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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7] 宝贝师弟(青龙篇)
序
“老爹,为什么你不教我武功,而是学这些奇奇怪怪的降鬼术呢?”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娃儿趴在桌上,歪斜着脑袋看着一旁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大人,模样甚是可爱。
“我说过多少了,不要叫我老爹,要叫师傅。再说,我很老吗?想你老爹我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美男子,多少淑女迷倒在我的脚下,连你娘也放下好好的太子妃不做,替我生下了你这么个捣蛋鬼。”男子显然颇为洋洋得意,连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可是大师兄就可以学武,好威风的。”娃儿显得不以为然,甩也不甩男子的自吹自擂。“我想要学武。”
“傻瓜!我问你,你是不是可以看到那些个小鬼、大鬼、老鬼、死鬼的。”说来奇怪,他这个宝贝儿子生来便有阴阳眼,可以看到那些个不太干净的东西。
“是啊,他们好可爱的,看到我都怕的要死,都不肯跟我玩。我又不会吃了他们,真是的!”小男孩一脸的遗憾,“咦,老爹,你背后就有一个,哎呀,别跑啊。”一下子向男子身上扑去。
“是吗。”拉下那个赖在他背后不走的小鬼,安置在椅子上。“那你大师兄能看到他们吗?”
“好象是不能耶。”小男孩抓了抓头,“所以我是天才,老爹不行的我却能办到。”
“所以啊,你不学你老爹我的抓鬼绝学,谁学啊。”
“但我想学武吗。”小男孩噘起嘴,不太满意男子的回答。
“你喜欢整天一动不动地在太阳底下扎马步,你受得了一动不动地站上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不许躺下,只能坐在那里?”
“不愿意。”想了想,小男孩摇了摇头。
“所以说吗,我教你你也不会好好学的,到时候还不是偷懒摸鱼。”完全认清了小男孩的本质,男子显然不太愿意多费力。“再说你大师兄天生一个练武的料,瞧瞧你和你娘一般的骨架,比竹竿还细,还是免了吧。”
“那我和二师兄一起学医吧,二师兄骨架也不大,瘦瘦高高的,和我一样。”小男孩一脸的跃跃欲试。
“哪里一样了?”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小男孩的头。“你老爹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为什么你这小子就是不长个呢,哎!”
“人家还小吗,宝儿才九岁,师兄说过两年我会长高的。”小男孩一脸怨恨地看向男子,居然揭他的短,哼!
“你啊,省省吧,就那双小脚,还没你表妹的大呢。”瞪向小男孩那双不安分,在桌底晃来晃去的小脚,再叹了一口气。“而且你坐得住,看得进我那一书房的药理书?这些可是要背出来的。”
“嘻嘻。”一脸心虚地绞着衣角,每当他犯错的时候老爹就罚他背书,他可不想一直过如此不人道的日子。“我想我还是算了吧。”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还好有我的宝贝徒弟,否则我的绝学岂不从此后继无人。”
“哼,我不也学了你那没用的绝学啦,看不起我,我不学了。”小嘴撅得半天高,小男孩不高兴地耍着脾气。
“宝儿乖,你看老爹我不是最疼你吗,这练功背书的苦差事都不用你学。”急忙哄着小祖宗,生怕自己的多嘴造成无法弥补的恶果。“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抓住你那些鬼朋友吗,学了你爹我的绝技包你能手到擒来。”
“好吧,我勉强答应了。”拽拽地回答,一脸的得意。“奇怪了,师弟明明比我还小还瘦弱的,为什么他既学医又学武?”
“就因为他比你还瘦弱,我看他可怜,所以就都教罗。”差点将笨字说出口,男子为自己的及时刹车感到骄傲。
“啊?”一脸不解的望向男子,他这个老爹的思维有时候是很难理解的。
“学医可以调理内虚,学武可以增强外弱,这样内外兼治,方是长远之策。”
“原来如此啊。”看来老爹还是有可取之,不是老爱臭屁自吹的,小男孩少许佩服地看了男子一眼,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不再纠缠。
“说了这么久,你今天怎么这么老实,没有缠着你的师兄师弟,来这里和我磨牙?”男子奇怪地看了小男孩一眼。
“大师兄和二师兄在玩亲亲游戏,二师兄说如果我不去打搅他们,等会儿他做点心给我吃。小师弟和一个熊熊大叔一起去河边钓鱼了,那个大叔有点可怕,我不敢靠近。而且刚刚有一位很高很高的叔叔让我带他来找你,还给我吃糖呢。”小男孩舔了舔舌头,回味着残留在上面的甜味。
“找我的?”男子指了指自己,十年前他确实是江湖上名震一方的“医圣”关云仙,但退隐了这么多年,还有谁要找他?况且他做人虽然臭屁了一点,但还不至于与人结下什么大梁子,真是奇了怪了!
“嗯,别说你忘了我,小仙仙。那样我会很失望的,而我一失望可就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了。”随着门的打开,声音的主人幽灵般地闪了进来,抓住急欲从窗户逃离的关云仙。
“找你的就是这位高高的叔叔。”小男孩世不惊地冲着闯入者笑笑,算是打个招呼。
“小宝儿乖,出去玩会儿,叔叔有事要和你爹爹说。”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糖果点心,递给眼睛一亮的小男孩。
“嗯。”乖乖的跳下椅子,接过贿赂离开房间,临出门还不忘掩上门。反正这种事他见多了,师兄们老这样,他也见怪不怪,省得待会儿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破坏他的食欲。只是老爹遇上这种事还是第一,看来以后又有多一份的好东西吃了。开心地向凉亭跳去,准备享受他的美食。
“死宝儿,你出卖你老爹……”
第一章
“嗯……涛,不……要了,我不行了。”大清早,太阳刚刚露面,室内就上演着一出儿童不宜的剧目,为清冷的早晨凭添了一份热度。
床上的丝被已被踢至床脚,赤裸交缠的两人早被汗水湿透,汗珠顺着长期锻炼下的精壮肌肉滴落在身下人的身上。俯下身咬住身下人那因为情欲的蒸腾而硬硬的乳首,以牙逗弄着对方那已达临界点的敏感。
“啊……,涛,我要你的……”理智早被抛至脑后,身体本能的渴求着熟悉的快感。原本秀致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愉悦还是痛苦,修长的身躯紧绷着,合不拢的嘴边,银色的唾液流向脖颈。
“飞,我爱你。”抬起男子的双脚,隐蔽的私完全暴露在眼前。不再逗弄着身下人,将自己的硬挺对准那渴望以久的小穴,在对方的一个呼吸后,地埋入体内。
“啊……”尽管事先已扩张过,但不合适的大小仍旧让他惊叫出声,本能下的一阵紧缩,更是紧紧的包住对方。
“飞,放松,不然我会伤害你的。”微微颤抖着,不管几,那包围住他的炽热与紧窒都会让他失去控制,进而伤害到身下的爱人。
“没关系的,再说我也是大夫。”感受到了对方的体贴,那埋入他体内的肿大分身微微地颤动着,在主人的意志下硬是阻止了行动。
“对不起。”受到爱人的允许,早达顶点的欲望也难以控制,激烈地磨擦着已润滑过的内壁,空气中充满了淫迷的声响。
“嗯……涛……”双手紧拽着床单,控制不了的呻吟逸出嘴边。
“飞,别再缩了。”右手抚弄着爱人的身体,而下一刻,紧闭的房门却被粗鲁地推开。
“惊涛师兄,鸿飞师兄在不在你这里,我肚子饿死了。”扫视了屋内一周,少年径直向大床走去。
“宝儿乖,师兄正忙着,你稍等会儿,马上就来。”显然已被撞见多,孟惊涛眉都没皱一下,反正这个师弟只要有好吃的东西就可以摆平了,到是身下的爱人仍是那么害羞,把他包得更紧了。
“你们这样很好玩吗?”宝儿蹲下身子,手撑着脑袋看着床上的两位师兄。“为什么师兄们尿尿的地方会这么大这么硬呢?宝儿就不会耶。而且惊涛师兄的为什么要插到鸿飞师兄的身体里去,不是很痛吗?我上看到风亭师弟都哭了,只不过,熊熊大叔的比惊涛师兄的还要大。”宝儿自顾自地说着,顺便炫耀一下自己的伟大发现。
“宝儿,你再不出去可就没点心吃了。”急忙将宝儿轰出去,不知道等会儿他又会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了,至于他那害羞的爱人早就脸红得要烧起来了,小祖宗再不走,他的“性”福可就没保障了。
“走就走吗,你们要快点,我真的饿死了。”很配合的,宝儿的肚子也在此时叫了一下。
“知道啦,知道啦,你就快出去吧。”对上爱人的眼睛,决定继续刚刚没有完的工作。
“没想到,风亭师弟也……”未完的话封进了孟惊涛的嘴里,不久,房内又传来了腻人的呻吟。
“哎,好饿啊!”抚着自己的肚皮,宝儿乖乖地坐在饭厅的椅子上,等着那不知何时能享用的早餐。“为什么只有我不能下山啊……”有气无力地叫嚣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老爹在两年前,终于将必生所学传授了个一干二净,被已达极限的糖果叔叔绑回将军府享福去了,从此就没回来过,果然是嫁出去的老爹泼出去的水,一点都不关心他这个宝贝儿子。至于最小的风亭师弟,从小就被对山的熊熊叔叔订下了,在两情相悦后,如今也搬走了,只是偶尔会回来看看他。不过想来不服气,风亭师弟明明比他小一岁的,现在竟然比他高了半个头,真是不爽!再来是惊涛大师兄了,说是要去闯荡江湖,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还好鸿飞师兄还在,他会时不时回来看师兄,顺便带些好吃的东西给我,原谅他了。只是他好象要把鸿飞师兄也带下山,这我就不爽了,师兄走了谁来给我做饭啊?讨厌!山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师兄和老爹都不许我下山,只有那些个鬼爷爷们肯陪宝儿玩,真是没劲,好想下山哦!
“师兄怎么还不好。”已经没力气再叫了,宝儿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两眼无神地瞪着窗外偶尔飞过的鸟儿,吞咽着分泌过多的唾液。
“对不起,宝儿,久等了。”当燕鸿飞在爱人的帮助下端着迟来的早餐出来时,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付景象。狠狠地瞪了爱人一眼,宝儿不仅是他们的师弟,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弟弟,无法生养子嗣的他们其实也是默认宝儿为自己的孩子。
“那个,宝儿,师兄要和你商量一件事。”爱人不肯伸出援手,他只好自己上了。“那个你鸿飞师兄和我要下山一阵子,我们会拜托风亭师弟来照顾你,所以你能不能乖乖待着,回来后师兄会带好多好吃的东西给你。”其实他也不舍得的,宝儿毕竟才十六岁,要不是为了手刃杀害家人的仇家,他们也不愿意抛下宝儿独自一人下山的。宝儿太过于单纯,实在不适合带下山,只怕会被山下的人给骗去。
“嗯。”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不是很在意耳边的唠叨,听到的很快从另一只耳朵中飘出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显然宝儿并没有听进他们的话。说来伤心,在食物面前,他们永远是屈居第二位。
“知道了啦。”含含糊糊地说着,不喜欢两位师兄一脸难过的望着他,会影响他的食欲。所以管他们说了什么,先答应了再说。
还是有些担心,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由孟惊涛做代表。
“那个,宝儿,我们现在就要起程了,吃的东西留在厨房里了,记得去找你风亭师弟,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乱吃东西。”孟惊涛向只老母鸡一样关照东关照西,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拖着燕鸿飞离开。
“涛,为什么我觉得宝儿会离开我们。”在下山的路上,燕鸿飞说出了自己的忧虑,频频回头看向山上的屋子。
“你多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宝儿从小运气好,总能化险为夷的。况且他又那些朋友关照,没问题的。”借着安慰爱人而平息自己心中也存在着的不安,不确定这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但愿是他们多虑了。
“咦,师兄们呢?”终于消灭了眼前的美食,宝儿才想起不像往常一样陪他进食的师兄。“刚刚他们好象有说些什么,是什么呢?”使劲挠了挠脑袋,终究还是想不起半个字。“去问问鬼爷爷吧。”
不再为难自己那除了美食安不进别的东西的头脑,决定到后山去走走,顺便打听一下衣食父母的消息,路上还不忘和偶尔出现在他面前的鬼兄鬼弟鬼姐鬼妹们打个招呼。
“鬼爷爷,我师兄他们上哪里去了?”找了一块平滑的大石坐下,宝儿冲着空气大叫,还不忘展露一个招牌的傻傻笑容,至少别人眼里看到的就是这样。
“什么,可恶,他们居然不说一声就私自下山,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宝儿冲着空气大声嚷嚷。
“什么,让我去找风亭师弟?才不要呢,一定会被熊熊大叔给扔出来的,上他们亲亲的时候,我被扔得好痛!熊熊大叔小气死了,看一下又怎样,师兄们还不是让我看了。”宝儿不以为然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要不是四周没人,准被别人当疯子看。
“鬼爷爷,山下好不好玩啊?我好想去看看哦!反正师兄不在,我们偷偷溜下山去好不好?其实呢,你也不算溜拉,但我一个人下去会怕,爷爷你反正也下去过,陪陪我好不好吗?”宝儿眼珠子一转,他已经肖想山下的美食很久了,只是一直被师兄监视着,没法成行。如今天时、地利、鬼和,此时不溜,他是一辈子也别想离开这个山头了。
“鬼爷爷,我知道你最疼宝儿了,宝儿也最听话,陪陪我吗。”宝儿双手伸在空中,仿佛拉着什么似的左右摇晃着。
“爷爷才不老呢,要不您叫别人(鬼)陪我,反正我要下山。”难得意志坚定的说道,然后像是得到首肯了,宝儿露出一个分外灿烂的笑容,蹦跳着向小屋跑去,按照鬼爷爷的嘱咐收拾自己的行装。
“受不了这小鬼!”空气中慢慢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半透明的老者摸着自己长长的胡子,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好累啊!”宝儿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山下挪去,平时就不太有体力的他在美食的诱招下,好不容易来到山脚,可也累得再难移动半步。以极为不雅的姿势趴在草地上,懒得再动的他也就这么将就着开始了他一天除吃以外另一项例行公事──午睡,来补充流失的体力。
就这样,当宝儿再醒来时也已经是太阳西垂,炊烟袅袅的时刻了。翻出所带的行李,里面除了吃的还是吃的。为了生计着想,临出门前,他可是将厨房中所有可以吃又方便携带的东西全部一卷跑路了。
“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呢?”犹豫地望着路的两头,往右走是通往北方,会愈来愈冷,但老爹在那里,可以有个照应。而往左呢,则是向南方而去,可以找到师兄他们。
“还是往南吧,好象好吃的点心多一点。”两眼冒光地宝儿最终还是做了食物的俘虏,开始了他的南方探险之旅。
些许是吃饱了撑着慌,宝儿罔顾鬼爷爷的劝告,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晃悠着就来到了黑凄凄的林子里。凭借着些许泄漏下来的光亮,到也舒畅,只是苦了林中的动物们,今夜是没个好觉了。
“哇啊!大猫咪,好可爱,让我抱抱。”突然眼前一亮,宝儿手脚利落地爬上一棵生长得颇为粗壮的大树,向一个柔软的物体扑去。而下一刻,以脑袋撞到树杆而失败告终。
轻盈地降落在地上,一双在黑暗中闪着金光的眼眸瞪着树上打搅他睡觉的人,黑色的毛皮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
“别跑啊,猫咪。”所谓上树容易下树难,宝儿现在正面临着这种困境。艰难地攀着树杆,极为小心地慢慢滑下,降落在眼前那巨大的黑色猫咪面前。“你好可爱啊!我还是第一看到这么大的猫咪,你是怎么长的,是不是吃很多很多的东西?宝儿也想长得大一点,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师兄他们那样呢?是不是宝儿吃得还不够?”
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宝儿向他伸来的毛手。有点不屑地望着眼前的人类,居然叫他猫咪,怎么看他都与那种可爱的称呼扯不上关系。再望了一眼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看来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那矮小的个子,显然不是他要找的。转身不再理睬他,迈着优雅的步伐寻找着另一块栖息地。
“哎,你别走吗。”真真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但好想摸摸它哦!眼珠子一转,宝儿极为小心地跟在它的身后,见没什么反应,突然以一个饿虎扑食之姿向他的猎物扑去。“哇啊,你的毛好光好好摸哦!”尽管脑袋撞在地上好痛,但他还是成功抓住了大猫咪的尾巴,阻止了它的前进。得寸进尺地抱住它的身体,兴奋地上下其手。
这个人类在干什么?或许是受的刺激太大,让他任凭宝儿在他身上东摸西碰的,忘记了反应。下一刻,脸上传来了软软的触感,脑中的第一反应是──他被亲了。
“大猫咪,你做我的宠物吧。因为你是黑色的,所以以后我就叫你黑黑了。”自顾说着,将可怜的黑豹占为己有。“嗯,黑黑好乖,亲一个。”自小受的熏陶让宝儿以亲吻来表达自己的喜爱,上一刻还唠叨不停的小嘴印在了黑豹的脸上。
“放开我。”顾不上不能在人类面前变化的限制了,幻化成人型将粘在他身上的人类推开。
“咦?黑黑,你可以变成人啊。你变成人也好好看,不过还是穿上衣服比较好,这样光着身子会生病的,而且鸿飞师兄不在,没人可以替你治病的。”不以为然地再向眼前的人(豹?)粘去。
“我不叫黑黑。”施法将身体以衣服包裹住,一时失控,忘记由原形幻化成人后身上是没有遮蔽物的。可恶!他平时的冷静都被这个人类给搅乱了。由于制约,他是不能对人类动手的,否则他真想咬断眼前人类的脖子。向后退了几步,闪开向他靠近的人类,他没有自信可以和这个小鬼靠得太近而不动手的。
宝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杀身之祸,尤不要命地向前。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你知道吗,虽然老爹总说他很帅拉,是什么天下第一,但我觉得你比他好看多了。我可不可以摸摸你?宝儿最喜欢漂亮的东西了。”立马以行动表示自己的喜爱,再一向前扑去。可惜第二就没这么好运了,对方轻巧地向旁边一闪,宝儿再和地面进行了一亲密接触,不同的是,这的牺牲没有任何回报。唯一值得庆幸的,地上那厚实的草皮,让宝儿免去了被毁容的厄运,保住了他那张可以值得骄傲但本人却没有自觉的颜面。
皱了皱眉,决定忽视眼前的人类。他本就不喜和别人多接触,这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幻灵界,更不会和无知的人类纠缠一气。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称呼你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发挥着和对食物一般的执着,小跑步地跟上渐渐走远的身影。“哦,我知道了,师兄说在和别人结识时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我怎么给忘了,真是的。”
“我叫关宝儿,你叫什么名字?”跑到前面,拦住对方的去路,难得的没有粘上去,只是一脸期待地望着。
“让开。”人类真是难缠!不过人类不是都很胆小,为什么见到他的变化后,这个小小的人类还是无动于衷?
“什么?你的名字好怪!果然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就是不太一样。”一脸若有所思后,宝儿很实际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不过你们那里的人都不太会取名字,我觉得还是黑黑更好听一点。”
“为什么你会知道?”区区一个人类是不该知道幻灵界的事情,何以他的身份会败露?拎住宝儿胸前的衣服,金色的眸子透着嗜血的光芒。
“你的眼睛是金色的耶,好漂亮!如果我是你的父母,我一定会为你取名叫金眼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反而占着近距离的优势观察起来。
再度一惊,他的名字是金炎,但守护东方的青龙大人却习惯称他为金眼,这难道是巧合?这个人类会是他要找的?
“黑黑,你傻掉了吗?为什么不说话?”尽管粗线条,但被抓久了,脖子还是会不舒服。挥舞着双手,企图唤起金炎的注意。
“我说过了我不叫黑黑。”狠狠瞪了一眼,放下了宝儿的衣领。
“那我要怎么叫你啊。”扁了扁嘴,小声地嘀咕着,不过音量还足以让金炎听到。
不可能的,这种傻傻的人类怎么可能是青龙大人的化身!大人是以稳重、沉静出名的,自己怎么能有这种猜测,刚刚的一定是巧合。转过身,来个眼不见为净。反正他也不像人类一定要补充睡眠,今晚还是离开这里,早日找到大人才是首要。
“不要走啦,等等我。”
“放开我。”一时不察,想不到这个难缠的人类又粘了上来。
“不要,我放手的话你就走了。”更紧地拽住金炎的衣服,因为身高的差异,就像一个向父亲撒娇要糖吃的小孩。“你是不是要找人?我可以帮忙的,我认识很多人的,不对,应该是很多鬼的,所以带上我一定很有用的。”
“你怎么知道?”被望得有点发毛,气势也大不如前,没想到人类的眼睛在黑暗中居然也能发出这种亮光!
