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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宠着你-番外
糯米醋搬
番外一 宫女桂珠的回忆
(一)
“娘,你再跟香宜说一些以前的故事吧!香宜睡不著。”
香宜今年十三岁,才进宫没多久,在一偶然的机会里碰到老宫女桂珠,两人很是投缘,便认桂珠作了干娘。
“又要听故事啊?这些可不是故事啊!”
桂珠轻拍著女儿想安抚她入睡。
“反正好听的就是故事,娘──,我要听啦!”
香宜不依。
“那好吧!娘就给你讲一个发生在五年前的事吧!”
桂珠无法,只得同意。
“好啊好啊!娘你快讲!”
香宜兴奋得大叫。
拍拍她的头,让她少安毋躁,桂珠便陷入了回忆中,慢慢讲起了那件尘封的往事……
“那一年啊!宫里突然来了一个漂亮得不得了的美少年,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娘是真的从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人了。皇上啊,呃,对了,就是先皇,唉,人老了,换人做了皇帝还总改不了口,这个毛病香宜可不能犯啊!在宫里做事一定得反应要快……”
“娘啊,你快点说故事吧!先皇怎麽样?”
桂珠讲著讲著又开始跑题了,人老了就经常喜欢这样,急得香宜赶忙打断。
看著女儿那幅著急的样子,桂珠摇头轻叹了声,这孩子,老人家我可是在传授宫中秘笈呢!多少人想听还听不到呢!心里虽是这般想著,却也不再说那些个废话了,接著又转回了正题。
“先皇啊,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香宜你知道的,娘当时是专门跟随在先皇身边的宫人,只记得当时啊先皇在半年的时间里对那个少年天天都有赏赐,娘从没见过先皇会对谁赏赐那麽多,好像恨不得把整个内务府都要全掏空似的,最大的两赏赐一是将京郊一座占地千顷的山庄送给了那孩子,二是将一座银矿送给了他。……”
“银矿?那可是……那应该不能送人吧?”
香宜讶异地打断桂珠的话头。
“是不能送人啊!可是先皇就是要送,当时掌管矿山的赵大人也说万万不可,後来先皇逼急了,才道出了实情,原来啊,那是先皇的私生子。”
“啊!原来是这样啊!嘻嘻,皇上原来还有一个兄弟在外面,那怎麽他现在从来也不进宫来玩玩了?”
小孩子心性,听了干娘说那人长得有多漂亮有多漂亮便极想见上一见。
“他啊,大约是永远不会再来了吧!”
桂珠似乎是想起了某些往事,轻叹。
“他为什麽不会再来了啊?是不是皇上不喜欢他?”
“不是,他们兄弟俩是从未见过面的。”
桂珠并没去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那个问题,终她一生,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原因的。
──她怎能告诉香宜,父亲强暴了儿子,儿子杀死了父亲这样骇人听闻的事?
“为什麽啊!呆了半年,肯定见过啊!”
香宜不解。
“那个皇子每来的时候都是晚上,都是直接闯进先皇的御书房的。先皇知道他每晚都会来,一到晚上,便屏退外人等他来。所以,他从未见过其他的皇子。”
想起那时先皇每晚坐立不安像是等待情人(在先皇的心里,只怕他也就是情人吧!即使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即使也许所有人都认为那是天理不容的想法),然後那个少年一来,皇上总是将他抱进怀里兴奋之极的神情,桂珠不知道那之後的一切到底谁对谁错。
显而易见的是,先皇爱那个少年爱得沈,只是这爱,不是父子之间的亲情之爱罢了。
也许在这种事上,谁也没有错,错的,只是苍天无眼,造化弄人。
那孩子後来固然决不会将先皇再认作父亲,只怕先皇当时在心里也极度不想承认这个美丽无双的少年是自己的儿子吧!先皇,只怕一直都期盼著那个少年如果不是他儿子会有多好吧!
“先皇对他那样好,他一定很开心自己有这样一个好的爹爹吧!”
香宜羡慕极了。
她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刚好宫里选秀女,她长得还过得去,便报名被选了进来。
所以听了干娘说那少年有那样一个宠他的爹爹便不由好生羡慕起来。
“……嗯。”
桂珠想了会,才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少年是真的很开心的吧?
从第一闯进来时冷冷地用剑指著先皇到後来先皇把他宠上天了之後便开始调皮起来的样子看,少年那时还是很开心的吧!
“快睡吧!”
轻拍著香宜,听著孩子那浅浅的绵长的呼吸声传来,桂珠却仍沈浸在如烟般逝去的往事中。
她清楚地记得那半年所发生的任何事情,即使已经过去五年了,却仍仿如昨日般……
(二)
记得先皇那时四十来岁,可是由於保养得好,看上去也就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充满了智慧和成熟的魅力,自己那时不过比他大几岁而已,看起来却像是个老太婆似的,真是不能比啊!
如果没有发生那一件事的话,那一个秋夜本来是最平淡无奇的,和往常一样,皇上在御书房批著奏折,她立在一旁,像往常一样听候著皇上的差遣。
这时,窗户突然开了,一个风神清丽犹如是上天坠入人间的仙子般的少年闯了进来,持剑指向皇上,“你就是皇上吗?”
在他说话的功夫,众侍卫已经围了上来,可是少年毫无惧色,仍是直直盯著皇上。
皇上也是直直盯著那个少年,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朕就是。”
“我娘叫子秋,你还记得吗?”
那个少年没把剑放下来,接著问皇上。
皇上这想了很长时间,然後摇了摇头。
少年怒了,可是那喷火的眼神却让他本来冷冰冰的脸霎时更丰富了许多,形成一种怪异得妖W的美,好似一丛燃烧的火焰,令人眼前一亮。
皇上显然也有这种想法,似乎很怕那少年生气,急急解释:“朕认识的人太多了,你再多提点别的什麽,或许我就能想起来。”
我从未见皇上有过著急的神色,然而这一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甚至因为慌张而忘记了该称自己为“朕”!
我那时就觉得震惊得不行,皇上竟然会生出这样的神色来,於是我不由对这个少年关注了起来。
“摘星阁的第一红牌,大约十五年前发生的事!”
这个提醒似乎让皇上想起了某种往事,他挥手遣退了那些侍卫,然後这才问他:“她还好吗?你是……”
“她当然还好,虽然被一个负心汉给抛弃了,但娘有我,她当然会过得很好。”
少年很得意,然後接著道:“至於我,我当然是她儿子啦!我今年十三岁,开春就是十四了,我这样说你该知道我是什麽人了吧!”
听少年这样说,皇上脸上霎时闪过奇怪的神色,然後更是将别的宫人也屏退了去,只留下了她和大太监、後宫总管路公公──因为皇上知道她向来懂规矩而路公公更是皇上的心腹,所以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一般情况下,皇上都不会屏退掉他俩。
那时皇上脸上闪过的那种奇怪神色,当时她并不明白那是什麽神色,但後来当一切都落入尘埃後,她想,当时,皇上一定是因为不愿意接受那个现实才会出现那种怪异的神色吧!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北辰移。”
少年可能是觉得这人没多大杀伤力,不用那麽小心翼翼了,便把剑放了下来,一屁股坐上皇上批奏折的桌子。
皇上见他这种放肆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不愉之色,只是不解地喃喃:“北辰……移?怎麽会是这麽奇怪的名字?”
“那是我师父的姓,听师父说,他的祖先来自扶桑,所以他们家族一直仍用著祖先的姓。”
“你娘……为什麽没让你跟著爹爹姓?”
“谁让你把她抛弃了,她会让我跟你姓才怪呢!”
少年的这句话,让我霎时明白了,原来,这少年是皇上的私生子!今儿个来,是来认父的!
“要是我现在补偿你们,你还讨厌我吗?”
皇上似乎对他认不认他为父亲并不在乎,在乎的只是眼前的少年会不会讨厌他这件事。
“那要看你的表现啦!表现好我就不讨厌你了!”
少年拨弄著桌子上的奏折,满不在乎地随口说著。
桂珠觉得少年对皇上表现得好不好根本不会有多大在乎的,他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明他对这个皇上会不会认他这个儿子没有多大的在意,他所真正在意的,仿佛只是他的母亲而已。──皇上如果肯对他的母亲好的话,他肯定会很高兴。
皇上听了他的话却很认真,马上吩咐路公公去内务府拿新罗进贡的那对玉麒麟来,显是要送给这个少年。
“来,朕来抱抱你。”
皇上将那少年搂进了怀里,脸上挂著满足的神情。
那样的神情,决不是因为得以亲近儿子而会出现的充满父爱的神情,那种怪异的神情就好像是在拥抱自己的……爱人般。
我被这种念头吓了一跳,然後暗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麽会呢!皇上的那种表情当然是因为亲近了儿子才出现的嘛!
虽然我後来明白自己当时的感觉是对的,却已是半年以後的事了。
後来,那少年便经常来宫里看自己的父亲,从一开始的疏远到後来也喜欢经常赖在父亲的怀里,那种转变,桂珠明白,少年其实还是个孩子,再怎麽满不在乎,心底里还是渴望著父亲的关爱的。
皇上是只要他一来就会将他抱进怀里的,然後一边听他叽叽咯咯地说著外面的事,一边小心地喂他吃著宫里刚做出的新鲜的糕点,喝著每晚都会不同的汤点。偶尔会插上一两句,但总是一些外行话,听得那少年在他怀里笑得滚来滚去,然後少年便会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横他,再加上一句“你好笨哦,才不是那样呢”,然後又会叽叽咯咯地讲为什麽。
少年声音清越,不止皇上,连我听著也入了迷去。
少年很会说,嘴也很甜,很会哄人开心。
每见我站在一边,总会将糕点什麽的递过来也要给我吃,後来皇上吩咐我,只要是少年给的,就让我接著。因为少年的缘故,那一段时间我吃的糕点是进宫几十年来最多的也是最好的。
皇上有时听到了高兴(後来我想,应该是情动吧),总会情不自禁地要亲一亲那少年的脸颊或鼻子什麽的,偶尔也会在少年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上一亲。
少年开始颇不习惯,後来听皇上说这样亲近些,也就随他去了。
想是在青楼中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便习以为常了。
我当时也信以为真了,直到那件事情发生後,我才明白皇上亲他决不是因为亲近的关系。
(三)
有时,我甚至为皇上感到悲哀,让他忍受著自己爱的人在自己怀里撒嗔撒娇的样子而不能去动他,也不是一个常人所能做得到的吧?所以後来发生那样的事,大约也是这种情绪达到了极限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才做的吧。明明知道做了之後,便如飞蛾投火,但他仍然做了,这,只能说,他已经忍得不能再忍了吧?
