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炎儿你记著今往後…咳咳……”一位苍白却依然绝丽的年轻少妇弯著腰,轻声小心的叮嘱著眼前孩童“除了自己…万不可、不可轻信……任何人!切莫动情…咳咳…不爱上…咳……”
“娘亲!”才几岁的孩童,根本无法了解娘亲的话,却眼见娘咳的如此厉害贴心的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轻拍著少妇的背。
“咳…娘没事炎儿乖听娘说完!”稍稍的调整气息,“一定要牢记娘的话咳……娘不在……炎儿只能…咳…保护…自己…坚强!咳咳…不可…锋芒太露…咳…咳咳……”
“娘亲?!炎儿……”娘亲如此辛苦的说着,他却听不明白。
“娘…时间……不多!乖!咳咳…炎儿…今後…路还长…咳咳咳……切莫动情!……不可轻信他人!咳咳……无论发生……咳…都要活著…才有…路!”紧搂著自己的孩子,方才那个人给她吃的果然是毒药,“炎儿娘的心肝……咳咳咳……真的……不得已!咳咳…咳……咳!”一口鲜血从少妇口中溢出
“娘!娘亲!”看着娘口中红色的水害怕的泪水爬满了孩童那与少妇相似的精致小脸。
微微颤抖的双手稍稍松开紧楼在怀中的孩童,“炎儿…这玉佩…咳咳……是你外公…留给娘,你带著…咳咳”将玉佩轻柔的挂上修长的手指,不舍的轻抚著儿子的小脸“娘亲真的……咳咳……不得已娘舍不得……炎儿!娘的炎儿…咳咳咳……”
“夫人时间也差不多了老奴可还得带著殿下回宫复命呢!不知道夫人您……”看着没看口中的夫人,一脸的鄙视表情。
说着台面上的话,却十足的威胁之语。
“咳咳……公公!”不停的咳嗽着,只觉得自胃部往上,搅动的疼,就快不行了。
捂着鼻子倒退了一步,像是生怕对方有传染病死的,“什么事儿呀?”尖细的嗓音,不耐烦的问道。
“咳…奴家没什麽……值钱的饰物咳……这个翡翠镯子……还望您不济收下今後……咳咳……炎儿就有劳您就多多照顾了!咳咳……”为了自己的儿子今后,这也是她唯一还能为孩子做的。
眼前这镯子,翠绿剔透的一看就知道是上品,变脸比翻书还快,套上迎逢的嘴脸,“哎呦夫人折煞奴家了这奴家怎麽敢当呀!”嘴上这么说着,可这东西早一把抓过,死命的揣在怀中,怕有人来抢似的,“哎呀!您瞧著九皇子呀,长的这俊俏呀,又聪明伶俐的,多可心儿啊!奴家会小心伺候著的还请夫人您多多放心!”伪善的嘴脸面向孩童,“奴才给九殿下您请安了!这往後呀,奴才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候著您!”
好丑的脸呀,孩童本能的对于‘丑陋’惧怕,“娘亲……”
当然知道儿子在怕什么,但依然不感失礼于面前的人,稍稍的欠身道谢,“咳咳……多谢了公公!”
心疼的抹干爱儿满脸的泪水,“炎儿……男子汉不可…轻易…咳…落泪!咳……咳……记住娘的话!”看着幼小的儿子似懂非懂的点头,的凝视着爱儿完不可让他知道,他娘被人下毒,她不要孩子卷入仇恨之中,她要自己的孩子幸福。拿起手中不知何紧握的匕首,用力的往腹间刺下,“恩!”痛的闷哼出声。
“夫人!”
“娘!娘亲!”根本不知道娘亲到底怎么了?呆呆的望著娘亲无力倒地的身子,看着好多好多鲜红的水自娘亲腹部淌出!一直不停的,流著!流著!看着娘亲痛苦的表情,缓缓向他伸来,却有无力坠落的手,当手落地之后,娘亲不再动了!也不再痛苦了!
泪水!一滴、一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一切是噩梦?!娘亲说的话,他不懂!身边的这些人,他不识!为什么会这样?“娘……”呼唤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娘亲,发了疯一样的上前,拽着娘亲的衣裳,来回的摇,拼命的摇,“娘……!炎儿乖,不要丢下炎儿……”娘!摇久了,摇累了,哭久了,喊累了,也终于明白了。娘亲不要他了。
只觉得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天色似乎也渐渐的暗淡了,身边的一切都远离了!嘈杂的声音,恐惧的叫声,都远远的、远远的、离他而去!只有手中,娘亲灼热的鲜血,依然滚烫,他永远也忘不了这样悲痛的触感!
接著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了,怎么离开的府院?到了那里?坐了多久的车?什么都不知道了!
木呐的跟着,无意识的随行,那个很丑的“妖怪”,把他带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
“殿下,您在这里稍候,奴家去禀报皇上!”用着一路上从来没有过的恭敬态度,一进了宫对方就是殿下,就算是个呆呆的皇子,也比他的命值钱。
似乎有人跟他说了,他没听见,下意识的点了点,算是应对了。
“他是谁呀?”一个傲慢的男孩,不客气的指着呆滞的人儿问道。
不耐烦的回过身,却在见到来人之时,立刻换上了讨好的神色,“哎呦,原来是四殿下呀!奴才给您……”
“洛公公,你老了吗?这么罗嗦,我在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打断了被称为洛公公的人,童稚的双眼,一直盯着呆滞的人。
“是!是!”乖巧的应话,“他是刚刚奴才接进宫的九皇子,皇上已经给了封号了!”
听了洛公公的话,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得出最后的结论,“他是傻子吗?”不然为什么全然没有反应!不过可惜这漂亮的脸蛋,他真的好喜欢呀,白白嫩嫩的,想咬一口。想归想,他还真的咬,嘿……
“啊!”有虫子咬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打。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配合四周众人的抽气声,在这豪华近乎奢侈的宫殿外响起。
“大胆!你装傻呀?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他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好好讨好一下眼前的大红人四皇子。
“住口!被打的好像是我唉!你凶什么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当然不爽咯,但是……“你听的见我说话吗?”小心翼翼的跟眼前的人儿说话,他可不想再挨一耳光。“唉!他叫什么?”转过头面对洛公公的时候,一脸的鄙视嫌恶。
“回殿下,单名一个炎字!是皇上……”刚想借机会讨好解释,却看到眼前的殿下已经用小屁股对着他了。
“那么你就应该是叫宇文炎咯?”从来没有对谁有着这样的好奇,和渴望了解的冲动,“那我就叫你炎儿了!”
似乎有人在叫他?!怎么可能,娘都已经走了!不要他了,还会有谁叫他……
“炎儿?!”眼前的小人儿,似乎都这两个字有反应,不放弃的呼唤着,叫着,“炎儿,炎儿,炎……”
是有人在叫他!是谁?想要看清楚,是娘吗?!娘……
怎么哭了!眼前的漂亮娃娃被他叫着叫着给叫哭了!“小季子!”大声叫自己的近身侍者。“你给我快过来,他……”
无法看清楚,本能的伸手寻着声音,用力的抱着,“不要……丢下炎儿!……不要!”喃喃的自口中溢出请求,晶莹的泪珠,不断的夺眶而出。
突如其来的拥抱,向来讨厌别人碰出的他,竟然一点儿也不排斥,乖乖的一直任娇小的人儿抱着,轻着的哄着,“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眼前这一幕看傻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这个唯我独尊,把所有人踩在脚低的四皇子,竟然在……哄小孩?!
好舒服!好温暖!是娘亲!想更加用力的抱紧,不让娘亲离开!却眼前一黑终於昏倒在大殿之外,那年──宇文炎6岁
第一章
春天,一个生机昂然的季节,到都绿油油的一片满园的春色使人心情舒畅。
“这东西是属於本王的,大胆了你,还不赶快放手!”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欣赏如此无边的美景。
一位身倬羽冠华服的翩翩少年,一手紧拽著一条紫色的锦袍,一手直指著与他相同扯著锦袍的俊美少年,那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因怒气而变的有些狰狞。
而另一边,完全相异的景象,只见那俊美的小年郎脸上,未有丝毫怒气,一派怡然自得的恰意神情,仿佛此刻是身这绝丽美景之下,吟诗作对的模样。
“紫龙袍是所有人亲耳听见父皇赐与“宇文龙”所有!”俊美的脸上一对狭长的凤眼,轻蔑的眯起,淡淡的语气,像是天论着今天的天气一般,“本王……也真是孤陋寡闻了!怎麽竟不知……原来皇兄你的名字才叫做“宇文龙”呢?”邪邪的勾起半边唇,讽刺着另一边的小年,看着对方骤然苍白的脸,笑意也就更了。
“你!”话虽如此但凭什么好东西都被眼前这个人拿,他就是气不过,“本、本王才是太子,紫龙袍、他原本就是应该属于本王的!”理不直气壮,眼瞟到一边的另一个人,急忙拉支援,“炎,你倒是来说说,这紫龙袍是谁的?!”量你也不敢得罪本太子。
自御书房一路到此,他一直都只是在旁静静的坐山观虎斗,原本想借口先行离开,可这两个人吵的连他想说离开的机会都没有。而此刻,都被点了名了,想不说话都难!可这,一边是太子,一边又是父皇最宠爱的四皇子,两边都是权贵,都是他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所得罪不起的人。
“这个……那个……”他在说什么呀!的吸了一口气,扬起虚伪的笑容,一口气“大皇兄!您是当今的皇太子,这好的东西自然都应当是由您先挑,紫龙袍乃是西域进贡的珍品,照理来说原本自然应该是归您所有。可是”大喘气,先前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到这里来个突然刹车!看似不经意的,眼角偷偷的瞟向太子,见对方似乎皱着眉头,思考着他方才那些连自己都没听清楚的话。心中暗暗嘲笑着,接着有瞟向……该死的四皇兄,竟然眯著狭长的凤眼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勾著性感的唇角,这根本就是在看戏的表情。
“可是什麽啊?炎你直说?”之前的话虽然有听没有懂,但隐约听到的像是在夸他的,心中不免自喜,催促着炎继续夸。
哎!再一的暗暗叹息!真是单蠢的家夥!你这个样子,怎麽跟对面那个狡猾的像狐狸似的四皇子斗啊!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来着,拼命的开动脑筋,“可是父皇,向来是最欣赏大皇兄对於兄弟之前的谦让!时常耳提面命炎儿,要以大皇兄为榜样多多学习。”又的吸了口气,瞧见太子欣喜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所以呢…照炎儿判断,父皇之所以会把原本属於大皇兄‘你的’紫龙锦袍赐与四皇兄做为生辰之贺礼,就是因为知晓大皇兄‘你’宽大和谦让的美德!大皇兄,‘您’说……是不是这么个说法呢?”
这话说的话也真是辛苦,捂着胸口大口的呼吸,见太子竟然顺著自己的话点头,翻了白眼道,“是这么说吧!大皇兄您再想想,若是现在您从四皇兄这里‘拿走了’紫龙袍的话……这父皇他若是知道了,可就……”突然低沉下来的语调,明显的暗示著此刻太子如果这么做的後果,将会极其严重,看著太子听完他那些胡诌的话后,一个劲的在前面频频点头。哎!再一的为这样的“太子”叹息!
“哈哈!精彩!真精彩!哈哈!好!好!”优雅的举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称赞着鼓掌,他的炎儿果然今时不同往日了,“皇弟!真是好辩才!如此的一番巧言词善的狡辩!本王佩服!”嚣张狂妄的态度,绝对傲慢的气焰高过身边的太子──四皇子宇文龙。
这个当今皇帝和皇太後,最为宠爱和信任的皇子,若不是受到祖宗制度长幼有序限制,想必这太子之位也非他莫属。
“此物……本王原本就无所谓,可有可无,此等劣质物品,本王还看不上眼!”若不是碰巧遇见炎儿,他才没那个闲心雅致陪眼前这个猪头太子玩这样的游戏,“若非先前……大皇兄你如此喜爱,就让本王忍不住想逗你玩玩!没想到……竟然发现了更好玩的!”戏谑的眯起凤眸,贪婪的望着眼前的人儿,“确实好玩!”
“你!好你个宇文龙!你竟敢……”身为太子,他何成被人如此侮辱过,“你敢……竟然……”气的话都说不清了!
打扰他欣赏美人,不耐烦的挥手,“不要再叫唤了!看在今天本王心情极好,这东西……你喜欢……就拿去吧!”随手将紫龙袍,像丢垃圾一般的弃于地上,看也没再看一眼,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凤瞳一直紧锁著左手边的宇文炎,没有预兆的快速拉起炎儿的手,不容拒绝的在他耳边命令,“跟本王来!”
“宇文龙……你想跑吗?本王不会就此放过你的……”扯破了喉咙大声的嚷嚷,全没有太子该有的风范,“宇文龙你给本王站住!本王……”
咆哮声渐渐的消失於耳,不知道他们二人走了多远,他只知道自己是被前方的四皇兄强势拉扯著。早已无暇顾及这一路上穿过宫女太监们身边时,那些异样的眼光,愣愣的被动着前进。
突然的停顿,使人措手不及,失重的无法控制身子,随即冲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简简单单的伸出双手,便把他这几年来梦寐以求的人儿,紧紧的禁锢在双臂之间。
一连串的意外,他的思想跟不上动作,有些恍惚的抬眼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然身在金碧辉煌的景漾宫──四皇子的寝宫。入眼是完全不同於自己寝宫的奢华与热闹,随可见的稀世珍品,来来往往忙碌着的宫女太监。细细打量,此虽奢华,却意外的不显俗气,反到是更为高贵,也显著主人绝佳的品位。
“四皇兄?你……唔唔…”
柔软湿湿的东西突然袭上他的唇,意识停顿,对於这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不敢置信的睁大美目。伸手他想推开眼前的人,却敌不过对方的蛮力。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他,只觉得一股陌生灼热的情愫,自心底慢慢的化开,体内有鼓急速流淌的热流,行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如此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吻,火热的舌迅速窜入对方口中,撬开紧闭的玉齿,诱惑着口内粉嫩的丁香与之缠绕。时而吸允、时而纠缠、时而轻咬、不轻易放过其口中任何一个角落、似是要把口中的甜蜜全数尝尽才罢休。
只觉得一阵晕眩,早已无法继续思考,只能任由著那肆虐的唇舌,的品尝著他口中的甜美。快昏了是他唯一的思想。双脚早已无力继续支撑身体,睁大美丽迷蒙的大眼睛,却已然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双手紧紧的拽着四皇兄的衣襟。意识渐渐的远离……
终於,恋恋不舍的离开那娇美味,渴望以久的唇。悠闲的欣赏著眼前人,因缺氧而透著微红的白皙俊容,迷离的大眼睛神色涣散,和那刚刚经过洗礼,若玫瑰般娇欲滴的红唇,此刻诱惑的微微的开著。
美!早在当年那第一眼,就知道炎儿很美!但,怎么也不如此刻美,来的那麽摄人心魄!那么使人移不开目光!
“被吻竟然不会用鼻子呼吸?!”逗着怀中的小人儿,“看来皇弟的吻技,可远远不如你的辩才,来的值得期待!”
调戏一般的口吻,逗弄的眼神,不自觉的,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不假思索的回嘴道,“炎儿,自是不如皇兄了,皇兄有权有势有靠山,更有众多的美人投怀送抱,这自然练习的机会就多了。”话中明显的醋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哈哈!炎儿,你果然长大了,此刻伶牙俐齿,本王还记得方才你替太子的那翻巧辩!”意有所指的说着,“哈哈!本王倒是不介意做你的练习对象……”他可不喜欢,小炎儿找别人学习这些。
──我究竟是怎麽了?不该回嘴挑衅的!!早就清楚明白了!他根本无力反抗!
18C°的大转变,换上恭恭敬敬的态度,轻声软语道,“方才炎儿失言!不该顶撞皇兄!还望皇兄看在炎儿年幼无知饶恕!若此刻皇兄已然无其他的吩咐,那么炎儿就先告退了!”只觉得面对着四皇兄,他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难得这样的好机会,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刻就在怀中,他又怎会轻易的放手。挑逗的抬起修长的手指,看似不经意的流连在炎儿白皙柔嫩的脸颊和颈项,轻柔魅惑的呢喃,却带著强烈的命令与压迫感!“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把那些虚伪谦卑假面具通通都给本王收起来!”凝视着怀中的人儿,8年了……
──8年前,父皇在得知流落民间的炎儿,便立刻派人前去接炎儿母子入宫。却没想──去的人回来禀道:其母早已过世,而带回来的儿炎也因惊吓而神情呆滞。如此的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宫中有人不愿让炎儿那听闻貌若天仙的娘,入宫来争宠,才下此杀手。宫中饵愚我诈,所有一切的丑事脏事,年幼之时他便一清二楚。来自民间的炎儿,如若不是他自己能悟出一套生存之道,那么就没有人能在这里保护他,他只能靠自己来适应宫廷的生活。自8年前偶然的一面,一直关注着炎儿,清楚他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多少几乎忍不住想插手相助,却还是隐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只要和他扯上关系,今后炎儿的路会更难走。不记得是那一天,炎儿开始带上卑微谦逊唯唯诺诺的假面具,丢弃了他原本的单纯可爱,尽量的隐藏自己。
──假面具?!当年唯一疼爱他娘亲,惨死在自己眼前,他一直在精神折磨与压力之中。入宫以来,生活表面光鲜,却步步艰难!直到他懂事,才真正的明白,娘临死前所说“不可轻信他人,切莫动情”是何含义。在此宫中,相信人或与人动情就等于杀了自己!他虽然是皇子,却毫无依靠,自从认清这点起,为了在这个人吃人的宫中存活。他开始带着假面具,隐藏真实的感受。所有所有悲伤的哭,愉悦的笑,都是多余,都是奢侈,通通不该存在。无论何时何事,都要一笑置之,用“笑”掩饰落泪的心。而此刻,面前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四皇子,竟可笑的让他收起面具?这个永远是用高傲的眼神冷冷的看著别人哭的皇子
轻轻的、爱怜的抚摸着炎儿柔嫩的面颊,许久,怀中的人儿依然没有反应。才发现他竟然不知何时想什麽而出了神,“看来你很不专心!”他习惯了成为别人注视的焦点与重心,完全不能容忍别人的忽视,更妄论这个还是炎儿!
愤怒的声音,乍听之下猛的拉回心神,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中带著邪魅,使人忘记呼吸的出色脸旁。无法适应而本能的想往後退却被一双铁臂紧紧的圈禁在温暖的胸膛。
“殿下!”突然出现的陌生嗓音,轻柔的唤着,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个人。
寻著好听的声音望去,见到的是一张美丽动人却又不知为何十分眼熟的脸。一个纤弱的男子,或许男子不该用美丽动人来形容,却不知为何用到此人身上竟然一点也不唐突。
不高兴先前炎儿的忽视,此刻绯月的打扰,“绯月你去准备点精致的酒菜今日九皇子会在此用善。”没有回头看一眼,冷冷的语气说着纯粹的吩咐。
“用善?!我”
“怎麽?炎儿,你有意见?!”眯起狭长的凤目带著邪气,透著危险的信息。似乎在说,你敢有意见?“还是说……你想亲自吩咐绯月想吃点什麽?”此刻他心情不爽!
仍然是那么无力反抗,那么无奈的妥协,“一切听凭皇兄安排!炎儿没有意见!”是不敢有意见!
无力也无奈的转头望去,不经意看了看一直被忽略在旁的绯月,巧的是对方竟然也在注视著他,可绯月眼中明显的──恨?!恨吗?难道他不知何时得罪了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绯月吗?
“看来本王还是要先能教会你,如何才能专心一致,如何在本王面前只看著本…王……”未完的话消失在四唇相触之时。
“唔…唔恩……”与之前相似缠绵的吻,灼热纠缠的唇舌,热切而温柔,於之前一样的热切,一样的极度渴求,一样的欲取欲求。
眼前的一切,绯月除了站在一旁黯然心碎,就什么也不能做了。方才冒险的上前打扰,已然是拿命来赌了,可为的只是可笑的──嫉妒。早就知道……打从一开始,他便知晓,他不过只是个替身!可,就算是代替他人的替身,一个没有思想的娃娃,就算明知是不能,他……还是爱上了这个尊贵傲慢的男人。
转身的之间,酸涩的泪水滑落,不由的再回头看,却也只能静静的退开……
第二章
好不容易,他的嘴终於获得了自由,有些恍惚的大口大口呼吸着,这样的亲吻?!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这样的兄弟之间才是!皇兄他……也应该清楚这是有违伦常的。
“四皇兄,您若是惩罚炎儿先前插手您和太子之事,炎儿就在此跟皇兄道歉赔罪了!”无数理由借口在脑中闪过,唯一可能拿来当作解释的也只有理由了!
诧异炎儿竟然会以如此理由解释他们方才的举动,“哈哈哈……本王真的很想知道……炎儿你这美丽的小脑袋里,究竟装著什麽?!”轻佻勾起炎儿的下颚,欣赏著他那难得表露在面具外的真实羞涩。
的凝视着怀中人儿,只觉得一鼓灼热的骚动自下腹窜起,身体的欲望渐渐开始掩埋理智,“炎儿!本王想要你!”黑曜石一般的狭长凤眼因炙烈的情欲而显得无比妖媚,英俊的脸上魅惑的表情,若有似无的来回轻扶著被他滋润过的娇嫩樱唇。
要?!皇兄口中说的“要”他根本不懂。困惑的抬眼望著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四皇兄,异常邪魅的凤目,似乎有种神气的力量,正渐渐的将他吸引,越陷越,仿佛似溺水者一般,不停的往下坠落,无法出声呼救,也无力抵抗,就这样身陷其中再也不能自拔……
“四……”
“咳!老奴给四殿下,九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进门就瞧见这惊世骇俗的景象,大概是他眼了,怎么觉着方才四殿下是要亲吻九殿下来着。下意识的揉揉双眼,再抬头对上的是冰冷中张显着怒火的凤瞳,清了清嗓子,连忙跪下行礼,来人是内务总管也是皇帝的贴身随侍大太监──洛公公。
“洛公公,您不在父皇身边候著?没事儿跑到我景漾宫来瞎逛什麽?恩?”毫不隐藏狷狂的怒气,直视著坏了他好事的家夥,“若是你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本王就立刻――杀了你!”
凤眸中阴冷的杀气,把洛公公从头顶到脚底冰了个透,心底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哎呦,四殿下,您这可是要冤死老奴呀!老奴这冤呀!比窦娥还冤那!老奴这还不是奉了皇上的口喻,才冒冒然前来请殿下您前去御书房见驾!不然老奴怎么敢没事瞎跑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卖力演戏,只想把这满腹的委屈之情,传达给眼前煞气腾腾的四皇子。
乍闻父皇召见,下意识的稍稍放开怀中的人儿,“太子?!”轻声询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父皇突然召见,茫然中回想起适才,四皇兄与太子为争夺锦袍之事,大打出手,恶言相向。只怕此刻父皇的召见,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他瞎想这些做什麽?!此事根本与他无关,两边都是宫中的权贵,向来与世无争无权无势的他,想管也管不了!想是这么想,但不自觉的心还是担忧了起来。
想他洛公公在宫中当差当了年,什麽人能欺压,什麽人不能得罪,这都只要一看,就一清二楚了。这眼前这个四皇子,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也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得罪不起的。常言道,既然不能得罪,那麽只能讨好!一副嬉皮笑脸的讨好样,凑上前小声的把知道的事全数道尽,“……还有皇後此刻也在皇上那儿!这气势凶凶的样呀!四殿下您看,您是否要准备一下再随老奴前去见驾?”
“不必,本王现在就随你去。”自信的微微翘嘴一笑,迷人且危险的笑容,似乎一切已尽在其掌控之中。转过身,意味长的看著他的贴身侍者,“小季子,伺候九殿下进去休息,让绯月准备好晚善,接下来……知道了吗?准备好一切等本王回来!”
“是”小季子当下明了主子的意欲何指,转身来到宇文炎身边恭敬的行礼,“九殿下,请随奴才进殿内休息!”
