触角感受墙那边的气息,确定安全后,才一提气,抱着我翻到了墙那边。
苏苏脚角点地,落地无声。还未双脚碰地,便又是一个提气,抱着我两下跳上了园子里有灯的那间小屋的屋顶-我在苏苏跳跃的同时,向四瞄了几眼,今晚无月,四下正暗,只能隐隐约约见到这大园子里的其他地方,好像还有四五间小屋吧,但都黑洞洞的。
苏苏仰卧在那屋顶上,我趴在他身上,便恰好俯卧着。小屋不同外面的大宫殿,它们尽是些矮顶屋,再加上四下安静,我与苏苏的耳力也好,于是屋顶下面那三人的谈话便全一字不落地收进了我俩的耳朵里去了。
“皇上的事,还有劳两位大人多担待些了。”
“皇太后千万别这么说,在下与皇上现已结为挚友,多帮帮自己的好友是应该的。在下相信吾皇一定会挑一位如似玉,端庄娴熟的公主嫁来摩巴的。”我也有听说过摩巴的皇帝都是在满十八岁之际举行大婚的,也从玉涵子那知道摩巴皇太后曾修了几封密函给明瀛与闾西,邀请两国与之进行和亲与夜纣王族不同,阳氏王族的人正妻都可以娶两个。呵呵,如此一来,只是委屈了明瀛的和亲公主了。
“呃,溯大人?你没事吧,是否在摩巴水土不服,病了?”
、、、、、、
“不是呀,那不知大人为何从进屋起就不曾就此事发表过意见呢?还是说”闾西不想与我国和亲?
“皇太后别见怪,他只是有点心情不好。墨乐昨晚就与我说过了,闾西也对皇太后的提议十分赞赏,在墨乐来摩巴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要把哪位公主嫁来摩巴。”
“是吗?那很好呀!请问,是哪位公主呀?”
“恭喜皇太后,是红叶公主,溯幽怜。”
“哟――是那位被称为闾西第一美人的红叶公主呀?溯大人,哀家真的要替皇上谢过闾西啦!”
、、、、、、
“呃,不知,是谁那么大胆给溯大人气”
“我问你一件事!”溯墨乐突然出声,但语气明显很不友善。
我挑起了眉梢:这个闾西使节还真不客气嘛,打断摩巴皇太后讲话还不止,居然用这么冲的语气向她问话――看来闾西派他来参加六方大会,本就没打算让他参与那群人精的口舌之争的,只是要他来捎个信罢了。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苏苏的身体越来越热了呢?
我抬起头,发现苏苏正一瞬不瞬地在那盯着我,见我抬起头来,便立刻狼狈地转过头去,但又无法立刻灭掉眼里燃烧得正旺的紫色欲火。
我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地开始后悔了――我怎么一时高兴过了头,就忘了苏苏的性格再怎么冷淡平静,平时再怎么表现出一副寡欲的样子,都还只是一个年方十八的血气少年,我还居然在殿顶就对他进行挑逗。想想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么软绵绵地趴在苏苏结实的身上,苏苏想不起反应都难。
我攥起小拳头轻轻地敲了敲苏苏肌肉结实的胸部-不愧是我的苏苏,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就可以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硬是慢慢降了下去。
下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我听朗人说了刚才那场夜宴的情况,兰朝使节居然有备而来,那个舞倌还说是来路上一个陌生的伯伯送给他的曲谱――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明瀛会在宴上对兰朝发难的事,可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的,怎么会泄漏出去呢?”
“这――”摩巴皇太后好一会儿才明白溯墨乐的意思,连忙澄清道:“这可不是哀家泄露出去的!”我也知道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因为是玉涵子泄露出去的。
“那你为何今晚没出席那场夜宴?这可不像你哟”
摩巴皇太后的声音变得有点难堪:“溯大人,难道你这是在怀疑哀家吗?因为夜纣大人要求今晚就将那人转送到明瀛去,所以为了保证不出什么意外,哀家才会没出席的。”
“是吗?”溯墨乐的声音这才有点缓和下来,“那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
我猛得一攥苏苏的紧身黑色劲服,心里阴冷地吐出那两个可恨的字:明,瀛。
察觉里面的人好像要谈完了,我松开紧攥着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苏苏。苏苏抱紧我,一个鲤鱼翻身便离开了屋顶,几下跳离了这个大园子。
回到我们在行宫里的小木屋,苏苏把我放在了那张不大的床上,帮我脱下那厚重的貂皮大衣。
然后,他走到屋中央的圆桌那帮我倒了杯茶,又在上面加了几片幽香的白兰瓣――每每我生气或心烦时,苏苏就会拿出他随身携带的一大包白兰瓣,泡几瓣入茶中,让我喝了静下心来。
他走过来,轻轻地坐上了床,把茶杯递到我手边。
我半天没接过来,他就耐心地把茶杯端在那里,只是时不时感受一下茶水的温度,若一发现水的温度不是让茶中白兰瓣散发芬芳的最佳温度,他就用内力把它热回去,永远保证我会喝到最幽香的茶。
换作平时,我一定不久就会接住茶杯的。但这,我的心口就像堵上了一口怎样也驱散不了的郁闷――我准备了整整一年,我以为自己现在一定已经找到那个人了,我的计划还从未失败过。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一手构建的玉涵子居然会没发现明瀛与闾西也参了一脚!难道说,玉涵子中真的有内鬼吗?还是说――――其实是摩巴皇太后与这两国通的几封和亲信件中,用了连玉涵子都破解不了的暗语?-
“苏苏。”我抬起一直低着沉思的头,没理会苏苏还伸在那递茶杯的两只手,“传孤命令,叫玉涵子潜进明瀛和闾西的皇宫,找出那几封它们与摩巴的和亲信件,再试试用不同的暗语译一。另外,派一个‘太阿’传孤的密令给‘承影’,就说:玉涵子中出了内贼,不久他们将会有人前往明瀛和闾西的皇宫执行任务,跟在这些玉涵子后面,把那个内贼给孤挖出来,杀无赦。”
“是。”
苏苏像往常一样很快应了我,但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办我吩咐的事,而是轻轻拉起我的手,把茶杯放了进来,用他的大手掌裹着我的小手掌,确定我抓稳了茶杯,才松开了手,快速离去,向就在木屋周围候令的一个玉涵子和一个“太阿”传达我的命令。
我定了定神,凝望着手中的茶杯,闻着从它里面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我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发现自己大概由于从来没败过,所以有点太高傲了,承受不了失败――――凡是会导致失败的情绪我都不应该有,包括“高傲”和“高兴”。
一会儿,苏苏就回来了,还是用他独有的轻盈步伐走到我身边,看到我还未动一下那杯茶,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怎会了解我找不到那人的郁闷呀-对他来说,天底下最大的事莫过于我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
我冲他笑了笑,由于我和他的人现在都应在枫木阁,所以苏苏进屋时没点灯,屋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白而整齐的牙齿在向他招摇。
看他用自己闪着微弱紫光的眼睛只瞅着我手上的茶杯,我就端起它喝了一口,然后皱起鼻子,说道:“不想喝!”
“为什么不想喝?”我不想喝带有我喜爱的白兰幽香的茶的情况,苏苏从没遇过,一时间竟也慌了手脚。
我跪着从床上直起身子,把杯子递到他面前:“因为没有人用嘴喂孤喝!”
这话刚脱出口,苏苏闪着微弱紫光的双眼就像被突然注入了元气,一道明亮的紫光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继而爆发了刚才拼命按捺下来的情欲。
“红,红儿,我可,可以吗?”苏苏失神地向我靠近,明明再也忍不注了,却依然体贴地放缓急欲与我贴近的身子。
我歪头一笑:“你不可以的话,孤就不喝这杯茶。”
我也主动把脸凑近他那已气息紊乱的脸,在他唇上若有似无地轻刷着,用着勾魂的柔声说:“那不知,苏苏是要孤喝这杯茶呢,还是不喝这杯茶?”
在苏苏猛得一下想舔上我的唇的时候,我的脸也在同时一下向后退了一格,把茶杯放到他嘴边。苏苏痴痴地望着我,乖乖地喝了一口泡了白兰瓣的茶,连白兰瓣嚼到嘴里去了都毫不知觉。
我轻笑着把嘴凑上苏苏的唇,伸出粉舌轻轻舔着苏苏唇上的白兰瓣,苏苏轻吼一声,像头猛牛般地压了上来,我搂着苏苏在我锁骨那狠咬的黑色头颅,“呵呵”地笑出声来:我的苏苏真是傻的很可爱呢
第十四章 书殿上课
兰 朝 - 六 年
送走宰相和在宰相之后来的一大堆官员,已是倦鸟归巢的傍晚时分了,但我还在那看着奏折,暗自权衡要派谁去昙国帮昙王抗特大寒潮。
“皇上,已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苏苏在我的黑木书桌前单腿下跪,说道。
我的眼睛根本没离开那奏折,顺口就说:“等等罢,孤等会再去用膳。”刚说完,我便皱起眉头,微眯起双眼――苏苏那家伙该不会又来了吧?
“皇上,不按时进食对身体是绝对没好的,这就像不按时睡觉那样不利于健康。唉,想来想去都是苏苏的错,若当年苏苏再想想办法准时给皇上弄到膳食,皇上今天也就不会养成这么一个不”
“按时进食的坏习惯。”我在心里无奈地把苏苏将要讲的念出来,但立即把他的那份拦截了下来,“苏苏,孤有件事要告诉你。”的
苏苏果然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条件反射地问道:“请问皇上,是什么事?”
我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回了手中的奏折上,翻了一页,才慢慢说道:“你知道孤明天会去藏书殿上课。但,你觉得孤有必要去吗?”
苏苏非常老实地立刻答到:“皇上天资聪颖,苏苏认为皇上根本不必听用来教那些小王爷小郡主的课。”
“但你要去上啊。”我拿起沾好了朱墨的毛笔在上奏的名单中圈出一个名字,作为这朝廷派去昙国帮助他们抗特大寒潮的钦差大臣。
“我,我?”苏苏硬是愣了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但还压根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一个贴身内侍要去上课学习,尤其还是上藏书殿向天下第一大学士周表青太傅学习。
我边在奏折的一旁写上批注,边继续对苏苏说:“是呀把那边的那堆书拿着,今晚就好好琢磨琢磨。上面的旁批全是周太傅亲手写给孤的,是精华,要认真细读。”
“是-,皇,上。”苏苏平时干净利落的应答声此时特别迟缓。
我把那本奏折合起来,放到已理的那一大堆折子上面,边放下朱笔边说:“不明白是吗?”
我抬起头,看到了在那缓缓点头的苏苏,笑了笑,说道:“在孤身边,用很多事情,你根本不必去弄明白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若学不会少问问题,绝对服从”
我又对他笑了笑,但这的笑是阴森森的可苏苏看了却没什么反应,依然只是用不解的眼神望着我:“那你,也不必继续留在孤身边了,孤会趁早另外培养一个贴身内侍。当然,你,也自会有个好去的。”我抬起下巴,冷冷一笑。
苏苏听到这里,才混身一激灵,回过神来,低下了眼睑,不让我探清他心里的情绪。
让他消化了一会儿我的话,我才用平常的缓调说道:“好了,苏苏,走吧,孤也饿了。其实只要你好好干,孤就会宠你一辈子的。”
我的话音尚未停下来,苏苏便在桌前急急地叫了出来:“苏苏一定会好好干的!皇上千万不能不要苏苏啊!”明完志后,他还很紧张地瞪着眼看着我,要我回应。
回就回呗,我在嘴边挂上一丝微笑,仅回应了一个字――――
“好。”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从暖烘烘的被窝里伸出了一个鼻子和一个嘴巴,吝啬地把一大半脸藏在被窝里天天呀!我天不怕,地不怕,偏生怕这该死的冷,它还要冷上个三四个月,能不能找个我能对付的来怕呀!
咬一咬牙,我出声唤苏苏来帮我更衣,但这音刚出口,就全变成了颤音,弱得人耳难闻。
苏苏立刻在我床前出现,他掀起一角幔帐,爬上我大大的龙床,用跟土拨鼠钻地洞一样快的速度,钻进了我的被窝,避免太多寒气涌进被子里面。
然后,苏苏把手上拿的龙袍内衣就在被子里给我换上,这件换好了,他又迅速地钻出去,去拿下一件衣裳给我换上,如此反复,折腾个好半天,我才肯慢慢地从被子里挪出来。
若真的到了我肯出被子的时候,我的身子肯定已经被层层厚衣裹得臃肿不堪了,不过这才保暖嘛。再在手上套上两双手套,脸上戴上里面铺了一层短绒毛,冬天特用的纯白色面具,就总算全副武装完毕,可以去上早朝了。
其实就算在夏季,大清早刚鸡鸣的时分,那露水的寒气也特别重其实早朝上要商量的事,完全可以等暖些的时候再谈,但由于我还有更多的改革要实施,所以遇到那群老顽固派的阻挠就已经够多的了能就因为自己怕冷这相对较小的事,就把早朝给革掉吗?所以早朝这东西,总是让我感到无聊与无奈。
三个时辰后,下了早朝,我和苏苏就去了藏书殿,难得地让两个内侍跟在身后-他们是来帮苏苏搬书的。
还未踏进藏书殿,就发现里面的气氛和四年前那种打打闹闹的气氛很不一样。现在,里面可是安静得很呢――――“还没来吗?”――这是我对这“安静”的解释。
但当门口的内侍捏着嗓音报到:“皇上驾到!”时,里面却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关着的殿门就跟着“啪――”的一下打开了。
“皇上,你来啦!”笑可的笑脸也随之映入眼帘,当然,嘴上叫的是我,眼里猛找的却是苏苏。看到苏苏确实也来了,她的笑颜也就更欢了――――不诚实的小鬼头。
上来一把搂住我的手臂,好像她已经跟我很熟了似的,拉着我进了殿。
太傅还是没到,但其余四个小鬼已经在各自的座位上正襟危坐了,见我进来,就马上站起来向我行了个礼,呼了三声“万岁”,之后在我的示意下,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动。
我对笑可轻声说:“笑可,你还是先回自己的座位上吧,孤还要整理一下孤的书。”
笑可很爽快,笑眯眯地松开了手,对我说:“那也是,皇上那么久没来上课了。不过,皇上别叫我‘笑可’好吗?那让人感到很生份,皇上就叫我‘可儿’吧!”
“好的,可儿。”我点了点头,和小鬼相就要用和小鬼的相模式才行。
然后,我就走到了位于中间那行最前端的矮案几那,那两个内侍放下书后便退下,离开了藏书殿苏苏已经在那排放起他昨晚分好类的书籍了,不过苏苏的分类方法,就是把那些大小相同的书分在一类。
我坐在两人案几的右边,朝旁边看了看,左边坐的是上方笑秦,正埋头死盯着他手上的那本书。再往右边看了看,却发现坐在那的男孩也在拿着一本书看,只不过还时不时偷偷瞄我几眼,见我也在看他,倒没惊得立刻用书遮住自己来加以掩饰,而是对着我笑得露牙露齿的,在我看来,却觉得像是有只小兽在那张牙舞爪。
我也对着他轻轻地笑出声,算是回礼了,然后问道:“你叫上方笑魅是吗?”
那小兽笑得更得意了:“是呀。而且我今年也十一岁了,我们同年呢!”
是,是,是,这是挺值得你炫耀的。
“在兰国住得还惯吗?”我双手合握起来,放在嘴边继续表示主人翁的亲切慰问
“还行,这里冬天有大雪下,能打雪仗呢!只不过,这里不靠海,到夏天就不能游泳了!”同时,他流露出满脸失落。
了不起,冬天想到的竟然是“打雪仗”,我想到的只有窝在被苏苏弄得暖烘烘的书斋里,与各位官员对国家方方面面的事情进行探讨、策划、决议
“其实想游泳,在兰希宫里也能成。别看那条兰河现在结了冰,但一旦它解了冻,水是十分清澈的你愿意的话,夏天在那游就是了。”
“是吗?!”小兽很开心地叫嚷了一声。
我发现他倒没有就我脸上奇怪的面具提出疑问,我戴上后连那些顽固派老头也没问我,只是会私下对此打探一番,可能最后他们都认为我是患病而致的吧那这就只是皇上的私事了,莫过问脑袋会比较不容易掉,谁知道这会不会是皇上的疾讳呢?
经我俩这么一对话,那三个身子绷得紧紧的,一直在警备状态的小鬼也放松了下来,对我也不再那么畏惧了。于是,他们开始怯生生地与我交谈几句,直至周太傅到来。
我只陪苏苏几天,帮他创造一个和协点的气氛。当然,主要是帮他在男孩子那打好关系-女孩子那,他本来就吃香嘛。在这过程中,他还要学会的一点就是:别太粘我了,能够独自行动――――我要个跟武功高强的屁虫干嘛,刺客来了,光靠他一个也太危险太没保障了,我会另外亲自组建一支贴身护卫队的。
第15-16章
第十五章 前往明瀛
兰 朝 十 年
天边刚露出一线白肚,便有三个身影闯进了我在行宫中的小木屋。
来者是斯多和装扮成我和苏苏的那两个“太阿”。那两个“太阿”一进来就转身,立即把木门关上,然后向上纵身一跃,不知消失到何去了,留下斯多一个人目瞪口呆地面对眼前的一席春色。
苏苏睡在一片狼籍,十分凌乱的床单上,全身流着豆大的汗珠,结实的手臂上还可以看到缕缕抓痕,可以想像得到他背上又有多少猫爪痕迹。但苏苏已经醒了,此时正瞪着紫色的眼珠看着自己,似乎想把自己吃下去,另一边正快速摸索着什么,好像是想揪起张被单来把躺在他身上的兰帝的玉体遮起来。
兰帝还未醒来,紧闭着双眼,就这么用自己娇小白绵的玉体躺在苏苏壮实的身体上。他也是香汗淋漓的,一缕缕汗答答的青丝到散落,或是粘在了自己白嫩的脸上,或是粘在苏苏稍微黑黝的身体上;红唇被蹂躏得肿得不像样了,但再加上他满身骇人的青淤,居然反而给人一种风情万千,妩媚无比的错觉。
“咻――――”的一声,一支飞标从正面向自己飞来,斯多赶紧一闪,那支飞标在他脸旁一擦而过,斯多的脸上顿时飙出一抹血来。
“苏苏!你也不必那么狠吧!我又没看到皇上那妙”曼的身躯!哇!又是一记飞标,斯多赶紧往圆桌下一躲,才避过这夺命的一击。
斯多蹲在桌下用手支着脑袋,边苦笑边说:“苏苏,我也不想这时候来的。要怪就怪皇上,这可是皇上吩咐我天一亮就来这找他,我才会出现打扰你们的好事的!-不过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不应该,把皇上弄成这样一副‘风情万千’的模样!”斯多边讲还边摇头。
说时迟那时快,又有三记飞标破空而来,狠狠地钉在了斯多眼前圆桌下圈的横木条上,斯多赶紧住嘴不敢再出声了――――他差点忘记这个苏苏已不再是一个才十岁的小鬼了,可以任他像以前那样时不时用皇上来戏弄他。
“好了,苏苏,斯多只是开玩笑的。”我终于被他们俩这么一闹给吵醒了,语气虚弱地劝道。以前斯多每用嘴皮子欺负苏苏时,我都不出声,就当是我谁都不偏帮不过,我私底下的想法是:让越来越寡言的苏苏借此练就斯多那样的嘴皮功力也好。
可惜,效果不理想,相反,苏苏现在居然还学会了用武力解决问题――――算了,不强求他也罢,反正我的苏苏已经够强大了;而且“武力解决”有时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更有时候,“武力解决”甚至还是最终的办法呢。
即使醒了,我还是赖在苏苏身上,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动。感觉上,自己的身子好像已经被苏苏折散了,随随便便轻轻一扯动,全身上下就会一起酸痛起来,但我连呻吟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既然找那人的事还未完,我就要现在立刻动,动身去明瀛!况且,经过我昨晚表演的那一场剑舞,恐怕现在已经一夜成名了吧就算仅仅是晚那么一步走,只怕也会被那群人精围住,到时再想走,就真的艰难了。
“苏苏,替孤更衣。”刚讲这么几个字,我就在苏苏身上直喘粗气。我咬咬牙:不理了!正事要紧。
“斯多,你回去吧,现在事情有变要是有人向你问起我,你就说由于我床上技术太差的缘故,你早把我打发回兰朝了。”
“啊?我说皇上,你确定要就这么毁了你自己的一世英名吗?”斯多从桌下伸出个脑袋,不知是真惊讶还是假的,他睁大眼睛直愣愣地往床这边瞪。
我不理会他的耍宝,反正就算毁,也是毁了酥红的“一世英名”而已,不关兰帝的事。苏苏已经帮我坐正更衣了,见到斯多又伸出来的头,举起手,指间又换上了一支更锋利的飞标,在还未明亮起来的屋子里飙过一道闪光,吓得斯多赶紧把头缩回去。
穿上外衣和下裤后,我向空中三击掌,一个“鱼肠”马上从窗口跳了进屋来,下跪低头,一点也不像斯多,到乱望:“皇上有何吩咐。”
“叫昨晚那两个‘太阿’拿着斯多的使节令牌,把孤的兰朝御车取回来,开回兰朝去。若有追兵,就让‘太阿’找机会在追兵的酒菜里下药,反正除了格杀,对每路追兵要用不同的手段给孤拦下来。总之,务必让孤的御车成功进入兰希宫,明白了吗?”带御车来以防万一看来是带对了,那群人肯定会追着明显的目标而去的,把这群“老虎”调离“山”后,我和苏苏才好开溜。
见那个“鱼肠”点点头,我便继续说:“把‘太阿’专用的轻骑马车借孤一用,跟他们说,回宫后孤自会还给他们。”
“但凭皇上吩咐!”
“那先下去吧。”
“是。”
不久,我和苏苏就乔装出现在位于摩巴郊区,通往明瀛的大道上。
当然,在我们从行宫动身前,跟着我们的一大部分玉涵子就已经出发探路去了,另一小部分玉涵子去与兰朝派来的其他玉涵子会合,开始对明瀛和闾西的皇宫下手。
明瀛与摩巴很近,仅一水相隔。不像闾西与摩巴中间夹了个页雪,兰朝与摩巴中间夹了个明瀛。所以,我和苏苏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明瀛边境。
“太阿”的轻骑马车是经过兰朝的名匠精心设计的,再用兰朝从银古引进的宝贵铁石打造而成;一车仅容得下两人,整个兰朝有且仅有十驾。因为“太阿”是专门用来执行特殊性或临时性任务的,又是集体行动,所以一定要保证他们出动时的机动灵活性。
而在“太阿”赶路时,都是高强度行进,故每四小时两人就会换一轮,但绝不减马车一分速度。
这马车最后的特点就是:若不是在发挥它的极速跑起来的时候,那无论在外表装饰方面,还在车体构造方面,怎么看怎么是一辆简陋的小马车。结果,只要“太阿”们在不同的时间行进,那便任凭是谁都不会察觉在这段时间里,刚有一支庞大车队经过。
我现在躺在不急不缓前进中的马车里,感受到这马车的极大缺陷――――因为轻,所以无论跑得有多慢,都会引起不小的颠簸。若不是像“四剑”那样受过专门训练的习武之人,我看没多少个人能在这车上久呆。
尽管苏苏有先见之明,在车里放了很多轻垫,但我一天下来,除了上午由于昨晚一夜的折腾,太累了,死死的睡着了外,一个下午我都在半睡不睡的昏晕状态。再加上即使我上午是睡着了,但依然积累下来了的疲劳,我现在从未感到那么难受过。
终于,这该死的马车停了下来,门帘被苏苏揭开。已成浆糊般了的知觉被这动静搅动了一下,我便努力睁大双眼,却只看到苏苏模模糊糊的身影,借着酒栈的灯光在我眼前晃荡。
“皇!酥红!”
我没力气了,脑子被苏苏的吼声一震,只能支撑着眼睛半睁在那里了。感觉到苏苏一把抱起了我,我便想用双手环上苏苏的颈脖,但不知为何就是使不上劲来――――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傀儡娃娃,随着苏苏的拼命奔跑而软软地四摇晃,无法固定。
我再作最后的努力,睁着眼神已散涣的双眼,对着离我的脸很近的他的脸,在昏迷前,使出仅有的一点力气,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别-哭”
枕边发尽千般愿要休待到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不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作者: 云竹(zsjlyy) 时间:25-7-23 19:2: 留言 个人文集 不良信息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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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初吐心声
兰 朝 六 年
下了早朝已有两个时辰了,我今天没有接见官员,独自一人坐在书斋里,批写刚刚送来的一大堆折子。
“苏苏,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藏书殿了吧?”我低着头,眼皮都没翻动一下,矮小的身子继续伏在大书桌上。
即使听到书斋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我也不必抬头,就能知道那是苏苏-我听得出苏苏独有的轻盈的脚步声。
“回皇上的话,还、还行,还行。”苏苏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没精神。
我继续批着折子,顺道分心与苏苏说话:“都上了三四周的课了,还没习惯吗?”
“习惯了!习惯了!”苏苏急急地连忙否定我的观点。
我轻皱起眉头,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我了解他,若他不是在撒谎,他的回答一定是干净利落的。
我暂时放下手中没批阅完的折子,抬头看向苏苏耷拉在那里的脑袋,我认为宁可现在先解决苏苏的问题――――要知道,苏苏是我精心煲熬的十全大补汤,在我生命最虚弱的时候,我会将他喝下,以换得生命的延续。
我把双手搭在黑木书桌上,并拢握成拳放在唇前,凝视着苏苏。苏苏第一看到我用了如此久的时间望着他,赶紧低下总爱随着我的身影而转动的头,一向平静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好了,苏苏,上课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现在尽管跟孤讲。”我把一向冰冷的声音放柔了,放暖了。我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好在午膳前批完书桌上这一大堆折子,否则,我又要想着法子转移苏苏关于健康问题的唠叨了――――他什么都就着我,只是一牵涉到我的健康方面的问题,他就会莫明其妙地态度强硬起来。
记得在一年前,我的身子刚开始消瘦时,苏苏急得要命,自己拼命研究起太医和御厨的工作,想尽法子让我再肌肉结实地胖起来。最后,我不再消瘦了,但肌肉却比从前结实得多,苏苏心上的大石头这才掉了下来。
听到我柔而稍嫌带了点我自己都不知觉的媚的声音,苏苏连耳根都红了起来。这一切看在我眼里,使我不禁在想:苏苏才十四岁,性发育还没有那么成熟吧;我才十一岁,现在的身材可是要多干扁有多干扁――――他不会是想要我吧。
放弃了这个可笑的念头,我决定耐心地“引导”一下苏苏:“苏苏,孤将要问你几个问题孤想苏苏应该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好好回答吧?”语气里又带上了冰冷的威胁 苏苏听后,红红的脸蛋流露出难看的神情,他用了这四年里第一发出的怯懦的语气,来答了一声“好的。”
“是那群小王爷小郡主瞧不起你,欺负你了?”
“不是。”
我想也不会,依我的观察,那五王的爱儿都是明事理,挺和气的人。不过,这也证明那五王中没有一个是昏庸之人,应慎防。
“那就是你跟不上周太傅的讲课了。”
“没,没,没有!周太傅讲得很好,苏苏都听懂了。”
周表青很少来我这里,毕竟我们与其他国家的天子太傅之间亲密的师生关系不同,我并不受他的教。所以,我向他询问苏苏的课业问题已是一周前的事了,周表青那时是对苏苏大为赞赏的,还说苏苏是块璞玉,他要把苏苏精雕细琢。但是,谁知道周表青再教了苏苏一周后,对苏苏抱的,又是什么看法
“没有?那为什么你讲话结巴巴的?”
