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兄弟)――――狂逸
终年薄雾缭绕的高山悬崖,似乎从来都是解决棘手问题的最佳场所。
一美貌妇人浑身是血的站在悬崖边,提剑的手臂不住颤抖,冷声道:“破刀怪,你考虑清楚,将我儿还与我,我们定会饶你性命!”
妇人几丈开外站立着另一男子,宽大的脸上布满刀疤,听到妇人的威胁,夸张的仰天大笑,持大刀的手臂一扬甩那妇女一道剑气,似乎笑那妇人搞不清楚状况:“饶我性命?哈哈哈哈哈哈哈……曲安梅啊曲安梅,嫁入朱门难道你还真改善从良了?兄弟们,听到没有,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杀手说要饶我性命呢!”
“破刀,行啊。待我杀了她这俊俏相公,你便可以接了他的位子,不但得了个美貌婆娘,还能入主他那富得流油的金钱山庄!”一白发老头回破刀怪的话,手上白光一闪,与他打斗的俊俏男子胸前便多了一道可见骨的伤痕。
“之行!”那妇人见俊俏男子不敌白发老头,急得就想去帮他。
“曲安梅,你不想要你儿子了?”破刀怪扬扬手里的两岁小娃,残酷的笑。
那小娃紧闭双眼,中毒的脸色煞白没有丝毫血色,到破刀怪的大手中犹如易碎的陶瓷娃娃。
妇人紧捏拳头,指甲入掌心。她杀了对方的大半人马,对方也将他们的侍卫杀得一个不剩,只留她和她男人在苦苦支撑。她知道,今天他们两人是躲不过这灭顶之灾了。
妇人仰头望天,这就是她前半生杀人太多的报应吗?……她连累了之行和筝儿啊!
破刀怪等人心情大畅,能逼得曲安梅如此,他们众多死去的兄弟们也算值了!……这魔女,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还给惨死在她手下的人!
不过,眼看就要将她逼入绝境,明白她实力的破刀怪等人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这一若不是设下圈套绑了她两岁的儿子做人质,又用人海战术,他们谁也不敢说能在她手下活命。
白发老头朝破刀怪打了个手势,在妇人还未进入杀手状态前两人同时动手。只见他突然发动猛攻,原已不敌的龙之行被他冷不防的刺剑入胸,他瞪大眼喷出一口血,抬起的手松开了剑柄,绝望的眼里印着破刀怪扔下悬崖的小小身子。
“筝儿!”曲安梅和龙之行同时大吼。
妇人追着小娃跳下悬崖,从她宽大的袖口里飞出一条白练,逆风中艰难的缠住了小娃的腰身,再一使力将小娃拉进她怀里,飞速的坠落中她惊恐的发现居然找不到任何借力点,脑子里回过最后那中剑的龙之行,嘴角抹开绝望的笑,将所有保护裹住依旧昏迷的小娃,然后闭上眼,片刻之后在重重的撞击声中,咽下了呼吸。
崖上,俊俏男子流下一滴血泪,也咽下了呼吸。

半个月后――

大风吹干了悬崖上的鲜血,黄色的土壤被染成了红色。一具具被突鹰吃光的尸体全露出了森森白骨,只有依稀还裹在白骨上的布料能让人猜出尸体的身份。
破刀怪和白发老人的尸体也在其中,可以看出,半个月前悬崖上打斗的人一个也没跑掉,全死了。
一冷面少年站在龙之行的尸体前,邃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
片刻后,他冷然道:“尹叔,我娘和……筝儿的尸体找到没有?”
正在指挥随从将金钱山庄死去侍卫们的尸体搬下山的中年男子闻言,为难的道:“大少爷,崖上没有夫人和小少爷的尸体,恐怕……夫人和小少爷是跌落到崖下去了。”
少年抬起头,比龙之行更加俊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走到破刀怪的尸体前,一脚踢碎了他的头骨,道:“一半的人,跟我下去。”
中年男人立即出声反对:“大少爷!你不能下去,太危险了!”
少年不理他,现在他是金钱山庄的主人,他的话就是命令。立刻有十多个人听命在悬崖边搭起了绳索。
三个时辰后,少年艰难的下到崖底,先他下来的侍卫已在崖底找到曲安梅的尸体,同上面一样,也被虫兽吃了个精光。可奇怪的是却见不到另外一具小尸体。

少年冷肃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他颤声道:“给我找!”
众人立即分散开来,纷纷进入不远的森林。
少年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抚过曲安梅尸体的轮廓,未言一语。
等了近一个时辰,森林终于传来侍卫的大喊“找到了”的声音,少年不敢多等,摆脱保护他的侍卫冲进了森林。
密密的林子里,众多侍卫居然与一头巨大的白色怪狼战在了一起!在巨狼身后不远的一个草窝里,不是他那唯一的弟弟是谁!
少年冲动的就要过去抱他,可这一回他身边的侍卫说什么也不让他过去。
更多的人加入到制服巨狼的打斗中,双方都有损失。
草窝里的小娃睁大眼,纯净如水的眸子里印着对现在这状况的不解,也不哭,只是安静而好奇的看着。
一个多时辰后,巨狼终于经不住围攻,被众多侍卫打趴下了。雪白的狼身整个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少年艰难的走过去,扑通一声在小娃面前跪下了。
“筝儿,我的筝儿。”他伸手猛的将小娃拥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不停的亲他满是血污的小脸。
小娃认得现在抱他的人,小手在他头上乱抓,非常高兴的把他整齐的发式抓成了鸡窝。
“哥哥,咯咯咯咯……哥哥。”他软软的唤。
少年浑身一震,将脸埋进他的颈窝,任泪水滑下脸庞。
“筝儿,我的筝儿……哥哥会保护你的,哥哥再也不让你受伤了!”

“尹叔,我不要再看到这里的县令!”
少年上了悬崖,对等在上面的中年男人命令。
小娃看到中年男人,高兴的乱挥手要他抱抱,少年无视他无言的请求,将他抱得更紧了。
中年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似乎杀一个朝廷命官和杀一个平民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对他们来说,没有在出事后及时的保护好庄主和庄主夫人,只是在人死了之后才将杀人凶手剿灭,他们也该死!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少年命人将那白色巨狼也带上了崖顶,其他人不理解他们新庄主的意图,倒是小娃高兴得不得了。
而就在崖下那狼窝不远,一双乌黑的眼睛闪出了不明意义的光芒。
只听眼睛的主人轻声念叨:“他是我选中的徒弟,你们以为能改变吗……哼哼,是金钱山庄吗……难道我就不会追上去教我的徒弟吗?你们想得可真简单!”
第一章 护卫长兄弟

江南一风光优美的运河上,三条精致的画舫慢悠悠的随波漂流。居中的那一条传出动人的琴声。
一个披散着黑亮长发的小童调皮的趴在船头,一点一点的将糕点碎屑扔进江水中,看到鱼群争抢着来吃,高兴的咯咯直笑。在他身后的白衣女子微笑的看着他,修长洁白的纤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古琴。
十来个侍卫就分散在船两侧,看着这和谐得美仑美奂的画面无不露出陶醉的神情。

不多时,一黑衣少年推门出来,狭长的凤眼瞬间便捉住小童的身影,冰冷的眼神刹那间化柔。
他走上前对白衣女子道:“语声,大衣。”
女子轻声一笑,起身进房间拿了件披风出来给他,并说道:“大少爷,我们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临洲了。”
少年点头,蹲下身将大衣盖在小童身上,温柔的说:“筝儿,别吹着风,小心着凉。”
小童转过头,欢喜的将手中剩下的糕点全扔进江水里,扑进少年怀里软软的唤他:“哥哥!”
这便是天下第三大山庄,实力正在急速上升中的金钱山庄的庄主龙御冥和二庄主龙佩筝了。当然,别怀疑他们的年龄,龙御冥才十五岁,而龙佩筝也才七岁而已。
虽说龙御冥还如此年弱,但头脑非凡的他硬是在接受山庄五年后将它从第八提升到了第三,再加上他那世人难寻的俊伟相貌,上门来求亲的媒人早已绕城墙排两圈有余了。
只可惜,他本人并无这个意愿,而他的宝贝弟弟更是非常不乐意。
对那些媒婆来说,这个秀丽俊俏得犹如仙童一般的小娃,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
龙御冥拍拍龙佩筝晶莹剔透的小脸,道:“乖乖,还要在外面玩吗?”
“恩!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筝儿不想回房间!”小嘴翘得老高,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他浑然不知自己这模样有多可爱。
龙御冥习惯性的将他抱进怀里,对尹管家说道:“尹叔,午膳在外面用。”
“是,大少爷。”
尤语声,也就是刚才的白衣女子,端了一杯酸梅汁过来:“大少爷,先喝点这个吧。”
龙御冥小口小口的喂龙佩筝喝下大半杯,自己才一口将剩下的全部喝光。
两人舒服的坐在船头,一点也不介意三条画舫上的侍卫都盯着他们看。
最习惯的东西,往往最是容易忽略的。
“哥哥,我们还要多久才回家啊?”龙佩筝绕着龙御冥的长发问他。
“怎么,筝儿想回家了?”
“恩,外面的床,筝儿就是睡不惯呢!我们出来这么久,白球在家肯定会寂寞的。”
尤语声在一旁闻言掩嘴轻笑,小少爷在找借口呢!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出来外面,小少爷什么时候睡过别的床了,每都是大少爷抱着他睡呢!
他是在吃醋了吧?这一路巡查生意走过来,不知有多少富人家追着来提亲了。
龙御冥却不想这些,一向是他宝贝弟弟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的,简直都奉为真理了。
“乖乖,我们去完临洲就回家,没几天了,哥哥保证!”
龙佩筝还是嘟着小嘴,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打发那些来提亲的老太婆。龙御冥不明白他的心思,结果只好一直哄他,什么旁人听着都肉麻的话也全说了。
船上的侍卫包括尹管家在内皆无声叹气,他们的大少爷,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两面派呢。
对除了小少爷之外的任何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严厉得令人心生恐惧,对小少爷却是从来都没办法,总是想尽方儿的宠他呢!
那些想方设法都想打垮大少爷的对手,难道就不明白,从大少爷那里入手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从小少爷这里下手吗?不过,他们可是金钱山庄的人,他们是不会提醒那些一直在犯大错误的笨蛋对手的。
船还在慢悠悠的往前走,心思只放在哄宝贝弟弟上的龙御冥没注意到船上的侍卫皆绷起了神经,尹管家的脸色难看至极。

龙佩筝越过哥哥的肩膀看向前方,好奇的大眼睛里渐渐露出微笑,果真,下一刻他便说出让尹管家相当头痛的话:“我们过去看看!”
顺着他手指的地方,龙御冥看到江边三十多人对两个少年正打得热闹。
他抽动唇角,明显是不想过去看这样的热闹,可宝贝弟弟正拿期待的眼神等着他发话呢。
“尹叔,我们过去。”
“哥哥最好了,筝儿最喜欢哥哥!”小家伙搂住龙御冥的脖子,小嘴凑上去亲了又亲,算是给哥哥的奖励了。
江边两方人马都注意到了逐渐靠近的船只,两个被围攻的少年精明的掉转方向,慢慢的靠近岸边。
当三只画舫停在岸边两三米时,打斗停止了。两个少年终于喘过气来,却不敢放松,腹背两方都万分警惕。
龙佩筝扁扁嘴,没好戏看了。
龙御冥抱着小家伙起身,将他交给尹管家,非常习惯的看到岸上的众人对他们俩露出惊艳的神情。他傲然站立在船头,居高临下的俯视岸上众人。
一个头目模样的中年男人肃穆的道:“尊驾是何方人士?我乃峒山派在此办事,若尊驾与此事无关,还请行绕道而行,事后我等必上门拜谢。”
龙御冥根本不看他,三十多人还拿不下两个少年,等同于废物。他是一贯懒得与垃圾说话的。倒是颇有兴致的打量那两个浑身是血却依旧有战斗力的少年,恩~是双胞胎呢,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了。
“呀!他们怎么长得一样呢?!”龙佩筝也发现了。
两个少年警惕的盯着龙御冥,他给他们很大的压力感,不仅是相貌还是气势。
中年男人有些紧张了,他的任务是一定要将这两个少年击杀,可船上那人明眼一看就是想帮他们的模样!
果不其然,他对两人开口了:“效忠于我。”
四个字,除龙佩筝以外所有人都能完全理解。
两个少年对看一眼,片刻后非常果断的点头。割破手指将一滴血点在眉心,然后向龙御冥单膝下跪。
三条船上的侍卫即刻便飞身到岸边,横在了两个少年和对方的人中间。对他们来说,从现在开始两个少年就是他们自己人了。
中年男人脸色一沉,厉声道:“你真要管这般闲事,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上!”
双方立即纠缠到一起,两个少年刚要动手,却被一高大的男子按住了。只听他微笑的说:“跟我上去见见新家主吧。”两人惊讶的发现,他们居然动弹不得了!
像拎小鸡一般将两人拎上船,龙御冥扫了两人一眼,没说话。
龙佩筝好奇的围着两人打转,嘴里啧啧称奇,末了还伸手拉拉两人的脸,确定不是人皮面具,这才下结论说:“真的长一样诶!好神奇啊!”
两人忍不住翻翻白眼,他长成这般模样才是真正的神奇吧?就是在画像里也不见他这么秀美的孩子了!
“墨云。”
“墨雨。”两人再对龙御冥单膝下跪。
“墨鱼?”龙佩筝搞怪的故意曲解他的话,双胞胎中的一个僵硬的扯扯唇角,不置可否。
小家伙扑进龙御冥怀里,嘟囔着说:“哥哥,他们不好玩!”
“乖乖别伤心,他们以后会好玩的。恩?”龙御冥威胁式的瞪视两人,不满意他们刚来就让他的宝贝不高兴了。
岸上的打斗渐近尾声,先不说龙御冥的侍卫个个都是好手,就是人多也压死这什么峒山派的三十多号人!
尹管家一个活口都被给他们留下,让一船的侍卫留下来打理尸首,龙御冥被小家伙催着先走了。

这江上飘忽忽的,小家伙有点头晕了。
船头摆上了一桌饭菜,龙御冥抱着他的小宝贝坐在上位,尤语声和尹管家也同坐一桌,在小家伙的招呼加威胁下,双胞胎兄弟也拿了副碗筷不自在的坐下了。
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的新家主不用吃吗?两人只有一副碗筷呢!
接下来的画面,着实让两人吃惊得掉了一地眼珠子。只见龙御冥你一口我一口的喂给龙佩筝,自己也吃得不少,汤也一勺一勺的这么喂,根本从头到尾龙佩筝就只用开口不用动手!
怪不得,就他们的碗要大一号。
最后,龙佩筝可爱的打了个饱嗝,舒服的蹭蹭哥哥的脸,直说吃不下了。
这……根本就是个小宠物嘛!兄弟俩恶汗。
龙御冥舔舔宝贝弟弟油光光的小嘴,自己也不吃了。接过尤语声手里的茶喝了一口,还没咽下肚,小家伙缠上来撒娇说也想喝,盯着他的嘴眨巴眨巴眼。
龙御冥想也没想就贴上那张小嘴,将嘴里的茶水渡给小家伙,看他的眼神,简直跟要化开了似的。
尤语声轻笑:“小少爷,你又抢大少爷嘴里的东西!”
小家伙搂上龙御冥的脖子,朝她做鬼脸:“我才没抢咧,是哥哥给我的!对吧,哥哥?”
“当然了,乖乖。”龙御冥宠溺的点点他的小鼻子。
“咚”的两声,饭桌对面的双胞胎兄弟终于坚持不住,还没咽下一口食物就被龙御冥两兄弟给震的晕过去了。
这……兄弟感情好也得有个限度吧?
尹管家看着被两兄弟打翻的饭碗,眉头皱得老紧。怎么可以浪费食物呢!
“抬进房间去,这两碗饭捡起来等会让他们吃掉。”
小家伙吐吐舌头,尹叔最讨厌人家浪费食物了,双胞胎兄弟可真不乖!

可他也不想想,是谁害得两个人晕倒的……
第二章 茜茜公主

龙佩筝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因为心情不爽,连带的平日看起来敦厚老实的夫子看上去也不那么可爱了。
小脑袋搁在桌上,漂亮的大眼睛无趣的盯着夫子一张一合的嘴,耳朵就是不去听他说的话。醮满了墨汁的狼毫笔有一下无一下的在桌面上乱画。
夫子那个冷汗直流啊。这个宝贝小祖宗可千万别折腾他这把老骨头了!
宽敞的书房里有三张大桌,现在正空了一张,那是平日里龙御冥陪龙佩筝读书时坐的。
今年都已十七岁的龙佩筝依旧在读十岁小娃才会读的书,这并非说他笨学不会,而是他不怎么乐意坐在房间里读书,抗拒感非常强烈搞得夫子只好耐下性子来一点一点的教。
用龙御冥的话说,他的小宝贝又不用去考功名,学得慢点就慢点好了。

于是,为了照顾龙佩筝的心情,龙御冥便在一旁做了陪读。每天都两个时辰听夫子讲他八岁时就不要听的课。
可是今天龙御冥却没在书房里,将龙佩筝抱进书房后他便被尹管家叫走了。
那个什么茜茜公主,又来了!
夫子见他实在听不进去,只好不讲了。
“小少爷,你将我们前日讲过的那三段背诵一遍。”
龙佩筝扁扁嘴,道:“等我会背了夫子再来考我,可以吗?”
那可怜巴巴的语气让夫子感觉若不说可以的话,那就是他在欺负他了。
“那小少爷就将我们昨日讲的这几个字再解释一遍。”
龙佩筝将书本推到夫子面前,只见昨日还干干净净的书全被涂成了黑色,哪还见什么字?
“夫子,是哪几个字啊?”
趴在龙佩筝脚边的白色巨狼似乎明白它的主人在整人,仰起它的狼头哼哧哼哧的朝夫子直喷气。
夫子那个欲哭无泪啊,小少爷不配合也就算了,连宠物也要来欺负他。
龙佩筝突然双手一撑站起来,干脆的说:“夫子,我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你可以去休息了。”
一人一狼走出房间。
哥哥现在肯定在茶厅跟那个什么“嘻嘻公主”说话!可是他不想去,看到那个女人跟他的哥哥撒娇卖乖他会生气的!
“白球,等会儿你得帮我吓吓那个茜茜公主,知道吗?”龙佩筝摸摸巨狼的头,道。
巨狼也不知听懂没有,只是仰起脖子乱嚎一通,龙佩筝忍不住笑骂了它一顿。
绕着回廊一路走过去,龙佩筝恰巧碰见了钟子炎――山庄内院的三个护卫长之一,另外两个护卫长是双胞胎墨云和墨雨。
“佩筝少爷,您的课上完了?”这个时间,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龙佩筝眼珠一转,有主意了,他笑眯眯的拉住钟子炎的胳膊,道:“子炎有空吗?佩筝有点小事需要子炎帮忙呢!”
“当然,少爷请尽管吩咐。”开玩笑,他敢说没有吗?若他拒绝的话一出口,不用等到大少爷来整治他,就是小少爷一个幽怨的眼神就足够让他自杀谢罪了。
他们的佩筝少爷,长得太有杀伤力了。
不过,小少爷拉他往外院去做什么?
“我不出门,就是到菜地里去而已!”龙佩筝知道他担心什么,开口解释打消了他的顾虑。
他知道哥哥不喜欢他离他太远。
钟子炎闻言,站住了。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闷了半晌才说:“少爷,那边是鱼塘和马棚。菜地是往这边走的。”他指着相反的方向。
白球咧开嘴,哼哧哼哧朝正确方向走。龙佩筝追上去锤了它一个暴栗:“敢笑话我,找打!”
钟子炎摸摸头,还好挨打的不是他……虽然说少爷打人肯定不会痛。
来来往往的下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他们的小少爷几乎很少到这种地方来呢!确切的说,占地有两座矮山的金钱山庄,分为山上的内院和山下的外院,他们的小少爷活动范围几乎只在内院而已。(但那也够大了)
不过,近看他们的小少爷,真的好好看啊,连瓷器店卖的最精致的陶瓷娃娃都比不上呢!

管菜园的一个小主事连忙跑过来,恭敬的挡住他们的去路:“小少爷,您想要什么吩咐小的就成,不用亲自下来的。这泥地,弄脏了少爷的衣袍就不好了。”
“没事儿,我就想来抓一只虫子。”漂亮的小嘴里吐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话。
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几个下人连忙抢进菜地里给他抓虫子。那要让小少爷下了菜地,大少爷不扒了他们的皮才怪!
“少爷,您抓虫子做什么?”钟子炎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几乎可以想象等会儿他被大少爷冰冷的眼神扫过的感觉了。
佩筝眨眨眼,没说话。颇有兴致的从下人抓来的虫子中选出最大最肥的一条,让他们装在瓷盅里,这才趴上钟子炎的肩膀,在他耳旁说了几句悄悄话。
“不要吧少爷,这……”
佩筝打断他的话,道:“你帮我还是帮那个女人,你说!”小嘴翘起来,又是那样幽怨的神情。
白球绕到钟子炎腿边,巨大的狼嘴似有似无的摩挲他的大腿。
这不摆明是威胁嘛?
可怜的男人还能有第二个选择吗?――“子炎当然是帮少爷了。”
皇上啊,请别怪我对您不敬了,您还是快快将您的公主请回宫吧。
这边两人一狼慢腾腾的走回山上,那边山上早为了找佩筝而闹翻了天。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的小少爷就不见人影了呢?!
御冥板着的那张俊脸,虽然酷是酷极了,可也让人怕极了。连爱撒娇发喋的茜茜公主都不敢吭声了,乖乖的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墨云“飘”进茶厅,刚刚站稳,就被御冥的冷眼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少爷,内院没有。”
御冥的眼神又冷上几分,他猛的起身,大声喝斥道:“所有人,都去找!”
看也不看茜茜公主一眼,他走到厅前看向外面。
被忽视到如此,是人都不会高兴的,何况是她一介高贵的公主。但,这样的龙御冥真的好可怕,父王发怒都不过如此了吧?
“钟子炎呢?他去哪里了?!”
啧,都连名带姓的叫人了,大少爷这回可是真的生气了!
尹管家也不知道钟子炎的行踪,在这个庄子里,除了他们的小少爷,其他所有人的行动都是高度自由的。可这个时候答话只会引来冷眼,他只好埋头保持沉默了。
小祖宗,你赶快出现吧,庄主要暴走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遭殃啊。
想到曹操,曹操便到了。
得知大少爷为找他身边的小祖宗而发火的钟子炎可管不上客气,拎着他就施展轻功从山下直接飞上山了。
从墨云墨雨的脸色便知,他要遭殃了。
呜……他欲哭无泪还不行嘛。
沿途的众人看到了佩筝,终于松了口气。
被拎进茶厅,佩筝也不怎么高兴。抬眼便看到那个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茜茜公主,他就更不高兴了。于是乎,他看也不看御冥一眼,转身便走。
“乖乖,你去哪里了,也不告诉哥哥一声,哥哥会很担心你的,知道不?”
御冥抢先一步将佩筝抱进怀里,见他的小宝贝挣扎着不要他抱,连忙讨好的哄他亲他,一点也不管是否有外人(也就是那公主)在旁看着。

“哼,哥哥还管筝儿去哪里吗?”
“当然!当然!”将宝贝弟弟紧紧的抱在怀里,御冥浮躁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乖,告诉哥哥,你去哪里了?”
“哼,当然是去菜地抓虫子了!”佩筝扬扬手里的瓷盅。
所有人包括御冥都是一楞,“乖乖捉虫子来做什么?”
钟子炎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有苦说不清了。他根本就没让小少爷碰到那恶心的虫子,可这一回,不仅是大少爷冷眼瞪他,连管家包括墨兄弟都对他面露责备。可怜的他,为什么偏偏要在两位主子闹别扭的时候撞上去呢?
“我要把虫子丢到哥哥的钱箱里,让它把哥哥的那些银票全部吃光!哼哼!”他似乎对自己的主意感到挺满意,板着的俏脸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当然,那是贼笑。
御冥见他笑了,大大的松了口气。抱着他亲了又亲:“没问题!如果这样乖乖就不生气了,那哥哥就给你开钱箱……几张银票而已,乖乖高兴就成。”
拜托,那是一箱子票面价值为万两白银的银票啊,哪里只是“几张银票”而已了?!
茜茜公主的脸色相当难看。她早就耳闻龙御冥溺爱弟弟成痴了,前几来也看到一些,可今天这状况,也太过了吧?
然厅里的其他人却显然对这样的状况习以为常了。更夸张的都有过,何况这点程度。
今天的小少爷,还算是非常顾及大少爷的面子了。
佩筝不明意义的斜了茜茜公主一眼,嘴角上挑露出明显不屑的神情……就你这张脸,还没我好看呢,想嫁给我哥哥,做梦去吧!
要做他的嫂子,再怎么说也不能比他差了去,否则哥哥怎么能对着那张脸看一辈子呢?他现在这么挑剔,可是为了哥哥将来的幸福着想。
搂上他专署的脖子,佩筝再自然不过的撒娇:“哥哥,我肚子饿了。”
“乖,我们这就去吃饭啊。”御冥亲亲他的额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温柔,淡淡的对尹管家说:“今天早点开饭。”
倒不是特意针对谁的冷漠,庄子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他们大少爷的本性原本就是这样,只不过是对小少爷例外而已。
“是。”尹管家又问在场的唯一一个女人:“那请公主也留在庄上用午膳,可以吗?”
虽然不是那个人的邀请,但眼睛雪亮的她早已看出尹管家在庄上的地位可不仅只是一个管家而已,相当于半个主事了。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公主腼腆的低下头,小小声的道。
三个护卫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真不知他们的大少爷怎么能跟这女人聊那么久。那声音,忒腻了。
佩筝根本没打算给公主的面子,前几她来对她客客气气的,已经够了。
“哥哥,我们走。快走!我要吃王婶做的八宝糕!”佩筝爬上御冥的背,骑着他率先离开。
“佩筝少爷,您可当心,别将大少爷的白衫又给弄脏了。”尤语声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笑眯眯的盯着佩筝那两只踩过泥土的小脚:“大少爷这个月已经添置过三回衣衫了。”
作为两位庄主的贴身丫鬟,她得时刻跟在主子身边(当然,得优先考虑大少爷)。看她那走路轻盈的模样,便知她也是会武的,或许功力还不弱。
若是论相貌,她也算十足的美人了。可惜在男人占多数的内院,主子又对女人不感兴趣,她的美貌也就算不上什么资本了。
都拿她当一个能力不错的男人对待了。
“哦~”,佩筝可爱的吐吐小舌头,不太在意的道:“反正哥哥的衣衫都是我买的,弄脏我会再给哥哥买就是了嘛。”
茜茜公主垮下俏脸,当下便后悔前几都夸赞那人的衣着不俗了……居然是那个小鬼买的!
“公主,您这……”跟公主来的小太监在她身后小声的开口。
她连忙打断他,道:“父王已经应允过了,不用你操心。”他还巴不得我留在这里就不回去了呢!哼哼。

除佩筝之外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公主的细语。
看来,皇帝对金钱山庄还是不若表面上说的那么放心啊。怕仅封了御冥一个“福裕王”还不够稳住他,这又派一个美貌公主来试图控制他?……当他是三岁小娃那么好骗吗?也不想想御冥在商场上“冷面阎罗”的封号是怎么来的!
这一计,注定得失败。
待坐上座,美貌公主的无明火又在心头腾腾的烧起来。尤语声这个丫鬟,居然敢插到她和龙御冥的身边,贴着他坐!
没规矩的小丫头,凭她的身份,有资格跟主子同坐一桌用饭吗?!更何况,她是公主!
跟她来的小太监就要开口呵斥,没料却被一个侍卫说是恭谨却是不容抗拒的带了出去。
这下,公主便真的是孤军一人了。谁也没想到,她堂堂一东帝国的公主,会在一个测封王爷府上受委屈不是?若早知这般,她定会带上两个厉害角色来。
当她看到龙御冥抱着龙佩筝坐上座,又亲自给他洗手擦手时,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这对兄弟,感情能有这样好吗?!
兀自沉思的她浑然没注意到,在她另一边空着的位子上,已经坐上了一个非人类――白球――不好意思,十多年来自从白球喜欢上跟人同坐一桌吃饭以来,它就已经这么做了。它的吃象可是很文雅的。
因为前些日子佩筝不想看到这位公主,都是御冥亲自把饭菜端到房里喂他吃了自己才出来吃的,所以公主并不知道他们吃饭的习惯――也就是佩筝根本不用动手。
“来,乖乖,张嘴。”御冥喂他吃最喜欢的八宝糕。
小嘴咬下一半,御冥就将另一半扔进自己嘴里――共享食物,也是他们的习惯。
“来,少爷,吃点这个。”尤语声将一块特制腌肉夹到两人的大号碗里。
茜茜公主突然觉得,她留下来用膳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看到这“一家子”怎么用的饭,她会气炸的!
管家丫鬟侍卫都可以上桌,连宠物也可以!更让她不可理解的是,那两兄弟还当是在玩家家酒吗?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龙御冥是在养宠物!
她怀疑,这家的小少爷自己会用筷子吃饭吗?
兀自生闷气的公主为了不让自己减寿,也顾及自己的身份,便是低头吃自己的菜。还好这庄子的厨娘手艺不错,有几道菜还真合她胃口。
佩筝将她的所有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贼笑不已。跟他抢哥哥,也不想想他龙佩筝何时有输过别人!
他漂亮的大眼睛桌上转了一圈,突然甜甜的道:“子炎,你怎么不吃呢。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恩?”最后一个字,他将它的音调上扬了。
听在钟子炎耳里,这就是一个信号。
茜茜公主,你别怪我了,谁叫你来的动机不讨人喜欢呢。
桌上,钟子炎给自己夹了很多菜。桌下,他用脚踢翻从菜地带回来的瓷盅,里面的肥虫蠕动着爬出来。心里再毫无诚意的祈祷后,钟子炎用内力驱使肥虫朝茜茜公主那边的桌腿爬去。
靠近他的墨云墨雨发觉了他的动作,却都是闷不吭声,一副摆明了要看好戏的模样。
一瞬间,他们的宝贝小祖宗要捉虫子来玩的奇怪举动有了解释。
茜茜公主浑然不觉,连旁边有条狼她都可以忽略了,还有什么是不行的呢?所以,当虫子爬上了桌面,并朝她最喜欢吃的那盘三鲜豆腐爬过去的时候,她楞是憋住了没尖叫出声。不过看她手里碗筷抖得那模样……可怜啊。
尤语声刚要开口,佩筝便指着三鲜豆腐旁边的那盘菜说:“语声,我要吃那个。”
尤语声和御冥都是一顿,但立即便明白过来。
“是,佩筝少爷。”她笑的非常灿烂,连着夹了好几筷给他碗里,浑然当没看到那条正努力朝豆腐爬去的肥虫。
御冥宠溺的咬咬宝贝弟弟圆润的耳珠,在他耳边轻声道:“小调皮鬼。”
抬起头,他却全然是帮着自己的弟弟。只听他难得的对茜茜公主道:“菜不合胃口吗,怎么不吃了?”

公主喜出望外,听得那低沉磁性的嗓音一阵陶醉,嘴里连忙道:“不,不是。菜很可口。”她咬咬牙,既然这家人都不在意了,她再说什么的话,就矫情了。
现在关键还是要这桌子上的人都认可她才行。
可惜了那盘豆腐,真的非常鲜嫩呢。
“这可恶的虫子,小少爷拿你当宠物已经是你的荣幸了,居然还敢糟蹋食物!”墨云站起来,把虫子赶下菜盘,将茜茜公主最喜欢的一盘菜像垃圾一样叫下人端走。
“不好意思啊公主,您吃,菜还多着呢。”他对脸色不自在的公主赔笑。坐下来,双胞胎墨雨不明意义的踩了他一脚。
尹管家难得的不批评小子们浪费食物,他眼睛可是亮着呢。
接下来,钟子炎在佩筝的眼神指示下,驱使虫子爬遍了凡是茜茜公主喜欢的菜。无一例外的,那些菜后来都被撤下去了。
渐渐的,茜茜公主有点明白过来了。有人在整她!
只可惜被御冥那一句话陶醉得太的她,明白得太晚了。在她喜欢的所有菜都被端下去之后,肥虫居然朝她爬了过去!
这些人,这些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居然敢戏弄她!
公主气得浑身发抖,那虫子爬到她面前,也抖动着居然立起了身子!从未如此接近过这种恶心的东西的她,终于忍不住一阵眼,打翻了手里的碗,尖叫的冲了出去。
尹管家见其他人不肯动,几双眼睛都望着他,只好认命的起身追着公主……去送她了。
“乖乖,你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御冥不禁感到奇怪,明明他是一直跟他的小宝贝在一起的,怎么他脑子里就会冒这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出来呢?
佩筝得意的昂起头,看其他人也是一脸佩服的模样,吊足了他们的胃口才说:“那是我比你们聪明,当然想得出了。”
他当然不会说出,是他有一偷听到那女人说她特别怕虫,才想到这个点子整她的。
众人一顿,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贼样,皆毫不客气的爆笑出声。
“哥哥不许笑!哼!”佩筝捧住御冥的脸,顶顶他的额头。
“好好,哥哥不笑。乖,刚才你都没吃多少,再吃一点吧。”他一顿,突然皱眉看着还在桌上乱爬的虫子。
钟子炎被他的冷眼一扫,哂笑着赶紧把虫子弄走。墨家兄弟一点都不同情他,被小少爷整是经常的事,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御冥仔细的舔掉佩筝嘴角的油渍,对他可爱的小宝贝简直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他的漂亮灵秀的小家伙,真希望他一直不要长大,就这么让他一辈子抱着宠着疼着,当他一辈子的怀中之宝。
御冥看佩筝的眼神,愈发的温柔了。
尤语声一旁看着他们俩,笑眯眯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两兄弟,到底能好到个什么程度呢?
尹管家送完茜茜公主回来,一进门就看到那一桌子菜还在,不禁闷闷的对下人道:“重新换一桌。”他着实不怎么喜欢这个心思不良的公主。
漂亮是漂亮,将来却肯定是个祸害。
佩筝连忙问他:“尹叔,怎么样?”
尹管家落座,闻言疼爱的刮刮他小主子的鼻头,好笑的道:“她啊,哭着上了马车。估计要得几天厌食症了。小少爷,你可真调皮啊。”言语里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可见佩筝被宠成这般,也不只是他哥哥一人的功劳了。
这一边的人重新换了一桌胃口大开的吃喝,另一边高贵的公主却独自在马车里落泪。
透明的琉璃窗让她看到外面优美的田园景象,近一刻钟了马车却还没跑出金钱山庄的外院,她不禁再一感叹这天下第一庄的富有。

哼,要她放弃吗?放弃当这天下第一庄的女主人?若仅仅是富有而已,或许她可以放弃。但现在,她已经知道这庄子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再加上他又是御封王爷的身份,那就决不可能了!
她东茜茜看中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
龙佩筝,既然你不肯跟你未来的嫂子好过,那就走着瞧吧。哼哼,还有那个叫尤语声的丫鬟,我会让你知道的,什么叫做规矩!
那头狼,她会扒了它的皮做雪狼皮袄子的!
你们,都等着吧!
第三章 宝贝有难

离上的“毛毛虫”事件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原本佩筝以为公主看出他们都不喜欢她,就打了退堂鼓。可没想到,她居然还没死心,这一段时间的沉静,原来只是酝酿下一个主意而已!
这个女人,做公主的矜持到哪里去了?!
“尹叔,哥哥非去不可吗?”
佩筝漂亮的小嘴嘟得老高,两根纤细洁白的手指捏着一张纯金制的请贴。仰起的小脸上摆满厌恶的表情。
尹管家微笑的刮刮他的小鼻子,可嘴里却道:“小少爷,大少爷这回是真的非去不可。”
这个小家伙,真是太粘他哥哥了,就是因为他的原因,大少爷早过了适婚年龄却至今仍未成家。虽然很高兴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如此亲密,可若影响到了龙家血脉问题的话,也就不是什么好现象了。恩……所以他得尽快给大少爷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才行。
尹管家对兄弟俩来说,就像是一个睿智的长者,自是非常操心他们两人的个人问题。
虽然茜茜公主一开始就出局了,但是她搞的这个什么春游却是个好机会。听说整个京城能排得上号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都到了。
应该,会有比较适合大少爷的姑娘吧。
御冥换好行装来到厅,看到他的小宝贝一脸不高兴的坐在厅中的地上拨弄白球的毛发,连忙跑过去把他抱进怀里,心疼的道:“乖乖,告诉你多少了不要坐在地上,湿气会伤了你的身子的。你内体弱,一生病就……”
“哥哥,”佩筝打断他的絮絮念“我……”他心中一梗,说不出话了。满眼的哀伤。
为什么……只是一春游而已,为什么他的心会如此难过?
“怎么了,乖乖?”御冥捧着他看起来非常苍白的脸蛋,不明白这张总是色彩明亮的脸为何这般暗淡了。“你生病了?”他连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没有,哥哥。”他无力的笑,握住额头上的那只手,冰凉的小脸蹭了蹭,然后站起来望向门外――尹管家来叫人了。
“大少爷,时间不早了,您该出发了。从这里到雨菪山还得半个时辰。”尹管家尽量不去看佩筝,不然他会狠不下心的。
那孩子,生得太俊秀,也太容易让人心疼了。
站在尹管家身后,这一陪御冥出门的墨雨,实在不忍心看佩筝,只好咬着牙诅咒那躲起来的另两个“护卫长”,先一步离开了。
“知道了。”御冥敷衍尹管家,尹管家知道他若不彻底对宝贝弟弟放心的话,他是不会出门的,所以只好先出去等候了。
催急了,两兄弟都会反弹的。
“哥哥还是快些出发吧,若去得迟了给那些皇子公主落下口舌,那便对哥哥不好了。”
御冥细细的抚摩他的脸,担心的神情益于言表。刚才小家伙的眼神给他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这让他对出门参加那些小姐公子的郊游的决定开始犹豫。
他的宝贝若开口叫他不要去的话,他一定不会说二话的。
“哥哥,快走吧。不要让大家等久了。”佩筝扯开一个御冥熟悉的微笑,将他连拉带推的赶出厅,可他只走到门口,就不愿再出去了。