“等等!”宇文炎正想开口反对,没料道另一个声音响起。
乍听反对之声,宇文龙立刻皱眉,冷捩的凤目淡淡的瞟向竟敢出声反对之人。
“老、老奴……”,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会开这口,被那双阴郁的凤眼一瞪,吓的话也说不完整了,好不容易吞了吞口水才敢继续开口道,“老、老奴不敢对殿下的旨意有任何的意见,可是、可是这皇上的口喻,是要老奴把九殿下也请着一同前往。”还是有些惧怕,说话不甚流利。
听清父皇的旨意,当下一愣,没想到炎也要同去,想必是皇后的缘故,“哈哈!有意思!”看来又有好戏上演了,张狂的笑声四溢,可这笑者无心,听者……
莫名其妙突然大笑,吓的洛公公是一身冷汗,眼前这四殿下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生气时候固然吓人,可这笑,却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吓的半死那!
“走吧。”敛起笑容,淡然的开口命令。
不敢再看四殿下的眼睛,“……那请四殿下,九殿下随老奴去见皇上。”赶紧回去交差的好。
“劳烦公公了!”毕竟是父皇身边的人,他也没有四皇兄那般的嚣张气势,只能如往常一般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殿下您严重了!请!”如此这等差事,以後若是造有,他可不敢接了,定然要跟皇上讨个人情,让其他人来办。他可是还想能多活几年呢!不经意又瞟见四皇子不耐烦的眼神,“四殿下请!九殿下请!”急急忙忙的率先步出了景漾宫,冷颤还在心头,哎……这四殿下还不是普通的难伺候。
他们前脚离开景漾宫不久,一个人影也迅速的离开了。
“皇上,四殿下,九殿下到。”终于到了,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行完礼,便随侍站在皇上身後,这伺候皇上可容易多了。
二人才步入御书房,他便惊讶的发现皇後竟然也在,皇後是掌管後宫的,以往基本是不会干涉皇子之间的事,而这前来,想必是冲著四皇兄的。
“儿臣,给父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各怀心事、异口同声的给皇上请安。
“都起来吧!”现年6岁的皇上是个英气的男人,却也因常年操劳国务,而显得有些憔悴。
看著自己心爱的皇儿,慈父般的神色,低沈的语调中,夹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龙儿啊,朕猜想你也知道,父皇为何喧你前来,朕方才听闻……你把紫龙袍丢弃於御园内,还用言词羞辱了你大皇兄?……可有此事啊?朕想听你的解释!”
果不其然,当真是为了先前的事,照此刻的情形看来,太子必定是丈著皇後在场,想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四皇兄了?!
而适才皇上的开场白,明显偏袒著四皇子,立刻赢得了皇後的极度不满。若然不是碍於身份,恐怕早就回嘴指责皇上不公了,极其不悦的神色变的更加暗淡阴郁。
正当大家都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一道轻柔的嗓音,懒洋洋的响起,“大皇兄,您似乎漏说了些东西吧?不向父皇言明吗?说您…是多麽多么的喜爱紫龙袍?”优雅的挑了挑眉,故意放慢的语调,让人猜不出此话的目的。“对了!您…似乎不止是喜欢……衷爱到不惜在御园内,大打出手,只为了抢夺这――宝物?您如此的隐瞒不说,那父皇又怎会知道呢?怎么把宝物转赐与你呢?”微微的勾起嘴角,极尽羞辱嘲讽之意,一句一句原本不甚犀利的言词,却说的太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皇帝闻言脸上的神色也明显的僵硬了,半眯起狭长的凤目,淡淡的扫了眼一旁同样变脸了的皇后。
原本就按耐不住的太子,听了这样的话,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般,大吼大叫,“父皇,儿臣”却也因羞愤,无法平心静气,根本不能把意思清楚的表达出来,语无伦的连自己都不清楚说了些什么,“是是你说这紫龙袍…就算给他…垃圾……看不上……!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说的……说的句句属实啊!对了!炎儿!炎儿他当时也在场,他可以做证!”自己无法说清楚,就拉个能说会道的帮忙,想起方才御园炎说的话,必定会帮自己。
“炎儿,你说!”他真的累了,每天忙不完的国事,此刻还要理小孩子们的争吵,哎……
让他说?!他能说些什么?!“是!”才答应了,便立刻接收到皇後警告的眼神,无助的望著父皇疑问的表情。再一刻的意识到自己尴尬无奈的境。一边是仗著有皇後撑腰誓要一血前耻的太子,而另一边则是
眼神无措向四皇兄看去,他──也在看自己?!没有了嘲笑,戏谑的神色,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然而那双冷冽的凤眼内有些他看不懂的情愫。
失神,细细的打量起四皇兄,轮廓分明的峻脸上,狭长迷人的凤目,凤眸内隐含的杀气为他更添了一丝邪魅气息。隐隐能感受到那自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冷凝气息,想必此刻的他定是非常的生气。
“炎,不要怕他!你直说啊!愣着做什么?”看炎盯着老四,必定是被老四的气势吓到了,大声的提醒要他不要害怕。
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既不得罪这边,也不开罪那边,这些他得罪不起的权贵……“父皇……这其实……皇兄……他们……适才……我……”
他到底在说些什麽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哈哈!”突如其来张狂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来如此,就是这样的一句戏言,竟然……让大皇兄您觉得,辱没了尊贵的太子身份和骄傲的太子尊严――是吗?”唇边那种嘲讽般的笑容依然若有似无的挂着,故意加重了“太子”二字,让这一番话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父皇!大皇兄说的那些话,龙儿确实是说了!”大胆不客气的坦白承认,“虽然是在不得已,气急而出,但也是确确实实的出自儿臣之口,如若这些话――当真辱没了皇兄的尊严和父皇所赐之宝物!”突然单膝跪地,“儿臣虽不服,但甘愿领罪,请父皇降罪!”快的让人无法理解和适应,这一连串的怪异举动,不知道四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呆呆的看著他双手抱拳,一副甘愿领罪的样子。
四皇兄他……如此突如其来举动!是为了……我吗?是因见我难堪?才……是吗?!会吗?!惊讶於前者的举动,他实在不明白这些怪异的举动是何目的,猜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皇兄。善良的宇文炎盯着前方单膝跪地的人,开始胡思乱想。
“甘愿领罪?!呵呵!宇文龙,你别以为如此这般的做做戏,今日之事就算是了了!本王,决不会如此简单就放过你,领罪?!你还真会演戏!你在搞笑吗?!你适才那种高傲狂妄的气焰呢?嚣张跋扈的气势那?都儿了啊?”想到先前他对於自己的羞辱,愤怒之火完全不受控制,在胸口剧烈的燃烧,指著宇文龙破口大骂,“你不要在父皇面前装算!以为如此简单认个错,就算了?!本王告诉你,你做梦!你有种就把你刚才”
“――毅儿!”听著越来越无节制的话,看着皇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皇後立即大声的喝止,“你父皇面前不得如此放肆!有话就要好好说,你父皇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也定然会给你和母後一个交代!皇上,您说是不是这样?啊?!”不能让爱儿一时气愤而落入他人的圈套,面前的四皇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皇後话中所指……不禁倒抽一口气,皇后此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四皇兄,仍然是那样的嚣张狂妄,惟我独尊的傲慢气焰一点也未因对方是皇後而稍作收敛。此刻若是继续如此僵持下去,最後吃亏的恐怕是四皇兄了,毕竟今日的对手是皇後啊。
──他又怎麽了?!无缘无故的他瞎担心什么?!担心?
“太 後 驾 到!!!”
响亮的通传声,让所有人震惊的望着门口,一头银灰色的发丝,高雅端庄的挽起,头上顶著金灿灿的凤冠。虽然已然年迈却仍风韵尤存,带著略显严肃的神情,步入御书房。
这就是──太後,尊贵且不容忽视的存在。
由宫女搀扶著急步踏入御书房,便瞧见爱孙跪在前方,当下怒扫了所有屋内之人,低沉沙哑声指责道,“是谁?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欺负哀家的乖孙儿?!”龙头丈不住的跺地,发出“砰砰”的闷响。
生气的大气挣脱宫女的搀扶,快步走到宇文龙面前,用拐杖撑着自己,弯下腰不容拒绝的将他拉扶起来,“来!龙儿乖,快起来,没事不准到乱跪,不然这小膝盖儿给跪伤了怎麽行哦!”三两句话,宠腻爱护之情,溢于言表。
“龙儿给皇奶奶请安!”站了起来,恭敬真心的疼爱著他的老人行礼请安。
“乖!乖!”老太後些许皱文的脸上,充满了慈祥的光芒,轻轻拍著孙儿的小手,“皇奶奶来给你撑腰,给你做主!龙儿不怕,你不要害怕!有皇奶奶在,他们谁也不敢动你分毫!”用力的跺了一下拐杖,老太后虽上了年纪,但架势气魄十足。
“臣妾给太後请安,太後千岁千岁千千岁。”
“孙儿给太後请安,太後千岁千岁千千岁。”
“孙儿给太後请安,太後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下子,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可老太後却看也没看一眼,丝毫不领情。这傲慢劲和身边的四皇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正眼瞧也没瞧其他人一眼,一心只安慰着、心疼着爱孙。
“皇儿给母後请安。”
皇帝走拱手行礼,接着就上前来想搀扶自己的母後。却没料到被老太後硬生生的给被拍开,“你现在可了不得了啊!竟然、竟然联合起外人,欺负哀家这可怜的乖孙儿?”言下之意就是除了宇文龙和皇上,其余的都只是外人而已!
“母後,您误会了,皇儿只是想把事情问个清楚,也好给大家一个交代。您老人不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儿子就不孝了!”皇上对於自己的母亲十分孝顺和非常尊敬。
心疼看著爱孙,轻柔的握著他的小手,“可怜的龙儿那,若不是你母妃为了救哀家这个没用的老太婆,而……过世,你也不会被人如此欺负了!呜呜!”老太後回想起当年的伤心往事竟然抹起泪来了,“龙儿啊,你放心,皇奶奶是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的!”抹干净眼中的泪水,转向一直跪着的众人,“只要哀家在的一天,你们这些人就别想动哀家的龙儿分毫!”
太后如此说,谁也不敢有半句罗嗦,只能低着头,安分的跪着。
老太後这才由宇文龙搀扶著坐下後,似乎此刻才想起了,这已然跪了半个世界的一屋子人,“都……起来吧!”
看着眼前消瘦憔悴的皇儿,知道他为了国事、家事、可谓是劳心劳力操透了心!自己的亲儿,难道还有不心疼的道理?!当然是心疼的不得了!“皇帝啊,这到底是什麽样的大事?竟然让你扔下国家大事不管,放弃大好的休息时光,在这里大张旗鼓的理啊???”
“太後,其实这事情是……”
“哀家没问你!”说话的口吻与跟宇文龙和皇帝说话时可谓是差十万八千里。毫不客气的冷冷打断了皇後要说的话,已然略显三角形的丹凤眼,斜眯着皇后,“不过你既然开了口,那哀家倒也想好好的问问你。你贵为一国之後,做的这些叫个什麽事儿?怎会如此不知轻重?如此的没有分寸?皇帝,他是一国之君,他要理的那是国家的大事要事。而你──身为皇後,不但不帮着分担,还要拿这些孩子们的小事来烦著皇帝!如若你连这点进退分寸都了解,这点小事都理不了,那还要你这个挂名皇後有何用?――啊?”字字冷言冷语,极尽刻薄,说的皇後是面子、里子全都挂不住了。
“太後,不能责怪母後,是……”
“毅儿,你住口!”急忙轻声的拦下爱儿要说的话,“太後您教训的极是!臣妾知道错了,还请太後息怒!”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想到她堂堂一个一国之母,竟然斗不过一个皇子,狠狠的看了宇文龙一眼,这笔帐她记下了,恨意在心里炙烈的燃烧著。
见母後被太後如此训斥,又不让他开口,太子此刻可真是窝了一肚子的闷气,无宣泄,只能用愤愤不平的眼神瞪著宇文龙。
眼前如此可笑的景象,早已不算是宫中的新戏码了。以往也多和此想同,都是太後和皇上,明显的袒护包庇,四皇兄定然什么事也不会有,然而他人就会被痛斥一顿。不过今天还是有些意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连皇後也……成为独宠盲爱下的牺牲品。
偷偷瞧著一旁傲然的四皇兄,长久以来他对於四皇兄的了解仅止於,知晓在这个宫里乃至於当今朝廷,他是个能呼风唤雨,举足轻重的人。所以不论是嫔妃还是朝臣,想讨好他的人可是有一大堆,却同时也因他脾气古怪,又喜怒无常,更不知道他的喜好,所以基本都是徒劳无功。
……想著想著,视线不自觉的停留在那此刻挂着浅笑的红唇上,想到先前那唇吻上自己,那脸红心跳的吻,当下立刻羞红了脸。他在胡思乱想些什麽呀!!!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甩了甩头,稍稍的张望了一下,心想此刻这样的情况之下,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方才怪异的举动吧!
安抚着皇奶奶的怒气,毕竟是老人,也不可经常动气,转头下意识的寻找炎儿身影。见他又想不知道想什麽想的失了神,原本一笑带过也就算了。刚想着他这个小脑袋怎么老是失神,竟然看见炎儿娇羞的红白皙精致的俊脸。那唇边羞涩的笑容,美的让他心醉,也让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怒气在胸口炸开!烦躁不安的凌乱情绪,陌生的郁卒感压的他就快喘不过气来!――难受!
越是烦躁,就越是无法理清头绪!怒气无宣泄,矛头自然就指向那些自找麻烦的人!
“皇奶奶,其实这件事,也确实是龙儿不对!大皇兄他只是太喜爱紫龙袍了,原本喜欢并不是什么大事,龙儿赠与皇兄便是!却没想到兄弟之间开个玩笑而已却……大皇兄竟然会误会了还跟龙儿动了手,那一时年轻气盛,口无遮拦说了些让皇兄觉得有辱其太子尊贵的话,还把锦袍弃与地上,也确实错了!此事会闹及父皇惊扰皇奶奶,也实非龙儿所愿,打扰了父皇批阅公文和休息,让皇奶奶生气,龙儿实在不孝,还请皇奶奶,父皇降罪!”委屈的声音,配上自责的表情,一番声色具佳的说辞,看的老太後心疼的无法形容。
“这怎麽可以算是龙儿你的错呢?你没错!就算有也是毅儿他有错在先!不要自责!皇奶奶给你做主!”安慰着乖孙子,转头面向太子和皇後之时,表情瞬间严厉,“你皇弟的一个玩笑,你便能当真,区区的一件外族进贡的紫龙袍,你便能对自己的皇弟动手?哀家真是看轻你了,毅儿!亏得你是皇兄,还是太子,你那里有什么太子应有的气度,更妄称什么尊贵了!”
太後越想越气,为自己的爱孙委屈,又转向皇後,“皇後,哀家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麽教导太子的?你看看――看看你都教出个什麽样的太子?若是,你无力管教太子,那麽就交由哀家亲自来好好的从头到脚管教一番!”嫌恶的看都懒的看他们二人一眼,只是无奈的对著两人的方向挥手“都给哀家回去好好的反省思过!退下吧!”
“是!臣妾谢太後教训!臣妾告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行完礼便恭敬的退下。
“孙儿,谢太後训斥!孙儿定会好好反省思过,孙儿告退!”
“真是、真是气死哀家了!”气愤难平的太後,不住的跺着拐杖泄愤出气,感受着爱孙轻拍自己的手以表示安慰,“幸好哀家有龙儿这样听话的乖孙儿。”
“皇奶奶,我们也不要打扰父皇理国务和休息,您也累了,让龙儿送您回宫歇著吧!”体贴的搀扶起太後。
“恩,龙儿真是乖!”转过身才惊讶的发现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呀,炎儿,你原来也在此?”显然一直没有看见在旁的炎。
悲哀吧!“太後,炎儿一直都在旁伺候著,因为发生此事之时,炎儿在场!所以”一如往常谦逊乖巧的样子,“太後您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
“乖了乖了!”太後拉过炎的手“哀家还有龙儿和炎儿这两个听话乖巧的孙儿!够了够了!来来来!你们二人陪哀家回宫!”
闻言,他便听话的上前轻轻的扶著太後,抬头对上的四皇兄狭长的凤眼,──怒气?皇兄在生气吗?
“皇儿,哀家就不打扰你了。”太後心疼的看著皇上憔悴的面容,关心的话虽是嘴上说说,却也真实的疼在心里,“皇儿,这国事虽然重要,但你的龙体更是重要啊!要注意好生休息调养!知道吗?”
“皇儿知道了,让母後担心儿不孝。”皇上体贴的说,“皇儿会注意休息的,母後也多注意身体!”
“父皇,儿臣和炎儿送皇奶奶回宫,您放心!儿臣告退!”
“儿臣也告退了。”
送了太後回宫,陪著心不在焉的用完晚善,这些的事,对於宇文炎来说,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累。不光如此,他还要时不时忍受那个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四皇兄,极度愤怒的眼神折磨。此刻已然精疲力尽的他,只想快点回到寝宫,一个只属于他的东西,放松自己的心情,和奶妈说笑聊天,做回真正的自己。
不过他也真是不明白,为什麽这个四皇兄一直跟著自己,景漾宫不是在另一头吗?
“四皇兄时候也不早了,皇兄该早些回去歇息,炎儿不送了,就此告退。”
“炎儿……应该不会介意,本王去你燕霞宫坐坐吧!”
如此的眼神,什麽叫“不会介意吧”,分明就是那种──你敢介意,本王就杀了你的神情!――威胁!!
又来了,这种愤怒的眼神,真不明白到底是谁把他气成这样!也不懂四皇兄到底在气什麽?为什么觉得是在气他呢?难道他做了什麽让他生气的事?不然为什麽……
四了,今日一天,炎儿竟然在他面前失神忽视他四!一忍,两也就一忍再忍,可现在是四!到底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可以让他如此的忽略自己独自想入神,又或者不是事,而是什麽人?――这个想法,让他非常不悦,原本就已然烦躁郁闷的情绪,不断高涨,胸口那种不知名的情愫开始爬满全身。
正想的出神,依然没有想到皇兄生气的理由,猛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起,一个劲的飞快行走,不,是前面长脚人行走,他――奔跑!
被拉着“跑”了一段路,才如梦初醒,诧异着眼前的情况,“四皇兄你……?”
不想跟他废话,此刻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闷不吭声,心中莫名的情愫,陌生的烦躁,让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异常的快步前进!
一路被拉著奔跑,气喘吁吁,一转眼间都已经到了他的寝宫──燕霞宫了。
见到平时望而生畏的四皇子,竟然拉著他们的主子自大门进来。所有的太监、宫女们个个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下子木呐的无法做出正常反应。
快速掠过一班宫女、太监,冷冷的下了命令,“全都退下,没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踏进这里半步!”
被带着明显怒气的声音震醒,除了从小带大宇文炎的奶娘,迟疑着看了主子不知所措之外,其余的所有人话声未落都已经消失无踪了。
“你还不快滚出去!”阴郁的眯起凤目,狠狠的瞪了一样愣在那里碍手碍脚的人。
听到四皇兄对着奶妈怒喊,心惧会怪罪奶妈,赶紧示意奶妈退下,抬起美目不解的望著眼前盛怒中却依然英俊的使人窒息的男人,“四皇兄,你…唔!唔唔……”
同样是没有预告的请问,却相较於之前,此刻的吻冰冷的不带任何温度,没有之前的温柔,有的只是继续宣泄的强烈怒气,放开理智让自己蛮横的侵占着他想要的唇。
惩罚似的咬扯,“唔……痛!”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心慌的喊著痛,但没想到,乘著他开口叫痛之即,灵巧的舌立刻窜入口中,蛮横强行逼著他於之纠缠。
不解四皇兄到底是怎麽了?究竟为了何事而迁怒与他?只觉得一阵晕旋,他好想――逃,却无奈被一双强而有力的铁臂,牢牢的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口中肆虐的唇舌,被抽走的空气,失去支撑力的双脚,他脆弱的只能借由攀著皇兄的身体,来支撑无力瘫软的身子,许久霸道的男人终於放开了他。
“本王命令你!从今开始你只能看著本王!想著本王!你的人,你的心,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的!”霸气的专有宣誓,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要他!
第三章
“本王命令你!从今以後你只能想著本王!看著本王!”
再也不想忍受如此患得患失的烦躁心情,狷炙的怒气狂妄的席卷所有的理智!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耐性,从来都不知等待为何物的他,却傻傻的等了炎8年。而这8年,他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而炎竟然视他为――无物!
他不再等了,他知道只有得到炎,把炎彻彻底底的变为自己的所有物时,他才能摆脱如此煎熬他心志的烦躁与那种连他自己也叫不出为何无物的情绪。
自小对于他而言,想要的之物,就必然要得到,虽然往往只要他想,就可轻易得到,但若不然他就――抢,或用金钱,更甚――掠夺,都在所不惜!
突如其来的怒气,宇文炎根本不懂眼前的四皇兄,他究竟在气些什么?从方才就一直怒视着他,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而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皇兄吗?
“痛……”下颚被用力的制住,他的脸就被强行的转向迎上――唇?
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他的唇已然被覆盖,就像是闪电一样的快速,什麽都还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到皇兄用唇瓣吸吮著,牙齿的轻咬跟灵舌的舔弄,带著强烈情欲的吻,吻得既放荡又热情,连唾液都缠绵万分的从他的唇角溢出。熟悉的唇,不熟悉的吻,他害怕的只想把头转开,但皇兄的手却强制性的扳住他的脸,不容他有一丝一毫的拒绝。
许久,才结束了刚才那缠绵悱恻的吻,只觉得皇兄的唇没有停歇,随即轻咬舔弄著他的耳廓,霸道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炎儿你是我的!”
欲望的声音早早的掩埋了他的理智,此刻脑中一直不断的重复着“我要他!我要他!”轻松的将炎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铺上,用自己精壮的身体紧紧的把他锁在身下,扳过那不停躲避着自己的脸,的凝视着那他梦寐以求,而此刻却近在眼前的绝美人儿。
火热的吻使他的意识混沌,眼睁睁的看着皇兄英俊的脸越靠越近最后完全贴合,同时感到唇口一阵热麻,被撬开了唇齿,对方吹气如兰的气息与口液毫不留情的与他再三交缠。
不知是身型的差异,又或是此刻的他已然失去了抵抗力,无论他怎样拼命挣扎,都还是敌不过皇兄。他仍被紧紧的压制住动弹不得,恐惧和无助的泪水不断自美丽的大眼睛内溢出。
“皇兄,不要唔放开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唇,吻得十分激情,口舌相交。
“炎儿你的唇,真是一比一还要甘甜?”俯低身子,在炎的耳後轻舔著“我要你,炎儿,第一眼见你就想要你!”。
随著皇兄的话,身子掠过一阵轻颤,那气息就从耳边窜到了脚底,每窜过一,就是一说不出的舒服跟难受。
似乎早清楚的预料到他的反应,将手伸进他的衣襟里,听著他惊慌不已的喘息著,却也像失去行为能力的婴儿般,任由他戏弄挑逗著胸前绯红色的果实。不由得自口中低叫出一声怪异的声音,而叫出声音後,那一点的酸麻痛热全都融化成了浓得散不开的甜美,连动身体都觉得迟钝无力。
衣襟内的肌肤水嫩柔滑,那是从未被人这样碰过地方。羞愤的看着皇兄低下头,吻上他衣襟内胸口上早已挺立的果实,轻咬吸吮著,两手抚摸著他的腰侧与後背,可他的喉咙像是被什麽东西哽住了,只能慌乱得扭动身子,却没想反而将自己更加的偎进皇兄的怀里,任他更放肆的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的红印。
“住……住手……”用尽残留的理智放声的尖叫起来,出声却只像蚊子般的轻嗡声音,几乎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的他,就算要呼救也叫不出声音来。
听着炎天籁般的无力喊叫,换来是他更加强烈的爱抚。
身体像是对皇兄完全开放了似的,每当抚过一个地方,那地方就像被火燃烧,又热又痛,渴求著更多的接触。只觉得他的脸,红得几乎要烧了起来,若不是他的身体疯了,就是他身在一个疯狂的梦境里,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被另一个男人抚摸,竟还有感觉,而且另一个男人竟然还是他的哥哥!他一定是疯了!