“我不是说了吗,我有许多鬼朋友的,尤其是鬼爷爷,他知道很多事的。”颇为自豪地说着,想这项绝技可是连老爹这个自称的抓鬼专家也没有的。“你是不是答应让我同行了,我就知道黑黑最好了。”脸在金炎的衣服上蹭啊蹭,反正黑黑是大猫咪,他就用猫咪的礼节表示表示。
“我不叫黑黑。”望着身上那件被折腾地皱巴巴的衣服,无力地辩解着他名字的归属问题。“你要跟可以,不要像只猫一样,也不要粘在我身上。”
衡量再三,和这个人类一起行动确实有一定的好。既然他的身份在这个人类面前无法隐瞒,那留在身边也可以防止他胡言乱语,搅乱他的计划。而且这个人类有少有的天眼,或许能更快地找到青龙大人。
“太棒了。”终于又找到一个同行的,这下子不会太无聊了。鬼爷爷虽然好,但平时不能抱抱,而黑黑抱起来这么舒服,这下赚到了。冲着金炎灿烂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
“金炎。”心中极为不愿意将名字说给这人类听,作为幻灵界西守白虎大人的守界使,他是不该轻易将名字说出的。他的名字对人类而言是一项约束,若遇上居心不良的人类,知晓他的名字就掌握了对他的控制权。但比起这种危险,他更不想被唤作黑黑,如若被他的那票损友听见,他的面子该往哪放。
“啊?”这是什么?歪着脑袋看向金炎,眼中发射着不解的光波。
“我的名字。”非要他点明,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
“我就说你该叫金眼的。”对自己的直觉非常满意,“金眼大哥要找谁啊,我可以叫鬼爷爷他们去问问。”其实他还是想叫黑黑的,但是那样也许会被凶,还是算了吧,宝儿有点可惜地改了称呼。
“是炎。”纠正着宝儿的读音,虽然是白虎大人的手下,但捡到他并教他法术的却是青龙大人,所以他对青龙大人有种特别的倾慕。若非生为兽族一员,他必定会成为青龙大人的左右。只是他后悔着当初的决定,如果他留在大人的身边,或许大人就不会遇到不测。
“你这么冷冰冰的,怎么会叫炎呢,一点都不像。”不过身上很暖和,暗暗在心中补了一句,很适合做冬天的暖炉。“等等我,不要走那么快吗。”
不想回答宝儿的胡言乱语,反正凭他的粘劲一定会赶上的。因为刚才的一搅和,四周的地势已趋于平缓,故无法再寻得可以栖息一晚的大树,只得连夜赶路,那辛苦自是不在话下。不过因为多了一个伴,到也不再寂寞,只是这夜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了。于是乎,第二天原本热闹的树林中竟见不到猎食的动物们,皆享受着迟来的香甜睡眠。
第二章
灵泉镇,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但因为一日镇中一口干枯许久的老井突然冒出水来,且那水味甘怡人,更能治愈一些小伤小痛而得此名。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这么一棵天然的摇钱树,镇上的人们自是算计起来。于是乎,在镇长的带领下,镇上选出些能说会道的,四这么一宣扬,到也打出一些知名度。四周这村那镇的,不时有人拖着伤腿,顶着瘌痢远道而来,寻求这仙水除去一身的病痛。
灵泉仙水这么一红火,自是带动了灵泉镇的经济发展,于是原本朴实的镇民也各自打起了小九九,十家中到有九家步入了富户的行列,剩下的那一家当然就是超级大富户了。
这日,金炎和宝儿终于在林中动物的含泪欢送下离开了林子,进入了灵泉镇的地界。还未入镇,那巨大的牌坊便映入眼帘,上头灵泉镇三字是写得苍劲有力,一气呵成,显然出自大家手笔。
迈入牌坊,踩上一条修葺一新的石子路,道路两旁的商铺、药店、酒家、客栈比邻而靠,当中竟连插入一跟针的闲余都没有,可见镇民间的竞争是多么的激烈。且看这店铺,无论是大的小的豪华的简朴的,皆挂着灵泉仙水的名号,仿佛真沾着一点水的仙气似的。
径直向镇上最大的酒家走去,根据鬼爷爷的推荐,那家由镇长亲自掌厨的酒店,不仅规模最大,更是服务其全。最值得一提的是,镇长家祖上是方圆百里内的名厨,那独家的烹饪手法,更是煮得一手绝佳的好料,也算是灵泉镇的又一特色。
“两位客官,里面请,您二位是要打尖呢还是住宿。”店小二热络地上前招呼着,微弯的身子硬是将自己的头顶与宝儿那常人身高之下的视平线持平,算是表示一种对前来光顾者的体恤。毕竟客人一高兴,消费的也就多,老板对他的打赏自然也少不了。只可怜遇上了宝儿这种客人,那难度自然也就增加了。
“这里有些什么招牌菜,通通端出来。”现学现卖刚刚在路旁小店看来的招式,虽不是学个十成,也有七八分的架式。
利落地带着两人在一张空桌落坐,小二手脚麻利地将桌子抹了一遍,奉上清茶一杯,等着客人点菜。尚未开口询问,客人已抢先发了言,微微一楞,向金炎望去。这般点菜的客人到是司空见惯,但出自一个半大不小的客人嘴中,到是第一。店内的生意不错,价格自是不便宜,若非富贵人家是无这个闲钱享用这里的餐点。虽然两位客人一身的贵气,但如此大手笔,还是要征询一下意见。
点了点头,他对人类的食物本就不是特别执着,若非宝儿带出来的食物吃完了,被纠缠地受不了,他们本是打算绕过这个村继续前进的,毕竟他不喜欢与太多人类相。
“快去,快去,我要饿死了。”挥退小二,宝儿显得有点不太高兴,刚刚那个小二明明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这人好过分,你说是不是啊?”看向面无表情的金炎,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嗯。”随便迎合着,并未将宝儿的话听进耳中,心里计量着接下来的行程。
“你没在听我说话。”提高了点音量,立即引来周围食客的注意。两人本就是这小镇中难得一见的出色人物,旁人早就在暗暗观察,只是碍在金炎那张板着的脸,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现今宝儿这么一大声,自是顾不得些什么,纷纷向这边投来注视的眼光,毕竟谁人不爱看热闹,只是多寡罢了。
“嗯。”金炎还是没事人一般,一想起青龙大人他的脑中遍容不下其它东西。
“哼。”撅起嘴,手上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桌子,没有人应和,他玩的兴致也就不高。虽然对于刚见面的金炎他并不怕生,但并不表示他是个随便谁都往上粘的人,至少他非常不喜欢那些望向这里的人。
见没有预料中的好戏可看,旁观者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纷纷装作没发生过什么,掉头专注于食物上,只是暗暗向这里瞄上几眼,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客倌,您要的菜,本店的招牌菜色。”形式地擦拭一下桌面,将菜上桌,刚炒好的菜还冒着热气,空气中散发着食物特有的香味。
推了推还在神游的金炎,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情比享受美食更为重要的。夹起一筷牛肉丝塞入口中,幼滑香嫩的口感以及借助特殊的香料调出的香味,满足了视觉与味觉的双重享受。
“虽然口味重了点,但很好吃耶。”嘴里塞满了食物,自然说起话来有点含含糊糊,却还不忘继续往嘴里继续加料。因为住在山上,尽管有味道鲜美的山珍,但却极少涉及这种平常人家常吃的家常菜色,更别提水中的鱼蟹,几乎是只闻其名不知其味。“金炎大哥,你为什么不吃了?”
小尝了几口味道,便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在幻灵界没有炒食的习惯,所以他能吃下宝儿带下山的糕点,却无法适应这里的所谓美味菜色。招来小二,点上一壶清茶,以冲淡口中的油腻感。
“你不吃我吃。”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毫不客气地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拍拍帐得鼓鼓的肚子,满足地叹了一口长气。
“客倌,您们吃得可好?”小二殷勤地奉上茶水。
“很好啊,不用招呼了,我已经吃饱了,再也撑不下了。”以为小二是问还要些什么,宝儿有点后怕地说着,现在如若再有东西放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看得吐出来。
“那好,您二位这一餐共吃掉五十两银子,如果二位要住店,可以再减去五两银子。”小二兴奋地说着,他最喜欢收钱了,尽管这些银子最终是落进帐台里,但一想到自己手上曾经拿过这么多的银子,他就不禁兴奋起来。
“啊?银子?那是什么东西啊?能不能吃?”一头雾水地望向金炎,茫然地消化着这个新名词。
“什么,你们没有银子就来吃饭。”小二脸色一变,向老板使了个眼色。“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来吃霸王餐。”
“这两位爷,乖乖将钱交出来,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您二位还是本店的客人,否则……”老板亦即灵泉镇的镇长带着两个壮实的护院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威胁着。
“但人家真的不知道银子是什么东西吗,再说我在家里师兄从来没问我要过这种东西。”宝儿伤心地说着,到不是因为怕了那些面目不善的人们,实在是这么长时间,金炎竟没正眼看过他,让他颇为不愉快。
“你们……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镇长气不打一来,好端端的竟遇上两个无赖。来这镇上的人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谁敢不乖乖奉上银两,得罪了他可就别想能买到灵泉仙水。今个竟出来两吃霸王餐的,摆明纯心挑战他的权威。
“嗯?宝儿不喝酒的,师兄说酒会误事,不让宝儿碰的。”不明白眼前这个老人家为什么这么生气,还要请他喝酒。虽然人家是出于一片好意,但他宝儿可是很听师兄的话的,所以只好让老人家失望了。
“你……你……你……”狠狠拍了下桌子,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他的丑,镇长只差没气得脑中风。“你交是不交?”下达着最后通牒,他和这两人是梁子结大了,今天随便怎样,他也不会放过他们了。
“奇怪的人,鬼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他们一会儿要银子,一会儿又要我喝酒的?”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杀气,以及四周围观者越来越兴奋激动,宝儿终于忍不住问向旁人看不到的鬼爷爷。
“什么?吃饭要给银子,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啊?”转身看向也是一头雾水的金炎,“金哥哥你知道吗?”受金炎的嘱咐,在旁人面前他只能叫他金哥哥,而不能说出真实姓名。
摇了摇头,若非有事在身,他是绝不会到人间来,而宝儿是他遇上的第一个人类,说来他也不会比他多知道些什么的。
“你……你们不要故弄玄虚。”世人皆怕鬼,尤其是他们这种赚了不少亏心钱的商人,鬼这个字本身就是一个禁语。突闻这个字从宝儿嘴中冒出来,还一脸认真的望向根本是空无一物的地方,心中不免有点毛毛的。
“什么,他们这家店在坑人,刚刚的菜其实最多只要五两银子。而镇上卖的仙水其实有很多都是很普通的水,镇民用假水卖高价谋取暴利,真的井水其实已经不多了。”一脸认真地重复着鬼爷爷的话,当下让镇长的脸都白了。
“你……你不要乱说话。”被说中了事实,更是让知情者一下子没了方向。
“谁说我乱说了,是鬼爷爷亲口告诉我的,他就在你旁边。”不服气地冲着镇长说道,他宝儿可是从不说谎的。
“给……给我把这两个人绑起来。”周围的围观者已经喧哗起来了,怀疑的种子一但种下,瞬间便会生根发芽窜出枝条。
“不要靠过来。”向边上闪了闪,他宝儿这么细皮嫩肉的,给这两个大个子一抓,岂不是要痛死。
“你,对就是你。”按照鬼爷爷的话,宝儿指向其中一人,“你这两天是不是觉得右肩膀很酸,又查不出什么问题。”
虽然作为镇长的护院,平时是威风八面,但就好象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担心遇上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被说中心头的秘密,难免为此一惊,脚下也停止了动作,不思议地望向宝儿,两眼瞪的可媲美铜铃。
见有了效果,宝儿继续说道:“你前阵子是不是在镇长的命令下打了一个来乞讨的小乞丐,而那个小孩因为你们下手太重,所以当场死掉了。”
不光是护院,就连镇长与小二脸色也不好起来。宝儿讲的确有其事,当时因为天色已晚,没有其它人看到,他们也就草草把那个乞儿给埋了,想不到竟会被人给知道。虽然是误伤,但这毕竟是出了人命了,告到县老爷那里去,不死也要剥掉一层皮了。
“那是因为你们把人家给打死了,又没有好好超渡,那个小乞儿被困在这里没法升天。而你的磁场似乎和人家满合的,所以那个乞儿就一直在你身上徘徊不去,而这就是你老觉得肩酸的原因。”半是真话,半是唬人。其实确有小乞儿被打死,但那个倒霉护院之所以会肩酸纯粹是因为动作太大拉伤了肌肉,根本不是什么小鬼作祟。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尚会有心,更何况是宝儿故意唬人,自是将这一票人吓得一楞一楞的。尤其是那个倒了霉的护院,干脆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早没了平时的威风。
“你……你……你到底是谁?”镇长的声音中透着颤音,损失银子事小,反正也没多少。面子也可以不顾,拿到市场上还不值几个钱呢。但他对自己的这条老命还是十分珍惜的,万一那个一不小心丢了三魂七魄的,他要这么多银子、面子有什么用。
“我?”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这世上顶顶有名的鬼太岁,哪个小鬼大鬼老鬼死鬼不是乖乖听我的话的,我让他们陪我玩,他们绝不敢说‘不’”
“大人您饶命啊,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请大人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吧。”早就被宝儿刚刚的指证吓住了,现在更是顾不上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古训,向着一个黄口小儿拜下。
这四周围观的,见事情突然峰回路转,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尚未摸清底细,又见那镇长一反适才的狠劲,向一个小儿下跪,频频磕头把那个脑瓜也磕出个破洞来,自以为遇上什么贵人,细瞧这两人也确是生得一付贵人相,也就一窝蜂地磕将起来。这么一来,店内是盛况空前,甚至有蔓延的趋势,到把宝儿给弄迷糊了。只有那小二,暗暗范着迷惑,没听说过有什么鬼太岁的,何况又是这么个唇红齿白粉嘟嘟的小公子。若说是边上那个一直未吭过气的大爷,到还有几分称头。不过既然镇长都这么认为了,应该没什么错,毕竟镇长见过的世面比他这个连名字也没有的小二要多得多。
就在这种情形下,宝儿两人被请进了上房,镇长大人更是亲自倒水沏茶,可谓服务周到。于是乎,在镇长的再三挽留下,两人就暂时放弃了继续赶路,在此住了下来。野营的数多了,也难免会想念床铺的滋味。
“金炎大哥。”虽然房间是又大又舒适,但一人在外,长夜就有些漫漫了。抱着房内的丝被,宝儿敲开了隔壁金炎的房门。“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啊?”
点了点头,让出一条路。
宝儿机灵地闪进房内,径直向床走去。将金炎的被子向外推了推,爬到床的里侧,满意地看向金炎。“你不过来吗?”
拉开被子,钻了进去。人类的被子软软滑滑的,盖在身上感觉很舒服。以往他在睡觉时总是以豹的形态,利用厚实的皮毛抵御夜间寒冷。而自从来到人间,遇上宝儿后,他已经许久未以人形之外的形象出现了。慢慢的,他似乎也习惯了和宝儿一起相对而眠,细数着对方的呼吸,将自己交给睡神来安排。
或许是累了一天,宝儿已发出了均匀的呼吸。细细观察着安心睡在他身旁的人类,经过这一天的观察与比较,他发现即使在人类中,也并非人人像他一样与众不同的。
或许是睡着了的缘故,宝儿没了平时的古灵精怪,又有另一种特殊的风情。出奇细嫩的皮肤如同婴儿般,长长的睫毛足以和女子媲美,弯弯的眉毛如同那双张开时常笑弯的眼睛一般,呈现好看的弧度。秀致却又挺直的鼻子,饱满富含血色的双唇。这是一张集所有女子想要拥有,但在他脸上却又出奇合适的五官,而又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女子的矛盾结合。
有点失神地望着宝儿的脸,目光从脸上移到丝被掩盖下的身体。宝儿生得不高,尚不及七尺,尽管食量惊人,但真正能看出点端倪的恐怕只有那张圆嘟嘟的脸了。小小的身体尚未长出肌肉,还有着少年的青涩。
和宝儿在一起,三不五时被他粘在身上让他很不自在。原以为这是他的习惯,但今天来到人群中,却发现事实却并非这样,并非人人享有这项特权,这份认知让他有种微小的满足感。经过这几天的相,对于宝儿虽称不上喜欢,但至少是他不讨厌的人类,光凭这一点,已经是个大破例了。
人类真的是又奇怪又矛盾,不知道青龙大人会转生成怎样,应该还是一样的沈稳充满魅力吧。望着眼前的人类,思绪却渐渐飘远。
他是一只出生在龙族势力范围内的兽族一员,他的格格不入当然会受到排挤,尤其龙族是一个非常高傲的种族,往往容不下外族的闯进自己的势力中。而为了确保四界的序,四界中存在着非常严密的结界,未经允许的任何人皆无法越界到达另一方。所以,尽管知道自己并非属于这里,他也只能任凭欺辱而无法摆脱。而在他失望时,救了他的确是青龙大人。
作为龙族的最高统帅,苍大人是意料外的和善,仿佛一阵微风般的存在。替他疗伤,教他法术,最终还引荐他做了白虎大人的守界使,接受人人崇拜目光的膜拜。原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对苍大人抱有无比的崇敬,万没料到,狡猾的蛟竟会趁大人施法后最虚弱的时候下手,打散了大人的元神。
事后蛟打破了与人界相连的结界,逃逸无踪,而大人的星魄体──青龙珠也因此消失在结界的另一头。而失去了一方镇水之柱的青龙大人,幻灵界也变得混乱不堪。而另三位大人虽一时镇住一切,但终不会长久,所以他便自发来到这令他不快的人界,担任寻找苍大人的任务。幻灵界的预言师说大人会转生为人类,只是这茫茫人海,又该从何找起!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竟也睡着了。胸口闷闷的沉重感将他从睡梦中拉出,睁开眼,宝儿的脚正毫不客气地横在他的身上,显然睡得正熟。起身下床,还不忘将宝儿的身体摆正,盖上丝被。
“大爷,您醒了。”拉开房门,镇长早已候在门外,至于小二则端着洗脸水,看那样子,也有些时候了。“大爷,小人已命人做好了早点,您是要在房内吃呢还是在外面?”镇长哈着腰,对着金炎大献殷勤。
“吃的?什么吃的?”拉着被子,光着脚丫,一听到吃的东西,宝儿不顾形象地跑了出来。睡梦中他似乎听到有人提到吃的东西,本能地不再理会周公的邀约,从梦中惊醒过来。
颇为惊讶两人为何会睡在一间房内,他昨天明明安排了两间上房。但镇长毕竟是生意人,将一切疑问吞进肚里,并未问出口。“小爷,您也醒拉。小人我准备了一点点心,还望爷们笑纳。”示意小二将洗脸水端进房内,供两人洗漱。
终于将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宝儿和金炎被请至大堂内。虽然以到了开店的时刻,但显然镇长也就是老板并没有这个打算。尽管如此,大堂内还是坐满了人,看那样子,相互间不是老友也是熟识。
“那个,这两位爷,小人们有个请求,望两位爷答应。”相互间的协商过后,还是镇长先发了言。
“什么?”抬起头,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丝毫不影响宝儿的食欲。
“哎!如爷所说的,我们镇上的那口仙泉已经许久没出水了,不知爷可有办法,我们镇上这几百口人可全靠这水过活的。这几位是我们镇上的长老,两位爷可要帮帮忙啊,小人给你们磕头了。”说到激动,镇长干脆跪将起来,额上那刚结起来的伤口又渗出了血丝。而在镇长的带领下,那些长老们也纷纷跪了下来,也不管自己那一把老骨头是否承受得起这一上一下的。
“好了好了,你们都起来拉,我问问看。”受不了地挥了挥手,这些老人家真是吵死了,从刚刚起就一直说个没完,现在又磕来磕去,看他们脑袋一上一下的,他的头都快晕了。
“鬼爷爷。”求救地对着空中,寻求着可以让他安静一会儿的答案。
镇长与长老们都屏着一口气,虽然大白天就听到鬼这个字,难免有点怕怕的,但为了以后的生计,还是硬着头皮期待答案。
“你们这十六年前是不是有过一地神的发怒,然后又降了十月的大雨,之后这泉就出水了?”望向镇长,对方马上点头附和着。
“是,小人那时刚接任镇长一职,所以记得很清楚,那场大雨毁了这个镇所有的庄稼,连镇民也大多死的死,走的走。”
“那就对了,那场变动改变了这里的地势,之后的连降大水更是使地面吸足了水份。那个泉水只是普通的地下水脉罢了,但因为地势变动,所以地下水和那下矿物结合,那水就不一样了。不仅味道好了,还有点小小的疗效。”虽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照鬼爷爷说的照本宣科一遍,准没错,反正那些老头们也没听懂。
“那小人们该怎么办,请大爷指点。”虽然不懂宝儿说些什么,但既然他说的都确有其事,那不妨听听有何解决办法。
“嗯,你们这里的地面是不是有下陷?”见镇长点了点头,宝儿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你们过度取用这水,所以现在你们只有节制一点,等待下一个雨季到来,地面吸足了水,自会缓和一点的。其它我也没什么办法,不然的话,这口井可能会不再出水的。”
“谢谢大爷的提醒,小人们一定办到。”镇长忙着又是点头又是道谢。
“这下你们没事了吧,我可以继续吃饭了?”宝儿不耐烦地说着,原以为说好了这些人会走的,想不到他们还坐在这里,真是讨厌!