记得那时,皇上每晚都会将除她和路公公之外的人屏退得干干净净,单等那少年前来,若是有哪晚那少年不来,皇上总会在御书房呆坐至三更确定他不会来了,这才会闷闷不乐地找来琼妃侍寝。
直到许久後,我才明白皇上为什麽会找本来已经失宠而且年纪已经不小了的琼妃重新侍寝,只因为,琼妃是宫中惟一长得还有点像那孩子的人,特别是那一双大大的杏眼,分外的像。
若是少年有两晚没来,皇上整个人便会烦躁起来,在御书房不停地走来走去。
若是有三天以上没来,皇上必定会发脾气,会在早朝时训斥群臣。
为了安定这种突发的情况,皇上便赐给了那少年一座极大的山庄,若是少年三天没来,他便会去看他,但皇上是天子,当然只能晚上去早上回来,这样的折腾没几,皇上便因为两地奔波累病了一回,於是在那我便劝那孩子晚上要常来,因为皇上想他。如今想来,真是不该劝。
自从皇上病好了後,少年基本上便会每晚都会来了;即使不来,也会说明原因。
那一年的年夜饭,皇上没和群臣吃,没和皇後吃,也没和他以前的宠妃吃,而是和那个少年一起吃的。
吃完饭,少年缠著皇上要压岁钱,说是外面的小孩都有压岁钱。
桂珠知道少年并没有想要多少钱的意思,只是想像个平常的孩子那样能够从父亲那儿得到压岁钱而已。
皇上这却送了一个惊人的压岁钱给了他。
他马上派人让掌管矿山的赵大人带著一座新开发出来的银矿的地契来见他,赵大人一来,皇上便让他把那份地契拿给少年。
赵大人自是极力反对,认为银矿的开采只能由国家来才可以,不能转给私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後患,前朝就是因为皇上把一些大的矿山给了男宠而发生叛乱的事,希望皇上能引以为鉴。
──桂珠当时在心里想著赵大人肯定是把少年当成皇上的男宠了所以才会说那些大不逆的话,现在想来,赵大人的眼光还是挺利的,一眼就看出了皇上和那少年的关系暧昧。
但是皇上力争到底,逼到最後,不得不说出了少年的身份。
赵大人这才勉强同意,但仍是提醒皇上让这个皇子拥有一座矿山对别的皇子不公平。
皇上非常生气,说这是朕的家务事,用不著你来操心之类怒不可遏的话,将矿山的地契给了少年,便把赵大人赶走了。
少年不太明白这东西有什麽用,便问皇上,皇上笑著将他抱进了怀里,道:“你不是想要压岁钱吗?这个就是,有了这个,你一辈子都有不完的钱了!”
皇上看著少年头一露出那种傻呼呼的表情来,眼中的宠溺柔得都快要滴出水来,在少年耳边轻轻道:“我爱你。”
少年嘻嘻笑著:“我也爱父皇。”
皇上的脸上瞬时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过了良久才道:“移,你叫一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叫父皇的名字?”少年小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但下一刻,他仍是顺从地叫了叫。
皇上的神采霎时便飞扬了起来,这在以前,便是皇上最宠的娘娘生了皇子,皇上也没这麽高兴过,那种高兴,似是得到了什麽稀世珍宝似的。
皇上将那少年抱得老高,得寸进尺地要求:“小东西,说你爱赵。”
赵是皇上的名字。
“我爱赵。”
少年攀在皇上的肩头,依旧笑嘻嘻地。
皇上的眼神霎时流转过什麽东西,那种东西我从未见到过,只觉皇上的眼神霎时幽了许多,然後更是挥手将我和路公公屏退了,待良久再叫我进来送茶点时,皇上自然是依旧那麽异常高兴的,而少年也似乎捡了什麽宝贝似的笑得贼贼的,不时和皇上交换著某种属於秘密的眼神。
我总觉得少年的唇,微有些肿,而且如抹了胭脂般W得惊人,配上少年那一身的风流体态,真是说不出的勾人。於是当时便立马看呆了去,一旁的皇上脸上顿有不愉之色,微咳了声,我一惊,马上便觉脸上有些发烧,忙将茶点放好,退立一旁。
真是太不应该了,在宫中,见过的丽人也算不少了,如今竟会看著一个男孩看呆了去,这像个什麽话嘛!
之後,皇上屏退我和路公公的时候越来越多,而每再进来时,总是除夕那夜同样的情景,我总觉奇怪,却想著也许是父子之间在进行某种交流吧!毕竟少年每都是那种如获至宝的表情。
──我从没想过别的带有暧昧的想法,在我的意识里,大约就从未想过父亲对儿子会产生那样的情愫吧!
直到三月的一天晚上,我才明白,一切,都是那麽得不可思议,远远超出了我所认知的范围。
(四)
那天,皇上仍是将我们屏退到门外。
这的门外不是御书房的门外,而是皇极殿的门外。
三月,虽已是春,但寒意仍是颇,我们在殿外呆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才听里面传来要我们所有人都进去的声音。
我进去的时候,没有再见到那少年,只皇上一人躺在床上,脸色极为苍白,似是受了很重的伤,我一惊,就要上前探询,皇上却止住了,道:“朕可能要去了,有很多事要召众臣来也是不及了,你们都是朕最信得过的人,就让你们传一下话吧。”
“皇上,您怎麽了?”
看著皇上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我们所有人心下都慌了,想去叫御医,却再被皇上止住了。
“在朕走後,将朕御书房门匾後的小盒子拿下来,那儿有朕早拟好的传位诏书,路公公你到时宣一下旨。里面还有一封信是给桂珠的,到时你要是碰到收信的人,就交给他。”
“皇上,刚刚您明明好好的,怎麽会突然就……就……”
路公公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他怎麽也不敢相信身体那麽好的圣上会突然之间病倒。
“朕是突然而至的不适。”见众人不语的样子,皇上不由极为生气,“难道朕要去了,朕说的话你们便想不听了吗?”
说这话时,已是气喘吁吁似乎立马就要死掉似的。
我们都感到很惶恐,於是报信的报信,哭泣的哭泣,拿遗旨的拿遗旨,不到多大功夫,太子和皇後还没来呢,皇上便去了。
我当时觉得整件事情诡异极了,而且确实,皇上的去世我也很伤心,皇上对我们还算是很不错的,这下突然去了,天知道明天会怎样。
回到住,我正准备躺下休息──虽然很伤心,但日子还得过,不休息能怎样?──却猛地发现床上坐著一个人,我一惊,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清正是那少年!
“是你?”
我点亮蜡烛,这下全看清了。
只见那少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哪有平日里一半的精神,不由害怕。
──不会是因为刚刚知道了父亲去世的消息所以伤心的吧?
“怎麽了?殿下?”
少年一动不动的,此时听我喊他殿下,才猛地尖叫起来:“别喊我殿下!”他正於变声期,声音一拔高显得又尖又嘶哑,再加上表情狰狞,甚是恐怖。
我看到这情形,猜想八成是出了什麽大事。
但今晚除了皇上驾崩这事外,还能有什麽事会比这件事更大?
於是我想应该是皇上驾崩的事实对他的打击太大的缘故吧!毕竟皇上对他那麽地宠爱,他会伤心也很正常,於是便安慰道:“皇上突然驾崩,我们都很伤心,殿……您要节哀才是,千万别伤了身子,那样一来,皇上走了也不会安心的。……”
“皇上是我杀的!”
少年突然打断了我的安慰,猛地迸出声音来,像是晴天里突地下了冰雹般,砸了一地。
“什麽?!”
我呆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皇上是我杀的!皇上是我杀的!!……”
少年霎时尖叫起来,我吓坏了,忙捂住他的嘴,这事非同小可,哪能这样大声地叫将出来?若是让人听了去,不仅他,就是我,也逃不了干系去。
“怎麽回事?你慢慢低声跟桂姨说。”
我将他搂进怀里,轻拍著他的肩头,想将他的激动情绪安抚下来。
少年在我慢慢语气的影响下,终於平静了些,“他……他压在了我身上,然後……然後……我知道的,我懂的,那是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的事,可是他做在了我身上。他下药,把我的功夫压住了,我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来,还热极了……”
他絮絮叨叨的,我却是越听越恶寒起来,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竟会有这种事!我听过父亲把女儿强奸了的事,却从未听过父亲把儿子……
我不敢想,少年说的虽然断断续续、磕磕绊绊的,但,他反复地不停地喃喃著,我还是听明白了。
皇上先是把他下了药,药不仅可以封住他的武功,还带有助情的作用,然後便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发生了那样的事後,少年功夫恢复过来後第一件事便是提掌杀了皇上。
(五)
“可是为什麽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很整齐,一点也不凌乱?”
我记得当时进去的时候,和平常一点变化也没有啊!
“他把被单撤了,说太脏了,睡著会不舒服,我功夫恢复後杀了他时,他让我走时把那个被单带走,所以我拿走了,在……在那儿呢!过一会我会带走的。”
少年指向我的桌底,我看到了一团黄色的物件,我知道,那应该是龙床上的被单,便扯了出来。
上面……沾满了干涸的少许血迹和男子的精斑,我,这才知道发生在这个少年身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切听起来,是那麽地令人感到心下胆颤,我手抖了抖,感觉很恶心,便又团成一团塞到了那儿。
“那你……你那儿疼吗?要不要涂点伤药?”
流血了,我想应该是受伤了吧!
“还……还好,他……他替我涂过了。”
少年的情绪似乎平静了许多,不像刚开始时那麽混乱了。
“孩子,这事,记得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半点,如果别人知道了,不仅你会死掉,你娘,甚至摘星阁,都会受到牵连的。知道吗?”
我严肃地叮嘱他。
少年点了点头。
“我是因为跟桂姨比较熟才来桂姨这儿……这儿……”
“桂姨知道,你是来向桂姨诉苦,对吧?桂姨知道,赶快回去,好好休息,把被单理了,今晚的一切就当它从没发生过,好吧?”
“北辰知道了,我会忘掉这儿的一切的。北辰一定做得到的!”
少年说话的口气非常得坚定,但我想,更多的,只怕是给自己打气吧!
我想,在以後的岁月里,他一定会强迫自己把这件事遗忘得干干净净吧!