“不皇兄恩”
又来到炎的脖子轻咬挑逗,逼得他不由自主的呻吟。这种包含著欲望的呻吟,听在他的耳中便像是催情剂展转再吻上绯红娇嫩的乳尖,时重时轻的咬著,逗弄著使其完全挺立
“啊…啊…”陌生的快感几乎震昏了他那可怜的残存理智。
迅速的退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再一覆上炎儿,“炎儿,你的肌肤又滑又嫩,像婴孩一般,摸起来好有弹性,吹弹可破。”调情似的话,从他的唇角逸出了赞美。
一只手则游移过炎的腰腹,来到他从未被人爱抚过的私密。看着他拚命的摇著头抗拒,用唇锁住他摇晃的头,更蛮横的强吻,而手上的动作就更加的激狂。
“怎麽样,炎儿,舒服吗?”看着炎带着兴奋的泪冲满情欲的双眼对上他的凤目,看着他如此诱人的表情,再一的宣誓,“我要你炎儿,做我的人!那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我,我会让你更舒服!我会教会你什么是快乐!”
被皇兄如此的抚摸,说没有感觉那绝对是骗人的,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被爱抚都会如此,可此刻他全身虚弱又火热得直冒汗,被皇兄爱抚的私密之,已经快受不行了的颤动著。他低叫了一声,羞愧难当的宣泄情欲。
对自己的反应,他又羞又气又恼又急,被按住身体无法反击,然而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自己竟然有些想享受此等不熟悉的快感!羞愤的泪水,不停的落下,但皇兄没有因对自己所做的羞辱而满足,反而将手往下滑,滑到他连想也不敢想的地方!
“啊…不要…唔…”还来不及惊叫,就被火热的堵住他的唇。
抽出手指,用自己的火热对准炎儿身後,那让自己彻底痴狂的秘穴,低吟一声,冲了进去。
“痛啊啊”
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成串的落下,痛到极点的感受让他全身僵直。为什麽?无法言语只能用泪眼羞愤的望着。
“我要你,要你的全部!” 炎越是用力的扭动身体,他就在他紧密的禁地就越放肆的抽送著。
“恩恩皇兄啊不要”
感受著他身上的男人,一下更比一下入的抽送,羞耻和快感让泪水不由自主的跟汗水落在装饰华丽的床铺上,这一生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的皇兄被压在床上,毫无抵抗能力的凌辱。
“不不要求您放放开”
羞耻愤恨的泪水直滚落,如果可以死,他现在宁可死!可那令他羞耻的身子,因再三的爱抚而松软适应了,包覆住皇兄的狂纵,呻吟出声身体在激爱之中微微的颤动渴求,连声音都只发出求媚的声响,但是但是那绝不是他的意志!
“我不会放开你的!”充斥着情欲通红的凤眸,贪婪的凝视著身下因无法抑制的欲望而越发娇媚的人儿,“炎儿,你是我的!我要你!”
手紧紧的抓住被子翻扭著,痛意夹带着一丝丝奇异的快意跃进了脑中,
再覆住炎的唇,缠绵的吮吻著他因情欲上扬而红的娇唇,温热的唇液落入炎无法闭合的小嘴。
他被更彻底的拥抱着,身体和脚渐渐的居然有了感觉一般,肉体和意志分离,自顾自的翻跃起来,快感袭进了每一肌肤里,羞耻感让炎红了脸,眼泪也落的更凶了,喘不过气的直叫。
“恩恩啊啊不”
在巨大的快感里荡漾,受不了的将头往後仰,眼眸痴狂的半合情欲布满他的脸,身子被皇兄爱抚过的地方麻酸快乐的直抖动。皇兄越是失控狂野的抽送撞击,身上那些地方就越是放浪的需求著他更多的爱抚。而他也是不负期望的更加用力的爱抚著,让自己的情欲翻的更高涨更厉害。
羞愤的泪水含带著狂喜,在汗水与低叫中结合,空气中都是两人交合的暧昧气味,他在一有一的浪潮中迷失了自我。在最後一的的撞击中,感觉到宇文龙在他体内洒下了热情的种子,渐渐的他无法抵挡而晕了过去。
――――――――――――――――――――――――――
灯火在夜色中摇曳,就像要断了气似的吐著残存的焰火,他全身赤裸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清楚的记得他淫荡的样子和皇兄如何强硬的和他欢爱的景象,先前一切都历历在目。
身边已经没了人,只有一床薄被盖在他的裸身上,浑身颤抖的慢慢坐起了身,腰腹的痛感大到难以忍受,薄被因他坐起而下滑到他的腿上,他身上还泛著疼,那些红痕历历在目,伸手去碰自己的身子,那些咬痕齿印却更加的清晰。 再去摸靠近私密的大腿,那里湿滑黏腻。
虽从小他就经常被人欺负,但从未受过这般的羞辱,竟被自己的皇兄压倒在床的逞欲。他身子一侧,对著床下呕吐了起来,原本就并未吃下很多东西的腹中,已经没有东西,却还在不断乾呕著。乾呕到鼻水、泪水都一起流了下来,他才凄惨的止了呕吐。
他黑发凌乱披散著,身上都是四皇兄的气味,掀开了被子,床铺上还残留著点点污痕,清楚的指正着他们之前是如何放浪的欢爱过。
赤著双脚连鞋也不穿,随手拿起薄衫穿上就冲出门口,一直冲到前院的水鼎前,打起冷水,就往自己身上一桶又一桶的淋著。
被惊醒的宫女,太监们,慌忙的上前阻拦,“殿下,天冷水凉,您”
“进去,谁准你们出来的?”近似疯狂的大声呵斥,挥舞着手中的水桶,“通通给我退下,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不准出来!”
主子此刻如此反常的举动,吓到了所有的奴才,可惊讶之余也不敢造。一个个只能听话的退下了。
惟有从小就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奶妈,站在那里早已是泪流满面,看着他如此疯狂的举动,哽咽的说道,“殿下……殿下……求您听奶妈,好吗?这大冬天的,水太凉了!伤身啊!这样下去您会病的,殿下!”伸手想夺过炎手中的水桶。
“奶妈,你也不要管我,你也进去休息!”
不理会奶妈,只是继续不停歇的把自己从头淋到脚,直到他的手酸了,疼了,地面上也都积满了水,他还是不断的拿水淋著。乌黑的青丝纠结凌乱,不断的滴著水,苍白的俊脸毫无血色,滴著的也分不清是水还是泪,整个人摇摇晃晃,此刻的他犹如一个美丽却易碎的玻璃娃娃。
不知自己淋了多少桶的水,却好像还是能闻到皇兄留在自己身上的那股的味道。
用毫无生气的脸转向奶妈有气无力的吩咐道,“奶妈,去拿把刷子来。”
“殿下,您要刷子做什麽啊?”拿过奶妈手中的刷子,没有回应她的问题,“殿下,天那麽冷,您这样用冷水淋自己,真的会病的,您看您浑身都湿透了,还是让奶妈扶著您进去,用热水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
对於奶妈的话聪耳不闻,只是抓起刷子,就拚了命的往自己身上刷洗,似乎想刷去所有欢爱留下的痕迹,但因为太过用力,每刷过一,就在自己白皙的身子上留下几条的红痕残留,隐隐作痛。
“天那!!殿下……您快住手,这可使不得啊……殿下!您的身子娇贵,这样粗的刷子,怎麽受的……”被主子的举动,吓的脸色都白了,急忙上前阻止。
丝毫不理会身边大喊大叫的奶妈,拿开奶妈企图阻止他的手,执意继续刷著。“奶妈你让我洗,我一定要把自己洗干静!刷干净!”对於疼痛已然麻木,只要能洗掉皇兄的味道,和那种陌生的感觉,叫他全身脱皮他都愿意。
无力阻止,就只能在一旁心疼的落泪,殿下是自己看著长大的,从小到大,吃了那麽多的苦,怎料现在还老天爷!求求您!就不要在折磨这苦命的孩子了啊!
不知洗了几遍,那味道还是不能消除,像还残存著,他全身颤得更厉害,想起皇兄倾泻在他体内的滚烫热流,那味道当然还在,怎麽样也去不了。
他泼了更多桶水,呕吐了更多回,直到残存的力气全都消耗尽,精疲力尽的为止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上了。
突然瘫倒在地的炎,吓坏了奶妈,“快来人那!殿下晕倒了!”,奴才们七手八脚的把主子抬近内殿休息。
踏入房间,就连奶妈也嗅出了房间里到都是性爱的气味,棉被、床铺,及所有沾染上那性爱味道的东西,全都显示著刚刚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缓缓的睁开空洞的眸子,对上的是奶妈心疼且担心的眼神,他的心已冷如冰雪,所有的感觉都淡化了。
“是……四殿下吗?”眼泪不停的落在宇文炎的脸上,哽咽的小声问道。
乍听到“四殿下”这三个字,心底立刻窜起憎恨和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空洞的眼中无声的泪水顺著眼角划落。
见到主子默认了,心疼的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上前用力的搂着他,似乎如此可以给予主子力量,“殿下,可怜的殿下,奶妈无能无法保护您!”
抬眼望著殿下那苍白却依然美丽的脸旁,带著凄凉绝望的神色,“殿下,您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人要是死了,就真的什麽希望都没有了啊!”
好熟悉的话,他在似乎在那儿也听过同样的话?
奶妈的怀抱如此温暖,让他想起年幼时,“娘”是啊!年幼是娘亲抱着自己的感觉!用沙哑的泣声叫著娘,听著都让人心酸!
娘亲!娘亲也说过同样的话!那唯一疼爱自己却狠心丢下自己的娘亲。慢慢的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意识渐渐的远离了肉体,口中却依然不停的呼唤著“娘”。
抹干了殿下满是伤痕的身子,还记得殿下刚刚入宫时,也是如此,不停的喊著娘,“殿下,娘在这里,乖!安心的睡吧!”
安抚的话似乎起了作用,紧紧的依偎在奶娘怀里,显得格外的脆弱且安稳,渐渐的渐渐的
可……眼角依然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第四章
“这九殿下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呀,就连我们梅妃娘娘的召见,都敢不现身就回绝了!”说话的是一个宫女打扮的十七八岁妙龄少女,尖锐的声音嚣张跋扈的口吻,标准狗仗主人势的嘴脸,轻蔑的看着面前不停赔不是的奶妈。
“锦绣姑娘,您可千万别误会了,我们殿下,他确实是因为昨日夜里受了风寒,直到此刻还睡着呢!发著高烧,到现在都还没醒来,实在是不得已,才无法起身,恐怕今日是无法去给娘娘效力了。”连声的道歉和慌忙的解释,最后还不忘塞了定银子到少女手中,“还要劳烦锦绣姑娘,您回去多多在梅妃娘娘面前说好话,倘若过几日,殿下的病好些了,一定亲自去给娘娘赔罪。”
这就是在宫中不得宠的下场,就连一个7品宫女,在他们这些皇子的近身恃俾面前都如此耀武扬威。
掂了掂手上的银子,冷哼一声,“哼!”斜著用眼角瞧着奶妈,“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做奴才的,真是不知道怎麽伺候的主子,今儿个难得我们梅妃娘娘心情好,这才想到要九殿下,去帮她描几赋漂亮些的丹青,而这九殿下却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和娘娘过不去呢?!娘娘啊”
“谁跟谁过不去啊?”
乍听声音,锦绣不禁随之一震,反射性的立刻跪下,“奴婢给四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此刻是与先前的嚣张跋扈孑然不同的卑微芊顺,声音也不再尖锐变的甜腻。
“奴才(婢)们给四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漫不经心的用修长的指尖指了下锦绣跪着的方向,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其余的都起来吧!”
“这里如此热闹?发生了何事?”
昨日殿下之事,让她对四皇子非常气愤,但她只是奴婢,殿下问话,自然还是要恭恭敬敬的答。“回禀殿下,是梅妃娘娘差了锦绣姑娘来传九殿下去描丹青,可殿下因身体不适而无法前去,所以奴婢此刻正在解释和回绝!”避重就轻的简单讲了刚才的事。
“炎儿病了?”整句话里,他只听到“殿下身体不适!”病了吗?怎么病了呢?是昨天的他……
亏你还问的出口,还不是被你害的!!
心里嘀咕着,嘴上可不敢如此道,“是的,殿下是昨儿个“夜里”受的风寒!”故意加重了夜里二字,暗示着炎究竟是为了什么病的!
夜里?风寒?!那么就真的是……
昨日他失去理智,愤怒不受控制之下,强行占有了炎儿,看来必定是昨天他太过……
不过他并不後悔,虽说也许有些操之过急了,也因对他的欲望实在是太过强烈,最后炎竟然昏了过去!原本他是想留到炎儿转醒,可那种情况下,按炎的脾气……
所以也只好趁著他没醒先行离开。一心挂念着他,草草办完父皇交代的事,就立刻赶来燕霞宫,想看看炎是否安好,却没料想他竟然“病了”!
“殿下,奴婢只是前来传话的所以”一直被忽略,仍跪在一旁的锦绣娇柔做作的声音加上动做让一旁的所有人,听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根本不想理会此等杂人,但既然梅妃要找的是炎儿,“回去告诉你主子若是想要找人描画,就让她自个儿,随便找个画师帮她描!炎儿是皇子不是她的画匠,往后该怎么做让她自个儿掂量着……!”
冰冷的目光透著极度的不耐,让锦绣的冷汗从头顶不断的冒出来“回去照着原话说,就说这是本王的意思!你若敢少传了一字半句……你知道让本王不高兴,会是何等的凄惨下场!”
“是是!奴婢知道!清楚了!”
“清楚了还不滚?”
“是是是!奴……奴婢这就回去把殿下交代的话原原本本的传给娘娘,奴婢先告退了!”吓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行完礼就往大门跑,差点被高高门槛拌倒。
看著仓皇而逃的锦绣,方才是多么的嚣张呀,而见到四皇子就……不禁开始为自己的主子担起心来了。
“叫太医来瞧过了吗?”更本无心管其他的事,此刻他的心中只有炎儿的病情,径自往内殿走去。
“啊?”
对於奶妈的失神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关心,只是冷冷的重复,“叫太医来瞧过了吗?”
“还没请太医!”
“什么?既然是昨天夜里就病了,为什麽不去叫太医来瞧瞧?”
看见静静的躺在床上的人儿,苍白的脸颊毫无生气,记忆中红润的唇此刻也毫无血色。就如此安详的躺著,双眼紧闭,只觉着心里一阵揪痛,连忙伸出手指,探他的鼻息!的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仍在呼吸!看他如此静静的躺著,一瞬间让他以为
额上放著白色的帕子,伸手轻轻的覆上──好烫,再细看炎的嘴唇也因为高烧开始干裂了,看来真是病的不轻啊!
担心焦虑加重了问话的指责和音调。“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如此严重为何不喧太医?你们以为用这麽块破帕子就可以治好他的病了吗?”
殿下自昨晚躺下至今都未曾醒过,奶妈心疼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掉,“奴婢不是不请啊,是请不到!从昨夜发现殿下病,还发高烧开始,就跑了好多,却都被回绝了!先是推说,夜了太医都休息了!而今早上去时,又说是,去给嫔妃看症去了,刚才正想再去,梅妃的侍俾又来传话!奴婢……”说著说着眼泪越掉越凶,静静的走上前,小心帮炎换著冰帕子(降温的)。
“混帐!”听了奶妈的话,心疼加上排山倒海的怒火,‘啪’的一掌击碎了身边的台子。
“简直是放肆!这班狗奴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皇子都病了,还敢顾著自己休息!”心疼的凝视着床上憔悴的人儿,胸口那急速膨胀的疼痛感与炙狂的愤怒,使他就快失去理性了,“小季子,立刻去太医院,把太医院总管胡韶青给本王叫来!”
“是,奴才这就去!”主子此刻怒不可竭的神色,他岂会不明了,听见命令,便分秒不敢耽搁的快步冲出了燕霞宫。
一旁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包括先前还在换帕子的奶妈,通通都被他的怒火,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呆呆的一直愣在原地不能动弹。
抬眼,看着拿帕子一直在发呆的奶妈,径自抽走帕子,放进冷水中浸湿,再稍稍拧干,轻柔的覆在炎额头之上。
一连串极其温柔的动作,担心焦虑的眼神,让其他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那是尊贵冷傲的四殿下?他竟然在做下人做的事!
“炎儿,你千万不可以有事!本王不准你有事!若是你胆敢让自己有事,本王就杀光你燕霞宫的所有人!”
耳边听著富有四皇子特色的关心之语,在那一瞬间,奶妈似乎觉得,眼前这位惟我独尊的皇子对于他的小主子是有感情的。
半饷,一阵飞快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夹带着急速的喘息声,来到身边,“呵……呵……殿下……总管……胡……”,没等小季子气喘吁吁的把话说完,太医已然被拉到床前。
“参……”
“参你个头,都什麽时候了你还参”打断太医行礼“给本王仔仔细细的看检查清楚,九殿下到底怎麽样了!”双眼一直都未曾离开眼前的人儿,他关心的只有此刻炎的情况。
得令,胡太医自是不敢怠慢,打开药箱,开始切脉,观看气色,用金针扎一些穴位,来断定宇文炎的病情。
“怎样?很严重?”
从未见过如此的四殿下,焦虑不安显然没有往常的冷凝气息,“九殿下,因血气逆行,至肭气不顺,又有湿寒入体,气嘘血淤,固及本未闵导致”
“废话就免了,本王要知道是,他严不严重?你能不能治?何是会痊愈?”焦虑外加担心,炎脸色依旧是苍白的毫无血色,让他根本没有耐心听老太医慢慢的跟他讲解“医书”。
“是!那麽微臣简单的说!九殿下此刻的情况,基本上算是严重了,不过还是能够控制住的,微臣马上开个药方,抓了药就立刻去熬,配合微臣的金针,不出十天半月定当痊愈。”说罢便开始写药方子。
“那他什麽时候会醒?”老太医的一翻话,听的他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会说算是严重的!!一会又说可以控制住的!真是该庆幸他的心脏够坚强!不由的拧眉,看向那双紧闭著美目,为什么他会有种,那双眼的主人再也不会睁开的错觉呢?甩开如此让他心慌的念头,转身看着太医开方子。
“臣适才已经为九殿下施了针,稍後吃了药,睡上一觉,明日便会醒来了。”奶妈上前接过太医手中开好的药方。
“小季子,你随著奶妈一同前去。”为防其他人故意刁难,小季子同去的话,应该便不会有此顾虑。
“是。”两人便一同离开了。
直至知晓炎的情况稳定下来,先前焦虑不安的心才稍稍平和了些,但是担心固然还是存在的。
骤然想起了,早前奶妈讲的话,“胡总管!”
低气压的声音向起,一般气极之时,音调都不会太高,反而会比平时更为低沈。
“微、微臣在!”突然又被点名,虽不知为何,但也结结巴巴的老老实实答应著。
“九皇子病了,半夜差人去太医院喧太医,而你们太医院竟然不立即派人前来!不立刻前来已然是死罪,竟然还敢用“太医都已安寝”如此的借口!……胡韶青你现今好大的官威啊!”一字一字,刻意放缓的沉重语调,不怒而威的气势,外加冰冷的眼神,彻底把胡太医从头顶冰到脚底,“我看……你这太医院总管是当久了,也当烦了,生活若是太过太安逸了,便会使人忘了自己的本分!本王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送你到边疆去看看那里的风景民俗,胡韶青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啊?”狭长的凤眼轻佻的斜眯著对方。
闻言,胡太医“扑通”一声的跪倒在地,吓的直发抖,他知道只要眼前的之人说一句话,他真会落到个老来凄惨的下场。冷汗流得整张脸都湿了,“殿下,卑职真的是不知道啊,昨日卑职一早就歇息了,对於後来发生之事,也著实是一无所知,卑职的属下竟然……连九殿下差去的人都回了,卑职真的是……!若是知道,就是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这麽做呀!还望殿下您明查!”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可显然眼前之人并不满意他的推词。
“你不知道?看来你很冤枉?是本王冤枉你了?!恩?”危险的眯起凤眼,对于他一概推脱明显的更为愤怒。
“不……不是!卑职……有错!卑职知道……错了!可……昨日之事……卑职”被那样的眼神一看,当下吓的话都无法完整的表达了。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没有你平时嚣张跋扈之举,没有你对他们如此做法的纵容,那些当奴才的他们敢这麽做吗?”还敢强词夺理!
“是是是是,殿下教训的是,卑职有错!卑职实有失职之过,卑职回去之後也会立刻整顿,若有不肖之人,立刻重重责罚,请殿下看在卑职为皇室为朝廷辛劳了一辈子,就法外开恩,高抬贵手,卑职定当改过,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一口气把所有的好话都讲尽了。
早知道会因此事,而开罪四皇子,昨晚就应该起来瞧上一瞧,也不会落的如斯田地。
“若是这炎儿无事,那麽本王便做罢,今日之事也就当给你个教训,提个醒,若是不然……你知道,本王会如何对待那些使本王不高兴的人吧!”惟我独尊的张狂气焰四溢,
“胡韶青你给本王好好的记下了,皇子毕竟是皇子,就算再不得宠,也要比你们这些奴才,来的矜贵!明白了吗?滚!”
“是是,卑职明白了。”乖乖的答应,冷汗都快吓的流不出来了。“卑职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为九殿下施针。”
……又是一个跌跌撞撞仓皇而逃的人!!奶妈拿著刚刚煎好的药,看著平时趾高气扬的胡太医狼狈的逃离开。刚进门便看到四皇子正在帮小主子换冰帕子,先前好象也有过此等的情景……
“殿下!”把药放在桌子上,“这样的粗活,奴婢来做就可以了!”
伸手想拿殿下手中的帕子却被闪过了。
“本王亲自来。”又轻柔的把冰帕子覆在炎儿的额头之上,“药煎好了吗?”
端起桌上的药,稍稍吃凉些,“是的,殿下!”想上前去喂小主子。
“我来!”从奶妈手中接过药,“昨天你照顾了炎儿一夜?”
“是的,殿下!”
“你下去休息吧,”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炎儿苍白的脸,“这里有本王就够了,都退下吧。”
“奴婢不累,奴婢”看著其他的人退了出去,奶妈却有些迟疑。
“退下。”
回想著昨晚小主子凄惨绝望的样子,她鼓足了勇气,“腾”的跪下道,“四殿下,今日就算您要把奴婢拉出去砍了,奴婢也要为主子说句心里话!”
终於,宇文龙把眼神从炎的脸上移开,看着奶妈早已泪流满面的脸。
“奴婢是个下人,原本没这个资格,可是九殿下,奴婢真的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一般的疼爱着,见到他昨日那种凄凉绝望的神色,奴婢奴婢心里真的是难受啊!”
随便用手摸了摸脸上不停往下掉的泪水,继续道,“九殿下自6岁入宫以来,所受的委屈,屈辱,奴婢通通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奴婢除了能做下人做的事,其余的什麽也做不了,又只会哭,但九殿下,他不但不嫌弃奴婢,还变著法子开导奴婢,逗奴婢开心。四殿下啊,奴婢不知道您对九殿下到底是什麽样的感情,为什麽要……要对自己的弟弟做那样……那样的事!奴婢自直身份,不敢过问殿下的事,只是希望您,千万千万不要伤害九殿下啊!”
看了眼依然静静的躺在那儿的主子,“九殿下他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内心却很脆弱,毕竟还是个15岁的孩子,如果再像昨天一般,他会死的!四殿下!九殿下他真的会……奴婢求求您了!”不停的给四皇子磕头,“求您了,奴婢就算死也不要紧!求您了求您了”
“昨夜……本王走后,发生了何事?”异常沈重的声音,此刻陌生的情感占满了他的心头。看著奶妈已然磕出鲜血的额头,眼睛定定凝视著她,“告诉本王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事发生,而且……还跟炎儿有关!
奶妈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昨晚你走了之後没多久,九殿下就醒来了,他冲到前院的水鼎旁,就夜奴婢发现时已经高烧不退了怎麽叫他也不醒奴婢找太医又”说着说着,她早已泣不成声了。
沈默了很久,屋里只有奶妈哭泣的声音。
“我不会伤害他了!”看著炎,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过他的脸颊,心疼他所做的一切!第一,第一觉得後悔,後悔自己昨夜愤怒和欲望驱使之下的举动,对他的伤害竟然如此之。
“殿下您”那用情自责的神情看著九殿下的少年不知道到为什麽,她真的相信出自他口中说出的那句“我不会伤害他了!”