“那个,小人还有一事请求。”犹豫了半天,镇长还是开口说道:“今天的事,可不可以请两位大爷不要说出去,否则小人实在无法向世人交代。”虽然知道水是不能再取了,但生意还是要做的。当务之急是来个蒙混过关,偷梁换柱,反正卖假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要放弃这么大一笔利润还真是不甘心。
“好吧好吧,你们出去我就不说。”反正事不关己,他也懒得理会这些人,宝儿乐得找到一个借口将这些烦人的苍蝇们赶出去,早忘了自己正在别人的地盘上。
“小人这就离开。”得到了保证,镇长与长老们是迅速离开,只留下小二,还要尽责为唯一的两位食客服务。
“金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奇怪啊,这种小事还要问啊问的。”看向应他的解释而一脸沈思的金炎,嘴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
“十六年前,这里真的有过地势变动,还连下了十月的大雨?”一脸严肃认真地望向宝儿,如果他没猜错,而这又属实的话,这一切应该和青龙大人的行踪有关。
“我不知道,这是鬼爷爷说的,十六年前我刚出生,怎么会知道。”有点无所谓,不明白今天为何人人都对这事感兴趣的。
“我知道,当年那场雨真的下得很厉害,人们都说一定是龙神发怒了,我们拼命乞福,那雨还是不停。结果许多镇上的人都走了,直到有一天,雨一下子停了,还冒青光呢。在那之后,一个被水泡烂双脚的村人,在用那口井水泡脚之后,伤口竟然慢慢好了。而那口井也荒废好几年了,所以镇上的长老都说是我们的诚意感动了上苍,所以我们也该过上好日子了。”一直忙活着的小二插着嘴,颇为得意地讲着当年的事情,想他可也是坚持待到最后的人,能不骄傲吗。
“咦?金哥哥,你要到哪里去?”吃得正欢呢,却不料金炎没前兆地站起身,笔直朝着大门走去。“等等我拉。”急忙追了过去,临走还不忘抓起一块水晶枣泥糕,填进嘴里。
“我要去看那口井。”扔下解释,金炎随手逮住一个过路的,问清了方向,便不再理会地向目的地出发。
“真是的,走这么急干吗?又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尽管嘴上抱怨,脚上却也没停下。因为身高的差异,腿长的哪知腿短的苦。金炎用走的,他宝儿要用一路小跑的。而现今金炎是在急走,可就苦了他,只好加紧赶上。
“这就是那口井啊?很普通的样子吗,一点都不好玩。”宝儿气喘嘘嘘地赶上,尽管他已尽了全力,无耐天生的优势还是让金炎早他很多到达。一边呼吸,一边绕着井周晃了一圈,希望能找出让金炎目不转睛的吸引来,可惜天不从人愿。尽管他仔细地看,细心地观察,还是未看出些什么特别之,这里决不会比路上的石子更有可看性。
“金炎大哥,你怎么了?”绕到金炎面前,这才发现,其实他并没有在看井,而是在发呆。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只差没大叫魂归来兮,算是给他点面子,只希望这招能引起他的注意。
“没什么。”这里并没有苍大人的气息,不过十六年前的骚动可以肯定是因为幻灵界的变动而引起的,看来寻找大人的范围又缩小了。“我们走吧。”
“嗯。”他也厌倦了这里,竟是些怪人,还是和金炎大哥两个人最快乐。毫不迟疑地跟上金炎的步伐,展露来到这里后第一个愉悦的笑容。
第三章
“师傅,前面就是西湖了,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歇一会儿,顺便吃些东西?”一行三人走在整齐的官道上,一个看来二十出头的青年鹊跃地走在前头,还不时对着后面的一人说着。
“好啊。”一听到吃的东西,宝儿可来劲了。他和金炎身上没有半个铜板,却也一路来到这里,当然是靠着鬼爷爷的帮助骗吃骗喝。这一骗不打紧,竟为自己骗来了一个钱包鼓鼓的徒弟,到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好在他宝儿平时做人不算太失败,这不,出门游玩,还会有个自愿付钱的冤大头。虽然这个徒弟年纪是大了点,居然比他这个做师傅的要大上五岁,不过有道是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看在这徒弟颇为机灵,平时甚得他心的份上,他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了。瞧这徒弟多么了解他,知道他的肚子正唱着空城计呢,及时提出这么实际的请求,真是人生得一徒如斯,死又何撼。
“师傅,我看前面有家店,看起来不错的样子,我们就到那里去吧。而且天色也不早了,今晚我们就在那里住下吧。”青年颇为愉悦地说道,因为宝儿会晕车,所以一路上他们只能靠步行。今天一整天,因为没有歇脚的地方,他们已走了不少路,如若再不休息,恐怕明日也没什么脚力再赶路了。
“嗯,只要有吃的就行了。”经这么一提醒,宝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太阳已经和地平线持平了,怪不得他会饿。“金哥哥,你饿不饿,等会儿我们吃些什么呢?”由于金炎的坚持,虽然他的徒弟人还不错,在外他还是只能这么称呼。
“我休息会儿就好。”尽管相有段时日,他还是不能习惯多出一个人结伴而行。不过看在宝儿这么开心的份上,他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况且人家只是跟着宝儿,并未太过纠缠他,他也不能多说些什么。
“师傅,我先过去了。”挥一挥手,青年率先向目的地跑去。
悠闲地走在后面,反正有人打理一切,他也乐得轻松。“金炎大哥,你好象不太喜欢钱适?”他本人觉得这个徒弟还不错,但显然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何时才能找到苍大人,所以才这样。”他们已经经过了很多地方,但除了一开始的灵泉镇,再没有有关大人的线索了。
“你的苍大人真的是一个很漂亮高贵的人吗,到时候我能不能也看看他,宝儿最喜欢漂亮的东西和人了。”心中的感觉很奇怪,有点兴奋,但又有点不一样的感觉,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反正很奇怪就是了。
“我们在一起,你总能看到的,不是吗?”宠溺地摸了摸宝儿的脑袋,相的这段时间内,他变了很多,虽然称不上喜欢人类,至少已不会讨厌。尤其是对宝儿,更是多了一份宠爱。
“嗯。”难得的沉默,两人都没有再说些什么。
现在已是夏末,天气还算不上凉爽,有着初秋特有的炎热。或许是临近水源,又不若别那么难以忍受,空气中有着水的味道,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凉意。
已近黄昏,路上的人纷纷往家赶去,那些白天忙活了一天的商贩们也收拾起自己的物品,准备回家和家人团聚。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街道上也并未因此变得冷清。那些卖小食的贩子们,挑着炉子,见有人路过便叫上两句,方便了那些空着肚子而兜里又不是那么富裕的人。
当然,并非只有这种单一的选择,虽然小吃有一种特殊的风味,稍有余钱的还是会选择那些个琳琅满目的酒家。点上几盆小菜,捎上一壶佳酿,若再有歌妓在边上,酥声细气地唱上几首小曲,或是由高明的评弹师傅说上一段某大侠的风功伟绩,那悠哉劲真是神仙也不过如此。
酒足饭饱之后,又是另一种开始。赶了一天路,没有余力的,这时酒店附属的房间包您能美美睡上一觉,第二天准又是神清气爽。而耐不住寂寞的,又有两种选择。小孩姑娘们可以去夜市晃晃,什么灯挂饰品种还真是不少。而那些爷佬们又有一种叫温柔乡的去,钱少的,委屈点,那些不入流的老姑娘们伺候着;钱多的,名牌院里包上几个漂亮的,几声大爷下来连骨头都酥了。若是模样再俊点的小爷,讲不定又谱一出才子配佳人的千古佳话,成了说书先生的新题材;什么青楼女高风亮节,卖艺不卖身;风流子一见倾心,只为伊衷情。
这时宝儿一行人正坐在镇上最豪华的酒家龙凤楼的包房内,品着浓郁芬芳的龙井,看着小二收拾着桌上盘子。美食当前,自是不容错过,这一顿下来,不仅笑歪了老板的嘴,更是累坏了不停上菜收盘子的小二,直怀疑是不是天吃星上门了。
“哎,好无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宝儿抚着鼓鼓的肚子,自己本来只打算吃个七分饱的,结果一分神竟吃了个十二分,连动都费劲了。
“这三位爷是外地来的吧。”正忙着的小二听到宝儿的话,忍不住开口问。“你们来的正巧,我们这的才子龙苍雨这三晚在湖上设宴,以庆祝他的十六岁诞辰,连魁青燕姑娘也会露脸,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要知道这青燕姑娘平时是不轻易见客的,若非龙公子的相邀,咋这种人哪有福气目睹啊!说起这龙公子还真是天人一般,才十六岁那文笔那风采就了不得,连当今圣上都御封他为‘神童’,将来一定是平步青云。据说他当年出生时,连下几天雨,之后天泛彩光,龙公子就这么从娘胎中出来了,我们这儿的人都说龙公子定是仙人下凡。”小二一说起来就没个完,虽然是在说别人,但那个骄傲劲,就仿佛在说自己的孩子般。
“在哪里?”金炎激动地抓住小二的手臂,虽然不肯定,但说不定这个龙公子就是苍大人的转生。
“在……在湖上的船上。”小二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想到刚刚半个字不吭的爷居然会这么激动,显然是把他给吓住了。
“金大哥,是不是你要找的?”也只有讲到那个什么青龙大人,金炎才会这么激动,如果是自己失踪,金大哥会这么关心担忧吗?心中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下意识地不想让金炎找到他所担心的人。除了师兄和鬼爷爷以外,他最不想离开的人就是金炎了,说不定更甚于别人的存在。如果金炎找到了他的苍大人而离开他该怎么办?
“真的如你所说,那个龙公子这么神奇。”没有听到宝儿的问话,金炎自顾抓着小二回答自己的疑问。
失望地低下头,绞着衣服。第一,金炎居然如此忽视他的存在,果然在他心中他宝儿是比不上那个高贵的苍大人的。
“是……是。”在金炎松手后,小二顾不上未收拾的盘子,急忙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师傅,我们是不是要去看看?”见金炎只是在沉思,而宝儿则低着头不发一语,钱适忙打着圆场。
“是。”扔下回答,金炎率先向外走去。
惊讶地看向金炎离去的背影,他第一得到金炎的回答,以往他总是对他的话不理不睬的。“师傅,你不去吗?”提醒着犹坐着的宝儿,眼看着金炎已经走远,再不赶上去,一定会走丢的,这里说大不大,但想找一个人,也并非这么容易的。
机械地站了起来,朝着金炎离去的方向走去。从小被师兄与老爹宠着,何尝有这种被抛弃的时候。心情不好,连带地双脚也仿佛灌了铅般沉重。
钱适担心地跟在宝儿身边,原本活跃地停不下来的人,竟有这么失落的时候!这段日子的相下来,他从原来的崇拜宝儿与鬼交谈的本事到如今将宝儿看作自己的弟弟,所以他不难看出宝儿对金炎有着超出常理的感情。虽然不想看到宝儿难过,但如果能因此断了对金炎的感情,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宝儿还小,凭他的长相,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位美丽温柔的妻子的,何必执着于这段不容于世人的感情,趁他自己没发现的时候断了也好。
两人慢慢走着,却意外地在转角看到一脸不耐的金炎。
“怎么这么慢,再这样我可不等你了。”转过身,刚刚回头没看到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身影,竟有一种说不清的不安。
“好。”没料到金炎会等在这里,脸上难掩愉悦的笑容,急忙跑着跟上去。
“宝儿。”怎么会这样,钱适傻傻地望着紧跟着金炎的宝儿。才以为宝儿会从金炎那里毕业,想不到竟会功亏一篑。没办法,只好看着办了!急匆匆地赶上,惟恐和两人走失。
“这个冰糖李子好好吃,金大哥你要不要来一个,酸酸甜甜的,味道真的很好。”宝儿忙着将桌上的食物填入嘴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了全场最引人瞩目的对象。
“师傅。”钱适拉了拉宝儿桌下的衣角,提醒他收敛一些。有时候他真的要怀疑宝儿的消化功能为何如此的好,适才还声称吃得饱饱的人,此时竟象三日未进食的饿狼般,不仅不雅且大大浪费了弹奏者的美妙琴音。
此刻三人正坐在湖上停泊着的豪华画舫内,品尝着西湖小吃,聆听着魁青燕的弹奏。凭借着在商界无往不利的手段,钱适在敛财的同时,到也创下了一定的知名度,顺利地拿到三张请帖,以贵宾的身份登上了这艘船。
和那些地方及商界名流交谈几句,象征性地奉上一份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极为贵重的大礼,祝贺入席。到这里也算是一帆风顺,只是当宝儿对着一桌好料,双眼大放异彩,双手停不下来时,一切就变质了。
本就对这奇妙的三人组合好奇不已,在商界呼风唤雨,手段辛辣,运气极佳的商业奇才竟会跟班似地跟着两个极端怪异的陌生人,且这两人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是从未听说过的,怎能不让人好奇心大作。就拿那位冷冽的老兄来说,从刚刚起就一直盯着门口,那样子到不似来祝贺的,反而象是寻仇的。再看同行的这个小孩,从进来后就一直吃个不停,看那长相应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会如此嗜食。
“怎么,你也想吃吗?”咽下嘴里的食物,宝儿极其无辜地望向钱适。
“不是拉,主人还没来,不要动桌上的食物。”显然没有人教过宝儿餐桌礼仪,钱适认命地解释着,但是否能起到作用他就不敢肯定了。
“没关系的,大家不用如此拘束。”与主人一般的清雅声音从门口传来,引起了众人的注视。
“公子。”青燕停下了演奏,起身迎接这场宴席的主人。若非心仪这天人一般的少年,她又怎会在这为这些满身铜臭的俗人抚琴。只可惜妹有意而郎无情,无论她如何明示暗示,他却总是无动于衷。
“这位小弟弟这么喜欢这些食物,何不移驾我那一桌,有更多好吃的。”朝一室的人点头打了个招呼,龙苍雨径直向宝儿走去。幽雅的步伐,淡淡的微笑,得宜的举止,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真的?金大哥可不可以和我一起过去?”向主席望去,马上为其上丰富的美食而双眼泛光。
“可以。”拉起宝儿的手,送上迷死人的微笑。“小弟弟,我对你一见如故,可否告知你的名字?”
“我叫关宝儿,我不是什么小弟弟,今年我已经十六岁了,和你一样大的。”不服气地撅起嘴,不过看在龙苍雨这么和善的份上,就饶了他的无礼。
“宝儿吗?好可爱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对宝儿的抗议不以为意,将宝儿拉在身边坐下,并用眼神示意金炎在对面落坐。
“宝儿不是这儿的人吧?”自桌上拿起一只剔透的水晶葡萄,细心地去掉果皮,喂入宝儿嘴中,食指则状似无意地抚过宝儿的唇瓣。
“对啊,我和金大哥一起在找人,至于钱适吗,是我新收的徒弟。”既然龙苍雨愿意让他这个吃葡萄的不吐葡萄皮,他自是乐得轻松,享受着他人的服务,好不写意。
“是吗。宝儿刚来这里,还未决定下塌的地方吧,如若不介意,可否在在下逗留几日。明日让在下略尽地主之义,带你游玩一番,领略一下这地方小食。”满意地得到想要的答案,龙苍雨转移了话题,挽留起了三人的行程。
说不动心是骗人的,宝儿转向金炎,将决定权交到他手上。至于后者显然没有接收到宝儿的求援信号,极为不礼貌地直直望着龙苍雨。
“咳。”钱适假意喉部不适,这两人真是没良心,先是扔下他一个人在这些狡诈的老头中间,现在更是做一些会让人误会的举动。如果说宝儿是年幼单纯,被别人大吃豆腐而不自知的话,那金老兄的行为就真是有点不知轻重了。
“这位小公子长得真是可爱,一点都看不出与龙公子同年,难怪公子会一见如故,连我都欢喜得紧。”青燕忙打着圆场,冲淡房内的暧昧气氛。
“是啊,是啊,真是看不出,看不出。”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众人纷纷呼出一口大气,要不是青燕姑娘的解释,他们真要怀疑这前途不可限量的神童有什么特殊癖好。说来也对,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不会放弃眼前如此美艳的女子而喜欢上同性,尤其还是刚见面的人,没有可能的。众人心中暗责自己的老糊涂,嘴上却没有停止贺词,将今晚的宴会推上了一个高潮。
在龙苍雨的再三挽留,金炎的失神,钱适被缠无法分身的情况下,宝儿终于拜倒在食物的应召下,留在了船上。
晚风习习,湖上少了人类的喧嚣,显得格外静寂。万物都沉沉入睡,偶尔几只小飞虫在水上驻足,引起水面小小的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紧闭的门扉悄悄打开,一个黑色的人影向床走去。放下的纱帐无法掩饰床上熟睡着人的轮廓,堪称不小的大床完全被占住,到不是此人的身材出奇魁梧庞大,实在是那看者皆要摇头的睡相,手脚并用侵略了整张床。
室内的黑暗并不能影响黑影的视力,撩起碍事的纱帐,轻轻坐在床沿。
“终于,你又回到我的身边了。这一,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脱的。”俯下身,以唇准确地捕捉住熟睡者的唇瓣。
同来时一样,悄悄退出室内。借着室外隐隐的光,能看到的是上翘的嘴角,显示出主人不错的心情。
“金炎大哥,这个龙苍雨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啊?”一大清早被食物的香味叫醒的宝儿,此时正趴在金炎房内的桌子上,因为没有旁人,也就无所顾忌了。
“他的身上有属于幻灵界的气息,但他还未开灵,所以我也不能确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却也认定了这项事实。只是哪怕是苍大人,如果没有开灵的话,也是无法进入幻灵界的。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你就要走了吗?”期待着否定的答案,虽然内心明白这是多么不可能的事。金炎是他下山后第一个遇见的人,虽然有时候对他不理不睬的,但比起别人他还是最喜欢他。
“对不起,我不属于人界。”他也不想伤宝儿的心,只是现在他会出现在人界已是破例,只怕他再不离开就会扰乱人类的命盘。
“我不要你离开。”章鱼般攀在金炎的身上,大师兄不让鸿飞师兄离开时也是用这招的,不知道在金炎身上是不是有用。
“宝儿。”要摆脱宝儿的纠缠其实不难,只是那样可能会伤了他,认命地任他挂在身上。“你知道的我不是人类,这里不是我该在的地方。”
“不要。”没有预兆地将唇贴上金炎的,虽然不明白这是干什么的,但凭他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这一招蛮有用的。
傻傻地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这小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软软暖暖的唇瓣轻触着他的,在幻灵界也有热情的同伴向他示意,他也有过经验,现在这丝毫不亚于女子的柔软,不能接受这竟出自宝儿。
为什么没有反应?睁开眼,因为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楚金炎的表情。难道是还不够?伸出半截粉色的小舌,轻轻舔了一下。很好玩,意犹未竟地又舔了一下,退开了一些。
“你的脸黑黑的,怎么了?”不怕死地问了句,也许是玩上瘾了,再靠近舔了一口。
该死!一手搂上宝儿的腰,另一手则固定住他的头,阻断了他的后路。“这是你自找的。”
惩罚地咬上宝儿的唇,却又恰到好地不伤到他。在外面逗留许久,不满足地扣开门扉,撬开宝儿因为吃痛而紧闭的齿关,缠住引起这爆发的祸首。不让宝儿有逃脱的机会,双手加重了力到,使两人几乎是紧贴在一起。
因为缺氧而死命拍打着金炎的背,平时师兄师弟和老爹都是一付陶醉的样子,想不到原来是这么痛苦。嘴被咬得好疼,想逃的舌头也被金炎给缠住不放,不知道会不会被吃掉?金炎大哥果然是大猫咪,会吃人的,他一定会被吃掉的。想法一旦成型,便会愈来愈膨胀,唯一能动的双手更是卖力地敲打着。
眼看宝儿快要断气的样子,金炎总算松开口,拉出一条银色的细丝。在他喘息的时候,双唇顺着光滑的下巴,转移到脖子上,轻轻啃咬着。原本置于腰上的手也顺着衣服的下摆,滑进衣内,抚着光洁的背部。
“不要吃我,我一点都不好吃,你去吃钱适,他比我大,肉也比我多,一定比我好吃。”好不容易缓过气,宝儿忙着大叫出声,期待着哪一个好心路过的人能解救他,逃出金炎的魔掌。而这个时候,做徒弟的就要牺牲一点,大不了他这个师傅免费为他超度,总比他被吃了好。
眼看着金炎无动于衷,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尖尖的牙在他的脖子上流连忘返,太可怕了!“我真的一点都不好吃,如果你嫌钱适太老,肉不够嫩的话,那么这艘船的主人也不错拉。他只是长得老了一点,其实他一点都不老,和我一样大,应该也满嫩的。”虽然不太认可自己讲的话,但保命要紧,现在先把金炎唬过去再说。
“闭嘴。”再封住那张唠叨不已的小嘴,在这种时候说话太破坏气氛了。原本就没成年,又长得比常人小的宝儿,有着如同婴儿般细腻的肤触,仿佛能吸附住手指般让他舍不得离开。如果他是幻灵界的一员,他一定会留在他的身边,只可惜!放开对宝儿的钳制,理顺被弄乱的衣服。“对不起,我还是要离开。”
好不容易从金炎手中逃脱,混乱的大脑还未理清,双颊仍泛着红潮。紊乱的呼吸尚未平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被吻得脱力的双脚无法平稳地站立,只好依靠着桌子的辅助,双眼更是警惕地望着金炎,生怕他一时反悔,又产生吃了他的念头。只是再糊涂,当所不想知道讯息传到脑海中,尽管慢了一拍,还是忍不住放弃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距离,再靠近。
“我不要,不要,不要。”死命抱住金炎的手臂,怕一个不留意,他会突然消失。眼中的泪水呈现着半饱和状态,眼看着就要落下。
“师傅,龙苍雨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游玩?”不知道房内暗潮汹涌,遍寻不着宝儿下落的钱适将最终将希望押在了金炎的房内。想也未想地退开半掩的门,望进室内对峙的两人。
“我真的不能留下。”专注的两人并未注意到房内多了一个人,犹为了去留问题而烦恼不已。
“师傅。”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何时他竟成了隐形人了,站在那里都没有人能看得见。而且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没看到什么限制性的画面,也没有什么衣冠不整的情况发生,但宝儿那通红的脸,零乱的呼吸,肿胀的嘴唇,每每说明了刚才发生过些什么。
“如果龙苍雨愿意留下来,你会不会走?”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来,滴在了金炎被抓住的手背上。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一定要带大人离开的。”伸手擦去宝儿脸颊上的泪,却不料越擦越多,仿佛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受控制地散开。
“我不会让他走的。”甩开金炎的手,将挡在门口的钱适推到一旁,顾不得会撞到别人地跑开。
“宝儿。”对不起。并没有追上去,只是呆呆地望着门口,手上还残留着宝儿的泪水。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他在一起,但愿宝儿能够想通,毕竟他与人类是不同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不期待能得到回答,只是问出心中的迷惑。
“这不是你该出手的事,以后宝儿就交给你了。”虽然会不舍,但这样对谁都好。如同托孤后,金炎扔下仍旧迷惑不解的钱适,离开了房间。
第四章
“师傅,不要再和龙苍雨在一起了,这个人不简单。”凭他在商场泥坑里打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不知道宝儿和金老兄两人间出了什么问题,自从那天早上的事后,一个是全盘接受了龙苍雨的邀约,时不时还以挑战的眼神瞪着另一个;至于另一个就更不干脆了,表面上躲得勤快,暗地里又常常痛苦地望着和龙苍雨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宝儿。何苦呢?他是很反对两人在一起,但看宝儿明显的赌气行为,或许两人在一起才是最佳选择。
“我知道。”如果他是简单人的话,金炎也不会受牵制,无法离开这里了。并未向钱适解释一切,所以他所知道也仅限于金炎和宝儿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和龙苍雨在一起已经月余,虽谈不上动情,却也不若刚开始时的讨厌。和龙苍雨在一起其实挺开心的,没有压力,一切都以他的喜好为优先。游湖、赏、听曲、品味,每天都过得好充实,好愉快,如果金炎大哥没有避开他的话,那么日子就真的是很完美了。
虽然每遇到金大哥时,他都故意装得异常愉悦,但那躲避的眼神让他的心莫明疼痛。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当初没有来过这里,宁愿舍弃美食。若一切从来,他愿意放弃自己的喜好,哪怕再也见不到亲人,只要能和金大哥在一起,他也心甘情愿。
这段日子,尽管身体疲累不堪,但躺在床上却不能马上入睡,脑中想到的全是来这之前和金大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时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趴在金大哥的身上,可以在清冷的早晨抱着金大哥暖暖的身体入睡,可以共同吓唬那些一毛不拔的小气财主乖乖掏腰包且心服口服。不自觉地溢出一抹微笑,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竟在不察间取代了和师兄弟间十几年的相回忆。
可是现在!低垂下眼帘,落寂悄悄爬上眉头。多久没有碰触过金大哥,两人间几乎已成陌路,连交谈也没有,哎!轻叹一口气,叹出的是无奈,是伤感。
起身,抚平微皱的衣角。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自古情字伤人,更何况是这不容于世人,不受祝福的情感,他又该去找谁倾诉?十六岁,虽已有人娶妻生子,但毕竟未及弱冠,怎奈心镜竟在这短短的日子中成熟。只是这成熟中的辛酸又有几人能真正知晓?如果能够挽留,他愿做回当初的自己,那个金大哥愿意正视的自己。
“你还是要去吗?”虽然不喜欢龙苍雨,怀疑他的为人,但做为一个有法制的社会,即使明知一人是强盗,若没有证据,也不能告到官老爷那,判他死刑。
“我和龙大哥说好的。”两人虽同岁,但龙苍雨还是长上几月,所以在一方的提议下,就有了这个称呼。
“算了!你要小心。”他这个局外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而且相信凭龙苍雨的知名度,也不会做出些什么强迫的事情,损害他的声誉。
“嗯。”低头走出房门,却意外地见到正好路过的金炎。直直地望着金炎,眼中的坚定不允许他的逃避。在这种时候语言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眼神的交流仿佛在空气中摩擦出了丝丝火,引燃了潜藏在心底的情意。
知道金炎正向自己走来,宝儿闭上眼睛,抬起头蛊惑着对方。因为不安而微微跳动的眼睫,透露着一丝期许。饱满红润的双唇微张着,仿佛邀约着对方来品尝。抬头而露出的白皙脖子上,还不明显的喉结因吞咽口水而上下。
“宝儿,还不走吗?”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龙苍雨,不知是没看见两人间的暧昧还是故意去忽略,打破了这难得的好气氛,让刚冒出的火星又瞬间熄灭。
收回伸出的手,躲开宝儿眼中的责备。只差那么一点,他又要碰触到那记忆中的嫩滑。
“金兄,不好意思,宝儿我先带走了。”送上一个迷人的微笑后,龙苍雨拉起不太情愿的宝儿离开。
望着远去的身影,金炎难掩心中的矛盾。一个是他所尊敬的青龙大人的化身,一个是第一个打动他的人类,究竟该如何取舍?而且大人似乎很喜欢宝儿,他又该怎么去理?