“那是因为,因为”
“说呀。”缓缓的调子,最是让人害怕。
“那是因为苏苏怕皇上以为苏苏没学好,会、会不要苏苏了-”苏苏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难道是我上故意对他下的重药把他给吓倒了?苏苏没那么弱不禁风吧,但我还能朝哪方面提问呢?苏苏除了在藏书殿那一个半时辰外,都一直粘在我身边,和以前是完全一样的――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呢?
寻思寻思着,我竟寻回了最初的那个疑问,干脆把它也问出来好了:“苏苏,你是想要孤吗?”我便边说边不以为然地笑着,后仰靠上了那把太公椅
苏苏一下子抬起了他一直下垂的头,眼里闪过一道明亮的紫光在我还为这道紫光愣住了的时候,他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一双紫眸直视着我说道:“皇上想要苏苏吗?”
我很难得的睁大了双眼:真的就为了这个原因,这家伙没那么早熟吧!不可能,不可能-
我很快地收起了自己愣住的神情,想了想,把身子挪回书桌旁,对苏苏说:“孤的确想要苏苏”
我的话还没讲完,苏苏的眼里就闪出了我没见过的神采。我竟一时判断不出那是什么,但我可以确定,那神采比情欲之光更诱人。
放弃分析苏苏此刻的眼神,我端出平时的微笑对苏苏说道:“但孤现在的身体还太小了,不能和你行房。不过,如果你肯告诉孤你在为什么懊恼的话,孤可以考虑过几年就宠幸你。”
苏苏的精神好像一下子全都回来了,这,他用回他那干净利落的声音回答道:“苏苏是因为现在每天都要与皇上分开一个半时辰,觉得很不顺心,所以才感到十分懊恼的。”
然后,苏苏居然还冲着我不无得意地笑了出来,继续说:“但皇上放心,苏苏一定会尽快把周太傅的讲义全部学完,提前通过皇上亲自出的考试,到时候,苏苏又可以全天跟在皇上身边了。”
“呃,这”
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里,竟然还会出现语塞现象――――呵呵,苏苏呀苏苏,你真不愧是我相中的人呀。
第17-18章
第十七章 大病初醒
兰 朝 十 年
感觉全身都松松软软的,好想一辈子就这么睡去可惜的是,我明白人是生活在现实中的,而不去改变现实,就根本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看,我还是醒过来好了。
挣扎了好半天,我终于睁开了双眼,室内很昏暗,让我无法判断现在究竟是黎明时分,还是黄昏时分。
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很虚弱。
我张了张自己枯干的唇,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苏――”但这声只发到半途,就哑了下去。
“我在这里!”苏苏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头出现在我眼前,室内昏暗得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庞,但我看得到他紫色的双眸,它们正在那闪着晶莹莹的光。
“我―喝-水。”我努力地挤出丝声音。
“好!好!”苏苏立刻从床前蹦开,接着响起一阵杯子被胡乱抓起的“咣当当”的碰撞声,然后苏苏的脸又重新出现在我眼前。
苏苏伸出一只手,动作十分柔缓地摸上我的脖颈,把我的头轻轻地抬了起来。
“皇上,喝水小心点。千万别,别噎着了。”
苏苏的声音有点怪,听起来似乎有点呼吸不顺畅。但我顾不上这些了,声音刚得到解放,我就立即对苏苏说:“把国书拿来,笔墨侍候。”这些国书是我随行携带的。
我边说,还边扯着苏苏扶着我的手臂,挣扎着要坐起来。
“皇上!你现在身体还,还虚,虚着呢,不能坐起来,真的不能坐起来!”用轻柔的声音来劝我,苏苏这招还真不管用。
我已经靠着床头板坐了起来,用眼睛盯着苏苏,但我全身泛力,平时的气魄此时好像都使不出来。
因此,苏苏第一与我眼神对峙长达一小柱香的时间,最后带着重重的鼻音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他把我因挣扎而滑落的被子重新拉起来,仔细地把我头部以下所有部位全捂紧了,才用轻盈地步伐走开,先到室内的圆桌那把一支蜡烛点亮,粘好在烛台上。然后,他才走向我们的包裹,很快在里面找到了我的国书和我专用的文房四宝。但却并没将他送至我的床前,而是把它们在圆桌那张罗了开来。
正当我疑惑着的时候,苏苏边倒了些茶水进墨研中,磨起墨来,边用闷闷的声音对我说:“皇上,你不方便下床,还是由苏苏来代你写吧。”
“可是,”我张着嘴,无法快速讲话。但苏苏代我写出来的国书到了兰朝那还是一纸废文,因为纵使盖上了我的“兰”字玉玺,也还是无法蒙蔽兰朝书信官的眼睛――――这批书信官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我曾命人把所有作伪高手请进兰希宫,宣布无论谁要能蒙住书信官们的双眼,使他们写的字过了关,谁就能获得重赏;当然,鉴别不出来的书信官,就定会被打四十大板,然后被革职。
“皇上你说吧,我在白纸上写一给你看。如果你真的觉得书信官看得出来,那你再亲笔写也不迟。”苏苏面无表情地站在蜡烛旁边,脸色惨淡淡的,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恐怖凄凉说句实话,我还真不想相信他。
我撇了撇嘴,但不得不面对我手软脚软的事实,只好答应了他。
于是,我吸一口气,提了提神,用虚弱,但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兰朝皇帝特书曰:摩巴乃亘古大地上一大强国,国威民盛。故我兰朝愿怀着万分诚意,与摩巴大国交好相谊,进行通婚。但请摩巴大国姑念兰朝并无公主,请降尊接受我国才貌双全的梅国郡主――上方笑仪。摩巴大国与兰朝通婚后,兰朝将与摩巴大国全面通商,以及全力帮助摩巴大国的水洪防治工作。日后,兰朝还将在诸多方面,与兰朝盟国银古,一起为摩巴大国的荣昌盛尽己绵力。
――――兰朝十年八月书”
呵呵,看我怎么把明瀛与闾西在那打得“叭叭”响的算盘珠子给拆散了。
除此之外,我还会给宰相一封密涵,让他在明瀛与闾西的联亲使节出发前,先安排我国联亲使节出发,抢在他们前头。
有理由相信,这些将足以击败那两国的拉拢摩巴计划。
当下,明瀛比我国强盛一点,而闾西虽然比我国弱些,但它又比银古强大一点,我们双方只能说实力相当。因此,摩巴接到此国书,虽未必会舍明瀛与闾西而来迎合我们,但是它也不敢直接轻易地拒绝我们。可是,它的王族只能娶两个正妻的规定让它根本无法使两边都满足。
无法得罪任何一方,但又无法两方都迎合,我就是要摩巴被夹在中间不得弹动,一直僵在那里就最好。
不过,若摩巴真的敢下决心选明瀛与闾西,那我们也好有个发难的理由;若它下决心选的是我们,那上方笑仪就嫁过去好了,反正我们多个盟友也不亏反正现在的梅王在“樱王之劫”后,已完全没有与我对抗的能力了
苏苏写完了,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拿起那纸国书和烛台,走了过来。
借着烛光,我认真辨查满张清逸的字来――――他模得,简直一模一样,我也是个鉴字高手,不比书信官差;况且,这鉴得还是我自己的字――看来,是我该被拖出去打四十大板了。
“苏苏,你为什”瞅着那些字,我无法不问出声来。
“因为,苏苏天天都见到皇上的字。”苏苏的声音里有点莫明其妙的哽咽。
“把孤的玉玺拿来。”再凝视了一会那些字,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
苏苏从怀里拿出刻有“兰”字的一个小玉玺,它的材料与在东曦宫中的大玉玺相同,来自同一块罕见大玉石,这样,书信官们才会完全相信这纸国书;另外,在苏苏怀里还有一盒与小玉玺大小一样的朱墨印盒。当然,我会在密涵中特许宰相在几个要官面前拿着大玉玺再在国书上印一,把那个小印掩盖住,免得摩巴可以以“我国用小印盖国书,有侮摩巴大国”来拒绝我国。
终于,密涵也再由苏苏写好了,章也盖好了。于是,苏苏准备去窗口那把这两样东西交给“鱼肠”,但临时又被我使劲唤了声,走回床边。
“苏苏,把‘太阿’那部马车给送信的‘鱼肠’――――我们另外买一部。”
等我把本想一抵达明瀛就办的事,办好了后,我瞅了眼正坐在我床头,盯着我不出声的苏苏――――“好了,苏苏,告诉孤你出了什么问题吧。”
我语气虚缓,大概是听起来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温柔吧因为苏苏的泪,好像被我就这么一触,即发地喷涌了出来。
我皱起眉头,苏苏他刚刚还真的是一直在那隐忍着哭意啊。我都还没哭他哭个什么劲。
记忆突然被猛得一拉,回到了昏迷前的意识――――昏迷前,我看到了一双世间无与伦比的紫色莹眼。
“是大夫说了什么吗?”我该不会是得了绝症吧,不可能,我离宫才几天,我有绝症,每天被苏苏扯来的太医能没发觉吗?
但苏苏竟吸一口气,然后哭得更大声,点了点头。
我眯起双眼,压根儿就不相信他:“说明白点,那大夫是怎么说的?”
苏苏不出声,只是用眼睛盯着我的手。于是,我干脆把右手吃力地轻抚上他紧攥成拳的双手,微喘着气:“说吧。”
苏苏抬高头,狠狠地抽动了一下鼻子。突然跪上了床,一把抱紧我,轻颤着身子,打着哭嗝,尽力平复自己的声音说道――
“大夫说,皇上由于昨晚受了一点风寒,然后,然后又被苏苏要了一夜,没,没睡好,好像一口气赶了五天份量的路,但最,最,最重,重要的是,是”
苏苏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他说最重要的是,皇上一直被苏苏娇生惯养,养尊优,即使有点武功底子,但长那么大好像根本就没生过病,对疾病完全没有抵抗能力,所以健康才会一下子崩溃得如此厉害!呜――――对不起!皇,皇上!呜呜”
听罢,我翻了一个白眼:大夫这样说的话,好像苏苏的确是要负主要责任,但他有必要哭成个泪人吗?
“苏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任他紧紧地抱着,虽然有点窒息的感觉。
苏苏继续抽动着他的鼻子,努力咬紧牙根,想把话说清楚:“凌,凌,凌晨,晨时,时,时”
“好了,孤知道了。孤想再睡会,过两个时辰再唤孤起来吧。”我没耐心等他打完哭嗝。
“可是,皇上,”苏苏突然发出小猫般温柔的声音,这种声音是在他还小的时候才会发出的,“苏苏想陪皇上睡,可,可以吗?”
我的头靠在他胸脯,半天没响应。苏苏听到我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便知道我是睡着了,迟疑了一会,把我的被子扯开一点,钻了进来。
“我只是陪皇上睡一会,在皇上醒来之前赶快走开就好了。”
苏苏紧搂着我的身子,把头埋进了我的青丝当中,左手抚上我的左背,感受着我的心跳然后,他才能安心地慢慢闭上肿得跟核桃似的双眼,跟着我呼吸的节奏,浅浅入睡。
第十八章 樱王之劫 I
兰 朝 八 年
与那群上方外亲住在同一块地方两年多了,对他们却依然没有更亲近了一点的感觉。我并没再去藏书殿了,只会在一些节庆仪式上见到他们。
当然,我每天都会得到一张关于他们一天行动的折子,知道他们这四年来的一切。
今年十七岁的菊王之子,上方笑秦,的锋芒越来越锐利了,应不再是当初那个一见到我就会紧张得不得了的小鬼;
今年十六岁的梅王之女,上方笑仪,也出落得越来越秀丽,但她的美丽却远不及她的才华远近弛名;
今年十五岁的昙王之女,上方笑凝,倒一直默默无闻,不知是因为她长相平凡,还是因为她生性怪异――――她似乎很喜欢收集昆虫,对长相可怕的,她好像还格外中意她大抵就只有随和一个优点吧;
十三岁的上方笑魅,杏王之子,倒算是这群小鬼中的轴心人物了这些小鬼们多多少少明白自己质子境,心里会有阴暗面而他就像一道光,无法不让这些小鬼们紧紧地追着他,好尽最大努力吸取阳光的温暖。只是,依我看,在这五个小鬼中,最奇怪的也就是他――――其他小鬼都不大爱接近我,有的甚至尽力绕着我走,但就他一天到晚想尽办法爬进东曦宫――――当然,每都会立刻被“鱼肠”抓到,现在已达到不必再问过我,“鱼肠”就可以一脚把他“踹”出去了的境界
而葵王之女,十一岁的上方笑可,除了觉得她很爱笑,很喜欢自以为是的与别人熟稔外,我对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了。她无非是个天真烂漫,看不清人间真相的小女娃,肤浅的很。这样的她是可以偶尔逗那些质子们开开心,但却永远无法吹皱他们心灵那一汪潭。
这天下午,我躺在沐春园的睡椅上晒太阳,苏苏正立在我身旁帮我扇扇子。
“苏苏,再过两周就是筹神节了,是吗?”看似睡着了的我,突然出声。
但苏苏对这种情况早习以为常了,立即迅速答道:“是的,皇上。”
“那你说,孤的筹神仪式,把那七王也召来一起参见,可好?”
“好。”
“呵呵,何以见得?”
“能让小王爷小郡主们见见他们的父王母妃,是为好”
说着说着,苏苏的语气突然变得更阴沉了――――
“让樱王来朝觐见,是为更好。”
“呵呵,这苏苏交的功课很是不错。”
阳光下,我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
让玫王和斯多看到这种弧度出现在我脸上,呵呵,他们或许会自动解释为――――“大开杀戒的微笑”吧。
兰朝八年五月,兰朝将举行盛大的筹神仪式。
筹神仪式,是兰朝皇帝以天子的名义亲自登坛向天神祈福,保佑兰朝国泰民安的仪式,每年举行一,总共延续一周;在此期间,各地百姓都会举行各种各样的庆典,无论是王族,还是平民,都会尽情参与这兰朝一年中最重要的盛事。
以往,各地王爷都必须留在本国坐镇,安排自国的庆典事宜,以及,防止所有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例如,外族趁机入侵。
但今年不同,兰帝特意下召邀请七王进京,共同庆祝这兰朝有史以来最强大时期的筹神仪式;同时,也可让五王与其在宫中学习的爱儿见见面,叙叙旧,检验检验他们爱儿在兰帝的悉心关怀下的成长与成就。
我正在东曦宫的皇道上走着,苏苏上藏书殿去了,最近为了帮我筹备筹神仪式,他算是忙得焦头烂额了。
现在,我还是一个人走在路上,但是与以前不同的是,我身边还隐匿了五个顶级高手,他们是我托斯多帮我找来的。
当然,他们还必须经过我亲手调教,但我已给了他们一个代号,叫“鱼肠”。可是,我觉得仅五个人还不够,若以后我要便衣出宫的话,武功到这种等级的“鱼肠”必须至少有十个――――一来,打斗起来够人;二来,人太多了,也不适合自己便衣出宫。
突然,身后的草丛响起一阵悉悉嗉嗉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合上了双眼,挑起了眉――――那家伙又来了。
抬起手晃了两晃,好让上方笑魅那家伙终于能“侥幸”地如愿以常了。的
然后,我又重新伐起自己正常的步子,身后响起一阵踏风的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见了――――这“轻” 法,怎样也比不上苏苏的“轻”。
“哈哈!终于给我抓到你了!”上方笑魅从我身后一把抱了上来,我没料到他会这么热情,被他吓得向前打了个趄。
差点要与东曦宫的皇道接第一吻了,我的腰部又是一紧,一下子被上方笑魅拉进了怀里。
看来这拜祀天神真该端正态度,诚心地向天神许个让我快快长高的愿望,其他的事,我自会搞定。
“松手。”
在上方笑魅的怀里,飘出一把冷淡而威严的声音。
即使比上方笑魅矮,即使被上方笑魅搂在怀里,我依然要输人不输阵。
“呃,好。”
他的手刚松开,他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瞬间,腰上的力又回来了。
我就这么背部紧粘着他的胸部,耳边尽是他的气息,他的唇还时不时轻轻碰触到我的耳尖。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看还是早点弄清这小鬼脑子里在想什么好了这小孩子家的怪事,玉涵子又不能劈开他的脑子看。
“找孤有事?”
喜欢抱着就抱着呗,反正以后也不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有事,有事。”
边说他还边笑,胸膛震得连带我的背部。
“说吧。”
“好,我说,我”突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要说什么呢?”
“唔?”这小鬼究竟想干什么?
“啊!我是的确有东西要说的,我要说的是:这筹神仪式,我和笑秦他们打算一起出宫游玩一下百姓的庆典活动。宰相他已经批准了!呃,不知,皇上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
我道这家伙千辛万苦地爬进来是为了什么,就只为了这个?
呵呵,先姑且不算我向来不喜欢凑热闹,就是我肯去,那满朝文武也不会让我去的,天子筹神没了天子,这神要怎么个筹法?
可是,呵呵,这小家伙对我如此热忱的态度值得我入研究;更况且,他的父王杏王,最近与樱王走得很近。
刚想开口回答他,就见到苏苏从远的正宫门那走了进来。我边朝苏苏招了招手,边对上方笑魅说:“跟你们去民间参加庆典活动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孤可以陪你一起回兰杏行宫那见你的父王。”
又向正宫门那瞟了眼,发现苏苏正使用着他的绝技轻功向我们这边迅速飘来,我刚讲出最后一句话时,他就已经在我们跟前落地了,气势很是惊人。
我把手放在了上方笑魅紧搂在我腰部的手腕,一用力,他就立即“哇”地一声弹开了。
但,他立即又用他很讨人喜欢的笑脸对着我说:“那我们一言为定哦!”
“孤从不说谎。”我转过身子面向上方笑魅,扯起一丝微笑说道。
反正我戴了面具,他看不到我的脸,也就看不到我满脸的算计。
“那我们打勾!”
他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对我伸出了尾指。
“好。”
呵呵,小鬼就是小鬼。
我伸出尾指,与他的尾指缠在了一起。
然后,他终于满意地离开了。这小鬼真的很奇怪,我背对着苏苏,都可以知道苏苏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盛怒气息。他正面对着苏苏,却好像个没事的人,什么都没看到。
“苏苏。”
我没转过身,直接叫唤起苏苏来。
“在。”
声音很冷静,让人捕捉不到丝毫情绪。
在心里叹了口气,苏苏这样的反应反而让我不禁在想:我该不会培养了一个大醋桶吧?
“抱我回书斋吧,已过了与宰相和军机大臣们的约定时间了。”
、、、、、、
“是“
第19-2章
第十九章 结伴青城
兰 朝 十 年
早上被苏苏准时在两个时辰后唤醒了,好在我精神恢复了许多,他叫了几声就从睡梦中听到了否则,苏苏那种唤法,唤到下午都唤不醒人的。
用苏苏刚买的马车又赶了好些路,到中午才来到明瀛京城附近的一个荣大城季城。
我正坐在这驾行走安稳的马车里闭目养神,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门帘被挑起一角,苏苏把身子探进来了一点,问道:“红儿,在这里用午膳,好吗?”
“唔。”
这来明瀛,还是继续掩饰身份进行的。我不知道那晚一舞有没有弄得明瀛这里也满城流言蜚语,但我认为还是应以防万一,允了苏苏在这段时间里唤我“红儿”。
把名字全换掉也不行,因为万一我们真在这里撞见那晚见过我们的人,也不会因我们的更名行事而被怀疑原来的小倌身份,从而被别人防范起来,并对我们进行调查。
苏苏又欲把身子再探进来些,伸手想要抱我出去我挡住他快碰触到我的手,看了他一眼,自己往车外爬了起来。
苏苏选的是一个很大很豪华的酒楼,我看了轻皱起眉头――――为什么不找个小点的,简陋点的酒栈呢?我没戴面具,苏苏也面如粹玉,还来这种是非之地,是很容易遇到有兴趣知道我们的行踪的人的
苏苏见了,赶忙解释:“红儿的身子必须立即补补了。虽然”
我叹了口气,还不吸取教训,让我进食点粗粮,把身子练粗点,练壮点。
我一扭身子,转身就走,现在的苏苏正于极度自责当中,想尽全力养肥我呵呵,我才不会给他一点搞砸计划的机会呢。
可是,一个身影也在此时闯进了我的视线,让我顿时愣了一愣――――闾西的修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必继续留在六方大会保护溯墨乐吗?玉涵子今早给我的资料中,只是说修王昨天一天都呆在房间里而已,还没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我垂下眼睑――――那人在摩巴不着痕迹地就被人运了出去,修王可以躲过玉涵子的视线来到明瀛――我想,摩巴的地下应是有什么地道才是。
刚想转身,欲把这条想法告诉苏苏,让他传达给“鱼肠”,“鱼肠”自会再传给留守在我们不远的两个玉涵子――――玉涵子不善长长时间贴身隐身,不方便让他们近身跟着。
“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原来这真的是那位倾城名倌――酥红。”那把冷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又来了,我又在他明明冷淡的嗓音里,听到了笑弄的味道,和我大开杀戒前那种微笑的感觉很像――――修王他把我当成了猎物?
抬头给了苏苏一个眼神,我就转过身子来,挑高了眉毛,眼神与修王对上了。他眼里闪过一道光,不能自己地微微笑了出来,便与我一直这样对望着。
终于,我脸涨红了,语气颇冲地对他说:“这位大爷,酥红好像不认识你吧!”
他头一歪,脸上露出了些微的惊讶,然后把笑意宽得更大了,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你手上那抹沁人肺腑的香味哦。”
我眼角跳动了几下,好像很难忍受他那肉麻暧昧的话语。头一甩,我噘起嘴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这种事谁记得谁是倒霉蛋!”
“哈哈哈-”修王再也忍不住了地仰天大笑起来。
我把头转回来,眉头挑得一边高,一边低,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一脸觉得他很奇怪的样子。
但,我的眼里实际在倒映的是正从他身后走来的溯墨乐和夜纣朗人――――这两人才是真正跷了六方大会的人吧。
玉涵子说昨天下午有两个脸面陌生的人,进入了摩巴皇太后的寝宫,却不见出来,敢情就是他们两人乔装的?
“修王,这位是?”溯墨乐笑盈盈地走到修王身边,让我明显接收到“他瞪了我一眼”这信息后,才故意问起修王来。
夜纣朗人也走了过来,但却没有与他们并排,而是恰到好地隐身在修王和溯墨乐的身后,不动声色,暗地里观察我和苏苏。
如果问我玉涵子里的内鬼最有可能是与谁暗通的,我就会猜夜纣朗人不过,既然他没拆穿我,我也并不确定这一点,也就继续演下去好了
修王停了一会,才回答溯墨乐,让我第一在现实中真正听到了玉涵子所说的冷漠语气――――
“他叫酥红。”
“是修王的什么人吗?”
溯墨乐语气中透露出一股怨气,明明是在对修王说话,明明是在笑,却可以让我明显感到一股寒气正冲着我来――――我可以确定他是修王的什么人了。
修王的视线一分一秒也没离开过我的脸,他的眼在对着我笑,但他的嘴却在赶着溯墨乐。
“我也很想酥红能成为我的什么人呀。”
然后,他向前一倾身,脸对上了我昂高了的小脸,说:“不知酥红意下如何?”
我收回打量溯墨乐和夜纣朗人的眼角余光,专心斜睨着眼前这张脸,用不耐烦的语气说:“想!想成为你的敌人!”
修王一脸不以为然
“成为我的敌人?那可是要付出粉身碎骨的代价的哦。”
随之,他又眯起双眼,说:“不如,成为我的爱人吧,我会慢慢教会你床上技巧的。”
我朝他眨了眨眼,学着他仰天大笑的姿势,也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有千古智者斯多大人不跟,跟你?难道我的样子很像个傻瓜吗?”
他还是眯着眼,却把眼里的笑意收了回去,缓缓直起了他自己的身子。我这才得以继续看到溯墨乐和夜纣朗人的表情――――一个不出所料的脸色发白了,另一个则还是维持着一副事不关己,君子远离战场的表情。
“我叫溯以暗,闾西三王爷,现任闾西元帅,天下人给了我一个,我颇喜欢的雅号――‘战鬼’。”
我瞪大双眼,脸上露出吃了一惊的表情,心里也暗自琢磨他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将酥红收为己有,这是很明显的,但他有必要把自己的赫赫威名全炫耀出来吗?
他大概是想给我一点时间消化他如此大的名气吧一时间,这里的五个人没有一个出声说话。
街上的叫卖声,车过声,喧哗声此起彼伏,一大堆来来往往的路人颇好奇地向我们投了几眼视线。
我突然紧紧地皱起眉头,回到了斜睨着他的那副表情,撇着嘴说道:“那又怎么样啊?”
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就想离开,却又被他一只大手拉了回来。
“喂!痛呀!哪里来的神经病呀!哪里来的疯狗呀!在街上乱咬人!”
我被他弄得张牙裂齿的,赶忙用另一只手使劲想扳开他的手指,边扳嘴里还边对着他破口大骂。
苏苏也立刻走了上来帮忙扳,不过算他脑子还清醒,“使劲全力”也没扳开。
修王与我如此“亲密接触”,站在一旁的溯墨乐这会倒没有摆出一副吃醋的面孔,而是眼带戏辱地瞧着修王把我的手臂给捏痛了。
更莫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参与的夜纣朗人了。
修王一脸淡漠,就这么瞧着我们两个在这左蹦右蹦地急得乱跳,他紧紧攥着我的那只手还随着我骂他越来越厉害,而越来越加大力度。
后来,我是骂也骂得口水都干了,手也被他捏麻了。反正怎么着他也无动于衷,我干脆停下来,喘几口气再说。
不过,我的双眼还是不肯放弃,用“杀死你”的黑眼珠紧紧地盯着他那双冷漠的绯红眼珠
一时间,我们就僵在那里,不管周围已围得水泄不通的看热闹的
最后,修王缓缓开口,向我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的脸已涨得不能再红了,觉得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咬牙切齿地向他吐了两个字:“青城!”
青城是明瀛的天子脚下,京城重地。
他挑起了眉,眼里又闪出了一丝轻微的笑意:“我们也去那里,同路呢。”
我睁大双眼,想继续破口大骂,但才张开口,就感到手臂上的力度又加紧了几分。于是我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因手臂痛和虚弱还没完全恢复的身子而流得满身都是的冷汗,我也是一副没心思去管的样子,赶紧顺着他的用意说-
“不,不知可否与你们一,一道去呢?”