“我爱他!”已然出口的话,让他自己也顿时愣住了!爱他?那麽的真诚又直接的自口中溢出,爱他吗?……爱吧!对!他爱上这个让他牵挂的人儿了!
“哈哈……!宇文龙啊!宇文龙!你竟然也会如此的愚昧!愚昧到对人动了真情!愚蠢到爱上自己的弟弟!”极具自嘲意味的话,却清楚的表达了真挚的心。
望着陌生的四殿下,那么情的凝视着自己的主子,莫名的安心,微微的欠身行礼,“奴婢告退了。”
没有回应,在那一刻,他的世界,只省下他和炎了!
可是,如此的一份情,能否打动她那个已然把心门紧紧关闭的主子呢?他们同为男子都是皇子,是兄弟,皇上和太後若是知道了?两人的前路可谓是布满了荆棘……
想到这里,站在门口的奶妈,回过头再的看了眼却正在用口给对方度药的四殿下,轻轻的把门关上,至少,此刻屋内的世界是只属於他们而人。
第五章
我死了吗?身体怎么动不了?好难受啊!原来阴间是如此难受的难怪大家都如此怕死!
这里是那里?四合院?记忆中看过,似乎有这样的一个角落!
“炎儿,你看你,”一位绝丽的少妇,媚眼上扬,嘟着水嫩的朱唇,“娘亲是怎么告诉你的?玩的这么脏!娘亲不理你了!”假装生气的样子转过身逗着孩童。
“娘亲!呜呜不要不理炎儿!呜呜”小手拉着少妇的裙角泪水不停的滑落。
“哎呀!怎么哭了呢?!”心疼的摸着早已哭的像个泪人儿一样的孩童“炎儿这个小傻瓜!娘亲怎么会不理你呢?娘亲最疼炎儿!”说完还亲了亲爱儿可爱的小脸。
――娘亲?!是的,这是记忆中娘亲的美丽样子!那疼爱自己的娘亲!
“夫人”
“娘娘”孩童不知能做何反应只能呆呆的望著娘看著腹间的鲜血不停的流著泪水模糊了视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懂娘为什麽会这麽做娘说的话做的事他真的不懂“炎儿切莫动情咳咳牢记只能只能相信自己”娘亲在耳边说完话才咽下最後一口气身边的吵杂声手中是娘亲温热的鲜血
――不,不,这这是梦!“炎儿切莫动情咳咳牢记只能只能相信自己”娘的话就在耳边,“娘亲娘亲!炎儿炎儿好想你啊!娘亲”
“快!快去喧太医!”看着床上突然开始痛苦的抽搐,不停梦呓的人儿,宇文龙立刻命奶妈去喧太医,“炎儿?!炎儿?!”
――有人?是在叫我吗?不会了!不会再有人叫我了!娘亲已经不要炎儿了!娘亲已经丢下炎儿了娘亲已经-死-了!
“炎儿,你醒醒!炎儿!”为什么会有如此绝望的表情,总觉得这近在眼前的人儿正离自己远去,自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炎儿,你给本王醒来!你听到没有!炎儿!”
――真的?真的是叫我?是有人在叫我!怎么还会有人叫我?是谁呢?你是谁?
“炎儿!炎儿你若再不醒来,本王就杀光燕霞宫的人!”
“你”
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睁开那好似千斤重的双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张跟四皇兄长的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英俊同样迷人,可那脸上带着关切,情,焦虑,紧张那么的生动,触动他内心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这样的表情在自己的四皇兄脸上是绝对不会出现,有的只会是轻蔑,张狂,不羁,嘲弄!无意识的伸手扶上这让自己无比的熟悉,却也如此的陌生的俊容!
欣喜的看着一直紧闭着的双眼此刻正望着自己,“炎儿!你终于醒了!”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儿,失而复得的欢喜冲击着自己!
被他抱的好紧,紧到快无法呼吸不了!又想问他「他到底是谁?」却喉咙好象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声音无法开口。
“四殿下,太医来了!”带着太医急急忙忙的赶到却看到小主子已经醒了!“殿下,您醒来了!太好了!真的真的是太好了”禁不住落下欣喜的泪水
“奶妈”沙哑的不像自己的声音却在清楚听到奶妈称呼他「四殿下」时,他他是那个――四皇兄?!
“九殿下请伸手,让微臣帮您把把脉!”
下意识的伸出手,依然沉浸在那声「四殿下」的震惊之中。
“怎么样?炎儿如何?”想到方才醒来前那痛苦的表情,根本没有耐心等着太医慢慢的整治。
“九殿下,已醒来了,接着等烧完全退了,就无大碍了!”对于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一点也不敢造,“殿下,微臣现在要为您施针!若有些须疼痛还请您要多多忍耐!”又转向炎恭敬道!
那个他真的是四皇兄?再一的惊讶自己刚听见出自他口中关心的话,他在关心自己吗?
――“炎儿切莫动情咳咳牢记只能只能相信自己”想起了娘临死之前的话!
那一定是诡计是陷阱他一定是想诱自己信任他,然后再再像那日一般玩弄自己!羞辱自己!所有的人对于他而言都只是玩物,自己一定不能被这样的表象迷惑!
“炎儿?炎儿!你怎么了?”
突然脸上冰凉舒服的触感,无限放大的俊脸,为什么那双妖媚的凤眼里有着如此真实的关切?
“炎儿切莫动情咳咳牢记只能只能相信自己”不要――
看着先前一脸木然让的炎儿,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纠缠着,受了惊吓一般害怕的把自己紧紧的埋在被子内。
“炎儿!不要把自己闷着你还在发烧!来听话快出来”边说边拉扯着被子。
“殿下,药煎好”奶妈才进门,看到如此情景,还来不及想清楚经过,一心只想保护炎。“四殿下,不要这样,您吓到九殿下了!”
连忙上前挡在炎床前,转过身发现炎在不停的颤抖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四殿下,您这样会弄伤九殿下的您不能这样九殿下还病着又才刚刚醒来,还发着烧!您不能”
“放肆!本王做什么还要你个奴才来管!”几天的和颜悦色竟然让奴才都敢来教训他了向来只有他指责别人,岂有此理这个该死的奴才!“滚!滚出去!不然本王杀了你!”
蓦然听到四皇兄要杀了奶妈,“不要……!不要……伤害奶妈!”
猛的自床上跳起来,头痛!头好晕!没力气!手脚好象都不是自己的!眼看便要滚落到床下,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的将自己搂在怀里!
看清手臂的主人后,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不要杀奶妈!不要!”
“你先出去!”冷冷的吩咐,冰唳的凤眸淡淡的瞟了眼奶妈,“我不杀她,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好好的养病!”
对上奶妈关切担忧的双眼,示意她先出去,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
“炎儿是冷吗?”宇文龙心疼的,温柔的拿来被子替炎盖好,却发现无法止住他的颤抖。
想起方才奶妈拿进来的药,走到桌前,心的吹去猓厝岬男Φ溃骸恚炎儿,我你。”
“我想自己喝。”
声音虽然细小但清楚的传到了宇文龙的耳中,意外的他没有反对,只是关心的要自己小心烫到。
娘的话一边又一边的在耳边重复着,切莫动情,只相信自己
知道炎是也许还在为几天前的事生气,所以没有反对他要自己吃药的提议。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吃下药,嶂他披散的黑 ,拿起桌的梳,梳著炎儿散的,鄣模骸澳慊乖谥抖,是还冷幔恳不要喝?你也2天没进食了,本王这就去吩咐他们做点开胃的东西给你吃。”
说完起身走到门口细心的吩咐完,又转回走到了他身边,低厝岬溃骸霸谙胧舶。垦锥!”
炎右樱就像他。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炎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无论宇文龙如何的温柔,如何的关心,如何的哄他宠他其他人看的都无法相信那向来孤傲的四皇子会如此待人同时也让人嫉妒的红了眼睛而对于这一切的一切炎都是毫无反应甚至没有开口和回应似乎一切都与之无关。
―― ―― ―― ―― ―― ――
“奶妈,你不要担心了,我没事!”微微的翘起唇角安抚着一直为自己担心的奶妈!这些天他一直不停的告戒自己不知道四皇兄玩关心和温柔要玩到什么时候不过总会结束的!到那时一切就会回到以前,自己也会变回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孤单!
“殿下,奶妈担心你啊,你看你瘦了也憔悴了!”因四殿下的命令都无法照顾小主子,现在看到了,几日的担心和委屈都随着泪水落下。
“奶妈,你再落泪,炎儿可就要生气了!我都说自己没事了!”奶妈就像自己的亲人让自己可以带着撒娇的味道,努力的加大笑容,让对方知道自己安好!知道奶妈关心自己,从小便是如此可自己真的是已无力顾及他人了。
不远,一双阴郁的凤眼,看着不远的人儿撒娇,看着他笑,原来一直以来他只是不想理睬自己!不论自己多宠他,对他多好,也无法得到他的一个回应,而――那些下贱的奴才却可以让他撒娇和笑!
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看清来人,炎的笑容刹时僵了,下一刻消失在那至尽依然苍白的俊脸上。
“谁准你到这里来的?”眯着凤目一步一步的迈进,视线却只是瞟了奶妈一眼之后就定在炎的身上,“看来你是怀疑本王的命令?来人!把她给本王拉出去砍了!”
“慢着!”起身挡在奶妈面前,用身体护着,“是我!是我叫奶妈进来的!只是陪我说话解闷!难道也不行吗?”
“说话?解闷?哈哈哈!――把他给本王拉出去!”
待奶妈被强行带出之后,整个内堂寂寥的只省下他与炎。
声音在空气中慢慢凝固,冷捩之气四溢,“不管本王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听不看没有任何回应!而现在找人来陪你解闷?本王早你只是不想理睬本王,而本王对你的爱,对你的关心和讨好,在你的眼里一文不值是不是?”愤怒的双眼似乎要燃尽一切,用手狠狠的掐住炎的下颚,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爱」可笑至极!“你会爱我?不要惹我笑了!你根本不会爱任何人!你骄傲自大目空一切!你所畏的关心讨好全都是假的!你的音里藏著胃奸海你所使的手段教人作,你只是在玩弄我,我是男子更是你的弟弟,但但是那天你所做的事!你只是想羞辱我!把我的自尊和骄傲踩在地上!”
明知道不该理会四皇兄的无理取闹,可心里没来由的跟着冒火,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呢?这些都是事实的!――也许只因为是事实的!才――痛!“从小你就是这样惟我独尊狂妄自大诡计多端,仗着父皇和太后的宠爱无法无天,伤害和羞辱别人是你的喜好!你只是奸鄙小人 ,什鄄畚遥我不会上你的当,更加不会再给机会让你羞辱!你那些虚伪的都是假的,我一就知道你那些都是假,有一点点的真心!没有一句是真的!你不过是……”
“啪!”狠狠的一个巴掌打断了炎的话,看着他的嘴角流下鲜血闪着恨与愤怒之火的大眼睛。
听了炎的话他竟然仍为他此刻那让人痴迷的美而心动!他爱炎这些天他做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的事,那些是下人奴才卑贱的人才做的事。而他不在乎他甚至不在乎别人对于这样的感情的看法,男人又怎样,兄弟又任何,他宇文龙什么都不在乎,在乎的只是炎儿希望他能明白和接受自己对他的感情。
可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一切,看在炎的眼中竟是如此龌龊不堪!原来自己在炎的眼中竟是胸口被人拿刀狠恨破开,从心口淌下鲜红色的血原来他宇文龙也会有知晓心痛的一天,哈哈哈!~真是讽刺!若这就是「爱」的意义若「爱」换来的只是如此的话,那么还要「爱」来做什么?还要「爱」吗?
缓缓的放开炎的下颚,敛起愤怒心痛的情感换上了如往常一般的嚣张不羁,“Γ本王是不勰愕模∠惹八做的一切只是想要玩弄你!本王怎么可能会去凵弦男人,而且又是自己的弟弟呢?!”
像是被炎说中了,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千上的色女子俊美男子跪著要本王挑,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那你倒猜猜,我之後要做什么?”
听着他坦然承认一切,胸口似乎被类似怒气一般的东西压住了!窒息――突然觉得空气竟如此稀薄,如此冰冷!
那原本就是被他看透了一切――不是吗?那么……他的心为什么会像是被人狠狠的捏在手心?!狠狠的……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依然是那熟悉的俊脸,张狂傲慢的冷笑,如耗б话愕谋砬椋一步又一步的慢慢靠近,而自己只能握紧拳抖樱有法移右环忠缓痢
“不管本王爱不爱你,你都是本王的所有物!原本你可以选择被本王宠爱,本王想要宠一个人的时候会是很幸福的!宇文炎!记住是你自己毁了的!是你的“聪明”毁了一切!本王会教会你玩物该做什么?而不会在给你机会嘲笑本王的愚昧!你应该还记得那日自己在本王身下的放荡模样吧!”
如果注定了无法相爱,那么就一起堕落吧!
腰带被扯掉抛开,猛的扯炎的衣物,那衣物慢慢的滑至他的底,炎的眼睛在火,奈行酉癖幌拗谱∫话悖怎佣挤抗拒,那辱的感百倍於前几日的邸
――不!
第六章
“你是我的,除非我不要,否则你宇文炎永远都是属於我的!”
霸气地宣示主权,宇文龙拉过他吻上眉心,果不其然,立刻被一双手推开他亲昵的举动,微微的颤抖着,令他俊眉不悦地紧锁。
依然是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昨日的一切一幕幕的在脑中回闪着,对于他专断和霸道的语句没有响应,亦无力反驳。
浑身的酸痛与不适,让他更防备地往床内缩着,启唇试轻轻地问:“皇兄你可以走了吗?”
既然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承受了,羞辱,蛮横,现在至少应该可以让他有片刻的喘息吧!
之前那一夜,他不就是只要满足了自己,便静静的离开了这里吗?!对!毫不在乎的像那样静静离开才对,不是吗?但是今天他又为何?迟迟的还没有离去的打算呢?这举动教此刻的他胆战心惊!却也意外的有丝异样的甜蜜?!
又怕……他又要想出什麽法子来好尽可能的羞辱折磨自己那仅有的自尊。
“在这宫廷之中,除了父皇还没人能命令我!而且,我说过这样就满足了吗?”
他言下之意是──会意的宇文炎跳起起身,又意识到自己身无寸缕,慌忙抓了被子紧紧的裹着加以遮掩,曲起颤抖的身子缩进角落,如丝般的长发垂落在那张苍白绝丽此刻却惊慌失措的脸上,惧怕的盯着近在眼前的肆虐者。
“炎儿,你太美,也太“聪明”了,省了我浪费唇舌的时间。”宇文龙轻松的语气反教炎害怕得直打颤,然而此刻他说话的神情末若语气般轻松,目光带有的探索,只差没将眼前脆弱的小动物层层剥开看个仔细。
“你不能留在这儿!”心慌意乱下,浑然忘记了他先前的警告,满脑子只想著:天啊!难道真的连一点点喘息机会都不给他吗?真的要逼他到这极地才甘心吗?真的不让他留有一点点的尊严和骄傲吗?
“我不能?”凤目危险地眯起,原本慵懒恍似盘踞探幽林地的豹子般的身体正张狂的宣誓着自己的怒气,骤然变成凶猛的猎杀者移向角落,凑近唇将热气若有似无吹在宇文龙颈项上,“你说,我不能?看来之前的一切还是没能教会你怎麽听话!”
尽量将自己缩得更近角落些,嗅到他的气味,感觉到强烈的压迫,他的身子颤抖个不停,久久不能成言。
宇文龙伸手拨开遮住炎儿绝美面容的发,这才瞧见那早已溢满美眸中的恐惧害怕和闷不吭声直流的泪。
该死!水做的应该只有女人。宇文炎──这名字既然属火,又何来那麽多眼泪可以流?
更该死的是──他竟然因为这样而动摇!冲动地握住他的手腕,拉他入怀紧紧拥在胸前,连连咒骂自己何必多此一举。他唾弃他的感情,厌恶他的碰触,他何必自讨没趣。
再者,昨日自己不是已然下定决心要惹他痛苦更要捉弄他羞辱他直到他后悔自己的所为,他又干嘛像自己挨了一刀似的跟著他痛?
“不准掉泪!”最後,他不减霸道地吼。
他何尝想掉泪?才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被搂进怀里的炎全身绷紧不敢动弹,心里没来由的有更多的难过,委屈,屈辱和那些不知名的感情往眼里涌,化成无用懦弱的眼泪。自己又何尝愿意像个女子一样掉泪?但所受的委屈早已超出他能忍受的范围。
“不准再哭!”头顶霸道的命令再度落下,但已经没有威吓作用,只让炎的泪掉得更凶。听见他突然暴怒的嘶吼,虽然害怕,但还是止不住泪,满脑子只记著今晚他得悬著一个心惶惶不安地度过,又担心日後天天得这麽过,他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因受不了而选择自戕。但他知若有一日他自戕,四皇兄绝对会迁怒奶妈,杀她泄愤。
“该死!”炎无声且无力的抵抗,虽只是一径地承受,却让宇文龙烦躁地跳下床忿忿然的离去。
扶著床沿慢慢挪动身子下床,狼狈的样子更显得可怜,痛是唯一的感觉,身体的,心灵的,放声大哭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通通的宣泄出来!
――――――――――――――――――――――――――
“哈哈哈……有趣,真的有趣!”宇文龙抚额大笑,身边的绝色人儿掩嘴轻笑著。“月儿,本王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双臂伸入绯月身下将他抱起,眼神却从方才就一直看著不远的另一个脸色苍白却依然美的不可方物的人儿。
“来的还真快啊!”放下怀中人,却没有放开,搂在身侧,淡淡的开口。
呆呆的望著眼前紧密的贴合在一切的两人,心自刚刚开始就隐隐的绞痛,只觉得有些无法站立的晕旋。不能让自己在他面前示弱了,为了他仅存的骄傲和尊严。
“不知皇兄召炎儿有何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起伏,微微酸涩的眼睛,借著说话之即向敛起。
盯著眼前人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脆弱的似乎此刻一阵风便能把他吹跑,让他不由的皱眉烦躁起来
“闲来无事,便想著把皇弟你召来陪我们赏赏品品酒!月儿,你说是不是?”暧昧的勾起嘴角轻吻著绯月红润的小嘴,目光却定定的锁在炎身上。
“绯月见过九殿下!”礼貌的说道却因被宇文龙紧搂著,只能稍稍的欠身算是行礼!
原本叫他来不就是要他难堪的吗?要让他後悔对自己所说的和所做的事吗?!那麽此刻自己为什麽会为他苍白的憔悴的面容忧心呢?真是该死!
“来!坐下!”饮下递到唇边的美酒,顺势搂著绯月坐在自己身上,故做亲昵的轻扶著他的长发。
该死的!他竟然完全没有反应!难道就算本王和别人一起他也丝毫不会在乎吗?又或者他会拍手道好,庆贺自己的解脱?!混帐!
感觉到头似乎越来越重却依然不理会身体的不适,乖乖的坐在皇兄刚留指的座位之上!
不想去看却不得不看他们二人亲昵暧昧的举止那样的画面让自己的心隐隐作痛!心痛?!为什麽呢?为什麽会心痛!
“怎麽?是本王的酒不够纯,无法引起你的酒性?还是这庭院的不够香!如此美酒美景皇弟你竟然也能视而不见,聪耳不闻?看来那占据你思绪的“人”定是十分重要了?”带著醋意看著炎如此的反应,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真的一点点地位也没有!
天啊!……头好晕!头好痛!痛得快裂开了!满脑子都是身边这对亲密的粘在一起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在意可心却不由自主的绞痛著!真的好难受!一阵晕恶心的感觉袭来!
耳边人的说话声似乎也变的越来越模糊了!他没办法思考了,好累只想好好休息!渐渐失去力气的身子慢慢的往下滑落,闭上眼睛晕倒在地上!
“炎儿!”突如其来的倒下,宇文龙顿时措手不及!立刻用力的推开绯月,完全不顾及那样的动作会伤到绯月。
急忙上前扶起跌倒在地炎儿,轻轻把他的搂靠在怀里,动作轻柔的像是稍稍用一点力便会捏碎怀里的人儿!
是皇兄的声音……
无奈地低叹,他一定是病得很严重!皇兄他怎麽会用如此担心焦虑的声音叫著自己的名字呢!再也不会像当日自己刚醒来时他只会抱著绯月而自己不过只是他的玩物。
“炎儿?宇文炎!”一声更大的呼唤,脸上随即传来一阵轻拍。“看著我!你听见没有!”
皇兄?!……怎麽可能?他张开迷蒙的大眼睛随即又闭上!
皇兄刚刚还一脸嘲弄的看著自己的,此刻又怎会出现焦急?他淡淡的笑了而泪水却在此刻滑落他开始做梦了吗?应该还是白天才对!是幻觉吧!心好痛!
“头好痛心也好痛!”
“痛?怎麽会痛呢?”听见痛,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痛起来了,好象那痛的人是他“你在发烧。”
抱起他的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告诉他这不是幻觉,他的确正在皇兄温暖的怀里。好舒服!可这样的怀抱,刚才还有著别人的味道他不要不要在带著他人香味的怀里!
“不要不要放开我不要呜呜”
怀中人儿猛的拼命挣扎,真的那麽讨厌本王的碰触吗?就连迷离之时也下意识的想挣脱本王的拥抱!
的看著怀中的人儿,为其拭去眼角的泪水,就算是被说成如此不堪,还是爱著他!
无法不顾及他的感受、无法对他无情、不忍见他受到伤害和折磨、事实证明折磨炎儿等於加倍的折磨著自己!
――呵呵!他宇文龙就是这样爱著他!
“不要再哭了!炎儿!若是你真的讨厌本王本王答应放了你!”轻轻的吻落在炎的额心!
要放了他吗?!真的放了他吗?!放了吧!至少至少那样可以再见到炎儿愉悦的笑容!思及此转身快步走向燕霞宫!
眼前的一切绯月知他再也无法挤身与他们之间,因为再也进不去了!
伤心的泪水静静的落下像他这样身份的人还能乞求什麽?能爱人也许已经很幸运了!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摸干眼角的泪水转身随主子回宫!
暗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诡异的弯起嘴角,“宇文龙!……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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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的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晌午了“殿下!殿下您醒了啊!”
“奶妈?!”迟疑的看著奶妈喜极而泣的脸,“奶妈奶妈啊!”多日积聚在心中的委屈,在见到亲人般的奶妈时再也控制不住了倒入奶妈的怀中大声的哭泣。
搂著殿下的身子,知道殿下近日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轻轻的安抚著“殿下,奴婢在这里!不要伤心了!来,不要哭了!”心疼的摸去殿下脸上的泪水。
意识到自己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脸微微的红了,稍稍平复下心情,“奶妈,你不是被四皇兄关起来了吗?为什麽?为什麽你会?”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昨天上午,小季子公公突然带著奴婢回到燕霞宫,奴婢这才知道殿下您在御园赏时竟然晕倒了!四殿下就吩咐奴婢留下细心照顾您!”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四殿下到底再想什麽,她就更不会了解了!本来当奴才的那管的了主子在想什麽呀!
好想好想开口问奶妈四皇兄人在那里,昨天真的是他抱著自己回到寝宫的吗?那麽他?
环视了下四周自己真是傻!他怎麽会留下陪著生病的自己要留也应该是留在那美丽动人的绯月身边!
――那个动人的绯月!
“唔!”
“殿下?”
好痛!又开始痛了!
“奶妈,我饿了!你去帮我准备些吃的!”
“好!奴婢这就去!”还是担心的再看了主子一眼,离开。
不想让奶妈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胸口“恩!”真的好痛!好痛好痛!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眼前不停的闪现昨日皇兄和绯月亲密交谈,调情的模样!
“唔!……好难受!”用手紧紧的捂著胸口,他……快不能呼吸了!――好想见他!
轻轻的仰起头,闭上哀伤的双眼,任泪水顺着眼角静静的落下!心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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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柳大人求见!”
“哈哈!小季子公公!什麽时候开始你柳大人我要见殿下也需要――求才能见的到?!”拿起手中折扇轻敲著身前人的头
柳昊──宰相之子,出身自不在话下,其人长得白净如玉,风度翩翩!也甚是幽默风趣,是个文武双全的智将英才,自小陪在宇文龙身边念书玩耍,而今也是其身边出谋划策的得力助手,两人相交与心感情极其厚,若非因宇文龙在其身边,他也算是集众家宠爱於一身的天之骄子了!