现在那孩子也应该有十八九岁了才对,也不知道那麽美的一个孩子长大了是个什麽样子,也不知道那件事有没有对那孩子造成什麽恶劣的影响。
那孩子是聪明的,坚强的,应该没什麽影响吧!
可惜的是,那孩子再也没见过了,皇上给我的那封信,也无法转交了。
──我那时还不知道皇上交我办的事竟是转一封信给那少年,如果知道是这事,我一定不会让他连夜走的。
现在,当皇上当年宠那少年的一幕幕浮在脑海里时,我这才发现当年不曾留意过的越来越多的细节实际上都很清楚地证明了皇上一开始就爱上了那个少年了的。
撇开他们的血缘关系不讲,其实是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得到皇上爱那少年的情之之切的,否则,再怎麽是个皇子,也不会那麽简单地就将京郊那块要塞之地赐给那个少年,也不会将一座新银矿赐给那少年,也不会在半夜三更少年未来之时不顾一天的劳累跑到京郊去看他,更不会在被少年杀掉之後临死之前还记得吩咐少年将床单带走。──这个举动除了皇上因为爱他至怕他会被别人盯上威胁到生命而担心他的安危外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可以说明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是为了占有而占有,如果他只是为了占有那个少年,随便一个方法也能将那个少年胁迫地留在身边,可是他不仅没那麽做,还会记得替他打理干净身子,会记得替他涂药,会将床单撤下来。──我知道那少年有一定程度的洁癖,皇上肯定更加地知道。──这些事,都是只有一个细心的爱人才会做的。
或许,皇上是因为爱那少年爱得太了,爱得无法解脱,所以只好选择飞蛾投火般的行为来结束这一切折磨,所以皇上才会选择强抱那少年一,然後死在他手下。
这几年来,她从开始时替少年心痛,到如今竟渐渐转变为开始心痛起皇上来了。
那是一种怎样噬人心肺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爱啊!
他不能光明正大地说自己喜欢那少年,只能找各种借口,亲近那少年,我不知道他是找了什麽样的借口才真正入地亲到了那个少年的。──每屏退众人之後再进去时看到的那少年微肿的红唇应该是被他爱吻过才会出现的吧?──那个少年鬼得很,要找借口,一定了他不少的脑子才做到了让那少年不起疑心的吧?
皇上,可怜的皇上,因为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爱情到底是什麽?为什麽连皇上那种阅无数的人也会栽在爱情上?
唉,可惜,我只是一个宫女,一个从没尝过爱情滋味的宫女罢了,虽然日子很平淡,可是在看了皇上那种烟一逝般的爱情,我倒宁愿来一回那样的感觉也好过平生从未爱过。
皇上,比起像我们这种平生从来都不知道什麽是爱情滋味的人来说,其实,你虽不幸地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但你又何其有幸,在你人生过了四十个年头差不多一般的人再难遇到那种轰轰烈烈爱情的时候终於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
番外二 北辰往事
(一)
我叫北辰移,我的母亲是摘星阁第一红牌,她真的是好漂亮好美丽好温柔好高贵的一个人,也是我平生见过的最美丽的人。
我的姓是师父的,据师父说,他的祖先来自扶桑,所以他们家族一直仍用著祖先的姓。
师父是母亲在我三岁那年偶然中救过的一个超级美男子,如果说我从没见过比母亲还漂亮的女子(为了能找到一个比母亲更美丽的女子我这麽些年来一直在努力著),那师父肯定是我平生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子,不过他挺倒霉的,被他喜欢的几个人联合起来追杀──因为爱而又得不到爱转而生恨的事,这世上再多不过了。
师父教了我三年,然後便说我太聪明了,没什麽好教的了,留了一些武功秘笈他就不见人影了。
大家一定很奇怪我为什麽会跟师父姓,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没有爹爹嘛,虽然後来母亲在十岁时告诉了我我是有爹爹的,我的爹爹是和当今的天子的爹爹是同一个人,但由於我在十四岁那年找过他,然後又因为一件让我经常做噩梦的事,所以我不承认他是我爹爹,也在心里从未把自己归入皇子的行列过。
我从不认为一个会对亲生儿子做那种事的人还够格当我的父亲,但我回来的时候从未跟摘星阁中的任何人提过那件事,包括母亲,虽然当时我很想找一个人哭诉哭诉,但母亲虽然是最可靠的却一定不能告诉她这事,否则她一定会疯掉,因为母亲爱我爱得不舍得让任何人说我一句不中听的话。
平常是没人对我说一些不中听的话的,因为我太讨人喜欢了。我完全遗传了母亲的美丽,然後人又极其聪明,嘴甜得很,谁个会不喜欢?只有那个我所谓的父亲死了我没任何表情时阁里的众位娘才怪我哪能这麽漠不关心呢!好歹你爹爹不仅送了一座山庄给你,还将一座取之不尽的银矿给了你,现在他死了,你多少得有点表示吧?然後母亲便说我是因为从小就没和他在一起过所以没有什麽哀痛也是正常的啊!
我感谢母亲为我做的辩护,不过母亲如果知道那人是被我用摧心掌一掌杀死的话,她一定不会再这麽帮我辩护了吧?杀死了天子,这世上只怕也只有我一人吧?不过也说不一定,她要是知道了事情的一切真相,肯定、万分之万地还是会站在我这一边的!所以,我不怕。
只是,从此,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再也爱不了任何人了。
从母亲那儿,我知道了爱情只不过是裹著甜言蜜语外衣、夹著海誓山盟的虚幻罢了,到头来,只留下薄幸;在师父身上,我看到了什麽?只不过是自己的爱人都可以联合起来置他於死地这样的惨事罢了;於我自己,如果说我本来还没绝望的话,在一个父亲对亲生儿子都可以那样後,我还能对这个世界再抱最後一丝幻想吗?
於是,我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信呢?
所以,请不要怪我无情。
你能指望一个无心的人怎麽来情?
──这是我还没有从被他那样後的阴影中走出来时成天在大脑中想的,而我,确实,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恨他恨得入骨的,因为他虽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但他除了把我的人生搅得个翻天覆地外,什麽也没给予过我。
然而,可悲的是,随著他被我杀死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随著我对那件事的恐惧慢慢地平息後,更重要的是随著我慢慢地了解了什麽是情事後,我竟然将他从我脑海中的丑恶记忆里慢慢地美化了起来,有时,想起他了,甚至会不由自主地偷偷溜进皇宫,去看那个跟他长得极为相似的当今天子赵珩。
我当时想著,我肯定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被父亲宠爱过,所以才重又记起了他对我的千万种好来了吧?毕竟,那人在未做那事前,对我,是那样的溺爱著的。
然而,事情的真相远非如此……
(二)
事隔十二年後,当我头一在大白天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宫中活动时,我居然,还能从桂姨的干女儿手中收到他写给我的信!
事隔十二年,他对我,还是这麽阴魂不散地纠缠著!
我不知道自己在收到那人信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那种百般滋味交杂在一起的心情根本让我说不清楚自己当时心里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拿了信便赶紧回到我的卧室拆开来看。
才打开,便见一缠著淡红色风干瓣叠成心形的东西掉了下来。那个物件,应该就是他写给我的信了吧!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弄成那种样子,实在是出乎我的想像。
我小心剥掉缠在外面的瓣,正要打开信,这才发现那些个一小朵一小朵淡红色的瓣,竟然是……菟丝!
刚才因为它们太小,再加上我的注意力是放在信上,所以没去注意,这时,由於它们将信裹得那麽地严实我不得不弄掉它们这才看清楚那是些什麽儿!那些儿,那些个菟丝……霎时,我为自己有某种猜测而感到心中“砰砰”乱跳了起来。
我不再去看它们,也许是不想看,抑或是因为心中猜到了那是什麽意思所以不敢看,总而言之,我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信上。
我打开那封心形的信。
只信的称呼,便让我的脸一阵阵地滚烫了起来。──我从未收过此类信,当然更不可能听到对我如此肉麻的称呼。
那信的开头,如是写道:“永生永世最爱的辰辰:”,在冒号前面,用括号注明了这样的一句话:“情爱的爱。”
(标点符号传入中国是在近代的事,不过,某生这是架空历史,我也就懒得去探讨标点符号有没有的问题了。──某生注)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咚咚咚”的,浑身发烫,连气息都重了起来,却又奇怪地哆嗦著,连带地,让那封握在手中的信都颤了个不停,根本无法再继续看下去。
我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接著往下看那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你看了信要是骂我是禽兽的话我也听不到了,你要是想骂就骂吧!想恨就恨吧!反正怎麽说我对你动了那样的心思本来在天下人眼里只怕也和禽兽没两样了吧!
这是我平生写的惟一一封情书,我不知道该怎麽写,总而言之,在我生时不能说不敢说的话在这儿我可是要毫无顾忌地说了,小宝贝你要是看了信骂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想去想了,我只想静静地跟你说我爱你的心情。
首先声明,写这封信的我只是平常的我,既不是做天子的我,也不是和你有某种血缘关系的我──我憎恨那个称呼,我一辈子也不会承认那个称呼的──我现在只是一个迷恋著你的普通单相思男子罢了。
我承认我是从第一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的。
这也没什麽好奇怪的,你当时像是一个小仙子般跳入了我的视线,我不会爱上你才怪呢!
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的容貌才会爱上你的哦!
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你母亲确实是少见的绝色,可我当年也没爱上她(小东西看到这儿时该咬牙切齿说我是个负心汉了吧!可是这是实话我也没法)。
会和她有一段露水姻缘,大多也只是出於一种贪逐色的本能吧!你知道的,男人有时候总是喜欢追著美女跑的。
所以我当时初见你时那种被定住了的感觉,让我霎时便明白那绝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的缘故,要是因为容颜的关系,我现在更应该是和你母亲在一起吧!毕竟她不仅是女的,而且爱起来还会没什麽负担。
後来你告诉我你只有十三岁是我儿子时,我都僵住了,心里面压根儿就不想听这个事实。
我这人不是什麽胆小鬼,虽然不敢告诉你我对你的那种禁忌的情感(那也是因为怕你再也不理我了可不是不敢说哦,如果你能接受我才不管你和我是不是那种关系我都会说的,可惜我不敢打这个赌所以我不敢跟你说),但我心里可没有因为明白过来你和我有血缘关系就抑制住了喜欢你的念头,我还是照样喜欢你,在你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努力发展和你的关系。
但我努力了三个月也只蜻蜓点水般地亲过你的小嘴,我可实在是满足不了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人类的贪心真的是挺可怕的──在这以前,我那可是向来都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是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要什麽而竟然得不到的那一天!