他松开了手,在阳光中居高临下得看着我而眼里的笑意,也终于重新泛滥成了一汪春水。
“可以。”
第二十章 樱王之劫 II
兰 朝 八 年
上完早朝,向宰相吩咐好大体事宜,我就换上便装,坐上了前往兰希宫正西门的轿子。
七王中的五王也已经抵达兰国了,当然就是急着见爱儿的那五王。
玫王和我母妃已来信,表明要两日后才能抵达,母妃现在已从前桂帝封妃中除命了,与我断绝亲子关系,然后被我封为兰朝一品夫人,转嫁给玫王当然,与玫王那晚定下的承诺中,还包括由我来抵挡那些顽固派老头的涛天口水,很是费了我一大番功夫。
另外,信中还说他们将把我的弟弟―――上方笑青一同带来让我瞧瞧。其实当初母妃说要取这个“青”字时,玫王很想说不行,他当然知道要与皇帝的名避讳。但母妃坚持,结果玫王只好先修一封信来向我禀报,顺便“冷言冷语”地威胁利诱我一番――――其实这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知道,母妃是一直挂念我这个儿子才会想这两个儿子名字相似的。所以,我允了。
轿子走得四平八稳的,轿旁有一个公公在那陪着,四周还带了两支十人卫队。虽然这二十个宫廷侍卫只是拿来衬衬场的,但毕竟今天是我活了十三年,当皇帝当了八年,第一出宫,还是去兰杏行宫谈判,所以场面摆气派点是没错的。
坐在轿里,手里握着身上唯一的装饰品――檀木凤形坠,我的拇指缓缓得沿着那精致的凤形游动抚摸,垂着眼睑继续沉思。
樱王的叛逆这表现得很露骨,不要说来信告诉我他还未到的原因了,就是会不会来,他也没有为我的请贴正正式式地回一封信。玉涵子说,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打着镇西大将军的旗帜到招兵买马了,不过当时由于玫王要到北方边境坐镇,抵挡明瀛的屡屡侵犯,而其他王爷也并非真心向我。因为虽然我已让兰朝日益富强起来了,但我当年强行割断他们与爱儿的浓浓血带之连,要他们唯我马首是瞻的残忍手段,让他们无法在心灵接受我。
所以,既然他们还不稳定,我就不能冒险让他们帮我镇压王爷中第二强大的樱王。于是,也就有了一年之后,樱王今天的嚣张气焰。
轿子在一个转弯慢了下来,我知道是快到正西门了,揭起一点窗帘,向外面瞧了瞧。一直在窗旁候着的那个公公赶忙凑了过来,堆满笑容,把脸皱得跟桔子皮似的说:“皇上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轻轻摇了两下头,就松手把帘子放了回去。
苏苏今天没跟来,是我让他回藏书殿念书去的。从昨天起,他就一直板着脸,冷冷地站在一旁,我叫他办什么,他都只是迅速去办,但就是死都不出声,连一声“是”都不肯说了,脸涨得鼓鼓的。
我知道是上方笑魅手臂那一抱,手指那一勾,让苏苏耿耿于怀,使劲在那生闷气。所以,我后来也干脆不理他了,我要的是“十全大补药”,又不是“十全大醋桶”。如果他以后都是这样的硬脾气,爱干涉我的话,迟早会被我厌烦的,我看我还是趁早把他这满身的醋味给清除个彻底好了。
于是,今天清晨,苏苏边顶着一夜没睡好的熊猫眼,边帮我穿上皇袍时,我就告诉他今天我出宫,他不必跟来了,去藏书殿为他的提前御前考试作准备好了。
他正在帮我系皇冠黑丝绸带的手,在我说完那一刹,僵住了。
我没看他的表情,把丝绸带从他僵硬的手指间抽了出来,就边自己绑上,边迈着正常的平缓步子离开了。把涨红了脸,满眼蓄满了泪的苏苏,就这么一个人地,丢在了只有几盏宫灯陪伴的兰阁。
轿子停了下来,那公公赶忙上来拉起门帘,想这个兰帝第一让除了苏内侍之外的人贴身服侍,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捞个三品五品官位也好。
我的脚刚踏出轿子,那公公就立刻把一只爪子横在我面前,让我扶着他的爪子出去。 我一皱眉,我又不是那些软软弱弱的女人,冰冷地说了句:“退开。”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也很和煦,但那公公听完我的话后,立刻打了个哆嗦,赶紧爬开了。
刚下轿,就发现在正西门等候我的不只有上方笑魅,上方笑秦那四个小鬼也在。他们身后有两批马,和两部大马车,还有一大堆脱下宫服,打扮成普通佣人的宫女内侍。
我刚松开的眉头又皱紧了,敢情他们今天还是要一起出游去?那为什么不上报我一声,我也懒得大老远地从洛神殿往正西门跑一趟了。
他们一干人见我下轿,就全部向我行了个礼。然后,一直与上方笑仪、上方笑凝站在一起的上方笑可立刻冲了上来:“皇上,怎这会才来,我们等你等得好辛苦喔!”
说完,还使劲拉着我的手臂蹦着跳着,眨着眼睛使劲往我身后那二十一个人中搜索。
“不用瞧了,苏苏今天没来。”
“啊!为什么?”
上方笑可尖叫的同时,上方笑仪缩在笑凝后面的身影也轻微地僵了一僵。
“因为筹神仪式一过,苏苏就要考试了,他前一阵子为了忙筹神仪式的筹备事宜,塌了不少课。所以,他决定今天留在藏书殿里好好用功。”
“喔 ~~~”
她一点也没有想像上方笑仪那样掩饰住自己的失落
听说一直与苏苏在藏书殿上较劲的上方笑秦听到苏苏在藏书殿用功后,只站在原地不动,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倒是上方笑魅笑开了脸地走了过来,一把把挂在我手臂上的上方笑可扯下来,拎到一边,对着我说:“皇上,父王的兰杏行宫离兰希宫用一段颇长的距离,而且去路上又会经过城中闹区,不如连着我们的游玩一起,边走边玩好了。虽然是会用更久一点的时间,而且也不是筹神仪式中的百姓庆典,但我听说那段路也是很好玩很热闹的!”
说完,他停在那里,略微弯了一点腰,想从他唯一可以见到的五官――――我的黑瞳那观察我的反应。
我的眼珠在听完他的这番话后还是外浮着那层波澜不惊,心里却在想:这小子倒是聪明,不能在筹神仪式上拐我出去玩,就在筹神仪式拐。杏王一到,他就跑来上报说要请求恩准见父母,我还以为仅仅是他爱父母心切呢。
不过,这对付樱王,把杏王、菊王、梅王这三王稳住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
我眼珠一转,回应了上方笑魅像个小狗一样可爱的哀求眼神,说:“好吧。”
于是,上方笑秦与上方笑魅在长队前骑马开路,上方笑仪和上方笑凝坐在后面的大马车那,我和上方笑可则坐在队中央的大马车上
上方笑可一开始还乖乖地坐在旁边,我也落得个闭目养神的清静。但这丫头片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她那聒噪的天性,硬是没话找话来逗我。
“皇上,你才睡完耶,又要睡了吗?”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睁开眼:“孤没睡。”
“那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我说不好你会不聊吗?
“好。”
“你觉得笑秦、笑魅,还有苏苏,他们三个比,哪个最帅呀?”
“可儿说呢?”
我干脆打起“太极”,四两拔千金了。
“按可儿说呢,最帅的因算是笑魅了,他对着你一笑,就像阳光抚上了你的脸,温暖又温柔。”
“还有,笑魅不笑,在那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时,你会觉得他好有魄力哦!他在藏书殿可是完全可以与苏苏、笑秦、仪姐姐一较高下的厉害人物哦!”
“是吗?”
这个我也知道,但他从来不像上方笑秦那样锋芒毕露地与苏苏争。不过听可儿的语气,难道她真正喜欢的是上方笑魅?
“那皇上知道这三人中,最冷酷的是哪个吗?”
我摇了摇头
“当然是笑秦啦!笑秦长得很有味道,皇上不觉得吗?”
“孤没注意。”
“那也是,皇上那么忙,与我们见面的时间太少了笑秦的双眼细细长长的,一点也不像笑魅那双明亮光泽的大眼睛,但你会觉得可以从笑秦的细长双眼中看到一种魔力。”
笑可歪了歪脑袋。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好呢?若与笑秦对望久点,你就会觉得自己要被他的海蓝双眼吸进去似的,而且是心甘情愿地被他把魂吸走。”
“嗯。”
“而且无论是笑魅还是笑秦,都是我们上方王族的人,当然都长得明齿皓眸,俊朗非凡啦!呆会出去,一定迷死满街少女老妇。”
“呵呵”
“少女”我想他们还肯接受,但“老妇”,就不知他们当中会否有合口味的了。
不过,听笑可这样说,她还是钟情于苏苏的嘛,那我还算至少控制住了葵王。虽然上方笑仪的父王梅王也很喜欢上方笑仪,而且我想他也只是被杏王拉下水而已,但若这上方笑仪不能劝住梅王,我是断不会手下留情的。
“皇上,皇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呀!”上方笑可的小手在我面前使劲晃,我便回过神来,又望向了她。
“不过呢,可儿实话告诉皇上,皇上可决不能告诉别人哦!”
“好。”
“虽然笑魅和笑秦都很不错,但是,但是,可儿最喜欢的――――是苏苏!”
“哦。”
“皇上你一点都不惊讶嘛?连仪姐姐也很喜欢苏苏的哟!”小丫头片子说着说着,脸都红了,赶忙拖多一个人下水。
“苏苏也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们。”才怪。
“是吗?是吗?哇!我要立刻去告诉仪姐姐才行!”
我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急欲跳车的身子:“车正在走呢,等会游街时再告诉她吧。”
她这才坐回我旁边:“是喔,我都不记得车还在走了。”
然后,她转过头,用闪晶晶的眼睛对着我面具上的两个窟窿,说:“皇上!谢谢你告诉我!我好开心喔!平时苏苏总是一副很冷淡的模样,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们呢!其实苏苏是最俊美无筹的,他散落在身后长长的青丝看起来真的柔软呢!不过,虽然我一开始觉得他的紫眸也有笑秦那种魔力的,但后来他都不正眼瞧我们;可是,可是,他的双唇又”
小丫头不好意思地瞧了我一眼,看我没有一点嘲弄她的意思,才敢继续说下去:“可儿说了皇上可别见笑哟!可儿还没见过,有哪个男孩儿的双唇,能红得比宫廷酝酿的红酒还红呢!虽然,我还不能喝那种酒,但听笑魅说那种酒喝入嘴后,让它自然地滚在舌头上,是一种非常细腻柔滑的感觉。可儿想,可儿想,如果可以舔一下苏苏的唇,一定比那种感觉更好吧。”
上方笑可说完,脸就红得可以滴血似的,连忙低下了头
可我半天没知声,她又忍不住抬头偷偷瞧我,见我两眼还是没什么变化,就小声地说:“皇上,你和苏苏一起那么多年,就不觉得是这样吗?”
我吸了一口气,从她无聊的话题中提了提神,想了想,说:“不觉得。”
“不会吧!”
上方笑可的惊叫声还未完,马车便已经停下来了,周围的吵杂声早已热火朝天,唯独上方笑可这小丫头忙着评比那个最怎么样,才对这些热闹的人群毫无知觉。
枕边发尽千般愿要休待到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不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作者: 云竹(zsjlyy) 时间:25-7-23 19:2:39 留言 个人文集 不良信息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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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樱之劫 III 沦为囚奴
这街上车水马龙的,人来人往,还有很多摊档,有卖水果的,有卖大红灯笼的,有卖小吃的,几乎什么都有,是很附合他们要求的“百姓的游街”。
下了马车,被路人频频视目,谁叫他们那么气派呢?我都已经把自己带来的那二十一个人给退回去了,都还有三十个仆人跟着,想让别人不重视一下都不行。
我们六个人走到了一起,那些仆人赶紧把我们层层围起来,生怕我们这些尊贵的主子出些什么意外。
被一群人围在中央,他们不禁相视苦笑了一下,都望着我,想让我拿主意。
拿就拿吧,反正我有“鱼肠”跟着。
“如果你们真的想尝尝游闹市的味道,就必须先摆脱这些奴才。”
“可是,我们还不要紧,皇上你呢?”上方笑魅站在我左边,粘着我的耳朵小声说。
我把头向右一歪,离他的唇远一点,说:“我无所谓,只是既然决定要出来玩了,就尽兴点吧。”
一句话,说得这些被我软禁在宫中长达两年的小鬼们,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之后,上方笑魅要上方笑秦配合,在奴才们面前上演了一场“作威作福,欺人太甚”的戏码,所以领队的公公在看到我轻轻地点点头后,只留下六个仆人,便率队离开了,到长街的另一端等候
“哇――,解放了!”上方笑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东蹦西跳,把我们整队人的玩兴都带动了起来。
上方笑仪与上方笑凝总爱在扇子呀,链钗呀,胭脂金粉呀什么的地方流连,倒不是说喜欢根本与宫廷金器没法比的东西,而是想尽尽在宫中不可能享受到的购物之乐;
上方笑可则有点奇怪地没继续粘着我,要我跟她讲讲苏苏的事,而是转为缠着上方笑秦,哪里飘来小吃的香味就往哪里钻;
剩下一个上方笑魅给我,上方笑魅倒真的很风趣幽默,是个结伴游玩的好选择,很多希奇古怪的东西他都知道它们的来历,在他滔滔不绝地讲解这些小玩意的来源时,我还真有种自己是个一无所知的大白痴的感觉。
就这样朝着不同的方向玩着玩着,三对人不知不觉走散了。当然,每对人都还有两个仆人跟着,兼顾付银子提东西的重任。
只是,我那时并不知道,在我被上方笑魅逗得难得笑声连连的同时,已经有好几双贪婪阴险的眼睛,在暗,紧紧地盯上了我。
来到了一人群拥挤的大平场,它中间还搭建了一个很像戏台的大高台,后面的背景弄得绿绿的,上面还有一个化了大浓妆的妙龄女子在那捏声高歌,让人猛一听真有种震耳欲聋感。
“我们好像与大家都走失了。”上方笑魅的头左右乱晃,在找其他人的踪影。
“现在才发现呀?”我没好气地说。
若是平时,我定会懒得应他,但今天着实被他逗得很开心,我和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这家伙还敢说,未经过我的首肯,就直呼我的名讳。一路走来,还一直在那讲周国奇物的来历,但真的遇到不会的,居然还不懂装懂,在那一个劲地唬我。不过我对这些娱乐用的玩意还真的一点都不懂,就只好乖乖地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一旁的摊子档老板忍不住驳回他,我差点就要在心中对他树起不俗的尊敬感了。
上方笑魅看真的找不着他们,就只好叹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对我说:“笑清,我看我们还是在这个地方等他们吧。从这大平场再往那边走几步路,就可以出这条街了,我想他们若非已出去了,就一定会经过这里的!”
我也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这里人口太杂了,于是就说:“仅仅是等人的话,我们还是先出了这里,回车上等吧。” 上方笑魅一直弯在那里使劲笑,一路上还没停过的双眼,流露出一丝慌张,赶紧说:“笑清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往大台子上面望去,发现刚刚那名妙龄女子已换成了一个关西大汉,在上面雄赳赳,气昂昂地打着大鼓,那鼓声倒也打出了一阵勇猛男子的味道来。
“他们在上面干嘛呢?”我被转移了注意力,满嘴好奇地问上方笑魅。
“这都不知道呀?笑清你的生活还真不是普通的乏味哟!他们是在举行专长比赛,每个人都可以报名上去表演,表演内容不限,只要是能搏得最多人举手赞成他的表演绝的,就是冠军,可以拿到搭这台子的老板送赠的一份大礼!”上方笑魅边滋滋有味地看着那大汉敲鼓,边向我解说。
我也看得有点入迷了我不爱平白无故得就举行一场大宴,也不喜欢找什么乐子,我认为这些都是无聊人才会干的无聊玩意。纵使宫里在大典上或招待来使等情况下,也会安排不少表演,但都是那些音乐都是阳春白雪的,那些舞蹈都是优雅柔美的,我何曾听过如此强势的乐奏呢?此时自是觉得十分新鲜。
那大汉最后猛擂一捶,表演完毕。台下观众顿时掌声雷鸣,然后立刻有不少手高高地举了起来,弄得台上那大汉使劲抱拳大呼“谢谢各位兄台啦!”
台上那主持这活动的年轻人数完举手数后,示意台下站着的三个人记下来,然后又高声喊到:“不知还有哪位高手愿意上台为大家露几下身手呢?”
“我们!”
一把声音趁着别人在听主持者讲话静下来的时候,抢在所有想上台一试的人前面叫了出来。刹时间,全场观众都把目光射向了那人。
我扭头,把目光也射向了那人,哭笑不得地问那人:“什么叫‘我们’?”
“‘我们’的意思就是有你有我。”那人又耍出了他的招牌式笑容――――我便很不幸地再一看到那头笑得露牙露齿的小兽。
在我来得及摇头拒绝之前,他就一把拉起我的手,冲上了那个高大的台子。
刚在台中央站稳,我的头还有些晕头转向,就听到主持者带着起哄嫌疑的口吻高声问我们:“两位小兄弟要表演些什么呢?”
“我唱歌,他弹琴!”
“好咧!在场的各位叔伯兄弟,这两位小兄弟说要为大家表演唱歌弹琴!各位给这两位勇气可佳的小兄弟一点掌声,好吗!”
尽管每天来表演唱歌弹琴的人很多,真的已经不新鲜了,但台下上百达千位观众依然报以热烈的掌声。
掌声刚希希拉拉地静下来,上方笑魅突然转头大声问我:“忘了问你了,笑清,你会弹琴吗?”
台下的观众立即又哄堂大笑起来,连那身兼重职的主持者也跟着偷偷笑。
我斜睨着他,一把不屑的声音从我那张纯白面具后面飘出来:“你现在才问,会不会嫌太迟了?”
“啊?你真的不会呀!在我心目中,你是无所不能的呀!”
主持者好不容易压下自己的笑意,打趣地问我们:“那两位小兄弟还要继续表演吗?还是说,两位表演的就是这笑剧?那倒真的演得还不错!台下有多少观众支持他们的?”
然后,他作势要举起手示意台下的观众举手,台下有不少还在那捧腹大笑的观众赶紧举起手来。
我看着那为数不少的手挑了挑眉,撇着嘴问上方笑魅:“那我们还要继续演吗?”
“要!当然要!就这点手我们还拿不到奖品呢!”上方笑魅毫不犹豫地大力点点头。
“但你”
我暗自哀叹:我现在本应已经坐到了兰杏行宫里,对杏王进行威胁的,怎么会演变成在大台子上表演弹琴的呢?
“问那年轻人借一具箜篌来吧。”
“箜篌?好,好,不知”
上方笑魅的话还未问完,那年轻人就向台下那三人吆喝起来:“拿一具箜篌来!”
很快,一具箜篌和一个矮凳被拿了上来放在台中央,然后那些人就撤下去了。
我拂起袖子,在那矮凳上端坐,两指一并、一捏、一压,不理会呆在一旁,还未反应过来的上方笑魅,自顾自地弹起箜篌来。曲声悠扬,绢细如诗――――
“吴 桐 蜀 丝 张 高 秋 ,空 山 凝 云 颓 不 流 。
江 娥 啼 竹 素 女 愁 ,兰 帝 中 国 弹 箜 篌 。
昆 仑 玉 碎 凤 凰 叫 ,芙 蓉 泣 露 香 兰 笑 。
十 二 门 前 融 冷 光 ,二 十 三 丝 动 紫 皇 。
女 娲 炼 石 补 天 ,石 破 天 惊 逗 秋 雨 。
梦 入 神 山 教 神 妪 ,老 鱼 跳 波 瘦 蛟 舞 。
吴 质 不 眠 倚 桂 树 ,露 脚 斜 飞 湿 寒 兔 。”
一曲终了,满场寂静。
我站起来,望进了上方笑魅那双凝滞不流的蓝色双眼,轻声说:“走吧。”
上方笑魅突然回神,猛得向我冲过来,大吼:“笑清!你快走啊!”
我被他一吓,愣在了原地。他冲上来一推,我一下子被撞倒在地,“咻――”地一支箭飞来,在我面前射穿了上方笑魅的身子。
“上方笑魅!”我一惊,赶紧冲过去切住他的脉,查看他有没有事。
他体内的气息一下子被他胸前这支箭打乱了,我对医术只是略知皮毛,不知该点哪些血脉才能止住他往外猛流的血。
台下顿时大乱成一堆,惊叫声在四响起。那年轻的主持者刚踏上台子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下子跳上来的二十个黑衣人一刀封喉了。
“聪明无比的兰帝陛下,料你也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吧!想不到那么容易就能收拾掉你了!哈哈哈!”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很是得意的对我冷嘲热讽起来,笑罢突然朝我狠一瞪眼:“给我干掉他!”
那十九人立刻冲上来,一时十九把闪着寒光的剑向我飞来。
我一手抱着奄奄一息的上方笑魅,另一只手在那十九把剑要把我的身躯贯穿之前,举了起来。
立时,那十九把剑在离我寸尺之停了下来,我叹了一口气,那十九人应声倒下。
“你!”
台上仅存的那个黑衣人头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转而又咬紧牙根,暗想:不对呀!明明探子说兰帝不会什么武功的呀!怎么会
他突然好像醒悟到什么似的,对我大吼道:“难道说,斯多招纳的那五个高手,是调来保护你的?”
“你不笨嘛。”我没瞧他,一心在思量着该怎么用最快的方法救上方笑魅。
他突然昂高了头:“哼!我当然不笨!我原本就认为你很强,招来了很多高手,就你那五个人?未必挡得住!”说罢,又有三十个身手更敏捷的黑衣人跳上了大台子。
是吗?我空出双手来,向天三击掌,顿时我身边围了五条身影。
“速战速决。”
顿时狂鞭乱舞,那五个“鱼肠”立马把所有冲上来的黑衣人腰斩,把围着我的保护圈越宽越大,凡欲进入其内者,杀而无赦。
我使劲背起气息浮弱的上方笑魅,随着保护圈向台边缓缓移动。
突然,有一个“鱼肠”被三个人一起扫倒了,保护圈也缺出一个口来。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趁这空隙钻了进来,一把掳起我就往外飞,“鱼肠”急欲阻截他,却被还杀剩的那十来年人拼死拦住,等把剩下的人也收拾干净了,却发现为首那黑衣人已逃得不知所踪。
于是,五个“鱼肠”一跃跳上台柱的一顶,立刻息气,在四周闹哄哄的情况下静下心来。感受那黑衣人和我的气息。
我最讨厌颠簸了,偏偏此时被这家伙颠得上翻下翻的。他此时正快速地上下跳动行进着,边跑我还边隐隐约约听到他在那骂我――――
“死兰-果然-搞,我不杀我心-恨难解!”
不知不觉,他已跑至郊区,突然他发出一声惨叫――
“啊――――――”
他的身子一下被十个飞镖插中,一失足,他往下面的树林快速下坠――――五个“鱼肠”出现在他周围追截。
“哼!我,我就是死,也,也要拖着你,一起,起死!”
他硬憋住充满口腔的鲜血,发了疯似的挟着我朝悬崖那边冲去,死前回光反照的速度,竟让“鱼肠”一时追不上。于是,又有十个飞镖“唰唰唰”地朝这黑衣人夺命飞来。
在它们没入他身体那一刹,他也已经到达了悬崖边上。在“鱼肠”来得及上前救我之前,他一松手,连带他自己的尸体,和我一起飞入了谷。
、、、、、、
面具松开了一半,冰冷的雨水像豆子一样大,密密麻麻地打在我朝天的半张脸上,很痛。另外半张脸埋在了泥土里面,我感到很奇怪,因为雨水打在泥土上,但我却闻不到溅起的泥土香。
我想我的骨头可能是散了,但全身上下除了朝天的那半张脸,没有一点痛意。只是觉得, 我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弹动了。
半睁着眼,眼神已经散涣了,但我头脑却出奇地清楚,因为我清清楚楚地意识到有一支蛮庞大的部队在我身旁经过,然后停了下来。
“把他的面具给本小姐摘下来!”
本小姐?唔,的确是一把骄气的女声。
感觉有人在我脸旁蹲下,我突然很神经质地想叽笑,只是脸上的肌肉无法扯动而已。那人一点也不顾念他眼前的这个,是个垂死之人,粗暴地一把扯出了被我的脸死压在泥土里的面具。
、、、、、、
“呵――,本小姐还以为今天交的是霉运呢,刚出兰朝到明瀛去就遇上滂沱大雨。不过嘛,现在居然凭空捡了个美人,看来运气还不算差呀,高子。”
“小姐说的真对,小的想把他捡回去治好也值,看他这副模样顶多十一二岁,长得又如此闭鱼羞,应会是那些大官人们钟意的娈童,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带走吧。”
“小的遵命。”
然后,我的身子就被人一把抱起,而我也终于晕了过去
PS:以上这首诗是我国唐代诗人李贺写的<李凭箜篌引>
第二十二章 追逐光明 I
兰 朝 - 八 - 年
(这是加长版,我怕各位大人思维惯性,认为这是兰朝十年的事。)
梦,又是极黑的梦,我已经奋斗了千年,得到的,却依然只是极黑的梦。
一千年前,我会发了疯地在极黑的梦中乱闯,妄图找到光明的出口;又过百年,剩下的只有的绝望,我开始甚至连动都不敢动我怕我把手伸远了一点,就会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再后来,一股股不甘心的怨念,像喷井一样在我心中暴发。既然我无法在摆脱这极黑的梦,那我至少要换个地方作梦――――至少,要在一个梦与现实不会重合的地方作梦。
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个简陋的茅顶,疏松的茅草还不能完全掩盖住屋顶,从漏空的一角看出去,是一片蔚蓝的天空,时不时有几只鸟儿飞过。
我试着挪动一下身体,发现自己居然能弹动。抬起手,上面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不过绷带下面的肌肤没有痛疼,而是一阵又一阵向心间透来的清凉。
我用手掌撑着地,试着支起自己的身体。呵呵,也能起来,是我根本摔得不重,还是遇到了神医啊?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是一个大马草堆。屋内没有其他人再看看自己的脚,也没被绑住或上了重链什么的。
垂下眼睑,我想我并没有落在樱王手里嘛。
那扇快散的木门在此时“吱――――”地一声被人缓缓推开,我慢慢地扭动脖子,眯着眼看清了那个人――――她是个很年轻貌美的女子,大概二十来岁左右吧;金瞳银发,头上戴着用串串红珍珠做成的裹头巾,穿了一身戎装,腰上挂有一把镶着大宝石的配剑,手里还拿着一个马鞭;最特别的是,她脸上有一股平常女子不会有的霸气。
缓缓走到我跟前,她蹲了下来,用马鞭的硬棒端顶起我的下巴,眼里闪现欣赏的光,抿起红艳的唇,带着微笑说:“本小姐果然捡了个好货色,不过就是太瘦了点。要乖乖地把自己养胖,知道了吗?因为这样你才能卖得个好价钱。”
没有哭闹,没有反抗,我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看在眼里,不禁流露出些许惊讶,然后眯着金色的双眼凝视了我可爱地睁在那里的黑瞳一会儿,大笑出来:“哈哈哈,说不定本小姐捡的是个绝世珍宝呢!”
她攸然收起笑脸,用另外一只手一把揪起我的下巴,在我眨着大眼睛不知所以然时,迅速攫获了我的唇,用灵巧的舌头顶开我的贝齿,死死纠缠住我的粉舌。
就这样对我的小嘴尽情蹂躏一番后,她才肯松开她那两瓣跟吸铁石一般的唇,只留下我俩粗缓的喘气声。
然后,她纤长的手指爬上了我的脸,在上面缓缓游动起来,对着眼神迷离的我说:“你有很重的子气息呢。你知道吗?这种气息最容易让人发狂,尤其还是在一位像你这样的美人身上。怎么办?我有点舍不得卖掉你了。”
说完,她还一只手支着歪在那里的脑袋斜睨着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对着我很和蔼地笑了起来,但我觉得她这样的笑法,分明是在溺爱一只小宠物而已。
“名字?”
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头一歪,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呀!真的很可爱呢!”
她一把抱上了我的头,手还伸进了我长直柔顺的乌发里使劲揉搓,好像在爱抚一只小狗狗。
我的头被她埋在她胸里,只能用闷闷而怯弱的声音说:“我叫酥红。”
“‘苏红’?哪个‘苏红’呀?该不会是‘酥红糖’的‘酥红’吧?”
“唔。”
“还真的是呀?”
她又一下子把我的头从她胸前扯开,笑眯眯地上下瞧着我,说:“不错,不错,现在的视觉再加上刚才的口感,你的确很像一颗‘酥红糖’。”
说完,她无穷回味地舔了舔唇,突然又攫住我的下巴,把嘴凑到我唇边,要咬上来。
我被她的动作吓得满脸惊慌,赶忙用小手抵住她的脸,失措地问道:“那你又是谁呀?”