傻瓜!饱尝被忽略的感觉的钱适颇为受不了地望着金炎,明明喜欢着宝儿的,这点他一点都不怀疑,至少刚刚他面前就差点上演一出激情的拥吻。他是不知道金炎和龙苍雨之间有什么渊源,明摆着原本互不相识的两人,为什么金老兄总是一付欠了人家几万两黄金的样子,连龙老弟明显的挑衅都只是退让,一点都不像初识时那个冷酷的家伙。
哎,还是赚钱最简单!既然人家都不愿意理他,他又何苦用热脸去贴冷屁股,走出原先待着的宝儿的房间,钱适决定回去睡个回笼觉。一大早为了逮住宝儿,他都没睡醒,真是亏待了自己。看了眼仍一付舍不得衰样的金炎,钱适喃喃地离开了房间。现在宝儿在干些什么呢?算了,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们去哪儿?”试图挣脱开被龙苍雨拉住的手,可惜对方明显比看起来有力的多,凭他这种没什么武功的人,只能品尝失败的滋味。暗暗责怪老爹没有将一身武学传授于他,不然今天他也不会落得这种境地。
“你最喜欢的美食,我找到一个老师傅,是这里著名的点心师,不过他已经很久没碰过I面棒了,我好不容易才劝他重操旧业的。”面对有些不耐的宝儿,龙苍雨只能放弃惊喜这一调味,及早公布了答案。
“我没有胃口。”一想到和金炎间的隔阂皆因为眼前的人引起,虽然明知不是他的错,却也不是那么容易释怀的。
“是因为他吗?”原本的笑容被阴戾所取代,抓住宝儿的手更是加重了力到。
“好痛。”从来没见过龙苍雨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俊逸的脸因为扭曲而显得狰狞。因为于龙家的私人领地,周围少有走动,否则任谁也不会相信以温柔潇洒着称地龙公子会有如此可怕的表情。
“为什么又要违背我?那个没用的笨蛋有什么好,别忘了他根本和我们不同族。”将宝儿推进就近的房内,双眼变成诡异的红色。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害怕地闪躲着龙苍雨的注视,虽然没有受到任何捆绑,但身体就是无法动弹。刚才不经意的一瞥,龙苍雨的颈上竟冒出黑色的鳞片,难道他真如金炎所说是龙神?只是金大哥所崇敬的青龙大人是这么可怕的存在吗?
“我就知道当初不该让你救了那个讨厌的小鬼,你应该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要想抢走我的东西。”疯了似地掠夺宝儿的唇,双手更是撕开身上的衣物,让宝儿一身的细致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不要这样,放开我。”所受的刺激让身体终于可以自由行动,躲开的双唇再被捕捉,急欲闪躲的小舌被缠住。使出浑身力气拍打的手起不了任何作用,压在身上的人仿佛没感觉般不受丝毫影响。
“原来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在人界,你也只能乖乖受我摆布。”脸上带着阴邪的笑容,嘴下滑到胸口,侵犯着宝儿胸前的突起。
“不要……”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身体因本能的抗拒而起了细小的疹子。
“你都忘了吧,龙是一种高洁的生物,一旦被别人所拥有,哪怕是最厌恶最憎恨的对象,也将一辈子属于那个人。所以龙总是高高在上,不让别人所触碰到,尤其是众龙之王,连那优美的身姿都不轻易让人领略。”一反适才的粗暴,龙苍雨极轻地褪下宝儿下身的衣物,爱怜地抚摸着白嫩的大腿根部。“真不能相信,你即将属于我了。”
眼见着双腿被抬高,虽然明知接着会发生什么事,但却无能为力。随着越来越大声的叫喊,一个坚硬炽热的物体抵上了后穴。“不要、不要、不要……”身体感知了危险,不知何来的力气,扭动的身体使龙苍雨的第一尝试以失败告终。
“没有用的,今天你一定要成为我的。”将宝儿整个翻转过来,使他的抵抗更加得无力。
“不要……”在身体感到疼痛的同时,一股青光包围住宝儿,下一瞬间,一条巨大的青龙穿过房顶,直窜入云层。
“可恶!”下一瞬间,一个黑色的身影追了上去,紧紧咬住青龙的尾巴。
青龙吃痛,转过身以利爪刺入黑蛟的身体,青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蛟松开了口,受伤的部位淌出的血,使下界下起了一场罕见的血雨,更使人们注意到了天上这传说中神物的激斗。
一青一黑两个庞然大物纠缠在一起,撕咬着对方身上坚硬的鳞片,利爪更是伺机寻找着对方要害的漏洞。蛟吐出一团黑雾,青龙未防,吸入毒雾的身形晃了晃,随即摆动龙尾,以气流将黑雾扇离身旁。
青色巨物毕竟是龙中之王,拔高身形,窜入云层之上。未及赶上的黑蛟被龙王唤来的落雷所击中,笔直向下坠落,最终掉落湖底不见了踪影。胜利了的青龙也因吸入过多蛟所释放的毒气,稳不住身体而降落下界,在一片眩目的青光中消失了踪影。
在人们忙着低首跪拜,企求龙神赐福的当口,金炎幻化成原形,向青龙消失的地方跑去。适才感到两个幻灵界的气息,接着就望见青龙大人和蛟缠斗在一起,可惜在人界他无法发挥自己的法力,没有帮上大人的忙。而现在大人受伤掉落在附近,他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大人,防止有心的人类借机伤害大人。
“苍大人。”虽然气息很微弱,但金炎还是凭借着找到了已幻化成人型,俯卧在草丛中的青龙。长长的青发掩盖住裸露的身体,却掩不全背上被撕裂开的伤口,鲜血顺着身体的曲线滴在地上。
拨开染上红色的长发,以金色的治愈之光笼罩在背上丑陋的伤口上,见伤口的血止住才停止手上工作,接着的工作就要叫给治疗师了。小心的翻转过地上的身体,下一刻却差点因为震惊而手滑。
宝儿?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若非这头象征性的青发及微弱但绝对是幻灵界人所拥有的气息,他决不会将眼前的面孔和苍大人联系在一起。
这张脸他决不会认错,虽然知道大人转生后相貌会改变,但没料到竟会是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宝儿就是苍大人吗?手不自觉地抚摸着青色的长发。应该是觉醒了吧,现在在他怀里的是宝儿,又不是宝儿。原本的黑发变成了在幻灵界也称得上是最漂亮的青色,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双灵动的黑眸也将转为青金色。裸露在外的身体明显拔长了,应该和他不相上下。尽管如此,那长长的青发也足以将整个身体包住。
“嗯。”紧闭的双眸微微动了两下,随即露出金炎预料中的青金色眼眸。尚未弄清楚所的环境,却因为背上伤口的疼痛而皱起眉头。
“苍大人,和我回幻灵界吧。”收回流连在宝儿发上的手,极为小心地移动着手的位置,让宝儿更为舒适些。
“金炎?”眨了眨眼睛,透露着迷惑的信息。
“大人和蛟缠斗时受了伤,我要带您会幻灵界疗伤,在人界您的伤口会恶化的。”克制住自己不要因为宝儿的脸而心猿意马,现在他的身份是幻灵界四大守护神之一的青龙大人,而不是跟在他身后的人类小孩。
“蛟?”不解地望向金炎,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金炎的环抱,却也因为触动伤口而颤抖一下。不安地缩着身子,双手环住裸露的胸口。
“大人?”心因宝儿的抗拒而刺痛,却也无法掩饰对他的关心。
“龙苍雨他……”泪水滑下,虽然对方并未得逞,但身体却有着不洁感。
自制在见到那透明珍珠的同时崩溃,轻轻搂住那犹颤抖着的身子,以唇吻去那不断落下的泪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小心翼翼地将宝儿安置在床上,为了不压到背上的伤口,只好委屈他采用不舒服的趴卧姿势。以丝被遮住裸露在外的肌肤,受伤后的身体极为虚弱,受不得冷。
哭累的宝儿睡得极不安稳,无故遭遇如此大的变故,受辱、觉醒、缠斗及失血过多的事实消耗了过多的能量。脸上没有血色,身体却意外地因为热度而泛红。肉体上的改变太过突然,无法承受的身体机能显现出了人类所谓的发烧症状。
世界就是那么神奇,它是一个圆,你兜了半天才发觉,自己又回到了起点。一直未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身边,忙碌了半天却了悟伤到最重要的人。在宝儿睡前的哭诉中,他断断续续地了解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自己的一时懦弱竟伤害到了最为重要的苍大人,造成了觉醒的失败。
确实,宝儿的身形发生了变化,并能够变化为龙身。但在心理上,他的觉醒是失败的。没有转生前的记忆,这一点是最为致命的,强制的觉醒似乎出了一点差错。虽然如此,自己在心中却有着一份安心。如果宝儿完全觉醒,他将不再是宝儿,而是幻灵界中绝对的存在,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宝儿会忘了在人间的一切,忘了喜爱的人间美食,忘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忘了曾唤他作金大哥,忘了和他的亲密接触。自己真的放得下吗?放得下这些已知的美好?
不,他不愿意。就在他的一念间,他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心。所以这,哪怕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与至高的主宰作对,他也再不放手了,不会让这好不容易取得的宝贝从指逢中流走。曾几何时,自己竟变得如此这般,忘了大人的恩惠,只想把属于他的宝儿锁在身边,免受他人的侵扰。
低下身,小心地亲吻着覆盖在背上的发丝,这美丽的三千烦恼物有着丝滑的触感,让人舍不得放手。因为主人的没精神,它们也有一点暗淡,不若记忆中那么明亮。只是记忆中的发丝并不属于他,自己永远只能远远望着它们。而如今,自己竟然将它们缠绕在手指上,抚触亲吻。
“金老兄,你有没有看到宝儿?”焦急的声音在主人之前传进了室内,顾不上敲门,钱适粗鲁推开门闯了进来。“刚才有人在河里捞到昏迷不醒的龙苍雨,不知道被谁扔在那里,还受了重伤,现在大夫正在看顾他。今天宝儿和他一起出去的,而他们只找到他一个,所以我想知道宝儿有没有来过你这里?”
“好吵!”背上好痛!以手撑起虚弱的身子,望向噪音的制造者,而身上的丝被也因此顺着身体的曲线滑下,露出不着一物的肌肤。
“这……这……”极为不礼貌地用手指着床上的两人,一张嘴更是因为惊讶而合不拢。刚进来时根本没注意到床上还有一个人,现在看看两人的动作想不让人想歪也难。一个是全身光光地趴在床上,另一个则抚吻着对方的头发,简直是旁若无人。等等,头发?猛眨几下眼,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眼,还以手背揉揉那张得有平时一倍大的眼。“头发……”
“你好吵!”任凭金炎将丝被盖住身体,拥进怀中,为他的行动感到一丝甜蜜。原来他都不愿意在人前做出亲密举动的,从来都是自己在一头热,现在这明显的独占举动似乎证明了他的重视。
“宝……儿……?”不可能,不可能!但这声音确实是宝儿的,还有刚刚那张脸,虽然变化很大,但轮廓还是属于宝儿的。已经达到极限的眼睛再瞪大,脑子昏昏的,有种想睡过去的冲动。
“他怎么更加傻乎乎了?”皱了皱眉,将脸埋进金炎的胸口,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虽然现在他的身上是异常的高温,但因为是非正常原因引起的,所以事实上,他还是会感到冷。
“不再睡会儿吗?”小心地搂着宝儿的腰,避免触碰到背上的伤口。长长的发丝因为宝儿的动作而划过他的手背,触得心头痒痒的。
“他这样我怎么睡。”回头看了已经石化了的钱适一眼,撒娇似地小声抱怨着,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唇压上宝儿笑弯了的眼角,有着无奈与宠溺。
“你们……”一定要在我面前上演你恩我爱的戏码吗?心中暗暗期待着哪里飞来一根棍子将他砸晕了,也许醒后他会发现这一切都在做梦。梦醒后,宝儿还是原来那个天吃星,金老兄还是原来那个酷酷的冷面男。
“如你所见,我们不是人类,至少宝儿现在已不是人类。”好心地解释着,期待着钱适能像一般的人类一样逃出去,他没好到和别人分享宝儿此刻的娇态。
“妖怪?”确实,宝儿那种吃法,确实蛮像妖怪的。他就觉得奇怪,人类怎么能看到鬼怪,原来是同类,难怪了!还有那个金老兄,总是那么冷冰冰的,他就想不通吗,是人怎么能这么冻死人不尝命,原来是妖怪。有了这份认知,钱适到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因为和宝儿在一起久了,这些鬼啊怪啊,他也习惯地很了,反正又没伤害到他,有甚好怕的。
“什么妖怪,说得真难听!”不满地噘起嘴,无奈被金炎搂得太紧,无法回头送给那个死人徒弟一记卫生眼,就连发出的声音也因为被阻而听起来闷闷的。
“宝儿你知道吗?刚才天上出现龙神了,而且还是五爪的。”自动将称呼从师傅上升到宝儿,反正他是知道他们秘密的人,叫亲密些应该没关系吧。忽略掉金炎眼中的不快及急欲将他轰出去的想法,钱适一反适才的震惊发挥着自己的八卦特质,将所看到的稀奇事说出来,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当然知道,那就是我吗。”想起了不快的回忆,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啊……哇……”前一声是为事实惊讶,至于后一声则是看到金炎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而发出的。
轻放下怀中的宝贝,抓住那个喋喋不休的人类,不顾他的感受扔出门外,当着他的面锁上了门。
“喂……”半天才反应过来的钱适只能瞪着紧闭的门扉,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反正此不留爷自有留爷。
“他那样子好有意思哦。”刚放手时的失落感也因为看到钱适的样子而消失无踪,没想到一个这么大的人也可以像一只小猫一样被拎出去。
“只看着我好吗?”不愿意他的眼中有别人的影子,原来自己是个独占欲这么强的人!
“你的眼中有我也!”逗弄着眼前的男子,故意不回答他的问题,谁叫他当初推开自己的,还害得自己差点就被龙苍雨给夺走了身子,要知道这可是自己留给这个呆子的。
“宝儿。”
“我不是什么苍大人,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才要我的,我宁愿不要你的施舍。”心里一直介意着这点,庆幸自己是他所尊敬的人的化生,这样哪怕有一天他厌倦了自己,也可以和他在同一块土地上,远远望着他。
“不是的。”激动地扶住宝儿转过去的头,望进那美丽的青金色眼眸。“你就是你,并不是大人。我对大人只是尊敬,对你我才是真正付出自己的心。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感谢你并没有真的成为大人,这样我才不会失去你,我的宝儿。”
“不要抛弃我,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的眼中不出现他人的影子。”是威胁也是保证,许诺着对等的永远。吻上金炎的眼睛,从右到左,如同签订下契约。
双眼上传来的感觉是柔软的,但就是这份柔软却蕴涵着无限的坚定,明白自己是再也无法违背这无形的契约了。
知道金炎明白了自己的行为,满足地一笑,送去甜蜜的诱惑。旋既闭上双眼,微抬起头,邀请着对方品尝。
用指腹抚着红润的唇瓣,长长的眼睫也因为他的摩擦而微微动着。如同对待一件珍贵又易碎的宝贝般,轻轻将唇覆盖着宝儿的,不敢用力地轻触着。伸出舌尖,沿着唇线慢慢画着,品尝着比记忆中更为甜蜜的柔嫩。
“嗯。”被舔弄得有点焦躁的宝儿,溢出甜腻的呻吟,紧闭的唇瓣也因此打开,迎接着金炎的进入。
受到邀请,金炎的舌伸入宝儿口中,缠住因害羞而躲开的粉舌,缠绕,相濡以沫。舌尖滑过贝齿,细心舔拭,尝遍每一个角落。将舌退出,不意外见到宝儿因呼吸不顺而大口喘着气。每一的亲密接触,宝儿都会屏住呼吸,事后也会大张着嘴吸进久违的空气。而在这种时候,染上色彩的脸颊,时隐时现的小舌,肿胀的唇反而让人更有一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再一封住宝儿的双唇,双手也没停地抚上因丝被的滑落而毫无遮掩的身体。又在唇上流连再三,双唇顺着脖颈一路亲吻至胸口,以新的痕迹掩盖住被强迫印上的红紫。
“你是我的……”做完这一步骤,拉过一旁的丝被掩在宝儿身上。虽然想拥有他,但不是在此刻,背上的伤口随时会因为他的不小心而裂开,他不想再让自己的宝贝受到伤害了。
“你不想要吗?”为自己的大胆而羞红了脸,急忙将头埋入金炎的胸口。现在他正趴在金炎的身上,怕自己压坏了对方,又急着挪了挪身子。
“别动,让我这样抱着你。”压制住自己的欲望,若非怕伤害对方的心情胜过欲念,他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害行为。“别离开,一直陪着我好吗?”
“嗯。”
“睡吧,你累了。”
“一起吗?”