“是!奴才失言了!”
若要问小季子最怕的人是谁?他最怕的不是他们家的主子!而是眼前这一副柔弱书生样,看似无害的俊郎小年──柳昊大人是也!得罪了他,虽然不至於会像他的主子那般要人性命,可柳大人的那些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敢的怪招奇招可谓是层出不穷源源不断啊想到就让人冒冷汗!
“还愣在那里干什麽?”
“啊!…是!奴才这就告退!”说回这两天主子就像是边临爆发的火山,可惹不得!想到此吓的赶紧退下,不小心还在门边转角时,跌了个四脚朝天,让那个爱看热闹的柳大人笑的跟什麽似的!
“哈哈!才1个多月没见,龙,你家的小季子又可爱多了!”
真的有那麽好笑吗?搞不懂昊这个家夥在笑些什麽!“有事?”
“听这话人家可就伤心了,龙,人家一出门就是一个半月,就算你不想我我想你可都快想疯了啊!人家这回可是专程来看你的!瞧你这死没良心的,难道人家没事就不能来了吗?”
一脸的怨妇表情,外带那种扭捏的动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可以看出――柳昊是位演技超群的资演员。
没空,也没心情陪著疯更没兴趣玩这样无聊的游戏!这几天努力的让自己不想不听不看!除了去御书房做父皇吩咐的作业,其余时间都留在寝宫内,身怕看见让自己动摇了先前的决心懒的理会便转身往书房走去。
宇文龙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再笨的人都看出其中绝对有问题!更何况是他聪明绝顶好奇心有极其旺盛的柳昊呢!
想知道什麽事?!一字即之曰──缠!“龙!龙!几日不见,你怎麽尽是一副弃夫模样啊!”呀哈!这眼神!简直就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有问题!莫非还真让他蒙对了?!
“哈哈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是谁让龙这个衰样!不过那人真是帮他报了17年的大仇了!想他可怜的被人欺压了17年啊!哈哈!一个字──爽!不过爽归爽,眼前这个
“慢!我先说!”
这个臭小子再不停止那种明显嘲讽意味的笑声,他可不保证今天宫里不会多出一条游魂!
“好!好!好!是我笑的太过分了!”虽说忍,可也真是蛮辛苦的啊!
“不过你也应该允许我笑一下嘛!从小都是被你欺负,被你笑,那难得有这麽”
“那你是想报以前的仇了?”地狱传来的声音,说话的人连脸都是黑的!
懂得适可而止的人会比较长命的,就像是他,“当然不是,对了,到底什麽事?竟然让你如此苦恼!”适时的转移话题是聪明人才会做的事!
“没事!”
这是他见过最没有说服力的表情了,没事?鬼都不信他!“不会是太子他们又有动作了吧?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我不在,你一个会……”
“你在又如何?!结果还是一样,炎”顺著的他话差点就露馅了这样的情形也只有面对这个混帐小子才会!该死!都是这个混帐小子!都说了不想!不想!现在又提起来了!又开始想念他了!
“言什麽???啊???”有古怪!嘿嘿!
哎!――心烦意乱!越过柳昊,也同时躲过他打量著自己的敏锐眼神,“没什麽!本王是说,就算你在也一样,研究不出什麽好的对策!”
……牵强!不过既然龙现在闭口做了防备,再多问也是徒劳,“那就不讨论这个了,对了,龙”抬头才发现人早已走出房间,正往大门口走去,“你要去那里啊?”
“去御园走走!”
“等等!我也去,对了,要不要带上你的小绯月啊?”说罢,飞身追到其身边。
“不用了。”走了几步又回头,“你去不去也无妨!”
有趣!
“哈哈哈!――哈哈!”
少见!真是少见!看来自己回来的真是时候!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一路上,只听见柳昊张狂的笑,大声的闹,一点都不让自己又半分安静的时间。
懒的理他,又怕他那死皮赖脸的功夫更加的烦著自己,真是交友不慎误交损友!勉强应付著,一直心不在焉的想著
“哈!这御园还真是美不胜收啊!看多少都不会腻!”龙又在发呆了,简直就是逼得自己使出杀手剪非把事情搞清楚为止嘛!
“龙,你”不见了环顾一看他呆呆的在那里看什麽呢?“龙?”
“唔!!!”
“闭嘴!”小声的呵斥,眼睛却始终落在不远。
──那个不是──九皇子吗?
拿开龙吾著自己的手,看了他一眼,哈哈!原来……!
看来他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很无聊了!哈哈……!有意思……
第七章
自从那日御园赏他因高烧晕倒被送回寝宫后自今半个月了而四皇兄都不曾出现过。每每只要一想到也许……也许他这几日的不闻不问,是因为那个美丽动人的绯月,心底就有一道落寞的情绪,闷的化不开!
原本出来是想散散心透透气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越透越气!!!开始只是心不在焉的逛着园,才走到凉亭想稍做歇息,竟意外的见到这几日他想见,怕见,却见不着的人――四皇子宇文龙!
看着他那相较与自己的憔悴苍白,是那么的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模样。在看他身边这俊美飘逸的柳昊,真像是从画中走来的一对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英俊美少年。
而此刻他的脸上对柳昊的宠溺表情,是就连在那个美丽动人的绯月面前也未曾有过的。想起早前就听闻四皇子与宰相的二公子,“相交”甚,“交情”非浅,看到此等情景,想来应当所言非虚吧!
撇开头,不想再继续看这让自己生气和心痛的画面,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手背之上。没用的泪水,没有的自己,泄愤似的猛力拿衣袖来回檫着柔嫩的脸颊!
“哎呀……!这么用力?殿下您脸上惹了什么脏东西不成?”柳昊巧笑戏言拉下宇文炎的手,同时微微欠身,“柳昊见过九殿下!殿下万福!”
不知柳昊是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人儿,只能转过身呆呆的望着眼前明媚的脸旁。
“呀!殿下您不疼吗?眼睛都檫的又红又肿了!”说着心疼的话儿,眼神却一直瞟着身后那个从开始见到九殿下,就一直于“冬眠”状态的人。
哈哈!……有趣!如此呆头呆脑的龙还真是少见!不对!是从未见过!!!
方才若非对于柳昊的烦人功夫实在是莫可奈何的情形下,只能转开头不与理会!竟意外的发现几日来一直盘踞在自己心头,那让自己饱受相思之苦的人儿!看着那与前几日相同的苍白憔悴却也依旧美的夺人心魄!
眼泪?!是啊!在见到他转身时落泪的伤心情景,只觉得心口狠狠的被人揪起,痛的无法言语,想知道他为何落泪,又或者是为谁落泪。
才回过神,对于眼前的情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与面对,唯一的想法就是――逃!
“炎儿见过四皇兄!”为什么要用如此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多谢柳公子关心了,并无大碍!四皇兄,炎儿不打扰二位雅兴,告退!”自己被他看的狼狈慌张,急忙转身便想离开。
“哎!……殿下请留步!”若是如此简单就让你跑了,那还玩什么呀?“柳昊是昨日才自湘州回京的,甚是想念御园的美景,若是承蒙九殿下不弃,不知道柳昊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殿下一同观景呢?!”
如此的一翻话,说的他……若是答应就必定会见到自己最不愿见到的画面,若是回绝又等于是不给柳昊――这个宰相二公子的面子!
柳昊这小子果然是一肚子的坏水,只怕自己已然被他瞧出一些端倪,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怎样,只怕炎儿是无法招架。
“皇弟若是真有事在身,那也无妨,柳昊他会明白的!来日方长!”用眼神示意警告柳昊不要多事搞怪。
果然是如此,他并不想自己打扰他二人甜蜜的时光,看着他情的望着柳昊,而后者回以俏皮的一笑,情人间默契如此显而易见。
“唔……!”胸口如前几日一般的开始涌现剧烈的疼痛,用手紧紧的捂着心口。
柳昊根本完全藐视那警告,还以“你咬我啊!”的笑容,刚想回身再说什么,“九殿下?您怎么了?”看他捂着胸口,似乎极其痛苦的模样。
“我…啊!…”想说话,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却突然的被一双强健的臂膀临空抱起,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之中。
“知道自己身子没复原,就不要到跑!你看看你苍白的像个鬼一样!还到晃!”见到炎儿痛苦的表情,“心疼”二字已无能代表他此刻的心情了。
却因为担心而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因为焦急而带着烦躁的口吻!
这一切听在炎的耳中,像是在说――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现在打扰我们了吧!真是个讨厌鬼!
“放下我……放我下来!我死活与你合干!……”
为什么自己要忍受一又一的屈辱?既然如此讨厌为什么还要管他?挣扎着想离开这个让他安心觉得舒适的怀抱,他告诉自己这不是属于他的!不是他的!
越想越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落下,第一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动了情了!而这样的认识让他更是伤心委屈无可述,回想起娘亲临死前的话,仓皇无措伤心欲绝!
龙这个人还真的不是普通的不会表达内心的情感!想的和说的做的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完全两码事!也难怪这可怜的九殿下,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算了!就让他超级无敌大帅哥柳昊来想想办法吧!
轻柔的将怀中的人儿放在凉亭之内,见其立刻起身想走,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住,情急之下就强硬的命令着,“你给本王坐下!”
评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啊?!“既然皇兄觉得炎儿似鬼一般碍了您的眼,那么炎儿退开,难道不对吗?”认识到自己的感情后,想反正无论如何他都讨厌自己了!反正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也比现在如此没有希望和尊严的活着好!
“本王命令你坐下!”见他仍然摇摇晃晃的却还是执意往亭外走去,怒吼道,“宇文炎!你若是胆敢走出凉亭半步,本王马上砍了奶妈的人头!”
“你……!”他还是不能完全的不在意啊!却也不愿意就这样低头走回去坐下,两人便就如此僵持着!
果然是有效的威胁,却也让后者原本苍白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白痴龙!!!自己今天对他可算是彻底的“服”了!关心人家就关心嘛!哪有人关心人还越关心越糟糕的!看吧!把人家的眼泪也关心下来了!
“九殿下!您看您,脸色也真的很苍白,坐着是很辛苦的!来就算是柳昊求殿下坐下休息!殿下您就赏脸请坐吧!不然柳昊也不敢坐了!站久了就真的要去请太医来了!?”
心中也明了如此僵持下去只有对自己不利,对于柳昊的好意和真心的关怀心存感激!“不用了!柳公子你客气了!炎儿坐下便是!”淡淡回以感激的笑容,便落坐在柳昊身边的座位之上。坡有意的看了眼柳昊,发现他正于皇兄相视而笑,如此人儿怎能让人不动心呢?
――龙!你服不服!我比你受欢迎吧!笑的开心,用眼神对着龙生闷气的臭脸示意,便对着不远的宫女吩咐了些酒菜糕点。
“九殿下,您也不要动气,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哦!”搞怪是专长,明媚生动的表情加活泼的动作,逗的炎儿掩嘴一笑。
本王就真的这么失败吗?看着炎儿第二对着柳昊这个家伙笑,嫉妒,挫败的心情,当下让他的脸更臭了!
感觉到四皇兄越来越明显的怒气,大概…是因为柳昊在哄自己开心吧!觉得自己太过亲近柳昊了,像四皇兄这般惟我独尊之人,必定对于自己心爱之人更为霸气,对柳昊必定是……
言谈之间柳昊观察甚微的发现,九殿下脸色又差了些,眼眶也范起了泪光,以为是身体又再度不适。
“怎么了?九殿下?”
“来人啊!快喧太医!”急忙叫来宫女,炎儿的样子,快让他的忍耐力到达极限了!
“不……!不用了!”叫住了宫女,“我没事!不用请太医!”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恨死如此不堪的自己了!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本王的命令你都敢不从?”怒气无可宣泄,可怜的宫女就成了替罪羔羊!
“我都说不用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火气急速上升,第一用怒不可挟的态度与皇兄对峙!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留一点点余地?我只是不想被更多的人瞧见自己如此不堪和懦弱的样子而已!
强忍着眼泪,却仍旧不能阻止泪水落下的委屈模样,真是看着都让人心疼!
“好了好了!不要太医就不要了!”柳昊打着圆场,冲当和事老!“龙!九殿下说不要,那就算了!”用眼神告诉龙不要在此时与九殿下僵持!
“我要回宫!”他要回去!回去那个唯一属于他的地方!不想再看皇兄对着柳昊的百依百顺,而对自己就……不要看!也不要听!什么都不要!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关心和关怀他,所有他给予的一切,似乎都是错的,都是那么的多余!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挫折敢!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九殿下,你这样若是真的要回宫!柳昊自然无法阻拦!但您若是一个人回去,我和龙必定不放心!”这是实话,“让我们送您回去吧!”
“不……!”看着柳昊诚恳的眼神,拒绝的话也似乎出不了口了,“好!那炎儿在此谢过!”
方才一路看着柳昊细心的叮嘱炎儿要注意身子,注意这个……注意那个……!不可……千万要小心……!
关心之情易于言表!而炎儿也对他是信赖有加,轻声细语的谢过,抱以从未对他出现过的温柔妩媚的笑容!虽清楚知道柳昊是出自好意,但炎儿会不会喜欢上柳昊呢?
柳昊也是,平时嬉笑打闹,却也不曾见过他对谁如此关切过,难道他……只觉胸口闷的难受,怎么也摸不去心头那抹酸涩的不快!
斜眯着俊目,看着百般苦恼的龙许久,心里偷笑着,自然不会让自己继续被忽视下去了。
“平日还真是没发现啊,这九殿下……”
成功的夺得眼前人的注意力,“还真是美的让人心动!比起绯月……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过我今天也是第一发现,绯月与九殿下细看竟有几分相似!!!”
像是自言自语,用折扇轻拍着掌心,明显的试探加暗示,眼角偷瞧着旁边人的脸色。
闻言心中一震,果然是如此,自己怎么忘记了炎儿的美,美的足以使柳昊也动心!
――哈哈!好个四川大变脸啊!刚刚是黑的!现在变白了!哈哈!他就知道会很有趣!
“龙?你道说说若是…男子,那九殿下…会否接受呢?”
不敢相信柳昊会如此直接的问他这样的问题,定定看着他的脸,想从脸上读出些什么讯息,但似乎只是徒劳,此刻的柳昊看似一脸的苦恼。
“此种事,本王怎么会知道!”口气自是差到极点。
“那若是你呢?会喜欢九殿下那样的绝丽男儿吗?这毕竟是男儿身啊!不比女人,就算是做那种事也……!你…会想和九殿下做那种……”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红的!这白脸变红脸了!真是好玩!哈哈!他快忍不住了!那种表情!龙也有如此吃鳖的时候!哈哈……
愣愣的看了看柳昊,根本已无力究问题的用意,满脑子是前两炎儿躺在自己怀中的媚影!只觉得血气通通的冲上大脑,都是柳昊这个混蛋!这个混……
“好你个柳昊!本王你也敢戏弄!”一脸奸险的无赖笑容,居然是在戏弄自己!
“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明知道再笑也许自己要倒霉了,可……真是应该让所有的被这个四皇子欺压过的人都来看看如此……如此窝囊可笑的四皇子!
“柳昊!”自己已经够烦的了,“不要考验本王的耐性!”
――何曾想过自己会有如此不济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做?能怎么做?!说是放手!可真的放吗?放的开吗?那若是放不开!自己又该如何?――烦!而面前这个不怕死的家伙……还敢“笑”!!!
“是是是!四殿下……恩!呵呵……息怒!小的不笑就是了!不过,四殿下不跟小的坦白,那么小的就算是想帮……也无着手啊!”还不说?!看看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小美人重要!
谁知宇文龙转身,看也不看柳昊一眼便直直的往前走!
“啊?――哎,你去那儿啊?”真的不说?!
“叫什么?不是想知道吗?”没转过身,“难道要本王在此跟你说吗?”在大马路上说,要他的脸往那儿搁啊!
“哦!哈哈!”看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有故事听了!
那边柳昊正听着宇文龙说故事,东宫这边也因为宇文龙的之事热闹着。
“词话当真?!不会是子虚乌有的吧?”
“皇兄若是怀疑!那么就当作治儿什么也没说过!做罢便是了!”显然对于前者的疑问,甚是不乐!
“哈哈!三皇弟不要生气,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皇兄应该也清楚,那件事……对于我本身是没什么好的!谁的利最大?我是在为谁着想呢?皇兄我们心知独明!”这话说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声情并貌的表达着自己的冤屈。
想来也是,看来确实是自己多心了!“是本王不好!三皇弟不要责怪本王啊!”
“我怎么敢责怪皇兄呢!您是太子,治儿今后还要仰仗皇兄提携和帮助呢!”
想着这个如此“咳咳!”的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一如既往思想单蠢的太子殿下!
“哈哈!三皇弟何需客气!本王自然会把你当自己人的!”想着方才听到的消息……哈哈!终于……
哼……!看来找太子是对的!早就清楚他的为人,利用他去对付龙是最好不过了。
料想那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两败俱伤自然是最好!不过不管最后是谁胜谁负,胜者也必定已是元气大伤了!到那时候自己再……
那么到时太子之位,更甚至将来的皇位都是他宇文治的了!哈哈!!!想着满朝文武跪了一地喊着“皇上万岁!”哈哈!思及此愉悦的心情难掩,嘴角微微的上扬!
而太子此时也是心情极好!四皇子宇文龙一直他心头之大患,虽然因为祖宗制度支持着他当上了太子。可这满朝的文武,父皇和太后心中的皇太子人选都是四皇子――宇文龙。
所以他的太子地位可说是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汲汲可危的,说是太子却连个四皇子都不如,没有一个人把他放在眼里,太子之位如此的不稳固,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像历代的太子一般风风光光,更妄论是作威作福了,说不定一不小心太子的名号就送人了!
不过自方才从三皇弟那里听到,宇文龙竟然和九皇弟宇文炎是那种……人神公愤的关系后!
――哈哈!俗话说: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宇文龙自作孽,就让他这个做皇兄的送他一程!
――这是上天给他除去宇文龙这个眼中钉的绝好机会!
“皇兄,事我已禀明你,那治儿也就不久留了!就此告退!”恭敬的行了大礼,“祝皇兄早日登基称帝!到时可千万不要忘了臣弟才好!”
“哈哈哈哈……!好好!”登基称帝!!听着多舒服啊!“自然不忘皇弟的大恩!”
“谢皇兄!臣弟告退!”低着的头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臣弟!哈哈!好听!好听!
“皇弟走好!恕不远送啊!”
送走了三皇弟,接着……打铁要趁热,想也不想便往承乾宫出发!
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父皇太后知道了此事时是如何如何的震怒!如何如何的对宇文龙这个皇子皇孙失望透顶!又是如何如何的重重罚他!最好是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返潮!
越想就走的越快,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宇文龙那种落魄悲惨的下场了!
“哈哈……”迈着飞快的脚步,“宇文龙今天本王要让你知道,本王的厉害!”
第八章
“皇儿给母後请安!”意外太後的到来,“母後怎会突然到此?”
“你还说呢?要不是胡太医去给哀家检查身子,哀家还不知道皇帝你身子又不舒服了!”指责中带著强烈的担忧与关心。
“臣妾给太後请安!太後万福金安!”
“柳妃也在此呀,你也是的!难道都不知道劝著点儿皇帝,让他多多注意休息!”责怪的语气,显然是把矛头立刻转向皇帝身边的人。
“母後,此事与柳妃无关,柳妃是劝戒过,但是儿子不懂截至,才会如此!现也无大碍了!”不忍爱妃被母後责怪,心疼宠爱之情,三两句话就表达的了然皆知。
柳妃,她是当朝丞相柳冢文的亲妹妹,对!也是那个柳昊的姑姑,自然也是四皇子党的人。16岁便受选进宫,一直都甚得皇帝宠爱,17岁被封贵妃,整个後宫谁都知晓宁得罪皇後勿开罪柳妃!柳宁儿除了拥有每个後宫嫔妃都会有的绝色姿容之外,也有上好的头脑,八面玲珑,善观色,解人意,知进退,这些也许就是皇帝会如此宠幸她的理由。
“太後您说的极是,是臣妾不懂事了,皇上,您爱护臣妾,替臣妾说好话,可太後会教导臣妾也是希望臣妾好,这些人生道理可不是谁人都听的到的!太後也会教导关心皇上,当然也要教导臣妾呀!”说著便上前与皇帝一同扶著太後入坐。
老太後被如此恭维,自然也无话可说了,不过她就是不怎麽喜欢这个柳妃,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皇儿和最疼爱的皇孙都对这个柳妃赞许有加的缘故!
“皇儿啊,哀家甚是不放心你,现在可还有什麽不舒服吗?”
“儿子又让母後操心了!”清楚太後关切,皇帝觉得很欣慰,却也觉得如此是他不孝了。
“儿子已然无大碍了!还请母後放心!”
“你的身子娇贵,要多多……”
“本王说了有要事要见父皇!你个死奴才敢阻拦本王??”兴匆匆的连走带跑到了承乾宫,却被个奴才拦在门外不让进,那不是岂有此理吗!
“太子殿下,皇上真的正在休息,吩咐了不见任何人,您还是先回吧!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哎!这年头做人难,这做奴才也就更难了!
“大白天的父皇在休息?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敢欺骗本王?”
“太子殿下,奴……”
“何事如此吵闹?惊扰了皇上休息,你们随担待的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可她还就是看这个没脑子又不知分寸的太子殿下不顺眼。
“禀柳妃娘娘!是太子殿下要见皇上!”救星来了,不用再对著蛮不讲理的主子,两头难了。
“臣妾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大驾呀,不知太子殿下,您何事急著见皇上呢?皇上正在休息,若是惊扰了,这个您或是臣妾都担待不起!”
柔声柔气的慢语调,却有著明显的警告和实足的压迫感,挑明了也就是一句话,有事说,没事滚!
没想到这个难缠的柳妃竟然在此,不过没关系,等事情揭露了,四皇子失宠,看你们这一干四皇子党还不排著队来巴结本王。哼!到时本王再跟你们细细算帐。
“这个本王自然知晓,不过本王也确是有要事要亲自禀告父皇,还要烦请柳妃娘娘您给本王通传!”如今最重要的是见著父皇,其他的都可以先放放。
今日这太子也真奇怪,照著往常听了自己方才的话,定是已然七窍生烟了!看样子,难道真的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那就请殿下稍等,臣妾这就去禀皇上,不过……若是皇上不见,那臣妾也没有法子。”
“那就多谢柳妃了,只要娘娘开口,父皇定当会见本王的!”兴奋开心,越来越无法掩饰心中激动之情了。
看著怪异的太子,总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会是什麽事儿呢?不过这太子也应该搞不出什麽样才是,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柳妃,是何人胆敢在门外吵闹?”
“回太後皇上,是太子殿下!”
“太子?”今日怎麽不该来的都来了,“莫非他也听闻朕身体不适,前来问安?”难得这个不懂事的皇儿也有如此孝心。
“臣妾不知,太子只是说,他有要事要禀告皇上!”反正也没什麽大事,她就具实相告,见不见由皇上和太後定夺。
太後可谓是对这个太子是极度不满,其中多半也是因为宇文龙的原因。“让他进来吧!哀家倒要看看,他父皇现下正病著,他还来禀的是什麽样的重要大事!”
“是,臣妾这就去让太子进来。”真不明白这老太後,安安静静的颐养天年不好吗?怎麽会有这麽大的火气呢?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太後请安,给柳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因为身体不适,皇帝有些有气无力的靠在龙蹋上。
“毅儿,你父皇身体不适,你不来请安问一问那也就算了!你还来打扰,说!到底有什麽样的天大的要事急著现在禀明啊?”
简直是天助我也!没想到太後也在,这样也就省去了再禀告太後的麻烦了,宇文龙!现在是天要亡你!哈哈!
“毅儿原本也不想前来打扰,可……”
装模作样的为难表情,在三个明眼人面前卖弄,这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有话就说,你来不就是想说的吗?要是现下觉得为难了!那就回吧!”太後可是个急性子,看不得人如此扭扭捏捏,弄虚作假的模样。
原本想做场好戏的,既然如此那……“是,那毅儿就直说了!毅儿听闻一个皇室天大的丑闻,而且此事绝对真实!”看著原本懒散的目光通通集中到自己身上,成为焦点的感觉──棒!“毅儿觉得事关重大,皇室的名誉不可就此毁在少数人之手,所以……”
“哀家命令你,废话少说,说重点,什麽是皇室的丑闻?若是造谣生事,决不饶恕!”不管到底有没有所谓的丑事,都让她生气。
慑於太後的震怒,都还没说呢,怎麽太後就这样了?……他那里会懂,太後在气什麽?