御冥想了想,突然朝他一笑说:“等哥哥回家了带筝儿去后山抓鱼,恩?”然后亲亲他的小脸,转身走了。
并非他狠心,在看到宝贝弟弟明显伤心的情况下还能出门,而是他每出门都是这般情况,久而久之,他便能在这个问题上做出于其他事情不一样的决断了。
他是生意人,总不能一直藏在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让下人来做。
佩筝靠着门槛滑坐大理石地面上,白球连忙走上来靠着它也趴在地上,巨大的脑袋也不嫌重的搁在佩筝的细腿上。
小手帮它顺着毛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却雾气弥漫。
他不是傻瓜,相反的整个山庄上上下下都夸他聪慧,他自然看得出尹管家的用意。
曾几何时,他已经变成哥哥的负累?
传宗接代,真的如此重要吗?他只是,只是太喜欢哥哥了,只希望哥哥宠他一个人而已啊!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把哥哥的所有权从他这里抢一半来分给另外一个女人呢?
绝对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他的哥哥了,他真的真的不要和别人分享他啊!
这回轮到白球仰起头看他了,见他满脸湿湿的,贼眼四一瞧,见另外一个主人不在,便放放心心的伸出舌头――舔。
佩筝被它舔得痒痒的,回过神来,轻笑的拍打它的背脊,拉着它站起来。擦掉眼泪,唤道:“来人。”
尤语声片刻后便出现在他眼前。
“告诉夫子我今天不上课,若他无事便可回去了。”
“是,我的小少爷。您准备去哪儿?”
“上书房看看。”
“要送些水果点心来吗?”尤语声从他两岁起便开始照顾他,自然知道他的一些小习惯。
佩筝却是摇头,不声不响的跟白球走开了。
尤语声在后面掩嘴轻笑,她大概能理解现在他的心情。想想也是,原本一直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哥哥,却被告知要给别人了,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不过,渐渐的他也能接受吧?毕竟这是每个人必经的一条路。
尤语声突然一皱眉,转身就赶快找夫子去了。她认为她该告诉夫子,必须得把教课的速度提快了,若早些从书本上知道这些人伦常理,或许会帮助小少爷更容易接受以后会发生的变化吧?
坐在马车上的御冥突然心口一跳,他放下帐本推开马车里层的车门,尹管家和墨雨正在外层――看帐本。
“什么事,少爷?”尹管家放下帐本问。
御冥却是板着脸问墨雨:“子炎和云在哪里。”
墨雨没想到他会问他们两人的行踪,要知道,除非是找小少爷,他是不会过问他们的。
“呃,他们两个说今天要去把前南门那几个铺子这一个月的帐结算了。”这些事情一向是由他们几个人和庄子上几个商号的管事来理的。
御冥稍一考虑便说:“让那几个铺子的管事到庄上,他们两个今天不得出庄。”说完转向尹管家道:“还有多少时候。”
“过了这片林子便是了。”
突然,架车的马夫一声紧张的吆喝,马车硬是从高速的奔跑中停下来,御冥冷不防的磕到车门,车内小茶几上的茶碗碟盘什么的全部滑落,幸好没沾到佩筝给他亲自挑选的白衫,否则这个马车夫就死定了。
御冥冷冷的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墨雨正欲推门出去,没料门却从外面打开了,一个漂亮的小脑袋钻进来,看到车内的狼狈摸样,不好意思的做了个鬼脸,便咋呼开来:“御冥,你迟到了哦!我们大家等你好久了,快下来,我们骑马过去!”
不是那茜茜公主是谁?
车内三个男人脸色一沉,若今天这恶作剧般的行为是佩筝所为,他们只会认为那是他们的小宝贝在调皮,是可爱加好笑的行为。可这是堂堂东帝国的公主,没有丝毫庄重可言,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骄横,和对他们的冒犯。
御冥冷冷的撇开脸,根本不想搭理她。尹管家道:“公主,还是您先走吧,我们稍一会儿便到。我家主子向来不喜欢骑马。”
茜茜皱起眉头,没想到会遭直接拒绝。
“御冥,我看你还是不要拒绝我们小公主的好意了,否则她会跟你哭鼻子的哦!”外面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
御冥眉头一皱,他听出这声音是大皇子的。他不在皇宫内协助皇帝理政事,跑到这远郊来做什么?
“多谢大皇子的好意提醒,在下今日的行装不适合骑马,就请见谅了。”他看也不看茜茜,又回里层去了。
说的是客气话,但听他的声音都知道他并没有太重视大皇子。连皇帝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的,你是大皇子又怎么样?
外面的大皇子脸色一僵,看到身旁其他几个皇子眼里的幸灾乐祸,突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龙兄了。茜茜,我们走!”他策马率先奔出。
茜茜公主不满的翘起小嘴,瞪了车内另两个人一眼,然后上马娇喝一声也跟上去。
哼,她已经决定不再刻意改变自己去将就龙御冥了,既然他不知好歹不接受她的倒贴,那就让他自己明白她的好,然后来倒贴她吧!
她对她的美貌和身家是有绝对自信的!那个龙佩筝就算相貌上美她几分,但他始终是男子,而且还是个只能靠哥哥养活的无能之人!
她自始自终就没把他当对手看。
佩筝当然也没拿她当对手看过,这样表里不一城府极的女人,就算他不反对,哥哥也是不会喜欢的。
可是他不放心的是其他女人啊!
佩筝无聊的翻过一本又一本的小说,实在看不进去一个字。看到白球在满屋赶着一只大乌龟玩,羡慕的道:“我若真如你这般单纯简单,该多好。”
白球听他自言自语,抬起头来不解的望着他,它脚下的乌龟趁机就跑,可没跑几步便整个儿的给一只白色大爪子掀翻了。好了,彻底的跑不了了。
佩筝看它调皮,不由的咧嘴一笑。这家伙,没事就喜欢戏弄子炎养的这只大乌龟。
突然,他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大骂自己笨蛋。
白球这下就更不懂了,狼嘴里呜呜呜的也不晓得在哼唧啥。
只见佩筝向白球大声道:“小鸟!快去把小鸟带来!”白球听懂了,刷的一下就冲出房门。
“嘿嘿,既然你们让我难过,那我也要让你们不好过!不就是捣乱吗,这个我最拿手了!哼哼……”他伏在案头,往宣纸上写道:哥哥,我给白球吃多了,它撑住了,上你给它买的消化药粉放在哪儿了?
刚写完,白球就背着一只明显被它咬了一口的巨大黑鹰跑进来,然后背脊一抖,一点也不心疼的将黑鹰摔在地上。
若是平日,佩筝是不会计较白球咬谁的,可这一他却连忙跑过去敲了它一个暴栗,温柔的用手抚摩黑鹰被咬的地方――有求于它嘛。
黑鹰受到这不同一般的特殊待遇,先是不理解,然后是仰起头不可一世的瞧了白球一眼。
佩筝可不管它们两个的恩怨,将纸条绑在它腿上,拍拍它小小的头道:“去找御冥,御冥!知道吗?他们在南边那座山!”
黑鹰走了几步,拍拍被白球咬过的翅膀,然后穿过房门飞上了天。
由此可看出,他们这一家子都有个共性,凡是养的宠物,体型多得大到一定的限度才行。
白球,有半匹马大了,是佩筝的宠物。那只大乌龟,一只水桶都放不进它,是子炎的宝贝(可惜从来都是被白球欺负的份儿)。刚才飞出去的黑鹰,展开翅膀来有三四米长了,是哥哥御冥的。墨云和墨雨养的是一条大蟒蛇,有五六米长呢,可惜御冥不喜欢,他们只好把它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他们自己住的云雨轩里了。

黑鹰找到御冥几人的时候,一大伙人正在茜茜的提议下在雨菪山上打猎。当然,有太多小姐在场,所以将射杀的规定改为了射伤。
御冥冷着脸骑在马上,手中的弓箭根本就没拉开过一,若不是尹管家极力劝阻,他会在马背上继续看帐本的。
墨雨倒是怕自家主子输给别人,按规定主子带的下人打到的猎物也算是主子的,于是便非常认真的在玩这个游戏。
虽只有墨雨动手,但他们的猎物却丝毫不比别人少,渐渐的其他人注意到这个现象,少爷们恨恨的诅咒御冥居然有这样一个身手不凡的手下,而小姐们不是对墨雨另眼相看,便是对那马背上气定神闲的英俊男子感到心动不已。
他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不是那些拼命表现的公子哥所能拥有的!
呵~茜茜公主的这一建议,给那些公子哥帮了个倒忙。
小姐们的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到御冥身上,御冥早习惯了这种事,便自然的当旁人皆是空气,只是对这些骑着小马的小姐们总是在他身边晃感到烦躁。
“啊!御冥你看!”茜茜突然注意到天上有一只巨鹰,那轻盈的滑翔的姿态让她一下子着了迷。
御冥本不想理她,心烦她总是借口傍在他身旁,唧唧喳喳的,却听墨雨对他说:“少爷,是您的黑鹰!”
他抬头一瞧,果然是,便双指放在口边吹出一个嘹亮的口哨,抬起手臂。那黑鹰立即在众女的尖叫声中俯冲下来,稳稳的停在御冥手臂上。
它伸出腿,讨好的冲御冥叫了两声。
“少爷,庄上出事了?”墨雨连忙靠上来,在远马车旁休息的尹管家也着急的看过来。
御冥冷着脸不语,解下纸条来看,佩筝那特有的歪歪斜斜的字跳入三个人的眼,理解了上面意思的三个人――御冥,墨雨,还有个偷看的公主,皆是一楞。
“哈,少爷又把白球喂撑了?!”墨雨那个笑啊,若是被佩筝知道了肯定免不了被整!
御冥看到宝贝弟弟的字,心情好了些,小心的把纸条放入怀中,掉转马身就断然退出了众人的游戏。
茜茜公主被两人抛下,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立刻阴霾遍布。那个小家伙,果然就是要跟她捣乱!
大皇子在远看到这一切,突然笑开了:“二弟你说,父皇的愿望能达成吗?”
二皇子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看那福裕王对他们小妹不感兴趣的模样,机会不大啊。他摇摇头,不语。
在这个男人掌握了帝国十分之一的财富和经济之后才醒悟过来要控制他,父王果然是老糊涂了啊。
但……他可不想在父王去了之后还受这个男人的影响。
两人都互相看到了对方的想法。
“尹叔,纸笔。”
御冥回道:乖乖,消化药粉在白球房间物品架上第一排的第三格。哥哥不在家你别去那些危险的地方玩,知道吗?乖,哥哥想你。
在他背后偷看的公主看到他最后加上去的那句话,不禁咬牙切齿的翻起了白眼,这才几个时辰啊!
尹管家不乐意了,挪几步挡住她的视线,温和的道:“公主殿下,您还是回赛场去吧,您若不在,这场比赛就没有意义了。”
墨雨在旁配合的直点头,公主不高兴的翘起嘴,眼珠子一转即道:“刚才哥哥们都说抓白狐狸给我,难道你不送我点东西吗?”小手绞着她那复杂的裙摆,摆明了要赖定御冥。
御冥看也不看她一眼,将纸条绑好拍拍黑鹰的翅膀,黑鹰会意的猛扇了几下,“嗖”的冲上天去了。
那大风吹得公主精心装扮的发饰都乱了,只听她恨恨的道:“这该死的……”她猛然闭嘴,因为御冥突然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雨,给公主那只白狐。”
墨雨从他的猎物堆里翻出刚才打到的东西,一只被他包了布的箭打晕的白狐狸。他非常不乐意把这个小家伙给这位公主,他没伤到它一点皮毛,就是想拿回去送给小少爷的呢!

茜茜张大嘴,她刚才忙着找话跟御冥说去了,根本就没看到旁边的人打了什么!
虽然不乐意就这样离开,但怀抱了一只雪白狐狸的她突然看到远的小姐们都对她露出嫉妒的神情,脑子里不知转了什么念头的她,居然没说别的就离开这几人重新加入到狩猎队伍中了。
羡慕不已的小姐们立刻围了上去。
虚荣!三个男人同时撇撇嘴。
佩筝接到黑鹰的纸条,并没有去拿消化药粉,开玩笑,没病吃药对白球没什么好的。他反复看着哥哥那苍劲的字,脑子里很容易便想出那位公主恨得牙痒痒的模样。
心情一好,他也有心情看书了,当然,他要看的书绝不是夫子教的那些,而是御冥怕他无聊给他挑的一些手抄本小说。
他记得哥哥有给他买新的小说,放哪里去了呢?
他习惯性的便道:“哥哥,我要看……”顿住了,书房里除了白球的呼吸声,再没其他声音了。
小脸一暗,佩筝咧咧嘴,自己找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找得满头大汗的佩筝终于放弃。有点赌气的他再写了张纸条,黑鹰便再出发。
那边的狩猎早已结束,虽然御冥根本就没动手,但他还是得了个第二名,第一名是大皇子。两人对一人,他们要是都输的话,那就是怪事了。
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茶吃点心,少爷们在谈论女人和政事,小姐们只好走开一点聊她们的闺中之事了。
例外的是,茜茜公主却不避嫌的站在了男人们的那边,而且还是小姐们在一直偷看的龙御冥的身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敢主动的去跟那个男人说话。
皇族大臣家的公子不屑于跟地位低他们一等的商人在一起,看到龙御冥身边都是商家子弟,也就不好再靠过去了。
这倒令金钱庄的三个人自在了些。
当黑鹰在他们头顶盘旋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认出它来了。御冥将它招下来,丝毫不管他旁边公主那难看的脸色。
这回,那小子又有什么事情?!
只看那纸条上写着:冥,上你给我买的那些书呢?我书房翻遍了都没找到!
冥?那小子居然敢这么称呼自己的哥哥,太目无尊长了吧!
周围的公子哥多少有些了解龙御冥,看他看到纸条后居然露出一丝微笑,不用猜便知道是他那弟弟。虽然他们都没人见过他,可知道这“冷面阎罗”对他的好已经不止是“宠爱”二字了。
御冥很快便回了佩筝,那冰血融化的模样也只是短短几个眨眼间而已。
“御冥,你的黑鹰好神奇啊,我们在这里它都能找到你诶!”茜茜公主道。
“恩。”御冥点点头算是回应,其他的便不愿再多说。
周围的公子哥颇有些好笑的看到这平日总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吃厥,对御冥的佩服又多出个理由。当然,他们也看出,龙御冥仅是来走过场。
啧,太了不起了,有本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佩筝看到御冥的纸条,竖起眉搞怪的仰头看高高的书架……原来不是哥哥藏起来了,而是他身高太矮了,没看到!
但是,难道他自己拿不到吗?他才不要为了这点小是叫下人呢!哥哥太小瞧他了!
扁扁嘴巴,佩筝端来凳子,垫起脚跟,终于看到他要找的几本书了。哥哥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宝贝,放这么高做什么!
他伸长手,努力去够书架的顶层,可就差那么一点!

白球正在一边拿乌龟玩滚罗圈呢,没注意到主人正在做危险的动作,滚着滚着就将乌龟滚到佩筝的凳子下面。然后它看到佩筝的奇怪动作,就这么楞住了。乌龟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那只爪子,于是便趁机一蹬,翻过身来。
佩筝被底下突然摇晃的凳子吓得连忙抓住书架,没料却将书架给整个拉了过来。
“啊~!”
一声惊叫传遍半个园子。
待到尤语声赶到,她差点被书房里混乱的情形吓掉半条命。她的宝贝小祖宗被倒下的书架压在下面了!
她腿一软差点跪下,听到佩筝对她开口说的话才稍微好了一点――“语声姐,我没事,凳子帮我撑住了书架。你快帮我出来。”
她连拉带拽的把佩筝弄出书架,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才确定他真的没事,不过,吓得却不轻。
“我的小祖宗诶,你要拿什么吩咐下人便是,你瞧你弄得这模样!”她拎起佩筝的耳朵,对他的调皮真是没办法了。
“我只是不想麻烦大家嘛,就拿本书而已。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哦,对了!都是子炎的这只乌龟,它踢我凳子我才摔倒的!”他毫不犹豫的将责任推给钟子炎,“都是他的错啦!”
对他明显的推卸责任,尤语声道:“我会叫子炎教训他这只乌龟的,不过少爷,大少爷不在家您就别做那么危险的动作,知道吗?”敢情,御冥在家他就可以做吗?
“哦。”佩筝不好意思的在地上拣了他要找的书,带白球边走出去边说:“你找人收拾一下吧,我去别的地方看书。”
“少爷,你去哪里看?我叫人给你送些点心过来。”
“恩~月湖。”
他说的月湖其实只是一个月亮形状的大池塘而已,整个都在他和御冥两人居住的双月轩内。
因为忙着收拾书房,所以尤语声也忘了要叫人跟着佩筝。不过,他在自己住的地方看看书,应该没什么事吧?
佩筝喜欢坐在湖中央看书或者是玩水,御冥便给他在湖中央安了几块大石头。并不是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而是他的私心作祟。
要知道,在月光下看到佩筝散着发坐在湖中央玩耍,那是他最大的享受。谁叫他的筝儿美得跟仙子似的呢!
佩筝一路踩着滑滑的石头走到湖中央,因为这对白球来说难度太高,它只好趴在湖边自己玩水了。
他脱下鞋子双脚泡进水里,在这个季节颇为冰凉的湖水浸得他浑身一阵舒坦。不时有金鱼游过来啄啄他的玉足,阵阵的微风吹过湖面,他轻笑的闭上了眼,叫自己抛开那些不愉快。
……哥哥是他的,从来都是!……等哥哥回来他就告诉他,他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的!
下定了决心的小家伙很快便感觉到一丝疲惫,没有警觉心的他居然就这么闭上眼撑着头打起了瞌睡!
偶尔有下人远远的走过,看到这一幕不作他想,只是轻笑他们的小少爷又在调皮了。
对,“调皮”是所有金钱山庄的人解释佩筝行为的唯一解释。他们的小少爷还小嘛,调皮些是应该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今年已十七岁的龙佩筝,实际上已经不小了。
迷迷糊糊的佩筝朝身边靠去,想靠到哥哥舒服的怀里去,连蹭了几下,“扑通”一声居然栽到湖里去了!
冷不防的他被灌了满口的湖水,下意识的扑腾了几下才突然想起来,他根本就不会凫水!开口就想呼救却又被灌进湖水!
白球噌的站起来,想也不想就跳进湖里朝佩筝游过去,可是距离太远,眼看主人就要沉下去了。
突然,一个黑色的怪异的人影冲过来,轻盈的点着湖面“飞”到佩筝的位置,随手一捞将人捞出水面,然后片刻不停的又朝原路“飞”走了。
白球机灵的又游回岸上,看到湖中央飘着的那两只鞋,楞了半晌便飞快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沿途的下人看到它浑身湿透的模样,不觉的楞住,直到它闻气味找到尤语声才回过神来。

“白球,你怎么弄得浑身湿……”尤语声话还没说完,白球就不客气的咬着她的裙摆朝外面拉,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
恰好在帐房算完帐的钟子炎和墨云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以为又是白球在恶作剧,钟子炎刚想要帮尤语声,却没想被白球一个猛冲给撞倒。
只见它站在门口,一会儿朝房内的三人狂叫,一会儿又朝外面狂叫。
墨云心头一跳,有股不好的预感。
“语声,佩筝少爷在哪儿?”
“他说在月湖看……书,难道?!”她从来没见过白球这副狂躁的模样,被墨云一提醒,连忙起身便往外面跑。
墨云僵着脸将她抱进怀里,提起轻功就往月湖飞去。钟子炎和白球连忙在后面追上。
片刻后,三人一狼赶到湖边,那两只鞋还飘在湖面上。
尤语声哀叫,颤抖的问白球:“你说,佩筝掉到……湖里去了?”
白球说不来人话,只是拼命的又叫又跳。
“天哪……”
尤语声腿一软,就这么晕过去了。
顿时,钟子炎和墨云只听得脑子里一声炸响,便是天旋地转……
第四章 原来如此
尤语声从来就不是个胆小怯弱的女人,相反,大多数时候她的胆量是让金钱庄其他人感到敬佩的。
但在这个时刻,她真的怕了,而且是胆战心惊的那种怕。
在大理石地板上跪了一个时辰的膝盖已经开始麻木,身体也僵硬得发痛,可她就是不敢动哪怕一个手指头,更不要说抬头看太师椅上的龙御冥了。
整个大堂静得只听到茶盖与茶碗相互摩擦的声音,还有就是珠宝玉器被抖动的声音。
御冥闷声不响的坐了一个时辰了,没有震怒的冷言冷语,平静得令所有人都如履薄冰。茜茜公主坐在一侧的客座上,努力装出沉模样的她却让所有人都从她的动作中看出她真实的心态――幸灾乐祸――没有人在真正悲痛的时候还能将手上的数串镯子耍弄得如此兴致高昂。
堂下的三个侍卫两个管家(外院的管家也到场)一个贴身丫鬟以及两个医者,大票的人全部埋头长跪,在两千多人的庄子里把他们的小少爷弄丢了,他们不敢说自己无罪。
茜茜公主身后的贴身小太监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只是不曾想会有如此大的压力,都快让他喘不过气来。就在他认为无法再在这样的场面中坚持下去时,一个下等侍卫战战兢兢的跑进来。
“大少爷,车……车备好了。”他青着脸在众人之后跪下。
众人一头雾水,御冥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道:“送公主回宫。”
“是!”侍卫站起来对一脸惊讶模样的茜茜公主做出“请”的姿势。恩,他的眼神和动作可称不上恭敬呢。
“不!我不回宫!御冥,我也很担心佩筝啊,就让我留下来等消息吧,这样我才能放心啊!”果然,公主的脸上是写满了担忧。
众人冷哧:她担心他们的小宝贝?恐怕是担心她一走接下来被抢走的就是她的目标人物――他们的大少爷吧?
御冥懒得再陪这位公主玩她的过家家,斜眼一瞟她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一腿软,明白了。
只见他凑上去,小声的道:“公主,我们还是回宫吧。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顾及您的身份,他们也放不开手脚来做事啊。陛下正在宫里等您的音信呢。”
最后一句话,将高高在上的公主拉回现实,对呀,父皇还等她回报今天的战果呢!
她想到被她暂放在丫鬟那里的小白狐,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有了这个东西,父皇该对她更有信心了吧!

至于龙佩筝那个娘娘腔的臭小子嘛,难道她还真担心他的安危吗?笑话,他早点消失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已经决定回宫的茜茜公主硬实赖着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担忧之情,才在众人的不耐烦中心满意足的走了。
最大的麻烦没有了,众人无不小小的松口气。
“今日之内,若筝儿没有毫发无损的站在我面前,你们就自刎吧。”依旧是不冷不淡的一句话。御冥将把玩得冰冷的茶搁在桌上,无声无息的出去了。
众人都知道,主子的这句话是说真的。
若佩筝真有个三长两短,不光是他们,连大少爷自己也都不用活了。
他们不敢想象,没有佩筝的日子会是怎样的。
作为朝廷御封的王爷,金钱山庄除了他们的常规人员之外,是可以拥有卫队的。三个护卫长不仅将五千卫队全数带了出去找人,尹管家还将庄内两千多号的常规侍卫也派了出去。
尤语声实在放心不下,稍后也带了庄上所有丫鬟在附近一带山林开始找人。
月湖边,身材挺拔的御冥像是老了十几岁,原本英俊非凡的脸这一刻却是除了憔悴之外什么也看不见。纤长有力的手似乎也全失了力气,连抚摩白球的动作也变得力不从心。
黑鹰在山庄的上空盘旋,悠长的鹰叫一的穿破天空。
佩筝的那双鞋被下人捞上来放在湖中的那块大石头上了,御冥就那么呆呆的望着它。
记忆中,他抱着四五岁时哭着吵着要娘亲的弟弟在这湖边的画面被翻出来。
他还记得那时他模仿娘亲的声音编来唱给弟弟听的四不像儿歌:
虫虫飞,虫虫飞,御冥坐在月牙儿湖边等着谁?
筝筝唱,筝筝跳,御冥望着筝筝一直笑。
虫虫飞,虫虫飞,御冥坐在窗边想着谁?
筝筝啊,筝筝啊,御冥心中永远只有他的筝筝小宝贝!
那时的小家伙,只要一听他唱这个小曲子,立刻就乖乖的不哭了。
现在,是否他一唱这个曲子,他的小宝贝就会立刻回来了?
平日里特别不安分的白球这会儿也闹不起来了,静静的靠着主人撑着他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身体,灵性的它看起来非常自责的模样。
御冥站了一会儿,唤来黑鹰将湖中央佩筝的鞋刁了回来,像抱佩筝似的宝贝的抱在怀里,摇摇晃晃的钻进湖边的凉亭――要下雨了,佩筝会感冒的。
“乖啊,宝宝,雨停了哥哥就带你回家。不怕不怕啊,哥哥替你挡着雨呢……”
失魂落魄的男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鞋,狭长的鹰目全然失了色彩,半闭半开的拒绝看清周围。
不多时,滚珠般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碎了湖面,靠坐着石柱的御冥眨眼间便被淋湿了半个身子,可他却恍若未知,嘴里一直呢喃着年少时那些哄着他宝贝弟弟的话语。
若他不是个商人而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他不会在丢了宝贝弟弟后一个人坐在这儿独自担心挂念,而是亲自将他所能想到的地方找个遍。但这是假设,他只是个商人,他只能在这里被动的等着消息。
若给他知道是谁动了他的宝贝,他会……让他生不如死――无论是谁!

金钱庄里空空荡荡,庄外却是一番鸡飞狗跳的景象。
因为附近几片矮山和森林全是金钱庄的产业,所以尤语声在搜查这一带时根本不用忌讳。只是对那些一无所知的农户闭口不言她们的目的而已。

开始下雨后,尤语声带领的丫鬟们没有一人说要去躲雨,全都咬牙切齿的在山林里继续翻呢。若说到平日里除了大少爷和几个亲近的人之外谁最宠佩筝,非是这帮女人莫属了。
这很好理解,女人向来是对美丽的事物没有多少抵抗力的,何况这个漂亮的小家伙还对她们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叫得甜呢。
她们不敢想象那个人或那些人,抓走了他们的小少爷去会对他做些什么。
真希望他们看到小少爷长得如此精致美丽而舍不得对他下手!
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小少爷啊!他从小就体子弱,可经不起一顿折腾啊!
所有人似乎都认为佩筝是被御冥生意场上的对手绑架,似乎也都认定佩筝这会儿一定是在吃苦头。
可事实呢?
小家伙确实不怎么舒坦――但那纯粹是因为裹着湿衣服昏睡所以睡得不舒服。还有人给他当保镖咧!
由于一阵冷一阵热的难受至极,佩筝终于醒来,睁开眼便看到一堆雄雄燃烧的火焰,还有一个怪异的“人”。
那人察觉到他醒来了,连忙将串在火堆上烤的鱼取下一只,用细签穿了咬在嘴里,然后撑着粗壮无比的双臂“走”过来。
原来,他的双腿都没了。
近了一看,犹如一张厉鬼的丑陋面孔。
佩筝摇摇昏沉的头,纯净无邪的双眼渐渐被冰冷漫过,浑身也散发出浸人的寒气。
怪人丝毫不奇怪佩筝的转变,在他身前“坐”下,空出一只手取过嘴里的细签子,将鱼送到佩筝面前,讨好的道:“乖徒弟,吃鱼,吃鱼。”
那声音,哑得跟砂纸在互相摩擦一般。
佩筝盯着他,看也不看他手中的鱼,嘴里发出比御冥不知冷上多少倍的声音:“这是哪里。”看不出情绪的他,犹如一樽冰雕娃娃,美人惊心动魄。
怪人颇为痴迷的盯着佩筝漂亮的脸,自动回道:“后山,家,师父的。”
他咧嘴对佩筝呆呆的傻笑,遍部疤痕的似乎就要破碎一般。
佩筝不作声了,拿过怪人手里的鱼不客气的啃起来。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被娇惯得厉害的肚子早在抗议了。
对他们这对师徒来讲,这样的相模式是完全正常的。怪人似乎非常喜欢讨好佩筝。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佩筝没有挑剔师父烤得半生不熟的鱼。
片刻后,佩筝似乎明白现在的状况了,原来是身体里的另一个“他”落水,被师父救回来的。那个家伙,真够笨!他迟早会被“他”害死!
但,这个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你发过誓,只有夜里才会进庄。现在是否算违约?”佩筝眯起眼,刀锋般的眼神扫过怪人的脖子。
怪人一楞,慌张的直摆手,涨红了脸哼哧哼哧的说不出一句话,看着佩筝的眼神流露出求饶的意味。
佩筝冷哼,刚抬起手,不知为何又停下来,纤长洁白的手指在半空中艰难的握成拳最后并收回。
他的脸色刹时变得难看至极,明明是互不干扰的两个思维,“他”凭什么在昏睡时还要干涉他的行为?!
怪人知道他在鬼门关前拣回一条命,疼爱徒弟的他早将他的一身功夫传给了佩筝,也非常自豪现在他很难打过佩筝的现实。若佩筝想要他的命,他是无法反抗的……能死在徒弟手里,也是他早就预定好的归宿。
当然,他知道是谁救了他,那个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的“龙佩筝”。
“不去了,乖徒弟,不去!”哀求的眼神竟让丑陋无比的怪人一时间显得可怜了起来。

佩筝无言的盯着他,然后冷冷的抽动唇角,埋下头继续吃他的鱼。
怪人得到他没有说出口的原谅,高兴得“嘿嘿”傻笑,呆呆的看着他吃他做出的食物。一会儿之后,他又撑着双臂“走”到洞口,接着外面倾盆的大雨,片刻后回到佩筝身边“坐”下,举起一块湿布擦擦佩筝的额头。
见佩筝瞪他,赶忙讨好的道:“乖徒弟,擦汗,擦汗!”
佩筝吃完一条鱼,怪人又想给他拿一条,他摇头道:“不吃了。我要回去了。”他站起来,忘记了这具身体已经在严重发烧,眼前一昏差点栽倒。
怪人眼睛一瞪张大嘴,一阵气劲旋出硬是托住了佩筝。待站稳后,佩筝挥挥手散去怪人的保护,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再出来。我不会有事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不再是那般的无情。
怪人忙不迭的点头,至于听不听徒弟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在他的概念里,似乎没有“约定”这个词的确切解释。
他只是想徒弟了,所以经常偷偷的跑去看他而已嘛。只不过,有时候会恰好在白天而已。这不,他还救了宝贝徒弟一命呢!
佩筝没有接怪人递给他的破烂斗笠,只身冲进了暴雨里。
那个男人,肯定已经为“他”急疯了。
在树顶上疾步飞驰的佩筝注意到下面成片的撑着伞的女子,可是身体的状况不允许他停下来。脑子越来越浑浊的他只希望赶紧回到御冥的身边,一是将另一个“佩筝”交还给他,二是他不想被这么愚蠢的原因而害死。
若给他的部下知道他是被一场小小的发烧而弄得束手无策的话,他们会笑死他的。
根本没人看得到佩筝,他的速度实在太快。
掠进山庄,佩筝皱眉的发现庄上居然没几个人,偌大的建筑群里只有星星点点的一些火光,几乎整个的都被黑暗给罩住了。
看来,他们不只是简单的担心“他”啊。
佩筝暗自摇头,心道他龙御冥的弱点暴露得太明显,难道他就不用担心,对手在这个时候来偷袭?
几个眨眼间便掠到山顶的佩筝并没有在他们的房间里找到御冥,脑子愈来愈混沌的他鲜少的焦虑起来。
以为御冥也跟着出去找“他”的佩筝忽然听到了白球的叫声,他心下一喜,知道御冥在哪里了――白球若不跟着“他”的话,定是在御冥的身边。
果然,寻着声音找到月湖边的佩筝看到了那个靠在石柱上淋雨的男人。
“笨蛋!”他低声骂道。
“飘”进凉亭内,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他那颗冷硬的心忽然涌出了一种名为“怜悯”的感情。
白球兴奋的跳起来扑到他身上,巨大的舌头没两下便把他的脸舔得湿漉漉了。
眼神迷茫的男人抬起头,看看佩筝,又看看怀里的鞋,搞不清楚状况。
佩筝不想让他看出什么,照着“他”的模样对御冥笑笑,刚想说什么,却瞧见远大批的人打着灯笼过来了。
脑子一沉,他在昏过去前只来得及说:“笨蛋哥哥。”完全是另一个“佩筝”的语气。
御冥反射性的伸手抱住了昏迷的他。
实实在在的人体立即将呆滞的御冥拉回了现实。
“筝儿!”他又惊又心疼的唤。

“他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大少爷,小少爷只是严重风寒,其他的没有大碍。”白胡子的老头在御冥紧迫盯人的眼神中赶紧放开佩筝的手。

乖乖,大少爷的醋劲越来越大了。
“语声煎药!……都出去,出去!”御冥将房里的所有人都赶出。
一票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房门,不满意他们的大少爷不给他们看小少爷病美人的模样。
“吩咐药膳房给所有人熬碗姜汤,今晚除了守夜的小队,其他人都早点歇息去吧。”尹管家大大的松了口气。
其他有什么事情,等小少爷的病好了再说吧。这会儿,大少爷什么也听不进。
“知道了。”z
房内,御冥正心疼他可怜的小宝贝连觉都睡不安稳。
闹过了这一大场,他更加疼爱宝贝弟弟了。y
御冥爬上床,一件件的脱光衣服,钻进被窝将同样光溜溜的佩筝抱进怀里。就是担心宝贝弟弟会被看光光,所以才急着将所有人都赶出去的。
浑身冰冷的佩筝下意识的抱紧了身边的大暖炉,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大吃豆腐――或许单纯的佩筝不会在意,但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冰冷的佩筝肯定不会乐意。
……现在明白了吧,佩筝整个就是完全的双重人格。b
“乖乖,不管怎么样,你可千万别再离开我了,明白吗?哥哥就只剩下你了……”
尤语声端药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御冥便冷声道:“闭上眼!”
闭就闭呗,有些武功底子的她还不至于闭着眼找不到路。何况这房间大虽大,她打理了十多年也熟悉彻底了。
御冥接过药,道:“不准任何人进来。”g
那当然了,谁会在这个刀尖上来招惹他啊!
尤语声掩上门,心里盼着大少爷忙着照顾小少爷而忘了惩罚他们。想起来就一身冷汗啊,大少爷惩罚人的手段简直太残忍了。(不落在他们身上的话也就无所谓了)
接下来的几天,山庄的一切精力都用在了恢复佩筝健康的这件事上,御冥更是足不出户的看着虚弱的佩筝。
他们的那个心疼啊,第二天醒来的佩筝连说话都说不出了。
五天过后,佩筝终于闷不住了,漂亮的大眼睛一横,没说一句话就让御冥答应让他出来了。
不过,条件是只给御冥抱着不准下地。
尹管家忙前忙后的,居然忘了一件事!
等下人领着一个漂亮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才猛的想起,出游那天他私下邀请了曹丞相的千金曹菲菲五天后来山庄小住的事!
眼看小少爷原本红润的小脸刹时间变得惨白,尹管家那个后悔啊。再看看大少爷跟着变天的脸色,他开始考虑,他应该怎么请罪了。
凉亭中的众人皆是沉默,先是看到这个漂亮女子羞怯怯的恭身向大少爷请好,然后惊讶的看到她居然尖叫一声,冲大少爷冲了过去!
“大胆!”三个护卫长立马将她拦下。
佩筝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有女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向男人扑过去。微酸的他正想开口讽刺,却听曹菲菲夸张的道:“好漂亮的娃娃!你们不要拦我,给我摸摸嘛!”整双眼就变成了心型。
这回轮到御冥垮下脸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要摸摸他的宝贝!
被三个护卫长拦住的曹菲菲一点也不死心,仗着她是女人,硬是敢跟三个大男人动手。
“你就是龙御冥的弟弟龙佩筝吧?长得好漂亮哦,乖宝宝,来给姐姐摸一下哦!”她浑然不顾御冥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执着的要摸摸佩筝。

如果论年龄的话,佩筝还要比她大一岁呢,可女人向来要比男人早熟,何况佩筝又是一副典型的娃娃脸,难怪老被人当成是“弟弟”了。
御冥闷声不响的抱着佩筝“刷”的站起来,转身就走。
什么吹吹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惹一身麻烦还差不多!
佩筝越过哥哥的肩头看到后面似乎想要追过来的曹菲菲,漂亮的小嘴拉起一个表示开心和奸诈的弧度,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不许看,那个女人丑死了。”御冥不满意怀中的小宝贝居然不看他而看别的女人。
从来都只在小家伙眼里看到自己身影的御冥可不习惯被忽视的感觉。
“怎么,哥哥吃醋吗?”小手在御冥胸前划圈圈,不明所以的笑得非常开心。
“哼哼。”不回答,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呢。反正就是不乐意。
看到两位主子走远了,三个男人赶紧放开曹菲菲。男女授受不清啊!阿弥陀佛。
尹管家道:“曹小姐,您这……”
“尹管家!”曹菲菲打断他的话,两眼放光的道:“我决定了,接受您的邀请!这段时间,就打扰了!”恭敬的作揖,又道:“不过,我要先回趟家拿些东西。下午我会再过来的!谢谢您!”
只见她提起莲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她身后的几个贴身似乎已经非常习惯自家小姐的这副模样。
尤语声严肃的看着尹管家,道:“这就是您的眼光?”
尹管家顿了顿,然后耸耸肩道:“那时跟她就谈了几句,只觉得她性格比较开朗,人又不做作,家事也好,所以就邀请了。”
众人一阵沉默。
“她……有恋童癖吗?”钟子炎问得小心翼翼。
几道目光狠狠的瞪向他,墨云和墨雨顺手还给了他一拳。
若说曹菲菲这般便是恋童癖,那他们家大少爷的又是什么?恋童痴吗?
忽然,墨云像是想到了什么,紧张的问:“尹叔,你没有再邀请别人吧?”
尹管家摸摸鼻子,道:“还没来得及多邀请几个,庄上就发生那件事情了……”他指的是佩筝不见的事。
众人连忙松了口气。
这就一个都让他们隐隐有不安的感觉了,再来几个这庄上非得鸡飞狗跳不可。
说出口的邀请是不好再随便取消的,何况这邀请的对象还是朝中权倾一方的曹丞相的掌上千金。
这……只好把她看紧点,尽量让她少惹事就行了。
但,能行吗?