她没因我拒绝的举动而生气,而是继续带着一脸戏弄的笑容回答我:“我呀,是一个专门贩卖小妾娈童给大官家的大商人。名字呢,就叫翔雅嫣,以后就是你的主子啦,你就叫我嫣主子吧。如果你侍候得我好呢,我就不会拿你出去卖。不过,如果你有一点让我不顺心的地方呢-”
她依然笑着,但金色的双瞳里却折射出嗜血的光:“就别怪我把你卖了,让你后大半辈子都被那些肥得跟猪头一样的官人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你,直至把你这纯白的身子弄坏!听明白了吗?”
我一脸惊恐,没等她说完就连忙使出了全力来点头。
“好,好,好,别把我可爱的小头给点脱掉了。呵呵,连点个头都这么可爱!”她一手托住我使劲上下晃动的头,一手捏了捏我白净的脸,然后站起来,丢给我一套黄色的衣服,“你身上那套紫罗兰色的衣服是很好看,但都已经烂成这样了。如果是别的囚奴呢,我是不会那么好心给他一套新衣服的。不过,既然现在小红儿是我的人了,我当然不能让别人把自己的东西给弄脏了啦。”
她边说边走至门口那里,刚要出去,突然又转过头来,换上了一脸沉的笑容,对着还坐在地上的我说:“尤其,我这收藏的东西,还特别容易惑诱别人来玷污呢。”
“啪”地一下,她把门关上了。
我低下头,看着她丢在我身上的衣服:金瞳银发,姓氏为“翔”?
我往后面的大马草堆上一倒
呵呵,一出宫就让我见着了页雪王族的人呢。
后来才知道,我遇上的不是神医,而是太医,页雪国的太医。当然,他们没有对我直接讲明,而是说那满脸白须的老头子是商队的随行大夫。
那太医说我是个有福之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掉到了谷底河流的最,没撞到岩石上,后来应是被当天暴雨形成的急流冲到下游来的。
他说完,就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看着我露给他诊断的手臂,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瞧着这边,就大胆地抚摸起我白嫩的藕臂,时不时还说要入诊断,把湿润的舌头伸出来在我的手臂上,偷偷舔两下。不过不敢咬一口就是了,应是怕在这么晶莹的肌肤上留下印子,会很轻易被翔雅嫣发觉的。
等那太医好不容易放过我之后,我才有机会在这支庞大商队搭建的营地里四瞧瞧。
这个营地很大,依山而建,到都是用绳索扯起来固定的帐篷,这些银白色的帐篷上还有印有一个大大的“嫣”字,连旗帜上印的也是“嫣“字,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向这营地里所有的人宣示,她,翔雅嫣,才是这里的主宰者。
我躺的房子是一个本来就在这山脚下的破庙宇,他们没有多余的帐篷,也没有人愿意与一个刚捡回来,满身药味的人同住一个帐篷,更莫论这里的主宰者了,即使她说有多喜欢我这只小宠物。
营地四周有很多仆人打扮的人两两并排地走来走去,他们手上都拿着闪闪发亮的大刀,防止任何不该进出的人进出。
这一切看在我眼里,只会觉得这里更像个军营,而非商营。
我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到看,而脑子也在不断思索――――不知他们刚从兰朝撤走是为什么?转去明瀛又是为什么?不过,若他们是在做不利于兰朝的事情,那他们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吧?玉涵子不会不知道的。况且,页雪与我国又素无愁怨,页雪那女帝应不会笨到无原无故地跑来掺和两大最强国的纷争才是。因为那样做,只会让页雪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我正一脸天真相地站在一个大帐篷的旁边观察这个大营,突然有一只手很大力地拍在我的肩膀上。
“喂!你就是嫣主子新收的那个娈童呀?黑发黑眼,长得很不怎么样嘛!也不知道为什么翔主子会看上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我顺着这只手转过头去,见到两个生得美若天仙的少年,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衣。站在前面用手大力拍我肩膀的那个少年红眸银发,一脸嚣张的挑衅;站在他后面探头探脑,有点害羞地偷看我的那个,长着一头乌柔亮泽的黑发,但与我不同的是,他有一双金色的双瞳。两人站在一起,仿若阳之美与阴之美在那不断碰撞,气质形成强烈的反差。
尽管他们如此不同,但我可以从他们看着我的眼里同时读到“情敌”二字――――那他们就是可以加以利用,来助我回兰希宫的人喽。
第23-2章
第二十三章 追逐光明 II
突然,不远的大栅门被迅速打开,十几匹骏马奔驰而入,营内顿时黄沙漫天。
奔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白马,坐在上面的人一个勒绳,整个队伍都跟着停了下来。营内立刻有五六个人围上了那匹白马。
白马上的人纵身一跃,跳下白马,我才看清那是一身戎装的翔雅嫣。她应是刚从兰朝与明瀛中间的那一大块黄沙平原上回来,全身都沙尘仆仆的。
她一把挥开上来帮她拍沙的下人的手,向全营人大声命令道:“立刻拔营!现在马上动身前往季城!”
她话音刚落,四下的人立刻行动起来,给人一种早操练多回,训练有素的感觉。
在四下的一阵骚动中,翔雅嫣快速地伐动着脚步向我这边走来,她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人,其中有个个子很高的人边走边小心翼翼地问她――――
“嫣主子,出了什么事?”
“兰朝王族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把他们最重大的筹神仪式压后了,还出动大批的军队,搜索起兰朝境内的所有地方,那气势汹猛得好像要把每一尺每一寸土地都翻开来看看。不止这些,兰朝还下了严重禁令,要所有欲出境的人、队,不可再继续行进,必须就地停下,等候搜查。”
“那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啊?我们已经出了兰朝边境好几公里了呀!”
“最可恶的就是这里,本来,兰朝军队应不敢公然踏入明瀛境内才是但这,他们居然连紫瀛宫都没知会一声,就侵入明瀛边境方圆好几公里来了,进行起大规模的搜索还下了通令,连现在在他们入侵范围内的人、队,也必须呆在原地等候搜查,否则,兰朝说莫怪他们的军队进行错杀。”
“这,怎么会?兰朝这样欺人太甚,明瀛都不反击吗?”
“反了,反了,怎么会没反?但这一反,才让明瀛悟到一个事实-兰朝那个年轻的君主――兰帝,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好欺负。高子你也知道,自从兰帝登基以来,明瀛的挑衅就从来没得到过像以前桂帝在位时的那种正面反击。让各国还以为现在的兰朝只是市井越来越荣兴旺,而军事则大不如前呢。
可这的局面,简直就是兰朝大军压境,而明瀛无法坚守国土,无法抗拒兰朝入侵一分一厘。不过,兰朝倒似乎并不是要入侵明瀛,因为他们已经派了向来主张和平,有“千古智者”之美誉的斯多,以使节的身份到青城去了。”
“那嫣主子,我们不遵循兰朝的指示,在原地呆着?这好吗?”
他们已与我擦身而过,走出了好些距离。不过我耳力好,即使周围闹哄哄的,依然可以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
“砰――――”
“嗷!”
估计是那个高子被翔雅嫣用鞭子的硬握手重重地敲了一下脑袋。
“高子,我还以为你蛮聪明的呢,谁知道这么笨!我们已经被暴雨耽搁了一天,如果现在再停一两天等兰朝的军队来搜,我们的那批小妾娈童就不能准时送到明瀛的官人手里啦!那我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啊!”
“要做!要做!当然要做!主子莫生气,小的这就去帮主子收拾好细软。”
我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远翔雅嫣和高子刚分开的身影,那只手却又很大力地打在我的肩膀上:“喂!小鬼!没听到嫣主子的吩咐吗!立刻回去收拾,准备动身启程!”
我转过身子,一脸无辜地朝那银发红瞳的小子眨了眨眼,用一口无辜的语气说:“可是,这位哥哥,我是刚被嫣主子捡回来的耶,能收拾些什么呢?”
一支庞大的车队在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上狂奔着,车声隆隆的在大地上不断怒吼,满地黄沙顿时应声滚滚而起。
我坐在其中一部大马车里,紧紧抓住窗框中,使劲稳住自己的身体,尽力避免上下颠簸。
一个时辰前走过来瞧我的那两个天仙少年,的确是翔雅嫣的宠倌。他们的原名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红瞳的叫“鱼子”,金瞳的叫“猪子”――――故,由此类推,六大君主中的兰朝皇帝- 也就是黑瞳的兰帝 -现在叫“猫子”。不过,被翔雅嫣宠幸的人可不止他们两个,现在和我同坐一车的这些俊男美女,约莫有十五六个人,都是翔雅嫣的专用宠物。呵呵,或许,她会很乐意和我换个位子,我可是一点都不想碰后宫那三百个女人-虽然我今年才十三岁,现在下定论似乎太早。
“猫子,你不舒服吗?”
耳边响起一把温柔细弱的声音,我不想回头,只顾着专心对付“颠簸”,但我知道这个现在唯一会搭理我的人,必是猪子。
咬紧牙根,我努力回答他:“没,事。”
“可是你的唇好白呀!头也冒虚汗呢。”说完,一块散发着沁香气味的手帕抹上了我的额头。
没办法,我只好努力地转过头,向他艰难地挤出一丝微弱的笑容:“谢谢,猪子,我真的没,没事。”
我说翔雅嫣他们需不需要这么赶呀?
不过苏苏也是的,给他一块“兰”字令牌,让他在我万一真的不在朝的时候,占稳了我的皇帝位置,暂时掌控住大局。但他就是不够成熟,沉不住气。虽然突然不见了一个皇帝是很让人心急,但我在国家大政上实行的“韬光养晦” 之策,现在还不是变更的时机,他给我提前把这还青涩的果子给摘了下来,只怕过个一两年,他就知道兰朝吃了这果子后会“牙酸”了。
突然唇上传来一阵冰冷冷的感觉,我发着呆的双眼立马聚起焦来,逗着鸡眼地看着眼前这张粉白粉白的脸――――猪子他把唇印了上来!?
我又不敢松开紧紧攥着窗框的双手,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颠簸打到车的另一边去了。
但是,页雪王族的人颇淫乱这我知道,可为什么页雪王族的娈童也如此大胆开放呀?
“唔!”我被他堵住的嘴只能发出一声闷响,表示我的抗议。
他听到后,松开了一下唇,却用一副脸潮红涨,秀色可餐的模样在我耳边嘟囔:“猫子不怕,不怕哦。猪子来帮你发散一下注意力,你就不会晕车了。”
“可是!”
他突然在他柔软的声音里加入了一丝丝迷情的成分:“你方才突然绽放出来的那一丝笑容,虽然微弱,但足以让我明白为什么嫣主子会看上你了。猫子,你是一朵极易显露芳华的蝴蝶兰。”
“谢谢赞美了,可是我唔!”
他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才把嘴巴堵上来帮我“治晕车”呀?
这,他的舌头开始不止在我嘴里扫过我口腔中的每一个细节,就连他那柔软的双手,也开始在我身上上下摸索。很显然,他的床上技巧十分纯熟,一只手伸进我的衣襟捏上了我的乳头,扭动一按,就轻易地引起我这个没经人事的身子强烈反应;另一只手已经撩起我的长衣,隔着布料,在我大腿内侧抚摸起来。我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全身打起哆嗦,这会儿,我就更不敢松开紧攥着窗框的双手了。
我睁开迷雾渐升的双眼向四一望,翔雅嫣的其他小妾娈童似乎都对这事见怪不怪,有的听着这边的动静,却望向别;有的闭目养神;还有的就两眼发光的直愣愣地瞅着这边上演的“无限春光”。
我朝和猪子一样坐在我旁边的鱼子瞟了一眼,他倒也不避忌地看着猪子对我“上下其手”,嘴角还挂上了一丝邪恶的微笑――――别让我给猜中了,就算我没朝猪子发出那一笑,猪子也早受他的唆使,会来趁着翔雅嫣还没碰我之前,先把我给玷污了。
我一下狠心,把双手从窗框上松开了,决定先解决眼前这比“颠簸”更大的困境。但就在同时,车子也猛然停了下来,我一下子撞进了猪子的怀里,猪子对我进行奸污的双手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没收到兰朝的通令吗?你的车队为什么还在行进!啊?”
一把威严的责备声从车外透了进来,可以判断出这把声音离我这驾大马车很远,应是在车队的最前端。
“兰朝的通令?我们怎么会在明瀛境内收到兰朝的通令呢?我说这位将军,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呀?”翔雅嫣的声音听起来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还有,若真的要对我的商队做什么,也必须请后面那位真正拿事的主子来跟我讲!”
猪子一把推开我,和那群小妾娈童一起使劲往小车窗口那挤,一个个伸出头去看热闹。我则挪动着身子,往大马车的门帘靠近。
“哟,敢问这位俊俏的爷高姓大名呀?”
“放肆!爷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吗?你也太是,爷,是在下放肆了。”
“还是这位俊俏的爷识大体。我叫翔雅嫣,敢问爷呢?”
翔雅嫣那把戏弄美人时才用的声音,此时正从远传来我已经到达大马车的门帘了,刚伸手想挑起门帘,就听到了我已经三天没听到的熟悉声音。
“苏苏。”
第二十四章 追逐光明 III
“你叫,呃,‘苏,苏’?-呵呵,这个名字很像女子名字。”
“大胆!竟敢公然侮辱我们爷!呃,在下知罪。”又是那名将军的声音,这回我认出这把声音了,他也是军机院一员,也就说他位居一品大将的官位
然后,苏苏的声音再响起,只是听起来不如前三天,他叫我起床时的声音清澈:“对不起,我们无意捣乱,我们只是要找个人。请让我们搜队,若有不便之,还请这位大姐原谅。”
“什么?你叫我‘大姐’?我才二十五岁耶!我看你最少也有二十岁了吧!才差五岁,我怎会算是你‘大姐’了啊?”远立马传来了翔雅嫣气结的声音,“哟哟,我看这位爷俊倒是俊,就是眼力太差劲了点。”
苏苏没心思与翔雅嫣继续纠缠了,果断地下令:“搜!”
立马,一阵刀枪撞击声在远“乒乒乓乓”乱响一气,翔雅嫣的声音也适时响起:“要搜可以,只不过我们还要赶路,把明瀛官人定的这十四车小妾娈童按时送去。所以说,可不可以高抬贵手,别把我们车上的人都赶下车来?你的人把每车仔细看清楚就是了,上车看也成。”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估计是苏苏在那思量权衡,最后他发出了沉暗哑的声音――――
“可以。”
然后,就传来一阵兵马跑动的声音,我坐的二十人大马车都被兰朝军马的包围搜查声“吱吱”震动起来。
我赶紧扯起那个厚重的门帘,腿一个发力就要冲出车子。可是,我还没跳起来,两个坐在车门那的车夫立刻发现了我的动作,在我旁边的那个赶紧一把把我推回了车内。紧接着,这大叔也爬了进来,一把大手掐上了我的脖子,把我按在车板上,恶狠狠地说:“小鬼不要命啦是吧?给我安静些呆在车内,敢给嫣主子生点事看看,弄得我们无法按时到季城,大家都不好受!”
说完,看我没什么挣扎,再狠瞪我一眼以示警告,才松开了手,顿时,我雪白的脖子上显出了两个青淤色的手印。
刚才屁股一下子蹬到了硬木车上,就已经很是生痛了,还要被他我摸上脖子,眯起眼睛看了看这个满脸横肉的大叔,乖乖地退缩到一边,坐在离门不远的位置上――――我等兰朝士兵搜到这部车。
果然不久,就有两名身穿着用紫罗兰布装饰的铠甲的兰朝士兵拉开了马车门帘,我想立刻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身旁的鱼子却立刻把我一把按回了座位上。我张开嘴想叫,结果那两名士兵用洪亮的声音先大声发话了:“这车上有没有人佩戴着用紫色檀木做成的凤形坠的呀?”
满车人都摇起头来,我立时一把摸上腰际,才发现我那檀木凤形坠早已不知所踪了。
那两名士兵把帘子拉得更大了,一道道刺眼的白光顿时被放进幽暗的车里,让人看清了整个车内,时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立刻大叫出来――――
“喂!我在”
可我还没喊完,猪子就把他的柔夷塞住了我的嘴,还用身子遮住他和鱼子一个捂我的嘴,一个按我的肩的动作。
猪子瞧了一眼我瞪大双眼,挑高双眉,皱紧眉头,怒视他的模样,就转过头去朝那两个士兵笑了笑,说:“兵大哥不好意思,猫子他有羊癫病,现在正在发病呢!兵大哥,你们就原谅他刚才那无礼的一叫吧。”的
我使劲挣扎,可是一个十三岁小孩的力气怎么着都无法敌过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或许这在那两个士兵看来,我还真像是在发羊拍亍
那两个士兵瞟了猪子一眼,看到猪子的黑发,先是顿了顿,但对上了他的金瞳,就再往车里,尤其是车仔细扫视,没看到有黑眸的,就立刻放下了门帘,迅速去查看下一部车。
兰朝军队的搜查很迅速,不久车子又开始新的了“颠簸”。直到此时,那两个鱼呀猪的才肯放手,那只猪还很真诚地向我赔罪:“猫子,别生气哦。我和鱼子也是为你好,你没试过不知道,如果你真的生出什么事来让车队送人送迟了,嫣主子是一定会生气的。只怕到时,猫子你的命还捡不捡得回来,就不知道了。”
我用背对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好长时间不肯回头应他。
猪子捡起我的衣角,轻轻扯动,带着哭腔叫道:“猫子,你别生气了啦!”
听着兰朝军马有节奏的远去声音,我终于扭过头来,朝猪子嫣然一笑,轻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猪子你也是为猫子好嘛。”
车队终于到了季城,刚跳下马车,我蹲下站起,吸一口气,把满肚子作呕感压了下去。天呀,活了十三年,我都还未受过如此强烈的颠簸这趟车让我平生第一有死后回生感,幸好挨了过来,希望以后都不要再遭这样的颠簸罪了。
季城是座很闹的明瀛大城,是明瀛的财力汇聚地,离青城非常近。如果兰朝真的要攻下明瀛,这季城当是成败关键,必争之地。
“喂!你呀,别站在那里不动!还不快过来帮忙搬东西?” 身份是总管家的高子,背着手在一群忙成一团的下人面前吆吆喝喝,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还未受翔雅嫣宠幸的我了。
“来了,总管!”我头还没转过来,就应了一声,再看了一眼明瀛这座兴盛大城。
我卖力地搬运干活,尽力减少别人的注意。“搬运队”的另一边,是“扶人队”,一个个体态羸弱,风姿绰约的少女少男,被翔雅嫣的其他小妾娈童们哈着腰,扶着手,带进翔雅嫣在季城的这座大府邸。那些小妾娈童倒会挑轻的来做,我们这边只有鱼子和猪子与我一起干粗活。商队里其他那一大群人好像都算是有“衔头”的――――反正就算是“护卫”,都理所当然地不屑与我们这些娈童为伍,是不会过来帮忙的。
我身子不是很好,刚干一下,就满身是汗了。不过我还是坚持住,因为连鱼子、猪子这样的天仙似的美人都要在一旁干活,我确信翔雅嫣没有惜香怜玉的观念。
其实,经我后面这一路上的观察,鱼子是个颇有心计、略带城府的人。只不过在我面前,这点心计只会让我觉得,他仅仅是个有点调皮的小鬼而已。猪子是个很单纯的人,他对他对我的侵犯完全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概念,只是鱼子说什么他干什么。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必防范,我不认为他在第一眼见我时,金瞳里升起的敌意不意味着什么。
看来,明瀛皇帝――安皇是不可能让苏苏搜到这么重要的季城来的了,我呆想其他方法逃脱才行不知斯多那干人马现在还在不在青城?
“喂!鱼子、猪子,快过来!啊,对了,还有新收的‘小猫咪’哟,也过来吧。”翔雅嫣笑眯眯地从人快全被扶进府的“扶人队”那边走过来,伸手向我们直打招呼。
猪子还是一贯的憨厚可爱的样子,完全像只小宠物见到了主人一样跑着步地凑了上去。鱼子这时反而有点怕丑,扭扭捏捏了一会儿,才凑了上去。我则选择站在一旁,既不远离,也不靠近――――不过翔雅嫣只顾着应付那两个急欲向他献殷勤的天仙少年,倒也没理会我。
“鱼子、猪子,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我们这的客人中,有一个是夜纣王族的人呢!你们的主子,我,因为在这样艰巨的情况下都可以把人准时运到,那位夜纣大人就邀请我带上最一流的舞倌明天进宫表演呢!好像是要举行盛宴欢送兰朝那个斯多吧,就是那个顶顶大名的“千古智者”哟!我们这里舞跳得最好的就数你们两个了,我明天一定带你们进宫!”
她说完还点起脚,给他们俩一人香一个,逗弄得他们“嘻嘻”直笑。
“嫣主子,猫子也想进宫。”
听到一旁飘来的怯怯的声音,翔雅嫣这才又想到还有一只‘小猫咪’,把头从鱼子的香颈中抬起来,歪着嘴笑道:“猫子,你当紫瀛宫是什么地方呀?你想进,就能进?你主子我又不能带太多人进宫!而且呀,猫子,你会跳舞吗?”
眨了两眨水灵灵的眼睛,我顿时一脸犯难,小声地说:“猫子好像真的不会耶。”
“那你要我怎么带你进宫呀?”
“但猫子会弹箜篌!鱼子和猪子跳舞也需要有人来伴奏不是?”我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用清爽的嗓音大声嚷了出来。
“‘箜篌’?其实,宫廷里自会有宫廷乐师来伴奏的了。唔 好吧,好吧,看在猫子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把你也带进去吧。”
我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但又立刻被姓翔的下一句给僵住了
“那猫子要怎么报答主人呀?不如今晚就由猫子来侍寝吧。呵呵呵呵-”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追逐光明 IV
一弯冷月,镶嵌在蓝丝绒般的夜幕上,散发着银色的光辉。
我在翔雅嫣所住的园子外面缓缓地走来走去,踢着石子,踩着草,脑子在快速飞转,想着该怎样应付园子里,那个正在等我侍寝的翔雅嫣。
“其实像季城这样的大城,肯定会有很多秘密和重要人物云集于此的,所以”我眸光一转,向四下寂静宽敞的大园子扫了一眼,“我敢打赌,就这个园子里,肯定有一到两个玉涵子。”
“但是-”在心里暗叹一口气,继续想到,“就是苏苏也只是见过我还是一脸赘肉时的样子,顶多是大清晨天未亮,我要去早朝更衣时,借着昏暗影晃的灯光约莫能认出一点我的轮廓――――玉涵子又怎么可能认出我来呢?”
肩膀突然被人一扯,我向后倒进了那人柔软的怀里。
“猫子,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是猪子。仰头看上猪子的双眼,他金色的双瞳给我一种错感――――我还以为是翔雅嫣呢。
“什么事,猪子?”
我温和地回答他。
他一把抱起了我,让我得以和他平视。
“这个是猫子的吗?”
一个坠子从他手中下掉在我眼前,晃荡晃荡的,我一眯眼,好不容易才确定――――那,真的是我的檀木凤形坠。
我眯着双眼,宝石般的黑曜中瞬时闪过一道冷光,双眼缓缓转动到他流光飞溢的的金瞳里――――他知道我是谁,但却把我藏起来?――呵呵,让我猜猜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猪子咧起嘴笑了起来,说:“我是在找到你的岸边捡到的。是不是你的呀,猫子?”
“是。”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恢复了原来的冷音。
“那我和猫子做个交易好不好?”
“内容?”
猪子迟钝地没注意到我全身上下流动的冷冽气息,继续笑咧咧地说:“我用这个坠子和猫子交换你这一夜。”
我顿时愣得眨了眨眼,什么叫“你这一夜”?
见我没回应,他就急急地威胁我:“你不想要回这块坠子吗?这可是你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哟!我-”
“等等,你说的‘一夜’,该不会是翔雅嫣要我侍寝的今晚吧?”
“呜-,你果然不肯交换!”
“等等,”努力掩饰住满心的欢喜,得了便宜还得卖乖,才是做大事的人,“既然猪子你是我好朋友,我可以考虑跟你做成这笔交易。但是,猪子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猪子有讲一句假话,这笔交易就吹了!”
“好,好,猫子尽管问,猪子一定讲真话!”
“首先,如果我真的让你代我进去侍寝,嫣主子不会不满意,轰你出来吗?”
“如果是平时,主子就铁定会生气的但今天主子真的很高兴,以以前的经验来看,她就不会生气了!而且,今晚,本来就轮到猪子侍寝的嘛!”
他满嘴的哀怨听得我的心都打了几个寒颤――――罢了,罢了,虽然我是看不出那个姓翔的有什么好,但各入各眼嘛。
“天下人皆知,银发金瞳者,唯页雪王族的纯血族人耳。那为什么嫣主子这么一个高贵的王族人,会全天下到跑,贩卖小妾娈童?”
“嫣主子很可怜的。她”
话只说了半截,他就停了下来,犹豫不决地在我脸上看了一会儿,见我满脸“正直真诚”,才呐呐地开口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哟!”
他这句话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方笑可――――世上所谓的“秘密”,就是女人告诉所有人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猪子也算是半个女人吧。
“嫣主子她的确是翔氏王族的一员,但,但她体内流的血,是为天下人所不能接受的。呃,我说了,你可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哟!嫣主子她――――是她的父母生下来的!”
我顿时半眯起眼,挑高了眉,一副“你废话”的模样。
“但她的父母是亲生姐弟呀!”
发现自己一时激动,声音太大了,猪子立马捂住自己的“大”嘴巴。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翔雅嫣园子里的动静,发现里面没什么异常的响动,才敢重新转过头来与我谈“交易”。
“呃,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嘛。”他斜眼瞧着我,满嘴不确定地慢慢说。
我的确维持着原来冷静的模样,只是黑曜中的冷光加了好几分寒意。过了一会儿,才叹出一口气,继续问――――
“所以,她就因为忍受不了族人的歧视,一个人跑了出来?”
“是呀,那种眼光,谁受得了呀?”
我垂下了眼睑,不自觉地小声嘀咕了出来 -
“我就受得了。”
“啊?猫子在说什么?”
我反而自动清除了满身冷冽的气息,对着他笑得异常灿烂――――
“没什么。”
我吸了一口气,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亲切地说:“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知不知道,这块坠子上面雕得是什么?”
“一只鸡!”
我愣了愣,难得地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才慢慢喘过气来,依然带着阵阵笑意说:“是,是,它的确是一只鸡,但这只鸡对我很重要,谢谢你帮我捡了回来。既然猪子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这笔交易就算是成了吧。”
后来我到厨房里摸了两个馒头,然后在鱼子的指示下爬进了马棚里睡了一宿,昨晚就算是平安度过了。
今天一大早,就被高子派来的下人叫醒,说是反正我都在马棚里向马借宿了一宿,干脆就帮这些马洗洗澡,算是向它们交借宿费吧。
然后,我整个早上就在帮这里三十只马洗澡。呵呵,早膳都免了。这倒也罢,反正我本来食量就小,只是回了兰希宫后,一定不能让苏苏知道我没吃好晚膳和没吃早膳的事。
因为,绝对会被念死。
帮马儿冲冲马屁股,帮马儿刷刷马背,帮马儿抹抹马脸,一只只马儿被我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和我好得不得了。我越做越来劲,不禁哼起了小歌儿。
我在想:其实我很有当马夫的天份嘛如果哪天我真的当上了马夫,说不定会做得很成功哟――――至少,会比当皇帝更成功,呵呵。
“本小姐还没见过哪个下人被高子欺负了,还能高兴得哼出歌儿。”
我攸然一个转头,看见翔雅嫣正坐在高高的栏马杆上。
今天,她脱下了戎装,穿上了一身精致的黑色纱罗衣,香肩裸露,非常飘逸;银色长发被盘了起来,一根一端镶着粉白色大珍珠的发簪贯穿其中,一小束银丝在她左耳旁垂了下来,轻轻飘荡于微风中;脸仅上了点淡妆,就是唇上涂了一点粉色胭脂,金瞳旁有两抹比她发色略的银线――――无可置疑,姐弟生下来的超纯血种,比一般的纯血种更迷人,尤其,她的父母还是孪生的姐弟。
呵呵 ,知道了她就是页雪王族那个很出名的“逆天者”,她的那份玉涵,我自然也了然于心了。不过,她把自己的原名改了一个尾字,从“泪”改成了“嫣”,弄得我一开始还无法辨认出她的身份不过,雏形初成的玉涵子,也不是没有责任。
宁可“嫣然一笑”,也不“泪如雨下”――――乐天的人,我有点欣赏她了。
“嫣主子,总管哪里有欺负猫子呀?”