“是是,是关於四皇弟和九皇弟的,传闻说四皇弟强迫九皇弟与之……他二人有暧昧关系!”
“放肆!”怒拍桌按起身,气愤的发颤的手指,指著太子,“一派胡言,哀家决不相信有这样的事,你身为太子,竟敢造这样的谣?简直是无法无天!给哀家跪下!”
没想到太後会是如此反应,他以为只要他们听了,那……那受罪就是宇文龙他们。“扑通”跪倒在地,连忙解释道,“太……太後,此事是真的,虽然……虽然确实难以置信,但……但真的……”语无伦,吓的结巴了。
“毅儿,朕知你向来和龙儿不和,却也没想到你……哎!如此造谣,朕对你太失望了!”
若说龙儿男女皆欢,他这个做父皇的岂会不知,可现在说他的两个皇儿……那是决不可能的!
连父皇也,怎麽会这样?不会的!现在他们只是不相信!对了,要让他们相信才是!“是真的!据说九皇弟是受害者,他是被逼的,父皇和太後只要传诏他前来此事就可明了!”只要炎说出实情,那麽宇文龙就玩完了!
见太子的模样,难道真有此事?!不可能,龙儿定然不会做如此有辱皇室的事。“皇帝,就把炎儿喧来,哀家要亲自问清楚!”
“来人!”把炎儿喧来,此刻皇帝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奴才在!”
“去传朕口喻,喧九皇子前来见朕!”
“奴才尊旨!”
看来这太子是有备而来,若是与九皇子先前已然串通一气,那麽对四皇子就极其不利了。不过,此事……那个嚣张专横的四皇子……也许……!
柳妃当下想了很多个可能性,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心腹,她自进宫便在身边随侍的宫女丫儿。
丫儿也是机灵聪明之人,接到主子的眼神,当下明了其中含义,悄悄的往一旁退下,直蹦景漾宫(四皇子的寝宫)!
而另一头,宇文炎终於确定了自己对四皇子的感情,承认了自己动了情,却也因为四皇子已然有了心爱之人,而他不过是……兄弟,玩物!想到此,他是伤心欲绝!也不知所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前院暗自落泪!
洛公公到时,也被此种情形吓了一跳,难道这太子所说的是真的?看这九殿下委屈憔悴的苍白小脸,暗自落泪的模样还真是教人心疼那!
“老奴是奉了皇上的口喻,请九殿下前往承乾宫见驾!”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可父皇召见?!父皇从未主动召见过他,难道是有什麽大事?!
“有劳公公了!炎儿立刻就去!可不知父皇急著召见是为了什麽事呢?”一边跟著洛公公去见父皇,一边跟他打听打听是为了什麽事,也要有个心里准备!
虽然适才九殿下的样子很让人心疼,但……不该说的不说,是宫中大忌。“这老奴就不清楚了!九殿下,您啊去了就知晓了!”
“……”看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也只有到了那里静观其变了!
“哈哈哈……”实在是,“哈哈哈哈哈……”
“柳昊,别怪本王没提醒你,再笑,本王就不客气了!”从方才他开始讲,这个臭小子就一直暗暗的偷笑,那也就算了!
他承认,是他自己不济,不然也不会跟炎儿搞的如此这般的僵持不下,可是现在……柳昊这个混帐如此笑法,让他的面子往那儿搁!
真的是太好笑了,从来没想过,龙,他也会用找人做戏这样的烂招,看来在感情这种事上谁都一样的弱智。
“好好!我不笑了!不过这样的烂招亏你也用上了,哈哈!看来你是真的动情了!”
若非真的动情,他会如此苦恼吗?这个柳昊没句建设性的话!“现在本王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应该告诉本王,你说的办法了吧?”
“办法?”啊呀!他都给忘记了!
“柳昊!你不要告诉本王说,压根儿就没什麽办法吧!恩?!”想死你就说!眼睛死死的瞪著柳昊!敢耍本王你就死定了!
“这个……办法嘛!那个……”办法?!这一时三刻的让他怎麽想呀?他是聪明,可也不是神仙!
“这个什麽?那个怎样?”脸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一步步的靠近柳昊。
“哎!哎!四殿下!你不要动不动就想使用武力!办法是靠脑力想的!你要是这样,小人的办法可都给吓回去了啊!”生命安全为上,至於办法嘛,这个办法……
“丫儿?”那不是姑姑的贴身宫女吗?怎麽会到这里来?
“呀什麽?”莫名其妙大叫什麽?
“龙,你看,那里!”用手指著正气喘吁吁的向他们跑来的人,好象对方也在跟他挥手。
“丫儿啊!是姑姑的宫女!”
柳妃的宫女来景漾宫做什麽?似乎很紧急的样子!……难道柳妃出事了?应该不会,那……
正想著,此人已然跑到面前,“丫……儿……!给……给”大口的呼吸,根本无法把话说完整。
“不急不急!行礼请安就不必了!省下下一起吧!丫儿,你先休息休息,再继续说明来意!”柳昊一派轻松的模样,丫儿来的真是时候,让他逃过一劫。
“不……急啊!”
“不急吧!不急就喘口气,喝口茶,大家坐下慢慢说!”不急你跑的这麽快做什麽?真是怪人!
呼吸,好不容易稍稍的回过一口气,“急啊!当然急了!”
再呼吸,知道事关重大自己不可以慢慢休息。“四殿下,大事不好了!方才太子去禀告皇上说您强迫九殿下与您……”
这下不是喘不过气,是不知道怎麽说,羞红了脸。“反正就是说您和九殿下有暧昧关系就对了!”
乍听丫儿的话,他也吓了一跳,太子是怎麽知道的?现在连皇上都知道了,那麽接下来定然不会就此作罢!那麽……九殿下那里?
“现在,皇上命了洛公公去请九殿下了,而且太後现也在皇上那里,四殿下,您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呀!”一口气说完,她的任务也算是完了。
“龙,看来我们要……你去那里呀?”正说著呢,他急著去那里?难道……
“不行!你现在不能去!现在去,不是等於不打自招吗?难道你要去承认?”飞身向前,用力的拉住龙的手,虽然平时龙得宠,可是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就算是再得宠,也不可能没事的,不行!这样去了,根本就是去自杀。
“难道本王要在这里等著?若是父皇要对炎儿……不行本王一定要去!”炎儿被召去了,依炎儿的个性定当是默默的承受一切,而且皇奶奶也在,定会一口咬定炎儿勾引於我!
“不要拉著本王,本王不去炎儿他……”
龙现在如此激动,别无他法只好……伸手点了龙的穴道,“龙,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这样去,根本救不了人,我们要从长计议!冲动只会害了九殿下,连你搭上!”虽然他此刻也是一团乱,但是若是让龙冲动前去,他知道一定会更糟,不会是好的结果。
“柳昊!立刻解开本王的穴道!本王要是不去,炎儿就……柳昊你现在不解开,那麽你就永远不要放开本王,本王只要是能动了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怒瞪著柳昊,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要是不去救炎儿,那麽炎儿……而此刻他又动弹不得,愤怒的咬著下唇,瞪著柳昊,直到尝到了血的味道。
他知道龙此刻的心情,“我们先都冷静点,九殿下应该是不会把所有的事,具实禀明太後和皇上才对,那麽我们首先要做的……而现今想要和九殿下串供是断然不可能了,那麽也只能……”
冷静的分析後,转向後方惊呆了的人,“丫儿,你回去姑姑那里,事情接下来是怎麽发展的问清楚,再回来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进一步的商量对策。”
“是!奴婢知道了!这就回去!”瞧着方才四殿下的样子,莫非真的……?算了,是不是都与她无关,她主要办好主子交代的事就成了,立刻起身赶回去打探。
“慢著!丫儿,你现在回去,若是可赶在九殿下之前,就小心轻声的告诉九殿下,要他千万否认一切,什麽都不要认,告诉他事後再跟他细细说明!若是你回去之时,九殿下已然在那里了,那就立刻告诉姑姑,事情的发展不受控制了,请她千万力保九殿下,先把事情压下来,万不可让太子胡来,使得九殿下有何损伤!清楚了吗?跟姑姑说事关重大!也请她小心言辞,这事儿不是谁一个人扛的下来的,其他的也只有稍後再慢慢向她禀明了!”看来也只有先如此了!
“是奴婢遵命!”一刻也不敢延误的飞奔而去。
“解开!”隐含着狷狂的怒气,冷冷的命令著。
“咚”柳昊突然单膝跪地,“殿下,柳昊知晓您此刻的心情,倘若往后真的不能原谅柳昊,柳昊自当向您负荆请罪,就算要拿柳昊的性命抵罪也定当心甘情愿。可殿下,您此刻已然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自持,现在若是让您去了,那就是柳昊的错,柳昊不忠了!您就先听从柳昊方才的安排,九殿下若是真有个什么不测,柳昊必然以死谢罪!而现下,殿下您要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您才真正能救九殿下!”
沉寂了半饷之後,“起来!解开!”重复著先前的命令,可已然没了先前盲目的怒气,有的是清冷淡然的平静。
“是!”跟在他身边这麽多年,自然知道此刻的龙已恢复正常。
恢复自由的宇文龙,径自往前厅内走去,静静的坐在上座,许久才抬起冰冷的凤目。“太子是怎麽知道的?”
“这也是柳昊的疑问!”
可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不是他景漾宫的人,就是燕霞宫的,然而燕霞宫应该不会有太子的人,因为没这个必要,那麽就是……
“景漾宫有奸细?”会吗?那些可都是他的心腹!
“应该不是!”照他的判断应该不是内贼!“如若不是太子自己发现的,那麽就应该是有人相告,而此宫内都是你的心腹,若是有叛徒那麽一早就应该出事了。”
“你是说炎儿那里的人?”难道燕霞宫有叛徒!
“会不会……?”也许根本不是有叛徒!
“不会!”打断了柳昊的大胆猜测,“绝对不会!”
他也不想如此猜测,可……
“先前丫儿不是说,太子是说你强迫九殿下的吗?”
如此明显是偏袒了九殿下,他不得不怀疑,若真的是如此他们也该早做防备。
不会的!炎儿为什麽要这麽做呢?难道炎儿,他真的会恨自己到如此吗?
……恨到要毁了他?他不相信!……决不相信!
可……若是真的呢?若炎儿他……他真的恨他到如斯田地,那麽他又该……如何?
――炎儿!!!
第九章
一路跟著洛公公前行,终於是到达承乾宫门前了,不知为何一路上总觉得公公那若有似无的怪异眼神,看的他心里直发毛。总觉得似乎有事要发生,一种说不上来的不祥预感,让他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了,“公公,父皇他……!”
其实眼前这个自小被他领进宫的皇子,身上除了没有其他皇子的傲气,也一直都对他恭谨有佳,多少有那麽点恻隐之心吧。“九殿下,……您进去了,小心著回话!权衡著轻重那!”还是多事稍稍给点提示,但愿他的提点能让九殿下警惕,能起到点作用。
小心回话?权衡轻重?难道是他在何时触犯了谁?或者犯了什麽错吗?知道洛公公能如此点析,提点,已然是很不错了,“多谢公公提点!”
“那九殿下,我们就进去了?”
“好!有劳公公!”该来的总要来吧!
“那殿下随我进去!”
才踏入内殿,太子?!看见太子竟然跪在地上!太後也在!还有父皇,柳妃娘娘,大家的脸色似乎……
“禀太後,皇上,九皇子到了!”
“炎儿给太後请安!给父皇请安!给柳妃娘娘请安!”谨慎的逐个问安行礼,却仍然恐与如此的压迫感,动作明显的僵硬起来。
“起……”
太後一手拦下了皇上未说完的话,“炎儿,哀家平时待你如何?”没有让宇文炎起身,问著八秆子打不著的话。
“太後自然是对炎儿恩宠有佳!”不明白太後为何有此一问,但也恭敬小心的答道。
虽然知道那不是真的,平时她对於这个孙儿,可说是基本不闻不问,可她也决对不允许……“好!那你继续回答哀家,在此宫中若是结党营私,後果会是如何呢?”问话的时候,一片消静,静的几乎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结党营私?“若是在宫中结党营私!不论是後宫嫔妃或是皇子,更甚者宫女太监,都依律夺回品级,严惩不待,重者推出武门斩首示众!”为什麽有此问?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却感受著太後所施加的压迫感和恐惧感,沈重的就快喘不过气了!
“好!你清楚就好!”这个好字犹如千斤重。
看来太後也怀疑,太子与九皇子是串谋的,不过想来也是,惟有如此才可将四皇子入罪。可……为何她总觉得这九皇子似乎过於镇定了些,如若不是心机极,那麽也许他真的……眼角瞟见丫儿悄悄的走进门,不著痕迹的往旁退著,来到丫儿面前,想知道四皇子那里对此事是怎样的看法。
悄悄的进门,便瞧见九殿下已然跪在那里了,看来她还是没能赶在殿下之前,慢慢的走近主子身边。
“娘娘!方才奴婢把话带到四殿下那里……柳公子吩咐奴婢……”极其小声的在主子耳边传著方才柳昊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听著丫儿的话,柳妃的神色越来越沈重,昊儿如此交代,那麽就是说太子所言非虚,这四殿下他真的和……可现在也不知太子从何得知,而九殿下……眼神往宇文炎依然跪著的地方望去!
“……公子说了其余的细节,等稍後再慢慢跟娘娘禀明!”丫儿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详详细细的给柳妃道明,“娘娘现在情况如何?奴婢还要回去给公子和殿下说明呢。”
“先看看吧!”要她先把事情压下,可太後也在此,事情压下,谈何容易!恐怕此事……还有这九殿下,他到底是否与太子……如若不是,那九殿下他……会认吗?根本就是千头万绪,此刻柳妃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是!”听话的退到一旁,看娘娘锁著眉头悄悄的回到皇上身後,看来此事也让娘娘为难了。
许久,太後都一直没有问话,只是盯著跪在不远的宇文炎,不是她不问,而是不知怎麽问,看著炎儿的神情似乎是真的不知情,那……她也怕知道的答案是负面的。
“先起来吧!”
“谢……谢太後!”被太後的气势吓的已然无法流利的回应,就连起来的身型都摇摇晃晃了。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眼睛没有离开过宇文炎,“炎儿,哀家来问你,你和……你四皇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此事,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要她如何开口。“哀家说不出口,皇帝还是你来说吧!”
“啊?!”朕要如何说呢?!“毅儿,此事是自你口中说出,就由你自己求证!”
“是!儿臣尊旨!”他早就等不及了!早在九皇弟踏入内堂之时就想开口了,可无奈太後……而此刻父皇既然要他来问,那麽他就要让宇文龙原形必露!眼神请示太後的意思,见太後也默许了,便起身走到宇文炎身边。眼神定定的看著他脸,略带苍白精致小脸,微微上挑的剑眉,灵动带媚的大眼睛,再是水嫩红润的朱唇。往常他怎麽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九皇弟竟然如此美,相较与父皇的那些妃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难怪这宇文龙会……就连他自己,看著看著也想要一亲芳泽了。不过想归想,正事要紧,“九皇弟,本王有一事想跟你求证,要得你证实!”现下先除去眼中钉,等到他日自己大权在握之时,还怕这美人长翅膀飞了不成!思及此,淫亵的笑立刻坦白的爬在脸上。
不著痕迹的小退了一步,十分不喜欢太子脸上,那怪异的笑容,有事求证?!太子会有什麽事?!不祥的感觉随著太子笑容而逐渐阔大,也越来越强烈。“大皇兄请问,炎儿知无不言!”看来太後和父皇都是站在太子这边的,是啊!他算什麽?一个没娘的孩子!无权又无势,也只能任人宰割了!若是四皇兄在的话……怎麽会突然想到他呢?想必他此刻应该正和柳昊二人你浓我浓呢!而他……酸涩的感觉,熟悉的心痛感,骤然爬满了胸口,想到自己不过只是皇兄的玩物!他真的好想大哭一场!可此刻……他应该先应付眼前的事,用力的甩了甩头,想把脑中浮现四皇兄和柳昊亲热的景象驱逐出去!
“为什麽摇头???难道不是吗???”他才把事情问出,炎竟然用力的摇头,立刻见到父皇和太後严厉指责和愤怒的眼神,不觉的大声道。
“啊?什麽……?”天那!太子方才有说话吗?他做了什麽?太子的脸色如此难看?而其余的人也……。
“本王问你四皇弟是不是强迫与你发生暧昧关系!此事是否属实!”难道不是吗?老三不会骗他的!猛力的抓住炎瘦弱的肩膀,用力的来回摇晃,“你为什麽摇头?这是原本就是事实,不是吗?难道,炎你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吗?他如此凌辱与你,你应该恨他才是!把事情通通……”
“太子殿下,您又何必如此的气急败坏呢?”不温不火的嗓音,带著浓浓的指责口吻,“既然太子殿下,您胸有成竹,又何需如此强逼九殿下附和?”轻柔的语调,巧妙的利用在场其他人的疑惑,直言指出太子在兴风作浪。
而此刻完全於震惊之中的宇文炎,根本不能接受和相信太子和大家知道了此事,竟然还……因为此事而求证与他,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之前炎摇头否认之时,他就快失去控制了,而现柳妃这翻明显针对他的话,把原本的理智彻底的击碎,把激动推至极点,口无遮拦道。“本王说话,你插什麽嘴,本王只是要炎实话实说,难道错了吗?你少在一旁……”
“放肆!给朕闭嘴!”岂容太子如此放肆的对爱妃说话。
“父皇……”突如其来的怒吼,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这一吼,把所有人的神智都吼清醒了,当然也包括太後,先前见到宇文炎毫不忧郁的摇头,她可算是放下心头大石。可看太子的情形……难道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炎儿,对於太子方才所言之事,你有和话说?是真是假?哀家要听你老老实实的跟讲个清楚明白!”
僵硬的转头面对太後,要他说?!他要如何说?!他能说些什麽?他……如果他们此刻相爱,那麽他也许可以说些什麽,可现在四皇兄他……爱的是其他人,那麽……
眼泪不受控制,争相夺眶而出,几日来积在心中的委屈和时时刻刻不停止的心痛,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伴随著泪水不断的落下。苍白憔悴的小脸立刻爬满了青泪,此情此景另在场的每一个人措手不及,也对此刻的宇文炎心疼不已。
“哎!炎儿,你哭什麽呀?”太後也无法不对如此另人心疼的景象心折,“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只要把实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哀家,受了什麽委屈也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做主!”话是如此,最终太後又会帮谁呢?大家心知肚明!
“是啊!九殿下,瞧您哭的,这都成了泪人儿了,这让皇上,太後瞧著多心疼啊!”说著轻移莲步来到宇文炎身边,拿起手中的丝巾轻轻的擦拭著他脸上的泪水,“瞧瞧您,哭成这样,让臣妾也跟著心疼了!……什麽都不要认,都否了!其余的龙儿他会知道怎麽做的!”将一切收入眼底,她相信此事九殿下并非合谋,小声的在其耳边吩咐,大声的说著心疼的话。“九殿下,有太後和皇上在,您大可放心,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你只要招……实说就行了!”故意放慢的语调,清楚的暗示,只要按照先前他说的话说就好。
柳妃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也让他的大脑突然的清醒了过来,难道……四皇兄他已经知道了此刻承乾宫内所发生的事?!而他却迟迟未有出现,果然……果然对他丝毫不在意,毫不关心!想来也是,此刻他必定是在跟柳昊解释吧!他的心真的好痛!
当下他不应当想这些,收起泪水双眼看向太子。太子既然胆敢把此事向太後和父皇禀明,应当不会是毫无根据,想必他是有备而来,其目的当然是显而易见的了。倘若此刻他全数否认……那麽对四皇兄而言岂不是非常不利?柳妃,她是柳昊的姑姑,那麽自然也是四皇兄的党盟,那为什麽会如此交代他呢??一下子脑中千百个想法闪过,疑惑的双眼对上柳妃,他现在究竟该怎麽做呢?
“炎!你只要直说就好,本王适才也是太过激动了,没吓著你吧!”想到方才炎落泪的模样,简直是美的让人心疼,惹人怜爱啊!除去宇文龙之後,自己定然要把他占为己有,好好的疼惜。而现在他只要好好的诱导炎,把事情和盘托出,哼哼!!那麽今天就是宇文龙的死期了!
太子的模样似乎是胸有成竹,看看太後,再转头瞧了眼父皇和柳妃,“大皇兄,炎儿可否请教皇兄方才所言有何凭据?”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四皇兄因为自己而……哪怕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惊讶与宇文炎的疑问,众人同时将目光集中在太子身上,太子自然也不明白炎为何会有此一问,不过只要炎肯将事情通通说出来,那麽他都不介意,“本王也是听人说的,不过此人的消息确实,他是亲眼瞧见四皇弟他……”言下之意十分明显,有人证可证明。
亲眼瞧见?怎麽可能?瞧见什麽?难道太子只是虚张生事?那麽……“那麽就请皇兄把那人请出来,炎儿有话想问,不知他是看见了什麽才有此一说?”
这是什麽意思?难道炎在包庇宇文龙吗?“你的意思是没有这事?难道你们没在御园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又或者你被宇文龙那小子抱了几,迷恋上了他的床技?”想到此,他也嫉妒宇文龙,想来炎在床上必定也是美的不可方物啊!而宇文龙竟然早他一步,每都是如此,他才是太子,好的东西都应该是归他所有才对!
听著太子如此口无遮拦的羞辱九皇子,而太後和皇上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应该是在观察他们二人到底是谁在说谎!暗暗使了眼神,示意丫儿去把现在的情形告知四皇子和昊儿,让他们权衡该如何收场,总归要了结了才行。不过方才她只是让九殿下全数否认就好,此时若是与太子杠上了,也实属不智之举。可眼前这一切,已然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忍!此刻他一定要忍!若是无法知晓那藏在暗的敌人是谁,对於四皇兄……“皇兄,您这算是恼羞成怒吗?”收起以往唯唯诺诺,此刻的宇文炎出奇的犀利。
无法适应此刻的炎,敏锐的眼神,丝毫不亚於他的气势,那往常听话乖巧的宇文炎呢?如果以前那个才是真的九皇弟,那麽眼前这个犀利宇文炎他又是谁?又或者……炎把他们都骗了,他根本不是那麽软弱好欺负的?“本…本王为何要恼羞成怒?!你和宇文龙,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才……”
一步又一步的靠近太子,清澈的双眼丝毫不放过对方脸上一点点细微的反应,“倘若皇兄不是,那麽就把那个人请出来!炎儿愿与他在太後和父皇面前对质,如此滔天大罪岂能随便造谣嫁祸?!拿来血口喷人呢?!”为了自己心爱之人,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皇兄既然也是被人所骗,当了别人清除异己的工具,那麽如此的大罪……难道皇兄想一人承担?”早在他认清自己感情之时,便同时认清了,自己无权无势,什麽也帮不了四皇兄,而柳昊不但可以辅佐与他,还……。那麽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能让自己的事拖累了皇兄,就算他无法承担而失去性命……也再所不惜!
被宇文炎凌厉的气势逼退了数步,看向殿内其他人……虽然如此似乎对不起三皇弟了,但此刻……将来定当好好的补偿三皇弟!“好!炎,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前之事是三皇弟亲眼看见的,也是他告知本王的!太後,父皇你们大可把他叫来,样就真的真相大白了!”只要三皇弟一来,本王就送你和宇文龙一同去见阎王,亏的方才本王还想著日後要好好的疼惜与你!
牵扯的人越多,事情就越麻烦,而且此刻牵扯进来的,又是另一个皇子。
三皇兄平时,对任何事都不闻不问,也不曾与任何一位皇子起过冲突,他会……可太子,太子应该不是那种在此种危机时刻能聪明到,拉个旁人来给自己垫背的人。难道真是三皇兄吗?他也要对付四皇兄,还是……
“太後,父皇,炎儿斗胆,请父皇喧召三皇兄前来对质!”跪下请求,他知道也许结果对他很不利,可至少他能帮四皇兄知晓……三皇兄到底是不是他的敌人!