除夕那天,在你说你爱我时──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那种关系来爱的,但我只会把它当成爱情的爱,你说我一厢情愿好了,反正我死了,也听不到了──我实在是控制不了想吻你的念头了,所以我就把所有人都赶走了,只剩你和我。
我假借著要教你接吻的技巧果然把跃跃欲试的你的吻给骗到手了!
啊!我终於尝到了你的味道,果然和我想像的一般美妙,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似乎还能感觉得到你的小嘴又甜又软、小舌头滑嫩清香的感觉来。
我记得当时自己真的是太太太长时间欲求不满了,所以抱著你竟然吻著不想停下来,吻了又吻,亲了又亲,啃了又啃,还好,你都没反对。
不是我蒙你哦,你当时也是和我一样陶醉哦,虽然你看这封信时也许已经把我恨得死死的了,可是当时你真的真的是和我一样陶醉的哦。
我坐在椅子上,把你放在腿上,一手托著你的背,一手扶著你的头,然後,我就慢慢亲了下去。
我怕亲得太猛反而尝不出什麽味道来,就像品茶的人如果只是牛饮是品不出什麽茶的好来一样,所以我就慢慢地品著你的丁香小嘴。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把亲你当品香茗一样慢慢来尝的。
说句实在话,你的小嘴真的是太软了太嫩了,碰上去的时候小小的柔唇还是凉凉的,真的是好喜欢,我慢慢撬开你长得和玉一样的贝齿──真的和玉一样光洁哦!一点都没夸张哦!我从来没看过有哪个妃子的玉齿长得有你那麽好看的──便碰到了你那和猫咪一样濡湿可爱的粉色丁香小舌,其实当时一碰到我就兴奋得想一阵狂吮的,但我又怕吓坏了你,嗯嗯,怎麽样,小东西,我当时可真是很怜香惜玉吧?不过虽然我没狂吮,但自也是把你的小舌头缠住了。
嘿嘿,看来,不能再往下想了,因为,那个,真是难为情,但是还是讲出来吧,呃……我好像身体又有反应了,在写情书的时候竟然会这样,真是不应该呢!好,打自己一个耳光,冷静冷静,我再接著往下写。
呵呵!其实啊!就像上面那样,在你面前我本来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色鬼,每时每刻把你抱在怀里时都会起这种想控制也控制不了的反应,虽然这样,我还是不让你离开我怀里一步,我宁愿忍受著欲望的折磨也不愿和你分开哪怕是一丁点的时间。
我喜欢你在我怀里的感觉,我喜欢你用一幅我很傻的眼神斜著看我的样子,真的好勾人,好像抛媚眼的样子,但我知道那只是我的想像,你决不可能会对我抛什麽媚眼的。我喜欢你在我怀里蹭来蹭去的样子,你的俏臀在我的手里磨来磨去,有好几我都差点控制不住想撕了你的衣服,好用手真正光明正大地抚上你的俏臀,细细爱抚它,虽然在梦里我已经无数爱抚过它了。
我知道我很可耻,可是我还是要说,我确实在梦里无数爱过你了。在梦里无数听过你在我身下承欢呻吟的样子,在梦里无数梦过你用腿勾住我的腰发丝凌乱向我挺著身子说还要的样子。每从梦中醒来,我都会遗精,小宝贝,听我这样说,你可千万不要嘲笑我,也不要觉得我很恶心,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很可怜很可怜的单相思男子罢了。
我知道我爱了不该爱的人,犯了不该犯的错,死後可能连地狱也不见得会收留我,但是我爱你爱得真,爱得纯,没有一丝一毫强迫过你,连对你的热吻我也是想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借口的。
你知道,在我的位置上,要是想强迫你留在我身边当禁脔,可以有千百种法子,可是我不想从此以後你看著我的眼神充满憎恨,我也不想你从此以後再也不对我露出那种灿烂的笑容,如果为了得到你的身体就得失去这些,我宁愿自己得不到,我爱的便是你的阳光灿烂,没了这些,那和一个僵尸有什麽两样?我没有喜欢僵尸的兴趣。
唉,小东西,我现在的心情差极了。一想到和你永远不可能有任何有希望的明天,我的心情就糟透了。在这之前,因为越写越绝望,我已经撕掉七封未写完的了,如果这一封再撕掉,在下一封我肯定会说我已经撕掉八封了。
你说我该怎麽办?我好烦,好痛苦,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因为不会有人能理解我对你的这份爱的,也不会有人会支持我对你的爱的,即使表面或许惧於我的君威而支持心底只怕也会把我鄙视得不堪之极,我好难受,我好痛苦,我爱你爱得心都痛了,可是在你面前我还得装作一幅那种很慈爱的样子来。
我心里面真是好苦好想疯狂地大叫以发泄一下这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爱恋形成的压力。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爱恋,除了绝望没有希望的爱恋,这样来势凶猛把我逼得手忙脚乱的爱恋。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了,那肯定是我已经选择了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的方式了,我若是侵犯了你,我一定会以自己的性命来平息你的恨意的。
反正我若是侵犯了你,不,我不喜欢用侵犯这个词,应该说是拥有了你,如果我拥有了你,依你的脾气,我们之间肯定是玩完了,那这样,我在世上多活一日也只不过是多痛苦一日罢了,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依照情况来看,你看信时我肯定是不在这个世上的了。
我不想写了。我难受极了,我要去喝酒了。
最後,再一地说声:我爱你。
愿下辈子你我重逢时无论彼此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但千万别再把我投胎成你的父亲。他妈的,这两个令人憎恶的字不说还真是不行!
我爱你,辰辰宝贝,生生世世。
──是爱情的爱,不是什麽别的爱。
永远爱你的赵
草於太平王朝永平二十一年仲春子夜
喜欢我送你的吗?那是菟丝,我想让自己,和你,永生永世,都可以缠绕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现实中不可能实现的事,恳求你,容许我在我自己编织的幻想中可以实现。”
结尾的话,让我终於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些儿,果然是我所了解的那些个意思。
终於看完了信,在最初的脸红心跳终於稍稍平息後,我所能剩下的最原始的感觉,便是那如何也平息不了的愤怒了!
──为什麽,隔了那麽久之後,你还要来缠著我。
──为什麽,你当时不跟我说你现在信上想说的话却直接采取那样激烈的做法?采取那样激烈的做法也就罢了,那为什麽不知道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将我困住,等到我想通了再放,却任由我在事後活动自如,以致亲手将你……天杀的,任谁初面临那样的事情都会生出那样的反应来!而你,却怎麽可以就那麽凭空地断定我会接受不了呢?!好吧,好吧,既然这一切都已经落入尘埃了,那你为什麽非要将以前不敢说的话,又在死後说得这样,啊,缠缠绵绵呢?而且,还在我亲手杀死你之後,这样地,说出来?
我拿著那信,只想把它撕个粉碎,然而,每每要下手的时候,最终却总是不忍撕了它,怕撕了那人对我的最後一丝可以摸得著的宠爱。
──事隔这麽多年後,我终於不得不承认,我那一向来的想念,非关想念父爱,而是,那种……禁忌的爱。
──我还真他妈的贱!
我将那信,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闭上眼,一遍遍地慢慢咀嚼著当时那人对我,一点一滴的,溺爱。
是的,溺爱。
我终於不得不承认,那人对我,是世间我从没见过的,溺爱。
他那时,对我,确实是想把全世界都给了我的,一种溺爱。
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麽这样的悲剧,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明明该拥有世人绝无仅有的宠爱,而我竟然,让它与我失之交臂。
更可恨的是,我竟然还充当了刽子手的角色,将爱情和爱人,同时杀死。
为什麽,要让我,得到这样的报应。
我嘴里尝到的那股咸味,是泪水的味道吧?
我平生从未流过泪,为什麽,却要为这个可恶的家夥流下这如许多的泪水来。
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恨过我自己,从来没有。
慢慢从窗棂洒进来的光线告诉我,我竟然,为著那人,痛哭了一整夜!
这个宫里,我是不能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只会引起我更多的感伤而已!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个菟丝儿和信件重又收回了信封里,然後将它们,放在我心脏的位置,贴身收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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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赵珩纳妃
(一)
“皇上,一年一度选妃的时候到了,各州已经将已到婚龄的女子进行了筛选,不日,将抵达京城,供陛下您挑选。”
礼部侍郎尽责地提醒赵珩该为选妃的事做点准备了。
赵珩前些个年,每年都会从各地挑些名门闺秀进宫为妃,多的时候会挑个一百多人,少的时候十几人的数量也还是有的。所以依著往年的惯例,今年一到时候,众大臣无不按部就班地为赵珩进行著选妃的事。
赵珩听礼部侍郎提起这事,心中突了突。
若是往年,这也没什麽,只是如今自己……自己有那个北辰移,再去选妃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叫。
像前几日,萧三十听闻天下第一庄飞影山庄的少夫人杨筱瑜要生小孩了,所以就想出宫看看去,可谁知那个北辰移抵死不让,说什麽他会放萧三十去见他喜欢的小师妹他北辰移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後来虽然在萧三十的强硬态度下北辰移不得不答应,但却让他心底里微有些心虚。
原来,由於北辰移体谅他要上早朝,所以平常基本上都不会在他那儿过夜,而是到其余三个人那儿去。
可是,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何能忍得了十天才行一房?所以,他总会隔三岔五地召那些个男宠或者妃子们来侍寝,当然,这种事,北辰移成天都像个游魂样,当然不可能发现得了。
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总有那麽一天北辰移有可能会知道。本来,赵珩觉得这也没什麽,你有我们四个人,又没专一,所以我偶尔找找别人那应该也没什麽吧?可自从发生萧三十那件事後,赵珩就觉得事情没自己想得这麽简单了。
这个北辰移,压根儿就把他们四人当成是他的私人所有物了,根本不可能让别人碰上一碰的,所以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背著他召了别人侍寝,只怕闹将起来,也极有可能不可开交。更重要的是,前几天还传来了有他宠幸过的妃子怀孕了的事,然後在这个节骨眼上众臣还要为他选妃,这让他怎能不心中打鼓?万一那个北辰移闹将起来,那该怎麽办?
“这种事,就交由礼部去办吧!选妃的事,不要太过张扬,不要搞得众人皆知,那样会影响朕在百姓中的声誉。你们可先把她们安排住进结绮宫,然後等朕有时间了再讨论选妃的事吧!”