我向着她原地一跳,双手叉腰,斜睨着她。
正享受被人擦背之乐的马儿这会可不满了,摇头晃脑地抖动起身子,把水甩得到都是,我和翔雅嫣也难幸免于难。
“你,你,你瞧你都干了些什么!”躲避不及的翔雅嫣,气得在白皙的脸蛋上上了一层艳红的“胭脂”。
我瞪大双眼,赶紧捂住张得老大的小嘴巴,一副“没料到会这样”的模样。
然后,我才用全是水的手搔了搔小脑袋,向她吐了吐粉舌,不好意思地眯眼弯嘴笑了起来:“嫣主子,对不起啦!你就原谅马儿一回吧。不过,或许马儿是和猫子一样那么喜欢主子,才会用这种热情的方式欢迎主子的到来的!嗯!一定是这样子!”
听了我的“谬论”后,翔雅嫣一脸错愕可我假装没看到,还冲着她很大力地点了两下头,好像我点了头,这马儿就真的是喜欢她了。
翔雅嫣的嘴巴张得老大,定是想臭骂我一顿,但这会却偃了下去。瞅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马儿和猫子都喜欢,呃,”
她怕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后,却又被我给以否定答案,于是在那犹豫不决我接上她的话尾,大力地把她要说的话一脚踹了出来。
“都很喜欢主子!”
她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边笑还边用嗔怪的语气说:“猫子,你幼稚得很可爱哟!不过就是很不乖对了――――猫子看!主子的新衣服全给你弄脏了,搞得主子还要回去换一套!”
她从拦马杆上向后一翻,跳出了马棚,往大屋那边走,就在快出这个园子的时候,她回头,向我大声嚷了一句:“猫子!我有点后悔昨晚没再招你回来侍寝啦!”
说完,她便笑着出了这个园子。
我一直目送着她离开。然后,拿起手上的大刷子,我一边把上面粘着的马毛拔下来,一边哼回刚才未哼完的那首歌,一边想:“呵呵,‘逆天者’,也不过是一个急着要‘糖果’的小鬼罢了。”
枕边发尽千般愿要休待到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不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作者: 云竹(zsjlyy) 时间:25-7-23 21:35:27 留言 个人文集 不良信息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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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缕光隐现
兰 朝 八 - 年
“哇!哇!哇!鱼子,猫子你们快看!紫瀛宫好大,好漂亮哟!他们的灯笼肯定比嫣主子所有府上的还要多!厉害,厉害。”
在这驾颇豪华气派的四人马车上,鱼子坐在正中央,一会儿压腿,一会儿拱桥,一会儿捏着嗓子唱几个音――――可以看得出,他很紧张;
猪子正趴在车窗那,他的头就快完全伸出去了,还要边到晃悠边大声嚷嚷,给人一种大土包子的感觉――――可以看得出,他很不紧张;
我则安静地缩在另一个车窗边,拉起帘布,也在往外看――――我们是从侧门进来的,走的是在皇宫里算是颇小的道。一路上还见到一些戏班子的车队,华丽的香轿在旁边行进着。看来今晚的宴会,明瀛还是了一番心思准备的。
能让本来还在盛怒中的敌国,如此这番地大开夜宴欢送你斯多,你倒的确有两把刷子。
车子在一间侧殿前停了下来,我们一行人便下了车。我朝不远的高一望,那长长的云梯上灯火辉煌的,应是紫瀛宫的主殿――――“铜殿”了。
“猫子!你还不快进来?在磨蹭个什么劲呀!”猪子把两个箱子搬下车后,就在我身边大声叫了起来,“鱼子就说是今晚的主舞,不能再干粗活了。猫子你在旁边偷懒个什么劲呀!-在看什么呢?那个,是主殿吧。”
我转过身子,说:“猪子,我们快点把箱子搬上去吧。”
却见到宫灯下,猪子正在那斜眼睨我。于是我歪起嘴角,用有点口吃的语气说:“怎,怎么了,猪子?”
他把头一下凑到我面前,眯起闪着金光的眼睛说:“猫子,你该不会那么快就想主子了吧?”
突然他的臂膊一把勒上了我的颈脖,笑嘻嘻地说:“别心急嘛!我们等会儿就能上主殿见到主子啦!”
鱼子此时面无表情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冷冷地说:“还不快点进去准备?”
“喔!”猪子这才松开臂膊,赶紧搬起一个大箱子跟上鱼子。
我用手扶住脖子,扭了扭头,然后边搬起另一个小箱子,边想:这猪子也太用力了点吧――――看来,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姓翔的。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轮到我们前去铜殿表演了。我穿了一身紫近乎黑的衣裳,抱着箜篌,跟在鱼子和猪子后面。
本想穿紫罗兰色的衣服的,因为那样,我就不必把兰帝的风韵表现得太露骨,也可以引起斯多的联想。
可惜,身不由己,他们肯为我另外再找一件衣服来,已经是开始接纳我的表现了。
鱼子和猪子穿了一模一样的纯朱红色缕衣,可能是要表演“镜舞”吧就是他们站在台的两边,在整个舞蹈过程中,一抬手,一举足,都要与对方一模一样,丝毫不差。这种舞很难表演,要训很多回,两个舞者才能舞得完全一致。不过这“镜舞”一旦成功,就会表演得很漂亮,很唯美。
已经在爬云梯了,我低下头看了眼手中的曲谱:可从这曲谱来看,他们应会在中间跳出新意来,猪子说鱼子是主舞,那很有可能在“镜舞”跳到一半时,鱼子出来跳一段独舞。
到了铜殿宫门,我向鱼子的背瞟了一眼――――要么,翔雅嫣真的只是想奉上一出美妙的表演;要么,翔雅嫣就是要把鱼子弃了,用他天仙般的美貌帮她换得些什么。
一进殿,我就迅速向满殿扫了一眼――――这个铜殿分成了三级阶层。
正前上方坐着的是已经步入中年的明瀛的皇帝――――安君;第二个阶层坐了两排人,并非一致地穿着明瀛的朝服,看来这夜宴不止要招待我国使节的,还要招待别国使节――单我看到的就有摩巴使节,闾西使节。
快要看不到第二层时,我才看到坐在左排第四个位置的斯多。离上见面已有一年了,那,他好像只是随玫王回京述职而已。
而翔雅嫣,则坐在左排第十个。
第二层高台的黑影,终于把我们“淹没”了。我坐到了最下层的矮凳上,还要等两个表演结束后,才能上场。
握着手上的凤形坠,我在思量该何时向斯多表明身份。以斯多坐在“居左为卑”的左排,还要是第四位来看,斯多并没能让明瀛完全解除戒备嘛。也就是说,不能让明瀛知道敌国的皇帝就在它的手掌中,要逃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刚决定要在鱼子猪子跳完舞后,我们能有的一小段自由活动时间里,找个机会与斯多碰面,就见到斯多从二层那走了下来。一到底层,他身后就立刻跟上了两个“鱼肠”――――可能是要如厕吧。
“鱼子,我尿急!”我贴上鱼子的耳朵,小声地说。
此举,立马换得鱼子的一眼狠瞪:“什么时候上不行?非得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上?不准去!”
我抿紧了嘴唇,双手掩住下体,全身缩成一团,眉头皱巴巴地说:“可是,鱼子!我真的很急呀!”
然后,果不其然地听到猪子的帮腔声:“鱼子,你就让他去吧!看!猫子都急成这个样子了。况且还要再等两个表演才轮到我们呀,让他去去没关系的。”
猪子突然露出一脸掩饰不住的奸笑:“如果,猫子真的一时回不来的话,还有宫廷乐师在呢。他们肯定个个比猫子强,鱼子你还愁什么?”
就知道猪子很想把我赶走,别再在翔雅嫣面前展现更美的一面了我不理会猪子语气中的揶揄,只当他仅仅是在帮我,顺着他的话讲下去:“哈哈哈,猪子说得很对,鱼子你就让我上吧!我已快憋不住了!”
鱼子瞅瞅猪子,又瞧瞧我,才叹了口气:“好吧,猫子你就去上吧。不过出宫门前,先把你手上的乐谱交给这里的礼官,别把乐谱当草纸了!而且,如果你真的回不来的话,人家乐师也好有个谱子来弹奏呀。”
从铜殿的侧门溜了出来,我赶紧四下寻找斯多的身影。好在他身为一国使节,要维持一国威严,所以他正不急不缓地走在皇道上,还未远离铜殿呢。
我不能踏上皇道,只好从旁边绕着路走。可在来来回回忙碌的宫女太监间穿梭时,却又不见了斯多的身影。
好不容易从那人群中脱身,我实在忍受不了那种污浊的空气,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静谧的园子。
双手撑在两个膝盖上,喘着粗气,身子还是太弱了。
突然被人拎起后领,自玫王那后,我再一下子悬上了半空。
“斯多大人,就是这个男孩一直跟踪着我们。”耳边响起了“鱼肠”的声音。
我侧斜着头,眯着眼往“鱼肠”禀告的方向看去――――和六年前在暗锁定我的碧眼,果然一模一样。
突然,位于斯多身后的树上,又跳下了一个玉涵子,上前向斯多一跪,轻声地迅速说道:“禀报斯多大人,没”
斯多一个举手,让那个玉涵子暂时住嘴。然后专心对上我的眼睛,又瞅了一会儿我的头发,顿了一顿,才和蔼地说:“这位小朋友,能告诉本使是谁派你来跟踪我们的吗?”
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过斯多可能认为:如果我真的是兰帝的话,那么大个目标到跑,苏苏是不可能没逮到我的。
我垂下的眼睑迅速抬了起来,对着斯多甜甜一笑,用一把比醴更甘的嗓音回答他的提问:“当然可以。”
斯多眯了眯眼,显然不相信这个小探子会那么容易就范,但还是维持着一贯的亲切感说:“那,请问是谁呀?”
“派我跟踪你们的人,是,兰,帝。”
一字一顿,给在场的斯多、“鱼肠”、玉涵子们,好大一个震憾。
一向对所有人都举止得体的斯多,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揪起我的前襟,大声地嚷道:“兰帝陛下在哪里?”
我昂高了头,眼里闪回久违的冷光,挑高了一边的长睫眉,用一贯冰冷若霜的语气,对着眼前的斯多说:“就,在,你,面,前。”
然后,我又斜睨着他揪着我前襟的手,缓缓地说:“斯多,你越礼了。”
斯多还是一脸难以置信,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小鬼混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的确为他所熟悉。
这股冷冽,是在兰希宫中,兰帝坐在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凝视他时,散发出来的气息;
这股冷冽,是在东曦宫中,兰帝支着小脑袋,趴在大案桌上,说要把自己的兄弟全部诛杀掉时,散发出来的气息;
这股冷冽,是在洛神殿中,兰帝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力挫顽固派,快如迅雷地实行改革,完成史无前例的鼎化革新时,散发出来的气息。
斯多一把把我悬在半空中的身子托住,轻缓地放到地上,等我站稳了,才敢松开手。
然后,他把双手伸进长袖中,略微倾身,侧立在我身旁,形成了一副标准的“臣伴君”图。但他又不自觉地瞟上了我天真可爱的脸,心里疑惑到:这个小鬼,真的是兰朝史上,最强大的君主-兰帝?
抚顺着皱巴巴的前襟,我慢慢踱到了从树上跳下来的玉涵子面前,那个高大的玉涵子竟咽了一口口水,缓缓低下了因震惊而抬起的头。
我挑了一下眉,黑曜中闪烁着冷光,看着眼前这个,尽力缩得比我十三岁孩儿身还低的大汉,给他一点时间,也给在场所有人一点时间,让他们辨认清,他们眼前这个小鬼,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主子。
过了一会儿,那个玉涵子才放松下来,端正跪姿,恢复了玉涵子该有的平静气息,向我一点头,正声说道:“在下参见皇上。”
我脚跟一旋,用侧面对着他,看上满天璀璨,说:“刚才要禀报的,是什么?”
“回皇上的话,在下方才要禀报的,是玉涵子在紫瀛宫中搜索皇上圣迹的结果。”
头依然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就边把檀木凤形坠系回腰际,边说:“结果呢?”
问题很奇怪,但已恢复了正常的玉涵子没有丝毫犹豫:“紫瀛宫中并无能牵扯到皇上圣迹的东西但,摩巴使节今天下午收到了摩巴皇太后的密函,这封密函中,有疑似圣迹线索的句子。”
我把目光放向高的铜殿,没出声。
玉涵子顿了顿,立马接着讲:“此信说:摩巴国内出了事,要代表摩巴出使的静王爷阳恬立刻回国。引起我们怀疑的倒不是这封信的内容,而是他们这用的信纸――――平时他们的密函都只是用微略偏黄的白纸而已,但这,他们用的是枯叶黄色的信纸,信纸的背景上仅有一句诗,就是――――‘香兰笑,桂树倚。’”
“‘香、兰、笑,桂、树、倚。’?”我轻皱起眉头,缓缓地轻声念出这六个字。
“桂、树、倚。”
“桂、树。”
“桂。”
我抬头,又望向满天灿星,凝视良久,突然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恢复了一脸面无表情,转过身,对侧立一旁的斯多,轻声下令――――
“回兰朝吧。”
第二十七章 再见青城
- 兰 朝 - 十 - 年
(各位大人,兰朝八年的时间线已经打结结束了,此后,只有兰朝十年以后的事了。)
紧皱秀眉,我非常不满地怒瞪着眼前这张脸-这张冷冰冰,嘴角却一直轻弯在那里的脸。
“修王!”我合上双眼,眼角轻轻抽搐着,“是酥红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修王依然轻弯着嘴角,摇了摇头。
“酥红自认为相貌颇佳,修王大概不是因为酥红长得太奇观,才一直盯着酥红的吧?”我依然合着双眼,抽搐着眼角,继续质问。
修王垂下眼睑,双手端起青瓷茶杯,闻了一下香茗,轻轻笑了笑,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浅啜一口茶,顿时香气绕齿。转而,那双才离开片刻的绯红眸子,又立马回到了我身上。
我攸然瞪大双眼,额角青筋暴出,拍案而起,朝着他怒吼道:“那你还看?你知不知我已经被你看得全身发毛啦!不发威你就当我是病猫,是不是!”
顿时,在我们正在就膳的酒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了我们这张桌子上。但一见围在我们身旁的闾西士兵,一个个高大威猛、凶神恶煞的,便又赶紧低下头,老老实实地扒好自己碗里的饭,以免惹到这些权贵之人。
“身为一代名帝的宠倌,你就不能再端庄娴熟点?”
在这三天一起向青城赶路的途中,一直对我横眉冷眼的溯墨乐,阴阳怪气地教训起我来:“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修王,我们还是不要再与他们同行吧,他们着实拖慢了我们的进度。”
“还你们不跟我们同行走?我们才不想跟你们同行呢!哼!小苏,我们走!”
我一甩头,转身就想与苏苏一起,立马离开这堆瘟神。
只是,那种不温不凉的语气还是不肯罢休地第十二响起――――修王此时在用不温不冷的声音说:“酥红,本王有兵,等你游完了青城,本王还可以一路向南,把你安全护送到明兰边界。这遥遥路途上歹人多,酥红又那么漂亮,很容易发生什么闪失的。到时候,兰帝定会向我这个,完全可以顺道保护你的人责问。那么大的罪,本王可担当不起。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跟着本王的兵队,前往青城吧。”
我挑高了长长的睫毛――――呵呵,多好的说辞呀,包括这在内,共讲了十三,居然一个字也懒得变动――――要叫玉涵子在溯以暗的玉涵上再加一句才行:脸皮厚约五尺。
我站在那里,眯着眼看着一脸淡漠冷静的修王。然后,眸一转,朝溯墨乐望去,只见他只是又涨得一脸通红,用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可怜巴巴地瞅着修王那对不领情的眼眸――――这家伙真是被修王吃得死死的,每都不肯再坚持一下,继续对修王发难,直至把我赶走。
我就不信,修王这么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会肯为了一个极难纳为私有的皇帝宠倌,与堂堂闾西四皇子翻脸。
但现在,我只好又气呼呼地往长凳上一坐,继续与苏苏夹来的一大碗肉菜作斗争。
夜纣朗人就坐在我左边,用膳用得最认真的就是他。刚才也就依然风不动,水不转地看着这第十三场闹剧。
事前的预防工作做得好,苏苏后来一直都唤我“酥红”,所以至少修王和溯墨乐就一直没对我加以防范,如果他们有,那“鱼肠”会第一时间察觉的。
但令我时时刻刻在意着的,是一直静默在一旁的夜纣朗人,他也没对我采取任何行动,这只兵队中有一半是他的人,但他却选择静观其变。要知道,他的那份玉涵明明说他是个个性很开朗的人,但我却从未见过他开朗的一面,他的这份静着实另我不安,但玉涵子又说他没有什么异常。
这还不算,我总能在不经意间,感受到他若有似无向我们这边飘来的目光。可是,却不是落在酥红身上,而是落在了总粘在酥红身旁的苏苏身上。
也正因为他没把目光集中放在我身上,我才无法真切地确定,他目光里包涵的,究竟是什么,是“探究”呢,还是“爱恋”?
总而言之,与我纠缠不清的溯以暗不值得刻意提防,一直敌视我的溯墨乐不值得刻意提防――――他们都是“会吠的狗”,所以不必担心他们来“咬”我。
唯独这只一直静默的“狗”――夜纣朗人,才是最值得派玉涵子入调查一番的。
我风风火火地冲回自己的客房,身后紧跟着一个苏苏,把溯以暗那一干人远远抛在后面――――夜渐,我不能再被修王缠住了,我今晚还得研究玉涵子今早才送到的闾西探折呢。因为修王硬要我们与之同行,弄得我们的进度快了很多。
不过,今晚之后,我就能真正地做到知己知彼了所以明天,我便可以正式向他们发起进攻,摆脱他们。
等到把溯以暗与溯墨乐的个中曲折、恩恩怨怨全了解地清清楚楚后,竟已到了凌晨一时。
“皇上,你还是快点就寝吧。”
已经记不清这是苏苏今晚第几十来催了,不过素养很好的苏苏,还是用一贯的温柔声音来慢慢劝导我。
我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点了点头。
苏苏立即欣喜若狂,马上上来帮我脱衣脱靴,一把把我抱上了他早已铺好的床铺。
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很满意苏苏特意在原来只有凉席的客床上,铺了一层棉胎,让我在露寒的半夜,不致于觉得冷。
再帮我严严实实地盖上一层薄被,苏苏便坐在我床头看着我,等我睡着――――这四天来,我闭眼前,见到的是苏苏;睁眼后,见到的还是苏苏
“苏苏。”
我小声地唤了苏苏一句,苏苏立马低下头来,把耳朵凑到了我的小嘴旁。
我没出声,看了眼苏苏那饱满的耳垂,一口咬了上去。
“啊!”
苏苏小声惊呼出来,想往后挣扎,把耳垂从我的皓齿中脱离出来,但我坚持不肯放开他,又让他不敢大力扯动。
但他真的不动嘛,那两瓣他朝思梦想的柔软粉唇又轻轻地贴在他的耳朵上;一阵接一阵他时时刻刻想感受的热气,又不断吹进他的耳朵里;最要命的是,耳垂未端,又与那他渴望已久的湿润粉舌,时不时相碰触:顿时,一股足以焚人的热气从他丹田之直冲大脑。
苏苏抿紧了唇,死死地闭上了双眼,运用内力在那拼命压下自己的欲望之火。
我终于肯放过他,松开了贝齿。苏苏一得到解放,就想立刻向后退,远离我。否则,他会对我做出怎样疯狂的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孤的话还没开始讲呢。”
一句话,便打消了他急欲逃离兰幽香漫及之的念头。他只好带着红得可以滴血的脸,慢慢地蹭回我的床旁。
“什,什么事?”他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脚角上,不敢望进我黑色的“潭”。
“苏苏,孤现在想要你。”
“不,不行!”
话一脱出口,苏苏就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转而望见我的双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便又一下子慌作一团。
“皇上,苏苏的意思不是说不想要皇上。而是,而是、、、、、、”
“什么?”
我双眼微眯起来,但还是一直盯着眼前这只颤抖不已的“小白兔”。
他的脑袋又摇摇晃晃地低了下去:“而,而是,苏苏不,不、、、、、、”
“不敢再要孤了?”我合起双眼,用平静的口吻说完他未竟之话。
已红得不能再红的脸又涨红了几分,他顿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随即又怕我误会了什么,赶紧大声嚷出来,急急地解释:“不是苏苏不喜欢皇上了。而是――苏苏怕一碰触到皇上的身体,就又会对皇上进行毫无节制的索求。”
瞅着越说越小声的苏苏,我半睁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我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果真让苏苏后怕至今,不敢再碰我了
可每抑欲一天,他心底的渴望就又把他拖向了更的欲望之渊
突然,我笑盈盈地闭上双眼,用一口轻轻松松对苏苏说:“好吧,苏苏不想要孤,孤也就不强求了。”
苏苏在一旁没吱声,但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在瞬间弱了许多,大抵是因为听了我的话,一下子觉得很失望吧。
我一个翻身,用背对着还直直地立在床前的苏苏,轻声说:“不过,既然苏苏以后都不要孤了,孤只好去找别人来、、、、、、”
一话未毕,苏苏已经在身后吼了出来:“不行!皇上是苏苏的!除了苏苏,皇上绝对不能去和任何人行房!”
我转过身子后,本就没闭上的双眼,在这瞬间睁了一睁――――这是我第一听到苏苏对着我如此大声地怒吼。
“皇上,”苏苏并没立即为他刚才的失态道歉,反是爬上了我的床,轻而迅速地抱起了我,让我缩在他怀里,“皇上只能和苏苏好,不能与别人好。”
话语里透露出阵阵异常的坚定。
我抬起头,仰望他,还是轻笑着:“明明是苏苏不与孤好了,为什么反是苏苏责怪孤不与苏苏好了呢?”
听到“责怪”二字,苏苏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想赶紧把我放回床上,然后跪地谢罪。
“不必了。”
我一下子抚上了他方欲松开的大掌,向他展开了一丝媚笑,他一下子呆住了――――呵呵,我就知道这种不迷人人自迷的媚笑,最是撩动人心的。
苏苏的手情不能自禁地伸进了薄被当中,伸进了我微松的衣襟当中,在我的红突轻轻揉动起来。
“呵呵,好痒哦,苏苏。”
我双手抵着苏苏的胸脯,轻声娇嗔道。
苏苏双臂一缩,使我重新贴上他的胸脯,轻咬回我圆润的耳垂,用一把沉重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那是因为红儿的身体太敏感了。”
此时,我没看到苏苏紫色的双眸,已经变成了混重的紫近黑色,闪着一丝丝,不为我所熟悉的光。
第二十八章 王王交锋 I
好不容易快要进青城,但修王和夜纣朗人的这两行兵队还在快速行进着,一点也没放慢速度的迹象。
我坐在一辆由闾西马夫驾驶着的四人大马车上,一点也不觉得不适,因为除了我从修王那抢来的车本身就重外,苏苏还特意上山搬来了两块大石头,放在车厢中间,帮忙镇住车。而我则坐在靠近门帘,头靠着苏苏的胸膛呼呼大睡。
唉――,就算苏苏再怎么努力自制,都还是会弄得我疲惫不堪的现在,就唯独苏苏一个人,可以在那神清气爽地紧搂着我。
突然,苏苏用食指抵住我微皱的眉头,轻轻地搅动,想把这几刻皱痕抚平。
只见他怀里的人儿反而把眉皱得更紧了,挪了一下头,把小而挺的鼻尖顶向了自己结实的胸脯,结果只能是:自己情不自禁地轻颤一下。
没察觉自己的紫眸里散放出来的温柔,苏苏扬起暧如阳煦的微笑,又不甘罢休地追上了我的眉宇,用食指抵住了怀中人儿柔软白净的眉间。
轻轻揉动,我的小脑袋又一晃,逃开;再追上来,再轻轻揉动,小脑袋再一晃,再逃开。
苏苏好像玩上了瘾,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再把食指对上了我的眉宇但这回,我长长的眼睫毛轻轻扇动起来。
苏苏吃了一小惊,吐了吐舌,转过脸去,装作一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的样子。却又忍不住转回一点头来,偷偷瞅瞅我有没有发现他的幼稚举动。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的黑曜。
本来就乌黑亮泽的双眸,因睡眠的补足而越发水灵流溢――――一丝迷惘,一丝迷情,一丝迷魂,都从这对最无炫色可言的黑眸中,流转了出来;
微翘的粉唇,分离了些许,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明明没上什么胭脂,却透着阵阵诱人的幽香;
青青长丝,本已被苏苏小心整齐地束了起来,却又因刚才那几番追逐而弄乱了几分,从苏苏的臂膀中滑了出来,顺着时不时从门帘那钻进来的几缕强风,飞舞飘浮;
一个转头,小挺的鼻子离开了苏苏的胸膛,却在同时,感到苏苏立刻把我抱得更紧了-这,让我有了在苏苏怀里,一般不会有的窒息感。
“怎么了,苏苏?”
我轻眨着眼,天然地流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天真而可爱。
朗如夜莺的声音刚引起苏苏耳膜的轻轻震动,苏苏却只是赶紧把头扭得更过去但没一会儿,他就好像想起还未回我的话,便又把头使劲摇了两下。
我半眯起眼,瞧着他脸上可疑的红晕。
刚想再开口,迫供这个到现在,都还没学老实的十八岁小鬼,却发现车队开始缓缓地停了下来。
一阵脚步声后,是一个闾西士兵在帘外的禀报声:“酥红公子,已经到了紫瀛宫了。”
我一挑眉,撇下满脸红晕的苏苏,头缓缓转向那把声音――――修王把我带到紫瀛宫干嘛,我好像没跟他说过,我想参观紫瀛宫吧?