“既然事情闹到如此地步,那就喧召治儿,也去把龙儿叫来,哀家要整件事搞个一清二楚!但是──倘若有人无中生有,造谣生事的,哀家决不轻饶!”加重了“但是”二字,清楚表明此刻心情极度恶劣。
“丫儿,事情发展如何?”一眼便瞧见丫儿小小的身影自门外进来,急忙上前询问。
上气不接下气的丫儿,拼命的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些,大口的呼吸著,“四殿下,公子,丫儿方才赶到之时,九殿下已然在承乾宫了!”再大口吸气。
“其余的就免了,你只要告诉本王九殿下现在情况如何?认了?还是……”另一个设想是他不想要的。
“没有!”稍稍缓和了气息,“方才娘娘乘机告诉……九殿下没有认,也没有说任何四殿下的不是。”
听了丫儿的话,他的心头大石就算是落地了,想来若是真的如他方才所料,九殿下与太子合谋的话,那麽龙也许会无法……而他们自然也就会因此畏首畏尾!现在既然只是太子……那麽他们就可以全力反击,而不必有所顾及了!
“不过……”她不知道当不当讲,毕竟九殿下方才如此做……那麽四殿下也就无後顾之忧了。
先前的话,自然也让他安心了,至少这样他可以认为炎儿是不恨他的。“不过什麽?讲!”难道还有什麽隐瞒著他?是炎儿出事了吗?
四殿下好可怕的眼神啊,“不过方才丫儿出来之时,九殿下,他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好凌厉的气势呀,逼著太子说出是如何知道的此事!”当下把知道全部说出来,她可不想被四殿下活活瞪死!
为何炎儿要?在皇奶奶和父皇面前……难道是为了──他?!可那不是明智之举,毕竟太子……不行!他必须要过去!
“龙!……”
“此刻你若再拦本王,本王决不会草草了事!”看也不看柳昊,快步向外走去。此刻他一心只想著要快点去把此事了结,当然绝对不能让炎儿他因为此事,而有丝毫的损伤。
被留在原地的柳昊,无奈的摇头,“哎……我只是想提醒你,切莫太过冲动!”只要一遇到九皇子的事,这龙就……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为何会经常输给如此低智的宇文龙。“丫儿,你也回去吧!告诉姑姑,今日的龙可不能把他当做平时四皇子,此刻他顶多只有三岁孩童的智商!知道了吗?”哎……在心中再一的叹息!虽然那白痴点的龙,确实是比较有趣,可他也不想老是如此耗费心力,这样会让他未老先衰的!
“是的!奴婢知道了!”她不懂公子话的意思,可还是会原封不动的转告娘娘,欠身行礼後,丫儿又一的踏上征途。
哎!哎!看著人去楼空的前院,“希望此事可以圆满了结,如此的话……”转身之间,“绯月!”一道美丽的身影,此刻却显的如此憔悴,眼角隐隐的泪痕,红肿的双眼,显然刚刚他定是伤心落泪了,而此情此景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心疼!“你在此多久了?站在那里做什麽?”
“绯月惊扰了柳大人,绯月这就退下!”其实,自殿下与柳大人回宫之时,他便已然在了。只是,他偷偷在旁躲著不敢打扰,却没想听到殿下亲口说,如何喜爱九皇子,如何的用他来试探对方,如何……所有的一切,虽他早已心知肚明,可此刻亲耳听见……叫他情何以堪!而後更是见到殿下为了九皇子,失去理智疯狂的模样,就连柳大人,在殿下心中竟然也比不上九皇子分毫。他就更什麽也不是了!
下意识的伸手拉住转身离去的人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举动,看著绯月用红肿的双眼望著他,表示疑问的神情。
“柳大人?”
“不知道绯月是不是介意陪柳昊下棋解闷呢?”他居然觉得有些害羞,怎麽自己也开始变的奇怪了。“龙,这一去不知道什麽时候才回来,我一人不是很无聊吗?哈哈!绯月应该不会把柳昊一人晾在这里吧!”
惊讶与柳大人的举动,却“既然大人有此雅兴,绯月自当奉陪!”不知道殿下瞧见了,会不会……
“哈哈哈!那好!绯月可不要让柳昊哦!”拉起绯月,往内殿走去,此刻他心情十分愉快,看来压根儿忘记了另一边,即将发生的……
第十章
人的心境可以决定一切事物的美丑,看来这句话也是有那麽一点道理的。玩弄著手中的牡丹,哼!此刻的他不就是如此吗?往日瞧著平平无奇的假山湖塘,此刻看来竟然也可以如此的清新优美。“哈哈!哈哈……”还是无法克制那由心头涌现的愉悦心情。
“主子,自您从太子那儿回来,心情一直极佳呀!”善於察言观色是这年头,当奴才的必须要学会的,他当然也不会例外。
骤然转过身,盯著方才说话的人,看的那人浑身发毛,还以为自己说错话,揣测错了主子的意思,吓的倒退了两步。
“主子……”
“小卓子!”嘴角此刻才微微上扬,脸上挂起阴冷的笑容,“你是越来越懂的本王的心意了!”他不喜欢有人能读懂自己的想法,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心腹。
“厄…呵呵!那是主子调教的好!”跟在主子身边18年了,还是无法完全适应主子的喜怒无常,还有那让他害怕的阴险毒辣。
“好!不愧是本王教出来的!稍後……本王重重有赏!”虽然在笑,可眼中透著阴寒的杀气。“那……你可知晓本王是为何心情极佳呢?”
“厄……”愣了,害怕的看著主子越见阴沈的脸色,难道……是嫌他多嘴?所以此刻主子动怒了?“奴才愚昧,又怎会知道主子的心思呢!”掩饰著微微颤抖的身体,毕竟是那麽多年了,还是可以猜到一点,得以保命吧。
“哼!”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身边的人,扶弄著手中的鲜,继续著先前修剪枝叶的动作。
而一旁的小卓子,已经是冷汗淋漓,怕一个不小心他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老奴给三殿下请安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此刻诡异的气氛,来人恭敬的行完礼笑道,“呦,殿下您可好雅兴呀!”
“洛公公,是您呀!”转身之间,他已然恢复了平时的温文而雅的三皇子,方才阴冷神色此时早已荡然无存,变化的速度之快,让在一旁时常亲眼目睹的小卓子还是不禁的打了个冷颤。“让您见笑了,我只是随便胡乱修剪的!还不知,洛公公,您百忙之中到此,是否有什麽要事?”讶意著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此刻却就站在他眼前,难道说……
“哎呦,三殿下,您客气了!”被人捧著,总能让人心情舒畅,“老奴是来给殿下您请安的,也带来了皇上的口喻,请殿下您去趟承乾宫见驾!”看著眼前这儒雅谦逊的皇子,倒让他想起另一个此刻在承乾宫的人,不过为什麽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位皇子让他觉得有些……
父皇此刻传召他……难道说……“父皇要见我吗?那我马上就随著公公您前去,不过……公公,是父皇一人想见我吗?”
甩开异样的感觉,面对三殿下的问题,此刻他也为难到底该不该答,“这……”
“还望公公您告知,毕竟您也知道,我们做这些儿子的,无法时时揣测圣意,必然是要有像您这般知父皇心意的红人,提点提点,方能转危为安!”一定要知道是什麽样的情形,才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冒冒然的前往,只会对自己不利。
这好话是人人都会讲,可如此让他听的舒服,有不唐突的好话,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了。“这个……好吧!现今太後和柳妃娘娘,太子,九殿下都在皇上那儿呢!此刻,李公公正前去请四殿下,老奴便是来请三殿下您的!”说完了又想到什麽似的,“老奴方才可是什麽都没说!只是请三殿下前去见驾而已!”
“是是!当然是如此!洛公公什麽也没说,我什麽也没听见!”当然明白眼前人的意思,“小卓子,你听见什麽了吗?”
“奴才,什麽也没听见!”急忙附和道。
看来是太子莽撞的把之前的事禀告了父皇,此刻竟然已经惊动了太後,而柳妃居然也在。情况完全一面倒,那麽会传他,必然是太子把他供了出来……“原本我应当立刻前去,不过……可否请公公去前殿坐下喝口茶稍候,我去清洗了手!换身衣服再跟您前往!”
“当然!殿下您请,老奴候著!”
吩咐了宫女备茶,便转去内殿,此刻脸上没有了先前的儒雅气息,“小卓子,你等本王走了,若是一个时辰未归,那你就立刻去母妃那里,告诉她……这麽做!听清楚了吗?”草草换好衣物,冷然的吩咐了一切,随即走出内殿跟著等候著的洛公公走出了寝宫。
宇文龙匆忙的离开寝宫赶往承乾宫,却没料到竟然遇上奉旨前来喧昭他的李公公,那麽一切就自然顺理成章了。一心只想著救心爱之人的他,心急如坟的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奔而至,此刻已然来到了承乾宫门前,当下决定不经通传擅自冲进内殿。
“殿下……您……”跟其後气喘吁吁的李公公。
骤然瞧见飒气腾腾闯进殿内来的宇文龙,所有的人,都随之一愣。最快回过神的还是老太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龙儿,你成合体统!如此不经通传便直闯!”责怪的意思没听出来,多的是宠腻的口吻。
“孙儿,一时心急,还望皇奶奶原谅!”一进门,他就在寻找炎儿的身影,看见他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终於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些。虽然心疼那明显哭过的红肿双眸,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此刻最重要的是先将此事了结。
先恭敬的给所有长辈行了礼,然後怒视著太子,泫然而至的怒气,使得整个宫殿都随之燃烧起来一般。“太子殿下!──大皇兄!方才本王还在想,是什麽样的大事,竟然让您不顾父皇歇息!看来您最近到也真是空闲的很!闲来无事,竟然想得如此恶毒的谣言,您只是想铲除了本王?还是想让整个皇室蒙羞呢?”此刻的他,理不直气壮!
“你……”犹如高气压一般,太子被宇文龙如此一镇,显然毫无气势可言了,却又不甘心被人如此欺压,老毛病又来了,“宇文龙,你欺人太胜,让皇室蒙羞的根本就是你们两个淫荡下贱之人……”
太子用手指著,用轻蔑鄙视的目光扫著他,险些被涌上心头的羞辱感逼退了,却仍然强忍下屈辱,“大皇兄,事情显然是你胡乱栽赃,而且三皇兄既然还没到,也没有证据,请您不要如此污蔑。”不敢抬头看四皇兄,怕看了他,会没有了坚强的勇气,真的好想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炎,你被宇文龙这个畜生迷住了吗?为何帮著他说话,看来是真的被他搞的很爽,没想到你与他一样,是如此这般不知廉耻淫荡下贱之人,你们……”被嫉妒,气愤,逼的完全失去理智,语无伦用极尽羞愤污秽的词来侮辱。
“放肆!”太後这震空高呼,惊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颤,“事情都还没证实,你身为大皇子,又是皇太子,如此污言秽语,简直是丢尽了皇室的脸,还不给哀家跪下。”气愤难当,如此羞辱他的爱孙,叫她如何忍得。
太子此之一翻话,虽然极尽羞辱之词,但他心知肚明,那是确有此事,无颜面对父皇和大家,羞愤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紧紧的握著拳头,任指甲的陷入掌心。
“可是太後,他们做了如此淫乱之事!本王知识……”为何会如此?难道宇文龙做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是他的错吗?
“──跪下!”拍鞍而起。
“母後,你不要动气!”皇帝安抚著太後坐下,转而对著迟迟不肯跪下的太子道,“毅儿,你太放肆了,竟敢顶撞你皇奶奶!还不快跪下!”
“父皇,你们太不公平了,为何总是如此,一直以来,龙他做什麽都是对的,而……儿臣做什麽错什麽,说什麽错什麽,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太子,儿臣到底做错了什麽?此事,分明是龙和炎做出此等有辱皇家,天地不容的事,而你们竟然还……儿臣不服,说什麽也不服!”委屈的泪水已然落下,长年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和愤然之情,让他更是口不遮拦,全数劈里啪啦的道尽。
方才就算皇奶奶不说话,他也不会就此放过太子,如此当面羞辱炎,他怎麽能够忍受。而现今他知道完全不必理会太子发疯似的举动,因为就算此刻他一言不发,也已是稳操胜券了。可……炎的泪水,让他心烦意乱,不知所措,好想此刻将他搂在怀里,吻去那让他心疼的眼泪。
“你不服?好!哀家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自小,龙儿就是众家皇子之中最为聪明伶俐的,哀家疼爱,宠他,也是因为他宠得疼得,”太後显然对太子的肺腑之言未有丝毫的感动,“他11岁就开始为你父皇分忧,理国事,所有的大臣,就连他国的使节也对其称赞有佳。而你呢?交给你办的事,哪一不是被你搞的一塌糊涂,无法收场。你有何脸面说不服?而你,不知悔改,竟然还在此造谣生事,你实在是让哀家太失望了。”一字一句虽然是事实,却也真的是没有给太子留有任何余地,贬责的一文不值。
听了太後所说的话,偷偷的凝视著前方不远英挺的背影,四皇兄他也确实就如太後所言,那耀眼光芒就算想掩也无法掩盖,而他就是被如此夺目的光芒所吸引吧!
“还不快跪下,给你皇奶奶认错,赔不是!然後,再给你四皇弟道个歉!”身为父亲,此刻他真的清楚毅儿的心情,他也是自皇子到太子,最後成为皇帝。但他是皇帝,不能像一般的父亲一样,他要更为严厉的要求自己的儿子,也要严禁他们相互攻击,虽然这是每朝每代都不可避免的。
“皇上,三殿下到了,正在殿外候传。”
“喧!”
乍听,三皇子到了,所有的人都各怀心事的抬眼望著门口。
正在半疯狂状态的太子,听闻三皇弟到了,就像见到希望的曙光,虽然此时他於劣势,但此刻证人已然来到,他到要看看,事到如今在三皇弟的指正下,宇文龙──你们如何狡赖。
三皇子儒雅中带著少许谦卑的身影步入殿内,给各位在场的长辈行完礼,也一一对其余的皇子道好问安。
炎看著眼前三皇兄的一切,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从小对他照顾有佳,又如此一个礼貌歉厚的三皇兄,会是此翻“谣言”的创始人,散播者,难道真的是太子的诬陷……
“不知,父皇传诏儿臣前来,有何要事?”此刻的情形,是谁占了上峰,他早在未来之前,已然心中明了。不著痕迹的瞟了太子一眼,亏的他之前还低声下气给他带高帽子,此人根本是没大脑的猪。好好的一个机会,竟然被他搞成如此局面,不过……哼哼!也不失为一个除去太子,让宫中恢复以往群雄割据之战国时代的好机会。
“治儿,朕问你,毅儿说是你亲眼瞧见龙儿和炎儿有暧昧的举动,此话可当真?”皇帝头痛的厉害,如此一件事,真是比国事还让他为难,头疼。
一切了然於心,却仍装做一概不知的模样,惊讶的看看在场之人,对上宇文龙睿智的凤目,心中一颤。龙你果然不是泛泛之辈,是本王小看与你,竟然愚昧到,认为太子可与你一较高下。带著惊讶的眼眸,对上太子急切的神情,“大皇兄,治儿何时说过此等的话?”
真诚的让所有的人,几乎都认为此刻的他,真的是毫不知情,而被人冤枉的。只有宇文龙和柳妃,他们清楚的看到那隐藏在眼底的阴狠狡诈。
“三皇弟,你……”莫名被此一问,岂非真的成了他在造谣生事了,“你当初不是说,此事千真万确,而本王就是相信你,才……”难道真如炎所说,自己成为了别人铲除异己的工具,如果真的如此那麽他……
“何事?治儿,究竟说了什麽?让大皇兄如此理解认为?”一贯的委屈茫然表情。
嘲笑?!虽然只是一瞬间,也快的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可……他真的看见了,在三皇兄眼底那一瞬即逝的嘲笑!是在嘲讽大皇兄吗?
“宇文治!是你告诉本王,你在御园看见……”他不能就如此被人利用,他已然得罪了所有人,此等大罪他……
“哦!!!原来是如此,”如恍然大悟一般的点头,打断了太子的话,轻柔的嗓音,却带著异样的邪魅感觉,“大皇兄,治儿可是说,当日在御园,看见九皇弟不知为和晕倒在地,四皇弟见了十分紧张,急忙上前将其搂在怀中,而後变快步离开了。是如此吧!”简单扼要的讲明,随即有摇头,转向太後和皇上,“太後,父皇,没想到大皇兄竟然误会了治儿的话,说……说四皇弟和九皇弟……”
“宇文治!你明明……”他怎会如此愚蠢,竟然相信宇文治的话,此刻他要如何收场?那他……
“你给哀家闭嘴!”太後听完之後,心中一直悬著的大石也总算是落地了,剩下的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你的话,哀家一句也不想听了。污蔑了龙儿和炎儿,你还嫌还不够吗?现在还要将罪名嫁祸他人?”失望透顶的摇著头,转一旁也同样失望的皇上,“皇帝,此事,你定然要给龙儿和炎儿一个交代,如此的被人羞辱污蔑,也难怪方才炎儿哭的如此伤心。”
“来人那,把太子压回东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离开东宫半步,等朕和众大臣商讨了之後,再做定夺!”皇上已然无力再说些什麽,做些什麽了,作为一个父亲,他是失败的。柳妃小心的轻轻在他太阳穴按著,减轻他了的头痛。
“是!”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内侍卫得令,便一人一边拉著太子离去。
“父皇,儿臣冤枉呀……”
没想到此事,竟然如此简单的了结,可简单吗?看来今後此宫中就再也不会太平了!要开始……而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三皇兄,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
太後站起身,伸手示意宇文龙上前搀扶她,移步来到炎的面前,轻轻的执起他的手,轻拍了下,“炎儿啊,哀家让你受委屈了。”
“太後您严重了,此刻能真相大白,炎儿也就放心了!”不敢抬眼,也不敢看太後和……身边的那个人,自己此刻混乱不堪的心情,必定会从脸上泄露出去。
这一切看在太後眼中,却是以为炎因终於洗雪冤屈,喜极而泣,轻轻拍拍他的手背表示关慰。转头看见皇帝的样子,“皇帝,”看著儿子苍白的脸色,担忧的说,“哀家看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此事,等你身子好些在理,柳妃你就好生在此伺候著皇帝,哀家由龙儿送就好了。”示意刘妃扶著皇帝进去休息,如此苍白憔悴的模样,让她著实不放心。
“送母後(太後)!”他真的累了,由柳妃扶著进去休息了。而柳妃却临走之前,与宇文龙交换了眼色,随即也跟著进去了。
太後转身对著自己的爱孙心疼的道,“龙儿啊,你也受委屈了!是哀家不好,竟然怀疑你。”
方才柳妃进去前的眼神示意,三皇子宇文治不简单,此事他也明了,一早就看出,此人眼底的阴沈。
“皇奶奶,龙儿没事。龙儿,扶著您回宫歇息!”无奈要送皇奶奶回宫,不然他……眼神不自觉的看著炎,见他一直低著头,想必他是不愿意看见自己吧!
一旁的宇文治,也就像炎一般,都是属於那些不受关心的一类。而此刻,他把眼前的一切事尽收眼底,宇文龙,太子──这是必定玩完了,那麽接下来轮到谁了呢?
“恭送太後!”二人异口同声道。
一直到太後和四皇兄的身影消失,他都没有抬头看一眼。他知道,等到送完太後,皇兄他必定又会回去找柳昊,而他们……
“如此舍不得吗?”嘲讽的声音乍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惊讶的抬头,对上的是──三皇兄?!可眼前之人,真的是那个温文而雅的三皇兄吗?寒气逼人的脸上,阴狠的双眸此刻牢牢的注视著他,嘲讽般微微上扬的嘴角。这个人真的是……三皇兄?!
“难道你真的以为,你们之间那些……事,无人知晓?”好笑的看著脸色骤然苍白却依然美的令人屏息的九皇弟,“九皇弟,先前本王未到之前,听闻你也在,那时本王就觉得奇怪,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无法把宇文龙定罪而完全铲除,那麽至少也可动摇他在宫中的地位,而父皇竟然还派了人请本王前去,那麽……必定是你──否认了一切!可……为什麽呢?这个疑问一路困扰著本王一道……现在,本王终於知晓了,原来……”逼退了炎一步,用手轻佻的抬起他的下颚,真的很美!“原来,炎你竟然对宇文龙动了情!”欣赏著炎惊慌失措的表情,当日在御园,看到那样的景象,他也很惊讶,没想到宇文龙竟然也对炎,而且还……先他一步得到了炎。而此时此刻他更是愤怒,自从方才见到炎他看宇文龙的眼神,知晓炎也对宇文龙动了情!如果是这样……那麽宇文龙──你就更该死了!
震惊於三皇兄的转变,根本不是方才那个儒雅的皇兄,那个除了奶妈以外,唯一不会欺负他愚弄他的三皇兄。从小他一直能感觉到三皇兄那虽然不是很明显却依然能感觉到的照顾,他也一直都把三皇兄当做最值得尊敬的哥哥,可现在……完全不是如此!眼前的这个人……他究竟是谁?
“你…是谁?……你根本不是三皇兄!”直接不经思考把脑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哼!炎你太单纯了!也太美了!”强制住炎想挣开的脸,一点点靠近,依附在他的耳边将呼吸吹在耳廓上逗弄著,用著极其轻柔的嗓音说道,“宇文龙他要了你,是吗?感觉如何?他…能满足你吗?”感觉到来自炎身体的颤抖,挑逗的轻舔著小巧的耳垂,“炎,你看上去真的很美味!总有一天,你的一切都是本王的!”说完堵上炎的唇,蛮横的吸吮著,直至尝血的味道,痛的闷哼一声让炎趁机逃脱。
三皇兄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无法反应,可……好恶心!狠狠的咬了下去,趁他疼痛的送手,才好不容易挣脱开。他果然还是无法接受四皇兄之外的人亲吻,而如此的认识,让他红了眼眶,用力的擦拭唇瓣。怒视著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为什麽?三皇兄你……”直至现在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阴冷的男人就是他那个温文而雅的三皇兄。
“为什麽?!因为你是属於本王的!因为宇文龙他真该死!无论是皇位,还是──你!将来统统都只会属於本王所有!”看著炎因生气而异常妩媚的表情,指尖擦过自己唇,看著手指上的血迹,“无论是你的人,你的心,本王要定了!而宇文龙……他只会成为一个死人!──死人是没有能力跟本王争夺什麽的!”想到宇文龙,寒气剧升,“记住,炎!你是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的!”看著有人靠近,不想惹事,说完便转身离开。
呆呆的站在那里,宫女走过说了什麽?!他根本没注意,依然沈浸於方才的一切所带给他的震撼之中。他此刻根本无法正常思想和言语,为什麽三皇兄会变成这样?而此刻宫中的形势,所有的一切……原本他不想与其他人,所有的事,有任何的交集。但是此刻,为什麽他会於如此尴尬的局面?……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三皇兄伤害到四皇兄!这──是他此刻唯一的信念!
第十一章
收到主人所留的暗号,他清楚的知道,此主人必定也是让他去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可……
踏入凉亭中的少年,乌黑的发上束著尊贵的皇子冠,上挑的眉,以及隐含莫名光芒的眼瞳,让人胆寒,那眼神,类似於狡诈精明,却又像万分优雅的兽,残暴的可怕。而此刻他红润的唇似笑非笑,“影,原来你已然先到了!”
“是的!主人!”回过身恭敬的行礼,冷冷淡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
望著眼前满园春色,勾起一抹让人心醉的笑容,只可惜此时他身边之人不懂欣赏,“影,眼看……这春天又到了!御园的景色也煞是迷人,是不是很美啊?”如此悠然自得的口吻,仿佛此刻真的是在欣赏著印入眼帘的醉人景象,只有那眼中冷洌阴沈神色,似乎嘲笑著脸上的笑容。
“是的!”一板一眼的机械式回答,他根本不想,也没能力去推敲此刻眼前人的心思。
“啪”毫不留情的一个耳光,狠狠的煽了被唤过影的男子,骤然加的狂邪霸气,带著嗜血的神情,冷冷的命令道。“你答的不好!再答一!”