“永远……”
第五章
“师傅,我找到一个认识颠岛的船家,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出发了。”早就对两人间的亲密见怪不怪了,自然不会理会金炎急忙将宝儿以身体掩住的举动,反正他也不想看到宝儿的裸体,否则某人发起狂来他有几条小命都不够赔的。作为一个出色的商人,什么时候该傻一点,这种分寸他还是有的,况且当初自己能跟他们一起行动的条件之一就是不乱看、不乱问、不乱说。
“谢谢,还有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虽然身体有了很大的变化,却因为只长了个而没长肉的缘故,这么平均一分配下来,身上自然是没有多余的肉让他看起来壮一点,所以此刻金炎才能很容易地将钱适的视线完全挡住。心有不甘地伸出脑袋,这样也显得比较有诚意些,让他那个傻傻的徒弟明白师傅现在有多需要食物。
自从那天和金炎确定了感情后,幻灵界是不能回了,但凭他现在的样貌,显然不能在人群中长期待下去。索性龙苍雨因为受了冲击,完全忘了在幻灵界的点滴,做回了一个普通的凡人,不会再纠缠不清。
原本打算回山上过隐居生活的两人,却因为许久未曾出现的鬼爷爷带来的消息,不得不踏上了继续南下的旅程。就因为如此,在又一遇上了钱适,对方的再三保证下,又开始了三人一鬼的旅行。
不过这一也多亏了钱适,他们才不会浪费多余的时间,及早赶到这里。前一阵子,因为身边多了金炎和钱适的陪伴,鬼爷爷便受他嘱托去寻找他那两个不知所踪的师兄,原想打个招呼的,想不到鬼爷爷却带回了师兄们遇上麻烦的消息。据鬼爷爷所说,师兄们被困在了颠岛上,无法脱身。无奈人鬼殊途,也只能由他亲自去这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岛探个究竟。
所谓颠岛,确是个颠倒的洞天,岛主不知是练了什么邪门功夫,只要是身怀功夫的,皆会受到岛主的控制而性格大变。若以为功夫高强点便不会有事,那就大错特错了。这颠岛的岛主就是有这种本事,你越是高手越容易受到控制,所变化的就越大。
在颠岛上,高手的变化不形于外,看似与平常无异,实则内在性格大变。平时清心寡欲的,会变得连采贼也自叹不如。平时杀人如麻的,会成为仿若菩萨再世的大好人,让人跌破眼睛。当然有高手也就少不了低手,岛上的街道上随可见像座山一样的大汉仔细地拿着绣针缝制着姑娘家的嫁妆,娇弱的小女孩挥舞着两个明显不轻的大锤,让人为她捏一把冷汗。当然,随着岛上人口的日益增加,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小社会,当然也会有些因为无甚功夫而保有原来自我的人。
再来就是那岛主了,明明是个美得天人般的男子,却偏偏爱着女装,并爱听别人唤他作丑八怪。如若哪个不开眼的不小心将美这个字从嘴里迸出,那么等着他的绝对是比死还难受的煎熬。
也不知道两位师兄怎么会到这个岛上去的,无奈做人师弟,他就尽尽责,解救他们于危难之中,反正他想念鸿飞师兄的手艺很久了。
“不要乱动,我不好抹药了。”将宝儿的脑袋拉了回来,虽然已无大碍,但宝儿背上的伤口总无法好透,一个不小心又会裂开。他所学的法术是攻击类的,所以对于治愈伤口就不是那么在行,虽然也可以对付些小伤,但这种特殊伤口也只能交给医师来办。可惜现在为了和宝儿在一起,他是不能再回去了,所以也无法让医师为宝儿治疗,任凭这丑陋的伤口遗留在那里。钱适也有找来一些人间的特效药,但对于来自幻灵界的他们来说,显然也起不到大作用,顶多让伤口不再恶化罢了。不过这一点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所以他还是每天坚持帮宝儿上药。
“你的动作好慢,我都快饿死了拉。”真是个木头人,老是在他背上摸来摸去的,也不见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他的背是很好摸没有错拉,但老在一个地方徘徊,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那道疤实在是太丑了,所以金炎对他都没有兴趣了?亏他这么牺牲色相,每天都脱光了躺在他面前,真是的!赌气地拉过一旁散落的衣物,披在自己的身上,决定不再抹那个味道刺鼻的药。一身的怪味,怎么去引诱别人啊。
“宝儿?”还没反应过来,宝儿已经躺了下来,两条裸露的修长美腿不安分地踢着,不小心露出半个粉嫩的臀部。急忙用丝被掩住这外露的春色,每上药的时候,虽然他再三申明只要脱去上衣就行,宝儿却总是脱个精光,挑战他的意志力,让他每每延长抹药的时间。
“我……我这就去准备。”逃也似地离开室内,惊惶地吞了口唾沫。变化后的宝儿有着说不出的性感,难怪金老兄最近总是醋劲不小,每出门总要把宝儿遮得严严实实的才放心。因为不舍得剪掉那头异于常人的长发,只好以长及地的黑纱遮去,顺便遮去路人探视的目光,殊不知这样更是引起他人的注意,想一窥其下的容貌。还好现在宝儿比他还高的身材,还不至于让人误会是一位姑娘,所以那些注意也只停留在想法阶段。
“我热,不要盖被子。”将被子踢到一边,怨恨地瞪着金炎。“我很丑吗?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都不要我?”
皱了皱眉,控制着目光不去注意宝儿的身体,这小孩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他已经很忍耐了,再这样下去,他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伤害到他的事。
“哼!我要去找别人,我要休了你。”突然坐了起来,和金炎对视,居然连看都不想看他的身体,还皱眉,真是太侮辱他了!
“宝儿!”叹了口气,拥住了眼前生气的小爱人。虽然身体是大人的,但心理上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危险!“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不要考验我的自制力,那对你没好。”
“讨厌,又这样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小声抱怨着,将头撇向另一边。
“答应我,下回小心点,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子。”虽然钱适对宝儿没有特别居心,但被看到就是被看到,对于这点他还是很呕的。好不容易将宝儿锁在了身边,他可不想小家伙因为不开心而离开他。
“你吃醋了?”凑近金炎,几乎是紧贴着他的唇说出疑问。
“哎!”以行动代替回答,将唇覆上了宝儿的。许久未碰触的双唇,还是那么甜蜜。原本有点干燥的唇瓣在他的舔弄下,如同蕴涵水份的水果,引诱着他人的品尝。挑开唇瓣,细细描绘了遍雪白的贝齿。
“炎……”松开齿列,主动缠住金炎的舌尖,引领对方进入,品尝他嘴里的蜜汁。
原本只打算浅吻即止,但在宝儿的主动下,这个决定已被抛至脑后。而挑起这一切的主使者反而突然怕起羞似的,灵动的小舌硬是闪躲开金炎的掠夺,身体也向后倒去。
“当心!”千钧一发之时,金炎慌忙扶住宝儿的腰,也看进了宝儿眼中算计得逞的目光。
冲金炎做了个鬼脸,两人现在极为暧昧地倒在床上,身体紧贴在一起,透过衣服,他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可恶!这是你自找的。”再堵住那得意地扬起的唇瓣,舌窜进宝儿的口腔内,纠缠住那闪躲的粉舌。将手臂从宝儿身下移开,小心地撑起自己的体重,尽量不压到身下的人。
品尝完嘴里的甜蜜,唇像长了眼睛般下移到宝儿光滑的下巴,轻轻磨挲了两下,又移往细长的脖颈。找到颈上的脉动,以不会伤到的力气啃咬着,留下红色的痕迹。双唇沿着身体一路往下,最后含住胸前的粉色突起,以舌尖舔弄着敏感,引得身下人溢出难耐的呻吟。
“炎……炎……”全身的力气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双手无力地抓着金炎埋在胸口的头。
“师傅,我东西准备好了,你要在房间吃还是外面吃。”兴冲冲地推开门,完全忘了要先敲门的规定,当然也就看遍了一室的春光无限。
“笨蛋,吃你的头拉。”抓起床上的枕头,向钱适扔去。好不容易金炎总算是开窍了,居然被这个笨徒弟坏了好事,这回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但是……”自己好象打搅了什么好事,看看宝儿脑袋上都要冒烟的样子,钱适实相地低下头,免得被宝儿的眼神杀死,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
“你先出去吧,等会儿我们会出去的。”无奈地看到钱适几乎是神速地闪出房,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叹气。可以肯定的说,经过这么一搅和,宝儿一定又要闹别扭了。
“我不要出去。”拍掉帮他着衣的手,转过身以背对着金炎。
“乖,你不是饿了吗?”以唇轻刷过宝儿的背,感觉到对方颤栗了一下。
“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窝,还未从适才的余韵中回复的身体,对外界的触碰有着高敏感度,不觉地从口中溢出呻吟。
“弄坏了你的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转过宝儿虚软的身体,舔去眼角因快感而流出的泪水。
尚未恢复的宝儿,只能看着金炎细心地为自己穿上衣物,梳理好零散的发丝,最后又覆上那隔绝外界窥视的面纱。有了时间的缓冲,虚软的双脚总算有了一丝力气,在金炎的搀扶下也算是能下地行走了。
“咦?师傅!”正在徊廊中打着磕睡的钱适,冷不防地脑袋上挨了一记,抬头就望见宝儿难掩杀意地站在面前。
“吃的在哪里?睡什么睡,已经笨得像猪了,还睡,当心真的成猪男,看以后谁还要你。”又嫌不够地又补上一脚,傲慢地走到金炎身旁,流下钱适在那里哀悼自己的不幸。
“我怎么知道你们的动作这么快?”小声地嘀咕着,他还以为两人会在房内折腾半天才出来,所以乘这个机会小憩一会儿。要知道今天一整日他都在外面四打听,安排,哪像宝儿和金老兄,四吃,四玩,累了又到客栈休息休息,这么好的事怎么不让他给遇上呢?真是遇人不淑啊!
哼,以为说得轻我就听不见。破坏我的好事不说,还敢说我的坏话,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给卖了,看你怎么办?双眼透过黑纱,向钱适发射怨恨的眼神,可怜走在前头的倒霉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只是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万里无云,碧波荡漾,合该是个出游的好日子,可惜此刻船上的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没有半条鱼上!?”因为没有旁人在场,唯一陌生的老渔夫也在船头忙着撑船,无暇顾及船尾的乘客,宝儿也就将那碍眼的面纱扔到一旁。手执一杆结实的钓杆,到也是悠闲地学起他人江上独钓的雅兴,只是这份耐心不到一柱香的时刻就告衰竭。
“师傅,你省点力气吧!这船在动,人在动的,再傻的鱼也不会咬!啊,何况你三不五时将杆提起,就是有那傻鱼也给你自己赶跑了,怪得了谁?这钓鱼啊,讲究的就是耐心,静静等待这鱼咬!,享受的就是这份闲情。”忙着给宝儿的鱼!上饵,嘴里不免抱怨两句,没想到他钱适有一天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怎么没见你办事有动嘴皮子那么勤的?”白了钱适一眼,扔下手中的钓杆,钻进了船舱中。“老伯,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
“过了这片水域,翻过前面的暗礁就到了。三位怎么要去那个岛的,要知道那座岛有点邪门,小老儿我平时也不敢轻易接近那的。”见有人问话,老头倒豆般地说将起来,撑了半天船,也够无聊的。
“是吗?炎,你说师兄他们为什么要去这个岛?”那日师兄们离开后,原来是到了这个岛上。“你知道吗?如果师兄他们不下山,我也没法溜出来,也就遇不上你了,所以说师兄们是帮我们牵线的红娘哦。”
抚着宝儿的长发,但笑不语。凭宝儿的性格,确实是那种趁家人不在,偷溜出门的小孩。而且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必定是为了食物而下山的。
“你笑得有点坏心,说,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状似威胁的逼近,冷不防在金炎的脸上亲上一口,随即得意地退后。
“你啊!”无奈地笑笑,长手一伸,将宝儿搂进怀中。幸好船舱是封闭式的,否则给老人家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吓得吐血。
“我败给你们两个了。”被海风吹得有点冷,钱适刚钻进来便见到了这甜蜜的一幕。“师傅的师兄真是失败,让你一个人留守在家,肯定会出事的吗!想想你这么能吃,又不会自己动手做,想当然也无法经得起美食的诱惑而逃下山。幸好你运气不错,遇上了我这么个好徒弟,从此吃住不愁。”临末还不忘夸自己两句,和宝儿在一起,见鬼的本领没学上,自吹的本领却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哼!”不理你,和傻瓜多说话我也会变傻的。决定彻底漠视近来对他越来越无法无天的钱适,简直老虎不发威,他当是病猫。这个臭徒弟,要不是办事方面还算能干,他才不想带个拖油瓶在身边,老是坏他的事。就说昨天晚上吧,好不容易和金炎这个木头有了进一步的发展的,被他这么一搅和,不知道下回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可恶!他生气了。
“哎,你踢我干什么?金老兄,管好你的老婆,别让他在外面撒泼。”冷不防被宝儿凌空一脚扫到,钱适抚着被踢到的侧腰向金炎求救。
“宝儿,别和傻瓜一般见识,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安抚着激动的小爱人,再这么吵下去,这艘船都要底朝天了。
“也对。”
“你们……哎!”什么时候金老兄也变得这么会说话的,真是不良影响啊!
“三位客人,小老儿只能送到这里了,你们上了岸,再往东走上一个半时辰就可以看到镇了,只是我劝三位还是放弃这趟行程吧,这岛真的是很邪门。而且这位爷还带着夫人在,让一个姑娘家遇到危险毕竟不太好。”船夫不放心地叮嘱着,他老头儿撑船这么久,还是第一看到这么高的姑娘。也不是他故意要偷听,实在是刚刚那位爷讲话声音太大,他老头儿又没耳背,当然听得一清二楚。这世道真是奇怪,先有这么古怪的小岛,接着又有这么高的姑娘,然后那位好好的小伙还拜这位姑娘为师,看来他老头也真是落伍了!
“姑……娘……”黑纱下的双眼再怨恨地瞪着钱适,这位引起误会的祸首还不知死活地暗暗偷笑,气死他了!
“别气了,找你师兄要紧。”替宝儿拉好面纱,他可不想引起他人的特别注视。
“算你走运。”示意鬼爷爷在前面带路,照船夫的话来说,他们还要走一段很长的路,如果没在天暗下去之前到达,今晚就只能在这片野草丛中露宿了。
因为没有了耍嘴皮子的对象,三人到也安安稳稳地走了一段路。这岛从外表看来,并没有实际那么大。刚下船是一片茂盛的芦苇地,风一吹,空气中飘散着白白的芦穗,也算是一特别的景观。再往内点则是茂密矮树林,树丛越往内越密,虽说不高,却也挡住了外界的窥视,让人怀疑这片林子并非出于自然之神之手。形状都差不多的树木,若非有识途者,要想在其中寻出条路来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东拐西兜的,约莫走了近半个时辰后,眼前又豁然开朗起来。一望无际的平地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紫色植物。从这么大块地方却无半根杂草来看,此地想必是有专人在打理。
这一路走得很平顺,不觉察中三人便看到了一块高耸着的界石。这石也是颇为奇特,白色的石头被磨得异常光洁,没有一点棱角。就在这块奇石上,黑色的蠕动物组成颠镇两字,细瞧之下,这黑色物竟是米粒般大的蚂蚁。
过了界石,并非马上就到镇中。约莫又是一柱香时刻,平地上的大小石块开始多了起来。因为学过五行八卦,马上便看出这状似平平无奇的石阵,实则暗藏玄机。在费了一番功夫,三人终于来到了这神秘的小镇。
入镇后,这里的街道与一般小镇也无多大区别。有吃的地方,也有住的地方,有卖柴米油盐的,也有卖布匹药材的,就连那算命的,耍猴戏的也一样不少。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也只能说这里的人确实与众不同。
虽然已经从鬼爷爷嘴中听说了这岛的详细情况,但真到了亲眼目睹,还是受惊不小。此地的镇民皆为来自各地的侠士剑客、强盗土匪、和尚道姑,所谓龙蛇混杂就是这么回事吧。再看那服装,先不说那男子上下不露一点皮,踩着小碎步,扭腰摆臀地走在大街上;光是那女子露胳膊露腿的,就够惊世骇俗的。再是大街上做买卖的反给买东西的钱,乞丐从怀里掏出锭金子上馆子大吃的,有马不骑爱背着代步工具走路的,真是一种米养百种人的最佳代言。
“师傅,你觉不觉得我们有点怪?”置身于这种环境中,让原本正常的人也不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异类。三人中,除了宝儿那有点显眼的面纱外,皆是平常人觉得再正常不过的打扮,可一进入这个小镇,就有点格格不入了。无怪乎,从适才踏入这里起,就引起了多方的注意。
“你本来就满怪的。”被人盯着看确实不好受,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不知道在这里的师兄们会是何种情况。感觉右手被握住,从手心传来的热度让他安心不少,感激地望向金炎,接受到对方鼓励的微笑。
“你们两个不要站在大街上调情,我们接下来该往哪走?”他快受不了,再不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的神经一定会崩溃的。他钱适正值青春年华,还未享受够美人在抱的美事,还有大把的银两要赚进,可不想在这里和疯子为伍,接收向牛一样的人妖抛来的媚眼。
被钱适点中重点,宝儿的脸不禁一红,所幸被面纱挡住,不至于太丢脸。“我还以为你挺享受的,看你孤家寡人一个,何不在这里众人中挑一个回去。”不甘心地反讽回去,想不到他这个笨笨的徒弟满受大叔的青睐的,虽然是有量无质,但总比没有好。
“你饶了我吧!”看到原本只是以眼神传递信息的怪物们有跃跃欲试的倾向,钱适急忙哭丧着脸向宝儿求饶,再被他说下去,他钱适的晚节就要不保了。他可没有学过这个功那个夫的,万一打起来,准死不活。
“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等你的鬼爷爷探好路再做打算。”接收到钱适感激的眼神,交握的手紧了紧,安抚着因羞涩而激动的宝儿。
“这个方法好,我看就前面那家店吧。”眼尖的看见前方店堂内忙着的女老板,在确定没什么危险后,钱适立马选定此店为他们的落脚。为了确保事情有变,凭着这段时日练就的飞毛腿向前方冲去,阻断了宝儿欲出口的反对意见。
“我有说是那里吗?”小声抱怨着,也并非钱适的选择不佳,实在是不想让这个笨徒这么轻松逃过一劫。
“何必跟他过不去呢,他无非是想让你放松一点。”牵着不情愿的宝儿向挥手致意的钱适走去。
“我知道拉,但就是气不过。”这怪地方就一点好,见他和金炎手牵手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风气够开放,也算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当两人走进店堂内,钱适早已打点好一切,和艳丽的老板娘闲聊了起来,早没了适才在大街上的慌张。这店面也算干净,采上下两层式。底楼大堂内整齐地摆放着十张方桌,有七成坐上了食客,看来是老主顾了。顺着楼梯往上则是两间包间,两间互相连通,中间以双面刺绣屏风隔开,雅致清幽。落坐后,红木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一壶香茗,几碟开胃小菜,更有一伶俐的小女孩递上擦手的巾帕,服务可谓地道。
须臾,各类未曾见过的海味上桌,有生食凉拌的,也有大火煸炒的;有小火焖出的,也有清蒸上盆的;临末,老板娘更是亲自介绍菜名原料。其美味丝毫不亚于京城的大饭馆,只可惜开在这偏远的小镇,否则必定是门庭若市。
待饭饱后,品一口清茶,冲淡嘴中的油腻。接过小女孩的好意,擦拭干净嘴角。随即办起到这的正事,打听着消息。“小妹妹,你可曾听说两个叫孟惊涛、燕鸿飞的哥哥?”
“那个叫孟惊涛的我没听说过,大概是那边的人吧。”小女孩打开窗户,指向不远位于半山腰的城。“那里是主人的住宅,我们这种人是不允许进入的。至于燕鸿飞应该就是这里的燕大夫吧,他先前还来送药的呢。姐姐是燕大夫的亲人吗?”
“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说的燕大夫?”着急地问道,顾不得小女孩错误的称谓。吃东西就不能再戴着面纱,所以他的外貌被误认为女子也不奇怪,即使在这儿也没哪个男子留这么长的头发的。只是有点好奇,这小女孩竟不惊讶他这异于常人的发色与瞳色。
“从这里往前,转个弯就到了燕大夫的铺子。但燕大夫不常在家,他总是去后山采药的。”小女孩后半句话并未传进急忙冲出去的宝儿耳中,消逝在空无一人的楼梯口。
第六章
睁开眼睛,宝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很奇怪的地方,尽管被火光包围,周围还是透着隐隐的寒意。如果真要形容这与以往认知所不同的火的话,那么或许有点类似世人所常说的鬼火,尽管常与鬼类打交到的他可以以绝对权威来否定两者间划上等号的可能性。
动了动麻木的手脚,不意外地发现他们失去了以往的自由。不知是夸耀自己过人的财力亦或是别的什么理由,限制住他自由的并非一般的铁链,而是由纯金打造的精致链状物。或许是刚清醒的缘故,头脑还不是很清楚,似乎有一团迷雾盘旋不愿散去。
“这是哪里?”并不期待有谁会解答提出的问题,宝儿喃喃地对自己说道。他还记得适才与炎及那个不成材的徒弟一起闯入了林子里,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路确实不太好走,但那个死徒弟也太夸张了,一路上唠叨个不停,吵得他平时的警觉性大大降低。不就是让他开路吗,不就是树枝把他的新衣服弄破了吗,不就是他被虫子叮了满身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造福后人,不用再因为无路可走而大伤脑筋;顺便促进消费,有失才有得吗;而且林中的毒虫鼠蚁也挺可怜的,平时都没有人来,难得可以享受一顿美食;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种伟大的任务舍他那个傻徒弟其谁?