第五章 大麻烦了

“半个月?”
“是的,大少爷。因为要逛完整个山庄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所以曹小姐会住上半个月才离开。”埋下头的尤语声嘴角咧开一抹笑。
刚开始她对大家宣布时,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地上了呢!
虽说他们山庄确实大得有些过分了,但纯粹用步行的话,也用不着半个月,顶多七天左右便行了。
佩筝不知道在想什么,大眼睛转了两圈,开口抢先道:“就她一个人?”
“不,小少爷。还有她的两个贴身丫鬟。”
“恩。把她安排在西院的樱阁吧。告诉她,除了我们的院子她都可以自由走动。”佩筝眨眨眼,尤语声一楞,立即明白过来,连忙就要退出去。
小少爷是不想给大少爷反对的机会呢。
“等等,”御冥叫住她,“今晚我们在屋里用饭。”
“是。”
佩筝放下手中的“活儿”,蹭到御冥怀里,仰起脸可爱的问道:“哥哥不喜欢她?”
“筝儿喜欢?”
佩筝扬扬眉毛,拐弯儿回答:“那要看哥哥喜不喜欢。”
他推开御冥手里的帐本和桌上的算盘,爬到桌上面对着御冥坐下,然后握住那双大手,嘟起小嘴补充道:“若哥哥喜欢呢,筝儿就讨厌她。可现在哥哥对她没有好感呢,所以筝儿就不用为难她了!明白吗?”
“小调皮鬼,”御冥捏捏他微凉的鼻头,“为什么要跟哥哥对着来呢?”
佩筝刚要回答,堂中的白球却可怜巴巴的叫唤了起来。看它那浑身被绑满蝴蝶结的模样,着实可怜又可爱的紧呢。
佩筝瞪它,怪道:“就叫你陪我玩会儿,就不乐意了?”
白球依旧是可怜巴巴的叫唤,它那身潇洒飘逸的白毛啊,可不是用来绑这些东西的!
“让它去吧,可能是肚子饿了。”御冥给它说情,佩筝装作考虑了一下,然后挥挥手放它走了。
回过身来,佩筝回答刚才的问题:“哥哥知道尹叔想给佩筝找一个大嫂的事吧?”
“知道。哥哥都二十五岁了,也该……”
“是吗?”佩筝打断他的话,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紧紧盯着他。
知道宝贝弟弟可能不喜欢他的回答,但二十五岁的他还未给龙家留下一支血脉,是不恰当的。可娶妻跟宠佩筝是没有一点关系的,若不是尹叔给他分析并保证过很多,他是不会接受他的建议的。
不过这几的尝试下来,佩筝似乎非常反感,这就麻烦了。
“筝儿不想要个嫂子?”看到小家伙又想拒绝,御冥连忙补充道:“难道筝儿不想要更多的宠爱?”
“那不一样!”佩筝甩开御冥的手,眼眶开始变红,“筝儿不要嫂子!哥哥有了嫂子之后,就不是筝儿一个人的了!”
小嘴一扁,眼看就要掉眼泪了。
御冥赶紧将他抱进怀里哄着:“乖乖,不哭啊。哥哥一直都是筝儿一个人的,有了嫂子也不会变的。真的,哥哥以前不就发过誓了么?”
“才不是这样!我听厨房的王嫂说过,成了亲的夫妻是要睡在一起的……可是筝儿没有哥哥的话,一定睡不着的!”敢情,他最担心的是这个?他的移动床铺?
“小笨蛋,筝儿当然是跟哥哥一起睡了,没有筝儿这个小抱枕哥哥也睡不着啊。哥哥让嫂子住其他的别院,怎么样?”他只需要娶个女人来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行了,并没有其他的“用途”。

“那也不行!人家还说,娶了妻的男人以后最先考虑的肯定是自己的妻子,这样的话,筝儿跟她吵架了哥哥会先帮她的!”
“放心吧乖乖,有哥哥在,她不敢跟你吵架的。如果真有了什么矛盾,哥哥就休了她把她赶走,恩?”汗……
佩筝不说话了,无力的躺在御冥怀里,闷闷的像有什么堵在胸口。z
“这样也不行吗?”御冥根本没想到,会在佩筝这里遇到大障碍。可若他真的不同意,他是没办法坚持娶妻的。
“哥哥……难道不是最爱筝儿吗?”y
御冥一听,知道小家伙是认真了,连忙扳过他的脸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这一瞧,发现小家伙早就泪流满面了。
他一慌神,手忙脚乱的给他拭泪,心疼道:“乖乖别哭啊,哥哥不是最爱你难道还有别人吗?除了你,哥哥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别人?”
佩筝一听,更不满意了,推开御冥的手非常不理解的指责道:“既然这样,那哥哥为什么还要娶别的女人!”
御冥那个哭笑不得啊,他们俩根本就没说到一块儿去!筝儿看样子是一定要将娶妻和爱上别的女人这样两码子事给绑到一起了。
“乖啊,你听哥哥解释。娶妻呢,只是为了给龙家留下子嗣,哥哥绝对不会哪怕看她再多一眼的!哥哥以前最爱筝儿,以后也会只喜欢筝儿一个的!”
“不是这样!若哥哥只喜欢筝儿一个的话,根本就不会去娶别的女人的!”
……
兄弟俩在房内为了两件事情的性质争得不可开交,在外面偷听的尤语声可憋得不行了。若她有那个权力,她真想现在就冲进去往两兄弟头上一人一拳!
两个人都没有搞清楚嘛!b
小少爷是摆明了要把爱情和亲情等同了然后一个人独占全部,连施舍一点点给别的女人用以生养龙家的子嗣也不行。而大少爷是根本就没搞清楚爱情和亲情的区别,认为他只需要最爱他的宝贝弟弟便成。
哎,这两个人都是转不过弯来的那种死脑筋啊。g
不过,给她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呢……原来,他们的小少爷也不“小”了嘛,已经不是他们捧在手里细心呵护的小娃娃了,居然比哥哥先懂得“爱”了!虽然这个爱的对象不怎么正确,但也是一种成长了嘛!
她摸摸已经冰冷的饭食,听着房内一时还出不了结果的争执,无奈的端走了。
在另一边,虽然曹菲菲没有看到期望中的那个漂亮娃娃,但浑身绑满蝴蝶结的白球还是给了她不少的惊喜,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她硬是大胆的搂着白球直呼它“小狗狗”!
体型都快赶上她了,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在她眼里居然还只是一条“小狗狗”!其他人真怀疑她是不是智商有别于常人。
尹管家已经确定把她淘汰出局了。

佩筝和御冥的“双月轩”跟曹菲菲住的樱阁一个东一个西,距离不只是一点点。由于御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的刻意避开,两方倒是在三天之内都相安无事。
曹菲菲似乎真的只对庄内的风景感兴趣,整天带着丫鬟在院内闲逛,也没听她向人打听过两位主子的什么事。久了这个性格爽朗的女子倒真的令其他人对她心生好感。
在第四天上,一月一的各大商号总管事齐聚帐房汇帐,佩筝总算摆脱御冥的紧迫盯人了。可身后的两条大尾巴怎么也甩不掉。
“你们确定,连我如厕的时候也要跟着吗?”
墨云墨雨满脸的无奈,可也只能点头。这是大少爷下的死命令。
佩筝歪着头,就这么在两人面前打起了他们的主意,那个贼笑啊,看得两兄弟冷汗直流。
久久的,被数个路过的下人观赏过他们俩的尴尬之后,佩筝才突然冒出一句:“我发现你们俩其实很好辨认诶!”
“啊?”

“你们俩的鼻孔大小不一样!哈哈哈哈……”说完,佩筝抓着白球扬长而去。
两兄弟暴汗,任凭着一身高强的武功,楞是给佩筝的一句话弄得头晕目眩。
佩筝带着两人一狼在大院内东绕西逛的,就在兄弟俩越来越迷惑时,佩筝的目标出现了――曹菲菲。
“你好啊,曹小姐。”佩筝站在兄弟俩的保护圈内,礼貌的打招呼。
“啊?!”正在对着一棵棉柳描画的曹菲菲回过身来,见是她这几日来日思夜想的人,惊喜的画笔一丢冲过来:“漂亮的小娃娃!”
当然,她根本碰不到佩筝,远远的就被她的两个丫鬟给拉住了。呃,她们早就注意到那两个护卫长的面色不善了。
“你们别拉我呀!”曹菲菲无法摆脱自己的两个丫鬟,只好眼巴巴的望着佩筝,一副口水长流的模样。
佩筝好笑的看着她的反应,闲闲的梳理着白球的毛发,久久的才道:“请曹小姐冷静些,恩?你若总是这般冲动,要我怎么跟你说话呢?”
墨云墨雨心里怪怪的,因为他们总觉得小少爷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具体变化在哪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曹菲菲急冲冲的点头,颇有些意外的道:“没问题,有什么话你说,我听着就是。”
一旁侍侯着的下人连忙给佩筝搬来一张太师椅,就放在曹菲菲作画的长桌旁。
“来,你坐。咱们坐下说。”曹菲菲的说话竟有了些讨好的意味。
佩筝倒是没介意她的反客为主,看她的眼神便知她定是有事有求于他。
“我听说,曹小姐的作画才能非凡呢,能给我看看曹小姐的大作吗?”佩筝瞄瞄她摆在桌上还未完成的作品。
曹菲菲倒是不谦虚,连忙命丫鬟把她还未画完的作品竖起来给佩筝看。对自己的画功,她有绝对的信心。
佩筝眯着眼,看看画又看看对面的棉柳,不言一语。
众人见他在思考的模样,也不敢打扰他,曹菲菲虽急着想听他的评价,见状也只好保持沉默。
呜……她就是好想摸摸这个漂亮的娃娃嘛,不管用怎么挑剔的眼光来看,都觉得他美得毫无瑕疵呢……光这么看着他就让她觉得幸福得快晕过去了。
老天爷太不公平!居然能生出这么个完美无缺的人。龙御冥太小气!居然将这样的人藏在大宅院内!
哇~他笑起来好漂亮!
“曹小姐?曹小姐?”佩筝无语了。
没那么夸张吧,居然能看着他流口水?
两个丞相府的丫鬟为她们的小姐感丢脸,平日里对漂亮的事物着迷也就不说了,至少还能保持一府小姐的风度,可这样一脸痴呆像的对着人家流口水……老天爷,可不可以挖个洞给她们钻啊?
包括墨云墨雨两兄弟在内的金钱庄人都为两个丞相府的丫鬟哀叹。
“小姐,小姐! 龙二少爷在叫您呢!”一个小丫鬟拉拉曹菲菲的衣角,将陷于痴呆状态的她拉回现实。
“啊?什么事?啊,佩筝少爷你说什么?”擦擦口水,听着。
佩筝生怕她又呆过去,连忙一口气将他要说的话说完:“我看曹小姐的画功确实不凡,仅寥寥几笔就将这棉柳的神韵尽显纸上,呵……我长这么大还从未画过一张画像呢,今天有这个机会,不知曹小姐是否愿……”
“愿意!当然愿意!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向你提出,给你画一张像呢!……小桃,快,快去房里将我的那块绸丝锦布取来!”
啧,眼睛都放光了。
墨云墨雨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说话,佩筝却笑着打断他们俩:“没事的,你们俩别担心了。”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补充道:“我会告诉哥哥的,你们俩不用特地给他汇报了。”

因为吩咐了双胞胎兄弟俩跟着佩筝,加上庄内的安全措施比以往加强了数倍,御冥也就放心的在帐房跟手下讨论生意问题。毕竟这是他的本行。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没考虑到的方面,佩筝还是能惹出麻烦来――而且是故意的那种。
到中午的时候,曹菲菲完成了第一张肖像。
她自己对画出来的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不可能有本人好看。
在四五天前,她根本想不到自己有这般幸运,不但能见到这般美丽的妙人儿,而且还能亲手用画笔将他画下来,她真是太幸福了!
“小姐?小姐!!”z
丞相府的两个丫鬟和墨云同时向曹菲菲扑去,不同的是两个丫鬟接的是笑着昏过去的人,而墨云接的是佩筝的第一张画像。
“来人,送曹小姐回房休息……云,把画儿展开给我看看。”
墨云和墨雨把画展开来,佩筝第一眼看过去,满意的点点头。再看,眉头就皱起来了。兄弟俩见自家主子这般,也好奇的一看,这不挺像的吗?
佩筝摸摸自己的脸,不高兴的道:“我长得很像女人吗?”y
闻言,兄弟俩再仔细的看,周围没散去的下人也伸长脑袋来看,恩,画上果然是一个绝色大美人呢,跟他们的小主子绝对是有八分像的……可他们的小少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儿身,怪不得会不高兴了。
“收起来吧。记住不要告诉我哥哥。”非常不满意的口气。
兄弟俩无奈的对看一眼,非常理解佩筝的心情。b
夜里,所有人都躺下休息了。一个怪异的人影飞快的穿过打更巡夜的护卫,精准的直奔双月轩。
快成一缕清风的人影根本不给别人发现的机会,直接闯进佩筝个人的储物阁楼。(不好意思,因为御冥和其他人买给佩筝的东西实在太多,只好另外腾出一个空间来放他的东西了。)
怪异的人影似乎知道他要找的东西在哪儿,径直的“走”到白天墨家兄弟俩放画像的地方,他取了画像打开来一看,漆黑中却见他的眼睛闪闪发亮,验证了东西是他要的,高兴的咧咧嘴,脸凑上去蹭蹭,然后收起来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离阁楼不远的主屋内,佩筝趴在御冥怀里,合上了眼却久久的也睡不着。
“哥哥,你睡了么?”佩筝在御冥耳边轻悄悄的问道。
浅眠的御冥立即醒来,睁开眼看到怀里的小家伙正看着他,便温柔的摸摸他的发,亲亲他光洁的眉心,道:“怎么了,乖乖?”
佩筝翘起粉嘟嘟的小嘴,用头顶顶御冥的下巴,闷闷的道:“筝儿问哥哥一个问题,哥哥要老实回答。”
“恩,你说。”御冥抚着怀里人儿的细腰。g
因为兄弟俩都习惯裸睡,所以这会儿御冥刚好光明正大的大吃宝贝弟弟的嫩豆腐。
“筝儿长了一张女人脸么?”
“谁这么说?”
“哥哥别打岔,快回答!”
“我的筝儿比任何女人都好看。她们怎么比得上你!”
佩筝一听,急了:“那哥哥是说筝儿就是长了一张女人脸了?”
“乖啊,别气。筝儿长得比任何女人都好看,这是好事儿啊。”
“好什么!”佩筝瞪他,转过身背对他不肯说话了。
御冥哭笑不得,搞不清楚这个小家伙怎么又生气了,他是怎么想,就怎么说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来,告诉哥哥,筝儿为什么认为这不好呢?”
佩筝一脸幽怨,道:“若哥哥被人当成是女子,那哥哥会高兴么?!”
“呃……”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事实上,长他这模样还会有人不长眼的认为他是女子吗?光看他的身高和体型就不可能。
“筝儿不用管别人怎么说好了,哥哥就喜欢这样的筝儿,小小的抱起来刚好,香香软软的看得哥哥老想把筝儿吃下去呢。”
佩筝一听,更不满意了,捏着御冥的耳朵道:“哥哥还说,筝儿都快变成食物了!”
“乖乖不是要哥哥说实话么。哥哥就是最喜欢漂亮的筝儿了,其他女人哥哥还从来都看不上眼呢。”
“可筝儿总是弟弟啊,又不是妹妹……”还在介意呢。
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想长他这副模样,他自己倒还不满意了。
御冥知道若不给他一个绝对满意的说法,他定会在这个问题上揪着不放,小家伙的脾气可是拗得很。
“乖乖知道哥哥到了二十五都还未娶妻的原因么?”
“什么?”小家伙兴趣果然上来了。
“那是因为哥哥身边有你啊。筝儿你想,哥哥见过的女人都没有筝儿好看,又没有筝儿体贴善解人意,更不如筝儿调皮可爱,那哥哥还可能看得上哪个女人呢?所以,虽然筝儿没有男子般的相貌和性格,但哥哥就是最喜欢你。”
因为这样清清楚楚的“告白”经常在兄弟俩之间上演,所以说的听的谁也没觉着别扭。
“真的?”佩筝扬眉,古怪的问。
“千真万确的真,哥哥什么时候骗过筝儿了?”当然,他没说的是小家伙的这具滑溜溜的身体也是他的最爱,天天抱在怀里睡舒服极了。
“好吧,那筝儿就暂时原谅哥哥了。”
晕,他长得这般模样又不是御冥的责任,干吗要说“原谅”他呢?
御冥宠爱的揉揉他的发,道:“夜了,快睡吧。”
“不行,筝儿还有事呢。哥哥等我说完!……白天我让曹小姐给我画了张像,可是她给我完全画成了女人的模样,哼,那张像我不要了!”
御冥眉毛皱起来了,不太高兴道:“乖乖让她画像了?一整天?”
他自然也知道曹菲菲是皇亲贵族内人人吹捧的画师,连皇帝都要请她画像呢。可让她盯着他的宝贝看了一整天……光是用想的就非常不舒服。
“没有啦,只有半天而已。她的速度挺快的。哥哥,明天让她再画一张如何?让她给我们俩画一张像,我们两个一起的。”
御冥久久不答应,他还是不喜欢让一个女人盯着他的宝贝看。
“哥哥答应吧,恩?哥哥老是出门,有时还半个月都不回家,有了画像哥哥就可以随时看到筝儿了。这不是很好嘛。”
这倒是个问题,他出门在外看不到他也抱不到他,确实想得紧。
“就一张?”
“恩!筝儿保证!”
“那好吧。明天叫她上书房来,哥哥陪筝儿读书时让她画便是,不用特意再安排了。”
“好的!……哥哥,你对筝儿这么好,筝儿没有你可怎么办呢?”
“小傻瓜,那就一直待在哥哥身边让哥哥宠着不就好了?……睡吧,要不明天顶着双黑眼圈就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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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被尤语声告知龙家两兄弟要给她画像,而且是一起的,曹菲菲高兴得差点又晕过去。
尤语声对这个兴趣不同于常人的女子真是打心底里喜欢,很少有她这么坦率的女子了。
“呵……你先撑住,给我家主子画完了再晕吧。”
自从她画功大成后,总是别人求着她给他们画,现在却是她求着别人给她画,这两者可是天壤之别。
“放心,我一定给他们画得最好!”曹菲菲拍着胸脯保证。
这一画像的时间就长了,足足用了大半天才完成,结果画师本人一看完成的画作,两管鼻血就这么冲下来,这是结结实实的要晕上好几天了。
虽然佩筝还是被画得偏像女子,但光看画像的话,靠坐在一起的两人还真像一对神仙眷侣呢!
两个人都不同程度的满意了。
“送去城里最好的一家画像铺,让他们做好一点,我要挂起来。”佩筝那个笑啊,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御冥也不管那么多,他的宝贝开心就好。
尹管家虽觉得不妥,但这是两个主子唯一的画像,送到最好的店去修整似乎也是理所当然。想不出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也就这么命人送去了。
七八天后,金钱庄外突然来了大票的达官贵族,似乎全都串通好的,拜访的理由千奇百怪。总之就想见庄主一面。
尹管家和另一个管外院的管家为应付这些上门拜访的客人,忙得连饭都吃不上了。
御冥在见了最初的两三个客人之后,板着脸拒绝接见了。
主人家不见,可上门的人依旧源源不断,明显的还有增多的趋势。
“查出怎么回事没有。”御冥冷着脸,看得堂下的墨家兄弟俩冷汗涔涔。
“是的,大少爷。”墨云看了一眼两个主子,小心的道:“是前几日曹小姐画的那张像惹起的。那张像被送到画像店以后,被店里的画师私下临摹了几幅,几个贵族出了高价买去,那个画师见利起心,就……”
“啪”的一声,御冥手里的狼毫笔被折成了两段。
墨云心头一悸,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继续道:“现在整个皇城都传着那张画。”
余下的不用说了,也不必说了。
御冥已经抱着佩筝出去了。
墨雨起身,擦擦汗,对墨云竖起大拇指:“哥,好样儿。”
“下不管什么事,都该你了!”墨云恨得牙痒痒,怎么偏偏自己的运气这般差,刚好轮到他汇报这种明显会让大少爷发怒的事情!
什么全国最好的画像铺,狗屁信誉至上!惹怒了他们的大少爷,你们只能是全家死绝的下场!
“走了,办事去。”
回到双月轩的御冥向尤语声下令道:“将曹菲菲的所有画像全部留下,送她回府!”
明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可御冥管不了那么多。
待他冷静下来,这才发现佩筝的眼睛都哭红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也被咬得毫无血色。
还在气头上的男人马上慌了手脚,赶紧将佩筝抱回房内。

“乖乖,不哭啊。哥哥不是生你的气,真的。别哭啊。”
佩筝咬着牙,将手抬起来,痛苦的道:“哥哥,手。”他哪里是伤心了,只是痛得流泪而已。
气得差点失去理智的御冥,无意中将佩筝的手握得骨节错位了。
御冥从没伤到过他的小宝贝哪怕是一根毫毛,这却……他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两个时辰后,佩筝的手被包成了大馒头。御冥心疼得要命,捧着佩筝受伤的手自责不已。
“痛怎么不早说呢?”
佩筝委屈的道:“都是因为佩筝想要画像,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哥哥看起来真的好生气……”
“再怎么生气,筝儿也是最重要的啊!还有什么事比得上你呢?……乖,还痛吗?”
佩筝小小的点头,心里有些愧疚。知道给哥哥惹了如此大的麻烦,让哥哥如此震怒,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将画像送到画像铺修整,被画师盗画,这些都在他的预料当中,几个贵族恰好在那个时候来买到这幅画则是他故意安排的,后面画被传开来就是自然的了。
一个小小的计谋,虽然让哥哥不高兴了,但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省略那些看了画像后蜂拥而来的苍蝇,从他私下得到的汇报看来,皇城内一直在打他哥哥主意的女人这两天都陆续放弃了。虽然还有极个别的女人……但他会有别的方法叫她们死心的。比如,一个小小的“采贼”或者一场小小的火灾,怎么样?
用任何方法,他都不在乎。只要威胁到哥哥,威胁到哥哥对他的感情,不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他的。
最好不要惹出他阴暗的那一面,他龙佩筝绝对有本事,敢为一个男人挑战天下。
……
“不管筝儿做了什么,哥哥都不会生筝儿的气,对么?”仰起脸,佩筝睁大眼认真的问。
“对,永远都不会。”
虽然是曹菲菲的画惹出的祸,把她扔回了丞相府就算是“惩罚”了。但真正的祸根还是金钱庄的两个兄弟。
若非两人长得那般没有天理,再加上又能力不凡,家世不俗,哪会一张画就闹成这番?
短短半个月,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金钱山庄有个神秘的绝色美人。
京城的东南远郊,大有朝是非之地发展的趋势。有痴迷者已经连续在金钱庄外守了近半月,就为求得一见,称哪怕只是一眼也心满意足了。
因为在以往的十多年,小气的御冥将佩筝藏得颇,见过他的人恐怕也只有庄内人员了。而众所周知的,金钱庄的人口最严,你外人别想从那里打听到消息。
所以,并没有人知道或者是认为那画上的绝色人儿就是龙家二少爷,也就是说,那是个男人。
曹菲菲正在丞相府接受治疗,因为她不肯再动笔画了,东茜茜则绝不会澄清那画中人的身份,她很高兴因为一张画而轻易的少了许多对手。
情况,在朝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三个护卫长已经将庄上的护卫人数增加到了千人。不要说让谁溜进去,就是哪只蚂蚁打了新洞他们三人都能及时得到报告。
所有人都在巴望着佩筝,与外面的人不同的是,里面的人巴望着佩筝是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将于即将爆发状态的龙御冥安抚下去。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做事,在这时候敢招惹御冥的人也只有佩筝一个了。
“哥哥打算一直对筝儿板着脸么?”
两人正在月湖边的凉亭中。
御冥习惯性的在看帐本――就算他有三十多人的总管事和两个管家在帮着理整个帝国的生意,他的帐本也是看不完的――由此可见,这个冷酷男人的生命中除了佩筝这个亮点外,也确实单调得可怜。

但佩筝不满的不是这个,近几天来,就算是对他,哥哥也没露出过“石膏脸”之外的任何表情了!
他又没出去见那些男人,他招他哪里了啊。
御冥放下帐本,紧紧的看着佩筝,然后叹气的将他拥进怀里,不断亲吻他光洁的额头。
“对不起,宝贝。”御冥不晓得还能说些什么,心情低沉。
佩筝一僵,神情复杂的仰头看他。御冥习惯性的对他笑笑,低头亲亲他粉嘟嘟的小嘴。
哥哥,你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吗?佩筝垂下羽睫,给了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筝儿,哥哥该拿你怎么办?”头顶上的声音迷惑又困顿。
不等佩筝开口,御冥又自言自语道:“哥哥藏你藏得习惯了,一点也不想把你放到世人面前,就算他们只是想看你一眼……哥哥也办不到。怎么能让那种人将我的筝儿看了去呢。筝儿可是我龙御冥一个人的珍宝。”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佩筝低垂的眼里含了苦涩,彻底将“可爱”二字赶走。
他该埋怨还是该庆幸自己生得这副容貌?
“筝儿,会不会觉得是哥哥禁锢了你?”
佩筝抬起头,笑出两个小酒窝,认真的捧住那张英俊的脸:“怎么会呢,哥哥。其实筝儿一直都很庆幸,有这么一个好哥哥。这样就算没有爹娘,筝儿也不伤心了。”
“真的?”
“那当然!……不过都怪哥哥了!筝儿现在都被哥哥宠惯了,所以一点也不想把哥哥让给别的女人!哼哼,哥哥可是我龙佩筝一个人的!”咬牙切齿的对着皇宫的方向挥挥拳头。
御冥看着他突然张牙舞爪的模样,不禁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开心的笑容。
“筝儿不要哥哥娶妻,那你来给哥哥留下龙家的子嗣吗?”
“哥哥……晚上不让你上床了,居然说这种话!”佩筝一脸的郁闷,小声嘀咕:“我只是长得有些像女人罢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御冥听到了,可故意不理他,刮刮他的小脸道:“哟,乖乖害羞了?瞧你脸都红了……再这么下去,哥哥可真娶不上妻了。”
佩筝不解,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御冥。
“宝贝啊,你越来越漂亮了。若哥哥一不小心被你给迷住了,可还娶哪个女人?”
他都如此作想了,也不怪山庄外的那些男人如此痴迷。
但他绝不会作半分让步!
佩筝眼神一黯,随即缠上御冥,娇红的唇挂在御冥耳边,道:“那哥哥想怎么办?筝儿是没辙了。”容貌,至少暂时是他的“伤痛”。
“那当然是把宝贝你看得更紧了。”亲亲,味道很好,再来。
一个时辰后,尤语声给两人送来午膳,对两人过火的“亲嘴”游戏视若无睹。
还以为是佩筝少爷在牺牲色像,保大家的性命周全呢。呜……果然没白疼这个小少爷。
但午膳过后前来汇报事情的钟子炎就不高兴了,两位主子都玩得那么起兴,谁来还听他说话?
……
“什么事。”御冥在漠视了钟子炎半个时辰后终于好心的开口。
“大少爷,庄门外有一伙人打起来了。”钟子炎小心的观察着御冥的反应。

“死了?”
“不,大少爷。恩……他们谁也没受什么伤。”
“报京都羽林军。”说完拿起一块小糕点送进佩筝嘴里。
“不过,他们将庄子的围墙弄倒了一段。”
两人停下,看着一脸菜色的钟子炎。
“两边的人,似乎是故意这么做的。”钟子炎咬着牙继续补充。
若非找不到那两兄弟,他是不会来报告这种事的!他怀疑,那两人是不是得到风声后就溜去藏起来了?
御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冰冷的眼神似乎要将可怜的护卫长冻僵。为了自己的健康和寿命着想,钟子炎立即转去看佩筝。
“你的侍卫,难道就恭敬的站在旁边看着?”
钟子炎的脸一下子涨得绯红。他虽没有龙御冥那么强的本事,但属于他的工作,他从来都敢说他完成得很好。但这一,却被他最尊敬和在意的人质疑了……
钟子炎甚至不敢再看佩筝微笑的脸来安慰自己,没有做好保卫两个主子的工作,他绝对是失职。
虽然这一真的与他无关。
“将他们全送到羽林军衙门,索赔十倍的修缮金。你的侍卫,全去守外围。”
“是,少爷。”钟子炎知道,这就是对他的惩罚了。
要知道,能在两位少爷身边保护他们的安全,是金钱庄人最大的荣耀。
“哥哥,你不用出去理商号的生意了么?”被这么多人堵在庄上。
御冥宠溺的摸摸他的小脸,坏笑:“若他们冲进来将我的宝贝抢走了怎么办?”
……
半个月后――
两兄弟似乎终于发现一个情况,他们的管家、护卫、丫鬟都同时苗条了许多?这又不是皇宫来人到庄上选秀女,用得着这样吗?
在所有人的语言暗示,眼神提示下,两人终于认识到,是他们的原因。
为应付赶了走,走了又回来继续纠缠的“访客”,甚至是那些根本就是赖着不走的“赖皮”,这些人几乎是吃不好睡不着的过了这将近一个月。能不瘦下去么?
任凭两人脸皮再厚,也有了一丝愧疚,特别是佩筝。
于是,两人在一天夜里留了封什么也没说清楚的书信,跑了。
第二天,朱漆大门终于在痴守了近一个月的众人前打开。
尹管家一脸寒霜的出现,倒是非常客气的道:“各位大人,还请回吧。我家主子近日出门远游了,各位若想拜见我家大人,还得等到他回来才行了。”
一个书生模样的俊俏小生站出来,直冲冲的道:“尹管家,昨日也不曾听你说你家主子出门了,怎么今日就换了个说法?”
“董少爷,这确实有些难说,但主子做什么事情,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干涉的,还请您谅解。”
“我们大家昨夜也都在这儿,谁见到府上有人出来了?”一个锦衣汉子大声道。
尹管家扯扯嘴角:“可能是我家主子不愿打扰到各位大人休息,所以选择了一种,恩、更安静小心的方法离开。这就对不住了,没让各位大人跟我家大人道声再见。”语气里的讽刺,谁都听出了。

钟子炎和两个双胞胎就在他身旁,看到外面窃窃私语,逐渐流露出不满的人群,心中的气不是一两个字就能形容的。
“那尹管家是否能告之王爷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没个确切的时间,我们也不知道何时该再来拜访啊。”一个一脸猪哥像的男人。
“这个,恕在下无法奉告。那么,麻烦各位大人白跑这一趟了。”客客气气的作揖,退进门内,重重的关上大门。
“怎么着吧,谁去?”墨雨道。
门一关上,几个男人板着的脸就松开了。
墨云痞痞的靠在大门上,看样子是打算完全跟弟弟一起了。
“难道你们还要打一架来决定吗?”尤语声冷冷的讽刺。
自她十五年前跟着两个主子起,这还是她第一被落下。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三个男人闻言,耸耸肩。他们原本确实准备打一架。谁都想去找两位庄主,谁都不想留下来看家。
尹管家不客气的一人给一脚,果断的道:“墨云墨雨出去,子炎留下。你一个人怎么跟得上他们两人?语声也去。”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担心的神情意于言表:“少爷们从未在江湖上行走过,怎么知道跟那些下层平名百姓如何打交道啊?”
这倒是个严重的问题,众人毫不怀疑尹管家的担忧。
“若少爷们遇到那些江湖赖痞,或者被扯进什么江湖恩怨中,那可怎么办啊?”
墨云墨雨重重的点头,然后抱着尤语声旋风般的冲上山去了――马上就收拾行装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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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尹管家所担忧的,两兄弟确实没有多少行走江湖所需要的常识。幸好的是,他们带够了银票。
御冥原本坚持要给佩筝戴上一张软皮面具,可在佩筝的泪眼攻势下没多时便放弃了。最后,佩筝戴上了一层暗色面纱,堵住了御冥不死不修的嘴。
哥哥怎么就不考虑考虑他的视线问题呢?佩筝非常恼火的想。还有啊,哪有人像他这样把整个脸都遮住的?
“哥哥,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戴?”
“因为我要给你带路,遮住了眼还看什么?……面纱不要取下来,不然我们这就回家,不去玩了。”
因为只有自己和佩筝两人,御冥的心情一直不错,难得这么长时间没有恢复本性――冷面阎罗。
由于绝对的待遇差异,佩筝争不过哥哥,却也没打算让他如此轻松好过,一路上念念叨叨的就是不肯罢口。
最后御冥发现一个百试不爽的有效妙招儿――只要佩筝开始念,他就立马用嘴封住他的话,不管是在哪儿。
这样一来,旁人还真以为他们俩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小夫妻呢。
“离家出走”第三天后,两人开始遇到麻烦了。
被人服侍惯了的两人根本没意识到,原来下马之后是需要将马栓在某个地方以防止它乱跑。结果两人在某个树林的小湖中洗漱过后,代步的白马不见了。
“哥哥,这下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走着逛去北方么?”
幸好两人将换洗衣物都拿了下来,否则就难看了。
“不用,乖乖。恩,真香~。”佩筝有天生的自然体香,御冥特别喜欢在沐浴之后抱他,光是闻闻就让他心情舒畅了。
所以丢了白马这样的事情,根本不足以在这个时刻坏了他的情绪。

“那要怎么办,哥哥倒是说啊!”小家伙跺跺脚,拧起了哥哥的耳朵。“再走不到城里,我的肚子就要饿扁了!”
御冥立即心疼的揉揉佩筝扁平的小肚子,抱着他边往车道那边走边道:“我们拦辆车,跟他们买马,这不就行了?”
可以这样吗?佩筝怀疑的仰头开他。
御冥咧嘴笑笑,没说话了。
可惜御冥平日出门走的都是官道,那沿途经过的车辆自是不少,而这一回,明显的只是一条小道!
两人坐在路边等了半天,终于来了一辆车――装草的牛车。
赶车的老头不明白这两个一看就是官富家庭的大老爷拦他的牛车做什么,恭恭敬敬的停车下来。
佩筝没见过这种比马还要庞大的生物,见它温顺,便好奇的围着它打转。
老牛“牟”的一叫,伸长舌头差点舔到佩筝,吓得他立马扑到御冥怀里。
“哥哥,我们要坐这种,呃,东西吗?”佩筝非常迟疑。
老头差点笑了出来,心下直道这小姐可爱得紧。
御冥也是非常犹豫,说实话他也不太认识这种动物,可再不赶快到城里,宝贝弟弟的肚子就要真的饿到了。
“老人家,能否把您的这只牲畜卖给我们?”御冥难得的对佩筝以外的人说话这般平和。
老头一下子张大嘴瞪了眼,不能理解他的话。这两位大人,买他一头老牛做什么?
“我们要赶去城里,可是我们的马却跑掉了。”佩筝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那可爱的声音听得老头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虽然看不到这位小姐的容貌,但他肯定这是位美丽的小姐!
“两位大人不用买我这头牛,我带你们出这林子便是。到了外面官道上,两位大人就可以买到马了。”老头颇为尴尬的补充:“只要两位大人别嫌我这牛车脏就行。”
看看两人身穿的白色锦衣,他可不陪不起。
“它的名字叫做‘牛’吗?我能摸摸它吗?”靠上去,想摸又不敢出手。“它会咬我么?”
“筝儿,别调皮。”御冥赶紧拉回他的手,小心的护在怀里。嘴上是责备,可眼里却满是疼爱。
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配剑上,大有这头牛敢做出咬他宝贝的动作,他就砍它的模样。
老头连忙道:“我这头老牛从不咬人的,您放心!”
佩筝还是想去摸,御冥已经拉着他到后面将他抱了上车,满车的干草散发出一股淡香,他倒没有多少排斥。
“那就麻烦老大爷载我们一程了。”御冥还是做不到对佩筝以外的人笑,只好尽量客气的跟人说话。
“没问题,两位大人坐好了。走了!”老头坐上车掾,拍拍牛屁股。
真是一副不伦不类的画面。
***************
在北虻山地下洞穴群里,佩筝那个怪人师傅正在着迷的盯着曹菲菲给佩筝画的第一幅肖像。
没错了――就是他偷的。
不过,他是师父,要徒弟的一幅画像总可以吧?哪能算偷呢!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可能是这世上仅有的佩筝的个人肖像,珍奇非凡。
佩筝和御冥“离家出走”的那天夜里他就离开金钱庄外的那个洞穴了,徒弟都不在那个地方了,他还留着做什么?
如果不是有这幅肖像给他看,他肯定是追着徒弟去了,那样很危险的,若被乖徒弟发现的话。幸好……嘿嘿。
盯着画上的美人,怪人擦擦口水,傻笑,再傻笑。
不愧是他选中的徒弟,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在山洞的一个角落里,三个男人藏在阴影中窃窃私语。
白发男子道:“大长老这回出门受什么打击了?”
居然在笑诶!他们在组织里十多年都没见过他笑,他可是所有人中最阴沉的一个!
一个光头男子头上遮了块布以避免反光被人发现,只听他闷闷的道:“可能是二度发春。没看他盯着一幅画像傻笑啊!”
由于三人靠得太远,加上大长老的洞穴向来是不通什么光的,所以任他们三人眼力再好,也楞是看不清那画上的东西。
不过听口气,这光头男子可不怎么尊敬那怪人。说好听点是率性,说难听点就是狂妄。
另一个长相粗犷的魁梧男子没吭声,只是看着他认真老实的点点头。
白发男子翻翻白眼,对这两人没话说了。
“要不要赌一把?”白发男子诡笑。
“赌什么?”光头男子眯起眼,野兽般危险的眼光的射进白发男子的眼中。
“赌,那幅画上的是什么。”赤裸裸的挑衅眼光。
魁梧男子闷头闷脑的插嘴道:“宝藏。”不是宝藏,难道还能有其他东西能让长老看得发笑么?
两个男人同时翻起了白眼,又同时敲了他一个爆栗,懒得理他。
“赌注是什么。”
白发男子挑起了唇,不明意义的看了魁梧男子一眼,道:“木。”
“啊?我?”魁梧男子傻了。
“赌一个傻瓜?你的兴致可真特别。”光头男子毫不客气的道。
白发男子不语,依旧那么笑着盯紧他。
魁梧男子隐隐觉得他们的赌不对,可脑子不够用的他就是想不出什么地方不对。没多时,光头男子烦躁的耙耙头,伸手捏住那张粗犷的脸,仔细的看他。
“……没问题。”他是不会输的。
“那行。你先猜。”
光头男子再转过身去看怪人,他依旧在对着画傻笑。叠了几重影子的画像只能勉强看清轮廓。考虑了许久,他一咬牙道:“画上定是大长老的妻子。”
十多年都不见他对某个女子感兴趣过,若能让他看得发笑,那是他妻子的可能性比较高。
白发男子那个笑啊,嘴都要咧到耳根了,明目张胆的拉过魁梧男子,迅速在他嘴上亲了一下,阴恻恻的道:“画上,定是我们圣主。”
你,输定了。

两人也不争,果断的走出阴影就朝怪人走去。留下呆楞的魁梧男子,摸着嘴说不出话。
走近了,画上人愈加清楚。
在怪人身后十步的距离,两个男人呆住了。
怪人反手就给了两人一巴掌,将两人打得吐血跌坐在地,然两人却依旧是楞楞的盯着画像。
光头男子不敢相信,难道这会是大长老的妻子?两人的差距大得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白发男子第一时间否定了他的猜测,他不相信他最崇敬的圣主会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怪人大手一挥,将画像卷起来放进暗格。再回来时已经是正常模样了。
“若再有下,我就拧断你们的脖子!”
两人知道他指的是他们不经通报就进来的事。
“遵命,大长老。”两人埋下头。
“大长老,那画上女子是?”白发男子小心的问。
“女子?”怪人一瞪眼,在两人身前的石板上扫了一道剑气,石板顿时四分五裂。
两人知道这大长老脾气古怪,倒不担心他真的会伤他们两人。
“那是我徒弟!这世上,能有哪个女人比得上我乖徒弟的美貌?哼哼。”
刹时,光头男子的脸色变得惨白,然后又迅速涨红。
看来,他和那个木头男人果然没有缘分。
不过,他们的圣主居然是这般的美若天仙?男人能长这副模样吗?
浑然不知已经被人卖了的魁梧男人站在洞穴入口,听到大长老的话,心里直嘀咕:他们的圣主很强呢,怎么能用美貌来形容他!
两个男人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大长老,圣主长得这般……俊俏,没人暗中保护着,能行吗?”白发男子斟酌他的用词。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怎么能没有动作?
“天鹫是说,圣主这般讨厌麻烦,若被他人纠缠上,我们暗中就可帮圣主解决了。毕竟,觊觎圣主这般美貌的宵小在整个江湖比比皆是。”
恩,这殷秋言和法天鹫说得倒是。这回乖徒弟“离家出走”不就为了这个原因吗?
看来,他是该派人暗中保护他的乖徒弟了……
*******
两人根本没想到,就是独自出门逛一逛,也会被这么多人跟上。且不说北虻山那一伙人,就是墨家两兄弟带的队也够他们伤脑筋了。
“大爷,您的这头牛卖给我们好不好?”佩筝出奇的对牛这种庞然大物有了兴趣。
走出树林的他们看到官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不但没说要买马,反而问老头要买牛!
御冥完全由着佩筝去,只要他喜欢就好,坐什么都无所谓。
老头苦笑,对坚持要买他牛的这位小姐不知该怎么说。光是想想让这么漂亮的小姐坐牛就别扭。

“哥哥,给大爷银子!”佩筝生怕他不干,朝御冥使了个眼神,自己跑去解牛套。
御冥想这牛既然这么大,应该比马便宜不到哪里去,而他们府上买来的马最便宜大概是万两银子左右。于是便拿出一张万两的银票塞给老头。
佩筝也不觉得会给多了,趁老头拿着银票呆楞的档儿,拉着哥哥上了牛背就赶走了。
一刻钟后,老头被一匹飞奔而过的马惊醒,拽着银票去追两人,两人却老早走远了。
天哪,他的是黄金牛吗?居然给了他一万两!
那两位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有了这张金钱山庄的万两银票,他和他的两世后代都不用愁吃穿了!
骑在牛背上的两人还高兴用这么点钱就买来一头大牛呢!瞧,坐着比马还舒服!又稳当!
对负担了皇族每年三分之一销的金钱山庄两兄弟来说,万两银票不过是零钱。
两人骑着牛在官道上慢悠悠的晃着前行,对旁人异样的眼光全当不知道。
不用拉车的老牛走快了许多,两个时辰后就将两兄弟送到一个名叫宋星的城里。这回,是整条街的人停下来盯着他们看了。
一个英俊男子搂着一个戴面纱的女子坐牛进城??这又是哪个江湖怪人啊?
“哥哥,肚子饿了。”佩筝闻着街边小吃的香味,简直快口水长流了。
御冥心疼得要命,他可从没让他的宝贝饿到过,这一回,小家伙的肚子都扁下去了。但他绝不会让他的宝贝吃街边这些粗劣的食物!
小家伙的胃怎么可能受得了!
“乖啊,再忍忍,等哥哥找到我们的酒楼就有东西吃了。”
东帝国的每个城里都有他们金钱庄的生意,所以御冥才会这么放心的两个人出来。
佩筝饿得摊在御冥怀里,眼馋的看那些街头小吃。虽然不是非常干净的模样,但看起来真的会很好吃呢。
两人骑着牛穿过半个城,终于在城中心找到那座有金钱庄标志的酒楼。
刚走到门口,一个牵马的小二过来了,满脸尴尬的看着两人的坐骑。他什么马都牵过了,就是没牵过牛!
御冥小心的将饿得浑身无力的佩筝抱下牛背,转身就进去。
至于那头牛,不是有专门给客倌牵马的小二打理嘛!
“诶~来了!这位客倌,请问您住店还是吃饭?”
“都要。快给我上点好吃的,我肚子都饿扁了啦!”佩筝虽在哥哥的怀里靠得非常舒服,但饿着的肚子却非常不舒服!
“把你们的招牌菜全拿上来。再上一壶好茶!”御冥不喜欢有人盯着他的宝贝看,就算是遮着面纱也不行!
“给我找个角落的位置!”
小二注意到他声音里的怒气,连忙将两人带到一个角落。从这里不但看得到街上,背对其他客倌坐的话,也不容易被看到。
二楼的食客看看他们两人,对他们非同一般的衣着布料多注意了两眼,就管自己吃东西说话去了。
顶多就是个大富商,跟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完全不同道。
可接下来,就让他们吃惊的张大嘴了。