先把人搁那儿再说,趁著哪天北辰移出宫的当儿,再把事情给办了。
──每年选一妃这是祖宗的规矩,虽说他有权利可以不必选什麽妃,但自己若是说今年不选妃了,只怕这些个大臣们又该上什麽奏本开始吵成一团了,所以,只要自己做得利索点,北辰移应该还是发现不了的才是,因为他从来就不管自己後宫的事嘛!
可是,像这种比较大的事,即使赵珩已经吩咐了礼部一切悄悄地进行,但若想瞒过去,还真的是太难了!
宫人们已经让赵珩叮嘱过了,自是不敢在北辰移面前说些什麽;萧三十他们三人也不会在北辰移的面前嚼个什麽舌根,可是他却忘了那一帮对宫中的规矩不是太懂刚进宫所以充满著好奇的候选妃子们!
那些个女孩们,一进了宫,自然会到走动走动,到逛逛。除了个别地方比如皇极殿因为是赵珩的住被禁止前往外,别的地方,都是对这些个女孩们开放的。
於是,这麽一瞎逛,不逛出事来才怪!
却说这天北辰移兴致一来,便在卧云轩外秀起剑来,怎麽说是秀呢?主要是因为不是练剑而是耍剑嘛,有观众的。观众是谁?还不是宫里的那一帮宫人们。
要说这个北辰移人缘那个好啊!还真不是盖的,宫中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可都被他那张抹了蜜的嘴给哄得团团转,无不喜欢在没事的时候跑到卧云轩来转转。
这天来的人多了,北辰移一时高兴,便耍起了剑来,直引得众人无不惊叹连连,喝采声连天。这些人倒不是故意捧这个北辰移的场,实是北辰移舞的剑真的很养眼。
却说这一大帮人,在宫里,围成了这麽一个大圈子,还鬼叫鬼叫的,好像在看街头卖艺的般,能不引人注目吗?所以那些个刚进宫的女孩们一看这儿热闹啊,便也跟著围了过来。
一场既毕,围观的众宫人,递水的递水,拿毛巾的拿毛巾,打扇的打扇,然後北辰移便看到观众里有几张陌生脸了。
“你们是新来的吗?不会吧?现在的宫女都要选像你们这般漂亮的吗?”
(二)
北辰移一半是真惊讶,一半却也是拐著弯夸她们长得好看。
──随时随地不忘赞美人,是一个好品质不错,不过,就是此时用错了对象而已,你看,这不,美人发怒了……
“什麽宫女,你有没有长眼睛啊!我们家小姐是候选的妃子!你是哪儿的侍卫,说话这麽不知规矩!当心我们家小姐赶明儿禀告皇上,把你扔出去!”
其中一名候选妃子身边的小丫环没看清形势,见北辰移和众宫人打成一片,只当是宫中平平常常的侍卫,於是便摆出了官家小姐的架子来,却不知自己已经捅了马蜂窝。
“……什麽?候选的妃子?”北辰移确信自己没听错。
这个该杀千刀的赵珩,宫中的妃子男宠一大堆自己也就由著他去了,没提什麽要让他将那一群碍眼的家夥打发掉的要求,毕竟那是没遇见他以前已经存在了的事实。可如今呢?他们已然在一起了,而且还让他签了那个什麽鬼约定书,可是他自己呢?竟然这样!该死的!
众宫人看北辰移的脸色不太好看,心道:惨了!只怕今晚皇上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了!
不过,众宫人知道情况不妙了,可那小丫环不知道哇,所以当下一听北辰移的问话,自然还依旧昂首挺胸得意非凡地道:“不错!我们家小姐,那可是从整个州里挑出来的,这皇上选妃,我对我们家小姐,有信心!”
还没等北辰移反应过来呢,旁边同是候选的佳丽其丫环看主子的脸色因为刚才那丫环所说的话而变得不好了,当场予以反击:“就你们家小姐是从整个州里挑出来的啊,我们这儿,哪家小姐不是州里挑一的啊!哼!皇上宫里的美人,多了去了,你以为当妃子是那麽容易的事吗?”
不说当场几家小姐和著她们的丫环,在卧云轩外吵了起来,单只说北辰移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後,第一件事情便是直奔御书房,找那赵珩算账去了。
赵珩这会儿虽然右眼直跳,但却不知道大祸已经临头了,一见北辰移过了来,便放下手中的奏折,将那些个宫人们遣下去了,然後跳进了北辰移的怀里(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对一个男人撒娇,这种事那当然是绝对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的,所以,赵珩才会将那些个宫人们遣走嘛),道:“你今天都去哪了,都不来陪我看奏折,我一个人在这儿看得好生无聊。”
“你是说……你还很无聊?”
北辰移双手捧住赵珩的双颊(做好准备,一待发起怒来,只用下移三寸就能准确地掐到他的玉颈,哼哼!),缓缓地低声问他。
“是啊!”赵珩还是没发现北辰移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任他捧住自己的双颊,还舒服地以颊蹭了蹭北辰移的掌心。
“那……是不是因为无聊,所以,想选点新人好来陪陪你啊!小珩?嗯?”
北辰移看他一幅没人事的样子,干脆将话挑明。
赵珩一听北辰移说这话,知道必是选妃的事让他知道了,当下大惊,便欲跳离他三丈远,然後逃之夭夭。
但北辰移是何许人物,你已经落入了虎口中,还有从虎口逃脱的可能吗?所以当下便被北辰移的手下移三寸掐住了脖子。
“小珩宝贝,乖,来,写一个诏书,告诉你的那些个臣子们,从今以後,你都不选妃了。”
北辰移提著他来到桌前,将笔塞进他的手里,笑眯眯地吩咐道。
“可是,一年选一妃,这是祖宗的规矩,不好违背吧?北辰,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碰她们的……”
还未说完呢,北辰移就阴恻恻地打断:“既然你都不碰她们,那还选进来干吗?这麽些一样的女孩,就这样成天被幽禁在宫中坐等红颜老去,这样的事,你也干得出来?少废话,快写!”
赵珩被北辰移擒在手中,如何敢不听他的话?当下,只得顺从地写了不选妃的诏书。大意是说,宫中的妃子已然不少,为示节俭,朕从今年起将不再选妃,各州千金,俱各遣送回乡之类的话。
看著赵珩写好了,北辰移这才松开了放在他颈上的手,笑著亲了亲他,道:“这才乖。”
让赵珩将那些个宫人们叫进来,吩咐传旨太监将刚才所写的诏书送到礼部,让他们把各路美女遣送回乡这件事赶紧给办了。
见传旨太监走了,北辰移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正要好好哄哄赵珩免得他生气时,却见屋外跑进一个满脸喜气的公公来,一见到赵珩便赶紧跪倒道:“谨妃娘娘让奴才给皇上道喜来了。”
没瞅见赵珩一脸欲赶走小太监的心虚样,北辰移插话了:“道喜?道什麽喜?”
小太监自也是认得北辰移的,听他问话,以为说说也没什麽关系的,便答道:“刚刚谨妃娘娘身子不舒服,就让李太医来看了看,这才发现,原来是谨妃娘娘有喜了。”
(三)
“……有喜了?!”
北辰移的眼光从小太监那儿转向了身边那个正准备逃走的赵珩身上。
一把将赵珩抓了回来,然後将那一干宫人又遣退了个干干净净。
──即使再生气,他毕竟是皇上,北辰移也不好当著众人的面给他下不来台,即使该惩罚,也得在私底下才好!谁让自己该死的总喜欢替别人著想来著!
“说说吧,这是怎麽一回事?”
北辰移已经气得都没多大劲能怒吼得起来了!
自己为著这个人,愿意居禁宫,而这人呢?这人竟是这般地待自己来著!
赵珩看著北辰移那种好像他多没良心的样子,不由心下也渐渐不愉起来。
“怎麽一回事?就像你看到的那样罗!谨妃怀孕了,而那个孩子,是我的。”
北辰移见他那一幅没有丝毫觉得不对的样子就觉得心中本来隐忍的怒气霎时如浇过了油的火苗般,“噌”地全著了。
将赵珩抓至自己的眼前,北辰移抬起拳头就想赏赵珩那麽一下子,但心中又委实不忍,只得重重击在桌上,直震得桌上的物件俱各“砰砰”乱跳了起来,吓得赵珩终於怕了起来──这人,莫不是要揍自己吧?
看赵珩吓得脸色发白的那个样,北辰移怕吓坏了他,只得将他丢开了去,然後在他面前边暴走边张牙舞爪地问他:“你……你怎麽可以有了我还找别的人?怎麽可以!你明明知道我留在这个宫里是为著谁!”
赵珩见北辰移放开了他,胆子这才大了点,知道北辰移不会对自己怎麽样,便将心中的话全倒了出来:“是,我知道你是为著谁,为了我,是吧,是吧!可那又怎麽样,为什麽你可以不专一,却要求我必须专一?凭什麽?凭什麽!你要是想让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那就等你什麽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了咱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北辰移的脸色变了变,微退两步,道:“关於他们另外三个人,我想,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了吗?为什麽,现在又把他们拿来当挡箭牌来掩盖你三心二意的事实?既然你根本不在乎我对你的心意,那我也用不著再呆在这儿让你为难了!你爱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北辰移觉得自己的底气是不太足,想想吧,自己有他们四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却要求他们必须只有自己一人,怎麽著,也是没多大立场的,怪只怪自己,当时为什麽要招惹这麽多不该惹的人,弄得现在是什麽自由啦、美人啦都没了,还经常弄到里外不是人的地步,他这是何苦来哉!
赵珩见北辰移心灰意冷的样子,心中不由微有些怕。
其实这事,似乎还真是自己没对得起他。
本来,北辰移和他们四人在一起,是以前大家就认定了的,如今,自己拿这种事来当说词,也确是怕北辰移会责怪自己在宫里拈惹草所以才拿这个来堵他的嘴的,现如今,见北辰移这种冷冷的样子,不由再也不敢跟他大小声了,上前抱住他道:“你别走……”
“留在这儿干什麽,拦著你享受帝王该享受的齐人之福吗?”
“不是……我以後,不会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只是……你也是男人,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十天才在一起一,这也太少了点嘛,所以……我也会有我的需要啊……这个……”
北辰移见他支支唔唔的样子,不由颇感拿他没法。
“我十天才和你来一,本来是想著那样可以体谅你嘛,既然你不喜欢,那以後,就按著约定书上的来,轮流好了。不过,要是第二天上不了早朝,可别怪我哦!”