为了欢迎修王的到来,明瀛早已备好了一场大宴,把夜纣王族里的所有人都邀来了,场面一时热闹非常。
身为小倌的我,当然会被安排在左边,但却是坐在第三位,居然比身为使节的斯多两年前的位置还更靠近圣座――――呵呵,看来可以得出两点:其一,明瀛皇帝―――安君真的很重视闾西的溯以暗,无论怎么说,一个小倌能坐上铜殿的第二层,就已经是空前的了;其二,明瀛的确对兰朝怀有很的敌意,它宁愿让一个小倌坐得比一个使节还尊贵,我可约莫记得当时的闾西使节和摩巴使节分别坐在右边第一、二个位置的。
穿过在台中央款款起舞的妙曼身躯,我看了眼站在对面那两个姓溯的,他们正在与从第一层走下来的安君热烈交谈着。
对待他的最强盟国,安君还真是够屈尊降纡的。
虽然算是已见过安君一了,但那非常匆忙,根本无法看清他的样貌,只是从他的玉涵上知道他的状况――――
夜纣风首,桂朝三年出生,桂朝十八年继位成为明瀛君皇,尊号“安君”。
他接承了此前三代君皇营造起来的明瀛盛世,并非常成功地将之延续了下来。甚至可以说,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为,他开始了明瀛称王天下的霸业-他进行了很多准备,无论是在军事方面,还是在外交方面,还是在经济方面,乃世上唯一能与兰朝一争天下的亘古强国。
桂朝十九年,遵照明瀛王族的族规,进行了成婚大典;
桂朝二十年,皇后为安君诞下一个男婴,即,太子夜纣朗风;此后,皇后并无再诞下任何皇子,安君也并无再策封任何妃嫔,而且也应无再宠幸任何女子。因此,明瀛的储君,永远只会是太子夜纣朗风。
桂朝二十四年,由于闾西与明瀛之间隔了一个摩巴,无论是闾西对明瀛,还是明瀛对闾西,都只能长鞭莫及。故于此年, 明瀛正式与当时第二强大、国力仅于明瀛的闾西结为同盟。
桂朝二十七年,当时,桂朝的国力仅于六国中第五个位置由于桂朝与明瀛接壤,国力又如此脆弱,明瀛便首先选择了桂朝作为称霸天下的第一个目标,陈兵明桂边境, 不断对桂朝进行搔扰,企图找到一个借口对桂朝进行总攻。
桂朝二十八年,桂朝无法忍受明瀛如此过份的侮辱,在桂帝的带领下,首先对明瀛发动正面攻击。
明桂大战从此爆发。
但不久,在桂朝内部发生了矛盾――――桂朝皇后发动了宫变,仅仅在桂帝亲征的一个月内,灭桂军、弑桂帝、围桂宫、扶幼帝、尽握天下大权。
可最匪夷所思的是,安君并没有趁着桂朝内部大乱,一举攻下桂朝。从兰朝建年,兰帝登基时至兰朝四年,都只是在明兰边境进行一些无关痛痒的搔扰。
后来,因开始察觉兰朝日渐荣,加大了侵扰力度。但每来侵,都被实力已经成熟起来的玫王抵挡住了,直至兰朝八年,都无法再破开兰朝的门户。
兰朝八年时,兰朝突如其来、强行进入明瀛进行的一大搜索,更是让明瀛最终醒悟到兰朝在兰帝的引领下,已经强大到几欲越明瀛,称王称霸的地步。
于是,自兰朝八年起,明瀛停止了一切对兰朝的军事活动,不再做白白损耗国力的事。举国上下尽全力进行农业生产,不断更进军事配备,借鉴军事强国闾西的操练方法,甚至邀请有“战鬼”之称的闾西三王爷,修王,溯以暗,亲临明瀛帮助操练明瀛士兵,最终创出了一支强大无比的军队
到兰朝十年,虽然兰帝也在兰朝大力进行鼎化革新,但明瀛国力的不断迈进和兰朝原本就比不上明瀛的国力基础,使兰朝始终无法跃过明瀛,登上天下第一的宝座,只能紧紧粘在明瀛后面而已。
台上的一群妙曼身躯已扭着腰姿,殷殷地鞠着细腰,缓缓地退出了第二层。
没了掩护,我也就不再看那边了,反正也没人与我交谈,因为在这场宴会上,我是被标上“修王所有”的记号的。
略低下头,看着自己在酒水中的倒映,我暗自寻思道――――
虽然我知道明瀛在兰朝元年没有继续进攻的原因,对明瀛宫廷的很多密史也摸得够熟的了,但这里面还是有个很不稳定的因素――――太子,夜纣朗风――――他在五岁时就被安君送进了闾西“磨炼”,以换得闾西对明瀛的信任。虽然,玉涵子是在夜纣朗风被送走的九年后,才为我一手创立的,而夜纣朗风在十五岁时,也回到了紫瀛宫。
可是,除了知道他已回到了紫瀛宫之外,玉涵子就硬是摸不到一丁点他五岁后的事迹。
不过,我倒不认为他这个质子,能破坏我的计划尽管,他是明瀛的储君,是明瀛未来的皇帝
第二场表演的舞者正在上场时,安君不禁意地扫过空荡荡的舞台,往左排宴席看了眼,却在低头垂目的我身上定了格,眼里立时刻进了我的身影。
忘了还在与他的贵客溯以暗交谈,他,明瀛的安君,径直穿过一群赶紧散开,跪了一地的舞娘,朝还低着头沉思的我,兰朝的兰帝,走来。
第三十章 王王交锋 II
感到四周莫明其妙地安静下来,我低着的头一抬眸,发现自己被一个高大的影子完完全全地淹没了
我没立刻抬起头来,反是黑瞳中闪过一丝戏辱的光然后,听到溯以暗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安君,这位是在下的小倌,名叫酥红。”
呵呵,溯以暗居然在暗暗地向安君宣示自己对我的领属权,看来,他还真的颇倾心于酥红的嘛
知道那个高大的身影是堂堂的安君殿下,我却依然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然后,是溯墨乐在上方小声地叫嚷:“酥红公子!安君殿下屈尊到你面前来啦!还不快点起来下跪行礼,拜见圣上?”
溯墨乐小声警告完好一会儿后,我还是依旧握着手中的酒杯,低着头,纹丝不动。
到这时,四下夜纣王族的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了,发出一阵又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最后,我听到安君慢悠悠地开了口――――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边听着这句话,我边抬起头,刚对上了安君沉的双眸,我就回了他的话――――
“是吗?”
我咧嘴一笑,无意献媚,却在安君眼里看到强烈的占有欲。
这种眼光很危险,而在这么一个强大的人眼里闪现,就更危险了。但我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浅浅笑着,眯起双眼,上下打量起他。
又是一个纯血宝宝,酒红色的头发,浅紫色的双瞳,按上方笑可的眼光来看,他应算是比上方笑魅还俊朗的人吧。
虽然,与其他人相比,我倒不觉得安君的相貌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
到现在为止,好像只有翔雅嫣是不必别人告诉我,我也知道她是美的吧。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孪生姐弟生出来的超纯血种,理应是美的――――在东西的美丑方面,我不会看。
但感受一个人的气势、气质,我却很在行――――相貌是外在的,永远无法说明些什么;这个人是好是坏,是忠是奸,是友是敌,完全可以从他内在散发出来的气息感受到――――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
虽然,对一个十分内敛的人精王用这招,是困难了些。但什么气息都感受不到,也至少能让我警觉到一个事实:明瀛的君主是个内敛的危险人物。
身为一个盛世君主,他没有磅礴的气势;身为一个旷世霸主,他没有狂野的气焰。
他的确身材高大,但却拥有一身书生才有的儒雅气息,穿着一袭纱衣皇袍;眉宇间,是每代明瀛君主登基时,都必须点上的蓝水色焰型图章,这就更为他的儒雅气息平添一分静色。
我和安君就一直相互打量着,两者都带着浅笑,都在静观其变,像两只梅豹正在一爪一个无声的软步,隐匿于灌木丛中,睁着美丽而危险的金黄瞳孔,死死锁定猎物。
四下的人虽感奇怪,但没有一个人敢吱声插进我们之间,连原来的阵阵骚动,也渐渐被这份不寻常的气氛平息了下来
站在安君身旁的宴席贵宾溯以暗,本想出声打破尴尬的局面。但他很快就敏锐地感受到现场的气氛越来越不寻常了,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眼前敢与安君直直对望的酥红,不再像是他所认识的酥红,所以,他也选择了静观其变。
就在整个原本还热热闹闹的盛宴一直冷在那里的时候,看不清形势的溯墨乐突然忍不住了,在一旁大声嚷嚷地解围――――
“酥红,你的苏苏呢?他不是一直都粘着你的吗?怎么这会儿不在你身边呢?”
我就顺着这声嚷嚷,把在安君身上的视线,转移到溯墨乐的脸上。顿了顿,突然扩大笑意,眼角眯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用一种天真无害的口吻,对溯墨乐说――――
“对哦,我的苏苏呢?”
明明不是在对安君说,明明眼角弯的是一个异常美丽的弧,安君却突然脸色大变,全身上下用来掩饰的完美儒雅气息,被瞬间扯破撕裂,一种十分骇人的气势从他身体里一涌而出,使宴会本来就已冷下来的气氛,冻到了冰点。
他眼里闪着悚人的紫光,用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声音,笑着对我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兰帝?”
“什么也不想干。”
在一大阵吸气喧嚷声中,我从垫子上爬了起来,然后弯腰,抚顺起我坐皱了的衣服来。
溯以暗不知是太震惊了,还是迅速思索起我身份的疑点来,总之,他保持沉默。
而站在他一旁的溯墨乐,却满嘴不肯相信地说:“安君殿下,这怎么可能?兰帝陛下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铜殿当中你不知道,这家伙只是个小倌,而且是个很粗鲁很没气质的小倌!怎,怎么可能是兰!”
此刻,连溯墨乐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因为他看到了安君明明平凡无奇,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安君摆明是于戒备应敌的状态当中。
他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失神地慢慢喃出剩下的话――――
“兰,帝,陛,下,呢?”
溯墨乐边说,头边缓缓转向我,双眼瞪得老大。
我则正好直回身子,一个抬头,让在场所有人,看到了一张充满王者霸气的稚脸。
立刻听到四下有好几个人大喊起来:“护驾!护驾!立刻护驾!”
一群宫廷护卫冲上第二层,朝我涌上来的同时,坐在第二阶层的那些夜纣族人,赶紧退到远的宽大的弧形台阶,看清形势的变化。
而安君和那两个姓溯的也向后慢慢退开,退到了并不拥挤但后方悬空的高台边缘,以便让一些武功特高的将领把他们围起来保护。
边退,溯墨乐还是一脸难以置信,溯以暗则换上了一副难看的脸。而,安君,则是眉头锁,他不相信这个一直与他恶斗的最强敌人,会这么疏于防范,白白送来让他吞掉。
果然不出安君所料,在那一大群宫廷护卫就快碰到我的时候,在半空中凭空冒出二十条鞭子,随着“叭叭叭-”不多不少五十下抛鞭声,我四周的宫廷护卫全应声倒下。
于是,在宽广的第二阶层上,不多不少多了五十具尸骸。所有的尸骸,都是一鞭封喉的。
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可在庞大的铜殿里到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下手的人。只能看见独我一人,站在那遍地的尸骸中。
“你想怎么样?”
安君双眼眯了起来,紫眸中闪着嗜血的光,把我死死地锁在了他清澈的瞳里。
溯以暗左手摸上了腰部,应是想扶正配剑,以便右手能随时拔剑,却发现自己的剑早在进铜殿时,就应要面圣而解除了下来。
他的眸向左一转,突然向左迅速移一步,一个挥手拉开了一个将军,把还在旁边傻傻地震惊的溯墨乐,粗鲁地顺着这个空隙推了下去,让他从高高的第二层掉到了护卫众多的第三层。
溯墨乐的武功是不精,但也还不错。虽然是在毫无准备下被溯以暗猛得一推,但还是能一个翻身,安全落地了。
他站稳后,昂头望向第二层,发了会儿呆,才醒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他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地喃喃道:“骗-子暗-是个大骗-子-骗子骗子暗是个-大骗子-暗”
在第二层上,气氛正于剑拔弩张之中
站在阶梯的夜纣族人屏起了呼吸,瞪大双眼看着这场,王王交锋。
“你究竟想干什么?”
安君阴沉着脸,冷冷地开口。
我反而一改平时的冰冷,笑嘻嘻地回答他――――
“没什么,只是来拿回一个,属于兰朝的东西而已。”的
直到此时,安君才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你,你知道了?”
我炫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似笑非笑起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听到这戏辱的语气,安君把脸沉得更厉害了:“这里没有属于兰朝的东西,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寡人!”
安君的话音未落,只见七条身影在人群后面一个翻身,跳上了空旷的第二层平台的中央。
在七个人中,有一个人是被别人抱上来的,但抱他的人显然毫无怜惜之情,脚尖尚未掂地,就一个松手,让那个人在我脚边跌落。
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在场所有的夜纣族人再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当中,我朝对面瞧了一眼,那两个被将领们重重围住的人
溯以暗倒是紧皱起剑眉,不知这又是在唱哪出戏。
而安君满脸的阴沉,则在看到那人跌倒在我脚边的瞬间,无可抑制地让无边无际的心疼与爱怜,在他脸上泛滥成灾。
五个玉涵子护送那人到我手上后,又立马一个高空翻身,在宫廷护卫反应过来之前,跳出了人群,跳得无影无踪。
全身穿着褐色硬革戎装,背着一套巨型弓箭配备的苏苏,上前一跪,禀报道:
“皇上,人已带到。”
我蹲下去,一把扶住那人摇摇晃晃挣扎着要起来的身子,朝着那双不慎跌入我黑色眼瞳的蓝眸,温柔地笑了笑,嘴却在应着安君――――
“安君殿下有句话倒说的很是,孤的父皇不属于兰朝,而是属于桂朝。”
然后,我扶起那泪眼婆娑的可人儿,轻轻拍着他颤抖着的背,微笑着对安君缓缓说道――――
“但是,孤的父皇,堂堂桂帝,却绝对不属于明瀛-当然,也就更不属于你,安君殿下了”
第三十一章 借箭刺杀
把父皇扶起来后,我迅速上下打量起已经十多年没见的父皇――――上方未神。
他,也是上方王族的纯血儿。
一头金黄色的柔发,一双天水蓝的清眸,一抹桂甜香的红唇,一段弱若流水的身材――――我从来看不出美与丑,但看清父皇样貌的瞬间,我的脑海中只冒出一个念头――――上方未神,一个已经四十岁的男子,岁月之神十分眷顾他,没在他的玉脸上刻下一丝痕迹――――他,依然美若神祗。
看着还在抽泣的父皇,我暗自轻笑起来――――我居然真正由自己的双眼看出一个人的美来,是因为他与我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才看出来了?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所谓的天人?
呵呵,错了,大皇兄上方笑野还是说错了,上方未神比天人还美。
敛一敛神,从因父皇的美而失魂落魄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我转向对面同样失魂落魄的安君,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人猛得一把抱了起来。
我转回头来,看向紧紧抱住我的父皇。
“红儿,红儿,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我就相信你一定会来的,我一直都相信你会来的,十年来我一直都相信,一直都相信,一直都相信、、、、、、”
父皇个子也娇小,虽是而立之年,已经不可能再长高了,却只比还能继续长高的我高几寸耳。
我的双手缓缓抱回泪流满面的父皇,慢慢抚摸着他的背,在他小巧的耳边轻声说道:“父皇别怕,红儿来了哦。”
我抬眸,嘴贴着父皇耳朵轻声安慰着,黑瞳却在笑盈盈地看着,那边脸色已经刷白,双手紧紧握成拳的安君-挑衅之意,靡不毕现
“桂儿!不许抱着兰帝!回来!回来!立刻回来!立刻回来!、、、、、、”
安君一下冲出围着他的那一大群将领,明明知道我这边有隐匿在暗的高手,却不顾一切地朝我们这边边咆哮着边急速冲来。
“皇上!”“皇上!你不能过去!”“安君殿下!冷静些!”、、、、、、、
他四周的一群人立即上来,想拉住拼命往前冲的安君,但一近安君的身,却又被安君脸上疯狂的表情骇住了,手脚竟在一瞬间停了停。
结果就因为仅仅停了这么一瞬,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君在这一瞬间闪过他们,往对面那雷池之地亡命奔去。
看着乖乖朝这边奔来的安君,我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魅笑,但虽即收敛了一点,因为安君那狂奔的身子,被不知什么时候跳上来的溯以暗一把挡住了。
“安君殿下,请冷静些!别过去!那边很危险!”
溯以暗朝着意识已经不清醒的安君大声怒吼,使劲摇晃他的身子,企图立即把安君摇醒,摇回那个冷静孤傲的旷世霸主。
听到溯以暗的吼叫,本来拼命挣扎的安君真的安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滑下的竟是泪,思绪飘飘荡荡,无着落,一把颤抖着的声音,从他性感的薄唇里流了出来――――
“连你也要寡人别过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反对寡人和桂儿?夜纣王族的人,都只会有一个一生致爱。寡人只是,寡人只是,寡人只是致爱桂儿而已,为什么就不被允许了呢?”
安君一把揪住死死拦着他的溯以暗,把溯以暗的衣裳揪出了撕裂声,本来静如死水的脸上,浮现出撼人心魄的凄凉,他突然对着溯以暗大吼道:
“为什么!你告诉寡人这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桂帝!是我们必须毫不留情除去的敌人!”
溯以暗立刻吼了回去,丝毫不为安君脸上那抹撼人心魄的凄凉所动。
安君空洞的紫瞳开始慢慢聚神,双眼闪着杀戮之光,用冷若冰霜的语气对溯以暗说:“寡人不管。为了能一生与桂儿在一起,寡人十年前能够杀了风,杀了炎靖,杀了所有反对寡人和桂儿在一起的人。”
脸上的嗜血气息越来越浓了,语气也越来越冰寒了,安君昂起头,用他每杀戮前,都会不自觉显露出来的残酷表情对着溯以暗――――
“那么寡人,今天也能够杀了‘战鬼’修王!你,还要挡路吗?”
安君的一番话,使十年前的那一幕幕惨不忍睹的画面,在溯以暗的脑海里立马流过,溯以暗的瞳孔难以自控的瞬时扩了扩。
当一个活人极度恐惧时,瞳孔才会扩张。
我轻手轻脚地拉开死死粘在我颈脖里哭泣的父皇,要苏苏扶住这个十年后,已经变得一身柔柔弱弱的父皇。
苏苏的双手有迟疑一瞬,但还是用一只手拎起父皇的手臂,让他至少不会因伤心欲绝而瘫倒在地。
再正身,望向现在在台中央的那两人,在脑海里分析着他们的对话――――
“风?原来十年前的桂朝大元帅,风元帅,就是夜纣风首的孪生弟弟,夜纣风呀?在夜纣王族中,凡是双生儿都会有截然不同的童年――――稍长者可以正常地生活在紫瀛宫中,接受严格的皇族教化;而稍幼者,则要被送出紫瀛宫磨练,必须磨成能担大任的将才,才能回到紫瀛宫内,辅助君皇。在成为将才前,他都必须隐姓埋名。
而炎靖,就是十年前有名的明瀛宰相嘛,不是病死的吗?后来在明瀛里,突然查出一大堆贪官,明瀛的官场便趁着那时换了一批年轻有为的新血,敢情、、、、、、
呵呵,父皇,夜纣风首为了你,几乎把明瀛全毁掉了嘛。”
“你给寡人让开!”
安君一把推开溯以暗。这,他轻易地推开了意志被他骇人的威胁动摇了的溯以暗,继续奔向早已尸骸遍野的雷池之地。
“奉劝你现在别给孤乱动。”
我向安君命令道,然后向前进一步,一脸轻松地看着现场由我亲手酿成的一切惨象,仿佛,独我一人反而不在其中,置身事外。
看到上方未神在我们手里的安君已经失去了理智,纵然听到我的警告,也只知道一个劲地冲过来,冲过来把他的桂儿夺回去。
但,在离我们还有几十尺的地方,他却刹住了脚步。
安君的双瞳快要冒出紫色的火焰来,恨不得把站在我身后的苏苏燃成灰烬――――因为此时,苏苏手中的利刀,快吻上了只顾着抽泣的上方未神的左额。
“你!兰帝,别以为全天下人都不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安君不敢再向前动弹一步,于是开始在原地狠狠地威胁我――――看来,他也把我的为人摸透了嘛。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也不过是个心狠手辣的畜牲而已,你没有权利把桂儿从寡人身边带走!”
呵呵,敢情这个安君是认为旧事重提,我就会因为怕秘密外泄而把父皇给回他?又或者,借此换得一个阵脚大乱的我也好,那样,在这场王王交锋中,我就会居于下风。
我头一歪,眨着可爱的大眼睛回应他:“安君殿下,孤着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孤想孤并不是畜牲吧,因为真正的畜牲,可是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会吃掉的哦。”
一个“父”字,把还想反击的安君拖向了恐惧的渊,他全身上下颤抖了起来:“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把桂儿还给我?”
“你就站在原地不动,还要叫你后面那群蠢蠢欲动的将领别靠近你就好了。”
一刻也没想,安君就立即答道:“好!”。然后,眼睛一直没离开在那泣不成声的上方未神,就朝后方挥挥手,使得那群急欲上来护驾的将领们停在了原地,焦头烂额却无计可施,只能再把自己的弦再绷紧些,一旦我们有动静,就冲上来。
我一把把梨带泪的父皇拉过来,手伸向苏苏,苏苏立即纯熟地把他背上的弓和弓箭放到我手上。
我的黑曜望进了那盈满泪的天水蓝,用一把慷慨激昂的声音耸动他――――
“父皇,为了已被他灭掉的桂朝,为了当年那一战中,众多惨死在他手上的桂朝亡魂,为了父皇屈尊忍辱、被他压在身下的这十多年,你亲手杀了他吧!”
父皇被我的话骇住了,忘了正在哭泣,低下头望向我手中那把巨弓,想都没想就一把把它抓了起来。
父皇睁大泪眼,弯起颤抖着的嘴角,一脸疯狂的笑意:\“去死,你立刻给我去死!\“
跨步,搭箭,扩胸,拉弓,标准优美的扯箭姿势,“咻――――”的一飙长射,利箭立时朝着一脸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的安君,迅猛飞去。
我在一旁冷眼瞧着,心里暗笑道:我看其实不必浪费一支箭了,父皇只须做出向夜纣风首拉弓的姿势,就足以把他的心彻底击碎了嘛。
那只箭快要没入站在那一动不动,心魂已经全散的安君时,又有一支箭安君身后飞来,是溯以暗立即抓起他旁边一个刚冲上来的护卫的弓,立马射出来的,目标是上方未神射出的那支箭。
但随之,在空中又出现了第三支箭,比第一支箭更迅猛,比第二支箭更准,“咻――”地一声就把第二支箭打飞了。
我朝旁边一瞄,苏苏手上抓着另一把弓,那把弓的弦还在那颤动着
于是,第一支箭成功地没进了夜纣风首的中胸。
那一瞬间,我眯了眯眼――――啧,射歪了,当年,父皇真的是天下第一神射手吗?
但安君只立刻喷出一大口血,没倒下,居然还微弱地挥一挥手,要已经冲上好几步的明瀛将领们退回去。
射完这一箭,上方未神双眼空洞了,嘴里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不闪躲?你不就是贪图我的美貌吗?天下就没有比我美的吗?为什么一定非得是我?”
努力支撑在那里的夜纣风首,胸口的血正在拼命逃离他高大的躯体,即使如此,上方未神弱不可闻的声音还是一滴不漏得被他收进耳中。
他睁开全是血的口,用气息还不算太微弱的声音说:“桂儿,你听寡人说,其实寡人一直都知道,你认为,认为寡人是为了你的相貌,才把你捆在身边十多年的。
呵呵,开,开始的确如此,但寡人一点也不后悔是,是因为第一眼见你的惊艳,才,才逐猎你的。如果在,那个灯会上,寡人没有对,你一见倾心的话,那,那寡人可能,一,一辈子都无法知道桂儿,桂儿就是,是你眼前这个,这个夜纣族人痴心一生的人了。
呵呵,但寡人料不到的是,也就是,也就是桂儿的相貌,让,让桂儿十多年来,都无法看清寡人的心――――美人得到的爱情,总让世人无,法相信,相信那真的是,爱情。所,所以寡人一,点也不怪桂儿,只要,只要,只要桂儿肯回,到寡人身边,那一切都无所谓,真的一切都无所谓,就算桂儿要寡,人把明瀛让给,兰帝,都无所谓,真的,回来吧,桂儿、、、、、、”
夜纣风首边说,边落泪,边惨笑,让我不禁皱起眉头来――――夜纣王族的人真的那么难搞?呵呵,真为被夜纣族人爱上的父皇默哀,可怜呀,这么不幸的事都被父皇摊上了。
呵呵,你说把明瀛给我,明瀛就真的能给我啦?
我朝夜纣风首后面那一大群将领扫了一眼,又朝站在弧形阶梯那里的夜纣族人扫了一眼,呵呵,他们无一例外地被他们君皇这一席话吓得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失望不已、然后是一脸陌然――――安君,当皇帝最忌的就是失去人心,是明瀛的旷古盛世让你昏了头吗?这可是为王为帝者所必知的哦。
在一旁的上方未神则使劲摇着脑袋,颤抖着,不断向后退,弓被他一个松手,往地上掉去,发出一声巨响的同时,父皇也昏厥了过去,向后一倒,苏苏及时地接住了他。
“桂儿!”
那个已经满身是血的夜纣风首居然还动得了,开始挪动脚步向我们靠近,后来,他的步伐变得越来越快了,他身后的一大堆将领也冲了上来,第三层的护卫也已经把高台重重围了起来,搭好了十排整整齐齐的箭阵,蓄势待发。
没办法,唯一可以让强悍的夜纣风首乖乖挨箭的人,已经很没用地昏倒了。
“苏苏,撤!”
第三十二章 赤霄箭雨
听到我的命令,苏苏立即把一个圆头钝箭对准殿顶,大力拉弓,一箭出去,把坚硬的铜殿顶射出了一个不小的圆洞,然后,他从腰带里摸出一个小圆筒,朝着圆洞外阴沉的天空,把小圆筒尾的小引线一拉,“啾――――”地一声,只见一个黑影迅速从小圆筒中飞了出来,朝殿顶那个小圆洞飞去。
“把桂儿还给寡人!”
安君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满脸的血,没入中胸的巨箭,让他看起来格外恐怖,也格外壮烈。
他后面的那群将领已经拔出了白的刀剑,除了已经昏倒的上方未神,我与苏苏都可以听到下面,三百多把弓被拉得满满的的声音,恐怕“鱼肠”一现身,身体上就会多了几十个窟窿。
我微昂着头,脸上还是一直微笑着:“那可不行,否则,孤会无法向兰朝的子民交代的。”
安君想不到于如此恶劣境地的我,居然还能维持着一脸自信的微笑,不行了,他再也受不了他的桂儿在我手上,很有可能真的离他而去的患得患失感了。
他一个大掌伸过来,刚想从苏苏手上夺过晕倒的上方未神时,阴沉的天空中突然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响,猛烈的爆炸炫出了耀人的光芒。
所有人都迅速抬起头来,吃惊地向四周看去,耀眼的白光从铜殿四围的纸砂窗钻进铜殿。
唯独安君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们,虽然才活了三十五年,但却早历尽沧海横流的他完全不为四周的骚乱所动,只死死地盯着我们,不让我们有一丝趁乱逃跑之机。
可突然,密密麻麻的锐箭从灰暗的空中迅猛地穿破铜殿殿顶而入,顿时一大块殿顶化为支离破碎的瓦砾,块块直往下坠。
立时,整个铜殿第三层变成了恐怖的修罗炼狱场,尖叫声、惨叫声顿时四起,第三层的人正被密密麻麻的箭雨残酷地杀戮着。
第二层的明瀛将领和夜纣族人立即跑向台边往第三层查看,就在不敢靠太近,但足以看到下面的惨象的瞬息,脸色也立即变得惨白。
但安君还是不为所动,往苏苏怀里的人儿前伸的手,并没有因四下惊心动魄的尖叫声而停止不来,固执地要把他的桂儿要回去。
溯以暗则再也顾不了安君,他不要命地冲到第二层的边缘,往下面的炼狱纵身一跳。
他的脚刚踮地,就立即挺身蹦起,一个扫脚踢走一干箭,左闪右闪,十分敏捷地躲开了好几十支箭,但箭还在不断地从已经毁了一大半的殿顶往铜殿里飞。
一个闪避不及,他的左肩被一支锐箭贯穿了,他的右手迅速在左肩点住几个血道,大声呼喊――――
“乐儿!你在哪里?快回答我!快回答我呀!乐儿!、、、、、、”
歇斯底里的大吼,却换不来心中人儿的一声回应,溯以暗快要发疯了,本来因为箭雨而移动缓慢的身子,开始不顾一切地迅速移动,哪怕因此而双肋一下子就被箭插穿。
突然有一支箭直向他的后脑飞去,他的头却还在四寻觅,一点也没察觉箭雨中这支夺命之箭。
在箭快要追上他的头时,一个手臂一下串了出来,箭停在了他的手臂里。
“啊――”
溯墨乐握着一支锐箭插在上面的左臂,痛苦地跪了下去,他这个动作简直可以让他万箭穿身了,但溯以暗一个转身,立即用右臂把溯墨乐揽在腰际,一个健步,往殿门那冲去。
发现实在不行了,溯墨乐这样在他腰际摇摇晃晃的,太容易中箭了。于是在一个翻身躲开开始减弱的箭雨时,把溯墨乐转手一把抱在了怀里,跳上较少箭射来的墙上,横身与地面平行着,一鼓作气地快速奔跑。在他快到正殿门时,他的一个脚又被箭射穿了,于是他迅速用另一只脚弹起,一个纵身跳出了铜殿。
第二层平台上,苏苏一脚踢开了夜纣风首伸过来的手,然后一个旋身,一脚把已经失血过多,无力还击的夜纣风首踹了出去。
然后苏苏抱好上方未神,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一直躲在殿顶的安全暗角的十个“鱼肠”,熟练地穿过已经希希拉拉没几支在往里下的箭雨,跃到第二层平台上,一个“鱼肠”一步踏了上来把我抱起,朝侧殿门奔去。
“不行!桂儿!把桂儿还给寡人!夏之寐,快把他们给寡人射下来!”