只见两三个小二陆续的给他们这桌端来菜碟子,眨眼间的功夫就将桌面摆满了。
他们就两个人,吃的了这么多?
再看看,这些菜可都是酒楼的招牌菜啊,没一个便宜的。
这两人,钱多得没地方吗?
“恩,好香啊!哥哥,我要吃那个芙蓉露!”好几道菜都是佩筝认识的。菜虽然做得跟家里看起来是差不多,就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御冥喂他吃饭的动作几乎都成了本能,娴熟得旁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两人吃得还算高兴,浑然不知整个二楼的食客全都停了下来,皆是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们俩。

这,就吃饭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向来不管旁人的兄弟俩用完饭,招来小二,御冥交给他一块玉牌,道:“结帐,带路去客房。”
小二一看玉牌上“金钱庄”三字,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哪位上面的主子呢!
“是、是!这边请,这边请!”小二点头哈腰得太过,差点栽倒在地。整个二层的食客轰然爆笑。
小二连忙站稳身子,小心翼翼的向御冥赔笑,见他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未变,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心下直道庆幸。
待三人消失在楼梯上,二层的食客这才谈开。
“可惜了,这般美貌的姑娘,竟是残废!”一个大胡子惋惜的灌进一大碗酒。
周围的人直点头。
佩筝脸上虽遮了黑纱,但相貌轮廓还是看得出个大概,外加上他颇为清朗的中性嗓音和纤瘦的身段,想叫人不认为他是美貌女子都难。
想来他刚才一直由御冥抱着喂饭的动作,怪不得会让人误以为是残疾。
“他们俩,肯定是一对夫妻!你说是不是,刘师兄?”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问身旁的黑衣青年。
“何以见得,青鹿?”刘姓男子反问。
青鹿夸张的做了个鬼脸,大声道:“你看他们俩恩爱的模样,不是夫妻是什么?那男人还抱着她走呢!”
他身边另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姑娘补充道:“青鹿师兄说得对,我看啊,整个江湖比得上这般恩爱的,只有司徒大侠夫妇了!”
周围的人闻言,认同的连声附和。看来着司徒大侠夫妇,在江湖也是颇负盛名。
刘姓男子笑骂:“你这小丫头,武功不学好,尽是打量这类事情。给你娘知道,非得打你屁股不可!”
那小姑娘对他坐了个鬼脸,青鹿在一旁看得直发笑。
刘姓男子见两人还想说什么,又道:“那两人可不是我们的同道中人。”
“那是什么?”小姑娘不懂了。那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子,身上明明就有他们武林高手才会有的那种气势嘛!
“难道你不知道除了咱江湖之人外,还有商人吗?好了,别再磨蹭了,吃完了赶紧着上路吧。”

食客们皆惋惜的摇头。
这般模样俊俏的小夫妻竟在商人之列,那就是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了。
佩筝浑然不知自己竟又被人当成是女子,偷懒习惯的他只顾着舒服去了,这会儿要想叫他自己动手,根本不可能。
在进房前,不晓得他又想到什么,硬是撑着快合上的眼皮对小二吩咐道;“拿新的床被来,把我们房里用过的换走。”
他才不要哥哥睡别人睡过的床呢!
“小家伙。”御冥宠溺的顶顶他。
这个宝贝弟弟在某些方面总是特别的挑,他也不敢这么把他放到那张床上去了,只好抱着他等小二来把东西换走。
“哥哥,这个房间好差啊。”他环视了一圈,继续挑毛病,直翘着嘴抱怨。
他们家下人住的房也都比这个宽敞明亮!
御冥自己也是不满意的,但佩筝都开口了,他也不好再说。这会儿,也找不到别的好住。再说了,也就是给路过的人一个落脚的地方,哪家客栈都是差不多的。即便是他们金钱山庄开的酒搂,也没在住的这方面太大功夫。
“我们就住一天,宝贝就忍忍吧。”
佩筝撇撇嘴,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哥哥怀里。
“哥哥从未住过如此简陋的地方,筝儿是怕哥哥不习惯……然后,没几天便受不了说要回府。”
御冥一看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的模样,便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了。
“放心吧,哥哥这会陪你走到底的!”
没多久,小二就将棉被和一大桶热水送上来。
佩筝坚持要两个人一起沐浴过了才上床休息,可御冥不太确定,这么小的木桶是否能坐下两个人。
和他们家的浴池比起来,这只木桶确实小到了令两人觉得尴尬的地步。
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进了浴桶,简直都贴到一块儿了。
“乖乖,这样不好擦身,还是哥哥先给你洗……”
“不用,这样就行了!”佩筝抢过他手里的软刷和澡豆,涂到御冥肌肉轮廓分明的胸上,学着平日里御冥给他洗澡的动作给他洗。
“哥哥手长脚长的不好动,这一就让筝儿给你洗吧。”他漂亮的大眼睛在昏黄的烛光下特别的明亮。
御冥从未让佩筝给他擦过身子。虽两人从小到大都是一起沐浴,但他可舍不得让小小软软的宝贝弟弟自己动手,凡他能做的一律都包揽了。(最后佩筝也只用乖乖的给他洗就是了)
其实,给佩筝沐浴擦身可是他的一大享受呢!
“筝儿会擦身吗?”认真想想,这个宝贝弟弟似乎从未给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任何人擦过身呢!
佩筝不喜欢哥哥质疑他的能力,柳眉一横,张口就咬住御冥的脖子。虽然他平日未曾做过,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做。
御冥只当他在磨牙,痒痒得非但不痛还舒服极了,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摸着他腰背上细滑的肌肤,十分享受。
对哥哥本来就开始心怀邪念的某人被这么“亲密无间”的一抱,整个人就开始发烫,在御冥颈间的那张小脸更是涨得绯红。
御冥毫无所觉,还道:“哥哥跟你说笑呢,就是怕你累着。还是哥哥来吧。”
拉开小家伙,这才发现他脸上非同寻常的红潮,心下一紧,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忙上上下下的检查。

“宝贝你怎么了?”一双热烫的大手没两下就将佩筝那具光溜溜的胴体摸了个遍。
意识到身下有个小东西正在醒来,让哥哥摸到可就麻烦了,佩筝连忙按住那双手,虚脱的道:“没事儿,哥哥。就是这水太烫,难受。”
御冥一听他说难受,心都拧起来了,哪儿还有心思想其他,三下五除二的迅速给两人草草擦了身,还带着水就将佩筝抱上了床。
佩筝第一动的歪念头,就这么被御冥给无心化解了。
看来,这佩筝想要以他的木头哥哥为对象完成他的小计划,路还得走非常远。
***************
“掌柜,从这里到白河城要走多少时候?”
“大概,是三天吧。如果中途不耽误的话。这位大人如果现在就要上路,还请多准备一些干粮才好。”
生怕弟弟饿肚子,御冥不但听从了掌柜的建议,还吩咐小二尽量给他们多准备些零食。在这个天气里,食物放三天倒不至于坏。
掌柜的为讨好这位“上面的”老板,还细心的给两人坐的老牛架了辆小车,用以存放两人似乎准备得过多的食物。
休息了一天,两人又骑着老牛,上路了。
一大早的,宋城的老百姓似乎还未起床,整个大街上都空荡荡的,倒是街边的小摊打都摆起来了。
他们这辆牛车不管怎么走都撞不到人,御冥也就任老牛自己走了。说实话,骑马跟架牛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还真让他有些吃力。(不过他本来就不是特别擅长于骑马)
“哥哥,那个东西!”佩筝突然跳下牛背,高危险的动作吓得御冥倒抽一口冷气。
原来是一种叫做“棒棒糖”的甜食,师傅将它做成了各种样子,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御冥却完全不看那东西。
脸色僵硬的拉过佩筝,不理他睁大眼疑惑的可爱模样,咬着牙道:“跟哥哥保证,你再也不做刚才那么危险的动作了!保证!”他的心脏还在急速跳动,不敢去想象若佩筝受伤会是怎样。
佩筝呆了一会儿才回味过来,看到哥哥难看的脸色,连忙愧疚的挂到他身上,撒娇道:“哥哥,筝儿保证再也不做刚才那么危险的动作了!恩?”
他吐吐舌头,脑袋在御冥怀里蹭蹭。
御冥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了,搂搂他也就不再多说。
“哥哥,你给筝儿买一个吧?”小家伙小心的问,似乎是怕又惹得哥哥生气,但御冥哪不知他的那点小心思。
掏出一块碎银给“看戏”的老板,直接拿了最漂亮的两个就走。
“小调皮鬼。”御冥刮刮他的脸蛋,看到他面纱下兴奋的夸张模样,忍不住笑开了。
这机灵的小家伙,怕是老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性。
老板在身后把两人叫住,不好意思的要还他们银子,“小兄弟,不用给这么多。两个铜板就够了。这些银子,把我这小摊卖了都不够。”
一块糖块而已,能值几个钱!
御冥这才醒悟过来,早晨出发时掌柜的问他要不要换些铜钱零用的原因。
家里的用度标准向来都是与皇宫相同的,销自是不菲。这才出门几天,他已经充分认识到,皇宫贵族的生活有多奢侈。
他算不算败家子?
佩筝眼馋的看看小摊上其他的棒棒糖,一咬牙道:“那老板就把这些全包给我吧!”
御冥好笑:“乖,糖吃多了牙齿会坏掉的。”

佩筝把整个人都挂上去,在他嘴边道:“哥哥不会让筝儿把牙吃坏吧?”
“小家伙。”御冥简直拿他没办法。
两兄弟一路买过去,晃晃悠悠的出城了。
这一回,该不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了吧?牛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老实安分的坐骑了。
谁知道呢,反正两人走走停停,速度并不比钟子炎的那只大乌龟逃命时快多少。
佩筝其实也不指望能遇上什么特别有趣好玩的事,能这么跟哥哥两个人一路走走看看风景,他就心满意足了。
御冥的要求就更少,只要佩筝在他身边,只要佩筝是高兴的笑着的,他就满意。
所以,两人专挑僻静的小路走。倒是没多考虑安全问题,两人都简单的认为,只要他们俩在一起不会分开就行。
尤语声等人偏偏猜错两人的心思,便是寻着官道一路的追,在宋星城刚好错过,于是便马不停蹄的追去白河城,可待他们进城后,却没有丝毫关于两人的消息。
知道把两人追丢了,几个人焦急万分,就是忘了一个情况,两位主子是骑着牛一路晃过去的,他们两天的路程两人要走五天才能到。
到第三天的时候,佩筝终于不肯再吃车上的干粮。
“每顿都吃一样的东西,对胃不好诶。”他的借口听上去倒是满有理。
御冥早就在心疼宝贝弟弟的胃了,不用他找借口就已经开始想办法。好在他跟着三个护卫长晨练时学了不少功夫,抓抓小野兽倒绰绰有余。
于是在入夜前,他们有了肉食。但问题来了,从未想到过会自己动手的两人谁也没带火折。
“宝贝,我们还是再吃一晚的干粮吧。明天路过哪户农家再去买个火折?”御冥实在不想说出扫兴的话,不愿意看到宝贝脸上失望的表情。
佩筝却不想放弃。他不想浪费哥哥好不容易抓到的食物,更不想浪费两人辛苦搜集来的柴火。还有就是,他想给哥哥吃点比干粮好的东西。
“哥哥你等等,让我再想想。肯定有办法的。”佩筝抓抓头,想不出。然后干脆拉过御冥的手,一根根的啃手指头。
这个小时候的习惯,他还没改掉呢!怕咬痛自己的手指就咬他的。
御冥就这么让他啃着,看着他粉嫩的小嘴里含着他的手指,心下生出奇妙的感觉。但他懒得多想,痴痴的看着他的宝贝。
“啊!有了!”
佩筝突然跳起来,抓过挂在牛背上的长剑,在御冥的惊讶中,拔下剑鞘拿剑就王石头上砍。
锋利的剑刃砍在石头上依稀冒出了火。
“哥哥,快拿干草来!”
一刻钟后,砍石头砍得大汗淋漓的佩筝终于点燃了干草,御冥将火升了起来。
“筝儿,你……”御冥对他的这个小宝贝真的没话说了。
“怎么样,哥哥。我聪明吧?”得意的抹了把汗,笑得差点没把嘴给咧坏。
御冥能说不吗?不被他瞪死才怪。
“把手给我。”心疼的拉过那双被剑柄磨得通红的小手,亲了又亲。“以后这种事告诉哥哥,叫哥哥做就好。看你累得这样!”
佩筝耍赖的窝进他怀里,蹭蹭,再抱抱。
“那筝儿有时也想为哥哥做些事情嘛。不过,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筝儿就不动手了,等哥哥烤肉给我吃!”

“哥哥第一烤肉,做得不好吃怎么办?”
“那就罚哥哥一个人把它吃完!”
天色很快便完全黑下来,佩筝趁御冥烤肉的时候,给两人铺了一张床,厚厚的被子垫在松软的干草堆上。恩,哥哥睡起来应该会很舒服吧。
“筝儿,东西可以吃了,快过来尝尝。”
两个人,完全当这荒郊野岭的成自家后院了。
待两人把东西吃完(虽然不是特别的可口),收拾好东西准备躺下休息时,三个不速之客闯进了他们的甜蜜小天地。
“诶,这不是那天在酒楼的那对恩爱夫妻吗?”一个年轻男子轻易便认出两人。
原来,就是名叫青鹿的那三人。
御冥立即抓过面纱将佩筝的脸蒙上,可惜,他要藏的人早已在一瞥之间被目光锐利的三人瞧了个轮廓。
“啊呀!好漂亮的夫人!”青鹿夸张的大喊,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不高兴的撇撇嘴,却也是盯着佩筝,想要再看看那张漂亮的脸。
虽然光线实在太暗,但就一个轮廓都已经够显托她的美貌了。
刘姓男子连忙对御冥抱拳赔礼:“实在对不起,这位兄台。我师弟师妹就是这小孩心性。”他都恨不得把两个小鬼塞进地缝里,哪有这样当面对着人家夫人流口水的!
“你们有何贵干。”御冥冰冷的声音让夜的空气又凝结了几分。
明显不欢迎嘛。两个小少年撇撇嘴。z
“兄台别介意,我们只是选中了这块地方宿营而已,这儿背风又在上坡。你们在那边,我们在这边,不会打扰到二位休息的。”
看三人在空地的另一端坐了下来,御冥也没太在意。y
这地方又不是他家的,他说了不算。大家都只是过客,相安无事便好。
将小家伙探出来乱瞄的小脑袋拉回怀里,御冥将他遮得严严实实。他可不想他的宝贝再被人看到。
“乖乖,早点休息,不然明天可没精神来玩了。”b
“哥哥,要是他们是坏人可怎么办?”问是这么问,可瞧不见佩筝眼里有担心的模样。
两人窝在厚厚的被窝中说悄悄话,对面正在闲聊吃东西的三人根本听不到。
“哥哥看起来就很好对付吗?”他也会武功啊,只是很少有机会用而已。
佩筝突然认真的看着他,大眼睛亮闪闪的,正二八经的道:“好象是的。”不过,就算哥哥手无缚鸡之力也没关系,他会保护他的。至少另一个非常厉害的“龙佩筝”是不会让他们俩出什么问题的。
“小鬼,居然敢怀疑哥哥!”御冥突然将手伸进佩筝衣内挠他痒痒。
两个人在被窝里玩得不亦乐乎,对面的那三个人可就呆了。
还没见过这外出过夜的,会在荒郊野岭上铺床睡!自家后院哪!
那小姑娘这回可是羡慕得紧。g
“师兄,你说我师父把我许配给的男人,以为会对我那么好吗?”
“怎么,小丫头思春了?”
“我看哪,她是看见那英俊丈夫发春了!不过,那也要你长得有人家姑娘一半好看才行哪。”青鹿看着那姑娘直摇头。

“傅青鹿,你小子找打!”小姑娘脸色一青,抓起火堆里一根柴火就扔向傅青鹿。
“啊,刘师兄救命!”
刘姓男子拔剑一挑,化解了傅青鹿的危机。
“傅月轩,你敢残害手足!”
敢情,这还是对兄妹!
刘姓男子对两人之间的小纠纷早就习以为常,自顾自的吃着干粮看戏。
半个时辰过去了,佩筝终于忍无可忍,突然挣开御冥的怀“蹭”的钻出被窝。
“你们俩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光听声音就足以想见他的气愤了。
哥哥都照顾他一天了,早该累了,这些人,居然敢吵得哥哥睡不着!
“我们玩我们的,你们睡你们的,难道我站在你们面前叫你们不准睡吗?”傅月轩还口,似乎一点都不肯吃亏。
但只是纯粹嘴上吵吵,她丝毫都不觉得自己讨厌这个漂亮女人。
呜呜,果然是人美就有优势,听她的声音都觉得好可爱……
佩筝眼睛一眯,几乎怀疑这个女人就是来找麻烦的。
“那倒是,这种无理之事怎么可能是你这样的小姐做得出来的呢?”佩筝反唇相讥,傅月轩的小脸立刻一阵青一阵红。
“呀,小姐你可别不好意思啊。我说的可不是你,真的。”
御冥差点笑出来,这不摆明了提醒她就是说她嘛!
傅月轩一咬牙,真的生气了。她居然舍不得用更难听的话骂回去!
只见她眼珠子一转,撇着下巴道:“我说,就旁人在边上多说了几句,你便不能休息。这点水平,还敢出来闲晃?江湖险恶,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家养着去吧。这么漂亮的夫人,不多带几个侍卫,被人打了主意可就不好了。”傅月轩故意将佩筝说成是柔弱的娇娇子,并肯定自己的话能把他气着。
果不然,佩筝在面纱下的脸都凝滞了,整个身子僵硬僵硬的。御冥也站了起来,轻轻的将他搂进怀里,冰冷的眼神毫不保留的射向傅月轩。
“这位姑娘,我希望现在就能听到你的道歉。”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命令。
刘姓男子马上知道,他是真的动气了。连忙起身来挡到傅月轩身前,依旧笑着说:“这位兄台,在下师妹并不是有意冒犯。就请看在她年幼的份儿上原谅她的口不择心吧。”
原本就是他们理亏,现在又故意惹怒人家,道歉的话也就无关面子问题了。
御冥没理他,依旧看着傅月轩。
就在尴尬之际,佩筝开口了:“你说,我的只是‘这点水平’便出来闯江湖,那你的水平又在哪里?也不见得你就高我一筹吧。”
“我的水平?哼~这位小夫人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跟你比起来,我可不只高你一分两分。”
“月轩!别说了。”刘姓男子对他口直心快的小师妹伤了脑筋。
“高过我?”佩筝冷哼,“我看是差了我不止一分两分吧。若要比比的话,那么来吧。”他扳开御冥的手,走出他的保护圈,冷眼瞧着刘姓男子身后的傅月轩。
“筝儿!”御冥想阻止他。在他的印象里,小宝贝连剑都不会拿呢!
“要比,那当然可以。小姐我绝对奉陪到底……”说到一半,傅青鹿在背后踢了她一脚,刘姓男子也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最后,她只好改口道:“但不是现在。”

“一个月后,北莲山上会有一场武林大会。届时会有武林的各路好手参加比武。我们就来参加吧,以最后下场的场数来定胜负。”
傅月轩把手伸过去,佩筝不管御冥的劝戒,执意与她击掌约定。
这样,因为一个小小的原因,帝国第一的金钱山庄卷进了“江湖”这趟浑水。
当然,也因为它的介入,这趟浑水将会更浑。
第八章 麻烦不断

“大哥,他们就要进城了。”
“我看到了,闭嘴!”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动手?都跟这么多天了。”
“快了,若今晚他们还没什么‘异常’,就可以拿货了。”
“他们有什么大来头吗,居然要我们跟这么久。以前从未有过。”
“哼。只要不是官家的,什么大来头都得听我们的!”
“其实,官家的我们也不怕嘛。楼里不就有几个官家小姐!”
“那是被他们自己人陷害进来的。真的官家小姐我们可碰不得。特别是朝中那些个大员的掌上千金……啧,想起来就让我心痒痒。那些个小姐里面,可真有几个标准的美人儿啊,根本不是我们楼的头牌旦可比的!”
“真有那么美?大哥,我们知道你看过的小姐多,可别唬我们。那这的目标怎么样,你看他如何?”
“她?我和老板都没见过长啥样,不过光听那声音看那身段,绝对是个大美人错不了!你看那俊俏公子对她的宝贝模样,她能差了哪儿去?”
“嘿嘿,这样就好。最好快点把她弄到手,让我们……”
“闭上你的狗嘴!她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再美你也看得碰不得!”
……
“哥哥,我们到了吗?”佩筝揉揉迷糊的双眼。
“恩,乖乖。你要下来吗?”
“不要!”佩筝往御冥怀里蹭了蹭,赖着不肯出来。看守城的士兵检查他们的行李。
“好了,你们可以进城了,下一个!”
士兵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虽然两人的衣着布料不凡,但两人身下的老牛就让他们大大掉了价,他们可懒得将精力用在这些人上。
骑着老牛进城的二人再成为被关注的焦点。牛背上那英俊的男子和神秘的女子更是这些小老百姓观瞻的目标。
忙着自己玩的两人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鬼鬼祟祟的六七人――要注意到了,早该前些天便将他们发现。
由于天色尚早,两人将找客栈的事挪到后面,兴致勃勃的牵着牛逛进了集市。
佩筝是见着什么平日里不曾见过的小玩意都要买,最后御冥干脆将钱袋给了他让他自己付钱。
不到半条街,不大的牛车已经装满了。

跟在二人身后的那六七人,几乎已经肯定他们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弟。完全排除了江湖人士的可能。由于躲得远,他们还没看清那一夜佩筝和傅月轩三人起冲突的情况。
正在佩筝要掏银子买一个木制机关盒时,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动作。
“大少爷!二少爷!”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尤语声正排开人群向他们冲过来。在她身后是墨云墨雨兄弟俩及几个熟悉的侍卫。
“诶,他们怎么在这儿?”佩筝看看哥哥,脑袋上冒起了一个大问号。
那六七人头上同样冒起了大问号:大少爷……二少爷?他们没听错吧?
“动作倒挺快。”御冥低喃。
两人都不太能理解尤语声的激动,他们只不过是出门游玩些日子,又不是搞失踪。
在两人身前站定,尤语声的眼眶都红了,倒是她身后的几个男人镇定。
“佩筝少爷,你让我们好找啊!”尤语声一把抱住佩筝,激动得眼泪啪嗒啪嗒就直往下掉。
御冥眉毛都快打结了,询问的眼神看向双胞胎兄弟俩。
“她太想佩筝少爷了。”两人耸耸肩。
御冥是从不给别人如此亲密的碰他宝贝弟弟的,但这个人是尤语声的话,他可以稍稍让几步,但也只有一些而已。
他没一会儿又将佩筝抱了回来。
“你们有什么事吗?”佩筝完全不能理解几个人那种担心焦急的心情,反倒对他们出现在这里感到疑惑。
不是留了封书信说他们去北方玩一段时间就回去了吗?他们又找来做什么?
“少爷,你不知道你们就这样不带一个人出门,有多危险吗?还有,一想到没人照顾你们的吃穿住行这些问题,我们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明明是对着佩筝说话,但听她的语气,多半是在责怪御冥。小少爷还小,这些事情自然是考虑不到。
可大少爷就不一样了。
明的不敢针对御冥,那就拐着弯儿来。
在某些时候,跟某些人在一起,佩筝的智力是明显于休眠状态的。对尤语声责备他哥哥的话楞是没听出味道来。
“会有什么危险呢?我们这么多天都没遇上……除了那两人讨人厌的家伙。”佩筝突然想起那天夜里跟傅月轩“干的那一架”。
几个不明状况的人立即警觉,能让小少爷这么短时间就明显表现出厌恶的人,实在很少见呢。
“小少爷,怎么回事?”
“那个,等会儿回客栈再说。”佩筝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不由的开心起来。
他和那个小女人的“约定”,根本没定下任何规则。既然如此,现成送上门的帮手为何不用?
有墨云和墨雨两人去帮他打,怎么也好过他自己出手。这样他也用不着去求“他”帮忙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我们万香楼又不做男人的生意。妈的,害我们白跟了这么久,没想到是个男人!”
“就是!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生得他那副模样!连青怜馆的头牌小生都没他来得悄!”

“不行,不能就这么空手而回,老板不会满意的。”
“那大哥说怎么办?”
“恩,你们看到那个女人没有?就是那两个人身边的白衣女子。”
“看到了,她长得也非常不错嘛。”
“对,既然抓不到大的,来个小的也不错。训练一段时间,让她成为魁都绝不成问题。今晚我们就……”
尤语声丝毫不知已被人盯上,看到佩筝要用五两银子买一只木盒,瞪着眼便将钱抢了下来。
“老板,五两银子够买你这样的盒子有二十个了,你坑人吗?”
老板见自己被拆穿,看摊前这个漂亮姑娘不是简单货色,连忙换了另一张脸,迅速将佩筝手里的东西抢下,拉着嗓子道:“这几位客人,你不买也就算了,站这么久挡了我生意,是什么意思?!”
摊小奈不住人多,佩筝一行几人几乎将小摊完全挡住。更别提他们身后还有一只老牛。
“难道你坑人还有理了?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尤语声将佩筝推到御冥怀里,接过他的位置跟小摊老板面对面,“欺负我们不是本城人是吗?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敢这么卖东西,我把你送进官府去!”
太过分了!居然敢用他几十个铜钱的劣质东西跟她的小主子要五两银子!要是佩筝买了才发现被骗了,该得多难过!
尤语声恶狠狠的盯着老板,一反她平日里一惯温柔的形象。
在保护佩筝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的事情上,她是绝不肯让步分毫的。
“语声,你是说这个东西才几十个铜板?”
“当然,小少爷。这种小摊上的东西,最贵不过一两银子!”
“喂,我说你这位小姐,你不买东西也别来捣乱好不好?这做买卖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这位小爷他愿意拿五两银子买我这盒子是他自己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行哪,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懒得跟你理论了,有失身份!今儿早我还跟你们县太爷喝茶呢,这会儿他人也在官府里,现在去也不怕没人来断公道。老板,走吧。”
小摊老板一看对方来真的,也不像是唬人的样子,暗道自己倒霉。那两人半条街买过来全是拿五两银子付钱而且还不用找,到了自己这摊上还以为可以蒙一大笔呢!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立即摆出一脸后悔样道:“去官府的时间都够我赚另一个五两了!算了算了,今儿我倒霉!这位小爷,你赶紧拿一个走人吧!别再挡着我做生意了!”
尤语声没拿,佩筝完全被破坏了兴致,对摊上的东西看都不想再看一眼,窝到御冥怀里,闷闷的道:“哥哥,筝儿累了,咱们回客栈吧?”
御冥把他抱起来,隔着面纱亲亲他额头,温柔的道:“乖,闭上眼先休息一会儿,咱们这就回客栈。”
转过头来又冷冷的对其他人下令:“云,带路。语声和雨留下来理这些东西。”
“是,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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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因为有了贴身丫鬟和侍卫打理一切,两个人又闲了下来。
实在无聊的佩筝突然想起这几日在酒楼里听到的一个新事物――青楼。听说那里有很多美人表演歌舞呢!
甚少看过此类表演的佩筝突然起了兴致,干脆的跟御冥说:“哥哥,我们去逛青楼!”
正在喝茶的墨云一口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撇着眉难以置信的看佩筝:“小少爷,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逛青楼!云,你的耳朵出问题了,我说得很清楚。回去叫席大夫给你看看。”
御冥放下从白河城管事书房里拿来的手抄本文集,走过去把在堂中不停转悠的宝贝弟弟拥进怀里。

下午在他怀里睡了一觉,这会儿正好精神劲起来了。
“乖乖,谁告诉你那种地方的?”
“酒楼里听的啊。哥哥难道都没听他们说什么吗?”
他去听那些东西做什么,把他筝儿的胃照顾好才是头等大事。
“乖,那种地方没什么好玩的,筝儿肯定不会喜欢。”
“可是筝儿听说里面有歌舞表演!哥哥,我们就去一吧?若真的不好,那我们就再也不去了!”
御冥看他眼里毫不妥协的神色,知道这小家伙是不让他亲自去试试,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大少爷!你真要带小少爷去那种地方?!”尤语声就非常不乐意了。
她倒是不担心佩筝会看上青楼女子,早在曹菲菲住进他们家的时候她就明白他的心思了。喜欢大少爷到那种地步的他是用不着担心的,可就怕大少爷……若看上了那里的谁,佩筝该多伤心哪!
墨云墨雨两人也是满脸的不赞同。那般纯洁无暇的小少爷,怎可去那种污浊之地!
“哥哥,就去一嘛。筝儿保证乖乖的,不乱看!”他调皮的用双手遮住眼睛,在缝隙里看御冥。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当然,他也知道哥哥对风尘女子是没有好感的。既然如此,何不放心的去玩玩?若由此能让哥哥对其他女人更加保持距离,那就最好了。
嘿嘿,也别怪他起坏心眼了。为了得到哥哥,他还应该再不择手段的努力才是!哥哥,实在太优秀了。就算有他在旁边戒备着,觊觎的女人还那么多呢。
御冥知道自己肯定得跟他投降,所以不等他再度发起攻势便点头答应了。
“就一,知道吗?”
“恩!知道!哥哥最好了~!”扑上去,亲一个。
这一回,尤语声把四个男人都瞪进去了。
“语声,你留下。不要出去了。”考虑到青楼不接女客,御冥对她如是说。
尤语声臭着脸点头,把御冥难得的关心打折了接受。
四个男人乘了本城管事的马车直奔青楼。
待他们来到通宵不眠的街后,才发现今日凑巧碰上最大的青楼在选魁。整条街都给那些个达官贵人的马车堵上了。
不同于其他三人兴致缺缺的模样,佩筝兴奋得差点直接从车上跳下去!
“车夫,你快点!我们得去找个好位置呢!”
“筝儿,你别急,会有好位置给你坐的。”御冥开始有点后悔。看到宝贝弟弟这么急冲冲的想去见别的女人,胃里直发酸。
“哥哥,魁是青楼里最好看的女子吗?”
“一般的是。”
“一般的是?为什么?”
墨云对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逗笑了:“小少爷,魁不仅选的是美貌,还有才气。但最重要的是,要看下面买家的出价。一般落价最高的女子会成为魁。”
这是常识,就是不去青楼的人也能知道。

佩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往窗外一看,已经到了。不等御冥先下车便自己跳了下去。
在他面前的,正是白河城最大的青楼――白羽楼。
两个衣着暴露的美貌女子风情万种的迎出来,见到佩筝,挂在脸上的娇媚笑容先是一滞,然后皱着眉道:“这位姑娘,您走错地儿了,咱们这楼里不接女客,请回吧。”
“谁是姑娘了!小爷我今天还偏要进你们这门了!”佩筝心头三把火被两个女子点燃了一把。
御冥走下来,安抚的搂搂他,冷冷的道:“带路吧。”
两个女子犹豫不决,这时候浓妆艳抹的老鸨扭着腰出来了。一看佩筝,立刻明白过来。眼尖的她瞄到门口佩筝他们坐来的马车,浑身一个激灵,脸上瞬间堆满了笑。二话不说将四人请进了华丽的大门。
乖乖,那可是金钱商号查管事的车!这几个人来头肯定不小!
不用御冥几人要求,老鸨把特地留给贵客的包间给了他们。窗一打开,下面大厅便瞧得一清二楚,那特地架高的台子便正对他们这间。
看样子,他们已经来迟了,下面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四人拒绝了老鸨提出的几个坐陪女子的建议。
每一个争夺魁之号的女子都要在竞拍前展示自己的才艺,吹拉弹唱舞,样样不缺。
佩筝倒是看得十分开心。
其他三人纯粹是陪佩筝过来走走场面。光是看台上表演的女子的相貌,他们便没了兴趣。连语声都赶不上,简直是浪费他们的时间!
两个时辰过去了,老鸨神秘的宣布,最后三个压轴菜要端上来了。
整个大厅委靡的气氛为之一变,楼上楼下的众多男人都开始叫嚣起来。老鸨眼尖的瞧见御冥这一间居然没有丝毫反应!敏感的她知道,大鱼来了。
第一个上场的女子浑身碧绿的罗衫,飘逸轻盈。没有过多的前场,她在乐师的伴奏下犹如仙女般起舞。
光是舞蹈,她便将前面所有女子比了下去,更别说她的美貌。
所有男人开始乱轰轰的喊起了价。看那模样,是恨不得立刻就将台上的女子吞下肚去。
女子表演完,乖巧的下场。老鸨笑咪咪的上来,压下众人的声音道:“各位客倌别急啊,我这二女儿红儿还没上场呢!”
一个浑身淡粉色绸纱的姑娘被人扶进场,妙曼的身段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只见她软软的往琴边一坐,一曲《逝》便一丝丝泄出。那举手投足间的柔美,让佩筝都有些醉了神,更别说早听得口水遍地的嫖客了。
“筝儿!”御冥的眉头死死的皱起来。
向来只对他流露出这种表情的宝贝弟弟,居然对别人也能这样了!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塌了一角,压得他闷气。
“怎么了,哥哥?”佩筝转过来,脸上还挂着听得痴的笑。
“你……笑得流口水了。”御冥一把拉过他,掀开面纱一角狠狠的吻上那张漂亮的小嘴。
墨云墨雨在旁看得闷笑,他们大少爷的醋劲,又再灌上了一层嘛。
对两兄弟常不常的亲吻,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反正只是一种表达情感的方式,且不必过多在意。他们有时也会用这种方式的。
待哥哥亲完,佩筝又转回去看表演,这时候老鸨已经请上最后一个女子。
看到她,佩筝也有了一丝心动的感觉。不为她透明面纱下清丽的美貌,只为那白衣女子眼里的忧郁。
为情所苦的忧郁。

她上台,两手空空。人在却似乎灵魂不在,羽睫之下茶色的眼瞳没有视距。
然后,她摘下面纱张口开始唱:
半窗幽梦微茫
歌罢钱塘
赋罢高唐
……
风入罗帏
爽入疏棂
月照纱窗
……
缥缈见梨淡妆
依稀闻兰麝余香
……
唤起思量
待不思量
……
怎不思量
……
(这是郑光祖的《蟾宫曲・梦中作》,刚好忖景就拿来用了,大人们见谅。)
空灵悠远的歌声让所有人呆住,连御冥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确实很美的一个女子。
他看到嫖客们眼里渐渐苏醒过来的狂热,冷笑――她很美,但美不及他的怀中之宝五分。
老鸨还想上台说什么,但立刻叫嫖客们赶下了台。对白衣女子的叫价直接跳过前面那些女子,开始了。
现在已没有人怀疑谁当选魁,而是红着脖子争夺她的初夜。这也是惯例。
起价十万两银子,很快便攀升到了五十万两。对于只买一个青楼姑娘的初夜来说,这个价码颇高了。
所有女子无不对那台上孤伶伶站着的白衣女子露出羡慕嫉妒之情,但她却埋下了头,浑身颤抖。
喊价到了八十万两银子,声音停了下来。
一个包厢里的瘦弱男人站起来,满脸得意。
所有人窃窃私语,都放弃了争夺。他们知道这个男人是谁,白河城第一富商之子。
他是绝对有能力负担这个价码的。众所周知,其母对他的溺爱已经到了任他挥霍家财的地步。其父,惧内到了令人发笑的地步。

跟他争,只是浪费钱财而已。
佩筝很高兴有这么多人跟他一样有眼光,兴奋的对墨云墨雨道:“她就是今晚的魁吧?等会儿你们跟老鸨说,叫那个白衣姑娘到我们这里来给我们唱唱歌!”
他还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歌声!(确切的说,他很少听人唱。他身边几乎都是男人……)
墨云为难了:“少爷,这恐怕不行。那人已经买下她这一夜。今晚和明晚您都是听不到她唱歌了。”
“你不是说出价买的是一个姑娘的魁头衔吗?”
“是这样,但也包括她的一夜。”他不敢说出,是买下那未开苞的姑娘的初夜。若他说了,大少爷肯定会罚他。
“不行!”佩筝急了,站起来,“我们明日便离开这里了,今晚听不到那何时才有机会再听?!”
不等三人把他的话回味过来,他已经冲到栏边冲下面喊道:“我要买她!一百万两。”
众人哗然,那瘦弱男子脸色刹时青绿,他看中的女人,还从未有人从他手里夺走过!
老鸨按下男人欲开口说出的话,故作为难道:“这位小爷,我这大女儿雪儿的身价可不止这数。一百万两,尚且低了些。”
佩筝不明白了,刚才八十万两银子都够了,怎么他一百万两反倒不够?余光瞄去那瘦弱男子,似乎还想跟他争,被家里人娇宠惯了的佩筝被点燃了今夜心头的第二把火。
“两百万两,够不够?”他提价一倍,不原再与人纠缠。
一阵阵抽气声传来。
“够!够!小爷这价是绝对够了!”老鸨笑得眼都眯上了。
这不是京城那般的大城市,青楼姑娘的卖价从来高不过百万两银子。今儿能卖个两百万两银子,怎么都大大超出预期了!
“把人带上来。”御冥站起来关了窗,不愿宝贝弟弟被外面猪一般的男人看了去。
“你们,去给钱。”
双胞胎被赶出房间。
“哥哥,你也觉得她唱歌很好听吧?”
御冥脸色非常不佳,倒不是为那两百万两银子,庄上马厩里的几匹闲置的汗血宝马其中的任何一匹都不只这个钱了。
伸手将兴奋的小家伙抱进怀里,他道:“为什么买下那个女人?只为了听她唱歌吗?”
若只是这个理由,他可以接受,他承认她唱得的确不错。
“当然!”佩筝又颇为奇怪的问:“我什么时候买下她了?”他只买她这一夜,听听她唱歌就好了啊!
御冥一听,知道小家伙闹了个乌龙,白丢了两百万两银子出去。但不知为何,他听了却非常高兴,郁闷的情绪散了不少。
既然小家伙没打算买她,那等会儿出了门随便把她丢哪儿就是。
打定了主意,御冥亲亲小家伙,突然没头没脑的问:“筝儿,你说过这辈子只会喜欢哥哥,只会跟哥哥在一起的,对不对?”
只是别人稍微抢走了宝贝弟弟一时的关注而已,他就如此的患得患失,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了。
为何近日老是胃里发酸……
“那当然!”佩筝奇怪御冥的反常,皱眉一想,突然捧住御冥的脸,严肃的问:“哥哥你是不是又在想娶妻的事了?”
御冥亲亲他嘟起的小嘴,打马虎眼:“哥哥想你还来不及,哪儿有空去想其他。”