虽然路况并不如意,但一路上到也没什么阻碍,终于在走了约莫一柱香工夫之后,三人才发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尽管爱情会让人变成傻瓜,但作为三人中最有警觉性的金炎还是察觉了空气中隐约的怪异。
如果说那些毒虫的出没会让人产生不快的话,那么突然间它们凭空消失同样预示着周围将有什么事件发生,都说动物的感觉是最灵敏的。金炎握住宝儿隐于长长衣袖下的手,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会失去这得来不易的宝贝。
一直叨咕个不停的钱适似乎也感觉到弥漫着的紧张气氛,刻意放低了声音,并不时左右转动着脑袋,查看着四周到底会否突然冒出些什么来。
“炎?”好奇地看向金炎,并非不相信爱人的直觉,确实连他都能感觉出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天生的好奇心让他明知有危险还是莫名地跃跃欲试。
“奇怪,怎么起雾了?”负责开路的钱适边运用着长这么大第一接触的斧子,劈开横在面前的树枝,边对怪异的自然气象发表着感想。虽然不能强求林中阳光明媚,但至少在适才的一路上,视野还是非常清晰的。而现在,不过一瞬间,四周就慢慢被迷雾所包围,能见度越来越差,若非三人距离比较接近,恐怕会有失散的可能。
“不要离开我身边。”犹不放心地叮嘱着身旁的宝儿,这躲在暗的人似乎还不打算现身,却不忘在周围播下紧张的气氛。
“放心吧,没事的,而且你不是一直抓着我吗?”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算是对爱人对自己的不信任表示不满。虽然知道这是炎对自己的关心,但过多的束缚有时却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说金老兄,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大虫?”凭他的本事,在商场上驰骋是绝对不在话下的,但若要和这些林中之王相抗衡,可就有点不自量力了。不是他胆小怕事,在这一项才能上怎么看也是金老兄比较突出些,光是被他瞪上一眼,普通人也就够心惊肉跳的了。而且他们不是什么仙人吗,想必连这林中的猛兽也或多或少会卖他们一点面子。不过知道是一回事,至今他还是没什么现实感,若说金老兄呢还无可厚非,但他那个没什么神经的师傅,怎么看怎么不像。
“哼,凭你那种样子,我看还没什么东西会想要吃了你的,绝对会消化不良。”新仇加旧恨,宝儿冷冷地将钱适贬得一文不值。
“咦,前面有个人?”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在多受挫后,钱适很聪明地将话题转移,虽然并不是很确定前面那个模糊的影子是不是自己的同类。或许原本的他不会这么想,但世面见多了终于让他了解到这世上并非只有人这一种生物的,这不眼前就有两个最好的实例。
“会不会是鸿飞师兄?”没空理会钱适的小诡计,心中为这个猜测激动不已,算起来他也许久未曾见到师兄们了,真怀念鸿飞师兄的手艺。
“别轻举妄动。”知道阻拦也没用,看来现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明知道是陷阱,金炎还是拗不过爱人的坚持。似乎有意志般,浓雾向两旁分开,显露出在这块业林中显得突兀的羊肠小道。
“刚刚好象没有这条路吧?”不知何时走到最后的钱适有点不安地陈述着事实,而且适才他不经意向后望了一眼,象是在追赶他们似的,明明散开的浓雾在他们身后合在一将他们的后路阻截在另一头。
“惊涛师兄!”随着他们的逼近,模糊的人影也愈发清晰,在对方回头的一瞬间,宝儿叫出了熟悉的名字。甩开还未反应过来的金炎,在接近对方的同时,一股晕眩感袭来,在昏迷的前一刻,爱人的呼唤声从远传来。
“你醒了。”平淡的口气,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打破了宝儿的回忆。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此刻会在这里,也是拜此人所赐。
第一眼见到这个人,充斥视野的便是红,艳丽的红,却又散发着寒冰般的冷冽气质。没有表情的面容,只有在那双血色的红瞳中透着些微的厌恶与寂寞。
“我认识你吗?”虽然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但对方对自己的明显敌意却又是那么明显。自从觉醒后,虽然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但思想到是比以往成熟许多。当然现在这种样子是绝对不能让炎看到的,否则一定会吓坏对方,好不容易炎舍弃了他前世的阴影,喜欢上了现在的自己,他可不要爱人被过去所束缚住。
“你在这里,这他一定会来了吧。”双眼瞬间即逝的迷蒙,显示着眼前的人曾陷入回忆之海。但这个过程极其之快,若非宝儿一直注视着对方,恐怕会错过些什么。
虽然绝非出于自愿,但自己却总是牵扯进过去的恩怨之中。他讨厌过去的自己,那一定是个伪善的家伙,沉浸在他人的赞美之中,以完美的形象欺骗世人。但又不可否认,如果没有过去的自己,没有积聚在他身体里的这个灵魂,凭这副普通的躯体一定不会引起炎的注意的,所以他终究逃不过过去的牵绊。没有答话,静静地等候着对方,相信他应该还要说些什么。
“我一直以为他会来找我,我等啊等,等到我的火焰都冷掉,他还是没来。我是不是很傻?相信一个不懂得爱的人所说的话,以为只要给他所喜欢的权利,他就会爱我。你知道吗,为了他我杀了自己的儿子,我唯一的继承人,但结果呢,只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族人眼中的罪人,一个不可饶恕的王。我一点都不恨他带人闯进我的宫殿,将我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布下的局。我逃了,相信当初他对我的承诺,等一切过去了会来找我。我知道他现在很好,而我的罪也渐渐被淡忘,但他没有。我不在乎时间,人类的几千年对我只是过眼云烟,但他就这样忘了我,忘了对我的承诺。”
“这和我有关吗?”很感人的故事,但这是双方都愿意的,又为何要牵扯到他的头上,相信这一切跟自己并无多大关联。
“你很幸运!有人记得你,短短的十六年便迫不及待地寻你回去。即使你没有原本的记忆,即使你是凡人,也会有人爱你,关心你。你曾体会过一个人孤独的感觉吗?我傻傻地以为他只是找不到我,所以我留下记号,我不再四漂泊,但几百年过去,他仍旧没有出现。”
“……”
“你知道吗,孤独会磨去一个人的自信,原本我一直不相信的。”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以为自己很美。”
“你是很美。”没有犹豫地说出,虽然从山下众人的口中得知眼前这位非常反感被称为美人。虽然是男子,但确实是长得极为美丽,并非女子娇嫩的美,而是一种仿佛火焰般高傲的美。不可否认,比起男装,眼前的人似乎真的更适合女装,不会有一点突兀的感觉。“你像只美丽的凤。”
“就像你是龙,我确实是只凤。很意外吧,其实原本的南守并非是朱雀,而是我这只傻傻的凤。他是第一个不称赞我美丽的家伙,所以我注意到他,想征服他,没想到结果被征服的反而是我自己。有时候我不禁要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长得很丑,所以他才会不来找我。时间久了,我就真的很怕人家说我美了,那让我唯一一点希望都没了。”
“那你可以去找他,为什么要把我和师兄们抓起来。”昏迷前确实看到惊涛师兄了,照这情形看来,师兄们一定也在这里。
“我又何尝不想去找他,只是时间太久了,我在人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通路了。只要你在这,他一定会来的,他不会放着幻灵界,看着它毁灭的。至于你的师兄们,我不会为难他们的,他们只是用来引你上!的。”
“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好恨你,为什么在所有人眼中你都是那么的重要,为什么你能轻易得到所爱,而我付出了这么多却什么也没有。或许我该就这么杀了你。”双手箍住了宝儿的脖子,却没有用力。
“为什么不动手?你做得到的,反正我也不是幻灵界那个高高在上的青龙大人,杀了我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不怕死地怂恿着对方,“活在过去中有什么用?就是你这么没用,那个男人才抛弃你的,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啊,一味的付出算什么,还不是让别人更看不起你。”
“你凭什么说我,你什么都有,多少族人盼着你回去,金炎也可以为了与你在一起而违背命令,甚至在人间也有关心你的亲人。”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在看到宝儿的不适后又松开了手。
“过去算什么!我恨过去的我,恨那个人人敬仰的地位,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没有过那样的自己。至于炎的爱,那是我自己争取来的,虽然如此,我也不会为了他而伤害我的亲人。所以你并不可怜,你只是自私,自以为自己付出的最多,最无辜。你说自己为了爱,杀了自己的儿子,你可曾想过被杀的人的感受,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背叛,这样的你又要企求谁来真心爱你?相信那个人也要担心哪一天你会在背后送上一刀。你根本不爱别人,你爱的只不过是自己。”
“别说了……别说了,你根本不懂……不懂……”
宝儿轻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去的身影。其实自己也是一个狡猾的人,认定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就说出这么任性的话。其实内心他还是满同情对方的,如果换做是他,也许会作出更过分的事也说不定。不过现在他更相信炎一定会来救自己,所以尽管可怜,他也要把人给赶跑,不能为炎增加更多的麻烦了。
“炎,你一定要找到我,我没有那么坚强的,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是受到影响了,本以为自己不在乎的,看来自己是真的离不开炎了。
“说得好,想不到一趟人间之行竟让苍大人变得如此能言善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陌生的戏谑声音,望向发声,背着光看不分明来人的脸。虽然状似无力地靠在墙上,但却比适才的凤更具威胁性。
“你是谁?”皱了皱眉,为什么麻烦总是找上他,以漠然武装起流露出的不安,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但很明显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人。
“哎呀,大人您可真是健望!不会连您的忠实部下都不记得了吧,那可真是让我伤心。”做作的声音可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样子,“既然您忘记了,我也不好太过勉强,毕竟连人类也知道贵人多忘事吗。不过还是容许属下自我介绍,鄙人白琉,一尾快乐的小白龙,大人您的第一护法。基于某人的失职,所以属下就奉命接大人您回去了。”
“如果我说不呢?”又是幻灵界的人,是该说他们执着呢,还是该称为阴魂不散!
“其实我要感谢凤大人的,他仁慈地收留了您在人间的两位亲人,让我很好办事也。”绽出一个无害似的笑容,“大人您刚才也说了,不会弃亲人于不顾,不会这么快就毁约吧?”
“你这是威胁。”没有疑问,自己的直觉果然不错,这家伙真不是个好东西。
“哎呀呀,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呢?”白琉做出捧心状,一付受到莫大冤屈的样子。
“哼……”
“我对苍大人可是十二万分的忠心的!”又秀出无害似的微笑,“我这只是做为臣子的一点小劝告。
“还真是有够小!”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无奈自己的行动不自由,否则真想打掉眼前这碍眼的笑脸。“而且你献出忠心的也不是我吧,而是苍大人。”真是悲哀,过去的影响比他意料中的更甚。
“爱情真是一个可怕的坟墓!凤大人作为一个王者,一族的统治者,虽然已是过去式,但竟为了这种不实际的东西变得毫无魅力,亏我过去还是他的崇拜者呢!姑且不论大人您,不知者无罪,那位以冷漠着称的金护法这做得可真不够聪明的!”发出惋惜的!!声,白琉无奈般地摊了摊手。
“真是可悲!”
“什么?”白琉迷惑地看向宝儿,不错他宣誓效忠的是苍大人,而不是眼前这个被人类过于洗脑的人。
“我说你真是可悲。”想起了爱人的温柔,宝儿不自觉地露出个绝美而温馨的笑容。
“?”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还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沾沾自喜,这不是可悲是什么?充其量你只是个不懂爱,内心空虚的家伙。相信从来没有人爱过你吧,会说出这种话只有证明你的心灵贫瘠。”虽然明白说这番话的自己只不过在虚张声势,但宝儿仍旧强装镇定。
“我们龙族不需要爱。”有点动摇,语气不若适才的自若。
“那是你自以为的,没有爱一族如何持续下去。”见对方气弱,宝儿一鼓作气地乘胜追击。
“大人您忘了,我们龙族都是自己产下继承者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凭借爱来产生下一代。对啊!您确实是忘了。”
“啊!”瞬间的动摇瓦解了所赢得的小胜利,突如其来的信息,惊得宝儿微微张开了嘴,炎可没告诉他还有这种常识。
“况且大人与金护法也违反了所谓的爱情法则吧。”露出得意的笑容,白琉自动得将脑中的片刻犹豫赶到记忆的最底层,结上封印,抹杀其存在。“所以我还是要将大人您带回去。”
“我不允许,除非焰亲自来,否则谁也别想从我手上把苍带走。”冷冽的声音再响起,本该离开的凤又折了回来。
松了口气,现在自己是多么感谢这痴情者的去而又返。至少对自己来说,他还不是那么的讨厌。况且,在炎没找到这儿之前,自己还不能离开,但愿能再多争取些时间!
“哎,真是顽固!”决定忽略掉凤的存在,白琉径自向宝儿靠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大人将这个戴上。”
“我可以说‘不’吗?”漂亮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有时候越美的存在其所蕴涵的恶意也越甚。宝儿厌恶地望向白琉手中的水晶额饰,不同与以往纯净的色泽,这奇异的水晶隐隐透着青色的寒光。虽然客观上来讲这是一件颇为瑰丽的饰物,但生性爱好漂亮事物的宝儿却无法对其产生好感,直觉告诉他,此物并非一般的装饰品。
“不要再靠近了,难道你们忘了我当初提出的条件,让焰亲自来的条件。”越过白琉,凤挡在宝儿的身前,一把三尺长的赤红剑对上白琉的鼻尖。如果苍被带走,那他唯一的希望也将成为泡影。他已经等得够久了,所以这,他要主动去争取,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大人就不要为难属下我了,这可是大人的胞姐,祭司大人亲自祈求四界神主所特别为大人订制的,恐怕属下是不能同意大人您的任性了。”完全不将眼前的利器放在心上,越过凤对宝儿一笑。早在凤大人放弃王位时,代代相承的守界之力就传到焰大人身上了,凭他的实力绝对不会逊色于凤大人。仍旧称他为大人,只不过是出于对失败者的同情罢了。
“你!”剑尖一移,在白琉的脸上流下一条血丝。无意伤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凤大人,请你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收起来。”伸手拭去脸上的红色液体,本该留下伤痕的地方竟是完好无损。
皱了皱眉,当初自己还是南守的时候,白琉还只不过是一条未成气候的二爪幼龙,想不到就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竟有这么大的变化。他的剑并非有形之物,而是由他的法力幻化而成,虽然如此,却并不比有形之剑逊色,其锋利不容小觑,没料到白琉的回复之术竟已到了这种境界!
“这是什么?”看来对于带走自己,这个自称白琉的家伙有十足的把握。就凭他对凤的威胁完全不予理会,若非有十足把握,定不会如此。但愿炎早些找到此,他有预感,一旦自己回到幻灵界,就很难再和炎在一起了。
“它很美不是吗?”白琉陶醉似地看着手上的饰物,青色的水晶流逝出耀眼的光彩,似凝固的水波,又若流动的苍穹。“整个幻灵界再也找不出比这更适和大人的饰物了,应该说也只有大人才配得上苍岚的不凡。”
“说重点,这决不会只是个普通的装饰物。”苍岚吗?青色的风,风是自由的,但此物带来的却只是束缚。流动的青色华彩,仿佛有生命般迷惑着注视它的灵魂。
“看来不能隐瞒了。”收回视线,一反贯有的玩世不恭,难得正经地望着宝儿的眼睛。“大人,对于我们龙族来说,您就是美丽的苍岚的化身,我们全族的宝物。大人可以忘了我们,可以杀了我们,我们绝无怨言。但现今您却被一个低下的兽族所迷惑,这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您现在拥有太多人类的愚蠢思想,而苍岚却是最好的封印石,它会帮您忘了这一切。”
“炎不是低下的兽族,人类的思想也并不愚蠢,我两者都不想抛弃,更不会跟你回去。”瞪视着白琉,坚定地说出自己的决定。或许他是属于幻灵界,或许他和炎本不该相爱,但事已如此,他关宝儿决不会后悔,也不允许有任何人批评他所爱的人和事。
“那就不要怪属下得罪了,即使事后大人您杀了属下,属下也要将您带回幻灵界。”
“我不回去!”
“我不同意!”
同时叫出声来,虽然目的不同,但暂时两人是达成了共识。
“不要看不起我。”龙族历来自视甚高,与南、北、西三族不和也不是一日之事,若非苍以德服众,甚得四界民心,恐早闹出事端。自己虽已不是南界之主,但也算高出白琉一级,但对方明显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就只能称为狂妄自大了。
“哼!”一偏身闪过凤迎面刺来的剑尖,凤大人的法力大不如前,再加上龙族控水,本来就是火的克星,这打起来虽不易取胜,但输的可能性则极小。只是目前的状况,时间还是主要,若金炎赶到,只怕自己就没什么胜算了。
“凤大人,何必这么破坏和气呢。”心念一转,为免夜长梦多,眼前实在不宜再浪费时间,姑且先以退为进。“我将苍大人带回,您也可以趁结界打开之时回幻灵界,又何必耗在这人间呢?您也知道,以幻灵界目前的状况,焰大人要来此的机率是小之又小,不如我俩各行方便。”
“这……”心中动摇,凤手上的攻击也停顿下来。
乘此机会,白琉闪过凤,位于被限制住自由的宝儿面前。做为东界护法,他当然不能只以法术胜出,没有智取惑敌之能,又怎可担当如此重任。
不要!宝儿暗骂凤的阵前倒戈,无奈行动失去自由,即使自己拼命躲闪,也只在方寸之内。额头触到一个冰冷的物体,苍岚终究成为他额头的一部分。
下一刻,脑中一片空白。
第七章
“瞧,是苍大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仰望着空中那优雅的身影。青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直射下,发出耀目的光芒,青金的的双眸仿佛凝结的水流般,俯视着地上劳作着的人们。
完成了每日的巡视,苍降落于宫中的园内,幻化成人形。有了水之神的庇护,园内的草长得格外茂盛,几乎囊括了幻灵界中所有的植物。为了博得主人的喜爱,百竭尽所能将最美的姿态呈现出来,于是乎,每当苍在园中小!时,这儿便成为东之大陆中最为美丽的地方。
信步走在园内的小路上,闻着风中具有放松效用的清香。回到幻灵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失控的局面也在控制之下,为何心中还会有失落感呢?自己应该是在那块名为人界的土地上生活了一段时日,又为何会没有记忆呢?总觉得似乎遗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每每去回忆时却只是一片虚无。
“苍。”
“祭司?”最近太过于松懈了,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发觉。
“为何这么见外,难道不愿意叫我一声姐姐吗?”厚厚的面具掩不去声音中的落寂。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俪姐。”望着眼前阻隔在两人之间的修罗面具,记不清已经多久没有使用这个称呼了。
曾经有这么一个普通的孩子,总是跟在大自己很多的少女之后,无忧无虑地笑啊,玩啊。偶尔会闯祸,会和别人打成一团,弄得满身伤,但少女总是用温柔的笑容来包容一切。一直以为日子会这么过去,但当孩子长成少年,当很多陌生人出现在面前,当周围的人以充满敬意的眼光注视着自己时,少年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像所想的那么一般。而那位总是温柔笑着的少女,也为了少年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放弃了少年最爱的笑容。
“你不快乐吗?”多久没看到苍的笑容了,尽管在外人看来他一直是微笑着的,但她知道他其实是不快乐的。在她决定当祭司的那天起,那个爱笑的孩子就不见了,所以在水镜中看到他在别的男人面前笑得那么开心,她嫉妒了。曾经只对她笑的,那么美的,她最爱的也是唯一的弟弟,居然为了别人而愿意抛弃一切。她不甘心,她要破坏这一切,只是这个决定真的对吗?
“你快乐过吗?其实你不必为了我牺牲这么多的,我想要你幸福。”他真恨这丑陋的面具,它毁了多少青春,多少幸福!伸手要触碰面具的边缘,却被黑俪躲过了。
“不可以的。”只要她不摘下面具,她便一直是族中的祭司,她便能更好的帮助苍。为什么苍总不能了解他才是她的幸福呢?
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他一直想解放俪姐,让她像一般的女子一样,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整天对着无聊的水镜,传达四界神主的圣御。
“找我有事?”印象中,俪姐已经有很久未曾离开祭司殿了。
“宫中的人都很担心你,从回来后你就没好好休息过,这样下去,即使是你也会受不了的。”虽说是受人之托,其实这几日,她的心一直未曾平静过。
“水镜能看到过去吗?”不是他不想休息,只是身体是疲倦的,但精神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少了什么的空虚感总是挥之不去。
“过去?”暗暗心惊,难道苍想起了什么?
“我想知道在人界发生的事,为何我会没有记忆呢?”他极少这么在意一件事的,总觉得如果不去查清楚,他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去追究呢?你又不属于那里,况且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尽量平静地回答,还好有面具的阻挡,让苍看不见她心虚的表情。
为什么?每当他问起这件事,周围的人总是含混过去,似乎不想让他知道什么。而他的记忆也仿佛被消去了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却丝毫没有一点进展,而这也让他更为在意。
“回去吧。”尽管这么做很自私,但为了独占苍,就让她再犯一罪吧。“水祭就快到了,你这个主人还有不少要忙的。”
“也是,我怎么忘了,自己根本就没有闲时可在这赏的。”有些不舍地离开,他不是一直很安于现状的吗?为何从人间回来后心却不那么平静了!
“对不起,我不是想逼你的。”心在痛,她也不想这样的。
“不要这么说,祭司的任务不是更重吗。”
幻灵界虽为自然力的守护地,但四方各有结界隔开,为的是不让自然四大元素混杂在一起。但如此一来,力量的过于集中很容易导致平衡的失调,为了缓解这个矛盾,每隔九九八十一年,四界神主会开放结界,并举行祭礼让四力归一。同时,这段时日也正是各界互相交流沟通的机会,为了应付随时会发生的麻烦,事先的准备也就格外琐了。
龙族为司水一族,天性不爱与他族交往。作为龙族之首,虽然无法根除族人的强烈排他性,至少也不能让他族的客人受到伤害。虽还有些时日,但客人也已陆续到达,不着痕迹地为每人设置守护结界,是件既费力又劳神的工作,而这也必须由他单独一一完成。
“不要太勉强自己,我可以为你分担的。”苍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在某些方面异常顽固的他,总是独自扛下所有的责任。少年时圆润的脸庞早已不复存在,近来越发削尖的下颚,更让她怨恨自己无法帮上什么。
“没事的。”扯出一抹笑容,不想让周围的人担心,尤其是眼前为自己付出最多的,唯一的亲人。
“苍!”又是这引发她罪恶感的笑容,心再痛,好矛盾!想让他露出真正的笑,又不想把他交给别人。为什么她就不行呢?虽然她没资格谈爱,但她是真的爱着啊,爱着他的一切。
“有人进入我的守护界了。”微微皱了皱眉,这有点熟悉的气是……
“北方有影信,玄武大人将于三足乌到达橙湖的时刻到达,看来是提前了。”一方之主的出行不是件小事,所以她也不得不离开祭司殿。
“喾?”很像的气,但喾的应该是更为温柔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气才对。不行,为了确保不出差错,他必须确定才行。“我先告辞了。”
苍。望着苍远去的身形,却也无可奈何,祭司是无法幻化成神体的,她只能和别人一般望着天上优雅离去的青色长链。
循着气的轨迹,对方似乎有意避开人群,停在了禁地不再移动。虽称为禁地,到也并非藏有什么宝物,而是此地是整个东之结界中水之力最为薄弱的地方,对水之一族来说是个危险的场所,为了避免族人误闯后造成伤害,故做为禁地。
降落地面,小心地环顾四周。受水庇护的东界少有这样的地方,嶙峋的怪石无规律地分布着,是个极佳的躲避地。因为地下没有水脉,除了无止境的灰色外,看不到一点生命气息。
那气息确实是在这附近,为何看不到人?作为一个司水之神,在这个没有水的地方,他的能力也下降了不少,虽然能感到微弱的气息,却也无法判断正确的位置,如果对方怀有恶意,恐怕他也不能应付自如。
“谁?”向一旁闪开,突然出现的风刃,仅仅割断了左耳的几根青丝,未造成多大的伤害。
“又见面了,苍。”没有继续发动攻击,红色的身影直直立于苍的面前,适才的风刃只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罢了。
“凤?”迷惑地皱了皱眉,凤自我流放已经多久了,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如果他没认错的话,凤手中适才用来攻击他的应该是喾的风箫,由于本身的气已很微弱了,所以会带有玄武的气息。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淡淡的,似乎已知晓的口气。明明是热情的红色,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冷冷的不仅是声音,仿佛连心也已经冷却。
“你知道。”声音不禁提高了,少了平时的冷静。“告诉我,为什么都瞒着我,到底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发生过什么,而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讨厌你,永远那么冷静,和我截然相反,原来你也是有温度的。”倚靠在一旁的石柱上,日益减少的灵力,在使用了不属于自己的灵器后更是微弱地仿佛要消失一般。
“你没事吧。”虽然急于知道事实,但凤的样子实在很糟糕!俩人好歹是旧识,也不好太逼迫对方。只是,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完美,原来还是有人讨厌他的。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并没有欺负你,况且现在我已不是那么讨厌你,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同样是得不到所爱的人,一个是被身份所困不能爱,一个是放弃了身份却仍旧得不到爱,同样是可怜的人。“我要离开了,虽然不喜欢人类,但或许他们的世界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凤,你变了好多!”原本那么自负的人怎么会这样,人界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而他在这段日子里又有过怎样的经历。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无心的人,却傻傻地以为可以用自己的心来填补他空白的地方。”心好痛!虽然决定放弃,但再提起还是会感到痛。
“你爱上的是缺?”南守朱雀,为他取名的人到是很了解他的特质,缺少感情,而这样的人却又对血有着莫名的执着,以冷酷血腥的手段成为南方最有权利的人。可以说,在幻灵界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男人,他的身上总有散不去的血腥味,那是无数亡者的叫嚣。不明白这种人如何能成为一方之主,一个无视他人感情的人如何为别人着想?爱上这样的人的凤,可曾后悔过呢?