夜纣风首居然还有力气,朝着那些上前来扶他,帮他封住血道的将领大吼。
已经跳到侧门的我们忽然停了下来,苏苏把怀里的上方未神朝他身旁的“鱼肠”一丢,然后他的手伸向背后的箭襄,抽出一支巨箭,搭箭拉弓,侧头眯起一只紫眸,瞄准远第二层的人群中央,朝着满目疮痍的铜殿内“咻――”地放了一箭。
一箭放毕,我们一边费力地杀敌,冲开一条血路,一边奔向前方正与明瀛成万悍兵恶战的一百人。刚才就是他们布下了箭雨,现在要协助“鱼肠”护送我们回兰朝。
他们,就是我的“第四剑”――――帝道之剑,“赤霄”。
一百零八匹战马在怒吼奔腾着,气势竟比千军万马还要恢弘,但更令人丧魂落魄的是,凡是前来挡道的军队,只要人马一旦靠近,“赤霄”将无一例外地将之腰斩。
战马群的中央是两部正在急速奔驰的轻巧小马车――――太阿的两人马车。
我紧紧地抱着苏苏,脸埋进苏苏结实的胸膛,想大声地哭出来,但无奈我活了十五年都还没哭过,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落泪。
因为要赶进度,纵使我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得动用太阿的马车,以便坐着马车也可以跟上“赤霄”的极速行进――――骑马更颠簸。
父皇现在正躺在前面那驾车上,由一个随“赤霄”一道来的“太阿”照顾着。“太阿”无论男女,都比较柔性,现在那么软弱的父皇还是不能让其他“三剑”中的硬汉照顾。而且这个“太阿”还是个女子,身材够娇小玲珑的,与同样娇小的父皇可以同挤在一辆两人马车里,前面由“鱼肠”驾驶着。
我们这辆马车也由“鱼肠”驾驶着,本来,以苏苏的体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我同挤一部“太阿”马车的了,但苏苏事先叫随队而来的“太阿”把车上的武器箱、暗器准备什么的统统拆掉,再加上苏苏与我相拥时,我俩的姿势已经十分契合了,所以这部车勉勉强强可以挤下我们俩。
“苏苏,孤好难受~~~”
我在苏苏的怀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咽,惹得苏苏上车后就没停止过哄我。
“皇上不难过,不难过哦。有苏苏在呢,别怕?”
苏苏其实也很想用轻功帮忙减轻颠簸的,但怎奈这车里的空间实在太小了,苏苏根本无法让身子悬空。
“呜~~,上的练习算是白练了,孤还因为它生了一场大病呢,真不值!”
我在苏苏怀里干哭着,企图减轻颠簸给我带来的呕吐感。
苏苏一听到“大病”二字,身子微微一颤,双臂猛得一缩,使劲把我往他怀里揉。
“苏苏~,不要这样~,孤更难受了~”
听到我可怜的呜咽声,苏苏的双臂这才缓缓地松开了一些,让我可以透过气来,我干脆继续在苏苏怀里干哭着:
“好难受,好难受, 好难受,什么时候才到兰希宫啊?呜~~孤受不了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到苏苏把声音放得很温柔,在头上方结结巴巴地响了起来――――
“皇上,不如,不如,你抬起头,好,好不好?”
闻言,我乖乖地抬起头,苏苏的紫眸紧紧地瞅着我,脸越变越红,然后他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薄唇,紫瞳却立刻飘向了别。
被颠簸得够呛,我脑子已经有点混乱了,一时竟没明白苏苏的意思,只睁圆了水灵灵的眼睛,挑起了一点眉梢。
好半天没得到我的回应,苏苏顾不得自己的害羞了,把双眸转了回来,对上我的黑瞳,急急地说:“皇上,苏苏没别的意思,苏苏只是想吻上皇上的话,皇上可以分散点注意力,兴,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越说越慢,因为我瞅着他的黑瞳越来越亮了,然后我闭上双眼,把粉唇对着苏苏快要滴血的脸蛋。
很快,我就感受到苏苏的薄唇贴了上来,紧紧地与我的粉唇粘合,一丝缝隙也没有。他的舌头很灵巧,总爱在我的贝齿缓缓扫过,随之却又性急地撅住那丁香小舌,不断地吸吮、缠绕,甚至妄图把它引进自己的嘴里含住。
与苏苏热烈地舌吻着,我果然没那么难受了,但恐怕这会换苏苏很难受了吧,因为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苏苏的体温在疯狂地飙升。
我想脱离他死死纠缠的唇,让他降降火,但我们的唇间刚有一点风流过降了一点温,他就紧紧地追了上来,不肯放过眼前这幽香的粉唇。
我只好由着他,被他吻得晕头转向。
全然不顾,我俩刚刚亲手导演了一场,残酷的杀戮
第三十三章 心结初缠
夏蝉的生命已经快要终结,知了声将成为又一夏的回忆,水上有夏荷在漂荡,天上有北雁在盘旋,静月下的露水又要开始冒升寒气――――可是我就是等不来明瀛的宣战书。
离“铜殿刺杀”已过一个月,兰朝都快要迎来夏天的尾巴了,但明瀛却还是没有动静,连像以前那样的边境小骚扰也没有否则,就算它在兰朝的边境没干什么,只要出现了一下,我也可以给它编出个什么,硬说成是明瀛的不对,才触发明兰大战的。
一回兰朝,我立即召见了宰相和军机院大臣,把后面的部署向他们仔细解释了一遍。我去找父皇的事他们和斯多一样完全不知情,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桂帝还活在人间。
由于我的“四剑”中有一半是玫王的嫡系,而我又必须把“四剑”全动用了,所以玫王早就获知了我的行动并出手阻拦――――因为我要带回来的不止是个前帝,而且还是他的妻子水梦莲的前夫,如果他的二哥,上方未神,回来后向他儿子要回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很难讲亲自前去解救他的兰帝,会不会撕毁八年前的约定,把他的生母又要回去。
所以在我快要出发的前一夜,他居然潜进东曦宫,企图把我掳到玫国去当然,上方安神还没能进兰阁,就被苏苏发现并唤兵逮住了。不过,我并没有像斯多担心的那样,像八年前诛杀皇子那样,随便找个理由就杀了这个死都不会放开水梦莲的硬汉。
回朝后,我给了他一道圣旨,明里是要他回玫国反省,暗里是在向他作保证,无论我的父皇怎么要求我,水梦莲,当年那个死哭活哭不肯与我脱离亲子关系的可爱女子,永远是他玫王的了――――毕竟,我的生母就是玫王当年肯为我发动宫变时,极力要求得到的奖赏。
大批大批的玉涵子被派往那些大大小小的国家,严密注视各国对“铜殿刺杀”的反应,其实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全看明瀛自己对此事怎么反应了。
而针对明瀛,除了原来就在里面的玉涵子之外,很难再往里加派玉涵子了,他们启动的全国防御体系真不是盖的,连里面的玉涵子想往外送个信也很艰难
所以,我现在只知道两点――――
首先,夜纣风首在那重伤中居然死不了,被明瀛找来的神医救活了,但至少还要休养一年多才能恢复健康,而且还会落下些残疾。
其,就是现在明瀛由太子夜纣朗风掌大权,但夜纣朗风还是不肯在他未来的子民面前现身,而是特意提拔吏部尚书,夜纣朗人,作为他的传令人;命明瀛的镇国大元帅,夏之寐,率领明瀛精心训练出来的“碧军”,前往明瀛边境驻守――――他好像不止在防兰朝,而是凡是与之接壤的国家,他都防。
呵呵,看来,这个唯一在玉涵上无名的夜纣朗风也是个厉害角色哟,他这样布兵,我就没法让位于明瀛北面的小国,桑新,里的兰朝伏兵发动进攻,来个南北夹击了。而且,他发布的一封《告全国子民书》,听起来也着实情真意切的,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无法掌握更多的状况,但可以肯定“铜殿刺杀”后紧张不已的明瀛,已经被夜纣朗风成功地安抚下来了。而且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他还是按兵不动。虽然我也一直没有收回特意增加的士兵,但这仗很有可能打不成了。
“皇上,你分心哦。”
在皎洁的月下,苏苏正伏在我的背上,身下的韵律没减慢一分,嘴却不能自已地噘起来埋怨我。
我喘着粗气,双手紧攥着狼狈不堪的床单,汗流得满身都是,一个扭头,不回苏苏的话。
突然感觉到苏苏的韵律越来越快了,不久就让我冲上了高潮,我难以自禁地呻吟了出来:“啊-嗯苏苏别,别那么快!孤,孤受不,不了、、、、、、
苏苏听了就慢了下来,但也慢过头了,一下进出完全结束,才慢慢来下一下进出,岂知这样更能撩动人的情欲。
“苏苏,呜~,苏苏什么,时候变得,变得那么,坏,坏的?”
苏苏的大掌抚上了我的腰肢,轻轻把我翻过身来,让我看到了他已经变成了紫色的双眸,他的眼里又闪现了那种比情欲之光更诱人的光,但我到现在还没摸透那是什么
一边加快进出,一边舔逗着我的耳垂,一边用暗哑性感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皇上,苏苏还想吻皇上,行吗?”
苏苏今天很不对劲,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五要我了,但还有两个时辰我就要上早朝,他却还不肯让我小眯一下。
不断要求吻我,我的唇已经被他咬破皮了,他看到我嘴角的血红,眼里迷人的光彩却闪得更亮了不是立即停下索求,小心翼翼地帮我查看一番,而是直接吻上我的嘴角,来来回回不断舔拭我的伤口。
被这样的苏苏粗暴地吻着,我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苏苏在我心中,从来都是只可爱的小绵羊,为什么此刻,我竟有种错觉――――他是只恨不得把我吞到肚子里的大灰狼。
离早朝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时候,苏苏停了下来,但还不肯从我的身体里出来,就这么埋在我身体里,一身汗却紧紧粘上了我的背,居然就这样抱着我,还催我快点睡,说是我今天还要早朝呢。
“苏苏,出来。”
我没好气地说道,他还知道我要早朝啊?全是汗,还敢粘着我。但我所有的精力又已经被他榨干了,没力气自己摆动腰肢与他脱离。
可是,一向很乖的苏苏却好半天没有响动,我本来闭起来等他出来的双眼便又睁开了,眯成一条缝,皱起了小挺的鼻子。
“苏苏你是怎么回、、、、、、”
“苏苏和桂帝陛下相比,皇上更喜欢谁?”
一把醋意十足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苏苏居然又把舌头伸进了我的耳朵里肆意舔弄,使我刚沉下去的情欲,又有浮出水面的迹象。
他和父皇相比?父皇怎么能和他相比呀?回宫已经一个月的父皇神志还是不太清爽,只爱呆在芷莲阁里,时不时就落几滴清泪――――不过,我猜这泪不是为他的莲妃落的,而是为那个疯爱了他十多年的夜纣风首落的――――他可是亲手向夜纣风首射了一箭呀。
我本想让他一箭就结束了夜纣风首的生命,但父皇与夜纣风首经过这十年多的磨合,似乎已是真真正正地做到彼此相爱了只是在他向夜纣风首射出那一箭的瞬间,他才悟觉自己的心而已。
回想十年前,父皇还是天下第一神射手的时候,他是个性格很随和的人,有时会因为他随和的性格加上他迷人的样貌,竟会让他那一朝的大臣们有种很想呵护他的感觉。
但那时的父皇是个很独立的人,他对待别人很随和,对待自己和自己的儿子们却很严格。他从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对任何事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那时,他不断对他的皇子们说,要当好皇帝就必须当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要真正当上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首先必须对自己负责,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因为既然站到了人上人的位置,就必须有人上人的实力。只有已经对自己负责了后,才能真正做到对国家负责。
只可惜后来战事连连,才二十五岁的他的理财本领和用人本领还是远不到家,无力挽救被迅速拖垮的国力。他也疲于国事,没时间再教导他的皇子们了,这也就被别有用心的皇后抓到了可趁之机,教坏他的皇子们。
无可非议的是,他是个爱国心非常强烈的人,但就是缺欠足够的忍耐力,所以才导致他竟然不堪子民受辱,率先向至今依然是最强大的明瀛开炮。
无意疼爱父皇,但看到十年后的他落到今天这个疯疯颠颠的状态,我还是想尽力陪陪他,更重要的是,要帮他恢复正常的精神与理智。
“皇上!皇上!你回答苏苏呀!”
苏苏的手又开始在我的玉体上游动,要抢回我的注意力。
不就是这几十天陪父皇的时间大大增多了吗?苏苏至于吃这么大的醋吗?父皇虽然美,但他毕竟是我的父皇,我能和他发生些什么?苏苏会不会想太多了?
刚张嘴欲威吓苏苏一番,却被苏苏的哭腔抢先了一步:
“皇上果然喜欢桂帝陛下,不再喜欢苏苏了!可是苏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皇上,皇上不可以喜欢别人!”
听到苏苏气冲冲的语气,我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是两年前,苏苏恐怕早就被我下了禁令,十天内都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吧。
但是,既然让我在两年前知道了父皇尚在人间,我也就不必逼苏苏减少对我的占有欲了-我还需要苏苏全心全意地帮我实现梦想呢,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算全天下人背叛了我,就唯独苏苏没有,我的梦想便能实现了。
“苏苏,孤对父皇没有任何想法,他是孤的父皇,过去吃了整整十年的苦,孤只是想尽尽为人之子的孝道而已。”
然后,我抓住苏苏听了我的解释后还不满意,继续在我身上游动的手,放到粉唇前轻啄了一下,感到苏苏的身子明显地僵了僵――――这是我第一主动亲吻他身上除了薄唇的地方。
“而且,孤也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苏苏呢。”
夜风呼啸声,露水滴叶声,夜茑幽鸣声,彼此交流,缓缓协奏出一席静夜曲,好久好久的沉默,久得我都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了。
苏苏却突然一个翻身抽离了出来,压上我的身子,猛烈亲吻起他身下的玉体,不放过一丝一缕的莹肤。
无法忽略他疯狂的热情,我只得又睁开双眼,想拒绝他,却发现身子早已不自觉地被他比烈酒更烈的吻,迷醉了。
只是,在我的心灵,还是为那个陌生的苏苏,感到隐隐的不安。
第三十四章 芷莲阁内
早朝下来,我反而觉得脑袋很清醒,按理说,经过苏苏一夜的折磨,我应该昏昏欲睡才是,但此刻,我撑着浮肿的双眼,就是不想睡――――因为我已经由于少眠而头痛欲裂了,睡不着。
在前往芷莲阁探望父皇的路上,我游游浮浮地走着,竟有种自己是行尸走肉的感觉。
“皇上,苏苏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就让苏苏抱你走吧,你现在这么脚根不稳,一个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苏苏、、、、、、”
“你再继续说下去,孤只会更生气。”
我没停下自己的脚步,声音也是平常冷静的缓调,只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不像在表达一种情绪。
但我知道,身后苏苏的心里,这会儿肯定又是一阵接一阵的难受。
快到芷莲阁了,即使加了二十多个内侍进去,却依然显得冷清,父皇就是不肯从自责中脱离出来。
没想到他会与那个姓夜纣的爱得那么,否则,我或许不会用让他亲手了结了夜纣风首的方式,来让他彻底断开与明瀛的连系,让他彻底忘记在明瀛的一切,重新振作,做回那个热心向上,忠诚爱国的父皇。
说到苏苏现在在兰朝的地位,其实也算得上很奇怪――――他不是什么大官,连大臣都不算是,但权利却高于百官,仅屈于我之下。
这里面,当然有苏苏是整个兰希宫中最受皇帝宠爱的成份,况且,他手上还握有天下唯一一块“兰”字令牌,一旦兰帝发生个什么意外,兰朝里最大的就是他了。
但苏苏在一路辅助兰帝时表现出来的惊人才华,才是百官对他心悦臣服的最主要原因。
我本想封苏苏一个大官的,苏苏无论当文臣,还是当武将,都绝对可以担负大任,但这家伙的脾气在某些方面就是很扭,死都只肯当宫廷内侍问他为什么,他就只会在那把耳根煮红,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
唉,还会为了什么,小的时候没成功纠正他的恶习,大了也就自然更无从除去他超强的粘人功力了。
听到一声不寻常的叫嚷声,我停了下来,朝芷莲阁的园子拱门那望去,看到了一个颇高挑的身影和一个娇小的身影。
呵呵,胆子还真不小嘛,我已经明下禁令,任何人只要未经允许,一律不准靠近芷莲阁这两个家伙还敢大白天不去上藏书殿,跑来这里偷窥父皇?
“可儿妹妹,我们还是走吧皇上明令禁止过不准来这里的如果,如果被别人发现的话,皇上真的会责罚我们的!”
“仪姐姐,你是到现在还不相信可儿的情报是不是?再跟你讲一,听说兰帝的父皇是个天人呀!天人,仪姐姐可以想像到是怎样一番绝色吗?可儿我是想像不到,所以才更要来看一眼了而且到现在,皇上都没有脱下过面具,如果能看看桂帝陛下是什么模样的话,大致也能推断出兰帝陛下长得是什么模样了!仪姐姐,别告诉我你不想知道兰帝陛下的模样哦”
“呃,想是想、、、但是如果真的被发现了的话,皇上真的会责罚我们的!”
“怎么可能?还记得两年前笑魅闯的那场大祸吧?皇上差点找不回来了呢!皇上回来后还不是没把笑魅怎么样?放心吧,我们是皇上很近很近的亲戚,皇上顶多就是说我们几句,不会动真格的。”
听了这话,上方笑仪不禁后退了几步,心中暗叹:“如果我也像可儿那样不识世故就好了,皇上没把笑魅怎么样?皇上是没把笑魅怎么样,但皇上把菊王、父王和笑魅的父王一并削去了兵权,下了暗令,要他们永世不能踏出自己的领地一步。还以此为机,派了很多官员前去接管父王和四位皇叔的统治机构即便是以前最强大的玫王,现在也如同兰帝手上的扯线娃娃了,更何况是父王他们。”
吸了一口气,从最后一见到的父王的愁容中解脱出来,上方笑仪伸手去扯住上方笑可快要完全探进芷莲阁的身子,继续想到:“更莫论主使那暗杀行动的樱王了,人与皇上一起跌入谷底还不止,整个樱国后来完全被兰国纳为了己有,连樱王那时尚未出生的儿子上方笑语,及樱王府上的所有人都被贬到桑新国极寒的雪山上了,也是永世不得下山。”
上方笑仪抽动了一下鼻子:“葵王及四周的人是不忍心让可儿天真单纯的心灵过早蒙上世俗丑陋的灰尘,才一直瞒着她的呀!可是,有谁来瞒着我呢?我终于知道父王当年在我启程来兰国时,说的那番话了。但我们终究是绕不过呀、、、、、、”
上方笑可拍了拍上方笑仪扯住她衣裳的手,头也没回,嘴里就嘟囔了起来:“仪姐姐,你要是真不想进去,就先回藏书殿吧。我自己一个人闯这龙潭虎穴就成了。”
“可是、、、、、、”
“你们谁也不准闯这‘龙潭虎穴’。”
一把冷冷的声音在这两个拉据中的人背后响起。
眼前的两个身子立马一僵,木木地转过来,刚瞧见我的脸,上方笑仪顿时一脸难看的神色,而上方笑可则张大了嘴巴,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的
向来冰雪聪明的上方笑仪没一会儿就反应了过来,立时向我曲腿行起礼来,而上方笑可还是在那干瞪着我。
我没有喊“起喀”,只在那冷冷地看着她们,一直没表情,但上方笑仪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她赶紧一把扯了扯上方笑可,小声说:“可儿妹妹,皇上来了!还不快点行礼?”
上方笑可这才回过神来,但却不是向我行礼,而是用她的大嗓门嚷了起来:“咦?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平时这个时候,你不是都在军机院吗?”
我眨了眨眼,然后把双眼眯了起来,缓缓开口:“立即回去藏书殿,若有再犯,定当宫刑侍候。”
上方笑仪立即整个人跪在地上,用一把颤抖抖的声音说:“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但上方笑可却还是不肯罢休,笑嘻嘻地说:“皇上不就是气可儿没有向你行礼吗?可儿这就行,还不成呀?”
边说,她边曲腿行起礼来,但还没行到位,她又立即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笑意向我走来:“皇上,带可儿去见见桂帝陛下,好不好?”
就在她的手又要挽上我的手臂时,被苏苏屈腰一把抓住。上方笑可隔着薄薄的宫服,感受着苏苏手掌传来的热量,脸一下子烧了起来,用十三岁的小女孩专有的幼嫩喉嗓,轻声嗔道:“苏苏,你松手啦,好孬人家也是女孩子呀。”
苏苏想把上方笑可的手立刻往前一抛时,芷莲阁里走出了一个宫女,上前双腿下跪行了礼,说:“皇上,桂帝陛下要奴婢传话,说是请皇上把园外的所有人都带进园内,让他瞧瞧兄弟的子女长的是什么样。”
我略弯腰,朝着跪在那里帮我父皇传话的奴婢欠欠了身,说:“皇儿知道了。”
然后,就径直走过跪在那里的上方笑仪,继续用冷冷的调子说:“谢桂帝的恩典吧。”
接着,就一个人先进了芷莲阁的园子。
苏苏立时反应过来,一把抛开上方笑可的手,急急地追了上来。
上方笑可噘着嘴巴看了看自己被抛开的左手,立马回过神,也赶紧追了上来。
只剩上方笑仪一个人还跪在那无人的幽径上,发了会儿呆,在心里确认了半天兰帝陛下刚才说的那句话中,的确是包含了让她起喀的意思后,才敢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暗叹自己为什么越想绕开兰帝,就越是与兰帝相撞呢?
然后,她也赶紧跟了进来,生怕皇上嫌她慢,让桂帝陛下久等了。
刚进芷莲阁的大厅,他们一行人就见到父皇并没坐在大厅中面向正门的桂木椅上,而是缩在了一旁的半月形拱窗那,朝着窗外我特意为他种下的桂发呆,对我们的进入混然不知。
上方笑仪和上方笑可算是看呆了,纵然桂帝只肯给她们一个侧影,但足以让她们产生惊为天人之感。
上方未神的倩影镶在了半月树影之中,右手支着脑袋,水晶般莹洁的脸颊,比荔枝果还要晶莹;纯蓝色的眸子,是最透心凉的一弯湖水;而微张的红唇,就像是秋天里收获的最红艳的苹果。
无论男女看了,都会产生一种冲动,好想好想把他精致的脸蛋小心翼翼地捧起,好想好想在他的莹肤上咬一口,好想好想吃下去他那天真无邪的表情。
但在我看来,此刻的父皇只是在发呆而已――――他不过是一副匠气过重的水墨画,完美到极致,但此刻却缺少了灵气。除了第一眼重见他时产生的强烈震撼外,我的眼力又恢复了无法甄别美丑的境界。
“父皇。”
我从众人中脱身而出,缓缓移动步伐向他走去。他闻到我的声音时,耳朵像只小狗一样动了动,才转过头来确认是不是我,就在此时,我身后的上方笑仪和上方笑可,又受到了新一轮的视觉冲击。
在父皇的天水蓝眸对上我的黑眸时,他整个人就像注入了灵魂一般,无神的眼眸缓缓变得晶亮清澈起来,呆滞的神情也因唇角轻微上扬了一些,就轻易地炫出了耀人的神采,低垂的肩背也慢慢地挺直起来。
阳光包裹住上方未神,在他垂至腰际的金丝上洒下一片柔光,而他眼里因映入了爱儿而闪现的温和目光,令他的美貌更加惊心动魄。
“红儿,你来了,我已经等了很久呢。”
他的双脚从靠着拱窗的椅子上移到地下,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不顾早已缠到椅子上的金丝,就直直地往我走来。
不禁无奈地笑了笑,父皇是不是被夜纣风首宠坏了?怎么变得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了呢?
“父皇,先站在那别动。”
我快步走上去,伸出修长的玉指,弯腰帮他解开与椅子缠缠绕绕的柔丝。
父皇本来就站在椅子旁边,见我过来帮他解缠绕在椅子上的头发,就乖乖地呆在那里让我解,也没有挪开。
但我俩都不知道,在站在那边的三个人和满屋的内侍看来,我们在阳光中紧粘着的身影,看起来极度暧昧。
虽不知兰帝陛下是什么模样,可优雅的兰帝和极美的桂帝组成的如此佳景,再加上内侍们由于已经长久没见桂帝,此时还没从心底接受他是前帝的事实,总会让人忘记了他们其实是父子,从而很容易在脑海里,产生无限旖旎的联想。
好不容易帮父皇弄开他缠在椅子上的柔丝,由着现在只依赖我的父皇握住我的手,拉着他一起走向正厅中央的圆桌,朝还呆站在大门的那两个女孩吩咐道:“你们也过来坐吧。”
上方笑可这会反应倒挺快的,一下子冲过来抢占了父皇旁边的位置,看她的样子,是发誓要把这位美人看个够了。
上方笑仪就很有大家风度地迈着碎步走过来,看着六人大圆桌,想都没想地就紧挨着上方笑可坐下。
我已经和父皇就今早朝政的问题谈开了,也只有此时,我才会让人产生我很爱滔滔不绝地讲话的错感谁叫无论我讲什么,父皇都只是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微笑呢?而且除了朝政,我也没兴趣谈点别的什么
不过这,他还会不时和上方笑仪,上方笑可她们讲讲话,问问她们父王和国内的情况
什么都不知情的上方笑可倒本来就不会讲出什么不愉快的内情,尽量不多言的上方笑仪纵然开口,也只会挑些好听的来讲
苏苏站在大门那好半天没有动静,不像在其他地方那样迅速站在我身后,以便能随时保护我。
趁着父皇在和那两个丫头交谈的空隙,我朝苏苏睇了一眼,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在那看着我。
不过这,我比较想用“盯”字,来形容他看我的眼神,他看我的紫眸了
我都已经表明心意了,苏苏还在那赌什么气呀?