佩筝还想说什么,门恰巧被敲响了。老鸨那腻歪的声音传进来:“几位大爷,雪儿姑娘来了。”
佩筝拧拧御冥的耳朵,暂且放过他。
“进来。”一丑一美先后踏入房间,不等老鸨开口,佩筝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你出去吧,雪儿姑娘在房里给我们唱唱小曲儿便可。”
老鸨哪儿敢跟送了她两百万两银子的大爷说什么,干脆的连忙退出房间。
雪儿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刚要走近,佩筝和御冥同时开口:“等等!”
“你坐那儿,有什么你会唱的歌唱给我们听便是。不用你陪酒。”佩筝虽喜欢她,可绝不愿她靠近他哥哥。
雪儿浑身一震,看两人的神色有了复杂的变化。然后便乖巧的听买下她的新主子的命令,在一面珠帘后边弹边唱。
余光看过去,那出价买下她的人,正舒服的坐在另一个英俊男人怀里,让他喂着零食吃……他,真是个男子吗?
听声音,好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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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语声等到将近半夜,几个男人还不见回来。
为找佩筝两人而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的她,终于抵挡不住疲惫,上床休息了。
黑暗中,一丝丝白烟飘进她的房间,她搁在头上的手疲软的滑下去。半刻钟后,两个蒙面男人从窗户爬进了房间。
其中一个男人走近床边摸摸她的脸,光滑的肌肤让他马上给她定了价。
“就是她了。”他对戒备的男人点点头,将她裹进黑布里抗上肩头,灵活的顺着窗户又跳出去。
对自己的轻功有绝对信心的两人,在得手后稍稍放松了警惕,踩在屋顶上不小心弄碎了几块瓦片。
“谁?!”
双胞胎带出来的侍卫立刻发现他们。
四个人将两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谁?你家大爷!马上给我让开,否则我现在就拧断这女人的脖子!”抗着尤语声的黑衣人把她扯到身前,拉开黑布露出她依旧昏迷的头,另一只手紧紧的掐住尤语声细长的脖子。
四人脸色一变。
“放下她,你们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大爷我用得着告诉你吗?快让开,否则这姑娘的脑袋就要落地了!”
四人随便怎样都能轻易把这两人打趴下,但现在尤语声昏迷着在他们手里,他们怎么也不敢动手。她可千万出不得什么意外,两个主子最贴身的人就是她了。
四个人里的小头目梢一想,示意其他三人让开路。
两个黑衣人提身消失在黑暗里。
“你去找少爷和大人!”他指了一个人,然后道:“你们两个跟我追!”
没多少时间后,在白羽楼里听得兴致勃勃的佩筝被突然闯进屋的侍卫吓了一跳。
“大少爷,二少爷!语声小姐被人绑走了!”
佩筝一楞,“噌“的站起来一脚踢翻了红木桌,冲过去拎了那侍卫就开跑。一时间,几个男人全冲出了房间。雪儿想也不想,站起来便跟着跑。

跟过去才看到,那些男人们全是会武功之人,就着二楼的栏杆就跳到下面的街上,不管不顾的抓了几匹马飞弛而去。
一阵浓浓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她又被抛弃了吗?
寻着三个侍卫的留下的暗号,佩筝一行人很快追出了城。黑暗中只有五匹马奔跑的声音。
这样的情况下,佩筝和御冥这两个不善骑马的人也都没了办法,只有咬牙坚持。几个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语声千万别出什么事。
一起生活了十几多年,早就是亲人了。对他们这些尝到过失去亲人滋味才走到一起的人来说,是万万接受不了再一失去的。
跑出城五里路,他们终于追上了。远远的,看到十来人纠缠在一起。
三个被狠命围攻的侍卫见到救援来了,终于松了口气。有两个护卫长在,这些人今天必定得把命交代在这里。
马还没跑近,墨云墨雨提身一点马背,飞入战圈。骑马的另一个侍卫随后也冲入战圈,直接用马身撞飞一个蒙面人。
佩筝御冥盯上旁边挟着尤语声的蒙面人。
“放下她,自刎。”御冥在夜光中散着寒光的眼让那蒙面人一阵哆嗦。
他挟着尤语声退后几步,横在她脖子上的剑一不小心割破了皮,鲜红的液体滑进她的衣领。
御冥脸色一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马上的两人同时而动,佩筝似乎比御冥快了一分,手上的银针寒光一闪,拖着尤语声的蒙面人来不及闪,被扎入几根。
极骨髓的痛让他眼前一,手上的“盾牌”被抢走。接着是拿剑的手臂一麻,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看,眼前的白光闪过,又有什么掉在了地上。
――这边的战斗便已结束。
御冥毫不眨眼的砍掉了蒙面人的双手。
或许他们兄弟俩打架的功夫不怎么样,但他们的轻功绝对是墨云和墨雨都比不上的。
速度若快得别人跟不上,那还有谁打得过他们?
御冥还想继续砍掉他的双腿,佩筝已经在一边喊了起来:“哥哥,你快来!语声的脖子给割破了!”
最后佩筝抢的那一下,让蒙面人在尤语声脖子上割出了一个更的伤口,但那只是皮肉伤。不断冒出的鲜血却让佩筝慌了神。
没多少时候,墨云墨雨和四个护卫将那几个蒙面人的脑袋全割了下来。
这是御冥的做事原则:敢与他们作对的,要全部消灭。
御冥撕下长衫绑住尤语声的伤口,没将她弄醒。还是让她撒了止痛粉再醒过来吧,这会儿醒来只有受罪。
“这里还有一个活人,带回去拷问。”御冥指指被他砍了双手但命还在的蒙面人,“那几个,等问清了再送上门去。”
墨云墨雨将几个脑袋和无头尸体堆到一起,命两个侍卫留下来看守。
尤语声的伤让他们又马不停蹄的回城了。
半夜,查管事府上热闹了起来。请大夫烧水找东西的忙得不可开交。当然,在佩筝他们回府后不久又有一小队人拖着一具断臂的尸体冲出了城。
哼哼,一个青楼而已,敢把主意到到他们头上……活腻歪了!
尤语声的伤很快便理好了,佩筝挡不住疲惫,被御冥抱到床上睡了。

“大少爷,大门外有一个女子说要找佩筝少爷。”查管事在门外询问。
御冥皱起了眉,看看睡熟的小家伙,轻声走了出去。
“谁?”
“她自称是佩筝少爷在白羽楼买下的姑娘。”胖胖的查管事不敢与高大的御冥对视,惶恐的低着头。
对他们这些下人来说,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高不可攀的。
御冥想起来了。
“云!”他招来双胞胎兄弟,“看着筝儿,不准离开半步!”
他对刚才的事变心有余悸。
大门外,雪儿一身单薄的立在那儿实在可怜。守门的侍卫却不敢多看她哪怕一眼,不说了嘛,是他们二少爷买下来的人!
在佩筝几人前脚走后,她后脚便被妈妈――也就是那个丑得要命的老鸨赶出了门。她已被人买下不再是白羽楼的姑娘,自然不能再待在楼里。
还好几人乘坐的马车因为被牵走了马所以还没走,她问到了买她的人的身份。这不,找到这里来了。
御冥走出门来,在台阶上向下看着她。
“你不用跟着我们,你是自由之身了。走吧。”御冥直截了当的挑明。
雪儿不敢相信的睁大眼,哪儿有人会白白出了两百万两银子买给她自由之身?!
“这位老爷,雪儿谢谢您的好意。”她雪白的脸蛋稍稍有了丝血色,但随即又暗下来,“可是……您不要雪儿的话,雪儿也只有死路一条……”两颗斗大的泪珠滑下她光洁的脸。
凄苦的神色溢于言表。
她本是大家闺秀,根本不会丝毫妨身之术,又长了这般容貌,若是行于江湖,也只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而已。
御冥本来想说“你死,与我何干”的话,可眼前突然出现那一他应茜茜公主之邀出门郊游之前,他的筝儿不开心的模样。
现在想想,那时的筝儿似乎不只是不高兴而已,好象还有别的东西在里面,跟眼前这姑娘相似的……苦?
凡跟他的筝儿扯上了一丝关系,他便狠不下心来了。但又决不可能这么带着她,光是筝儿喜欢听她唱歌的理由便足够了。
“来人!”他沉思半晌后有了主意。
“是,大少爷。”守门侍卫里的小头目立刻走上来。
“备一辆马车,将她送到京城,叫外庄乔管家安排她。”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返身回府。
雪儿一楞,终于松下一口气。轻声对那侍卫道:“这位大哥,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那侍卫被这般美貌女子道谢,脸刷的就红了,“能为小姐做事,是在下的荣幸。”
雪儿也不说别的,微笑的跟他进了查府。
……上天给她的磨难,是要到这里结束了吗?
她撑到现在,命运已然好过跟她一起被卖入青楼的其他女子。
她,知足了。
往日的荣华富贵,儿女情长,到了这地步,也让它成为过眼云烟……过去了吧。从今往后,她只是雪儿,一个平凡女子。

刚出来那几天,感觉天气还可以,这不冷不热的刚好。
可才行了大半个月,佩筝就忍不住开始为众人添置衣物了。越是往北走,这天就越让他难受。
“哥哥,我们能看到雪吗?”佩筝整个人窝在御冥温暖的怀里。
“当然能。”这不是御冥安慰他的话。在京城一入秋,北方就开始下雪了。
算算时间,刚好。
在京城那片地方,是很难见到雪的,难怪佩筝如此期待。
由于尤语声和双胞胎兄弟俩的坚持,两人放弃了继续骑牛走去北莲山的打算。就他们那速度,赶到那里人都散光了。
至于老牛,就随便丢给路过的一户农家了。
双胞胎兄弟俩知道他们很难拒绝佩筝的任何请求,所以在他说出要他们代他出征的要求时,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
对他们来说,过去的恩怨都过去了,在他们十多年前对站在船头的那个少年宣誓效忠后,他们的世界便开始围绕着这两人打转。
江湖,已经在那个时候离他们远去。
所幸的是,除到白河城的路上出现了些麻烦以外,之后的行程便是一帆风顺。
尤语声的伤也很快愈合,只是在颈间留下一道浅淡的疤痕。佩筝心疼得要命,倒是她本人不甚在意,只说这是她人生中必要的一个印记。
小车队净往偏路走,佩筝和御冥出于各自的心思都尽量避开进城。
有了这个机会,两个自理白痴学会了不少东西。
他们第一知道,原来烤鱼烤肉是需要先把内脏清除干净的,怪不得上一吃御冥做的烤鱼怎么都味道不对。
佩筝原本还想吃一哥哥亲手给他做的烤鱼,但遭到其他人的一致反对,理由是他们心疼小少爷那娇贵的胃。
再来呢,他们俩也第一知道,单独出门外宿时,是不搭床睡觉的。这样一来不但对危机的反应会有迟钝,还会让攻击目标过大。
但这个问题在有护卫保护时就解决了。
所以,之后的每一夜兄弟俩都还是睡的舒服的床。
在磨磨蹭蹭的走了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的外围了。
是一条宽约二十多米的大河,河上没有任何桥梁和船只,要过去,只凭自身本事。这也相当于第一层过关筛选。
要上北莲山参加英雄大会,也得你够资格才行。
但也要知道,这个世上的规矩并不是每个人都要去遵守的。有个别另类,他们就乐意打破这个惯例。
比如说,从京城来的非武林人士龙御冥和龙佩筝兄弟俩。
那个小家伙,半下午赶到河边时就非常坚决的停下了,更非常坚决的说:“云,雨。你们俩去弄条船过来,这么宽的河……笨蛋才会自己飞过去呢,对吧,哥哥?”
御冥依旧万事宠他,不吝惜在任何问题上都依着他。

“乖,这是当然。这么长的距离,把乖乖给累着了哥哥会心疼的。”
尤语声其实整个就御冥的帮凶,在御冥宠佩筝宠得不够厉害时,她就来推一把,够了,她就乐喝喝的一旁听之任之。
“弄条大点的船,小少爷不喜欢坐小船。”尤语声对正要离去的两兄弟如是道。
“知道了。”两兄弟暗道,还得请个撑船手艺老道点的船夫,小少爷有轻微的晕船呢。
剩下的人,便开始在空地上扎营。
傍晚时,兄弟俩还未回来,路过他们这边过河的人倒是不少,一个个衣着不是古里古怪就是拉里邋遢。
佩筝实在不敢恭维,一向注重外表整洁的他若不是好奇他们过河的方式,根本不忍心再看下去,辛苦自己的眼。
“诶,这不是那个傅月轩的师兄吗?”佩筝对正往河边赶来的男子非常眼熟。
御冥看了一眼,确认:“是他。”
刘姓男子也认出他们,于礼节,虽然上一的事件不怎么愉快,但来者是客,他没有不打招呼的道理。
“这位兄弟,我们好有缘,又见面了。”拱手,微笑。
“你是男人,我哥哥才不要跟你有缘呢。”佩筝做个鬼脸,窝进御冥怀里。
不远,正在生火的尤语声和几个侍卫好奇的看过来,顺便竖起耳朵偷听。
对方一下子楞住了,脸上的微笑尴尬的挂住。他还一直以为这两人是夫妻来着!
可若是兄妹的话,他们亲昵得也太过了!哪有兄妹夜里窝一张床睡的!
“那么,就是说我与这位小姐有缘了。”他立即更改目标。
佩筝一下子眉毛都竖起来,跳出御冥的怀指着刘姓男子的鼻梁:“你哪只眼睛有看到我是位小姐了?你看到我长了张女人脸么?你看到我长了女人的胸么?还是你认为我没有男人下面那玩意儿?!”
“筝儿!”御冥脸一沉,捂住他的嘴将他摁进怀里,责备他说如此粗话。
尤语声已在那边笑得不可开交。四个护卫不敢明笑,皆是转身装作整理行李,那十月里的身子,抖得真叫人可怜。
刘姓男子似乎也想笑,但忍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过河吧,我们大会上见。”
御冥不喜欢有人盯着他的宝贝看,非常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若是可以,他会给佩筝戴上面具!
刘姓男子一楞,在这块地界上,他算半个主人,却从未想过在他的地界上会有人对他如此说话。
看来这两人真的不知他是谁。
爹爹召集的英雄大会在即,他不想无端招致是非,歉意的作揖转身便要过河。
“等等!”佩筝叫住他,指着他剑柄上的小玉坠。
“这不是我的那块玉坠嘛,怎会你在你那儿?”说着就往御冥怀里摸,掏出一只素色荷包。
上面,果然挂着于刘姓男子同样的挂坠。
这回,变脸不是佩筝两人,而是刘姓男子。

“它怎会在你这儿!”说着就要来抢。
佩筝糊涂了:“它是一对吗?”
御冥二话不说将玉坠摘下,这是在白河城时佩筝见猎心喜从雪儿那里要来的,现在也就是他的了。但若与另一男子是一对的话,他决不留它!
“它当然是一对!可以给我看看吗?”焦急的男人眼珠都快瞪出。
“当然……不可以!它现在是我的!”佩筝从哥哥手里抢过来,抱进怀里。
“你的?你说,它现在是你的?”刘姓男子似乎受到极大打击。
佩筝挑起唇角,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捏着怀里的玉坠,笑道:“当然,它是一位俊俏公子送给在下的。”
“不可能!”刘姓男子的脸色刹时惨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它是一位眉稍长有一颗红痣的美貌姑娘所有,怎会在一个男人手中!”
“它现在就在我手中!”佩筝极度不满,他又暗指他不是男人!
“你同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御冥皱眉问道。
“她,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我们是青梅竹马,等过了此英雄大会,在下就会迎娶她进门。”男子脸上既有痛苦又有幸福的神色,死死盯着佩筝手里的玉坠。
两人冷哼,再冷哼……你若诚心娶她进门,会让她被卖进了窑还不知?
“那么,就祝福你与那位美貌姑娘百年好合了。哥哥,我肚子饿了,去吃东西吧。”
“恩,乖~”亲亲,抱起小家伙转身就走。
这回轮到刘姓男子喊等等了。
“在下名叫刘默,就是这北莲山的座上弟子,两位绝对可以不用担心在下的身份。那么,两位能否告知,给你们玉坠的男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啧啧,都用上讨好的语气了。
“她嘛,”佩筝纯心让他急,谁让他的师弟师妹上一跟他过不去来着。
“她叫雪儿。”答案揭晓。
刘默瞬间石化。
“雪儿,雪儿。你们与她是什么关系?!除了我,再没人能够叫她这个名字,你们,是谁?”为情痴狂的男人是否都是这般丑态?
御冥把怀里的宝贝拥得更紧些,脸上的表情却是放松下来。
“是吗?我还不知会有这般缘故呢。我只道那楼里,人人口里皆是雪儿。”
“楼?!不,她不可能会去哪儿!两个月前我们见面时,她还是月绸庄的千金小姐!伊庄主是那般疼爱她!”刘默完全无法相信。
佩筝耸耸肩,这可与他无关。
“不过,我将她从楼里买下来了。”给了刘默希望,再打击他:“但后来,她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
那两百万两银子,他一开始就当它打水漂了。
御冥冲呆滞的刘默点点头,转身回到宿营地那边。
刘默虽有一个直觉,从这两人身上一定能找到他雪儿的下落,但情况如此诡异,他必须亲自去查证!
正当他欲返身前往月绸庄时,一艘商船驶进这段河面,他一楞,脑子里反射性的便是这段河面上不准驶船的规矩,但见那两人迎过去,想着以后可能还要两人帮忙,他便留两人一个情面,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人。
于是,在第二天早上,佩筝几人正大光明的上船了。

但船照样没走成。
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叫住了即将出发的船,他身后紧跟着一个相貌可爱的白衣小童。
“请问,我们能否搭乘阁下的船过河?出门走江湖的,行个方便嘛。”看他那笑,双胞胎兄弟俩很快下定结论――典型的公子。
佩筝自动将他的笑降格为贱笑,目光越过他指定他身后的白衣小童――却是一眼便喜欢上他。
那小童也恰好对上他,大大眼里光芒一闪,很快隐下去,对佩筝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既然这么说,那就上船吧。”佩筝道。他都同意了,还有人说不吗?
只是没人会料到,一搭乘的缘分,会扯上一生。
那翩翩公子,自称东楠,而另一个可爱小童则叫东莫琪。
兄弟俩对这两个名字感到耳熟,整个帝国,姓东的委实不多。但此刻都远离京城了,他们也懒得再多想。
东楠憎恨别人如此唤他,极力推荐(也是威胁)大家叫他东公子,听来也是美称了。东莫琪倒是没有任何禁忌,安安静静的从头到尾都在可爱的微笑。
两人是叔侄关系,也非武林人士,纯粹是路过来看热闹的。
当然,也是逃家出来的。尤语声在心底补充到,他们那样的神态,她从调皮捣蛋时的小少爷身上看多了。
佩筝邀请二人与他们同行,也好有个伴,但东楠坚决反对,拉了东莫琪便跑,也不怕在如此险峻的北莲山上迷失方向。
在一行人游览似的晃上半山腰时,被例行接待的北莲派门人截住。
“请阁下出示这英雄大会的邀请帖。”那小门生眼睛瞪得溜圆,这一行,全是俊男美人!
“啊呀!”佩筝一叫,拍拍额头:“过河时我不慎将它落入水中了!”
那小门生一脸惋惜,这的邀请贴是专程请金钱山庄的手工作坊制作的,很精美的,丢了实在可惜。
“那诸位得等等了,容我们先向师父禀报过后,才能决定是否让诸位继续上山。失陪。”
“没关系,你尽管去吧。”
那小生很快把情况汇报给北莲山门主刘一凡,也就是刘默的父亲。
“你确定他们没有任何异常?”
“是的,师父。他们的行为举止决不是那群江湖恶人模仿得来的。而且,弟子在他们的衣袍上发现了金钱山庄的标志。”
“金钱山庄!他们是纯粹的商人,到我们这英雄大会上来做什么。难道这里有他们感兴趣的目标?”刘一凡不解。但考虑了一下,还是道:“把他们安排到二类住所。”
话音刚落,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像滚葫芦一般从一个屏风后滚出。
一男一女,尴尬的看着满屋人笑。
“干爹。”
不正是傅月轩和傅青鹿是谁?
“你们两个小鬼,又在偷听!”责备的话是如此说,可刘一凡语气里却无丝毫恼意。
他就刘默一个亲生儿子,但刘默极早熟,刚好收了这两个小鬼给他做伴,所以他无论如何是对他们生不起气来的。
傅月轩赶紧爬起来,拍拍衣服搂上刘一凡的手臂撒娇:“干爹,你最疼月轩了是不是?”

“小丫头,又想从干爹这里要什么?”
“干爹怎么这么说!大家都在呢!”傅月轩在众人的哄笑中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刘一凡怀里。
“干爹怎么说了,小丫头?”
“干爹别揉我的头发啦!全都乱掉了。”傅月轩瞪眼,却瞧的是周围那些个师兄师姐,他们还在笑呢!
“师父,我可以证明,刚才小猴子说的那些人是金钱山庄的,为首的那个人叫龙御冥,跟我们约定时他自己说的。”
刘一凡一下子呆了。龙御冥?!那个生意场上的神话?
“你说,什么约定?”
傅月轩将那夜的情况具实以告,刘一凡听后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两个小孩子的打赌,没把双方后面的势力牵扯进去。
“不过,你确定龙御冥身边的那个女子是他的妻子?”这可没听说啊,只是这阵子京城为龙御冥身边的绝色美人闹开锅倒有所耳闻。不会就是那个女人吧?
“不是妻子难道还有别的吗?他们俩走路都抱在一块儿,龙御冥还喂她吃饭,夜里还与她同被而眠呢!”
傅月轩越说,刘一凡越怀疑。按理,冷酷若冰的龙御冥是不会对任何人这般温柔呵护的,即便是一个绝色美人。那根本就是有违他的原则。
那么,那个人是传说中的龙佩筝的可能性比较大了。
这小丫头,还真给他惹上不能惹的人。
“去安排他们住在一类别院,好生伺候。恩……在过两天的大会上给主台加一个位置。朝廷御封的王爷,我们可千万怠慢不得。”
傅月轩闻言,傻傻的问:“王爷,谁啊?”
“还能有谁,龙御冥就是福裕王。当朝皇帝对他可是重视得很。”
刘一凡的表情是又爱又恨。
傅月轩懒得管那么多,跟傅青鹿又溜了出去。虽然现在对方是贵客,但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
倒是御冥,并不吃惊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也理所当然的接受特殊待遇。
用尤语声的话来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嘛。
这一天,刚好离大会开始还有两天,整个北莲山群雄云集。
但有些人,硬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开辟出自己的个人天地。
其中就有在北莲后山闲晃的御冥佩筝。没有尤语声,没有双胞胎俩,没有侍卫,就他们两人。
干什么来了?那用得着说吗,有某个心怀不轨的小孩,准备偷袭了。
御冥别的也不问,只是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感觉。
有佩筝在他身边,他的心就是满满的。
御冥本想抱他走,心疼他在崎岖的山路上走得如此辛苦,但佩筝不要。能跟哥哥一同辛苦,也是他的小幸福。
只是跟在两人身后的另三个人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何跟自己过不去。
等到一个小山坳,几人眼前出现一温泉,他们才明白过来,圣主想泡澡呢!怪不得他还带了一个包裹。
呜……圣主原来是这么会享受的人吗?

三人同时闭眼,转过身去。却没料被三粒石子同时击中屁股,将他们惊得险些从树梢载下去。
紧跟而来的是一个字:“滚!”
被圣主发现了!
往日觉得圣主的声音冷得可怕,现在却听得可爱的紧。谁叫他们圣主长了那么张人见人爱的俊脸呢!
怎么办?赶紧走人呗。圣主的话是从来不打折的。
佩筝“看到”三人灰溜溜逃走的背静,这才满意了。
“哼哼,你的手下,竟敢偷看我御冥的身体,太过分了!”
“我早已看过。”
“你就是我,当然看过了!可他们,瞄一眼都不行!我御冥的身体,自然只有我能看!”
“我赶走他们了,你闭嘴。”
“我才不要闭嘴,这都是你的错!谁叫你拿无聊当有趣,弄个啥‘地下世界’来玩。只有你才喜欢整日被人盯!”
“这是你的影响,别忘了,龙御冥从你三岁起,就从未将视线离开过你!若不是你们俩的这种畸型关系,我用得着藏得如此辛苦吗?”
“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你一辈子离不开我,哼哼,你迟早也会爱上他的。我们走着瞧!”
“我很正常,至少不会爱上一个男人。”
“话说得太满小心咬到舌头。有些事,可不是武功高强便能解决的,比如,感情问题。我又不逼你去爱他,反正那是你自己的事,你用不着心虚――我的御冥,有我一个人爱也足够了。”
“乖,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吗?”
御冥看他一直看着山泉不坑声,以为他不喜欢,收起包袱就准备走人。
佩筝哪里是不满意,而是太满意了!
地方够僻静,水质够好,气氛也正恰当,用来偷袭再好不过了。
“哥哥,我们就在这边泡澡吧。你帮我脱衣服。”说完张开双手,冲御冥可爱的笑。
其实也用不着再“可爱”了,因为御冥已经忍不住先一步摘掉了他的面纱,在他张开怀的邀请中夺取了他的唇。
这是他老早就想做的事情,没有原因,就是渴望。渴望揉碎他所有的美好,吞进肚里,永远只给自己享受。
等亲完了,佩筝也光溜溜了,两边的小脸红得胜似熟透的水蜜桃。
在不同的环境中做同一件事,总是有不一样的心情。
佩筝会害羞,御冥也会口干舌燥。
阳光下晶莹剔透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两颗红润的朱果抬了头。本该趁机揩油的男人却是欣赏得出了神,并附带赞叹:“宝贝,你真是哥哥这辈子收藏的最价值连城的珍品!”
佩筝想生气却气不起来,只有在心里苦笑。他老早知道,哥哥对他的心思与他期望的有所距离。而他之所以有信心,全仰赖哥哥对他依顺到底的宠爱。
只要他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唯一,他就能让他把爱情也给他。
“哥哥,筝儿今天是让你来看我的身子吗?快把手张开,我帮你脱!”
御冥自然高兴有宝贝弟弟为他服务,便稍微矮下身子,让佩筝给脱得容易些。

“哥哥,这不公平。为什么你的肤色天生就这么好看!不像我,白得跟院墙似的,老让人以为我有病在身!”
戳戳眼前结实的胸膛,再按按自己的,没有胸肌也就算了,也不用这般白皙柔软吧?
照理说他在十多年的夜里偷练着怪人师父的武功,也应当很强壮才对!哥哥顶多在早晨跟三个侍卫长练那么半个时辰,还没他用功咧!
这个问题,有待商榷。
接下来脱裤子。
御冥却少有的不好意思了,按住裤头,不让蹲在他要害面前的宝贝脱下去。
“这个,还是哥哥自己来吧。筝儿先进水里,这山里天冷,别着凉了。”
佩筝连头也不抬,一口轻咬在他手上,舔舔,一字一顿道:“松手。”
碍事的大手一退去,佩筝“刷”的拉下他裤头,脱光光。迅速瞄了一眼,不等御冥有所动作,拉着他一并倒入温泉池。
某人终于松了口气,钻出水面刚好对上佩筝,只听他满是怨气:“哥哥偏心,定是偷吃补药了。不然为何哥哥的那个会比我大!而且,还大了那么多!”
水下的小手一把按上御冥正在休眠的大家伙,摸摸,比比具体大小。
“筝儿!住手!”这回轮到千年寒冰脸的御冥不好意思了。
因为佩筝的关系,二十五岁的御冥还从未让别人碰过他那东西!
这小家伙,今天怎净说如此羞人的话!还做这般出阁的举动!
佩筝想的却是,他改变主意了。哥哥那东西,他怎么可能接纳得下嘛!他不要做被压的那个,会死人的!
“早劝你改主意了,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行,哼。”身体里的另一个家伙冷哼,就是极力反对让这具身体做受方,于他的心理来说,这很难接受。
“谁知道,会这么大嘛!”某人还在狡辩,却不想,他每日与这个男人一同就寝沐浴,早看遍摸遍了,怎会不清楚实际情况?
只是纯粹为了讨好心上人,才故意将自己定为妻子的角色。却不曾考虑同体的另一个自己是否能接受。
“住手便住手。哥哥的小兄弟确实要比筝儿的大许多嘛……只有这样,才能拉近点差距。”
佩筝突然冲御冥眨眨眼,迅速拉过御冥的手直达自己高涨的欲望那里。
“筝儿!你怎么……”会有这般反映?
他又不是女子,他怎么面对他也有反应?这又是怎么回事?
御冥有些糊涂了,这才察觉到这个被他一手带大的宝贝弟弟,有些陌生。
似乎他……还有很多秘密,他才刚刚窥到一角。
虽然模拟想象过很多,但佩筝从未让御冥在他这样的反映中碰过他,身下的小东西颤抖得厉害,沉思中的御冥“听话”的握住了它,在佩筝的引导下轻轻揉捏。
很快,佩筝察觉到哥哥也有了反应,来得很快也很激烈。
伸手握住,他脸上是说不出的惊喜或惊讶。
御冥眼色一沉,把水下的手收回,按住佩筝的脑袋,狠狠的吻他。
“说,你什么时候,开始会这些东西的?”
佩筝的嘴唇被他咬得出血,艳红的颜色令御冥的身体紧绷得更难受。

“哥哥,从……筝儿开始爱上哥哥的时候学会的。”他赌了,反正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坏。
“你,你说你爱我?”这一,御冥再也不能自以为是的把佩筝的告白归类为兄弟亲情的表现,他很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爱!筝儿最爱哥哥。所以,才绝不能接受哥哥娶其他女人!”
……
…………
就在佩筝为御冥的沉默快要冷了心时,却听他没有情绪的说道:“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爱,是哪一种……居然,能让你为了去学了这种事情。”
翻过怀里那具纤细白皙的身体,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挺身进入。
水面上,漾开几缕红丝。
…………(下面的,请各位大人自行想象,H的场面我只能写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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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月轩,你确定他们是到这边来了?”傅青鹿横眉怒眼,指着自己青杉上被刮破的几,“那种富家少爷,是来这鬼地方找财宝吗?”
傅月轩肯定的说:“小师兄确实是这么说的,他们出门前还问这里的温泉在哪里呢,我们北莲山上,只有这一温泉!――我说你快点,去迟了就整不了那两人了!”
她的打算是趁他们泡澡期间,偷走他们的衣物。这山里头的秋天,冷得跟冬天似的,前阵子还下过雪,让他们冻上一冻,准够受的。
他们确实找对了方向,但他们却没想到,在这地方还会有人给那两人当护卫――明明他们带来的人一个不少都在别院里。
“地下世界”三大护法,是那怪人与几个同道从小用惨不忍睹的手段培养出来的怪胎,除了佩筝,谁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怎么办,圣主和他哥哥还在里面……那个呢。”耿木说最后那个词,脸一红,想到法天鹫下药逼他就范一事,恨恨的瞪他。
该死的殷秋言,居然敢将他当赌注!枉他还对他最有好感!
半个时辰之前,佩筝的惨叫和之后就不曾停止过的喘息,是白痴也能猜出他们在做什么。
呜……他们貌美如仙的圣主,原来早就被人标明所属,吃干抹净了!呜……他的圣主好可怜,那么强大,却还是做了被压的那个。做那种事情,一点都不舒服,痛得要死嘛!
“笨蛋,什么怎么办,拦下他们!”法天鹫伸手就是给他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脑袋上。
殷秋言不语,已先一步跃下树梢。
他是笨蛋,打赌丢了人,但天下没有后悔药卖给他,还好,现在有一个完美圣主可以让他去守护,也不至于太伤心了。
“两位小姑娘,这荒山野岭的,要去哪儿啊?”殷秋言的俊脸上挂了不正经的笑,再配上他头顶的刺青(那时候有刺青吗?……狂某人无语~),还真是一副采大盗的架势。
傅青鹿怒就一个字,他什么时候成姑娘了!
却不想这是殷秋言的报复,谁让他们把他的圣主也说成是女人来着!
那叫俊美,邪气,灵性,不懂得欣赏的两个小鬼。
“什么叫荒山野岭,没看到山顶的宫宇建筑吗?这是我们北莲派的地界!你们又是谁?”
法天鹫懒懒的靠在耿木肩头,道:“我们,名号说出来吓死你――‘采采草三人行’是也!”
“采草?”傅月轩可从未听说过这个词,更没听说江湖上有这三号人物。
“对,采草。”殷秋言邪笑,眨眼间闪到傅青鹿跟前,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然后又回到原位,快得只见残影。

“你对青鹿做了什么?”傅月轩一下子紧张起来,反手拉住傅青鹿。这个人的速度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再看哥哥,一脸呆滞的摸着嘴,还以为他给他喂下什么药去!
耿木沉了脸,想到他与秋言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未主动吻过他。
难道他真的从未爱过他一点点?
远,恰时传来一声满足与痛苦并存的呻吟,三个耳力非凡的男人同时一震。
殷秋言眯起眼,将那甜美与性感混杂的声音存入记忆。
法天鹫在耿木身后悄悄捏了一把,圣主那充满情欲的声音让他欲望升腾。若非还有人在场,他会立刻将他扑倒,即便再用强的。
耿木心里没想别的,只有一个感叹:圣主的声音,好美!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傅月轩见三人一脸的怪异,小心的拉着傅青鹿后退。
刚被偷袭的少年这才醒过来,脸红脖子粗的冲殷秋言大喊:“你敢偷亲我!”他本想说“非礼”,但那都是姑娘家讲的,他可是男人!
“偷亲?我是光明正大的亲吧。要不,我再做一遍让你看清楚?”
他还没动,傅月轩已拉着人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救命”。也不想想,若他们真想要他们性命,还会允许她乱喊?
就这点水平,还想跟他们圣主比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你们,该当何讲。”一个慵懒的声音创进三人耳里。
糟,那大嘴丫头让他们被圣主发现了!
三人喏喏,不敢开口。圣主的功力让他们心惊,如此远的距离还能清楚的传音,恐怕只有那几个老怪物长老能做到了。
三人恭谨的立着,等带责罚。
久久的,再听到耳里的声音却又是让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圣主的哥哥,好猛啊。
“怎么办,等会儿有人要过来了。”耿木的头脑不足以理这些情况,让他冲锋陷阵最合适。
殷秋言与法天鹫同时道:“通知那两人。”
哪两人?自然是与他们职责相同的但能光明正大出来的双胞胎兄弟俩。
殷秋言飞快掠到山顶,传音“琴筑小院”内的两兄弟:有人正前往温泉池捣乱,请速去。
可以压低的声音犹若老年,墨云墨雨立刻丢开棋盘,抓起尤语声便轻功飞走。
管他是谁的警告,话中的内容才是重点,何况,他们只听出善意。
两个主子正在温泉池泡澡,让人去捣乱了还了得!
所以,当两兄妹喊叫着冲上山时,三人已经往温泉池飞奔而去。
“等等!”快到山坳口子上时,尤语声突然出声:“不许进去!”
看到两人不解的看她,她脸颊微微发红:“主子们不喜欢别人瞧见他们沐浴。”虽然那画面确实很美,但看到了,后果是严重的。她不只一粗心大意的瞄见过,结果每回都被两人换着方儿的“惩罚”。什么抄书,检查旧帐簿,整理佩筝的储物阁,哪一个不是让她头痛上个把月的。
三个人乖乖的守在了外面,没有暗三人功力厚的他们自然是听不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否则他们肯定会当场晕掉。
山上,估计两兄妹的喊声召集来了帮手――正好是在大会前露脸的机会,就是真没什么事来凑凑热闹也好。乱哄哄的声音一路延烧下来,犹如雪崩般的越滚越大,然后在撞到三个守卫者时蓦然停下。

“怎会是你们?刚才的‘采采草三人行’呢?”傅月轩皱眉。
拜托,你都去搬救兵了,难道他们还会站在这里等你吗?
尤语声并不知先前发生的事情,只道,果然是人来捣乱呢!
“抱歉,这位姑娘,恐怕你是走错地方了。这儿只有我们三人。”
话音刚落,傅月轩身后的人群中便爆发出喊叫:“就你们三人?两男一女在这山密林之中做什么呢!”
人群突然爆发出大笑,尤语声凝眉,压下怒火,决定不理。
“放肆的……东西。”
暗三人分明听到佩筝的“声音”,带着满是欲望的喘息。他们知道,那意思是要将刚才喊话的人解决掉。
他们很容易找到混在人群中的目标,但不是现在,是在夜人静之后再动手。
夜晚,那是他们黑暗生物的天下。
“你们三人一直在这儿?”傅月轩不客气的问道。
尤语声矜持的作揖微笑,那风姿神态不是黄毛丫头的傅月轩能比,人群中已传出口哨声。
“奴家两位主子不习惯这天寒地冻的气候,早早的便到这儿来泡澡驱寒了,奴家与两个侍卫兄弟自然是在旁侍侯着,不敢有丝毫恍惚。”
“也就是说,刚才你们一直在这?”傅月轩重复问到。
她怎么看这个女人怎么都觉得不爽,这哪像什么丫鬟侍女,分明是跟伊雪儿同样的千金大小姐嘛!
尤语声不语,微笑而肯定的点头。
这可算不得说谎,她是不惜用任何方式来护卫两个主子。
三人挡在一大群气势汹汹的武林人士面前,没有丝毫妥协退让的意思。
“说谎不打草稿。”傅月轩冷哼,傅青鹿却是想了一下,在她耳边小声道:“她说的或许是真的。刚才我们还没有走到这里,在更外面的地方便被截住了。”
傅月轩这才反应过来,她带人冲得太急了。
但现在有什么办法,话都讲到这个份儿上了。
“奴家有无说谎,姑娘心中自有明辩。诸位人多势众,难道是想进小山坳亲自质问奴家主子不可?”她眼尖的瞧见众人身后又有几人过来,所有人见到几人都自动让路。于是,不等傅月轩再开口,她又道:“若真是这般,还请诸位稍等,让奴家进去为两位主子穿戴整齐了,诸位再问也不迟。”
“问什么?月轩,你带这么多朋友到后山来做什么?”刘一凡推开众人,走到两方人中间,脸色不能称是愉快。听到消息时,他正与几位主要的江湖掌门人商谈事情
恰恰忘了这的武林大会来了位王爷
傅月轩没想这一闹会惊动干爹眼珠一转偎上他撒娇:“干爹刚才有采贼混到后山还想对月轩出手呢!现在他们见有朋友帮月轩就躲起来了。我们正问这几位朋友,有没见到刚才那贼人呢!”
刘一凡佯装瞪她,他远远的便将尤语声的话听到。他可不认为,将那位王爷从温泉池中请出来是明智的。
“既然这几位朋友说了不知,那便是真的不知了,怎还有继续打搅人家的道理,你带朋友们到别再转转吧。”
主人家发话了,客人还有什么可说,如之前来的那般,又卷起一阵尘土远去了。
刘一凡的威信是江湖人公认的,谁能不买他的帐!这不,一届英雄大会便把所有能排上号的江湖人士全请到了场,另外还有些幕名而来的神秘人士。
就想正在温泉池中泡澡的御冥佩筝等。