“爱上了便是爱上了,你我都无法控制的。但是我真的累了,我已经不想继续这段单方面的爱恋了,反正我已经没有多少灵力了,或许我可以成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再一的离开,只是这回已经无法回头了。看不见所爱之人是痛苦的,但至少还可以自我欺骗,总好过幻想破灭,一遍遍受煎熬。
“何必离开呢,人界的空气会危害你的健康的。”虽然有长得几乎无穷尽的寿命,但少了灵力的庇护,极易感受到外界的恶意,虽不危害性命,但该有的病痛也不会少。“你可以来我这里,或者是喾那里。”如果不是喾默许,凤不可能轻易得到风箫的。
“不了,况且我也并非为了去留问题才找你的。”拒绝了苍的挽留,“你会这样我也有一定的责任,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关键在于你额上的苍岚,他封住了你的记忆,只不过解开它也未必是件好事,有时候忘记一切也是种幸福。是否要解开封印在于你自己,但之后所面对的问题可就不仅仅牵涉到你本身了。”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喃喃地,并非想知道答案。
“谁叫你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谁叫你是一方之主,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至少你爱的人也爱着你。有些话他不便言明,将手中的风箫递给苍,“替我还给喾,谢谢他答应我的无理要求,可惜我无法还他这个人情了。”
“你还是要走?”是爱的问题?他曾爱上过谁?是人类还是其它?“为什么不当面交给喾?”
“我怕会心软。”他已经被伤了,不想再去伤别人。对谁都格外温柔的喾,对他应该是有情的,所以他更不能留在他的身边,至少不是这颗残破的心。
“是吗。”虽然没谈过感情,至少所拥有的记忆中没谈过感情,但也明了凤所说为何意,也就不再劝说。“如果你在人界遇上麻烦,可以召唤我,水之元素会庇护你的。”
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双方都明白他不会这么做,而苍也不会放任他,一定会分心留意他的安危。
望着凤渐渐变小的身影,手不自觉地抚上额际的宝石。美丽的宝石,原来是没有的,确实是在回来之后才出现。是否取下,取下后又会如何,他实在没什么把握。而且看这情况,俪姐应该对此十分明了,也报持着不让他知晓的态度,那又该去找谁商量呢!
重新化为龙身,这片天空,这片土地以及生活在上面的生命都在他的管辖之下,是他永远的责任,他能只爱单一的人和物吗?如果恢复记忆后他必须做个抉择,他又该怎么办?
答案还未出来,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的水之宫殿位于整个东界正中,四周被弱水所包围,即使是羽毛也无法浮在水面之上;除非收到许可,即使是水之一族也无法渡过。而弱水上空则密布着肉眼分辨不出的小水滴,这些施加了法术的水滴,当感应到入侵者时会自动聚合攻击,让入侵者猝不及防,所以妄想从空中进入也是无法办到的。而每水祭之时,弱水上会架起虹之桥,迎入各界的客人,只有这时的水之宫是向外开放的。
“苍大人,玄武大人已到达,属下将其安排在了涟殿。”才踏上地面,负责宫内事物的女官已等候在场。“您可要现在前往?”
喾?或许他可以告诉我。“你们不用跟来了。”挥退了紧跟于后的属下,他需要和喾单独谈谈。
涟殿位于水之殿的正北方,居风位,正好可一览北界悬于空中的风之殿。因为风的缘故,殿内装饰用的螺琴自动演奏着舒缓的乐声。从露台往外,一大片绿色的水之莲华开得极盛。每逢水祭的夜间,整个水域会弥漫着点点荧光,夹杂着似有似无的薄雾,便是莲华梦晚。
“哎!他还是走了。”幽幽的叹气声,早已明了。
走到喾的身旁,将握于手中的风箫递了过去。
“谢了。”转过身,束于脑后的金发晃了晃。风精的孩子,离阳光近了,自然也染上了光的色彩。
望着喾几乎透明的眼睛,仿佛他所掌控的水般,明亮透彻。被这样的一种眼睛看着,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你知道我的事?”
点了点头,如今被蒙在鼓里的也就只有苍一人了。至于金炎,则因为没有悔意而被囚于梵阴山的速风洞内。除了如刀刃般永无停息的风,日出后要忍受烈焰的煎熬,日落后则是如身临冰窟,且其中没有一丝光亮。对这个责罚他是极不赞成的,先不说这环境的恶劣,就连极恶之徒也很少受这番对待,而倚靠光之力的西界护法,这种无光之对他来说就更是险恶了。若非龙族不惜挑起战事也要如此罚,且金炎也自动愿意承担,他也不想这么决的,毕竟他能理解这种不愿放手的感情。
“我该不该知道真相。”经由这个理智公正男人的口,也是给自己一个不后悔的借口,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同意他的决定的。
“虽然对不起你的族人,但我觉得知道真相对你、对爱你的人都更为公平。”他会来东界,除了凤的因素,也是想帮帮金炎,以及面前这个不快乐的人。
“谢谢。”微微一笑,不管结果如何,他已不后悔。
明了了该干什么,脚下也就不再犹豫。能解开这道封印的人,他很熟悉却又有点陌生。
“你还是来了!”无奈的声音,在苍决定单独见玄武大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一时刻,所以她等在这里。
“俪姐,青影求你。”多久未使用的名字,自从被选为一族之长后就抛弃的名字,这个属于姐姐和弟弟之间的亲密符号。
“为什么要这样?”仿佛回到了过去,她不再是祭司的时候,在她面前的也不再是一族之长,而是那个犯了错误向姐姐乞求饶恕的弟弟。她知道自己再无法抗拒,其实她从来都无心抗拒的。只是好不甘心,她的宝贝,她呵护长大的宝贝就要离开她属于别人了。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任性。”他很狡猾,知道以这种姿态,俪姐是无法抗拒的,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我爱你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独占你的爱,所以我封印了你的记忆,给予你所爱之人非人道的责罚,但这是因为我爱你啊!从你张开眼睛之时,我就知道自己的心沦馅了。我私自带你离开,让你从出生之日便享受不到父爱及母爱,让你的眼中只有我一人的存在。我让自己成为祭司,因为我要你内疚,因为我得不到幸福,你也不会去寻找幸福的。我用这种方法将你绑在身边,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还要叫我这种人姐姐呢,而现在又为什么要求我这种事啊?我不愿意的,但我该死的根本无法拒绝你。”一骨脑将心中的秘密全部宣泄出来,这压抑了她如此之久的负罪感。
“我……”事实让他心惊,他也一直爱着俪姐的,只不过是像对母亲、对亲人的爱。“对不起!”
再的道歉,是对于自己无法回报的愧疚,还是对于自己在这样的心情下提出无理要求的汗颜,或者说两者都有,他也说不清楚。
“我都明白,我早明白你不可能是属于我的。”心中空荡荡的,或许是将埋藏已久的秘密都吐露出来,心中明了没有希望,反而变得不再再乎。咬破食指的表皮,念动咒语让血液顺着伤口溢出。
是血咒!没想到俪姐竟会对他下了血咒,以鲜血布咒,以鲜血解咒,被历代祭司所禁止的咒术。
将血涂抹在苍青色的宝石上,诡异的红光与青光交错,须臾红色取代了另一色,光华散去。在松气的同时,宝石的表面出现裂痕,下一刻四散崩裂。
头好痛!各种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从降生时见到的第一道水光,之后第一飞翔在天际,第一踏入水之殿,被偷袭轮回人界,人界的亲人与美食,与金炎在人界的相遇,以及甜蜜的两人间第一的吻,相拥而眠,互相间的誓约,一切又都回到了他的脑中。
“俪姐?”包容了所有的记忆,现在的他是苍也是青影,同时还是在人界时的关宝儿,誓约犹在耳,他明了了自己该做些什么。尽管如此,他还是担心着地上的黑俪,裂开的宝石打在了面具上,被毁坏的面具躺在地上。低着头看不到脸,但顺着脸的轮廓滴下的血滴让他担忧不已。
“不要过来,我没事。”面具破了,她已经没资格当祭司了,也没资格继续留在苍的身边了,所以至少不要让苍看到她现在的脸,这张丑陋不堪的脸,这样苍印象中的她就还是原来那个少女,那个亲爱的姐姐。下血咒是要代价的,所以她毁了自己的脸,决不能让苍看到现在的她。
“你在流血。”心中明白黑俪的执着的原因,血咒有什么代价他并非不知,也不在乎俪姐变成什么样子,他们之间的联系不是这点小变故可以磨灭掉的。实在不忍心她这么对待自己,却也不敢有什么行动,至少她的这个愿望,想保留好的一面的愿望他会实现的。
“你走吧,你想去他的身边的。”就像他了解她,她也了解他心中所想。他们都是那种一但爱了便无反顾的人,所以她才会做出这种事,因为她了解。其实他们俩真的很像!
“对不起。”再一的道歉,虽错不全在他。但这是他的亲人,他想得到原谅,得到祝福。虽然他恢复记忆,俪姐不再阻拦,但族人的那一关也并不轻松。因为他努力地不够,龙族的排他性还是极为严重。他不要所爱之人受到委屈,也不想偷偷地交往,他想受到全族的认可与祝福,对他来说他们都是他的亲人。
望着苍消失的地方,黑俪站起身移向露台。只要她跳下去,从此就没这个人了,能长眠于他最爱人的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永别了!倾身向前倒去,下一刻却被紧紧地抓住。
“放开我。”金发的主人不认同地皱着眉,将其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想让苍痛苦多久?”若非他不放心偷偷跟来,恐怕事情就不简单了。如果今日祭司真跳下弱水,那么死心眼的苍绝对会自责不已,这样一来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得到幸福的。这对他太残忍了,好不容易可以抓住幸福的边。
“不要再自私了,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将他绑在身边,只要他幸福就好了。”这话是对她,也是对自己说的,其实他也是放不开的人。
“为什么不爱我?”泪流了下来,哀悼自己破碎的心。
第八章
以最快的速度赶至梵阴山,握着风珠的手微微冒着汗。要进入速风洞,便得先停下终年不息的风刃,而能办到这点的就只有北界的镇界石──风珠了。
北界为风之领域,而这风珠则有定风之功效。早料到般,喾的这来访将这颗从未离开过北界的宝物也一并带来。
梵阴山为极阴之地,位于幻灵界的正中,不隶属于任一界域。整座山高耸入云,也不知延伸往何。山体为玄铁石构成,故此地极向混乱,如用飞行,极易迷失方向。所以尽管心急如焚,他也只能凭借着化为人身后两条脆弱的脚来前行。山中共九洞八十一窟,其间又各分三十六行、三十六列,纵八路、横八路,一个不留神便困于其中。相传此地是开天劈地之时,上古神造来用以关押魔物之功用,而如今炎就被关在最靠外围的速风洞内。
“慢着。”背后传来声音,紧跟其后的两条手臂吊上了苍的肩膀。
“破?”苍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人,破怎么会在此地?
白虎──破,因其在成年前被禁锢了生长,所以至今还是一付少年的样貌,身高也比他矮上半个头。一头怕麻烦而减短的发呈现白银的色泽,只有在微翘的发梢是普通的黑色。
“赶得我累死,终于追上了。”破大大呼吸几,平复着过快的心跳。
“你怎么来了?”破样子虽不大,力气可一点都不输人,尽管急着入洞,无奈身体被抓住而无法动弹。
“里面乌七抹黑的,你去送死啊!”丢了个你笨死了的眼神,显然不满意苍弄不清状况的大脑。“这种情况吗,就需要大爷我出场了。再怎么说,金炎也是我的手下,虽然当初是你把他给我的。现在还给你也有点可惜,毕竟他还满好用的,现在我又要找人了,很麻烦的!不过吗,比起他被关在这里而白白浪费,还是给你比较划算,这样你就欠我一个人情了。”
破爱絮絮叨叨的毛病还是未改,其实他这样也满可爱的。“谢谢。”
“你真要谢就分点身高给我吧。”大力地拍了拍苍的肩膀,见对方一脸迷惑马上改口,“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
尴尬地笑了笑,因为有了关宝儿的记忆,他能明白破的心情,这句话这决不是一时好玩之语。只不过他也无能为力,毕竟是那个人的封印,他的能力还不足以解开。
“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放下吊在苍身上的手臂,双手结印,表情肃然。
“吾以光之主宰的名义,以汝光之眷属之手,破除此空间黑雾,听吾光神破之召唤,光.华.现”闭着的双目睁开,琥珀色的双眼泛着金色的光华。须臾,一道耀目的金光直直向黑暗的洞窟射去,瞬间撕裂开黑色的幕布,让整个空间充满一片亮白。
“行了,果然还是我最厉害啦!”施法结束,破还不忘自夸一番。
“去吧去吧,这个法术到你们出来为止,所以不用急,慢慢来,哪怕你们想先在里面怎样一番也行拉,我这个灯泡就先告辞了。”严肃的表情只是一瞬,破调侃着一脸着急相的苍。
脸刷得涨红,也不好对破发作,只好忿忿地进入洞中。反正有得是机会,他就不信逮不到时机和破礼尚往来一下。
破吐了吐舌头,看正经相的苍脸红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为此牺牲一个得力助手也是值得的。转身欲离开,不经然撞入了另一具宽阔的胸膛中,脸埋在对方的胸口。
“又做坏事了,你这个调皮的小猫!当心被蛇反咬一口。”男子一手揽住破的腰,另一手也不闲着,揉乱他的头发。
“讨厌,别摸我的头。”气死他了,这死男人,要不是他耍诈施法禁锢他的成长,他一定长得比他高,也不会任他乱摸自己的头。哎!身高是他心头永远的痛。而且他明明是威风的白虎,居然叫他小猫,还管他的朋友叫蛇,嚣张的混球!
“我记得你早上还求我摸的,怎么现在又不要了,小猫很善变哦!”男子挑起一边的眉,嘴上说着意义不明的话,手也不规矩地向下摸去。
“去死。”破掰开置于他臀上的大掌。
“你为什么要趟这混水?苍岚是你做的吧。苍爱上别人关你什么事,你闲着没事封他记忆干吗?而且也不见你做这么漂亮的宝石送给我”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小声。
“祭司的请求我不能不应啊。”好笑地望着破,原来他的小猫咪吃醋了!