唉,我有点懒得理他了。
第三十五章 芷莲阁内 II
早上和父皇一直谈到中午,虽然上方笑仪,上方笑可开始犯了我的禁令,但她们也着实让父皇一个上午没有沉静回那种消极的情绪当中,也算是将功折罪了吧。
下午去了监国院、军机院和北门大营,国内的民事、国外的战事一并得操心不过看了北门大营里的样板军,战术演练,我还是能吃下一颗定心丸的――――虽然我有人中之龙的“四剑”,明瀛还没有哪支军队或组织可以与他们相比美,但他们有千千万万个仅较于他们一个层的兵,所以,我没有对明瀛放松警惕的理由。
现在,和明瀛的关系还是于紧张期,不过我们的关系也没有缓和过。只是很让我生奇的是,还以为没死成的夜纣风首,会千方百计地把父皇从我手上夺回去呢,结果,他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我倒不认为不采取行动是他本人的意愿,很有可能是现在在明瀛真正掌大权的太子,夜纣朗风在操纵着明瀛的统治机构,即使安君下过令,太子也完全有可能因自己的计划而不予以理睬。
但还是很奇怪,安君就他一个独子,按理夜纣朗风应不会是为了夺皇权才是他坐着干等几年就行了,没这个必要另外活动。那他还会为了什么行动如此奇怪?
我吸一口气,舒缓心头的沉重感:现在连明瀛里面的玉涵子都无法送信出来了,我们对明瀛内部的监控算是完全断了。
另外,还有一隐忧――――前去暗杀玉涵子内贼的“承影”回来后竟报告说,玉涵子里没有行为出轨的人。那真的只是玉涵子还不够完善而已?
算了,等哪天把各国的玉涵子分批招回来,我亲自检阅一遍。
我一直弄得很晚,本来答应了父皇的晚膳,也没办法和父皇一起用了。但我回宫时抱了一大堆在监国院未完成的折子,里面上报的问题涉及农业、水灾、干旱等等,我准备拿它们跑去找父皇一起探讨。
我俩讨论了很久,他一开始还不想继续与我谈论这些问题呢。可能是因为这样,很容易让他有一种他还在位的感觉,他已经被夜纣风首软禁了如此多年,早就自卑得不再当自己是皇帝了――――从他从没在我面前用“孤”字自称过就知道了。
但他的骨子里,还是一直在为兰朝忧心的,所以讨论讨论着,他也热心地投入了其中。
“父皇,关于这个水灾问题、、、、、、”
“派封子星去吧,他在理自然灾害方面很有一套。”
“封子星?父皇、、、、、、”
“哦,是呀,呵呵,你瞧你父皇这个呆脑袋,封子星他还大我二十多岁呢,现在早已是风烛残年了吧。”
说完,他流露出一脸失落的模样,和他谈兰朝的事务就这点不好,他的记忆还是桂朝时的记忆,常常说出旧人的名字,故难免会在心头涌现物是人非的疼痛感。
“父皇,孤又没否定你的提议。封子星是不能去的了,但他的儿子,封十也,现在也当上了二品大官,也是专司民间灾害防治的,派他当钦差大臣的确也再好不过了。”
我轻声向父皇灌输当朝政场方方面面的知识,完全收敛了一贯的冰冷气息。
“皇上。”
苏苏的声音此时在后方温柔地响起。
“是该就寝的时候了。”
闻言,我站了起来,对父皇笑了笑:“父皇今晚睡个好觉吧,全赖父皇,皇儿今天才能如此早完成政务呢。皇儿明天下朝后,再来看望父皇吧。”
说完,我欠了欠身,转身想走,一旁的内侍连忙上来收拾满桌都是的折子,整齐叠好放入兰木盒中锁上,立即动身送进东曦宫的书斋中。
怎料我刚踏出一步,就被父皇扯住了衣袖。
我扭过头去,见父皇天水蓝的双眸正闪着楚楚动人的光。
于是,我轻声问道:“父皇,还有什么事吗?”
“红儿今晚留在芷莲阁陪父皇睡,好不好?”
柔弱的语言从轻颤着的红唇中飘出来,总是让常人无法拒绝,更何况他是我必须尽快帮他恢复正常的桂帝呢?
于是,我想点头。
但头刚点第一下,都还没结束吧,我的手就被苏苏扯住了。
转过头去,见到的是苏苏闪着微暗光泽的紫眸,是烛光的问题吗?我看到了在尽床弟之欢时,他的双眸才会有的暗紫近黑色。
“皇上,你昨晚已经没睡好了,今天还是早点回兰阁就寝吧。”
语气很柔和,前所未有的柔和,近乎是一种哀求。的
我瞧了瞧左边扯着我衣袖的父皇,他正在用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歪脑越过我的身子看着苏苏,这是他第一敛起了神志打量苏苏吧。
我再转头去看看拉着我手的苏苏,苏苏眼里闪现的光和他的语气截然相反,一种奇异的,但也感受不出危险的光
我想了想,决定是对苏苏放话:“苏苏,你今天自己回兰阁休息吧,孤今晚留在芷莲阁陪陪父皇。”
说完,我想把被苏苏握住的手抽回来,但越是用力往外抽,越是发现苏苏加大了攥着我的手的力度。
我的黑瞳对上了他的紫眸,警告之意,尽现眉间。就只差散发冷冽的寒气了,但我不想吓着父皇,于是尽量敛住自己这于身具来的气息。
终于挣扎到只剩三根手指还被苏苏死命攥着了,我抿紧了唇,双眼只用在欲拉回的手指上面,没瞧见苏苏此时看我的心痛表情,那是一种,我若真的看到后,绝对会疏远苏苏的表情――――他的占有欲,此时在他脸上表现得超出了我的想像。
只可惜,我并没看见。
到只剩下一根手指的时候,苏苏突然松开了手,弄得我冷不防得向后猛得倒退几步,在就快跌倒时,苏苏迅速闪到我后面支起了我,确认我站好了后,向我打了千立即退了下去。
他这一连串动作快得,我都来不及看清他此时的表情了。
阁内已经没人了,我脱下面具,与父皇并肩躺到了大床上。
这床是以前放在桂阁里的龙床,后来放进了惜宝阁,现在又被我下令,送进了芷莲阁。
父皇一头金发散落在床上,我看了不禁失笑,坐起来,帮他把长发理顺到一边。却不知在父皇眼中,乌丝随意垂直散落的我,更如同莲瓣兰精灵一般动人。
“红儿。”
“唔?”
头也没抬,我继续把那些光滑难握的头发耐心地拾到一边。
“刚刚那个孩子是你的宠倌吧?”
凝了凝神,我轻笑了出来:“仅从孤和他的关系来看呢,孤还算是他的宠倌吧。不过,孤和他并没有君妃关系。但、、、、、、”
我眼里焕发出了柔和的光。
“整个兰希宫中,孤只宠他。”
“是吗?看来红儿真的长大了。记得当时红儿还不到父皇的腰际呢,是只整天就爱静静坐在一旁的小猪。想不到,红儿现在竟长得如此标致了,而且还懂得怎样宠爱别人。”
“呵呵。”
继续埋头与那滑而难捏的金丝作斗争。
“父皇问你”
“唔。”
“那个孩子叫苏苏是吧?”
“是的。”
“可是,‘苏苏’应该只是他的内侍名号而已吧。”
“没错,他在来芷莲阁服侍孤之前,名号还不叫‘苏苏’呢。不过叫什么,孤也记不清了,大抵就和那些内侍一样,叫‘小春’‘小秋’什么的。‘苏苏’这名字,是孤亲自帮他取的。”
“你有查过他的背景吗?”
“刚开始没有,父皇知道,那时皇儿还被人束缚着手脚,没办法看到大宫内档之类的东西。不过后来,皇儿有去查过。”
“查得如何?”
我抬头看了看父皇,眯了眯眼,又低下头去把被硬性推到一边的长丝抚顺。
“苏苏原名叫黄无溪,银古国人,其父原为商贾,后因一大买卖失败,不得不将其幼子送进宫中,以换取银两使其他两个儿子存活下去。他今年十八岁了六岁入宫,原来在染布园里打杂;由于干得好,八岁时就被上调到芷莲阁陪伴十皇子;后来一直担任宫廷内侍至今,是兰朝内唯一受兰帝宠爱的人,兰帝也打算宠他一辈子了。所以旁人莫窥,除非他打得过兰帝陛下。”
我还是一脸微笑地帮父皇理顺一下发梢,语气平缓不惊。但父皇已经被我一席话说得晕头转向了,瞪大眼睛瞅了我半天才消化完我刚刚那番话。
父皇似乎对苏苏很有兴趣,第一主动与我讲那长的话,居然就是为了打探苏苏。
苏苏是没有父皇漂亮,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魅力,以及他的柔情似水,连我都着迷了,更况是父皇呢?
他想知道,我就一口气全告诉他,但也要立即表明苏苏的归属权才行现在,苏苏是我的。 半眯起眼,父皇轻轻地笑了起来:“红儿,你该不会以为父皇对苏苏有兴趣吧?”
我皱起小挺的鼻子,一下子躺了下来,背对着父皇,用闷闷的语气说:“不是最好,快点睡吧,父皇。皇儿明天还要早朝呢。”
父皇在我身后发了会儿呆,然后他的柔夷抚上了我的左臂,轻轻地拍了起来。我心里顿时荡起了微弱的涟纹,一圈一圈,仿佛是要把我轻轻推回幼时躺在父皇怀里呼呼大睡的时候,推回那个与世无争的时光。
感受着阵阵安心感,加上从昨晚一直积累到现在的疲惫,我很快坠入了梦乡。
只隐隐约约听到,父皇在背后的一声微叹
“红、、父、、觉、、、子的、、神、、像、、、人。”
枕边发尽千般愿要休待到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不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作者: 云竹(zsjlyy) 时间:25-7-2 18:7:5 留言 个人文集 不良信息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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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成婚大典
第二天刚到四时,就听到苏苏的声音在芷莲阁外响起
“皇上,该准备早朝了。”
我早已醒来,梳洗完毕,穿好衣服等他了隔着桂屏风看了眼父皇,他还躺在床上熟睡着,一个晚上手手脚脚横七竖八的,弄得我凌晨三时就被他压上来的大腿给压醒了。
我随手整理了一下长发,转过身,走到阁门那对着纸窗外的弱光,轻声说:“进来吧。”
门便“吱――”地一声被苏苏轻轻推开了,单手捧着一个大方盘,上面放着重的朝服衣饰,我猜这肯定很重,苏苏权当练练臂力吧。
一大清早,天都是灰蒙蒙的,苏苏面无表情地放下圆盘――――没表情就代表没事了。还是那句,遇事不问为什么,只是保持没表情的苏苏,才是我要的苏苏,也是最终能帮我达成梦想的苏苏。
苏苏想去点灯,我拉住苏苏,摇了摇头父皇还在睡呢。
我转过身子,张开臂膀,苏苏小心地帮我把便服拉下;拿起叠放整齐的皇袍内衣帮我轻轻套上,然后是一件紫罗兰色的纱衣皇袍,银灰色的衣边,上面共镂着三条五爪龙,前面两只小龙,背后一只大龙,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十来颗大大小小的龙吐珠,几烟绕龙云。
最后,苏苏帮我梳理长发,卷好束在头箍里,再戴上前面加了长长的黑水晶流苏的皇冠,我整个着装就结束了。
苏苏的动作一点也不拖拉,迅速地帮我拉开了芷莲阁的门。阁外有两大排内侍正在等着我,方正大御驾也正在长路那一头候着我我从不爱摆什么阔气,但上早朝去见百官时,这些就必不可少――――它是和早朝一样无聊的族规。
刚要踏出芷莲阁,我又把脚缩了回来,挥了挥手,示意苏苏先把阁门重新关上。
阁门一关,阁内就只有我和苏苏,还有在远的屏风后面睡得不醒人事的父皇。
我刚向着苏苏踏一步欲靠近他,苏苏的身子就颤动了一下,似乎很想后退,逃避现实。但又像脚底生了根似的留在了原地,像是在期待些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一个抬头看向苏苏,又长又重的黑水晶流苏打在了我脸上,我轻声呼了出来――――
“痛!”
“皇上,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
果不其然地听到了苏苏的心疼声,他立刻把打在我脸上的流苏拉起来,别在了皇冠的两边。
天微亮的光透了一点进阁内,轻易地就把我透澈的黑曜上刹出了光泽。于是苏苏刚别好流苏,就看到了一双迷惑人心的双眸。
“觉不觉得你刚才的动作,很像是新郎哥在揭新娘子的头盖呀?”
“红,红、儿、、儿。”
语言开始结结巴巴,我轻声笑了出来,苏苏还是那个极易玩弄于掌间的苏苏嘛。
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可人儿,就这么向他妥协了自己又不甘心,一时只能全身僵在那里,手手脚脚不知该放于何。
呵呵,手足无措的苏苏真的很可爱呢。
于是,我的食指朝他勾了勾,他立即被我诱惑了,紫眸里焕出了着魔的神采,头老老实实地低了下来。
我脚尖一踮,粉唇吻上了他的薄唇,舌头也主动地伸进了他的嘴里,挑逗他的柔舌。
苏苏身子立时热了起来,边吻,鼻子还边使劲抽动,似乎想嗅出我的身体有没有染上桂帝的气味。嗅出的结果让他很激动,竟一时忘了我还要去上早朝,手不顾一切地想抚上我的细腰。
我一下抓住他蠢蠢欲动的手,粉唇也一下子抽离了出来,头靠着他的胸部,皇冠可能都打到他高挺的鼻子了。双手抵着他,右手感受着苏苏激烈的心跳,我对他说――――
“苏苏,孤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孤想在这早朝上,向大臣们提出成婚的事宜。”
“成婚?”
苏苏立时抬起本欲追上来的头,眼里明明开始盈聚泪光,却突然在那笑了出来,身体轻而快地颤动着,仿佛是在刻意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上方族规不反对收纳男妃,但却规定了成婚的皇后必须是女性。毕竟,毕竟你们需要女人来传宗接代嘛。”
他的头缓缓别向别,继续轻声笑道:“我猜,皇上是不会特意为了苏苏打破族规的吧?”
我皱了皱眉――――什么叫“你们”,苏苏竟敢出言不逊?
“的确如此。”
我一耸肩,轻松地说道。苏苏猛得一下转回头来,睁大双眼,根本不相信我会用如此轻松的口吻,肯定对他而言如此残忍的事实。
“你!”
又出言不逊?我朝他一横眼,轻噘起唇边:“苏苏,原来你真的到现在都不信孤呀?”
“信?”
苏苏本来一直在那颤抖的身子瞬时僵住了,一放松,忍蓄在眼眶中的泪水便一下子沿着他俊朗的脸颊滑了下来――――苏苏被我的言外之音蒙呆了。
“不信罢就。”
我一甩身,朝阁门那走去。
苏苏立即用轻功闪了上来,一下拦在了我前面,头点得像捣葱蒜:“我信!我信!”
“嘘――,父皇还在那睡觉呢。”
听罢此言,苏苏一皱眉――――看了他皱眉,我也立即一皱眉,指了指流苏,然后眯起双眼,把视线放向了别。
苏苏慢慢垂下头,双颊轻微地鼓了起来,边帮我把别着的流苏放下来,边摇头晃脑地小声道歉:
“对不起,皇上,苏苏只是、、、、、、”
我都懒得抬头睨他了,轻声放了一句话:“等会儿你也上车吧,到东曦宫外就下车好了。”(朝议的洛神殿与东曦殿较近。)
我正姿坐在洛神殿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接受百官的朝拜。
“微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苏在一旁大声宣读今天第一项议程――――
“现在,头项议程是,商议菊国水灾问题。”
“孤以为此应派司天仪――――封十也前去救灾,不知众卿家意下如何?”
“接下来,是第十项议程是,商议皇上成婚事宜。”
下面立刻一片哗然,然后又立即肃静了下来――――本来大家都磨练出了足够的耐力,好让自己绝对不会在兰帝面前造的。可是,这件事实在太突然了――――不止是顽固派,几乎所有大臣本来都为该如何向兰帝开口而着急呢,皇上一直只宠爱男子,让他们头痛了甚长一段时间。
骚动是停了下来,但大家的震惊还未压下来,执着板条弯着腰的身子又不禁略直起一点,好抬头看看苏爷的表情。
苏爷的表情还是那副没表情嘛,而且刚刚宣读第十项议程时的声音,也是平常的威严调子,没有一点颤音。
那,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一向只喜欢苏爷的吗?苏爷又不是一向只恋皇上的吗?为什么此时,两个都像没事的人似的?那是不是代表,我们真的可以开始商议皇上成婚的事宜喽?
我此时站了起来,一举手,皇袍宽大的长袖立时随手飘了过来,因为是夏天而穿着的纱衣皇袍此时让我显得更飘然了――――浑然天成的正气,显现于眉宇之间,仅仅是一个举手,就征服了在场百官的心。
大家立即撇开苏苏,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我身上来了。
扫视全场一眼,我才慢悠悠地开了口:“想,每朝先帝,在十一二岁时,便已行过大婚,即使是最晚成婚的前帝,也在十四岁时完婚,随后两年为圣朝延续香火。孤今年已过十五,由于从八岁起,孤已上无长辈,一直耽误了此事。每思至此,孤无不甚感内疚。而幸蒙天神眷顾,孤从明贼手中成功救回父皇。故特趁今日早朝,将此事提出,还望众爱卿尽心为孤荐举贤娴,孤日后自当有所倚重。”
“是,皇上。”
百官齐呼,心中却早已把算盘打得响通天――――无女待字闺中的,在想去哪里拉个亲戚的女儿来拼一拼,不管那家亲戚与他有多疏远,他也要和他们热和起来;有女待字闺中的,则在想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背熟兰帝的喜好等等。
这可是千年难逢的机会呀!虽说皇帝每朝都有,但像兰帝这样开创圣朝盛世、肯定会名垂千古的圣君,就不是随随便便哪个朝代都能有的。如果能与兰帝攀上亲,那肯定是全家九代,都会在全天下世世代代史官的笔下占有一席之地了。
下面的骚动又开始扩大了,我便开口发了一声假咳,他们听后识相地立即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但孤对孤未来的皇后还有一个要求。”
“但凭皇上吩咐!”
百官齐喝――――不怕你怎么挑剔,只怕你连剔都不来挑。的
“孤要求未来皇后要端庄大方,举止得体,家族无绝症病史,冰雪聪明――这点孤会让周太傅亲自考核。还有,未来皇后不能高过孤,年龄要至少大孤五岁,即,她必须至少有二十岁了。”
下面的百官一闻,很是生奇,相互望了望,但四周的同僚没有一个表明知道兰帝陛下又在想什么的――――前面的,说句不好听的,几乎是废话,哪个皇后不是必须“端庄大方,举止得体,家族无绝症病史,冰雪聪明”的?而后面的“未来皇后不能高过孤”,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最后那句“年龄要至少大孤五岁,即,她必须至少有二十岁了”,这就真的是有点奇怪――――难不成,皇上有恋姐情结?
不管了,总之奉上一个符合要求的大家女子,尽全力夺得皇后之位便是了。
于是百官又齐声朗喝道――――
“微臣谨遵圣意,定当为皇上献上最合意的女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三十七章 成婚大典 II
夜已,整个兰朝为了准备这场大婚忙个不停。在夜的此刻,人人早已疲惫不堪了。
不仅是因为举国百姓都要为他们难得一遇的圣帝尽情欢贺,热心地要在兰帝成婚当天进行各种庆典,而且还因为兰帝一心要尽快为兰朝添个太子,所以如此盛大的事情,兰帝竟然要求在一个月内准备完毕。
正因如此,急着把女儿奉上来的大臣们忙坏了,要仔细选拔皇后人选的礼官们也忙坏了。终于,在兰帝要求的期限内完成了所有工作,只待明天举国欢腾了。
除了护卫们还提着灯来回巡逻外,整个兰希宫都已经熄灯休息了,唯独,东曦宫的书斋里,那个总是挑灯奋战的身影除外。
“皇上,你明天就要成婚了呢。”
苏苏拿了另一张太师椅坐在我对面,半个身子趴上了我的大书桌上,压住了散落一桌的折子,手托腮,用紫眸地凝视着我。
“是呀。”
我拿起“兰”字玉玺,沾上些朱墨,对准折子的右下角,盖了上去。
自从一个月前我俩在御驾上倾心密谈后,苏苏就恢复了正常。就算我后来又去芷莲阁留宿过几宿,苏苏也没再在一旁生闷气了。
还以为苏苏的心结已经完全解开了呢,岂料他今天又开始反常了――――夜已经如此了,他竟然那么好心地放过我,让我一直批改奏折,而不是催我就寝。
已经在我后面站了大半夜,却在我就快批完折子的时候,突然要求特别批准他与我面对面坐下。
然后,他就一直坐在那里,不是在我脑上方,而是在我正前方看我批改折子――――他看了仅这么一会儿,竟然还时不时傻傻地笑了出来好几回。
“明天和皇上成婚的那个女子叫贝依吧?”
“是呀。”
一个伸手,把被苏苏压着的蓝色折子抽了出来。
“他的父亲是贝云大礼官,那真的很合适呢。”
“是呀。”
细心看着蓝色折子里上述内容,封十也真不是盖的,才过了一个月就把菊国的大水给我治好了,还说什么这是为了庆贺皇上大婚而献上的大礼。
浅笑起来――――封十也,你的大礼,我满心欢喜地收下了。
突然觉得额头一角有温热的感觉,眼睑也不必抬,我就知道那是苏苏的唇。
“我有些妒忌那个叫贝依的女子了,她可以和皇上一起穿上大婚礼服,先我一步和皇上拜天地呢。”
“是呀。”
我还是轻声温和地应着他,寻思着是不是该再从国库里拿些黄金出来,多助封十也一步呢?
苏苏伸手上来,帮我把跌落到额前的柔丝别到耳后,让我白而饱满的前额露出了一大片。
“好在,皇上最后还是苏苏的。”
“是呀。”
决定了,再拨三百两黄金给这位抗洪钦差大臣送去吧。
“皇上,睡了好不好?”
“是呀。”
眼睛还在那张蓝色折子上思量着,手却往旁边摸索了起来――――我的“兰”字玉玺呢?
“在这里,皇上。”
我抬起头,看见苏苏拿着玉玺,脸上没有一点为我的敷衍应对而生气的神情。他笑眯眯的,紫眸里闪现着那种比情欲之光还诱人的光采。
我伸手去要我的玉玺,他却趁机一把抓住我的柔夷,拿到唇边亲吻起来。
“皇上,既然苏苏明天没办法先别人一步与你行大婚了,那么、、、、、、”
他突然把我的手像放易碎陶瓷那样,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上,却没有把玉玺给回我,让我好继续办公,而是攥着玉玺凌空一跳,在我身后立定。
把玉玺在我手旁放下,却在我勾着玉玺之前把我一把抱起,头埋进了我散发着幽香的脖间。
“那么,苏苏也要先别人一步与皇上进洞房才行。”
“可是,苏苏,我的折子还没批、、、、、、”
话被他抱我飞去兰阁途中的夜风,淹没了。
皇宫内,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在屋檐和高树上,锦绣的彩带随风飘拂,沿着湖岸所摆设的酒案旁宾客齐聚,捧着装满瓜果食品的银钵玉碟的婢仆忙碌着,静静流动的兰河中央是用汉白玉整个雕琢而成的两层的石船,同样张灯结彩的,戏班子在石船上咿咿哑哑地唱着戏,与岸边各王代表的笑闹声混合在一起,好不热闹。
皇宫外,百姓放下农活,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走上大街参加各种民间庆典,场面好不热闹,势头简直赶上了兰朝最重大的盛典――――筹神仪式。而且这比筹神仪式更能尽情欢愉,因为皇族给的休业补贴,比以往任何一还要多。
整个兰帝大婚共持续了十天,每天兰帝都会站在兰希宫正门接受从全国各地涌来的百姓的祝贺与祈祷,也唯有在此时,圣朝子民才能一睹自家皇帝的风采。
而这一,涌来的人更是空前之多,原因自然不言而喻,只是苦了兵部和“鱼肠”了。
所有成婚仪式终于结束,到了第十天的夜晚十时,我才能穿着一身新郎服,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御驾走进西央殿。
手刚放在了兰蕊阁的门板上,就感到腰部一紧,暗叹了口气,头也没回地对苏苏说:“回去兰阁吧。”
立于门两边,同样穿着喜庆大红袍的两个宫女看了此景,一个把头低得更低了,另一个把视线放向了满园黑得更本看不清的假山景致――――身为“太阿”,她们当然机灵过人。
苏苏的手指抠住了我柔软的腰部,还越来越用力,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地纵身离去,临跳出园子前还借着习习凉风送来一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边推开门边想
“知道了。”
这是我八年来,第一走进兰蕊阁此时挂满红条,贴满“喜”字的兰蕊阁,少了八年前的一份阴气,多了八年后的几分暖调。
我把长条形的头冠取下,松了松肩,走向端端正正坐在大凤床上的皇后贝依。
我已经在大婚开始的第一天,从媒婆手中接过竿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过头盖了,所以此时,我只需要用手把凤冠上的水晶流苏别起就行了。
贝依有一头蓝水色的长丝,有一弯又细又长的柳眉,有一双可爱的桃紫眸,有高且挺的鼻子,玉洁奶白的脸盘上还有一滴诱人的樱桃小嘴――――她是个很美的女子――――代表玫王来朝庆贺的斯多说的。
撇去我无法体会到的面容,从她散发出来的淡淡气息来看,我也知道她是个性格恬雅柔顺的好女子。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她身高和我相当,略矮我一点;知书识礼,能搏得周表青的声声好评;今年二十一岁了。
我伸出比她的还玉洁冰清的双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帮她别起透明凉莹的水晶流苏。
尽管脸上拂过一阵凉风,她的双睑还是低着,脸上并没有红晕,维持着端坐的姿势――――古来帝后婚姻多为政治,我想这个自小受宫廷教育,父母帮她定的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挤入皇宫的贝依,大概不会再对她的皇帝丈夫有什么幻想了吧。
况且,从她淡漠的表情看来,她还对这个在官场以冰冷著称的兰帝颇是畏惧呢。
“抬起头来。”
我冷冷的吩咐到,她的身子却没有被这股寒气打倒,端庄地抬起了头,落落大方地直视我面具上唯一外露的双瞳。
“你很有勇气,这点是孤认识你的第一点,孤喜欢有勇气的女子,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
我边说,手边伸向脑后那捆绑复杂的白绳,一条一条拉开,总共要拉十条。
贝依此时才瞪大了双眼,不自觉地微微张开樱桃小嘴,露出了大家闺秀不该有的吃惊神情,暗自想到:兰帝不是一直脸部有疾吗?他肯在我面前脱面具?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兰帝陛下长得如何,或脸部有任何可怕的东西,我都要变不惊。否则,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兰帝陛下,全家都要被我拖累了。
终于最后一条绳也被我左绕右绕扯开了,我双手按在两颊骨那,向后轻轻一拉,面具就与我的脸相脱离了。顿时,一阵清香的草药味飘逸满屋。
贝依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兰帝陛下的脸部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有疾且是大疾。
面具从额头开始,一下子与我的脸部相脱离。我轻皱起眉头,揉了揉脸――――这十天都长时间地带着面具。这面具本来已经带得没了感觉,现在却又有了。
然后我一抬头,清澈的黑瞳中映进了贝依的神情,顿时玩起味来。
微张的艳唇无法收回,全身僵在了那里,已经略偏向一边却混然不知,一双应用来盼顾生辉的美目此时正失神地望着我,整个人的魂魄好像已被勾走。
“孤认为,想要了解任何人,都必须亲自与他相过,看过他的行动,听过他的言谈,与他交流过思想。其实有时,经过了千千万万年,你都未必能了解一个人。但至少,你在与他相的过程中了解的,比在任何书面文字,口中流传都要准确的多,真实的多,也才能让你真正开始了解一个人了。”
她身子一颤,紫眸中闪现出不一样的光采,一脸没料到兰帝对她说的第一番话,会是如此与之性灵相融合的。
“所以,以后还请皇后与孤好好相了。”
她垂下了眼睑,脸上终于冒出了红晕,羞答答地应了句:“唔。”
【 im1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