“打扰到王爷的兴致了,真是抱歉。这只是个小误会,还请见谅。”刘一凡说得不卑不亢,给三人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
“哪里。我家主子是不会介意这等小事的,还多谢门主解围了。门主能让我们家主子在主台观看大会,已是我等的荣幸。”
好一个伶牙利齿的小姑娘,不论是相貌还是口才,她都够资格待在福裕王身边了。
刘一凡走了没多久,御冥抱着佩筝出来了。
佩筝被他整个裹在怀里,看不见分毫。三人以为他是睡着了,也不多问,对御冥冰冷的脸色也不觉奇怪。外面那么大动静,大少爷怕是听到了,依大少爷的脾气,对这等捣乱事件会坏心情也是应该的。
三人默默的跟在御冥身后回到临时别院,躲在暗的另外三人这才神色僵硬的松下紧绷的身子。
别误会,他们这样全是因为御冥――他居然粗暴的连要了他们圣主三!最后还让他痛晕过去!
紧绷,是因为若不克制的话,他们怕会冲动的失手杀了那个男人!
虽然他确实很不凡,地位特殊,但他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圣主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杀他,顶多便是多一层考虑和迟疑。
从最近个把月的跟踪来看,这个男人都是将他们圣主当成宝贝地,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为何这一,这个男人舍得如此伤他!
回到房间,御冥将两人关在屋里,不准任何人踏进半步。
其他三人虽然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只好老老实实的在院里守着。
御冥将佩筝脱光了放在床上,取了丝帕一点点为他擦拭紫痕遍布的身子。包括刚才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分身,以及充满了红白液体撕裂得厉害的后庭。
说他后悔吗,看到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这副惨相――那是当然的,但这全是他一手造成的,怨不得谁。
可若重来一,他也还会那么做。
这是他造的蘖,太过宠爱而让血亲弟弟爱上他,男女之间的情爱,这怎么可以!
他是那么的宝贝他,他怎么可以趁他不注意,亲手把自己推进地狱渊!断袖之癖,乱论,这是双重的罪啊!
他应该竭尽全力救他的,可他却,完全经不起他赤裸的诱惑,那时怒涨的欲望,是对任何女子都没有过的,那样的无法抑制,以至于冲昏了他的理智。
现在,成了这样的局面,他该怎么收场?该怎么继续下去?
“该死的。”御冥咒骂。
他恼怒的发现,光是为佩筝上药,他又有了反应!
擦药的手指一路滑到那晶莹湿润的股间,握住红肿的分身涂上药膏,令他头晕的是,那可爱的小家伙很快在他手里又“立”起来了。
御冥吸一口气,将佩筝翻过身来,决定忽略它。
又涂了一指的药膏,插进那紧闭的菊口。御冥不知其他人在被做了三后时候还是这般的紧窒,但佩筝被撕裂了的小菊口却依旧是牢牢的吸着他,暖暖的令他不想退出。
“恩……哥哥,筝儿,不想要了……”昏睡中的小人儿呻吟,浑身的疼痛让他很难享受心上人的抚摩。
御冥猛的抽出手指,拉过被子把他赤裸的身子遮牢,喘着粗气在房内走来走去。
他不该对宝贝弟弟有欲望的,他很清楚,他对他的爱不是爱情。
但,这很难解释他对他那克制不了的欲望。
唯一能找到的借口是,他的筝儿太美了。

怕自己太过靠近那具诱人的身体,他又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但又不愿让任何人看见这样的筝儿――包括尤语声。无奈之下,他只好趴在桌上睡了。
第二天,佩筝醒过来几,但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御冥守在他床边喂他喝了些暖身的汤,一如以往般的对他照顾得细致入微,但却完全没有回应他渴求的眼神。
他,还是无法把亲情当成爱情,无法回应他。
自己不想下地狱,更不愿他的筝儿也下地狱,心底对那双重罪恶的排斥让他对佩筝狠了心。
最后,佩筝干脆不再醒来,不想让已浮现的答案彻底显露。
蓄养精力,然后再出第二招――他绝不会放弃。
另一个“他”对佩筝的决心也是无话可说,他不太能理解这种感情,只有沉默。
说到底,是“他”的人格不够完整,对感情方面的理解,几乎为空白。
第三天上,英雄大会开始。
刘一凡给他们安排的位置造成不小轰动。近二十多年来,主台上的位置数量都是未曾变过,能坐上那最高台的人也没变过。这一,却来了个不是江湖人士的人坐在那高台上。
佩筝的头依旧很晕,身子也虚,全冷着脸的御冥却是默然的坐着,不像以往那般,随时随地的向他敞开怀,他只能硬撑,尽量去看些有趣的东西分散注意力。
比如说,一身白衣的飞雪庄庄主凌飞雪和一身黑衣的暗夜堡堡主史暗夜。
两人的关系似乎很铁,你来我往的聊得不亦乐乎,凌飞雪甚至喂给那堡主糕点吃!只是,佩筝注意到凌飞雪身后一个侍卫打扮的高大男人,脸色非常难看,瞪着史暗夜的眼神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他们,有隐情呢!
察觉到佩筝在看他们,凌飞雪朝他眨眨眼,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非常可爱。
只听他对那“侍卫”到:“阿飞,把这盘酸梅送给那位美丽的姑娘,让她也尝尝我们的特产。”
看样子,那人也不单是侍卫,凌飞雪根本没拿他当侍卫看。
佩筝知道这些人又将他当成是女子了。遂道:“多谢庄主盛情。”御冥没有任何反应,把玩着一件小玉器看着下面热火朝天的比武。
佩筝接过阿飞端来的小碟,又道:“在下龙佩筝,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飞雪庄主呢。”
除早知道的刘一凡外,其他人皆是颇为惊讶的看他。
或许别人不知,但他们可是很久以前便听说,龙御冥有一个名叫龙佩筝的弟弟,只是身子弱,便一直藏在府中。
如今看来,他的身子骨确实很弱啊。
但他们没料到的是,龙佩筝会是个如此秀美的少年,面纱下隐约的轮廓简直就是标志的美人嘛!
尤语声见佩筝真要吃,连忙出声阻止:“小少爷,你还不能吃这些。”
下一刻,佩筝手里的小碟被取走,一看,却是从头到尾都板着脸的御冥。
“你的风寒还未好,要吃也等身子好了再吃。”
如此刻板的一句话,听得尤语声三人皱眉不已。
难道两位主子真的闹矛盾了?明明前两日还好好的一起去泡温泉呢!
佩筝扯扯嘴角,本想说“你还关心我啊”,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去。有这么多身份不凡的人坐在这里,他不想让他丢了面子。于是便改口说:“我知道了。”又对凌飞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两日染了风寒,零食之类的还吃不得。”
“风寒啊,我那里倒有些药是非常管用的。晚些时候我派人给你送去吧,”

“吃药哦……会不会很苦?”药还未入口,佩筝倒是先把小脸给苦成了一团。
一看便知道,他怕苦的那点小孩心性。
凌飞雪一下便被佩筝不自觉的可爱小动作给收买了,丢开史暗夜隔着御冥,两个人聊开了。
浑然不知,有两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难臭。
两个时辰过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闷声不响的转身离开。
是那“侍卫”阿飞。
凌飞雪似乎对他的举动早就料到,对众人一声抱歉便追出去。史暗夜也不奇怪,看他喝茶的动作,嘴角还带笑呢。
这样一来,佩筝又开始找下一个目标了。但其他几人,不是一直念念有词的和尚尼姑,便是神色肃穆的老头,没一个是可交谈对象。
史暗夜一看就让他想到身边对他不理不问的哥哥,他更加不愿意理会。
没多少时候,佩筝便撑不住天旋地转的头,晕了过去。
身子还虚弱的他,透支了。
在最后那一刻,御冥好象早就准备好的,佩筝晕过去,刚好倒在他张开的怀里。
告了声罪,他抱着佩筝,带了自己的人提早退席。
第十章 让我宠你一辈子(2)
御冥和佩筝闹矛盾了最急的是谁?
自然不会是尤语声绝对是墨云墨雨兄弟俩。
尤语声是亲自照顾着两人长大的,他们之间细枝末节的问题,她最清楚。当然也就知道,他们闹点矛盾,不会造成实质上的决裂。
万事,佩筝那个聪明的小孩都有办法治住御冥。
在佩筝当众晕过去,御冥抱住他那一刹那的心疼与痛苦,让尤语声敏感的察觉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定是与佩筝的感情有关。
不会再有别的事情,可以让御冥如此难以理了。
但她根本就不担心,只因为御冥宠爱佩筝已成为本能,他丢不掉这样的习惯,最开始的排斥之后,他也只能是接受。
若佩筝只是一个平凡人,她或许做不到如此有信心,但佩筝他能算平凡吗?他的相貌和智慧加起来,就成了可怕的武器。
所以,她也是最开始的不能接受之后,慢慢的看开了。
或许两人在一起,会是最好的结果。不用在去习惯服侍另外的女人,不会在庄子里出现权利财产斗争,一切都是十多年来习惯的模式,平平静静的便可以到老。
她想通了,就该去开导另两个兄弟了。
他们负责的事物范围与她不一样,要接受也不是那么容易,但这是她的责任。
而御冥那边,只有完全看佩筝了。
御冥又将两人关在了房间里,没做别的,只是呆呆的看了他一个下午。
以往这么看着宝贝弟弟的感觉是幸福,现在,他居然发现也还是幸福!
苦恼是一回事,但那一丝甜蜜又是另一回事,他很难做到分开来考虑。

就如同他接受不来佩筝的爱情,也放弃不了接续宠爱他一样。
凡遇上佩筝的问题,他的智慧会自动降级。
夜里,御冥依旧不敢睡到佩筝身边,若再发生上那般不受控制的事情,他就真的理不清剪不断了。
趴在桌上睡完全跟舒服沾不上边,但他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佩筝饿得醒过来时,正好看到他趴在桌上睡得不安稳。他轻手轻脚的坐到他身边,也学他趴在桌上,直盯着他的脸,一个手掌的距离。
“我的爱真的让你难以接受吗,我从未想过,我会让你如此痛苦……哥哥。”
手指细细的描绘他的脸,滑过紧锁的眉,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最后听在饱满的下唇上。
“你不是最爱我,只爱我么,哥哥……你向我保证了十多年,到头来,却想着要推翻我们十多年的承诺……哥哥,你怎么可以这般,不信守约定。”
泪,挂上他翘长的睫毛,在烛光下闪着昏黄的宝石色光芒。
佩筝凑上去,轻轻的贴在他的唇角。
“哥哥,你怎么可以,在我将全部的爱都给你,没有任何的余地之后,才说……你不要再爱我了。你叫我,该怎么办?”
泪滴到御冥的脸上,滑进他的唇线,然后,那双唇张开,也道:“那你教我,我该怎么办?”
“啊!”佩筝一惊,没想到他是醒着的。
御冥睁开眼,眼神非常清明,也非常痛苦。
他抓过佩筝不及收回的手,握紧,近似怨恨的道:“从你三岁起,我便是一点一点的将你养大,从那个整天挂在我脖子上打瞌睡的小抱枕到现在的少年。世人皆说长兄如父(就当那时有这句话吧),我用父亲和兄长般的感情宠你一直到现在,并以为你也是当我作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那般依赖着,我们在血缘和感情上都相依为命着。而你适才却道,你对我的感情并不若我一直以来认为的那样!佩筝,是你要将过去的推翻,你叫我该如何接受?!”
“哥哥,不是那样的……”你别叫我佩筝!
“我那样宠着你爱着你,恨不得将你揉进骨子里呵护!而你却拿着那样欲望的眼神看我,完全将我作为兄长的尊严踩在脚下,你教我,该如何接受!”
“不!不是的!哥哥,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想故意将情况弄成这样。我也不知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等我发现时,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哥哥,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尊敬的人,是我最最自豪的亲人……”
“那你就不该想着再给我加上另一个‘爱人’的身份!你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全天下人都唾弃你耻笑你么!你爱谁不好,偏偏爱上一个男人!你不知道这是禁忌的吗?好好的活着,安稳的活着,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非得做这样的事情让我为你提心吊胆,寝食不安!你对我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
佩筝震惊的看着有生以来第一情绪失控的哥哥,那英挺的俊脸上充满痛苦挣扎的扭曲。
“你是我的全部啊。”z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爱上你,我不知道会让你如此痛苦。
若再给我一选择的机会,我不会再走这条路。
我不愿,让你痛,让你难过。
但我如今,已回不了头……
“不准哭!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御冥捏住佩筝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果然如预料般的看见他满脸的泪,是心疼没错,但他无法在这个时候静下心来哄他――用他一惯的方法。
佩筝不要自己哭出声来,紧紧的咬着下唇,甚至将它咬破了皮。
“不许哭!”y

御冥越是吼,佩筝咬得越是用力,以至于到最后,脸上是泪水血丝一起流。
“这是,你逼我的!”御冥焦躁的皱眉,眼神一沉。
俯下身,将那具哭得颤抖的身子按到桌上,狠狠的吻住被血丝浸得殷红的唇,舌在两唇之间舔舐腥甜的液体。
“不,哥哥,放……呜”b
既然被开了头,对佩筝同样有欲望的他怎么可能还停得下。原本只想让他别哭了,最后却一发不可收拾。
御冥可以二十五年性冷淡,但沾上了佩筝,便一下被命中目标,像是药物上瘾,一不够,那就两三,直到佩筝承受不住更多,再一在御冥的身下晕过去。
只是这一,没有不知所措的粗暴,佩筝的感觉比上一好多了,至少他在后面也有很舒服的的享受到。
第二天,昏睡的他被尤语声的敲门给唤醒。g
身边凉凉的,御冥早就离开,但门外的尤语声却道,这一天的比武快开始,若两位主子一个都不到场,会非常失礼。
他这才发现,是哥哥不见了。
佩筝想也不想立即翻身下床,甫一沾地,酸痛的身体便无力的倒下,冰冷的地面让他这才发现,他未着寸缕!
门外的尤语声听到动静,二话不说便要推门进来。
“别进来!你们等我片刻就好!”
支开了她,佩筝吃力的爬起来,扯过外衫遮住身子。用感觉便知道,哥哥昨夜在与他做过之后还替他擦过了身子摸了药膏,不然连做了三的他不会睡得这般安稳。
这个小动作,让他再有了信心。
所以,在看过御冥留在桌上的字条后,他是笑着的。
――让我静一静。
那张字条上,只有这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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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语声三人自然是对大少爷的擅自离开埋怨不已。
小少爷都病了诶,他居然还有闲情到乱跑!没看到小少爷的脸色如此苍白难看吗?有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小少爷的身体重要!
难道大少爷不是最清楚,小少爷是那种一不生病则矣,一生病就难以控制的体质吗!
佩筝任他们在他面前尽情的责备哥哥,身子总是不舒服,也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惜,尤语声甚至对御冥骂出了口。
嘿嘿,这是哥哥让他如此难受的一点小小的惩罚。
对刘一凡的询问,佩筝随便扯了两句便带过,倒是颇为惊讶的看到傅月轩今日也上了这高台,站在刘一凡身后,对他露出挑衅的目光。
佩筝这才想起与她的约定。
凌飞雪看上去也很怪异,坐在宽敞的太师椅上不停的挪来挪去,脸上还带龇牙咧嘴的表情。
佩筝心头一跳,转眼看到他身后的阿飞,他却是非常开心的模样,看着凌飞雪的眼神尽是满足,佩筝似乎有点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但若光从面相上看,还是凌飞雪和史暗夜更合适才对。
佩筝没想到,在江湖这等重要人物之间,也会有断袖之癖的。以往他接触到的王公贵族,富甲豪商,他们发生这类事情不可谓没有,只是少之又少,且还是藏的秘密。

他们生活的环境规矩条框最多,约束也最多,所以佩筝原谅御冥的排斥与犹豫,想来哥哥是需要时间来想通看开并接受的,他理解。
御冥从下半夜起便独自一人到了上一的温泉池边,飘渺的雾气不知是让他的脑子更清楚还是更糊涂。
他的本性原本就更适合宁静,这样僻静的地方倒是让他更加自在。
静是静了,但他却丝毫理不出一个头绪来,长时间只是石雕般的坐着。
现在很明确的是,他迷上了佩筝的身体。
这一清楚的认知让他愈渐糊涂,搞不清自己对佩筝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种,还是都有。
理智告诉他,他该有更明确的态度制止事态朝更严重的方向发展,但他知道他对佩筝的感情不能接受的原因只是因为担心佩筝会受到伤害,这是他最无法容忍的。他不想让他从小抱在怀里养到大的宝贝受到半点可能出现的狂风暴雨的袭击。
如果撇开伦理道德和世人的眼光不谈,他在心里是喜悦的:他的小家伙完完全全只爱他一个人。
但他,能将这些都撇开吗?!
佩筝无法得知他的苦恼,在高台上已与凌飞雪谈开。
恰好两人都在同一部位难受,心照不宣,所以一下子便拉近了距离。
傅月轩见他与飞雪庄主这样了不起的人都能谈笑自如,且暗夜堡主居然也同他说话,还颇为照顾他的模样,小姑娘的心理让她瞪着佩筝的目光简直快喷出火来。
她对佩筝的感觉,简单就两个字:妒忌――他人长得比她好看,衣着打扮也远胜于她,又受龙御冥的宠爱,现在更是连脾气最难琢磨的两位门主都对他充满好感!
凭什么就该他得到全部!
到现在傅月轩还不知道,佩筝是男人,若知道了,恐怕又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态。
凌飞雪与史暗夜换了个位置,与佩筝脑袋凑到了一起,悄声问他:“你与那刘掌门的干女儿是什么关系?我瞧她从一开始瞪你到现在已有两个时辰了,也够累的。”
佩筝简单将那夜的事情一说,凌飞雪果然表现出感兴趣的模样。
前两天的比武纯粹是给江湖新人一个露脸的机会,厉害的高手根本不屑于在这个时候上台挑战。傅月轩的实力约莫也就中等的水平,在这一天来比试高低,最合适不过了。
自然,这是凌飞雪也考虑到佩筝自身水平的估计。
只听他道:“跟这种被宠坏的小丫头比试,玩玩就好,不必太过认真。不如你们今天就上场,若是你体力当真支持不下,我可暗中助你一臂,不会有人知道。”
即使当着这么多武林高手的面做小动作,他都有信心不被发现,这就是他的实力。
佩筝清楚自己的情况,就他的那点小把式,打两三个小贼是够了,但这种场面是哪不上台的,原想叫墨云墨雨中的一人上台和那小丫头玩玩,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的话,还是能不让他出来就不让吧,那家伙一疯起来,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把哥哥吓到了就不好了。
“那么,飞雪兄看情况吧。不过,我也有自己的办法。”
“哦?”凌飞雪好奇,龙佩筝这么柔弱的少年,难道有什么绝招?
佩筝不说,转头想双眼喷火的傅月轩道:“我们的事,就今日解决吧。”说完,在众人的惊讶中,快速步下高台。
傅月轩早就在等这一刻,听他开口,不满他将主动权夺过去,但两人身份的差距在此,她再不满也无用。
尤语声担心的直问两兄弟怎么办,两人知道这一刻是不可避免的,只好看情况再说了。
傅月轩得到刘一凡的许可,夸张的飞身直接跳到一个擂台上,将当场的擂主毫不客气的打下台。
下面一片哗然。z
很少有主台上的高手直接从第二天开打的,他们一般都是在最后接受胜利者的挑战。

佩筝从高台上下来,又是一身惹人注目的整洁的白衫,脸上的黑纱更是遮住了所有容貌,自然也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见他上了一个擂台,便开始大声的叫喊起来。
对面的擂主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叔,体型整整大了佩筝的一倍,沉重的双手板斧抡得溜圆,两人面对面站着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见到这一场的对手是一个“小姑娘”,他的眉毛都快打结了。
“爷爷我不与藏头露尾的胆小之徒动手,要么你摘下脸上那鬼玩意儿和爷爷我打,要么现在就自己下去,回家找你娘玩儿去!”大叔“咚”的一声将双手板斧拄在台上。
佩筝嘴角一挑,他就是算准了这个才上这台的。
只见他真的开始解起了面纱。y
“不要啊,小少爷!”高台上的三人惊得立即就不顾场面的飞身下台。
凌飞雪皱眉,与史暗夜也跟下去,出其不意的点住三人,将他们又拎上去。
“小兄弟不会有事的,你们别急。”b
“不是的!”尤语声急得差点哭出来:“你这人,快放开我们!你会害了佩筝少爷的,你也害了我们!”
凌飞雪一头雾水,怎么能说他害了他们呢,他只是让他们遵守比武的规则而已。况且,他是打心底里喜欢龙佩筝才与他出的主意,哪里是打算害他了?有他护着,那些个三脚猫伤不到他的。
“佩筝!不许摘面纱!”墨云墨雨直接冲下面喊。眨眼间,两人的脸色通红,运功强行冲穴。
凌飞雪点穴的手法很奇怪,两人急得浑身冷汗就是束手无策。
他们与他对打或许还算得上势均力敌的对手,但这些偏门的功夫,他们的修为就明显不够了。在山庄内他们还有别的职责在,没那么多时间来修炼这些。
三人的反应非常激烈,佩筝看得清楚。他知道他的行为肯定会惹上麻烦,但若是能达到他另一个目标的话,再多的麻烦他也认。
现在,只好先对不起他们三人了。g
“要摘就摘!婆婆妈妈的像个小姑娘!哦不对,你本来就是小姑娘。”大叔挠挠头,对自己的口误非常不好意思,傻笑。
但也开始犹豫,他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动手像什么话!
周围的人群开始叫嚣,骚动。
佩筝吸一口气,虚弱的身体让他生不起气来,拔出那柄曾砍过石头的长剑,直指大叔:“看清楚,小爷我到底是男是女。”
另一只手,终于取下面纱。
大叔笑到一半,突然睁大眼,下巴掉到了地上。
佩筝扯扯嘴角,冰冷的笑。
大叔丢开板斧,使劲揉揉眼,然后叫了声“我的娘啊”,直挺挺的晕过去了。最后,他也没搞清楚,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到底是男还是女。
第一场,佩筝没动手,完胜。
全场静悄悄,傅月轩的对手刚好在可以看到佩筝的角度,那一瞬间忘了自己的境,也是停下来,看呆了,结果被傅月轩直接一脚给踢到台下。
尤语声三人闭闭眼,心底泛凉。
大少爷啊,这都是你的错。
凌飞雪的反映是最快最激烈的,若非史暗夜及时抱住他,他已经径直扑到台下去了。
不过,那流着口水捧着脸的形象,也够难看就是了。

“美人啊,仙女啊……呜,我的梦中情人终于出现了!原以为阿飞和夜夜就最好看了,没想到,这才是最完美的……我的美人!”我扑,扑不动。我再扑,还不动!
凌飞雪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两双手,一双是阿飞的,另一双是亲亲小夜的。
“你们拉我做什么?”
两人见他理智回笼,便同时放手,趁他还没还手打回来之前。
“没什么,你继续。”史暗夜微笑。
尤语声看看被凌飞雪称之为“最好看”的那两个男人,第一时间开始怀疑他的审美能力。那两人,还没他们大少爷好看咧,那跟他们小少爷是一个水平吗?
高台上,除了一个少林方丈和一个尼姑,没有人不是对着佩筝双眼放光的。这等美人,就是对他们也有杀伤力啊。
当然,他们也就仅限于欣赏美好事物的地步,他们早已知道,台上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人儿,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还是个身份显赫的男人,这个身份,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者止步。
问题是他们知道,下面的人却一无所知。在大多数人还望着佩筝两眼放光大流口水的时候,已有反应快的人在拨心里的小算盘,至于那算盘上描画的是什么,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在另一边的擂台上,傅月轩已经不止心里发酸。与他相比,她没有任何优势。看惯了他那般的容貌,怪不的龙御冥从头到尾都不看她一眼。
龙御冥,为什么你先遇到的人是他!
“云,你快点去找大少爷回来!我们得回家去,快!”
天啊,这里的人可不是京城那些流氓混混之类,他们可是都会武功,身手不凡的江湖人士啊!可千万别有人将主意打到他们小少爷身上!
尤语声动不了,她没那个本事自己冲开穴道,只得将希望放在另两个人身上。
墨云墨雨耐不下性子慢慢摸索门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强用蛮力,最后还是史暗夜看不下去,顺手帮了两人一把解了穴。
几人没多注意,他怎会知道凌飞雪的点穴手法。
墨云一闪身便消失在台后,墨雨则是冲到佩筝的擂台下,一边保护他,一边央求他下来。
因为第二局无人上台挑战,守在台边的北莲山弟子直接判给佩筝胜,可怜的他,是被墨雨踹了两脚才反应过来的。这样一来,佩筝便与傅月轩打了个平手。所以,任凭墨雨怎么劝,他都是决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放弃的。
于是,出现了一幕很有趣的画面。傅月轩一轮一轮都是真刀真枪的辛苦打上去,她守的擂台打得热火朝天,但另一边,佩筝的擂台却是冷冷清清,没人愿意与他动手!一轮的设限时间一过,台边的北莲弟子便宣布他胜利。
虽然有少许人心中不满,却没人敢将这种不满说出来,先不论佩筝本就是长得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光是他苍白的脸色和虚晃的步伐,便让人心疼不已,没人会认为,他真能打。既然是这样,若是谁上了台,不小心将他淘汰出局,那他们不就是没得看美人了?这怎了得!于是,弃权的人不上去,不肯弃权的人上不去。
但,这样的情况不可能维持太久。
傅月轩在连番高强度的打斗之后,终于支持不住,在被打下擂台之前自己下去了。
上不去佩筝擂台,又想吸引他注意的人,发现傅月轩与佩筝之间的暗潮,便都挑上了她。
说到底,还是因为佩筝的原因。
看到他气定神闲的站在台上,对她露出胜利的微笑,她沉着脸走到他台下,咬牙切齿的瞪他:“你,很行。今日你让我看到一个现实:原来瓶有时也是具有攻击力的。”
墨雨一听,不乐意了,居然敢如此侮辱他的小少爷!
“你冒犯我的主子了,我要求你道歉!”墨雨的脸色瞬间青绿。
佩筝眯起眼,心底有个感觉正在苏醒。它会带来灾难,他清楚,但他此刻不想抑制它。正如雨说的,这个女人对他的冒犯,他无法原谅。
刚要开口说话,一个滑不溜丢的声音打断了他:“月轩小姐,在下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是不是瓶呢,让在下一试便知。”

只是一闪神,台上便多出一人。此人相貌颇为俊朗,身材高挑,但动作神情却极度委琐,一把折扇在他手里转得飞快。
一看便知,不是先前的三流货色可比。
风流扇――公孙一指。
所有人都了解这号人物,简单就两个字――好色。
周围的人群几乎就一个反应,冲他大喊“滚下去!”“不准碰她!”“让老子跟你打!”。相反的,傅月轩却是笑眯眯的:“那么,就有劳大侠了。”
她怎可能不知道公孙一指这号人,若是平日,她是不可能会与他有所交集,但今天她需要他帮她的忙。这个人,武功也算了得了。
“该死的垃圾!居然敢打我美人的主意!”凌飞雪再扑,这回却没人拦他。
阿飞和史暗夜难得的意见一致:那样的妙人儿,确实不该让风流扇这样的垃圾沾上。
公孙一指一对上佩筝,两眼就发直,别的也懒得再看再听。上上下下扫过佩筝全身,咂咂嘴颇为惋惜的道:“身材是单薄了一点,抱起来就手感会差些,但脸蛋够美,风韵极佳。所以――极品货!”
擂台周围,所有人闻言都黑了脸,若不是规矩所限,墨雨凌飞雪会直接将公孙一指拖下台砍成碎块!
“你敢动他,我就让你死得很难看!”凌飞雪放话。
但色欲熏心的男人一点也没听进去。
“很可惜,这上等货已经有主了,你无福消受。”冷得掉渣的话,自佩筝嘴里蹦出。
台下苦苦央求他下台的墨雨闻言一楞,小少爷什么时候学会大少爷发怒时的说话语气了?
“有主了?这倒是有点可惜。不过本公子是不会介意的……”
“但我介意。”标准的御冥式语气。
墨云终于将他找回来了。
只见他排开众人,径直走到佩筝台下。
与佩筝同样式样的白衫,穿在他挺拔的身上完全有别于佩筝的飘逸,俊挺得令人脸红心跳。
但他的眼里只有佩筝,这让傅月轩心里的酸醋如洪水般泛滥。
这么长的时间给他整理思绪,他似乎也有想通一些,看着佩筝的眼神没有了坚决的排斥,只是苦涩。
“乖,把面纱戴上,回我这里来。”三天里,御冥第一对他说话又是如以往般的温柔,只对他的温柔。
台上的佩筝却是面无表情的不看他,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动作反应,那模样是御冥完全陌生的。
这自然是“他”,佩筝再早一些时候就将身体的主动权让给“他”了。他们俩难得在杀人这件事上一致过,这一,却是都要公孙一指死。
躲在某个角落的佩筝听到哥哥的话,心中一喜,立刻就想听话的回到哥哥怀里。昨夜态度还坚决的哥哥现在能对他说出这话,应该表示他多少是想开了。但“他”却坚持要先杀了公孙一指。
“他”作为“地下世界”的圣主,他的尊严是不允许他容忍刚才公孙一指对他的侮辱的。
御冥见他这般模样,便以为他是在生他的气(本来就应该生气的),想来这三天也确实伤了他的身和心,心下后悔愧疚得无以复加,再放柔声音道:“宝贝,别跟哥哥开这样的玩笑,你知道哥哥不能容忍别人沾上你的身子分毫……乖,快下来。”
“他”挑挑唇,这就想通了?你的坚持未免也太儿戏了。
想到这三天这个男人在他身体上的所作所为,就是佩筝愿意轻易放过他,不计较了,他也不可能!
凭什么都是男人,他就得任他压在身下!论实力,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不理御冥的请求,冷冷的看着公孙一指:“不打,就下去。”
“美人儿,我还以为你想跟你的情哥哥再多说两句呢。既然等不及想与公子我亲近,那……就来吧。”
纸扇突然一折,伸出两根利刺,公孙一指舞着诡异的扇,突袭向佩筝。
“不自量力的垃圾。”“他”冷哼。
这种武功太过哨,对上他,不够看。
速度,再快的速度能与他比么?
脚尖虚点,令人迷惑的让开一步,极小的差距,公孙一指的第一波攻击落空。
他来不及再做下一个反应,“他”没有拖泥带水的习惯。右掌一个诡异的手势直接袭向公孙一指,旁人突然发现他的右臂不见了!
下一刻,他已从公孙一指身上取回了他要的――他的心脏。
“下辈子,说话要小心。”手掌一合,心脏破碎。
公孙一指瞪大眼,手中从不离身的纸扇落地,人也跟着倒地。
“啊!”傅月轩惊叫,被这血腥残忍的画面吓到。
不止是她,几乎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无人能想到,看上去那样柔弱的少年,居然身手如此之厉害!有心人甚至开始排查他的身份。
御冥的眉头皱得非常紧,却不是因为“他”露的这一手,而是他被鲜血沾上的身子。
回去,得将他的宝贝彻彻底底洗干净才行。
“乖,他已经受到报应了,你也赢了赌约,快下来好不好?哥哥不想看到你跟人打。”
“他”似乎还不想退,这样的比武让他很兴奋,佩筝却不想让“他”再闹下去,两个人在私下吵了开。
御冥从未见过这样的佩筝,一连好几都不听他的话,这样陌生的感觉让他很焦躁。
从他开始养他起,就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的佩筝不是一向都最听他的话吗,有时闹闹小别扭,但最后都听了他的劝。
他的懂事体贴,总是让他最窝心的。
“他”知道吵架佩筝肯定赢“他”,若佩筝来强的,“他”是争不过的。转念一想,有了主意。
“我想要的,你知道。”站在擂台上,“他”丢开手里的东西,甩甩手上的鲜血。居高临下的看着御冥。
“我,知道。”御冥低下头,回避他犀利的目光。
他的筝儿,向来都是最特别的。他可爱,他聪明,他也很坚持。呵……他在一些方面,还真赶不上他的筝儿呢。
爱情吗,如果你真的要的话……“我,会试着去爱你。你想要的,我都试着给你。”他抬起头,已是坚决。
他怎么可以,在明白了他的心之后,还一再的伤害他?要知道,这正是他不能容忍的啊。
“真的。宝贝,我想通了,我冒不起任何可能会失去你的风险。一直以来,我只学会了爱你,我有的也只是你。所以,快回到我这里来,好么?”他小心翼翼的说。
佩筝刚才完全不理他不看他,眼里根本没有他的模样,让他前所未有的感到心慌。也是刚才,让他完全明白过来,他最想要的。
好的!好的!哥哥,我回!
“他”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御冥一顿,他什么时候想通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这样一来,“他”就是不想退也没办法了。

佩筝一拿回身体的主动权,眼前便是一,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御冥看他要栽倒的模样,想也不想便跳上台将他抱进怀里。
老天爷对他还是很好的,不是吗?
佩筝窝在御冥怀里,蹭蹭。
“哥哥,你真的会试着,爱筝儿吗?”抬起头,无力的笑。
“爱,哥哥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或许从前是亲情般的爱,从现在开始,他会学着用另一种心情来爱他了。
“那你一直抱着筝儿回家吧,筝儿想家了。”
御冥亲亲他嘟起的小嘴,无比温柔的答他:“乖,放心的睡吧。等你一睁眼,我们就到家了。”
蹭蹭~~还是哥哥最好了!

我的宝贝,对不起,我还是无法对你放手。
既然你已进了地狱,那就让我陪着你去吧。只要有你一直在我怀里,即使地狱也不能让我感觉到寒冷。
我要将你藏起来,让世人的眼光和闲言碎语都不能沾染你分毫!
我是你的父亲兄长,但我发现我开始爱上你。所以,我也要做你的爱人。
伦理道德之类,你可以当它们不存在,那么,我也行。
不管是什么身份,我要的都只有一个――世上最独一无二的你……
最近,金钱山庄非常之热闹。怎个热闹法?
简单的说,就是到了让两位管家和当今圣上都伤脑筋的地步。
想当初册封龙御冥时,并没想到他在府中藏了龙佩筝这样一个“怪物”,现在好了,龙佩筝意外露面之后引来大批苍蝇之类,为保金钱庄之安全,他不得不调派大量京城守军驻扎在山庄外围。
金钱山庄几乎就是王室的一个藏金库。他可以不管每年国家税收是多少,那些前全是用作国家开销,但龙家带头缴上的供奉,却直接关系到他各种奢侈享受的销。若哪些个贼人趁乱盗些去,亏的是他自己。
于是,里包了三层的金钱山庄,在佩筝等人外出逛了一圈回来后,外也包了三层,整个防卫力量快不亚于皇宫了。
两个管家忙着照顾众人的吃穿用度和山庄的生意,于是多少有些怠慢了另一拨人。
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却是没人重视的贵客。
飞雪庄主,暗夜堡主,北莲山大公子,丞相府千金,以及一个硬赖着不走的茜茜公主。哦对了,还有一个特别的来客,几乎是天天上门报到。
一个月前的武林大会,佩筝和傅月轩闹了一场,于是御冥决定提前回庄,不理会刘一凡的百般挽留,连夜就离开了北莲山。碍于身份的限制,凌飞雪双眼含泪的目送他们离去,继续留下来观赛。
在过那条河时,他们又遇到了上一搭船的可爱小孩,东莫琪。只是不见他的小叔叔东楠。
东莫琪说他看了两天后觉得没意思,想回家了,而叔叔则看上了一位姑娘,不肯走。于是他就只好一个人下山来。
佩筝原本就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听他说家也在京城,于是欣然答应送他回家。
若说佩筝的美貌是大小通杀,那莫琪的可爱便是男女痛吃,船上几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一张小嘴,哥哥姐姐的叫得溜圆。
奇怪的是,佩筝在大会上引起那样的骚动,一路上却几乎没有人来骚扰他们!非常顺利的只用了大半个月时间就赶回了山庄。
在暗一队人看不到的地方,“地下世界”的三大护法四队杀手则是累得要死。要一个不漏的挡下所有宵小之徒,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就是三大护法自己亲手解决的就不在少数。以至于到最后,组织里几乎没人不知道,那美若天仙的第一山庄小公子就是他们的圣主!
于是,自告奋勇来保卫圣主的帮众一波接一波,却都是被大长老和三大护法一波又一波的踢回去。
真不好意思,这个任务他们早接了。
待他们前脚回庄,凌飞雪带着“两大美男”后脚就跟进,客气点说是来探望新结识的朋友,难听点就是来蹭吃蹭喝顺便揩某人的油。
凌飞雪用了某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尹管家,他们要在这里长住。
阿飞没有多少意见,唯一的要求是要住在他隔壁,史暗夜更简单,什么要求都没有。
尹管家问过两位主子的意思,把三人安排在了飞雪阁――刚好是与凌飞雪同名,他一眼便相中了。
这个院子与他们的身份也相配,仅于主院了,佩筝两人院里有的,他们一概不缺。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月湖。
御冥本是反对的,非常反对。但史暗夜背着众人对他说了一句话:“你不是要学着爱你弟弟吗,这正好。”于是御冥盯着三人考虑了片刻,就不再坚持意见。
凌飞雪与阿飞的关系似已非常稳定,刚好可以借鉴。
再过了两天,曹菲菲和北莲山大公子刘默同时上门。
这是曹丞相亲自将她送上门的,解释说自从女儿在庄上小住过一段之后,回府就不再动笔画了,整天念念不忘的就是金钱山庄。不得已,他只好拉下老脸来求御冥了。别的请求没有,能让他的宝贝千金时常到府上来玩玩,她开心就好。
曹丞相是御冥在朝中少数几个真正欣赏之人,有十多年的交情在,再加上父女俩再三保证不会发生上的事,他也就答应了。(其实情况已不能再糟了不是么?)
与答应让前面三人住在府上相比,这一他是情愿多了。至少没有一个男人当着他的面拼命对他的“准夫人”献媚,还动不动就趁他不注意大吃豆腐!
至于刘默,那就更简单,他压根不是冲着两兄弟来的。
在白河城时,御冥将伊雪儿打发回了山庄,现她正在尹管家手下做事。还别说,出身商贾世家的她没多久便给尹管家分担了不少事情,犹若皇宫般庞大的金钱山庄,她居然能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将它理得井井有条。若非她的帮忙,两位管家怕是要更伤脑筋了。
要撑着御冥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正常运转,并非一件易事。
如果不是伊雪儿的父亲因家业操持甚佳,被不明势力相中了打压迫害以至于害伊雪儿家破人亡,最后被卖进楼,金钱山庄还得不到这么个人才。
刘默一路追查而来,见是见到他的未婚妻子了,可人家不愿意跟他走了!任凭他好说歹说,她就只有一个回答:“爹爹教我做人要知恩图报,这家的主人不但救了我,还没对我要求什么,现在更是让我进了这么个了不起的庄园,我怎能与你就这么走了?庄上所有人对雪儿都很好,雪儿很喜欢这里。默,对不起了,雪儿自从来了这里以后就不打算离开了。你若是喜欢上别的女子,就尽管娶她好了,雪儿不介意的。”每当她想起在白羽楼的遭遇,就对自己的好运庆幸不已。不但保全了清白之身,还进了一个真心实意喜欢她的新家!
刘默怎么也劝不回她,也从两管家手里要不走人,无奈之下为了老婆也只好赖在庄上了。成天就跟在伊雪儿身边,说是保护未婚妻,实则是不放弃继续努力。
有了这些人,应该够热闹了吧?
不知茜茜公主从哪儿听的消息,丞相府千金天天进出龙家的门,快成龙家的过门媳妇了。一心想要嫁进龙家的她也开始天天上门,一双美目万分警戒的盯着曹菲菲和龙御冥。
在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一人是两个主人家都欢迎的,那便是之后也天天上门的东莫琪。
他第一上门是由鲜少出现在皇子府和皇宫之外的五皇子东尔凡亲自领来的,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可爱的小孩就是五皇子的独生子。
众人之前还以为,他是某个没落贵族的子嗣呢。
第一这么直接的面对面,御冥和东尔凡说不上对对方有太大好感。
御冥太强势,东尔凡太淡泊,性格脾气都不对。只是两人都是有真本事之人,互相欣赏倒是了。
看得出东尔凡非常宠爱小莫琪,小家伙刚开始上门的十多,他都陪到底,直到双方都摸清对方的底细,他这才真正的放心,每送他到庄上便回朝打理事物――即便他无心皇位,不愿参与到日益激烈残酷的皇位竞争中,但作为一个皇子,他也必须确保他的利益。