“现在国家太平无事,偶尔有那麽几不去上早朝,也没什麽关系……”
赵珩脸红红地答著,那样一幅娇样,直看得北辰移心中蠢蠢欲动。
“既然国家太平无事,那你那些折子,也不是太急吧?要不,先解决比较急的事?比如,我……”
北辰移将赵珩搂至胸前,边吻边问他。
赵珩被他亲得微喘起来,又见北辰移要来剥自己的衣服,忙道:“是不怎麽急……屏风後有我平常小憩的地方,去……去那吧……”
北辰移看他眼波迷醉的样子,心里哪里忍得住,道:“地上有地毯,没有关系的,下一再去那儿好了。……”
…… ……
赵珩经此一闹,虽有时在司礼太监以大局为重的进言下,仍会碰碰宫中别的美人,但比往日不知收敛了多少倍,至於选妃,那更是再没有的事了。他和北辰移,有时虽还会沾到醋,但总算没像这那样让北辰移寒心了。
※※※※※※※※※※※※※※※※※※※※※※※※※※※※※※※※※※※※※※※※※※※※※※※※※※
番外四 叶归尘成婚
(一)
“皇上,微臣要请半个月的假。”
赵珩正在看奏折的时候,有人前来请假。抬头看时,竟是那叶归尘,他的贴身侍卫。
“请假?做什麽事?要请这麽长时间的假?”
其实他同不同意是小事,但若是让那人知道了,会同意叶归尘离开这麽长时间才怪!
所谓的那人,当然是指北辰移啦!
今天北辰移不知道跑到宫里的哪个地方鬼混去了,都已经快中午了还没见他的身影在自己眼前出现过。真是!自己搞得都像是怨妇了!那人不许自己纳妃也就罢了,可是,他就可以成天价的坐享齐人之福,自己倒像是必须等待他来临幸的男宠般。真是太不像话了,是该想个什麽法子让那人烦烦心了!免得他成天太清闲了心就会野,就会长草。
可是,该想个什麽法子呢?这可真是难倒他了啊……
“皇上!皇上!……”
是叶归尘的声音。
原来是自己发呆的时间太久了,没去听叶归尘说话,他正在那儿奇怪著呢!
“呃……好吧,那朕就准你的假好了。什麽时候动身啊?”
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就明天。微臣已经安排好了人来代微臣的班。”
“用不著那麽急吧?明天就走?”
“微臣迎亲的日子就定在後天,不明天回去不行啊!微臣的父亲已经在责怪微臣了。”
“什麽?迎亲?!谁要迎亲?”
赵珩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这家夥这意思,是说他要去……结婚吧?如果他没听错的话。
“微臣啊!刚才……微臣不是已经向皇上提过了吗?”
“你,要,迎,亲?!”赵珩的眼睛瞪得溜圆溜圆的,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家夥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居然敢在北辰移的严密监视下还敢结婚?他不要命了?“那……北辰移知道吗?”
叶归尘听赵珩提起那人来,神色微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嘴,半晌,才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你还敢回去结婚?小心他变成暴龙!”
那家夥,对他们的独占欲强得怕人。动不动就会乱吃些飞醋来,一吃起醋,那人,就像是一只暴龙般,可恐怖著呢!
这些,叶归尘自也是知道的,自己,又何尝想惹那人发火,只是,自己的那些苦,却又有谁能明白?
“我,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您是皇上,没人敢管您的事;萧三十和季平又是独身一人,也没人会去管他们结不结婚的事。但微臣不同。微臣上有父母,下有幼妹。而微臣,又是三代单传,我怎麽能够让父母接受我不去结婚却要和男人在一起的事实?所以,他们给我定的亲,我哪里拒绝得了?”
听了叶归尘那些略有些凄凉的话,看著他那愁苦的神色,赵珩明白他确实面临著很多的压力,很多事,明明不想为却不得不为之。这是人的命运,没法子。你是不用为别人而活著,但要真正做到,却是太难了!世俗的压力,让你不得不选择走一般人所走的那条路。要想脱俗,谈何容易啊!(某生也一样啊!呜呜!)
“要去你就去吧!你先别急著走,我让内务府给你挑几样东西带著,就算是我送你的贺礼好了。”
也罢,就放他去吧!也好让北辰移有点烦心的事可以做做。
该死的北辰移,不让我纳妃,好啊,那我就看你怎麽理眼前的这个事儿。叶归尘可是和我不同的,你能阻止我不可以有别的女人,现下,你能阻止得了叶归尘吗?
嘿嘿!
────────────────────
“叶归尘呢?”
在整个皇宫找了两三天也没见那人的影,赵珩身边也没见到他,去哪了?
被问的两人倏地从棋盘上抬起了头。
季平摇摇头表示不知。
视线转向赵珩。
“他回家结婚去了,他没跟你说?”
赵珩故作诧异。
“什麽,结婚?!他还真的跑去结婚了?”
北辰移怒火滔天地吼了起来。上那人是提过他要结婚的事,他还以为那人只是说说而已呢,没想到,他还动起真格的来了!好你个叶归尘,算你有种!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自然的事啊!”
那人没去理他所谓“很自然”的问题,已经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二)
此时的叶归尘,早已结过婚,洞过房了。
所以,当北辰移怒气冲冲地赶到叶府时,正值新婚大喜的第二天,北辰移没什麽耐心地和叶父叶母打过招呼,便将叶归尘逮了出去。
──他不找这个叶归尘算账他就不叫北辰移!
在客栈里,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肆虐过後,叶归尘全身上下连动一动手臂的力气都没了──手臂是刚才被北辰移压在头上给累酸的。
“小尘尘,今晚……你还有力气去陪你的新娘吗?嗯?以後……你要是再敢碰那个女人一下,我就让你永远都……嘿嘿……举不起来!听清楚了没?”
北辰移将一个小瓷瓶在手中晃了晃,阴恻恻地威胁他。
“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麽吗?这种东西,叫做绝情丹,是专门用来治那些个采大盗的,那些个人一旦服了我的绝情丹,他这一辈子也甭想再碰什麽女人了!”
北辰移笑得阴阴的。
叶归尘闭上眼,不去理他的怒气。
北辰移一个人讲了半晌,见叶归尘没什麽反应,不由大为恼怒,将叶归尘卷进自己的怀里,重又挑起那人的欲望,做了个透彻。
这,是以那人的泪水,做结束的。
那人,一边情动地承受著欢爱,一边流著无声的泪。
这是北辰移从未见过的!他从未见过这人的泪,也从未料到过这人竟会流下泪来!
“怎麽了?我弄疼你了吗?让我看看。我很小心的啊!应该不会弄疼你啊!”
翻过那人的身子,看向那人的身下。
没事啊!他没弄伤那人啊!那,他哭个什麽啊!
“小尘尘,是北辰的不好。不该那样气咻咻的。我只是……唉……我只是吃醋了嘛!刚才说的那些个恶言恶语,也只是气话而已,不会把你弄得不举的,你放心好了!”
将叶归尘搂在怀里,北辰移边轻吻著他的双唇边叹著气认错。
──为什麽认错的总是自己啊!明明自己没犯错,是吧?
“尘,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种样子……我很担心。”
那人无一丝欢容的样子,看得他的心都酸了!
到底是怎麽了,让他这般的不开心?是不是平日里,他有什麽地方自己没照顾到的?
也是啊,他不像赵珩,成天痴缠著他,一点点什麽小烦心事他都会在自己面前说了还说;也不像季平,那样个弱不禁风的人,让他对他少关注点都不行,就生怕他有个什麽不测;更不像萧三十,自从卸下武林盟主的担子後,成天就只对练武非常得积极,甚少有什麽外界的事可以让他烦心的,自己每去找他他都正在练功的最紧要关头,根本没时间理自己,也就是说,自己想理人家人家还不乐意理自己呢!
而相对来说叶归尘呢?自己在他身上的时间就显得太过於稀少了。而且每和他在一起时,似乎关心他的时候太少,索求於他的时候却是太多。每见到他,都没好好地将他当成和萧三十他们三人那样好好照顾过,倒像是和自己以前的那些床伴差不多。──没办法,孔子都说过了:食色性也。他一见到叶归尘,就只剩下色心了。如今想来,自己,实在是……
“尘,是北辰的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来,我先把你身子打理干净。”
叫小二打来热水,北辰移抱著叶归尘沐浴了番。
“心情好点了吗?如果……你有什麽烦心的事,不妨跟北辰说说,北辰只要是能力所能及,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北辰移温言软语著,只盼能让叶归尘重开笑颜。
“我没什麽烦心的事,只要你不阻拦我有妻子儿子,我就没有烦心的事了。”
叶归尘终於开了口,说出的话却让北辰移心中暗暗又冒出无数的怒气泡泡来。
到底有没有搞错啊!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著家里的那个臭女人啊!
“你……喜欢那个女人?”
北辰移试探地问。心中却琢磨著这事绝无可能,叶归尘绝不可能是因为另有所爱的缘故。
果然,叶归尘在沈默半晌後,淡淡答道:“……不是。”
“那……你坚持个什麽啊!还为这种事不开心?”
“……我的父母想让我有妻子,有儿子。你说,他们这样要求我能去拒绝吗?”
叶归尘撇开脸,不再去看他,也不指望那人能有个什麽好的反应。
这人,他了解的,上赵珩纳妃时这人那种气极了的样子让他明白在这种事情上,北辰移是绝对不会让步的,所以,如今临到自己了,他明白自己绝不可能像赵珩那样可以说放开别人给自己安排的女子就可以放开,那麽,既然是自己放不开一个对他来说尚属陌生的女子,就只能选择自己被人放弃了。
──自己将被这人所厌弃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他早就再清楚不过了!
“你……的事情是够特殊的。这件事,实在也怪不了你。那好吧,你……你就娶妻生子吧!只要你,别那麽愁眉苦脸,就行了。那你什麽时候跟我一起回去?”
北辰移将他拥在怀里紧了紧,微有些怜惜地轻轻吻著那人的薄唇问他。这人,为著这件事,定是伤了不少的心吧?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好,竟没去体谅他的境,却一味地要求他该做什麽,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
叶归尘怔住了。这人的意思,竟是同意自己娶亲麽?竟是不怪自己娶亲麽?而且也没离己而去的意思麽?