“哼!”他才不信这番鬼话呢,一定是这家伙又闲得无聊想整人。
“再说,没有挫折的恋爱多没劲,他们会不知道珍惜的。”还是小猫了解他,不愧是他疼爱的人。
“我们也没挫折,是不是我该去找别人。”他就知道,这个家伙,惟恐天下不乱,他怀疑连苍转身为人他都有份。
“小猫咪别这么极端吗,我们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口气悠悠的,似乎认定了破不会这么做。“我对你不好吗?有求必应也,幻灵界中谁有你这么风光。”
“有求必应?好吧,我要长高,我不要当万年未成年,很丢脸的。”确实他想要的都能得到,但唯独这点总是落空,也是他最为在意的。
“不行,你这个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我舍不得。”在破眼前晃了晃食指,显然不同意破的要求。
苍无奈地摇了摇头,洞内的传音效果非常好,故俩人的拌嘴他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俩人,居然对着洞口打情骂爱的,是故意刺激他吗!在幻灵界内也只有破可以这么和四界神主讲话,有时他还真羡慕这对特别的情侣。
收回心神,他不是来听破拌嘴的,炎还被困在这里面。虽然风停了,洞中能见度也极佳,但并不表示就很容易找到人。速风于外围,叉路虽少,却也不可掉以轻心。按照喾的指示摸索着,洞内很窄,因为还是白天,洞内的高温让他体内的水份流失地很快。停下张开结界,否则未找到炎,他本身先倒下可不好。
“炎。”呼唤着恋人的名字,心不受控制地跳跃着。快了,他们就快见面了,再没有什么可以隔开他们了。隐约看到前方有个人影,苍加快的脚上的频率。
天啊!这是炎吗?望着眼前的人,被风刃割伤的身体,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的,身上布满早已干涸和正在流淌的血液。他的炎就如同如同破损的娃娃般,完全没有意识。手轻抚着炎身上的伤疤,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当他忘记一切的时候,当他过着舒适的日子的时候,炎却在这受着这样的痛苦,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泪水碰到了伤口,脑中感到异样的刺痛,炎动了动眼皮,勉强张开肿胀的双眼。“宝儿?”看到朝思暮想的人,想确认的手举到半空,又无力地垂下。
“是我,你不要动,我带你出去。”苍握住金炎的手放在脸上,让爱人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存在。泪水再度不受控制地滑下,濡湿了金炎的手指。“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这就带你出去,带你疗伤,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不要哭。”安心般,金炎又再陷入了昏迷状态。
抹去脸上的泪痕,炎不喜欢他哭,所以他不哭。以手光止住金炎身上往外淌的红色液体,回复之术不是他的专精,能做到的也就这些,接下来的工作就要交给疗师了。
看炎的情形,他需要最好的疗师,而幻灵界最好的疗师要属南界的离凰了,经其妙手,重病伤残之人皆有浴火重生之效果。最为精贵的是她的眼泪,其效果赛过百草,相传有起死回生之效。
离凰与凤同胎而生,与其育有一子,之后被缺软禁于沸池底的密室内。当爱子惨死后,她泣血四十九日,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凰的泪水了,她也没有为别人治疗过。如今的情况,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使与缺为敌,他也要一闯沸池。
在炎的周身设下结界,为了节省时间,他要使用空间转移之术,而这对平常之人都十分耗力,对受伤者更是伤害不小。仔细审视结界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差错,炎现在的身体无法直接承受转移时的压力。
在梵阴山直接移动是很危险的,苍放出平时不常使用的引导兽,方位确定在火行的离位。突来的大水充满了整个空间,待水退去,两人已不见踪影。
移动很顺利,瞬间俩人已于南界内。忍住破除结界时的恶心感,为自己和炎施行了隐身术,这时候能避免的麻烦就尽量避免。
沸池是南界的禁区,因水一直是火的克星,故对火之一族来说,这里便成了自然的囚所。因为对其安全性的肯定,这里并没有多余的看守。对破来说,人力是用在更实际的地方,而不是看守一个没有威胁性的女人。
既然是水,那便难不倒他,不禁庆幸离凰被关于此。障碍不再是障碍,虽不清楚她是否肯医治,不,他一定要让她点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水之眷属,听吾的号令,静”
“水之眷属,听吾的号令,分”双手结水印,同时念出高难度的双咒。
原本沸腾着的水池趋于平静,红色的液体转为冰蓝色。下一瞬间,池水从正中向两旁分开,露出向下延伸的阶梯。刻不容缓地向下走去,池水立刻在他头上并拢,不能让这儿变化太久,否则会被发现的。
阶梯蜿蜒而下,不知下到多,面前出现一道石门。推开石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开阔地,不远则是一幢小形宫殿。
这里的环境是优美的,就算是在地下,也有着不知何引来的自然光,充斥着整个空间。延伸至宫殿的一大片焰结晶,闪动着火的娇艳,晶体的光芒,鲜的芳香,点缀了静寂的空间。红纹矿搭建的建筑,小巧精致,不大气却高贵。
一路而来,没有半个人影,也就没有什么阻碍,同样的也无从得知离凰的位置。安置好炎,苍凝神感应着空间内俩人以外的波动。脑中幻化出空间的框架,他的气是青色的,而炎在他身边,那么离这不远的浅橙气息,就应该是属于她的了。
“疗师。”揭开用火纺成的门帘,不理会手上传来的炙烧感,也无心理会。
室内的女子背门而坐,完全不再乎这种姿势是多么危险的,将后背弱点都暴露在他人面前。
“苍大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冷冷的声音,和凤相似的音质,身体没移动半毫。“我已不是疗师。”
“幻灵界没有比你更好的疗师了,请你帮帮炎。”摆低姿态,为了炎,再低声下气他都愿意。
“连自己孩子都救不了的人,又怎么去救别人,您请回吧。”女子说到伤心,肩膀微微抖动着,却还是没有回头。
“救不了你的孩子,你还可以救别人,疗师不是为一人而生。幻灵界的每一份子都有他的职责,即使是痛苦,即使不喜欢,该做的还是要做。你以为我就愿意是我吗?不能帮到所爱之人,当他受苦的时候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想和他在一起,也要做好面队众人反对的准备。我也不想逼你的,但我更不能舍弃最好的疗师,炎的伤太过严重,我不想他和你的孩子一般。”救出炎是不易的,但更不易的是之后对族人的交代,他都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所以不能在这里受阻。
“为什么你们都可以不顾一切去爱,爱人所受的伤是治愈不了的。”终于转过身,两眼中的哀念让苍后悔适才说得太过。若说凤是艳丽的红,则离凰就是明亮的橙,现今离凰橙色的眼却显得暗淡,如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如果能够控制,那就不是爱了。”爱得不才会有所保留。
“凤走了,但我知道他是舍不得的,双生子真是奇怪,我什么都知道的。其实我和他一样的,我也爱那个男人,只是最后我退却了。如果不是我,我们的孩子不会死的,是我把那个恶魔引到凤的面前的。”好后悔,所以她不怪别人,所以才甘愿被困在这里,不逃、不挣扎。
“答应我一个条件。”或许她也该有所改变,走出这个茧,为了自己的错,为了凤。虽然她爱缺,但她更爱凤,他是她的半身,其实她还是更爱自己的。
“我会办到的。”无论是什么,即使是他的生命,苍允诺着。
“带我出去,我要见他。”既然是她将三人的命运连在一起,那么就由她做个了结,凤也该去追求他真正的幸福了。
点了点头,苍率先走了出去,脚上不觉加快了些。
“好严重!”疗师的天性,紧随其后的离凰在看了金炎的状态后不禁严肃了起来。纯阳之气在极阴之地本就易耗损,再加上日夜冷热的交替,又被风刃所伤,炎的伤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难怪苍大人要冒险找上她。一般的疗师或许可以使外表恢复成原样,但关键的内部损伤,连她也不是很有把握,一个不小心,只能留下一个完美的躯壳。
“大人,请您先出去。”如果不行,她只能使用置换术了,反正她已有死的决心,就让这付无用的身体尽疗师最后的责任吧。
尽管心中忐忑不安,却只能相信离凰了,如果连她都不能办到,他就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确定苍已离开,离凰小心地取下颈上的澄晶。闪着柔和橙光的宝石,是她的生命石,也是用来治疗的工具。苍说得没错,她出生时便注定是一个疗师了。从何时起她竟忘了自己的任务,躲在这里自怨自哀。
治疗体表的伤口并非难事,施动治愈之术,光华照射下,原本的伤口开始结疤,慢慢变小、消失。待光芒褪去,眼前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瑕疵了,而接下来的,才是最困难的工作。
离凰不舍地望着澄晶,陪伴了她那么多年,却难逃被毁的命运。泪流下,滴在橙色的晶体上,溅开。
将澄晶抵在金炎的额上,极小心地念着记忆中的咒语。只有这一机会,成功了,金炎会得救;失败的话,他们俩人都没有生的希望。
“灵.换”大声念出最后的启动真言,澄晶化为光,射入俩人的身体。
成功了!虚弱地坐于地上,突来的极阴之气在她体内乱窜。金炎应该已无大碍,而她因为澄石的关系,还可再坚持一日。不能浪费时间了,她要见那个人,她的时间所剩不多了。“苍大人,可以进来了。”
“炎?”听到召唤再进入,却见金炎仍闭着双眼。
“他没大碍了,等醒来后就可以了。”才讲一句话,便已痛苦不已!离凰顿了顿,稍事休息,“快带我出去,我要见他。”
“会有点不适。”不问为什么,苍细心地步下结界。不知道她是如何治疗的,竟会变得如此虚弱,看那样子实在不适合爬阶梯。而已知道方位,使用空间转移也不是那么困难,况且她似乎很急。
有了先前的经验,这的移动十分顺利,三人瞬间便到达来时的沸池旁。
“你们走吧,接下去的路由我自己来走。”尽管有结界保护,离凰还是感到强烈的不适,毕竟这身体也快到达极限了。虽然很想让苍大人带她到缺的面前,但她明白以那个男人的恶好来说,他一定会以此为借口挑起战争的。
“让我帮你,缺不能对我怎样的。”离凰的样子很不好,如果不是他任性的要求,她不会变成这样,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帮,尤其在知晓她要去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幻灵界由四大元素组成,缺一不可,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四界神主也就无法置身事外,由神主出面,即使是缺也无法多说些什么。既然要拖人下水,当然多一个不多,少一个可惜。他可没漏听神主与破的谈话,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可是他从人界学来的名言。
“朱雀大人命我们请青龙大人以及疗师过去一叙。”不知何冒出的人将苍一行包围在了中央,也解决了俩人相持不下的问题。虽说是请,但来人一付不容拒绝的样子。
动作好快!好战的缺,其手下的战士素质就是不同,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虽然对缺很不认同,但其能力却是值得肯定的。如果这些人的礼仪再完美些的化!苍不禁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他怎么忘了自己正被“威胁”着呢,坏人不用太讲究的。
“带路吧。”离凰开口说道。这样也好,省去了她去找人的麻烦。既然苍大人有把握脱困,她又是将死之人,就不用太过讲究形式了。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如女王般走在队伍的正中。既然是去见那个人,她就不能显示出弱势,哪怕是在他手下的面前。
苍望着四周的景致,自从缺成为南界之主后,他就再没来过此地了,变化真的好大!何时起这里竟被改成一个庞大的战斗堡垒,没有多余的修饰,功能更为实用。重新规划的民居,格局划一,遇上战事便是一个个微型屏障。再观火之殿,原本植于外围的火龙舞竟一支不剩,取代的是有阻敌作用的幻火壁。
“疯子!”离凰轻声咒骂着,被关地下久了,没料到整个南界被改成这番模样。凤所培植的火龙舞,他最心爱的园就这么被毁了,难怪当初会感应到他的痛苦。会离开,或许是这里再也不是所熟悉、所爱的地方。踏入殿内,墙上美丽的修饰纹没了,取代的是咒语的符号,虎视眈眈地期待着入侵者以身犯险。殿内没有女子,每隔一段距离是武装着的士兵,充斥着肃杀之气。
“幻灵界是个可以说很和平的地方,你这样到底是针对谁?”周围的人已退去,庞大却又空旷的室内只剩下四人的存在。苍凝视着眼前的缺,一个充满血腥的男人。他时时刻刻在提防着的到底是什么,他假想中的敌人又是谁?
“你放了我的囚犯。”冷淡的口气,一点也不像在质问。
“离凰是最好的疗师,你无权禁锢她。”陈述事实,别人只是碍于他的权威而不说,不说并不代表他所做就是正确的。
“是吗。为什么要出来?”缺显然对苍失去了兴趣,又对着一直不发一语的离凰。
“我有事要和你谈,单独的。”她恨这男人的一脸不在乎,仿佛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一般。
“我讨厌多话的女人,虽然你话不多,我还是讨厌。”口中说着伤人的话,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你就是为了这个人,可以放弃在幻灵界的一切。”对着苍,缺短暂的兴趣又移到了仍昏迷着的金炎身上。“不觉得可惜吗。”
“因为我爱他。”苍注视着爱人的眼中充满着温柔。
“爱?”缺不解,他一向不明白的。
“仿佛连血液也沸腾般的感情,对你这个冷血的人来说,可能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吧。”苍出言讽刺,他实在没法对眼前这个男人有好感。
“血液沸腾?”他看到血,看到那抹红色会如此,那就是爱吗?不解,还是不解。
“朱雀。”不甘心被忽视,她的状况并不好,不快一点不行了。
“你好烦!”缺再度面向被忽略的离凰,嘴里吐出的却是气死人的话语。
室内一阵尴尬,但这只是对苍以及离凰而言,缺仍一脸坦然。
“大人,龙族使者传信,希望您能让青龙大人回去主持水祭。”突然的报告打破这个氛围。
“动作真快!”挥退手下,缺忿忿地对着苍,“这便宜了你。”
“疗师?”苍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个男人没有多加为难。如果只有他一个,到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现今炎还于昏迷状态,他就不好撕破脸,与其大动干戈。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离凰,她想继续待在这个地方吗?
“苍大人,您走吧。”回绝了苍的好意,她的时间不多了,所以该做个了结,不管缺愿不愿意听她说。
“如果不想再待在南界,就来我的水之宫。”也不强求,只要对方愿意,他随时敞开大门,毕竟他欠离凰一个人情。
再施展空间转移术,这的目的地是他的水之宫。能够这么快找来,相信他救出炎的事在龙一族中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这回去,不管他将面对什么样的质问与责难,他都不会再退却妥协了,毕竟这份相守得来不易。
炎,我们回家了。
第九章
好痒!某种细软的物体在脸上轻轻刷过,因为闭着眼,感觉变得异常灵敏,脸上的每个细胞都因这触碰而颤栗不已。动了动手指,突然发觉原本沉重的感觉竟消失了,明明那么重的伤!他是死了吗?
“炎。”耳边传来的呼唤声,那么温柔,那么熟悉。眼皮动了动,睁开,急速靠近的青色身影是,“宝儿?”
“炎……炎……,你睡了好久,都不醒来陪我,明明伤都治好了的。”苍趴在金炎的身上,抱怨着对方对自己的冷落。“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但你却一直睡啊睡啊的,害人家想和你说这个好消息都没有机会。”
自从回到水之殿之后,他不顾他人的劝阻,执意把金炎安置在他的房内,只希望能第一眼看到爱人醒来的样子,能感受到爱人还活着的事实。水祭开始了,金炎没有醒来,他的责任无法放任他一直陪在所爱之人的身边,但每做完事他都尽快赶回。水祭共持续了十日一轮回,直到结束,金炎还是没有张开眼睛。每当结束一日的工作时,他都会陪在炎的身旁,有时候会说说话,有时却只是看着他,当然也有时会像今日一般,做些小小的恶作剧,逗逗这个老不醒来的爱人。
“对不起!”伸出手搂住靠在胸前的苍,从人界宝儿被抓走之后,他们就在也没有见过面了。回到幻灵界,从他人口中听到宝被封住记忆忘了他的一切,他的心仿佛落入了冰窖之中,遗失了温度。所以他没有抵抗地接受龙族提出的罚,只希望有一天,不再是他的宝儿的苍大人能想起有他这个人,这样或许还能见上一面。“好想你!”
“我也是。”苍微微一楞,随即送上一个让阳光都失色的灿烂笑容。探出粉色的小舌,温柔小心地舔上金炎略显干燥的唇。
“可恶!”不满意对方有一下没一下的戏耍,金炎一个翻身将苍压在身下,激烈地封住渴望已久的双唇。
“嗯”嘴中不自觉地溢出呻吟,紧闭的齿列也松开了。
舌趁机探入张开的双唇,缠住那滑溜的小舌,汲取着苍口中的津液。
“喂,喂,喂,我们是透明人吗?”声音的主人显然对于自己被漠视这件事十分不满,“好心”地提醒着热吻了N久的俩人。开什么玩笑,他可没有偷窥别人干那种事的癖好,看这室温一下子上升了这么多,万一俩人一时控制不了,天雷勾动地火了,那就够尴尬的了。
可恶!急忙和金炎分开,一时太过投入了,竟然忘了室内还有不少“外人”的存在,这下丢脸丢到家了!
“你怎么还不走,不怕你的西界出问题。”迁怒地望着适才打断他好事的破,第一发现这家伙和他那个在人界的死徒弟还真相似。
“好歹金炎也是我的手下吗,人家不能关心一下吗。再说现在天下太平,我回不回去无所谓的啦,哦。”最后一字则是征询着撇着头,红着脸不知该看什么地方的喾的同意。因为太闲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爱人的默许和帮助下,水祭结束后他仍逗留在了东界。至于喾吗,则是被他硬留下来的,其实就是怕苍抓狂时有个垫背的,反正相信谁也不会真的对这个老好人怎样的。“炎护法啊,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呢,还是说咱们的小苍苍实在是太美味了,让你吃到傻了?”
“白虎大人。”嘴角微微抽搐着,真拿这个顽心未泯的大人没辙!帮忙苍拉好在适才的激情中弄乱的衣服,虽是好友,也不能衣衫不整地说话。
“这才对吗,真是好孩子!你一下子睡这么久,真是错过了不少好玩的东西,苍这回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不愧是在人界玩了一圈回来的,真是不同凡想,和他原来那种闷葫芦的死相真是,哈哈哈!”破不顾形象地大笑出声,双手抱着肚子,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破!”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恐怕破身上早多了几个大洞了。苍狠狠地瞪着笑出眼泪的破,若不是看在他帮了不少忙的面子上,他早就将这家伙扔出去了,还会放任他在这里嚣张。
“破,别太过分了。”叹了口气,喾好心地警告着破,否则真惹火了苍也不是那么好玩的。
“我告诉你哦……”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出来的),继续着八卦的本色,“为了让你留在这里,苍他还真是出人意料,简直把他以前那种温柔如水的形象全毁了。先不说他在水祭的重要仪式上大做爱的告白,威胁说如果不让你们俩在一起就和你私奔去人界逍遥,让那票龙族老顽固们气得翻白眼。之后的族内会议中,他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宣称已经怀了你和他的孩子,笑死我了,你真该去看看当时那票人傻掉的样子以及苍挥挥手走路的酷样,惊爆啊!而那位前祭司居然也会昧着良心做假证,这和某位老兄的功劳是分不开的拉,对不对啊,喾?”
破向喾投去得意的一眼,这幻灵界没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现在那些龙长老们真是忙得不亦乐乎了,不仅把婴儿房准备好了,更是连开多日会议讨论宝宝的名字,到现在还没定论呢,真亏了他们这一大把年纪了!现在你算是如愿了,作为宝宝的附带产品,没人会赶你了,谁叫龙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呢!可怜了那些苍的崇拜者们,注定要失恋了,真是罪过啊!”
“破!”苍脸黑黑地向破走去,抓住他的衣领,不等其反应过来拖到了室外,“带白虎大人回房。”
“哎!”真是不会看人脸色!向苍点了点头,喾跟随在“押送”者之后,将空间留给了俩人独。他是很实相的,所以他自动闪人,也不用苍开口轰人了。
孩子!太过于震惊,以至于金炎并未发现室内只剩下他和苍俩个人,下一刻却因为上身一凉而清醒了过来。“宝儿,你脱我衣服干吗?”
“笨!你不脱衣服,人家怎么生小宝宝吗。”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苍的手也没闲着,三两下便除去了金炎身上的衣物,两脚张开跨坐在金炎的身上。
“宝……宝儿!”万分震惊!他是知道宝儿很积极,但这样未免太刺激一点了吧。虽然说宝儿现在是衣着整齐,没什么暴露的,但这样反而更让他受不了。从他这个角度往下望,隐约可见细白的脖颈,让人无限遐思,有种说不出的情色味道。如同舔着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粉色的小舌轻轻扫过他的锁骨,痒痒的,撩动着全身的神经。
“嗯。”眼睛往上抬,口中溢出的似回答,似呻吟。“你那么晚才醒,那些老家伙们都快等不及了,我们再不努力点,恐怕他们会发现的。虽然有点迟了,你还是配合一点,或者我去找别人?”
“不许,你是我的。”明知道只不过是激将法,但还是忍不住认真起来。小心地将苍放倒在床上,如对待珍宝般吻上心中的至爱。仿佛要将苍的样貌整个印入心中般,唇一一吻上眉、眼、鼻、唇。挑开唇瓣,温柔地舔过贝齿,卷住急欲逃开的小舌与之共舞。终于分开的双唇,在阳光下牵扯出细细的银丝。
“炎,我爱你。”全身瘫软地躺在床上,微张的口吐着爱的告白。
“我也是。”唇顺着下颚,流连在脖颈又舔又咬。
“啊……”忍不住呻吟出声,不知何时,身上的衣服被金炎褪个精光,细腻白皙的肌肤因为情欲而染上粉红色。
“你好美!”以唇膜拜着身下的肉体,在情欲的刺激下,胸口的红色果实早已突起,诱惑着他人品尝。以唇含住一边,右手则抚上另一个给予双重的刺激。
“痛!”尽管爱人只是轻轻啃咬,但太过敏感的身体,全身的感觉仿佛都集中在两点,稍稍的刺激都足以造成痛苦,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似迎似拒。
“乖,会舒服的。”头仍埋在苍的胸口,只是改咬为舔,显然还不愿意放弃到嘴的美味。左手向下移,探入苍的双腿间,爱抚着半抬头的分身。
“炎……”在被碰到的同时,强烈的刺激使身体向上一抬,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
“宝儿,我的宝贝!”封住了苍的嘴,仿佛要夺走呼吸般的吻,四片唇如胶着了一般不愿分开。
“快……我要你的,快进来……”身体好热,而那顶在他双腿间的硬块更是热的要烫伤他的皮肤般,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现在还不行,会伤到你的。”汗顺着胸口滑下,滑过精壮的身躯。强忍着快崩溃的欲望,爱人是第一,他不希望伤了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给予爱人更强的刺激。同样的身体构造,他知道怎么才能更加舒服,也知道身下的人就快达到极限了。
“啊……”脑中一片空白,苍在金炎的手上释放了欲望之液。
“可能有点痛,忍着点。”将苍的身子翻转过来,将其适才释放的液体均匀地涂抹在穴口四周。极小心地按摩着紧闭的皱折,待其有点放松的迹象,这才试探地伸入一根手指。
“痛!”好不容易放松的穴口因疼痛的刺激而收缩起来,紧紧夹住侵入的手指。
“乖,放松,呼吸。”轻舔着苍的后背敏感,让身下的人儿放松下来。
“没事了,炎,我没有关系,只不过吓了一跳罢了。”虽然比想象的要痛,但他也不想看到炎强忍的样子。“和你尝到的痛苦比起来,这点不算什么的。”
“别自责,那是我自愿的,与得到你的爱比起来,那点痛苦算不了什么。”虽然得到首肯,金炎仍小心地扩张着紧窒的入口。
“嗯……”配合着金炎的动作呼吸,努力放松全身的力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也慢慢适应了异物带来的不适感,不知何时体内已经容纳了三根手指的进出。当体内某一点被触碰的时候,发泄过一的分身再抬起了头。“炎……进来……,已经可以了。”
“我爱你。”抽出手指,取代的是炙热不已的分身。慢慢让前端滑入,湿热的内壁马上将其包住,随着呼吸翕动的入口仿佛不满足般,吸住异物往里拖。理智的线在瞬间绷断,扶住身下人的细腰,将分身一插入底。
“啊啊啊啊……”忍不住尖叫出声,巨大的压力,身体仿佛要从内部裂开一般。随着越来越快的抽动,因退后被牵出的肠壁呈现妖艳的红,呻吟伴着磨擦所发出的淫弥声响充斥着整个房间。
大脑已不再运作,身体随着本能前后运动着。挥洒而下的汗水在床单上留下一个个小水渍,金色的瞳孔罩上一片红光。大力地撞击下,一下比一下更进入,在到达高潮前,几乎进到前所未有的度。
“炎……炎……射在里面,我要你的孩子。”感到身后的动作顿了顿,本能地想退出。
爱人的声音唤回了理智,下一刻内壁猛得缩紧,再控制不住地释放出生命的种子。
“炎……”感到一股热流冲入体内,几乎在同时达到了高潮,紧张多时的身体瘫软在床上。
“对不起!”将分身自苍的体内抽出,为自己适才的粗鲁道歉,未料到自己会在一半时失控的,原本想给爱人一个美好的初体验的。
“不要道歉,我很高兴能让你失控,说明我对你还是有吸引力的。”无力地趴在床上,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被汗水濡湿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透着妖异的风情。
“吻我。”侧过身,不安分的手拂过眼前结实的胸膛。采后背位虽比较轻松,相对的也就不方便结吻,这个缺点让他很不爽。
“可恶!”身子一僵,抓住爱人不规矩的毛手,封住百尝不厌的两片红唇。
仿佛要补偿分离这段日子的份额,直到双方都透不过气,方才结束这一绵长的吻。
“你又硬了。”倚偎在金炎的怀中,在平复了不畅的呼吸后,修长的腿恶作剧地摩擦着爱人双腿间的中心。
“不要玩火。”长手一伸将苍平放在床上,两手撑在其头旁,双眼透出的是一丝生气、一丝无奈以及更多的欲望。
“人家是司水的,才不玩火呢,人家要灭火。”嘴上这么说,双手却攀上金炎的脖子,在其后颈画着圈圈。
“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声,到底是谁教他这些的!幻灵界中的人是不会教苍大人这种媚惑之术的,那么就是宝儿的意志了,天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
“呵呵”主动吻上金炎,把理智的人逼疯真是一件快乐的事,难怪破那家伙老来找他麻烦。
借着前一轮情事的遗留物,很容易地便进入苍的体内。进入的同时,入口猛得收缩,紧紧箍住埋入身体内的硬物,再无法控制地在湿热的体内律动起来,直到双方再达到高潮。
情事过后,累惨的苍无力地趴在凌乱的床上。下半身已经麻痹没有感觉了,虽说是他挑起的,但炎未免太没节制了,真不懂怜香惜玉!
“炎。”懒懒的声音略为沙哑,成功地唤起了金炎的注意与自责。
“对不起,累到你了。”将苍拥入怀中,轻抚被汗湿的背。在人界中受的伤早已治好,连疤也没有留下。不禁庆幸自己并没有失去倚偎在怀中的宝贝,如果那时被蛟得逞了,如果宝儿躺在别人的怀中,那样的话,很难想象自己还能保持理智而不疯狂。抱紧怀中的人儿,感受着紧贴的胸口传来的心跳声。这颗心是爱着他的,自己何其幸运!
“炎,我能感觉到体内有个新的生命,属于我们俩的孩子。”拉过金炎的手贴在腹部上。
“所以即使你后悔也甩不掉我了,现在任何人或物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你的自由是属于我的,相对的,我的自由也属于你。”再宣誓不变的心,以语言的魔力将俩人的未来连在一起,安抚着爱人的不安。
“不会后悔的,永远,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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