京城内的混乱风云似乎不能影响到金钱山庄的众人。
上午的时间,依旧是御冥陪着佩筝读书,只是书房内又加上了另一副小桌椅,若莫琪来了,也晃着两条小腿跟着听课。课完了,就是佩筝和御冥在帐房的独时间了。由于一屋子都是重要物品,莫琪怕自己粗心弄坏了,便去找凌飞雪几人玩耍。
庄上的几只大宠物,被几个女人抢去之后,莫琪不甘心也加入了战团。
他最喜欢的,是可以让他当小马骑的白球!
由于没人打扰,御冥可以在这个时候安心的想一些问题。比如说身份的转换。
这对他来说似乎不是大问题。
虽然还不清楚在兄弟之间再绑上爱情是怎样,但御冥认为他已经学会不将这爱情与尊严之类的扯上关系。
那凌飞雪狡辩的话来说,女人中没有足够好的让他去爱,他便在男人中挑选能配上他的。这往往会更容易也更长久。
若拿这个来说,他和佩筝倒是绝配了。
于是,在几个月的适应和调整之后,他原谅了自己与宝宝弟弟的罪过,并告诉说这是天的旨意。他们注定得在一起。
他们俩,再也找不到比对方更适合自己的了。
爱人么?这个身份他确实越来越喜欢。
但是,若身边没那么多麻烦,他会更喜欢。
比如说,现在。
“你们自己庄内没事情吗,为何每日都这般闲散?”特别是在他忙的时候。
御冥黑着脸,刚刚会完了每月来报告的各大主事,一进院子就看到凉亭内凌飞雪和曹菲菲在抱着他的人大吃豆腐!
“当然,当然!我们是以武起家,没有你们这么多需要操心滴~”凌飞雪小狗般的蹭着佩筝,还不忘回话。
史暗夜看到御冥瞪他,也是这么点点头,表示他的亲亲飞雪说的话完全正确。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琴弦。
他们手下自有一两个可以主事的,用不着他们事必躬亲。
这儿环境又极好,长住一段时间也是无妨的。何况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人――特别是龙佩筝,以及这么一个独特的组织。
御冥拎开凌飞雪,咬牙切齿:“既然有这番闲情,何不去修炼你们的武功!”走江湖的,这个最重要吧!
“哥哥。”佩筝挂上他,亲亲。再给他揉揉太阳穴,解疲。
立刻,两颗脑袋同时凑过来,齐声道:“我也要!”
阿飞额头上青筋暴跳,将陵飞雪拉回来,拧他耳朵,恶声恶气:“你要的是这个吧?!”
莫琪缩缩脑袋,赶紧退开去,吐吐舌头道:“那阿莫还是不要了吧。”说完,史暗夜将个子小小的他搂进怀里,微笑的帮他按摩。
小家伙二话不说给他一个亲亲,直道他的夜哥哥最好了。
在场唯一的“孤家寡人”也是唯一的女人曹菲菲,但她却没有一点伤心的模样,双手捂住脸不停念叨:“菲儿的如意郎君不在这里,不在这里,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
“在炎院。啊!佩筝你!”顺口溜一般的答完,她才发现佩筝和其他人正一脸怪笑的看她。
“好啊,原来菲菲你早看上咱们家的子炎了!我要告诉他,你――”

“不许说!”曹菲菲慌的连忙扑过去,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佩筝――你是个坏小孩!”心事被人揭穿,某人的小脸红得快滴血。
御冥看着她按在佩筝胸前的手,眉头皱得紧紧。
“菲菲,你若真喜欢子炎,我可以为你们做主。”御冥正二八经的说。
“大哥!”曹菲菲娇嗔,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大哥平日不都那么冷酷的嘛,今儿怎么也开起她的玩笑来了!
“菲菲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有什么不好意思?除非,你是嫌子炎兄的侍卫身份配不上你?”凌飞雪逃出阿飞的魔爪,转而调戏满脸通红的曹菲菲。
一个大家闺秀,再如何大胆也是经不住这样的攻击,见众人还想说下去的样子,连忙提了自己的小伞就跑。亭外不远恭候的丫鬟连忙跟上她们小姐。
“哥哥,你是故意的呢!”佩筝聪明的看出刚才御冥的“反常”。
御冥却没说什么,微笑的看着他。
为什么,只是这么会儿不见的功夫,他就如此想这个小家伙?
这样的情况最近一个月来,越来越明显,他都恨不得把他时刻锁在怀里。
只是,小家伙在长身高,不那么愿意给他搂在怀里了。
没过多少时候,尤语声带着三四个丫鬟把晚膳端进了凉亭,白球在她身边跑来跑去的,一看到凉亭内的凌飞雪就老实下来了,远远的在凉亭外的月湖边蹲了下来玩水。
“凌公子,这几天你可别靠近白球了。跟你过招了几天,它现在可是怕你的很。”尤语声笑眯眯的将凌飞雪按下,解救了白球一回。
那边,佩筝却招手将白球给唤了过来,不过,是刚好和凌飞雪的对面,他一根毛都碰不上。
御冥看他要喂它吃东西,连道:“筝儿,语声没备它那一份。”
“小少爷,白球已经跟我们在饭厅内吃过了。”
“哦?那你还要不要吃啊?”佩筝拿了一块小点心到它嘴边,白球巨大的狼嘴一张,吞下肚去,末了还舔舔佩筝的手。巨大的狼头窝进佩筝怀里蹭蹭。
“它还没吃饱呢。”
没办法,一起吃咯。
这顿饭,在渐渐落下的夜幕中吃了两个时辰,本来气氛极佳的,被两个男人难看的脸色给破坏了。
佩筝好久没有陪白球了,故专心一意的讨好它照顾它,亲手喂给它所有吃的,还不时来个人狼亲吻,几乎完全将御冥给忘了。这样御冥的脸色固然好看不起来。
凌飞雪一脸痴迷的看着佩筝和白球抱在一起的画面,饭菜三番五没送进自己嘴里,结果阿飞为照顾他吃东西,差点没火起来。他可从来不认为像龙御冥这般宠溺爱人,连饭都是喂着吃有什么好。
最自在的可要数史暗夜,莫琪在饭前被他的侍卫带回去了,他用不着照顾谁。
每每令御冥奇怪的是,为什么他明明爱着陵飞雪,却从来不介意他的爱人被别的男人“抢走”。难道爱不是一对一么?三个男人,居然能相得这般融洽!
似乎――他的身份更像是凌飞雪和阿飞的大哥一般。
“哥哥,你睡着了么?”佩筝在御冥怀里,仰头看他。
房间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泛开一层光晕。
御冥睁开眼,清明的眼神证明其实他还很清醒。
“筝儿睡不着?”忍不住亲亲他的小脸,怀里柔软的身体让他小腹一阵紧缩,但想到白天在帐房里才要过小家伙两回,怕是身子还没有恢复,还是算了。

累着了他,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恩!今天好象也没发生什么事哦……可是,闭上眼睛都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睡意。”
御冥将他嘟起的小嘴按下去,抱紧他被下光溜溜的身子。道:“那筝儿想做什么?”
歪着脑袋想想,“那,我们去做点有趣的事情!”
噌的一下子跳起来,让御冥给他穿上衣服,然后两个人做贼般的偷偷溜出了双月轩。由于两人没走正门,也不知道是溜进了哪个院子,御冥知道小家伙肯定在领着他做坏事,心下觉得有趣,但也不说什么悄声摒气的跟着。
等到了一个亮着昏黄烛光的房子的窗下,御冥突然听到里面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男人的喘息声!
“……!”他眯起眼,敲敲佩筝贼笑得开心的脑袋。
听了片刻,他突然发现,这里是“飞雪阁”内凌飞雪的房间!令他更吃惊的是,里面居然有三个男人的声音!
其实他早该意识到,这三个男人的关系并没那么简单!只是他不能理解,所以便刻意的否认。
看筝儿做这样偷听的事情驾轻就熟的模样,御冥突然觉得,他是不是太过放松对他的要求了?这种习惯可不好。
大概就是一小盏茶的功夫,御冥偷听不下去了,小家伙如果喜欢这个,回去他们自己来。
拎起佩筝的耳朵,将他扛上肩头准备开溜了。
没走出两步,那窗打开来,史暗夜只披了一件外衣站在那儿,微笑道:“两位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佩筝抬起头,尴尬的朝他挥挥手,御冥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背后在佩筝的小PP上拧了一把,扛着他绕了屋子一圈,进了房。
“御冥兄这么晚了找我们有事?”史暗夜丝毫不提刚才两人在窗下偷听的事,给两人倒了杯茶,在饭桌旁坐下了。
里屋的床上,凌飞雪光着上身冲两人招招手。
“笨蛋!”阿飞给他一个暴栗,拉高被子把他痕迹遍布的身子遮住。御冥眼尖的注意到,阿飞古铜色的身体上也痕迹斑斑。
回过头来,史暗夜半敞的小麦色胸膛上倒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
平日里看似最沉稳寡言的他,才是背后最大的一匹狼!
“我们只是对一些事始终想不通,所以前来请教。”桌底下,御冥狠狠踩了史暗夜一脚,用眼神示意他对他这样敞露半身的模样非常不满。没看到佩筝流着口水脸都快凑上去了吗!
好吧,他收敛一点。史暗夜拉上外衣遮住他下面什么也没穿的身体,依旧微笑:“御冥兄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来。”
“你们三人……是什么关系?”这个是他从一开始就最想知道的。还是亲耳听到了他才能承认自己的猜测。
“我来说我来说!”凌飞雪抬高一只手臂,随即又被某个不爽的男人按进被里。
“我们三个是亲兄弟诶。不过,我和夜夜是同父同母的,阿飞跟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夜夜是大哥,阿飞这家伙是后来的……小鬼。”他笑得好不开心,似乎这事是非常荣耀的。某个人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抓着凌飞雪被下的腰,狠狠的一顶。
“你给我,老实点。”某人在凌飞雪耳边咬牙切齿的说。
堂中的三人没听到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大家的情况都是一样的,谁也说不了谁的差,自然也就放开了。
佩筝已是一脸的羡慕了:“你们是三兄弟哦~我们龙家只有我和哥哥两个,有时候都会很无聊呢~要是我们也再多一个兄弟就好了。”
“不必了,你有我一个手足就足矣。”御冥毫不迟疑的打消他的妄想,他不能接受再有一个人插足他与他的佩筝之间。
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小家伙,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没有任何兴趣也不考虑与任何人分享他。

史暗夜微笑的道:“有些事,总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把握住自己想要的才是明智的做法。”
“包括,让第三个人参与你的爱情?”
“你说阿飞?呵呵……刚开始确实很伤脑筋,不过,他是我们的亲兄弟,总不能一剑砍了他。”他说得很轻巧,床上的两人却想起那场感情保卫战的惊心动魄。
原本史暗夜和凌飞雪两人感情从小就很好,几乎就跟龙家的两兄弟一般,会相爱也是情理之中。阿飞的出现可能是唯一的变数,他性子烈,爱上了相貌清秀的飞雪,说要插进来就要插进来,一点也不跟震怒的暗夜妥协。两人没少死斗过,只是斗到最后,谁也不肯放手只好都退一步,幸好飞雪理得好,用行动表示他对暗夜的爱一点未变,也表示喜欢阿飞这个新来的弟弟,三个人和平相。
可能最后让事情变成这样状况的原因,还是他们骨子里最的那份手足情。
御冥摇摇头,这样的状况不会发生在他和佩筝身上,所以他的理解只能到他可以接受的程度。
没多少时候,两人不再打扰三人的好事,在月光下漫步回双月轩。
“哥哥,你还在为……与筝儿成为情人这件事感到伤脑筋么?”
“筝儿,哥哥现在只为能爱上你而感到幸运。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现在已是欣然接受了。”
“这么说,哥哥还要感谢筝儿咯?因为是筝儿的坚持,哥哥才从最开始的痛苦到现在的欢喜呢!”
“对,哥哥感谢上天赐给的这么一个小宝贝,让哥哥拥有了一切。所以,这辈子你也不能离开哥哥,知道吗?”
“嘿嘿~如果哥哥欺负我,我当然要跑了!”
“你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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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帝国的局势愈加动荡,当朝皇帝的身体状况严重恶化,几个皇子暗中的手脚也愈加明显,帝国军队常常是陌名的调动,愈有划分势力范围的趋势。
京城内的气氛已相当紧张,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金钱山庄。
当然,紧张是有,但那纯粹是因为山庄的生意愈加的红火而人手紧张的缘故。两个管家不得已,在御冥考验过伊雪儿的实力后,将一部分的生意交给了她打理。
这样一来,才总算度过了难关。
只是,御冥的工作没人给他分担,佩筝每天会帮他理一些,但毕竟是少数,跟增加的数量比起来,是不成比例的。
往往是要到黄昏的时候,两人才能从帐房里出来。
而这个时候,莫琪一般都被侍卫送回家去了。他那皇子爹爹,可从来不愿意他留在庄上过夜。
所以,这一天两人回到月湖边的凉亭喝茶休息时见到莫琪还在,多少吃了一惊。亭外不远的几个侍卫,脸已经拉得老长。
“阿莫,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佩筝哥哥,你们终于出来了。阿莫等你们等好久了。”
佩筝接过御冥给他倒的茶,一脸的莫名:“你等我们?”
“确切的说,阿莫是在等御冥哥哥。”
“哦?”御冥啜了一口茶,接到史暗夜同样不解的暗示。
小家伙低下头,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道:“御冥哥哥,阿莫知道朝中有很多叔叔伯伯都听你的,你能不能帮帮阿莫的忙,叫他们随便选一个皇叔当皇帝好了。”
绞着手指,他再道:“阿莫心疼爹爹了。几个皇叔老是闹,让爹爹好累哦。”夜里睡觉抱着爹爹都不如从前那般舒服了。而且,娘叹气的数明显增多了!

“阿莫,你这是在叫冥干涉朝政,是死罪,你明白么?”
“可是佩筝哥哥,我皇爷爷就快驾崩了啊。再不选一个皇帝出来,我怕几位皇叔会对爹爹不利。御冥哥哥你只要告诉他们,你支持哪位皇叔做皇帝就好了啊,他们就比较容易做决定了。”
小家伙想的是简单,却不知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御冥确实有很大的影响力不错,但他若明确表示站在哪位皇子的阵营,便是将整个山庄与那位皇子栓在一根绳上。这样做的风险太大,御冥不愿拿他的商业帝国来做这场赌博的赌注。
自从爱上的佩筝,他对进一步扩大商业版图的野心在逐渐消退。他有了佩筝,找到了一辈子的爱人,已是什么都不缺了,没必要再趟这浑水。
“阿莫,你爹自有应付这局面的方法,你不需为他太过忧心。”
小家伙见两人不肯帮他,撇撇嘴,多少是失望。窝进史暗夜怀里不再吭声。
其实,因为阿莫的关系,兄弟俩对京城中的风云多是上了心的,对局势的关注是前所未有的。说实话,两人之前就考虑过阿莫今日提出的问题,反复对比过各方的情报,他们认定六个皇子除了老六之外,最后都有登上皇位的可能,他们的实力也都在伯仲之间,所以两人最后还是决定,隔岸观火为妙。
莫琪就是讨了两兄弟的欢喜,也不可能改变他们的决定。
毕竟,他们负担的可是几千上万人的生计。
现在可能最轻松的便是那三个赖吃赖喝的闲人,根本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每日欣赏美人,品尝美食,无聊了就到城中逛逛,最是幸福,连龙家两兄弟都羡慕不已。
只是,始终有一个问题萦绕在三人的心头――他们现在看到的龙佩筝,真是英雄大会上一招致命的那个龙佩筝吗?
答案,当然不是。所以三人还要继续赖着,那一招给他们的震撼太大,若不能搞清楚,他们是放心不下的。
这个庄子上的人,似乎没有一个对他们看似单纯可爱的小少爷一招杀了一个武功上乘的江湖人士感到奇怪。事后半年,居然没人再提!
那一天夜里,心事重重的两兄弟夜才入睡,老早等在外面的殷秋言小心的传音进屋,佩筝霍然睁眼,飞快的点了御冥睡穴掠出房间,与殷秋言一前一后消失。
暗藏在某个角落的史暗夜三人见他轻功的功力,心道那日他们所见的龙佩筝终于出现。
那个貌似清纯的小孩,藏得可真,恐怕连他的爱人哥哥也未发现吧?
史暗夜跟着佩筝消失的方向追去了,凌飞雪与阿飞小心的来到两人的房前。侧身倾听片刻,望进彼此眼里的神色都是“果然如此”。
“二位怎么夜不睡,尚有闲情到别人窗下赏月?”
一丝清风吹过,凌飞雪闪电探出绣中白练,在这声音出现的同时袭上来人。攻势如此之凛冽,让说话之人不得不倒退几步。
散乱的白发飘扬在夜空中,凌飞雪一看来人,眉头皱紧,一个名字浮上心头。与此同时,他白练里缠绕的利剑被另一人单掌抓住!
“耿木!”他对那只手的主人反射性的喊出声。
他与此人交过手,说不上是敌是友,只是都知道有对方这号人的存在。
“幸会。”耿木放开手,站到法天鹫身边。
“两位是敌是友?”凌飞雪问道。z
“此话应是我们问阁下,屋内之人,算我等的半个主子。”
凌飞雪与阿飞一惊,听懂了他的话中之意。y
“两位误会了。我们只是好奇佩筝小兄弟奇怪的身法与招数,并无他意。”
“果是这般,在下还请诸位将这份好奇收进肚中。我家主子并不喜欢别人的刺探。”

两人互看一眼,大概是猜出佩筝身份了,心里多少是有些复杂。拱拱手,悄声离去。
幸好,他们从一开始便无恶意,否则依那个“他”的古怪脾气,江湖两大山庄与“地下世界”之间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而关于龙佩筝的真相,他们也就探询到这儿了。b
法天鹫与耿木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开始枯燥的守夜――相对于另一边的“精彩”而言。
还是佩筝的怪人师父的洞穴里,气氛相当凝重。g
长期潜伏皇宫中的密探报告说,近两天会有两件事发生。或许其中一件并不十分重要――即大皇子准备要动手自己取得皇位。另一件事,却让爱御冥爱惨了的佩筝紧张不已――皇帝要给茜茜公主和御冥赐婚。
其实这两件事也是同一件事。原因都在于前一夜病重的皇帝写的一封诏书,诏书的内容是对所有人保密的,这本是惯例,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自然引起诸多人的猜疑。
大皇子最先得到消息,因为也最先做好了安排――今夜盗取诏书一看。若诏书上表明传位于他,那也就暂且按兵不动等等;若不是,那皇帝明日的饭菜里便会多出一些东西放他一命呜呼,然后再拥兵自立。
其他几位皇子的消息要慢些,估计也就与佩筝同时,尚且不知他们的反应。
但可笑的是,就快翘辫子的皇帝临死前想的不是国家大事,而是他的宝贝小公主的婚事!眼看自己快不行了,龙御冥却没有一点想要娶他宝贝公主的意思,于是就不想再等了,来个强行硬塞。反正他是皇帝,这天下的事他说了算。
估计这会儿公主是笑着入睡的,因为她两天后便可将那个京城所有大家小姐钟情的男人据为己有了。
但这天底下的事总没个定数,何况还是这没成的。这不还有一个已将那个男人据为己有的小男人嘛――都霸占十多年了,最近半年还彻底吃净(似乎是被吃净)了,想想也是,他能让么?
两个思维都坚决反对。
“他”不多做考虑就决定,不能让那两父女的计划得逞。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既然这个男人已经得到了他的身体,就决不能再碰别的任何人。
也不用再挑别的日子,最好就是在今夜了――既给那个狗屁皇帝一个教训,顺便也再陷害一下大皇子,省得他不定期的制造麻烦。
于是,“他”和殷秋言套了夜行衣当下就出发摸进皇宫――幸好距离并不是很远,以他们的功力也就大半个时辰。
皇宫的守卫力量显然是特别加强了,两人摸到内线给的目标建筑也是颇费了番功夫。出乎意料的是,已经有人先到了。
不用说,这自然是大皇子的人。那人完全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为这片几乎是内人掩护就稍有放松,一个大意便让殷秋言抓个正着。
他在那人脖子上比了个“杀”的手势,“他”却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眯起眼冷笑。
只见他进得屋去,故意翻乱里面众多奏折文书之类,然后点燃一本书出了屋来。在那人惊恐的眼神中,用匕首剜去了他的舌,然后让殷秋言点了他的痛穴,将人丢进屋内――关门,走人。
但不是离开皇宫,还是一事要做。
大火很快惊动了所有人,包括皇帝。如此重要的地方被烧,皇帝的震怒可想而知,过大的刺激也让他差点一命呜呼。于是又是另一番的鸡飞狗跳,所有御医被拖进皇帝寝宫,暗中两人也趁乱混入。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对一个小宫女做了些小动作,之后片刻不停留的迅速离开了。
这一着成不成功无关紧要,“他”肯定大皇子在他的陷害下是完蛋了。
那小宫女也不是他们随便挑的一人,是看准了的。他们前脚刚离开皇宫,那小宫女便听命给皇帝端去了茶水。
众御医还排在龙床边,见皇帝在小宫女的服侍下要进茶,连忙低下头去。
这低头不打紧,却闻到了她身上清新的香气,让人格外的舒畅。
一个白发御医猛然抬头,大喊:“陛下,别喝!”冲过去就是一掌,打翻了宫女手中的茶水,但皇帝已经抿进一小口了。
“大胆!”房内侍卫立即拿下御医,将他按倒在地。

“拿下这侍女!她有问题!”白发御医却是声嘶力竭的对那侍女大喊。
少女不晓得发生什么事,退一软就倒在地上。
皇帝张口欲言,却喷出大口鲜血,浑身抽动的倒回龙床。众御医赶紧抢救,给皇帝浑身扎上了银针。
很快,皇帝脱险,众人大呼一口气。但那侍女已吓得昏死过去。
白发御医趁机道:“陛下,那是软香啊!失传了几十年的软香啊!”
只见他满脸老泪横流,极为激动。
皇帝关心的却是:“它是什么毒?可否有解药?”两句话问得无比辛苦。
白发御医摇头:“它不是毒药,只是一种极其好闻的香气,但它不能与茶水混到一起。若一个人在喝茶时闻到这种香气,那么只需一盏茶的量,这人就会亡命,绝无回天之可能。所幸陛下只抿了一小口,若是再多些,依陛下现在的身体,恐怕……”
恰时,门外也有了消息,一御前侍卫紧张的进门来,道大火已被扑灭,他们在里面发现了一具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奇怪的是,那尸体张开的嘴里没有舌头。
皇帝当下便晕过去。
半个时辰后,皇帝再度醒来,只说了一句话,转过身就将所有人赶出寝宫。
“将大皇子,打入死牢。”
――他知道,他生了一个天性犯疑的皇子,打小便有一个习惯,只信不能言不能语的残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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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惊变的影响很快传遍整个京城,所有人知道即将有大事发生,上至官富下到百姓,皆警惕的减少出门。
这对金钱山庄的生意也有了影响,御冥听京城主管的汇报常常皱眉。
没想到少了一个大皇子,情况对他们来说却是更糟。
佩筝坐在他身边也核算着帐目,见哥哥不开心了,道:“其实情况也不那么糟嘛,我们少了对大皇子一支每年的供奉,可以省下不少。从帐目上看,现在我们损失的也就富人消的那部分,形势很快会稳定下来,他们也会很快再回来买我们的东西。两天一抵消的话,我们稳赚的。”
“小家伙,这还用得着你说?”御冥揉乱他的发,推开帐目将他抱进怀里,软玉在怀心情也很快恢复。
“哥哥只是在想,他们几时才能将这出戏唱完。不然时间一长,稳赚也会变成稳亏。”
佩筝吐吐舌头,却被御冥趁机逮住狠狠吻了一通,技术迅速进步的他现在常把佩筝吻得不知东南西北,看得凌飞雪吃味得要死,也看得阿飞羡慕不已。
只是他们俩关系逐渐转明并稳定也有一个“坏”――两人待在床上的时间明显增多。
即便尹管家在震惊和无奈之后表示接受现实,也对两人这般痴缠颇有微词。
更何况,两人毫无顾忌的对彼此表示爱意的亲密举动还引发了不可预料的后果――至少尹管家认为这是两人的坏榜样引起的――似乎是一夜之间,庄上出现了许多喜好龙阳之术的“不正常的人”。
比如,赖在庄上的客人凌飞雪与他的侍卫阿飞便是一对,史暗夜也总对可爱的小莫琪做出暧昧的举动,他还震惊的发现,墨云和墨雨也开始问庄上两位大夫要两个主子在用的软膏!
他曾小心的问两人,那东西是替两位主子拿的吗,没想到墨雨却当着他的面把墨云按进怀里,一脸得意的跟他说:“那东西,会让别人去拿吗?我让席大夫给我们制的软膏,当然是给我哥哥用了。”
墨云似乎不满意被压的那个人是他,在弟弟背后狠拧了他一把,尹管家就当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颤声:“你们,你们……”的你个没完。
墨雨倒挺同情他,拍拍他的肩膀说出更气人的话:“大少爷和小少爷成一对,我和云也成一对,这样一来就给尹叔省去四笔娶妻的消呢!要知道,养女人是很钱的!”
“我!你们这群小子!我需要你们给我省这笔钱吗?!”
他气归气,但在特地了解了男人与男人行房一事的具体情况之后,又担心他们伤了身子,特别是他的宝贝小祖宗,那么瘦弱的身子,怎经得住大少爷每日每夜的索要!于是便厚着脸皮买来珍贵的药材,让庄上的两位大夫做出更好的软膏给他们用。

他这样默许的态度,让某些人更为大胆了。
连带的,凌飞雪三人也特别受益。
惟独郁闷的只有钟子炎,想来他也是一介翩翩俊公子,可在周围的兄弟朋友都有了亲密爱人之后,他却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曾认真的与尤语声讨论过,是否该他们两人在一起,但这个聪明的女人早已看出丞相千金的心意,便对钟子炎的提议笑而不答。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能看到自己最爱的人一个个得到他们的幸福,她已是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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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惊变的第七天上,金钱山庄的主要人物都聚在园小憩时,尹管家来说,大皇子染疾死在天牢里了,皇帝听说这个消息后,一口茶水哽在喉咙里,给呛死了。
反正他的命也就搭了一根线在人间,这会儿全去了,也没人吃惊,谁还管他怎么死。
这会儿,整个皇宫鸡飞狗跳的,谁若在混乱中率先站稳了脚跟,那日后谁便更有话语权。
众人听了这个消息都没啥感觉,惟独莫琪伤心的抹了两把眼泪,但被佩筝抱过去亲了两口之后很快就把他的皇爷爷抛之脑后,然后幸福得意的赖在佩筝怀里大吃豆腐。
御冥和凌飞雪在旁边干瞪眼,看得尤语声和曹菲菲差点失声大笑。
这几个男人啊,实在太有趣了。
莫琪的胆量也算大了,被几个男人瞪眼还能无动于衷,一双小手搂在佩筝腰间,小脸在他白皙的颈窝蹭蹭――闭上眼,梦周公去了。
御冥的嘴角不自在的抽动几下,将凌飞雪讥笑的眼神挡回去,伸手要戳莫琪的圆脸,却被佩筝一巴掌打回去。
“你做什么,阿莫要睡了呢!”
“他……”他睡在我的人怀里,我难道就不该做什么吗?
御冥极其委屈,突然看到史暗夜的一个眼色,连忙改口:“我是叫他吃完糕点再睡。”
“等阿莫醒了再吃吧,上午他跟暗夜去捉鱼了,这会儿肯定是累了。”
累了可以在史暗夜怀里睡!不是他一向都由他照顾吗?!
一眼瞪过去,那家伙却摊开手,阴笑。
“大少爷,商会里的几个大佬拿不定主意要站哪边,他们想听听你的意思。”
“怎么,新皇帝会很快确定下来吗?”凌飞雪问。
御冥想了片刻道:“不会很快。”
所有人一脸诧异。
“告诉他们,我们不站边。”说完,自顾自的享受糕点。
他一向没有做事向别人解释的习惯――即便是佩筝也是如此。所以,只留得一干人等对他的话一头雾水。
你不说,那就不说好了,咱过些天也就知道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御冥几乎都在书房中。因为不愿意宝贝弟弟被来访者都瞧了去,只好忍痛将他暂时让与其他几人。
就连夜里,他也无法随心所欲的抱他了。常常是回房时,小家伙已经脱光衣服搂着被子等他等到瞌睡连连了。他怎么还舍得再抱他?心疼都还来不及。
他对小家伙的爱似乎是从身体先开始的,在感情上还未接受两人身份转变的时候,他已先迷上了他的身体。每一抱过他之后,他都更清楚的被提醒,他原来早就在爱他了。

也是每一的发掘出自己更的感情之后,他才认识到,原来这错误是他自己先造成的,是他先爱上佩筝,才诱使佩筝爱上他。
他混蛋,居然为了面子而在佩筝对他告白的那几日,对他那般伤害!面子能抵什么?!若不是佩筝的坚持,他恐怕会因他的面子而失去一切!
这或许是他们上辈子约定好的,今生今世一定要绑在一起绝不分开。有血缘做阻隔,有性别当障碍,他们还是要坚持。
坚持的即便是罪,也还不能放弃。
御冥对形势做出的估计似乎向来都很准,他预测京城的混乱不会很快结束,果真在一个月后,依旧是皇太后在垂帘听政,两个皇子暗中较劲。
莫琪的爹爹,也就是五皇子,已明确表示对皇位没有兴趣,所以他的压力相对是轻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采取了某些动作来保护独子的安全,比如说,增派一倍的护卫和减少他出门的时间。
凌飞雪也被劝告无事少出门,这让他非常郁闷。自由散漫惯的男人,突然被束缚了手脚!
但他不服也没办法,因他还没实力在京城十万守军中自信穿行――也就是说,在捅了娄子后,没人替他收拾善后。
所有人都开始闲下来,包括两位管家――庄外那一大群驻守等着看美人的苍蝇,机灵的从庄门前川流不息的车流中闻到了不同寻常。一个偷偷溜掉,又引得大批人开始偷溜,最后陆陆续续的便又开始恢复了平静。
惟独御冥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让佩筝心疼得恨不得立即要了那两个惹事皇子的命。
最重要的是,他好久都没跟他的爱人哥哥做过了……人家他也想要嘛。
于是,脱光光,洗得香喷喷的躺在床上等他。
滑不溜丢的小鱼一条,都自动摆上案板任人宰割了。
御冥夜进房看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连忙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都下半夜了,光着身子着凉了可怎么办?!
“小鬼,等忙完了这阵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御冥往他浑圆的小屁股上一拧,坏笑的脱光了衣服也钻进被窝,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抱紧,把身下高昂的欲望挤进他股间,然后强迫自己不再进一步动作了,睡觉。
留得装睡的佩筝,独自吞下恶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夜无眠。
又再过了半月,在两位争权夺位的皇子间,某些人的耐性用光了。
这人,就是二皇子的军师四皇子。他似乎觉得在这么拖下去形势会对他们不利,考虑了良久终于想出一个主意,但确切是什么,没人知道,也包括御冥。
在混乱中随时保持着对所有情报都了若执掌的御冥对这样的情况稍有不安,但回到他手里的信息都没有显示四皇子的动作。他与三个侍卫长分析了一番,最后也只能确定,四皇子就算是狗急跳墙,也不会将主意打到他身上。他应该清楚,他们一派是啃不动金钱山庄这块硬骨头的。
只是这样一来,五皇子便成了最大的目标。
由于莫琪的原因,御冥决定给他提个醒。
在他的密信由钟子炎送到五皇子手中时,在屋内午睡的佩筝也收到怪人师父要他前去的信号。
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得府来,怪人师父与三大护法早已等在路上。见到佩筝,殷秋言连忙呈上一封信和一块玉佩。
那是莫琪的东西!
“他”挑眉,决定不理会佩筝在心里焦虑的喊叫。
“怎么回事?”
怪人师父痴痴的看着他的宝贝徒弟,忘记该是他来回话。
“他”一拧眉,殷秋言连忙抢道:“这是上午组织里的一个杀手接到的东西,雇主要求他直接将此两件物品交到五皇子手里。他衡量了任务难度,提交给了属下。”
“他”展开信,上面只有两行字:侄儿的胎记很可爱,请兄自行定夺。

没有署名,但佩筝只消一眼便猜出这人是谁:四皇子。
“你救他,我答应你一件事。”佩筝很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阿莫出事!
“一个条件……什么都行?”
“对!”
“那好。我要上他一。”
别误会,这个他不是指默琪,佩筝明白他说的是哥哥。
明明“他”的实力远超御冥,却从一开始便被压在下面,怎么说“他”也不会甘心。
佩筝想了片刻,道:“你不能搞破坏。”
“你若没自信便算了。”
“好,我答应。”
“他”唇角带笑,对殷秋言道:“知道位置没有。”
“属下已命人追查,沿着记号我们可以找到位置。”他好象早就知道“他”会救他。
“走。”
佩筝退在角落里拼命诅咒东尔凡,怪他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都保护不了,却不想莫琪是在来金钱山庄的路上遭绑架的。救人心切的他忽略了一个情况,“他”注意到了,却刻意不提醒。
“他”就是故意即刻出发的,没给任何人留下音讯。那个男人若发现他不见了,定会急死,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御冥会完来客,打算回房抱着他的小抱枕舒舒服服的休息一下,推门进去房内却是空空荡荡,找了飞雪阁,依旧是没人。
接着是内院,外院,后山,城里,都不见人。
“大少爷,五皇子来接莫琪了。”
“让他进来。”
两个男人一碰头,才发现事情严重了。
“老四他有信心,把我们两人同时解决了?”东尔凡不认为他会那么蠢,他只需要他们中的其中一人偏向他们,就可以获得胜利,实在没必要再惹上另外一个。但这更不能解释他的行为了。
御冥的想法是差不多的,也就没必要再说。凌飞雪在一旁恨不得敲开他的闷葫芦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佩筝都失踪了诶,他还沉得住气!
“笨蛋!我们都打不过他,还有谁能绑架他么?!”阿飞一个暴栗。
“他是很强,可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嘛。而且,还那么漂亮……”
“你有信心,把他们两人解决吗?”御冥看着东尔凡,若有所思。
“没有。”他答得非常果断,他也没那个心思把两人解决了。
“哼……想要你儿子平安回来,你只能选择与我协作。”
为了佩筝,他可以做任何事,即使颠覆一个王国。
他需要,将会给佩筝带来不安全因素的人全部铲除,没有余地。
佩筝猜到哥哥会生气了,但根本料不到他会做如此大的动作。一路追着记号直到夜里才找到人,那都是临近县的县城了。

“妓院?”
“这个,圣主……是青怜馆。”
“什么东西。”
“就是以男人来给男人提供消遣的地方。刚好与妓院相反的。”
“他”眉头直皱,决定不进入了。一掌击碎了大门上的匾额,在整个混乱中细听得各种声音,没有莫琪的,也没有其他异常的。
“他不在这儿。”他冷声对殷秋言道。
大门内迅速涌出一大群剽型大汉,将两人团团围住。
殷秋言自怀中取出一支小管,往天上一放,一声奇怪悠长的鸟鸣。很快,在另一也传来一声同样的鸟鸣,两人立即知道那人的位置。
“垃圾。”连殷秋言都懒得和这些人动手,纯粹是浪费力气和时间。
两人虚晃几步轻易的穿出人墙。
此时,大门内才走出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瞧见最后两人的那一招,脸色连变,大呼“不好!”
这才将抢来的少年转移不久,来人就知道他的位置了。这实力,非同小可。
最后,两人找到一个大府第,先一步跟来的杀手已恭敬的等着他们。
“圣主,他们似乎没有按照计划行动。原来是将人藏在青怜馆,后来他们的一个同伙执意将人转移到这府中,现在人正在地牢,属下暂时还无法进去一探究竟,请圣主责罚。”
“你做得不错,无须自责。我们进去。”他说完率先进入院墙。
那杀手得到称赞,激动得差点跪下,还是殷秋言及时拉他一同进了府。
这就是他们所有人甘愿待在无光的地下世界跟随他的原因了,不光是因为他的强大,还是因为他的真。
好便是好,差便是差,你做的一切都能得到最真实的回报。
有杀手事先探明了路,三人很快就直达地牢。
怪不得他说进不去,简直就是堆满了人。
“他”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废话不多说,直接硬闯。
用人墙来挡“他”还是稍嫌拙劣了些,掠过的皆是顺便抹了把脖子,待他一掌击碎石门进去了,十多人才狂喷鲜血倒下。
都是普通侍卫,这样的小场面在多几倍都是无用。
一路杀到最里面,看到的场面果真应验了“他”的感觉:莫琪被脱得浑身精光被绑在十字绞架上,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正趴在他身上狂舔。
所幸的是,时间还未允许他做到后面。(不过,他能做到后面吗?)
“杀了他!他弄脏了我的阿莫!”佩筝这是第二如此想杀一个人,上一,是公孙一指。
看到莫琪圆圆的小脸上净是惊恐的泪水,被堵住的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挣脱不掉就快崩溃的悲惨模样,不管是佩筝还是“他”,都红了眼。
“他”看不到其他,除了那颗正含着莫琪小小分身的枯老头颅。
几道剑光同时袭来,一看速度和凛冽的程度就不是外面的垃圾货色可比,这定是那老头的死士了。
“都给我滚开!”一声喊,含着强劲的气劲泛开,侍卫模样的十来人变脸退开。但它还是漏过两三道剑光,险险的擦破了“他”的衣服。

“他”不想与人纠缠,皆是两三招即走,一对十多人,他的前进受到阻碍。
老头停下动作,转身看,但手却不停下,握着莫琪红肿的小家伙一直揉捏,力道大得小莫琪痛晕过去。
“何人如此大胆,敢闯本王府上!”老头声音倒挺有气势,可形象却极其恶心。
“他”只见到莫琪最后晕过去的痛苦模样,心一沉,直接以轻功强闯剑阵。众人不想他如此不要命,更不想他是如此强悍,强行穿过剑阵也只是多了几道伤而已!这可是他们成名江湖的绝技了!
老头没料到他能到自己面前,手来未来得及放开莫琪的小家伙,脑袋已先落地。
“杀了,一个不留。”他对后面跟进的两人命令道,救下昏厥的莫琪,脱下染血的白衣裹住他。
随后,三人像是比赛般的杀出了府。
“圣主,您受伤了!”
三人冲出城外,停下来喘气时,殷秋言发现佩筝身体上的一些伤口仍旧在冒血水!
天啊,他居然让如此完美的圣主身体上有了瑕疵!大长老,其他两个兄弟会杀了他的!
“皮外伤。”他现在没时间管这种小事,莫琪在他怀里的身子滚烫得出奇!
马快步疾走的动作把小家伙震醒了,他睁眼一看是他的佩筝哥哥,两行清泪马上划下脸庞。只见他抱紧佩筝,直往他怀里蹭,咬牙道:“佩筝哥哥,‘百夜唇宵’,他们给我吃的……”
殷秋言与那杀手闻言倒吸一口气。“百夜春宵”,像他这么瘦弱的小娃哪儿经得住!
“哥哥,你要了我吧……哥哥,阿莫坚持不住了。”
佩筝急得快掉眼泪了,“他”也是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可爱懂事的莫琪就是那个年龄时候的他们啊!
“阿莫是男子汉,一定要坚持!”
“哥哥不愿,要了阿莫,就……一剑杀了阿莫吧。好难受……”
“不,阿莫一定会没事的!……告诉哥哥,阿莫最喜欢的人是谁?”
“最喜欢,哥哥……阿莫最喜欢的人,是爹爹。阿莫最爱,爹爹!”
“他”一咬牙,震晕莫琪,“回京城,快!”
“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不管后果怎样,只要能救莫琪,他都要试一试!
三个时辰后,他们赶回京城,此时的城内正刮着“狂风暴雨”,但“他”没时间去管那不同寻常的骚乱,抱着正在醒来的莫琪直奔五皇子的府第。
佩筝曾经来过这儿,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东尔凡居府内的小院,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为的就是尽快引来正主。
“他”刚把莫琪放到东尔凡的床上,他本人就出现在门口。
“他是你唯一的血脉,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龙佩筝?”东尔凡听他的声音才肯定自己的猜测。
散乱的长发和染血的白衣让他不敢确认,但那张不管任何时候都美得令人眩目的脸,却是错不了的。
“他”往外走,与东尔凡错过时才又道:“你,救他吧。”
东尔凡已看到床上扭动的莫琪,那疯狂的扒着自己衣服的模样,哪还能让他想别的?直接就略过“他”的话冲到床边。