“我什麽我?你看看你,为这麽一点小事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值得麽?真是!我在这儿等你把新婚过了,然後我们再一起回宫好吧?”
“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喂!你这是什麽话嘛,你不和我在一起,还想和谁在一起?”
“没有谁。”叶归尘笑笑,任由那人将自己揽至胸前。
原来……事情解决起来并不是像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天天担心的那麽难,生活,很简单的,只是自己,把它想得太复杂了而已。
(三)
北辰移虽说是放他去做那些个传宗接代该做的事,但心底总是有点磕磕绊绊的,所以只要一有空,北辰移就会到叶府上偷偷地看望叶归尘,或是约他出来,以防止那个叶归尘和他那个新婚的妻子会来个日久生情什麽的。
也许是叶归尘的眼泪让北辰移心生怜惜,也许是北辰移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叶归尘不够好,所以现在每见到叶归尘时,再不像以前那样只是色急地拉著那人做爱做的事,而是多了一层宠爱的心理。
北辰移和他胡搞的时候明显变少(虽然对於北辰移来说,这样忍著很是难受),和他一起纵情山水、到闲逛的时候却变多了。
叶归尘开始时有些微怕,还以为北辰移不再眷著他了,只想跟他做朋友了呢,直到有一天北辰移痛苦地问他还有几天假,他们得赶快回去,否则他又要对他兽性大发了时,他才明白,那人,不是不喜欢自己了,只是不舍得让自己太过辛苦而已。
那人怕自己白天要应付他,晚上又要应付新娘会让他的身体受不了,所以这才忍著不碰自己的。
这样的北辰移,让他第一体会到了拥有一个这麽呵护著自己、这麽替自己著想的爱人是件多麽幸福的事!
“我不妨事的,我又不是得和她天天做,你想要,就要好了。”
看著那人似乎忍得很辛苦的样子,叶归尘不由出言。
听自己这麽说,那个搂著自己正在闭目不知在想著什麽的人身子抖了抖,半晌才缓缓道:“等回去再好好爱你吧!”
叶归尘看了看他因为不敢乱动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表情,心下不由微觉好笑,便挣了开去,脱了衣服,再窝进他的怀里,道:“你不想要,我……我想要。”
这种话说起来,实在是不太好意思,所以,当他结结巴巴地说完时,脸都红透了。
──好丢人!自己连这种索爱的话也讲得出来!
北辰移感觉到怀里人似乎是脱了衣服,便不由睁开眼来,那个……嘿嘿……这算不算是软玉温香抱满怀啊?自己所喜欢的人,清洁溜溜地玉体横陈在自己的怀里,这种诱惑,让他不由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那个该死的柳下惠,肯定是怎麽怎麽了,才会来个什麽坐怀不乱,而他,他……他哪里能做得到坐怀不乱来著!
伸手在叶归尘充满弹性的腰线上来回摩挲了会,感受著那人因为自己的抚摸而情动所以轻颤的身子,不由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抓过那人,压在自己的身子底下,急促地道:“今晚……今晚不要和别人做了,让我现在就把你喂饱,好吧?”
北辰移的意思,叶归尘明白,那人定是要做到餍足了。
“我本来就是你的,你想什麽时候做、想怎麽做都可以。”
叶归尘微闭著双眸,轻声道。
“是吗宝贝?那北辰可就不客气了?”
北辰移将那人的腿挂到自己的臂膀上去,一个俯身,便冲了进去,叶归尘因为受到的刺激过大,不由闷哼了声,马上便被北辰移以吻封缄。
半晌,北辰移才轻声道:“尘,喜欢吗?嗯?”
叶归尘哪有回话的工夫?一波又一波的激情,让他的脑子早已混沌一片了,在那人高超的调情手段下,他的神魂早已不知飞到哪个瓜哇国去了。
…… ……
半个月的假期因为有了北辰移的陪伴而过得飞快起来──快乐的时光过得总是太快嘛。假期结束的日子一到,带著父母让自己多出宫来看看家里的叮嘱(其实两老的意思当然是想让叶归尘多回家看看新媳妇儿),叶归尘在府外不远找到正等著他的北辰移,马上便赶回了宫里。
对於北辰移来说,虽说那三个家夥平常让他够操心的了,但一别就是半个月,还是怪想那三个人的;而叶归尘呢,却是想快点远离叶府这个令他极为不自在的地方。所以这两人那可都是归心似箭啊!
呵呵,赵珩,季平,萧三十,我北辰移可又回来了!你们一定很想我了吧!(会想才怪,如果你知道那个不安分的赵珩在你离开的这半个月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你就等著被醋淹死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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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北辰移与男宠
(一)
“叶归尘呢?”
在整个皇宫找了两三天也没见那人的影,赵珩身边也没见到他,去哪了?
被问的两人倏地从棋盘上抬起了头。
季平摇摇头表示不知。
视线转向赵珩。
“他回家结婚去了,他没跟你说?”
赵珩故作诧异。
“什麽,结婚?!他还真的跑去结婚了?”
北辰移怒火滔天地吼了起来。上那人是提过他要结婚的事,他还以为那人只是说说而已呢,没想到,他还动起真格的来了!好你个叶归尘,算你有种!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自然的事啊!”
那人没去理他所谓“很自然”的问题,已经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终於可以歇一阵了,前天我被他折腾了整个晚上,到现在浑身都还在疼。”
某人现在的猖狂比之以前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把他这个皇帝还要上早朝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像个野兽似的索求无度。
“嗯。”
看来对面的人也心有戚戚焉。
“他每粘上你会和你做几才罢手?”
赵珩好奇地低问。
对面的人脸红不答。
“交流交流嘛!”
“两三吧!”
季平的脸尴尬极了。
是不是小孩子就比较好奇?
“啊──,他对你比较好!比较怜惜你哦!他都跟我做五六,有时到斋戒沐浴日的时候就更多了,那一天停停歇歇地加起来肯定有十。每我都说不要了他还要非做不可,总是说他还想要,我都不知道同是男人,为什麽他能做那麽多也不累?”
赵珩抱怨。
“他练的功夫越战越勇。”
季平把自己知道的内情透露给他。
“啊?是这样?什麽功夫?”
赵珩琢磨著哪天也去学学。
“不知道。”
季平摇摇头。
“坐了这麽长时间累不累?要不要先躺一会儿?”
昨晚北辰移没来找他,萧三十又去了他小师妹那儿去迎接干儿子的诞生,叶归尘不在,那昨晚那个人应该就是去找这个季平了才是。这个季平这麽弱不胜衣,自己跟他下了那麽久的棋还撑得住吗?可不能把他给累病了,那样北辰移可又要心疼死。
“不累。”
“咦?你怎麽会不累?一般的,被他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怎麽著久站久坐都会累的啊!”赵珩奇怪了,莫不是季平是大夫所以知道什麽可以马上让身体从疲累状态恢复的妙法儿不成?这个,也得赶紧学习学习。
“昨晚……他没在我那儿。”
季平道出原因。
“奇哉!他竟会一个人独睡不成?即使偶尔不做他也会和我们一起睡的啊!”
“他昨晚好像找合欢去了。”
合欢是赵珩的男宠。
“他他他打野食?!”
这个这个这个变态!有他们四个人他还嫌少吗?居然还去红杏出墙?!
“怎麽?你才知道吗?他经常去照顾你的那些男宠啊!”
他还以为他是这宫里最後一个知道的呢!原来还有一个比他更消息闭塞的。──也对,哪个宫人不要命了,敢跟赵珩说这些个事?
“我会马上把他们送掉!”
赵珩咬牙切齿。
“还是算了吧!他们也怪可怜的,送给别人还不知道怎麽糟蹋呢!让北辰移偶尔照顾照顾他们也不错。再者,把他们送走,一来北辰移那儿你会说不过去,二来,他那样的人,你想禁也是禁不了的。你送走了这一堆,他还能找到另外一堆。”
当年他曾在京城各大皇亲国戚的府中一待就是半年,也不知道缠了多少女人,只要他想,仍是可以旧情复燃的吧?
“不行,决不能姑息他!我们的姑息是他拈惹草的动力。这等他回来,找齐叶归尘和萧三十,我们一起商量个办法,让他断了那些个肠子!”
赵珩说得坚决,季平听得摇头。
他可不认为赵珩能管得了那人的野性。
(二)
北辰移将叶归尘逮回来没几天(大约刚好是在每人各过了一夜),便又惦念起了那些个小男宠们来了。
他们实在是一群可爱的小东西!
“合欢,柳五儿,凤茜,春溟,风月,我回来了!看我给你们带的好玩的东西。”
一听他喊,那些个小鬼们便从栖鸾院的各个小独院里冒了出来,一个个都要往他身上挂,看著那一群疯样,他也不由兴起,将手中的袋子扔到了一边,抱起他们就亲了起来,攀的人太多,他一个站不稳,就倒在了院中的草地上,小家夥们就要脱起他的衣服来,他忙止住:“宝贝们,进屋去吧!”
这儿毕竟是皇宫,自己偷偷背著那四个家夥出来偷腥,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他一说,众人便一齐团成一团进了屋,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袋子躺在地上谁都忘了拿。
不一会儿,屋中便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谈话声和某种令人更加血脉贲张的喘息呻吟声。
…… ……
午夜时分。
“大哥哥,大哥哥,合欢给你吹箫。……”
吹箫?那是什麽鬼玩意?萧三十不懂,拿眼睛询问另外三个。
“就是……就是亲那里!”
赵珩咬牙切齿地恨恨回答,该死的北辰移,吹箫他又不是不会!干什麽找这些个小鬼!
“啊……移,移……好舒服,好舒服,就在那……不要停,不要停,嗯……嗯……”
然後以一声高亢的尖叫作为结束,尖叫的那个人……刚才是被北辰移弄到高潮了吧?否则不会发出那麽激烈的叫声来的。
屋外听房根的四个人都不由被这种淫声浪语弄得浑身燥热不已。
“还……还要再听吗?”叶归尘有些快受不了,不著痕迹地夹紧双腿以免欲望飞扬,并准备先行逃跑,再听下去,他可都要跟著呻吟起来了。
“当然。……”话未完,却听到房里传来那人的声音来:“合欢宝贝,不要著急,下一个就是你了。小东西,谁让你刚才猜拳时猜得太急了?现在可只能排最後一个了!”
“那……那今晚每人做两吧?”
是合欢诱惑的声音。
“当然是做两,你以为会是一吗?怎麽,小东西,才做过一就受不了了吗?”
是亲嘴的声音。
“当……当然不会,移要想要,合欢可以陪移做三天三夜。”
合欢回答的时候气息有些不稳。
看来刚才亲的是他。
“是吗?那我可要检查检查你是不是真有这个能力!宝贝,抱紧了,北辰可要让你欲仙欲死喽!”
看来刚才的功夫又已经解决了一个。
只听一声闷哼传来,紧接著自然又是那种很撩人的吟哦声。
“移好厉害,连这样做也可以!”
是五儿惊叹的声音。
“这算什麽,北辰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哦!”
“……嗯……死……死人,快点放手啦!我要……我要泄了……”
“一起来嘛……”
……
“他们是六个人一齐玩吗?”
萧三十皱眉,感觉挺可怕的。
“是吧!”
季平淡淡回答。
“他真的挺厉害的,居然准备一晚上每人做两,五个人可就是十了。难怪每他总是一幅欲求不满的样子,原来他能……能做那麽多。”
“那有什麽厉害的,你们帝王之家不也有夜御十女的传统吗?我看和这个也差不多了。”
季平感觉没什麽可大惊小怪的。
他们四个人是在半夜的时候由赵珩鼓动起来跑到这儿来的,越听越觉脸红心跳,真是……太春色无边了。
“叶归尘,你怎麽了?”
只叶归尘一人在一旁低头不知在沈思个什麽,赵珩便出声问他。
“皇……皇上,我……我还是先走吧!”
说完,转身就跑,好像身後有一百头狼在追他似的。
“他怎麽了?”
赵珩觉得好奇怪。
“大约是听不下去了吧!”
他那一幅气息不稳的样子,应该是被那种声音搅得热血沸腾的缘故吧!季平默默地想著。
“差不多,是个人都会听不下去的,可怜的叶归尘,肯定是回去伤心去了。”
显然赵珩的理解和季平的不太一样。
“我也要走了。”
觉得没什麽意思,季平转身也离了去。
“怎麽,不是说好一起进去抓他的吗?”
事情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一个个的都想走?
──除了你自以为是地认为大家是要一起进去抓人的,别人好像没发表过同类声明哦!小珩!
看著季平远去的背影,赵珩感觉这个季平怎麽老是一幅淡淡的样子,连个醋也不吃,太不像话了嘛!
“你不会也要走吧?”
看著往外移动脚步的人,赵珩不由面目狰狞。
萧三十你当日不是非常讨厌他三心二意的吗?怎麽也倒戈了?!
“我觉得,他太厉害了,还……还是多找几个人分摊一下比较好。”
最近他觉得自己的功夫都倒退了不知几万里,想来都是因为被他弄得经常呆在床上的缘故,赶紧趁现在他乐不思蜀的时候勤练几天。
悲愤地看著最後一人脚底抹油地走了,赵珩给自己打了打气,决定独自入虎穴,把那个心大萝卜抓将回去。
吸了口气,他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霎时,里面传来议论的声音。
“是谁还会半夜来这儿?”
凤茜疑惑地问。
“不会是皇上要宣我们谁去侍寝吧?”
春溟接茬。
“怎麽?皇上经常宣你们去侍寝?”
是一个阴寒的声音。
听得赵珩抖了下。
“偶尔啦!不过,我们还是比较喜欢北辰哥哥……”
下面的话未完,便听见合欢讶异地道:“北辰哥哥,你干吗穿衣服?还没天亮就要走啊?”
“嗯,想起还有点事,我带给你们的东西你们看看可喜欢,下想要什麽通知我声,我出去时会给你们带……”
赵珩听到这儿,三魂已吓得去了两魂半,赶紧慢慢退出了栖鸾院,一溜烟跑了,在跑到皇极殿的半途上,想起那人弄不好过一会就极有可能来找自己,於是改道往听涛居方向溜去。
萧三十一开门便看到他惊惶失措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麽,你去找他算账,被他怎麽了吗?”
他萧三十是很有道义的,如果赵珩真的被北辰移怎麽怎麽了,他一定会帮他反抗北辰移的暴政的!嗯嗯。
“不说这个了,我我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快睡快睡,别再傻站著了。”
拉起什麽也不知道的萧三十,不到三秒便钻进了被窝。
砰!砰!砰!砰!
“你的心跳得怎麽这麽快?到底出了什麽事?”
萧三十有丝诧异地看著那人警觉的神情,这个赵珩,看上去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般,会没出什麽事才怪!
“啊?没什麽,没什麽,睡觉睡觉。”
赵珩闭上眼睛,却哪里睡得著,心里翻腾著、琢磨著的全都是明天该怎麽应付那人。
干吗这麽生气嘛!他也只不过是偶尔、有时、真的非常少地召过几男宠和妃子们,他他他凭什麽作出一幅好像他偷人了的样子来嘛,只许你拈惹草,就不许我来点红柳绿啊!
好霸道,不许我纳妃,不许叶归尘娶妻子,现在连我临幸个男宠也要生气,可是自己却可以天酒地,真真真是太霸道了啦!呜呜呜呜,他美好的幸福的自由好像不知从何时起就一去不复返了。
(三)
却说北辰移听了合欢他们说起赵珩临幸他们的事,当下就觉得恼火之极。
那个小鬼,一天到晚痴缠著他,连他有时看哪个美女妃子多了两眼他都能把嘴嘟得可以挂油瓶了,非要他一哄再哄然後还得贡献贡献身体才能把他安抚住。
谁知到头来是谁在暗地里给他戴了一大堆的绿帽子?
他他他除了他们四个和以前在宫里认识的那一帮小鬼外,现在是老实得不得了,根本就没再打过别的什麽心思。
而他呢?不是吵著要纳妃──宫中的美女本来就有好几千号人了,他居然还嫌少,前一段日子居然还想去纳妃,好在他眼明手快,拦了下来;就是努力增产报国,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居然就有三个妃子怀孕了!这只能说明他和那些女人鬼混的频率之高了!
太太太可恶了!他也要换换口味!也要既吃男人,也吃女人,要去青楼,要去那些个达官贵人们的美貌小妾家里住上一阵子!……
“北辰,这麽晚了,怎麽还没睡?”
清幽的声音飘入耳中,是季平,独倚危楼,散开的长发飘飞,衣袂猎猎。
“你不也是,怎麽,又在赏月吗?”
看著那人仰望著灿烂星空的样子,北辰移不由发问。
再看时,却是微皱了皱眉,上前把那人孱弱的身子搂进怀里。
“这麽大的风,这麽凉的夜,怎麽穿这麽少的衣服站在这儿,想找死啊!”
打横抱起,进了里屋,两人一起窝进暖和的被窝里。
“你等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感觉刚才在小鬼们那里厮混得不成个样子,身上汗汗的难受,便钻进了後面,也没去惊动下人打什麽热水,而是随便找桶打来水,洗了个冷水澡。
揩干,又运了运功,让肌肤的温度回复正常,感觉不会冻著那人了,这才爬上床,将那人搂进了怀里。
抚上那人的腰背,替他轻轻揉著,低声问:“已经三天了,这儿还难不难受?”
这人的体质太差,每的欢爱他都会尽量小心,但仍是总担心他会不舒服。
“……还好。”
清爽的味道真好,埋在那人的肩窝里,季平边微眯著眼感觉著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清新的泉水味道边懒懒地回答。
他喜欢这人的细心,在很多别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小事上的细心。
比如刚才,他没有仍是脏兮兮地就睡下了,洗完澡後也没有凉冰冰地就钻了进来,因著这人这份细心,他爱得越来越,却也因爱得越来越反而越来越去纵容他。
因为他知道,不论何时,这个人,都不会忘了自己,当然,如果像现在这样能够静静相拥的夜晚再多些,他会更喜欢的。他总是担忧著,有一日,他不得不早一步……
“北辰……”
“嗯?”
“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走?到哪儿去?随便你到哪里,我都可以把你再抓回来。”
那人说得自信满满。
“我是说,我身体不怎麽好,又比你大,我想有一天我会比你早走很多年的,那你,到时,会想我吗?”
那人沈默了。
“……明天起我跟你学医,我比你聪明,肯定能学得比你好,到时,你就死不了了。”
他以为那人只是说说而已,但是心下还是感动了会。
但,第二天,那人真的跟他学起了医,并说宫里很无聊,找点事情做做也是好的。
但,他知道,这,只不过是那人的一个小借口罢了。
那人生性跳脱,不喜枯燥乏味,比如,像现在这样整天呆在屋里背医书,识药草,然而,现在的那人做起这些事来并无一丝一毫的怨怼之色,反而,总会在午後一边看著医书,一边轻拍著他的背,安抚著他入睡,每每等他一觉醒来时,那人总是已将手中的书翻了大半了。开始时曾疑心他是随手翻翻的,一提问,却总能背得一字不差。问他,他面有得色,像个要讨他奖赏的孩子般,道,我能过目不忘。
他知道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怕还没有,不过记忆力很好却是事实。
於是,从那人向他说,我来跟你学医了,从那个平常的日子後,他的生命里,从此,再也没有夤夜仍独立中庭忧郁的时候,他的每个夜晚里,都会做梦,梦中,那个神采飞扬的俊美男子,一遍遍地向他笑著说,随便你到哪里,我都可以把你再抓回来。他知道,他是有这个本领的。即使是阎王,也要不走他,因为,那个人肯定不会允许的。
而那个赵珩,却因为季平的这一打扰,便躲过了北辰移那一劫,至於以後会怎样,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是你红杏出墙我生气,我不守夫道你也生气,差不多都是半斤八两,整天里吵来闹去。
而北辰移的後院都经常起火,哪还有那个时间顾得上去找野?光是拈酸吃醋就够他忙的了。
既要防著这个以一大堆名义有可能往宫中纳妃子;又要防著那个在家里广置小妾,以达到他所谓家里人要他广为开枝散叶的借口;还要防著三天两头往小师妹那儿跑美名其曰是为了看干儿子其实依他看绝对是为了看干儿子他娘的男子;更要随时对那个风一吹就会倒掉似的人儿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以免一个不小心就让那人去见了西天如来。──总而言之,所谓自由,是再也没的了。不光是他,其余的几个,又何尝不是?
这一群人,最後,到底会倒腾到什麽样子?实在令人好奇。反正每天都会有一些千奇百怪的事情发生,就像这个世界一样。
乞积静绰 公丰
霸矫魄规疙废墨款磐 By CGI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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