“他”退出房,将房门关起来,包围过来的士兵们一看是他,惊得摸摸鼻子在管家的呵斥下又迅速退去。
管家跟“他”说了什么,他没听到,死寂的站在房前。
不多时,房内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管家的老脸顿时变成死灰色,看看“他”欲言又止,院外突然有了女人尖细的声音,他脸色又是一变,迅速出去了。
“他”知道莫琪是得救了,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我想哥哥了。我们回去吧。”失血过多,不管是“他”还是佩筝,都感觉晕眩和疲惫。难得的,“他”没有心里笑他幼稚――因为“他”这时候也想见那个男人。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我没忘。我们快回家吧,我想他了。”
大半个时辰后,“他”打发了殷秋言两人,独自一人回到庄中。
“双月轩”内却没有御冥的身影。
“哥哥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家里等我回来?”他非常不满。东尔凡都在家等他的莫琪呢!
“他”凝神听了半晌,没在可感知的范围内找到御冥。
“我们就在这儿等吧,我走不动了。”
佩筝耍赖,不肯再动。“他”乐得轻松,干脆将主动权全数交给佩筝。
整个山庄找他找到快疯了,惟独忘了两位主子的别院!
佩筝半睡半醒的在他们的房门前靠了几个时辰,伤口的血染红了一大片地板。快天亮时,终于有人来了。
他还未看清来人,已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进怀里。他又回到他熟悉的独属于他的地方
抬眼,是面色憔悴的他想念的爱人。
“哥哥,我真的,好爱你。”此刻,他只想说这一句话。
御冥吻上他,在两人的唇瓣间道出:“我也爱你,我的筝儿。”
别的都不用说了,现在,他们只需要这一句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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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筝因为失血过多,被所有人强制关在房内休养了长达一个月才准出门来。
这一个月里,御冥几乎都在房里陪他度过,与他人的会面全改成了书信往来。生意上的问题也多数交与两个管家,十多个主事和伊雪儿打理。
他似乎被与佩筝三的分离吓到了,不愿他再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当然,这段时间尹管家也没闲着,有事无事的进门打扰一下,就是不给两人纵欲的机会。
御冥快呕死了,佩筝却庆幸不已――“他”还想着要做上面的一回呢!
待佩筝能再出门时,整个混乱的局面几乎已经稳定下来。
多少令他有些吃惊的是,最后坐上皇位的竟是东尔凡。

怪不得,他说想见莫琪时,哥哥不是说他还在养病,就是说他很忙――他已经成为太子了,怎么可能还像以往那般想到他庄上就来?!
“不过,哥哥怎么会想到让尔凡叔来当皇帝呢?他一向不喜欢那个位置。”
“因为他欺骗了我,就该承担后果。”z
御冥最痛恨别人的欺骗,这是众所周知的。
东尔凡是不想当皇帝没错,但他在前一阵的混乱中迅速扩张了实力,早已超越了其他两个皇子,却对御冥故意表现出他很弱的假象,利用御冥对他的信任。若不是莫琪被绑架让他着了慌,情急之下与御冥联手剿灭上面三个皇子时露了马脚,显示出与他所表现的不相符合的实力,御冥恐怕还未对他察觉。
作为对他的回报,御冥好心的再帮了一把倒忙,借国不能一日无君的烂理由,将他推上了皇位。
“尔凡叔好可怜哦,这样他以后都不能在天冷的时候拿阿莫当暖炉了。”
“你说他可怜,那哥哥就不可怜了?”y
佩筝一脸的莫名,不明白哥哥的话,他有可怜吗?
工作都推给其他人做了,他还天天陪着他,他哪里可怜了?
可怜的该是刘默吧,他离娶雪儿回家的目标又远了。
飞雪和暗夜也很可怜,哥哥说要搬新家,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过下辈子,结果赖人赖上瘾的那三兄弟,只好辛苦跑出去给他们找新家的地址了。
“筝儿你,不是一直也在瞒哥哥吗?”
佩筝闻言一惊,坐起身来与他对视。b
“暗夜临走前把情况都对我坦白了。”御冥按住佩筝的胸口,眼里颇为伤心:“为何不告诉哥哥,要让哥哥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这里,一直以来就住了两个你?”
佩筝不自在的扯动嘴角:“不是不想告诉哥哥,而是不敢说。筝儿怕被哥哥当成,怪物。”
“他”冷哼:“以你的实力,也不够水平知道我的存在。”
御冥自然是听不到“他”的话,否则肯定会更伤心。g
事实就这么挑明了,所有底牌都被翻出。御冥不但没有把佩筝当成怪物,反而是更爱他,并为他的小爱人这般的与众不同感到高兴。
当然,知道了他的另一个弟弟是个绝顶高手后,他就更高兴了。
只是两个人――御冥与“他”的相成了问题。
两人都是极其强势,并习惯以自己的意见为中心的,结果撞到了一起,谁都不肯妥协,较劲得厉害,让佩筝在一边为难不已。
在御冥的坚持下,“他”出现的数越来越多,并开始脱离夜晚的范围。逐渐的,两个人格有了些融合的趋势,可以同时存在并表达自己的意愿了。
两个人格都清楚自己不会消失,一阴一阳刚好互补,所以也乐意看到这样的转变。
在外人看来的情况是……呜~~~他们的二少爷,在爱情的滋润下越来越迷人了!
第十三章 天下也有不散的筵席<曲终>
这天底下没有哪个皇帝是好当的,就连庸君、昏君也有他们难做的地方。
这样一来,刚等级半年不到的新帝东尔凡有多少辛苦就可想而知了。整日整夜的被束缚在宝座上,批阅奏章,听臣下议事,会见外国使节。
皇后被他彻底冷落,这他倒无所谓。自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碰过她了,与她的情分自然也是越来越疏离。
只是,大半日的不见他的莫儿,他便总是想得紧,又不能总找理由去太傅院看他,与他说话之类,一肚子的闷气找不到出口。

这一切,全赖龙家两个自私自利的小子!
他陷水火热之中,他们却生怕他不知道一般,成天亲亲我我的腻在一起逍遥自在!
乱论再加上断袖之癖,他们认为这般不正常的爱情是荣耀吗?龙家有两个儿子,却到最后连延续血脉都成了问题!
不过,他不会让他们太过得意的,龙御冥还欠他一个人情,他总要他还的。
正好,在东尔凡某一天拿到一张烫金的求亲帖时,他的机会来了。
两个月后,西面一个结盟帝国楚月国派来大批使臣队伍。在队伍的中间蓦然就是他们国君唯一的掌上明珠,楚月公主。
那可真是一个大美人,将他们的第一公主茜茜公主都给比了下去。但可惜了,她仍旧要比那金钱山庄二少爷逊色了两三分。
东尔凡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会,龙家两位主子必然是要到场的。
两人不若其他人那般盛装打扮,一青一白的两身长衫就打发了。随便的态度看得东尔凡两眼冒火。
但,他们两人都到场,就是给他的面子了。
全场都是达官显贵身份不凡之人,可都经不住美色诱惑,眼光无论如何都是朝皇帝身边飘。那里是龙家两兄弟的位置。
御冥忍着不发作,尽量给东尔凡留足面子,只是最后干脆将宝贝弟弟搂进怀里,借着喂他吃东西的动作,将他完全遮了起来。
看不到人了,下面一阵叹息,谈话的声音也就明显高了起来,但不知为何,许多人却是一连打翻东西做出丢脸的动作。
御冥知道这是谁干的,宠溺的捏捏怀里偷笑的小弟,一点不理旁边东尔凡难看的脸色,亲亲他的小脸。
反正世人皆知他宠弟弟,做这些亲昵的举动也无人敢说。不像某人,明明就喜欢对自己儿子搂搂抱抱,还要顾及别人眼光,故作清高的半年都不敢碰他一根手指头。
做都做过了,人也给他吃光抹净了,还在他们这些知情人面前装什么纯洁!他们倒是无所谓,只怕伤了人家纯情的心,到时候够他后悔一辈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东莫琪急冲冲的进来,坐到他的位置上,也就是在东尔凡的身侧。喝了口清水,喘过气来。
“对不起啊,父皇。阿莫才将老师留的……”
“朕不是早已告诉薛太傅,今日可早些让你出来吗?”
莫琪吐吐舌头,转眼看到他的佩筝哥哥,高兴得立马将正在生气的父皇丢开,小跑的冲进佩筝怀里。(高难度动作,看得御冥目瞪口呆。)
“哥哥,阿莫好想你哦。你都不来皇宫看看阿莫!”都快1岁的小少年了,阿莫还是改不了那些孩子式的小动作。
“哥哥可不能随意进出皇宫咧,阿莫现在可是太子了。”
“咳咳!”东尔凡提醒两人,不可太过亲热。不见他们的动作都引来下面一片嘘声了么?
“哼哼,父皇是个坏家伙。”莫琪瞪他一眼,不理。
佩筝知道他在不满意呢,捏住他的小鼻子,故意拆台:“那是谁说过,最爱爹爹的话?”
“那是,那是……那是因为……都是父皇的错啦!都是他害的!”简单的一句话,说得小家伙面红耳赤,哼哼了两声赶紧逃回去。
刚坐稳,就有礼官大声道:“楚月公主到!”
除东尔凡之外的所有人都站起来迎接,一身华丽蓝装的公主在侍女的牵引下缓步走进大厅,瀑布般的黑发垂在裙摆上,犹如一仙女下凡。
众人看呆了,这装束,忒美了!

御冥看了两眼,没兴趣了。原本还满期待的莫琪更是失望,还比不上他的佩筝哥哥嘛。
“还好你不穿这种衣裳,要累着了我会很心疼的。”御冥趁众人都去看楚月公主了,很快在佩筝嘴上偷了一吻。
“哥哥不喜欢这样的美人么?”
“筝儿比任何美人都美,哥哥不是早就说过了。”
“但筝儿可是男儿身呢。”
“男儿身,哥哥更喜欢,……”御冥突然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佩筝如此脸皮薄的人,立刻羞得不行,涨红了脸,狠狠的槌了他一下。
“你们两个,消停一下,朕还要面子。”东尔凡说得咬牙切齿。不等两人反驳回去,他已站起身来将楚月公主虚引到她的座位上。
不好意思,刚好是与御冥的面对面。
接下来就是大篇的陈词滥调,以往他都是无聊的听着的那个人,没想今日他却变成了说的那个。
想到伤心,余光再瞄到过得挺滋润的两个男人,东尔凡更是下了决心要迫害他们俩。
是龙佩筝让他和他的小莫儿之间发生了危险的变化,他也该承担后果。
待他说完话了之后,楚月国特地送来的珍奇异宝被抬了上来,使臣挑了几件特别的介绍给群尘,倒是引得所有人都好奇了一番。之后,便是宴会开始。
新皇不时与楚月公主说上两句,无不被竖起耳朵的众人偷听了去,内容是越来越让他们惊疑,讲到最后,已有不少人将眼光转向了龙御冥。
他本人却没将新皇的话听进去分毫,像照顾宝贝一样侍侯着佩筝。
楚月公主其实早就注意到御冥,只是碍于身份不好一直瞧着他看。匆忙的瞄了几眼,根本无法看清他怀里的另一个人。
早已知道自己即将被许配给这个男人,她现在看过之后的心情非常不错。
未来的丈夫这般英挺不凡,她没有什么可怨的。
“他”早已听出了头绪,冷笑东尔凡的白痴。难道他想给他们两人之间再塞进一个女人?
简直是天方夜潭!东尔凡会惹火烧上身的。
“……不知道,福裕王同意朕的意见吗?”
东尔凡话说到一半,突然引到御冥身上。
楚月公主这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御冥抬起来的俊脸上掠过对佩筝的温柔,她捕捉到了,心跳不已。
这个男人,绝对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了。
御冥看着一脸堆笑的东尔凡,平静无波的道:“陛下的意见,臣能说反对吗?”
如此无礼的话,东尔凡却高兴至极,大掌一拍道:“那就这么定下了。若公主不反对的话,朕这就给你们的婚事做主了。”
婚事?什么婚事?
“小女子一切听陛下安排。”她高兴的对御冥笑了笑,却见他完全没有看自己!
“请陛下三思。以臣之身份,何能配得上楚月公主。”就是刚才再没听,只凭这两句话也该猜出来了。
要给他赐婚?东尔凡头脑发热了!要关心他龙家的延续问题,也轮不到他!
“福裕王说笑了。以你的身份,何有配不上之说?楚月公主,把你许配给福裕王,你会觉得委屈吗?”

“能做王爷的妻子,是小女子的三生之幸。”
“等等,陛下!臣已有心仪之人,已约定好要厮守终身,臣万万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聪明人早已嗅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楚月公主的脸色也开始不自在。
东莫琪看看爹爹,又看看佩筝和御冥,突然闭上眼,握着酒樽的手轻颤。
爹爹,你何苦这般,将莫儿于你要不到的东西,也要从他们之间夺走?
莫儿不再为难你了,不问你要了,还不行么?
大殿的气氛顿时紧张,东尔凡与龙御冥谁也不相让。
“……难道,福裕王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君无戏言。”
所有人心里一震。
佩筝的脸色刹时惨白,手脚冰凉。木讷的站起身来,无情无绪的吐出一句话:“请陛下原谅,臣身体不适,先性告退。”说完也不看任何人,震开御冥强拉住他的手,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接下去的,他何必再看?
他发过誓,决不允许有人抢走他的哥哥,敢与他作对的,他会让他非常后悔。
哥哥只能是他的,管你男人女人的,敢觊觎他的人,通通下地狱见阎罗王去!
后面宴会的情况他懒得去知道,直接绕到怪人师父那儿问他要了些东西,得知他要做什么,怪人师父说什么也要帮他一手。
哼哼,敢欺负他的宝贝徒弟,找死!
御冥在三个时辰后才回到庄上,其实宴会在佩筝离开后的一个时辰便结束了,但他与东尔凡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商量”。
回家不见佩筝,他的心脏漏掉了半拍,想到东尔凡的故意捣乱定是伤到他佩筝的心了,烦闷的情绪一下子堵在胸口。
“该死的!”他一掌打翻了茶碗。
尤语声与尹管家对视一眼,不敢出声站在一边。
“二少爷不见了你们不用去找啊!”他情绪失控的冲三个护卫长大喊。
“谁说我不见了。”佩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客厅外面,人接着走进。
御冥立即上前紧紧的拥住他,往他脸上亲了又亲。
“这么几个时辰,你没回家都上哪儿了?外面天那么黑,我会很担心你的!”
“筝儿心情不好,就去看戏了。现在不就好好的回来了?”他冲他开心的笑,看得御冥一头雾水。
“什么戏这么好看?改天也带哥哥去看看。”
“春宫戏啊。好看是好看,只是戏子太少,哥哥肯定不会喜欢的。”
“春、春宫戏?”众人下巴掉了一地,拾不起来。
“恩。刚开始两个戏子还害羞,不肯在筝儿面前脱衣服来着,后来我就好心的请他们吃了两颗药丸,他们就开开了。原来我都不知道,公主和单身的王爷在床上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公主……王爷?
御冥脑中灵光一闪,抓住佩筝的手臂道:“你让东楠强要了楚月公主?”

“哪里是强迫她了!还是她先忍不住爬过去脱东腩王爷的衣服呢!她在床上可猛了,东楠王爷……真可怜。”
“你做的好事!哈哈哈哈……”御冥突然抱起佩筝开始转圈圈,丝毫不怪他的胆大妄为。
“这回看你东尔凡怎么把一只破鞋塞给我!宝贝,你没让别人瞧见你吧?”
“当然没了。只是我走的时候,看到楚月公主的侍女晕倒了一大片,她们可能没想到,她们的公主床上功夫比头牌妓女还要厉害。”
“你这小妖精,这回可害惨东尔凡了,不过……哥哥支持你。”
“咳咳!”尹管家脸面挂不住了,“大少爷,小少爷做的这事不叫光彩,你别再鼓励他了。”
“我同意小少爷的做法。”尤语声笑眯眯的竖起一根手指头。
“还有我们。”三个护卫长也跟进。
“还有……我。”雪儿躲在尤语声背后,小声的道。
好了,尹管家的话说了当没说。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没辙,他只得把这群年轻人赶回房去。
看来他得做些改变了,否则迟早会跟不上这些家伙的想法。
哎,他还不想服老啊!
第二天,楚月公主和东楠王爷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没有暴露出来,似乎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而另一个消息却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被人遗忘已久的茜茜公主,昨夜在她自己的寝宫中上吊自杀了。
清晨被宫女发现时,她的尸体已经僵硬。
说是自杀,是因为公主府的侍卫拿性命保证昨夜在公主睡下后就再没人进去过她的闺房。而公主房内也找不到其他任何异样的痕迹。再加上昨夜新皇赐婚给楚月公主和龙御冥的消息,就很容易让人得出她为情自杀的结论。
御冥几人有些怀疑这是佩筝做的,但他坚决不承认,他们于是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自杀了而已,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管不过来。
其实也确实不是佩筝做的,他只是有这个计划而已,但怪人师父怕他两头跑累着,所以硬是把这个任务抢了过来,自己动手帮宝贝徒弟解决了。
这样算来,佩筝也不能算说谎。
一将两个麻烦解决了,他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在他所知道的范围内,可没有女人再配得上他的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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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事情会就这么结束,却不想皇帝一道诏书下来,御冥和楚月公主的婚事还得进行。
这一回,连御冥都是真的动怒了。
找到负责金钱山庄供赋的朝廷官员,伊雪儿板着脸道:“这位大人,这是我们这几个月来的帐目,我们老爷说了,因为近几个月生意有所亏损,为了能让资金周转过来应付亏损的部分,所以需要将下半年的供赋减少一半,请谅解。”
那官员吓得当场傻掉。
东尔凡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让那两兄弟难过,无论御冥派系的大臣怎么劝说都不肯收回成命。
他的理由很简单,就一句话:君无戏言。
佩筝想看他到底要坚持到哪个份儿上,心一狠,再度让楚月公主和可怜的跑不出他掌心的东楠王爷演了一出戏。

地点,御园。
被东尔凡在饭后散步时当场抓到。
他不听两人胡扯不清的解释,双双给关了禁闭。这回是有众多太监看到的,但令佩筝失望的是,他没有立即下令解除婚事,反对太监们下了禁口令。
这样,佩筝就知道他的决心了。
那一晚,御冥在喂小弟吃饭时,发现他特别的安静,怎么哄他都只是笑,晓小猫般的赖在他怀里一直蹭来蹭去。
快要下饭桌时,他才开口对双胞胎问了一句差点让他们噎死的话:“你们两个一能做几回?”
两人哼哼哧哧说不出话,尤语声和伊雪儿居然脑袋凑到了一起讨论有几的可能性!尹管家则是瞪着他的宝贝小祖宗,下巴掉地上。
“你们不说,下我要自己来看哦!”其实他早就看过了……
一句话吓得两人连忙伸出四根手指。
“才四回啊。人家公主和王爷一能做上六回呢!”那是他的强力春药的效果。
佩筝怪笑,看到尹管家瞪双胞胎兄弟俩的眼里喷出了怒火,赶紧拉上哥哥闪人。
乖乖,他好象又害了两个人,嘿嘿……
洗漱完了回到床上,佩筝煞有介事的道:“哥哥没有雨行,哥哥一最多就做过三回呢!”
还掰起手指来算,完全没注意到御冥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已相当难看。
“哥哥怕你吃不消,所以强忍着每都放过你,你却怀疑我的能力……乖乖,我看我们需要在这个问题上再商量一下。“
手一伸,将小家伙拉进怀里,开始脱他衣服。
“哥哥,筝儿还有话要说呢。”出其不意的点了他的穴,御冥定住了。
佩筝钻出他怀里,在他眼前一件一件又将衣服穿回去,一边梳头一边道:“筝儿记得哥哥说过,无论我做了什么,哥哥都不会生我的气。对不?”
将长发束好,他开始穿上夜行衣。
“哥哥也知道,筝儿最爱你了。所以决不会允许有人敢打哥哥的主意,但现在,偏偏就有这么一个,故意捣乱的人!”
坐回到床上,很很的看他的爱人,然后细细吻他。
“哥哥,就等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把他解决了就回来陪你。”
他把脸埋进御冥的颈间,吸一口气,“我爱你哥哥,你一定要相信,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起身,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我的筝儿,你回来!那个男人你杀不得啊!
你回来,我真的不会娶任何女人!
我从来都只爱你,只爱你啊!
乖,你回来,我带你走,我带你去一个再也让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
“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靠近。”

“是,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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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筝这一的目标是谁?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了,除了东尔凡没有别人。
能让御冥想要阻止他杀的人,也只有他了。
不止是御冥想要阻止他,还有另外的人也不想他死。
佩筝摸到皇帝的寝宫外,被一个早等在那里的人截住,确切的说,他没有本事截住佩筝――但光是东莫琪这个身份,就能让佩筝自己停下来。
“哥哥,”东莫琪看到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苦笑:“阿莫在这儿已经等了你好几天了……你没在第一天夜里就到这儿来,阿莫很谢谢你。”
“你想阻止我?”
“我……不想让他死。就算他永远不会如御冥哥哥爱你那般爱我,我还是,想让他好好的活着……能看着他,我就别无所求了。”
“……”
“哥哥,我会帮你让他收回成命,你放过他好不好?我知道,若哥哥想杀一个人的话,这世上没有谁躲得掉。哥哥,就试一试莫儿的办法吧?若不行,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你,真是个傻瓜。”
佩筝伸手,接住他的眼泪。
“哥哥难道不认为,为爱而傻的傻瓜,也是幸福的吗?”莫琪吸吸鼻子,钻进他怀里撒娇。
一个时辰后,佩筝没有回来,御冥没有多等,直接叫人。
“外面的人,你们进来。”他早已看到他们印在纸窗上的身影。
一个时辰,他们如石雕般的没动分毫,这不可能是他那三个护卫长。
殷秋言进屋,第一与御冥面对面。
“解穴。”御冥冷冷的道。
“圣主还未回来,属下不能自作主张。”
“解穴。”他还是只有两个字。
殷秋言为难,但还是向他走去。法天鹫和耿木二话不说进来拉住他。
“圣主不会高兴你这么做的。”
“嘎嘎……龙御冥,你若让我的乖徒弟出了任何问题,我就亲手毁了你的金钱山庄。哈哈哈哈……”
一道气劲透过窗户打进屋内,御冥恢复了自由。
三个护法立即出屋,单膝下跪:“大长老。”
“小猴子们,你们就留下来听他差遣吧。爷爷我出去玩了!”人未现,只有声音。
御冥沉着脸出屋,对闻言赶来的三个护卫长道:“去皇宫。”
殷秋言三人对视一眼,跟在了后面。

御冥没有顾及谁的面子,直闯皇宫命太监总管将皇帝从龙床上拎起来。
“把我的人交出来。”
“什么你的人,龙御冥,看清楚你这是在哪里!”
两人直接对上。
其实并不想撕破脸,他们甚至是伙伴的关系,但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他是皇帝,就必须有他应该坚持的尊严!
“不要装蒜,我的筝儿一个时辰前进宫,不管他是做什么来了,你现在必须把人还给我。”
“半夜三更,你的宝贝弟弟进了皇宫,你还叫我别关他来做什么?龙御冥,你好大的胆子!”他一扫周围,大喊:“都没听到吗,去给我搜!”
半个时辰后,太监总管胆战心惊的捧了一封信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东尔凡面前:“陛、陛下,太子殿下他不见了!我们在殿下的床上发现了这个!”
东尔凡接过信,脸色变得如同御冥一般难看。
他抽出信匆匆看了一遍,刚想放回去,信就在他手里不见了。
殷秋言抢过信,递给了御冥。z
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因为这肯定与他们圣主有关,他们自然也应当知道。
“大胆狂人!”总管太监越众而出,不想训斥人的,却没想被他的主子绊了一脚,跌了个狗吃S。
“退下!”东尔凡一喝,所有人老老实实闭嘴。
就这一会儿,御冥已经把信看完了。y
大致意思是,因为东尔凡的赐婚让他的佩筝哥哥伤心了,为了弥补他父皇犯下的错误,他就陪佩筝出门闲游散心了,他哥哥的心情什么时候好起来,他们什么才回来。
“抱歉,陛下。因为您的太子拐走了臣唯一的亲人,所以婚礼也无法进行了。请允许臣将舍弟先找回家,其他的事情,推后再说。走。”
毫不给面子,直接走人。b
反正两方都丢了人,他的筝儿很强,不会出任何情况。但莫琪却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现在东尔凡绝对比他更着急。
他可以满世界去找他的筝儿,但东尔凡只能窝在皇宫里等消息――所以,他们扯平了。
要惹事?好,可以。但最后的结局是要谁都没有好日子过才行。
皇宫里人仰马翻的找人,东尔凡把他能派出的力量全派了出去。
御冥这边却静得多。g
知道佩筝是自己走的,而且是为了整东尔凡,他的担心减轻了许多。但问过了殷秋言三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他就开始轻松不起来了。
他很早就明白他这个长相不人道的弟弟有多少杀伤力,让人喜欢就算了,但若是引来太多人觊觎的话,也会出现危险。
毕竟只手不敌双拳,何况身边还有一个真正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只是他忘记了不久前怪人师父说的那句奇怪的话。若他能稍加考虑,便会知道,他是追着佩筝去了。
有他在,想来那两人只用放心游玩便是。
金钱山庄的各大商号也开始奉命留意佩筝的踪迹,双胞胎兄弟俩被派了出去找人。
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实际上也是暗中较劲,找人的双方都没互通情报。这就给了两人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

只是稍微易容,就可以畅游江湖,毫无阻碍。
可能这里面最急的是另一个人,楚月公主。
接连两糊里糊涂的失身于同一人,而且隐约都是她的主动,这让她根本不敢向任何人诉说她的委屈,就连后来被东帝国的皇帝关了禁闭,她都只是叫与她同来的使臣替她保守秘密,事情没有最终结束前,万万不可告知国内。
只是,一个月两个月的过去了,她的婚事却被找人和国事弄得焦头烂额的皇帝给忘了,然后某一天,她的侍女突然发现,她的小腹开始突出!所有人开始意识到, 问题严重了。
福裕王根本不可能娶她,因为在皇帝赐婚的第四天上,他便离开京城去找他离家出走的弟弟了,而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硬塞给他也是不可能接受。
但现在怎么办?总得在公主的肚子彻底大起来之前将她嫁出去!
为了宝贝儿子的失踪早已失去耐心的东尔凡,没怎么想就接受了曹丞相的意见:就将公主嫁给东楠,他现在唯一的兄弟。
反正东楠也是王爷的身份,孩子又是他的,公主也不反对了,不就啥条件都齐了?
只是,还有个问题――他“君无戏言”这句话。
金钱山庄的三个女人:尤语声,曹菲菲,伊雪儿,脑袋扎一起讨论了半天,又一个主意出来了。
曹菲菲回家往父亲那边一说,曹丞相觉得可行,又给皇帝提了上去,内臣们稍一讨论,很快便通过了。
于是,楚月公主与东楠在某一天一起失踪了。两人在侍卫的暗中保护下绕着京城周边的县城逛了一圈,后面适时的追了大群的羽林军。
再半个月后,两人被逮回皇宫,当着众人的面一番情的请求,心肠软点的大臣当场就忍不住为两人说情,令东尔凡颇为吃惊的是,皇宫外居然聚集了大量百姓――被两人生死不渝的爱情感动,他们为两人求情来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两人的意愿。原本以为两人是不得已在一起,却没想两人都是心甘情愿。
楚月公主知道了佩筝的存在,尽管他是男人,身份还是御冥的弟弟,但她对嫁入龙家还是反悔了。她有她身为楚月第一美人的自尊,不可能让自己与佩筝同在一个屋檐下。何况,从龙御冥的反应她就已知道,他根本对她没有兴趣。相反的是,她与东楠相很融洽。
那个男人正在爱上她,她还有什么不乐意?
婚礼相当的隆重,满朝的文武百官借到场庆贺,惟独缺了福裕王。
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他来。
事情似乎有了一个满意的结局,这般国家盛事,只消在一个月内就能传遍整个帝国。东尔凡满心以为他的宝贝儿子在听到消息后就会回来,但又等了一个月,却没等来任何消息。
龙御冥也回到了他的金钱山庄,但却没带回他的小爱人。
于是两人都开始意识到,事情没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若佩筝真的存了心要躲,还能有谁找得到他呢?估计找到的人也会在一个荒僻的角落成为尸体。
御冥知道自己不用再娶任何女人,心情却高兴不起来,没有佩筝在,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庄上的所有人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如十多年来的惯例那般,没有二少爷在,他们是绝对不会自讨苦吃去招惹大少爷的。
每日,御冥早早的理完事务后就窝回双月轩,不是翻看佩筝以前写过的字帖,就是将他所有的衣物翻出来摆满整个屋子。
大家都以为,他快得了失心疯。
殷秋言三人也因此被庄上的三个女人折腾得苦不堪言。但任凭她们怎么问,三人就是说不知道。
即便是知道,圣主和大长老没让他们说,他们也不敢说。
就这样拖着,快到半年的时候,那三个赖吃赖喝的人找到新庄址回来了。
凌飞雪一进门,得知他已有半年不见的妙人儿不见了,抓狂得跟殷秋言三人打了起来――因为三个人坚持说他们有责任保护龙御冥不受任何伤害。

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后,急脾气的凌飞雪又二话不说抓上另外两人再度出门――这回不是找新庄地址,而是找人了。
出门时,还顺手带走了被三个女人霸占已久的,御冥的巨鹰和佩筝的白球。有它们在,要找到人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而两个正主,佩筝和莫琪,却玩一个东西玩上了瘾。
那就是――相公馆。
两人自从出走后的第三个也开始,就住进了相公馆――青衣楼,号称是整个南方最大的。
令老鸨异常郁闷的是,两人纯粹是将他的店当成了客栈!
白日店里不做生意时,他们两人就出门去城里各逛逛,夜里客人上门了,两人就在主宾阁里开了个房间听热闹!
若不是看清两人确是男儿身,预付的银票够多,他早将两人赶出了门。
更令他气得三尸神炸跳的是,两个少年居然喜好偷看他的客人和青倌上床!偷看就是了,两人居然还特地要了空房,一边偷看一边画!
幸好两人的画功实在太差,让他的客人就是当面看也认不出来,否则,他这生意也甭做了。
在青衣楼里住了三个月,两人早与里面的所有青倌混熟。常常是做写让他这个老鸨苦笑不得的事情。
比如说,为了请教与男人上床的一些技巧方面的问题,两人居然是时常大钱包下一个青倌,与他彻夜长谈。
但奇怪的是,两人从来都是光说不练。
半年后的某一天夜里,两人开始商讨他们自从出来以后便再也没提过的问题,关于――回家。
周围房里皆是男人各式各样的呻吟声,佩筝听得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阿莫,你想回去了吗?”
两人的脑袋同时耷在桌上,面对面。
两张同样丑不拉叽的人皮面具已经取下。
“哥哥,已经不想再杀我爹了么?”
“他若不再故意做上那般可恶的事情,我自然不再找他麻烦。”
阿莫眯起眼可爱的一笑,脑袋凑过去亲亲佩筝:“阿莫就知道,哥哥对阿莫最好了!”
“难道阿莫只要哥哥对你好就行了?他呢?”
“他呀――他可是阿莫的爹爹呢,他现在是皇帝了――以后,还要娶一大堆妃子,生大堆的皇子公主,阿莫只是其中的一个。”
“可是,爱上了怎么能放弃……就算冥他是哥哥,起先也不能接受,但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我认定了他,他今生今世便是我一个人的。谁要与我抢,我就送他提早下地狱!”
莫琪的大眼睛一亮,很快又暗下去。
“可是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嘛。他又不爱我,只拿我当他唯一的血脉来看而已……我若坚持,就是在为难他。”
“他不爱你?你确定么?若是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他会在那一毫不犹豫的选择以那种方式救你?”
莫琪知道他是指上他被下春药的事。但,“那是因为,我那时的情况真的很危急,他只能用那种方式救我。”
“小笨蛋,”佩筝对他没言语了。
“你帮了哥哥一,那也让哥哥帮你一回吧,”他站起来,对门外道:“你们难道打算在外面站到天亮?”

话音刚落,凌飞雪就推门冲进来,一把抱住佩筝就准备亲下去。可两只手同时将他拉了回去。
“幽冥圣主好耳力,这样也能听到。”史暗夜依旧是他千年不变的平淡。
莫琪一见他,高兴的冲进他怀里,一通撒娇。
“小家伙都长大了,暗夜哥哥大半年不见,你都有心上人了。”一句调侃,说得莫琪面红耳赤。
“你们可以通知他们了,若迟了,就赶不上好戏了。”
佩筝高莫测的说。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他自己选择。”
※※※z※※y※※z※※z※※※###
很快的,一个非同寻常的消息从洛城传开。
青衣楼训练了十多年的两个青倌即将公开竞标,为何说是非同寻常呢,据说曾有幸一睹其容颜的几大富商,在看过那两人之后,都表示愿意用一半的家财提前将两人中的一个收入府中。
但老鸨自信他的这两个青倌要值更多,就怎么也不肯提前将两人让出。
于是,不管是否有断袖之癖,凡好美人者,一时间云集洛城。
他们倒要看看,这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青倌,时候真有如此之美,能将那龙御冥的弟弟龙佩筝也比下去。
在众人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半个月的期限很快来临。
继金钱山庄之后,洛城变成了第二个是非之地。
青衣楼从中午开始,便客人爆满,正主儿还未出来,光是酒水钱就赚得令老鸨乐开了怀。
凌飞雪三人坐在老鸨特地安排的主宾阁中,品尝美食喝着美酒,再看看长相清秀的青倌在台上表演,兴致倒是不错。
最重要的是,有好戏可看。
身份五八门的客人中,也有脾气不大好的,仗着有几分实力,频频呼喊乱叫,但往往是还没逞完威风,就给看场的保镖轻易扔了出去。
他们可是某人特地换上的打手,万不能小瞧了去。
入夜,某些人还未到场,但戏得上台了。
首先就是――佩筝。
四个剽型大汉抬着一张华丽的躺椅上台。佩筝穿着简单的白纱半靠着椅背,黑亮的长发被铺满了一身。
老鸨上台说了一通废话,末了,临下台前揭走了佩筝脸上的白纱。
顿时满场的倒吸气声。
凌飞雪趴在窗台前,非常令阿飞看不下去的狂流口水。
“我的美人啊……我的美人……”顺带嘴里还发出白痴般的声音。
佩筝让他们看了个够,然后坐起身,开始弹琴――不错,是弹琴。他能拿得出手的除了算帐之外,就是这个了。
他的琴艺只能说是一般,但众人却是听得如痴如醉,连他弹过一曲又一曲,最后没有会的了,于是又开始重新弹一遍,也都浑然不知。
史暗夜是这里最清醒的――下面的猪哥就不用说了,飞雪早已钻进佩筝的微笑里了,阿飞吃醋的狂灌酒水,这会儿已经有些醉了。

他,在拖时间呢。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清醒过来。
“大爷我出一千万两银子!这个人,大爷我要了!”这个价格绝对是够高了,但今天来这里的人也不只他一个是大爷。
“我出两千万两!”
“两千五百万两!”
……
佩筝一点不管他们乱喊,依旧兴致高昂的弹他的琴。
价格以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继续往上抬,凌飞雪已收回了傻笑,郁闷的道:“这些人有那么多钱么?”
他记得很清楚,他们飞雪庄的钱库里只有五千万两银子而已!
他的话刚一落,下面便有人大喊:“五千万两!”
他彻底没话说了,郁闷的开始灌酒水,反正不用他付银子。
“五千万两”后停了一会儿,没人再接下去了。
佩筝终于抬起头,看到乱喊五千万两的人――一个肥得流油的肥猪男人,在他身边挂了另一个清秀的男子,一脸嫉妒的瞪着他。
他翻翻白眼,刚要低下头继续玩琴,一个浑厚的声音穿过众人,传到他耳朵里:“六千万两。”
是他!他终于来了!
御冥进场,直接往佩筝走去。
“七千万两!”还是有人不肯放手,喊得咬牙切齿。
“八千万。”御冥在佩筝台下站定,一瞬也不瞬的看他。
“九千万两!”两个人同时喊出。6
周围一片哗然。
御冥扯扯唇角,懒得再纠缠下去。
“一千万――黄金。”
佩筝终于笑了,站起来走到台边,望着他直接往台下――他的怀里倒去。
“筝儿,这一回,你就真是哥哥一个人的了。”御冥在他耳边道。
“筝儿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的嘛……”
御冥当众吻上他的唇,然后抱着他直接走出青衣楼。
众人待两人消失后,才喘出一口气。
乖乖,一千万两黄金!就是梦也梦不到这么多!
第一个上场的就是如此震撼,那第二个上场的想来应该更好的才是。
但莫琪――没错,就是他――被抬上场后,众人失望了。

只是个可爱的圆脸少年嘛!
可接下来,却让诸多人狂喷鲜血。
只见老鸨拉掉莫琪身上盖的锦缎,露出他白纱下面若隐若现的娇嫩身子,还有在他身下的一匹白色巨狼。
莫琪开始生涩的在巨狼身上做出獠人的性感动作,挂在他身上的薄纱开始松开。
下面几个年老的,禁不住诱惑,狂喘了几口气,兴奋得晕过去。
“一千万两黄金,他,我要了!”
莫琪浑身一震,听到这威严的声音,他几乎要掉下泪来!
他,居然肯出与御冥哥哥一样的钱来买他!是不是……就代表佩筝与他说的,他其实是爱他的?
东尔凡大步流星的走到台下,向呆呆的人张开了怀――“赶快下来!你穿成那样,叫什么话!”
“爹!”莫琪跳进他怀里,乖乖的让他用大衣将他裹起来。
……
“爹,你不会再不要莫儿了吧?”
“……我若说不要,你就再跑?”
“爹!你要这么说,莫儿就跟佩筝哥哥走了!不与你回宫了!”
“你敢再跑,我就把你锁在我的寝宫里,让你整日下不得床来!”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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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儿,你可好,出门玩了一回,还要哥哥拿一千万两黄金才把你请得回家。”
“那哥哥就不管筝儿,叫那九千万两白银把筝儿买了去好了。”
“小妖精,别说这点钱,就是把庄上的金库全部掏了给那老鸨,哥哥也得把你带回家!只是,你尹叔得心疼了。”
“嘿嘿……哥哥,尹叔不会心疼,是会笑啦!那青衣楼,早在竞拍前就给我买下来了!”当然,用了点非人道的手段。
“你说?”
“我是说啊,我们不但不会少一千万两黄金,还会多出来一千万两黄金呢!尔凡叔签了字契,赖不掉的!”
“你,可真比哥哥还会做生意!”
“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嘛!”
“这与你爱我有什么关系?”
“谁说没关系了,因为……”

…………
………
……

End

<后记>
自从东尔凡不得不付给龙佩筝一千万两黄金后,整个皇宫的气氛就很古怪。
为了不让东尔凡有机会对他们打击报复,龙家的两兄弟硬是在半个月内将庞大的金钱山庄给连根搬走,至于新的山庄在哪里,就鲜少有人知道了。
原本以为从此以后会过上安宁日子,却没想到一年之后,居然被东尔凡和东莫琪找上了门!要求是,他们要在庄上长住了!御冥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东尔凡也不急,直接掏出一块兵符,说是他们不同意的话,他就直接调兵铲平这里……这是新帝东楠给他的特权。
于是,继凌飞雪,史暗夜和阿飞之后,赖上龙家的又多了两人。
时间一长,还真有了一家子的样子。
但即便是再融洽的一家子,也有时候会出现一些小问题,比如――
某一天的早晨,龙御冥醒来发现他不是在床上,而是睡在床下的青石板上,英俊的脸马上就是一黑,站起身来果然看到他床上多出了两人!――一边一个是凌飞雪,搂着佩筝的腰,一边一个是东莫琪,抱着佩筝的脖子――睡得香甜无比!
他大步跨出房门,冲外面大喊――“东尔凡!史暗夜!――把你们家的小狗拎回去!!!!!!!!!!”

(完结~撒!!!!!!!!!其他的就不说了……下一篇文我要大改风格……支持的亲……继续踩某狂的坑吧。[鞠躬~~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