先前的一个耳光除了嘴角的血丝之外,并未带给他任何影响,“是的,主人!这里很美!”依然是与之前相同的冷然口吻,却多说了几个字。
优雅的迈步到影身边,俯下身子,冷冷的在其耳边,“今晚,送…归西!”显然已失去了先前赏风景的耐性,“我在寝宫等你的好消息了!影!”没有再看身旁的人一眼,悠闲的迈步离开。
望著先前小年离开的背影,究竟要到何时他才能真正的……随即他也转身离开了凉亭。
“大人?!柳大人?!”这是第几了?柳大人今日怎麽一直用如此怪异的眼神看著他,他……有什麽地方不对吗?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脸颊,难道是脸上脏了?“柳大人?!”
“厄……啊?!”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怎麽了?要我下了吗?”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今日为何时。
“大人既然有事要思量,无心下棋,那麽绯月就告退了。”平日里柳大人经常愚弄众人,他可不想成为柳大人闲来无事,拿来消遣捉弄的对象。
“唉?!”见绯月起身,略带慌忙的伸手阻止,“我此刻无事要思量啊,也并非无心下棋,”若有所思的看著被自己一手扣住无法起身的人儿,“还是说绯月你……不想陪柳昊下棋呢?”
一招以退为进,绯月当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当然不是,绯月只怕打扰了大人静思,再者,大人不是也在为殿下此去烦心吗?”当然不能说他是被他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的想逃。
“哈哈!”他又怎麽会不知道绯月此时的想法呢?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看著眼前的绯月他竟然……失神了。想必是太久没有碰女人的缘故,让他有些时常,竟然觉得绯月今日出奇的迷人。自嘲的一笑,要说美,早上见到的九殿下,比起绯月那更是美上一筹,可他也只静心远观……甩开他心中怪异的念头,“龙此趟前去,必然是成竹在胸,又合须我为他劳心,倒是绯月……“也”,哈哈!看来你到是很担心啊?!”不知不觉取笑的话中夹带了一丝酸涩味,就连柳昊自己也没发现到。
黯然的垂下眼帘,“绯月……连担心的资格都没有吗?”不被爱的他,难道连爱人的资格都没有吗?
胸口一缕刺痛,虽然只是那麽一瞬间,却也著实让柳昊对於此陌生的感觉有了点心慌,“绯月,……你也无须感伤,将来你也一定会找到属於你的情有独衷!”今日的他有些奇怪,酸涩的刺痛感一直无法自心头消失,想来必定是对於眼前绯月有丝怜惜。
“属於我的……情有独衷!”会有吗?就算是有,他也已无法再爱其他人了!“让大人见笑了,绯月先谢过大人金口,只是……绯月只能期望来生……”对著柳昊淡淡的一笑,表示感激,同时也为自己的将来感到悲伤。
嫣然一笑,绯月的笑,妩媚却也凄凉,此一笑带著无限辛酸与无尽苦楚。情不自禁的伸手将他搂在怀里,轻柔的动作,却也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低头望著怀中人儿,错愕的眼眸,微微张开的唇,下一刻他不假思索的覆上了那水嫩的唇。
“本王是否应该先行回避呢?”
意料之外的声音,猛的把二人震回,羞愤的推开依然没有放开他的柳大人,对於方才大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而自己竟然没有阻止,而感到懊恼。他适才必定是因为太过惊讶了,所以才未能及时推开!无措的望著,不远冷冷的盯著他们二人的殿下,“殿下……”
自方才送皇奶奶回宫,一直无法忽视心中那种,因炎儿对他视而不见,而顿生的无力挫败感。如此的感受一路折磨著他回到寝宫,才踏进宫门,竟然看见……他不知道这是什麽感觉!与之前柳昊跟炎儿亲密时的感受不同,此刻他有些气愤,有些惊讶,有些……总之他现在十分的不高兴!
“绯月你退下!”冰冷的嗓音,眼神一直盯著直到此刻依然无法回过神的柳昊。
“是!”轻声应道,他该高兴吗?至少殿下他──生气了,可……眼神不自觉的望著,一直不发一言的柳大人,静静的退下了。
径自走到前方坐下,看著柳昊许久,渐渐的冷冉的凤眸中染上一抹奇异兴味。眼神带著难解的趣味,一直停驻在那个维持著双手搂抱的姿势,傻傻望著自己前脚的发呆之人身上。这是柳昊自小到大,发呆的
时间,最长的一吧!
而柳昊此刻对於身边的一切充耳不闻,仍然於迷茫呆滞的状态……显然并未回过神来,依然是搂著绯月时的动作,迷蒙的双眼中错愕,惊讶,情欲,无数种难解的情绪交替著闪烁而过。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竟然不知不觉的就……吻了绯月?!不止如此,方才他甚至还有想将其立刻压倒的冲动!他难道真的是禁欲太久了,所以才会变的极度欲求不满?!完全沈浸在自己的混乱的思绪当中,根本不知道有个人一直的看著他思想斗争!
“一定是这样的!该找个女人了!”终於得出了结论,“厄?!龙,你怎麽?什麽时候回来的?”这才发现自己怀里的人早就不翼而飞了,而此刻房间里竟然多了个人。
“醒了吗?”收起兴味的眸光,淡淡的问著,“柳昊,你是不是应该有什麽话……要跟本王说呢?”不经他同意动了他的人,那麽至少也应该要跟他解释一下吧!
“你看见了!”这是肯定句,“这个……柳昊自知有错,不过一切都是柳昊相逼的,不关绯月的事,殿下,您要责罚就罚柳昊吧!”勇敢的承认错误,也确实是他不对,也不想绯月因为他而受到牵连。“不过,龙你准备如何安置绯月呢?若是你和九殿下……想来九殿下必然是无法容纳绯月的。”明知道不关他的事,可想起方才绯月悲伤痛苦的神情再一的刺痛了他的心。
“你觉得本王该如何安置?”虽然他此刻和炎儿,可说是行同陌路,但他也确实不想再要炎儿之外的人了。
“这……”没想到龙会如此反问,当下愣住了,他又怎麽知道当如何安置?“先不说这个了,对了,事情如何?九殿下因为无事吧!”巧妙的转移话题,那个让他也理不清头绪的问题就略过吧。
“暂时是相安无事了,太子已然被软禁在东宫,不过皇後那里也不可不防。而且……”此刻的他也没有其他的心思去理会其他的事了,“而且三皇子宇文治,柳昊你去查查他都跟哪些人有来往。”想起方才三皇兄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神色,此人定不如表面那麽简单,以前他怎麽都没有注意到呢?!
“三皇子?!”怎麽突然冒出个三皇子?他印象中……“三皇子,那个温文谦逊的三殿下?!他怎麽了?”
温文谦逊吗?!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注意到吧!“此刻本王也说不清,只能说他没有表面上那麽简单,不过也许等你查明清楚,我们就不会再有此疑问了。”若有所思的移开视线道,“这的事,应该就是他搞出来的,想那个太子也不是个有能力捏造故事的人。”
太子若是被废,那麽此宫之中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那麽我现在就回去,把事先禀告我爹,想必皇上一定会召集大臣商议,到时候就看我爹的了。”
“恩,告诉柳大人,切莫操之过急,还有……”还想问柳昊他所说的可以改善他和炎儿关系的办法,可对上柳昊疑问的眼神,“算了,正事先办吧。”
“难道你有什麽不正紧的事也要托小人去办吗?”打趣的笑道,显然他已经忘记了,方才还在此碰了他不该碰的人。
“是最近本王太好说话?”冷冷的看著柳昊嬉皮笑脸的样子,“还是你柳昊嫌命太长?”
“是!”鞠躬行了个大礼,“殿下息怒,小人立刻去办“正紧”事!”刻意加重正紧二字,看来他一点也不把方才的警告放在心里。“那麽小人就此告退了!”说完就转身想要离开,却还没走几步路,又转过身来,“龙,您将来要掌控江山社稷,那麽有些事……必定会成为您掌权的阻挠,到那时定然要权衡轻重将其舍弃,所以……”他刚才说的话,也许有些残忍,可却也是事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我就先退下了,明日再来把查到的一切禀明你!”
要舍吗?全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有得才有舍!而此刻,他连选择舍弃什麽的权利都没有,因为……方才柳昊所说的两者,都不是他宇文龙的!慢慢的闭上双眼,四周顿时一片寂静,脑中浮现了炎儿生动的小脸,如果……如果他要坐拥江山,那麽就要舍弃……
“炎儿……”不由自主的从口中念出了,在他心中翻腾了千百的名字,一又一的念著。
恍恍惚惚间,自父皇那儿回到寝宫,一直无法完全接受先前所发生的一切。左思右想,他百思不得其解,三皇兄,他到底为何会突然变成那样?脑中一片混乱,烦躁的情绪让他根本无法安然休息,而此刻夜已了,无法入眠的他,只好呆呆的一个人坐在清冷的前院。寂静的夜里,突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什麽人?”难道……有刺客?
对於眼前的景象,似乎一点也没有惧怕的感觉,冷冷的道,“你有两条路,一是当做没见过我,二是变成死人。”
怎麽会这样?当做没见过他?那就是说不是来杀他的,那麽……
“殿下?!”奶妈听见了声响,怕殿下出事,便起身来看看。
“奶妈!!”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当下慌了手脚,透著银光的宝剑此刻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来……来人那!有刺客!”见到如此情景,奶妈慌张的大叫!
“你不怕吗?马上就会有人来……”
“咚咚……咚……”侍卫们大力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那麽只好请殿下,您送我一程了!”依然是毫无感情的语调,冷冷的说著下一步的举动。
“你……”来不及说什麽,只觉得脚下一空,凌空跃起,两人已然登上了房顶,“你想……带我去那儿?”说不怕,那是骗人的,此刻他真的很怕,怕再也见不到那个……四皇兄!
“带您一同离开实属意外……!”收起架在对方脖子上的剑,除了主人吩咐,他并不想杀无关之人。
见黑衣人收起了宝剑,心想趁机逃脱,猛的用力一推,却没料想,脚下一滑,“啊……!”只觉得身子不停的往下落,闭上双眼认命的惊呼。
突如其来的冲撞,下意识的往後退了一步,乍然听见惊呼声,立刻飞身把下落的人儿拦腰抱起,将其紧搂在怀中再跃上屋顶站稳,“殿下你若想死,我不拦你,不过也要等到我安全离开之後。”
冰冷的双眼,裸露在黑斤之外,无法看清来人的容貌,他竟然之呼我为“殿下”,那麽就是说──他认得我?!“厄……”想说他少自以为是,可不知怎麽的,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无力的瘫软在对方怀里。
伸手点了怀中人的昏穴,让其失去意识,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杀你,只是要你带我离开!稍後我自然会放了你……九殿下!”飞身一跃,尽量的甩开身後那些无用的大内侍卫,任务既然完成,此刻只往著目的地前去。
“把他放下!”傲然身影隐於夜色之中,霸气的声音,不容忽视的强硬冷冷的命令道,可见此人是下惯号事令的。
停下脚步,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此,可见此人的功夫了得,抬眼望去那树影底下模糊的身影……会是谁呢?这宫中有此功力的……
“放下他!不要再让本王说第三!”
缓缓的迈出树阴下,月光下呈现出──月神?!一张过分妖异的美丽脸旁,自然而然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尊贵的皇子冠下墨黑的青丝,英气的剑眉,如潭水的狭长凤眸中隐含著愤怒与冰凌的杀气,让人胆寒惧怕,却也让人移不开视线。一身朱红色的长袍,俊美得根本不像是尘世间的人物,倒像是传说中的月神。
“我无意伤他!”如此的压迫感,此人的气势,决不亚於他的主人,这就是四皇子──宇文龙吗?今日他算是见识了,来日……“还你!”将手中的人高高抛向不停靠近他的人,身型随之往另一个方向跃起,四皇子吗?想必日後……他能是他的对手吗?
夜色寂寥,四周漆黑一片,一道修长的身影傲然矗立,在火红色月光照耀下,依然尊贵的不容忽视,且透著诡异的色彩。
“主人!”不知何时,此地多了另一个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跪在其身後恭敬的行礼。
那人缓缓转过身,借由月光的照射,模糊可见其英俊的面容,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火红的双瞳下,那自他眼中所散发出的阴狠嗜血的眸光,没有看来人一眼依然对著月色,带著邪魅笑容的唇微微的动了动,“影!今天的月色……很美呀!”
“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纯粹的回应主人的话。
“如此美的月色……本王也算是对得起太子殿下了吧!”说完,唇边的笑意更了,直到这一刻,才收回了对著月亮的眼眸,稍稍的斜眼眯了跪在一旁的人,“事情……办好了吗?”
不知道应不应该把适才之事全数禀告,想了想……同样刻板清冷的声音,“是的!主人!”
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对於对方的犹豫甚是不高兴,“影,是不是……太安逸的日子让你忘记了,什麽是诚实?”一道极光闪过,准确的落在一直跪在他身後的男人身上,收回手中的软鞭,俯下身子,满意的看著被一鞭抽裂的口子,优雅的伸出修长的手指,狠狠的往伤口戳下。
“晤!”後者只是闷哼了一声,依然是毫无表情的冷然面孔。
“方才……为什麽犹豫?”甜腻腻的嗓音配上阴狠的瞳光,犹如月下嗜血的魔鬼一般,唇边仍然挂著似有若无的轻笑。
“方才……没想到四皇子……”大致把事情简单明了的交代了一遍,依然是冷冷硬硬的口吻,似乎方才的伤是打在他人身上。
收回注视著影的目光,危险的眯起双眸,“──宇文龙!”这个名字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若不拔,必定时时锥心。可方才听影之言,看来懂得隐藏的……宇文龙的功夫如此了得,竟然无人知晓?!“你妹妹的药稍後我差人送去,你先退下吧!”
话音才刚落身後之人,已然消失在夜幕之中。
幽的眼瞳隐藏住所有的情绪,但仍然无法隐藏住他体内蠢蠢欲动、亟欲要破体狂奔的噬血野兽,依然是那似笑非笑的唇,“……宇文龙!本王……又多了个非杀你不可的理由!”
“恩……”缓缓的睁开双眼,这里……是?他的寝室?!他的床?!
“炎儿?!”方才他因白天柳昊之言无法入睡,不知怎麽搞的就走到燕霞宫门口。原本是想炎儿必定已然歇息了,却没想到听见奶妈大喊刺客的声音,逼於无奈飞身跃过围墙,看著黑衣人把炎儿带走他险些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四…皇…兄?”是那个让他在以为必死之时都无法忘怀,一直牵挂的身影。
“你没事就太好了!”一把将这个让他险些窒息的人儿,紧紧的搂在怀中,他不要舍……此刻他知道自己决然无法舍弃这怀中让他全心爱著的人儿。
突然的举动,让他来不及反应,却也让他清醒了一些,回想起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切,此刻他好想就如此待在心爱之人的怀中。听著自爱人胸口所传来的猛烈心跳声,真的……真的是在为他担心吗?幸福……这就是幸福吧!哪怕……此刻的幸福是偷来的!不自觉的想到,如此幸福的怀抱,不是他的!时时刻刻都属於著另一个人!泪水黯然的落下,轻轻的静静的滑落。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必定是因方才刺客之事,受到了惊吓,“不要怕!没事了!炎儿,有本王在,没有人能伤害你!”轻柔的安慰著怀中人,依然是温柔的抱著他,只希望他如此可以抚慰炎儿方才所受的惊吓。
……只要有他在?!双手紧紧的拽著四皇兄的衣襟,心痛的他快无法呼吸了,蜷缩著身子,依偎在皇兄的胸前,任伤心的泪水滑落。
怀中人脆弱的颤抖,让他无法截止的心疼,轻轻的抬起炎儿的下颚,入眼的是他暗自落泪,痛苦咬著下唇的委屈模样,“吓到了吗?还是那里受伤了?一听有刺客,本王马上跃墙而入了!……却没想还是晚了一步,吓到你了!不要害怕了!”从来没有哄过人,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他只当炎儿是被方才的刺客吓到了,才会哭的如此伤心。
“刺客……跃墙?!”想起方才刺客……自己失去意识了,那麽是四皇兄救了他?可是,那刺客武功如此了得……想到此,下意识的,上下左右仔细的检查,四皇兄是否有受伤,见到他毫发无伤,才稍稍放心。
“炎儿,是在关心本王吗?”将炎儿所有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方才查看他是否受伤的举动……是在担心他吗?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顿时羞红了脸,他是在担心呀!怕他受伤!可……他又做了多余的事,四皇兄根本不需要他的关心,他需要的是……不争气的泪水盈满眼眶,却也倔强的不让他落下。
见炎儿毫不容易停止的泪水,当下又要落下,“不要哭了!好好!本王说错话了!”真不知道炎儿究竟是什麽构造的,怎麽会有如此多的泪水,而那些泪水,每一滴都能折磨他,每一滴都那麽让他心疼。
赌气的转开头不看四皇兄,不想他看见自己软弱落泪的样子,可……刺客!“是……四皇兄救了炎儿?那刺客……刺客抓住了吗??”不敢正眼看著他,只是轻声的在他怀里提出著自己的疑问。
“刺客跑了!”想起什麽似的,“小季子,你去吩咐御林军……还有……”小声的在耳边吩咐了,“快去吧!”见小季子转身离开,又望著双眼红红的炎儿,心疼的问“炎儿,你怎麽会被刺客抓到的?有受伤吗?”
“方才……我一个人坐在前院,突然……听到声响!”他总不能说一直在胡思乱想,想到刺客站在他面前,也不知道吧!“接著,被他抓到屋顶……”突然想起方才刺客……“四皇兄,刺客很奇怪……他说……!”
“奇怪?!他说什麽?”他也觉得这个刺客方才的举动甚是奇怪,可究竟是那里奇怪?……他说不上来!
“殿下……殿下……”才出门没多久的小季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殿下,太子殿下他……他……”
太子?难道太子出了什麽事吗?“大皇兄,他怎麽了?”
“说,如此慌张到底太子怎麽了?”他没耐性猜哑谜,虽然听闻太子出事也让他有些讶异。
“……是!”被主子一吼,比方才更慌乱了,呼吸,让自己镇定了点,“太子殿下,悬梁自尽了!”
“──什麽?”绝对不可能!
“奴才才刚出门,便遇到东宫的……他说……他说太子殿下,他在半个时辰之前在东宫,……悬梁自尽了!”说著方才他出门时所知道的骇人消息,不敢有半点隐瞒。
随著小季子带回来的消息,当下一片寂寥,众人愣了数秒,全然无法做出反应,宇文龙则陷入了沈思之中。
“不……!”大皇兄……大皇兄他……必定是……因为白天的事?所以……“我……!”
“殿下?!”殿下突然惊慌失措的模样,让她担心。
“奶妈……!”颤抖的双手紧紧拽著奶妈,朦胧的双眼,无法定焦,神色异杂,不住的摇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手上,“是我……是我害死大皇兄的!是我……奶妈……我……”
发了疯一般的自责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看著炎儿不断捶击自己胸口的模样,“炎儿?!”将他再紧搂在怀里,轻易的制住了,炎儿手脚乱挥舞的挣扎动作,对上他那对此刻显然已神智不清楚,呆滞的双眼,“炎儿,你清醒点,冷静点!”大声的喝止,轻轻的拍著炎儿的面颊,企图换回他的理智。
“不……!是我!是我……做了如此天地不容的事!还……”慌乱的摇头任泪水四溅,根本无法看清面前之人,被制住的手脚不停的乱动,“……大皇兄……他没有错啊!是我……是我错了!……我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害的……害的大皇兄……我才是罪人!才是那个该死的!我……”
“宇文炎?!你看著本王!”猛的抓住炎儿的肩膀用力的一摇,强硬的让他与自己对视,用双手捧著他的脸,“你听本王说!不准你再如此想!……所有的罪孽都本王的!所有的一切都让本王来承担!”大声的吼出了心底的话,他实在无法看著炎儿,如此的自责,如此陷入万劫不复!“一切的一切都是本王强迫你的!是本王自私的把你占为己有!你是没有罪的!你知道吗?炎儿,你冷静点?!”积聚心底的话,一口气说完,不假思索的堵上炎儿错愕的小口,没有狷狂的探索,有的只是情的温柔的吸吮,许久轻轻的放开了炎儿。“本王爱你啊!爱著你!你听见了没有?听见了吗?”他知道……也许今日过後,他又要面对炎儿如同上一般,轻蔑的眼神和极尽羞辱的语言,可……他还是爱著他!呵呵!自嘲的一笑!笑自己的愚昧!笑他竟然如此的爱著眼前这……他的弟弟!
大皇兄的死,他无法脱罪……他知道一直以来,他只是四皇兄的玩物……不过是闲来无事玩弄他而已!可……可他却爱上了他!他爱上了自己的哥哥!……他才是罪人!而……此刻四皇兄他……说爱他?!……怎麽可能?四皇兄怎麽会爱上自己的玩物呢?而且……他爱的是柳昊!……是啊!是柳昊!可……方才他真的听到了!听到四皇兄说──爱他!
心里那不停往上冒的……那是──开心吗?不解的抬头望,对上四皇兄邃的双眸,此刻没有愚弄,没有轻蔑,没有嘲笑,有的只有──情!!……是情!真的吗?……他可以相信吗?只觉得视线渐渐的模糊了,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有如此多的泪水!“……柳昊?!”轻轻的道出了,那让他心碎的名字。
手忙脚乱摸去炎儿一直往下掉的泪水,乍然听到柳昊的名字?!此刻说的是他爱炎儿,关柳昊这个家夥什麽事?“柳昊怎麽了?”难道说炎儿对柳昊……
“……你爱的明明是柳昊!你还骗我!──我不要相信你!”像个任性的孩子,委屈,伤心,心碎,让他只能扑进面前的怀里放声大哭。
“本王爱柳昊?!”简直是他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他会爱柳昊那个家夥?“这是谁跟你说的?简直是荒谬至极!本王爱谁都可以,就是不会爱柳昊这个家夥。”
爱谁都可以?!他说……“……你放开我!”任性的不停挣扎著!什麽嘛!刚才还在说爱他,现在又说爱谁都可以!骗子!……他不要相信他!
“本王,不放!”制住了炎儿的挣扎,“本王真的不爱柳昊!炎儿,你不要如此蛮不讲理行不行?”换做是别人,他一定一笑置之,才没这个好心情来辩解说明。
“我蛮不讲理?!”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的挣扎,无法挣脱,别无他法,只好……对准搂著他那强而有力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唔!”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松手。
“──你放开我!”好不容易挣脱开,“是啊!我就是如此蛮不讲理!就算你是不爱柳昊!那……那你去找温柔讲理的绯月啊!反正你……反正你爱谁都可以!而最笨的人是我!……我真是个笨蛋!明明被你如此欺负,如此羞辱了,还……还对你动情!早知道不应该……却还是……!而你…竟然爱谁都可以!像你如此滥情之人!我不要爱了!……呜呜!我恨死你了!”用力的将自己闷在被子里,不停的哭泣著。
对他……动了情?!动了情…爱他…那麽就是说?炎儿──爱他?!炎儿是在说爱他吗?“炎儿?!”小心的拉扯著被子,不敢再惹他生气了!轻柔的声音,温柔的哄著,“炎儿,你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出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你误会了!”
“你走吧!…我讨厌你…!你走啊!……我不要听你说!呜呜……!”一个劲的哭著,现在他什麽脸都没了,还……还说了他喜欢四皇兄,“我不要谈……你走啊!呜呜……”
炎儿带著哭腔的声音,一字一句震碎了宇文龙的心,的看了眼被窝里的人儿,“炎儿!那我走了啊!真的走了啊!……”没一会儿,四下安静了……
第十二章
四周一片寂静,屋内应该是真的没有人了吧?四皇兄一定也已然离开了,只剩下……他了!抓著被子的双手不禁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滑落……他的胸口好疼,真的好疼,他……也许错了吧?他应该要努力的把四皇兄留下……留下他,哪怕只是一会儿,一小会儿也好,而不是那样的……把他赶到别人身边去。不停的抽泣著,轻轻拉开掩在身上的被子,四皇兄……他大概再也不会理睬自己了吧!方才所说的爱……大概也是假的吧!自嘲的想,他怎麽忘记了,自己不过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终於肯出来了吗?”
一张突然在水雾中无限放大的俊容,下意识的伸手触摸他的真实,却因为没有胆量碰触,而又缩回了颤抖的双手──是梦吗?如果这一切是梦……那麽他宁愿不要醒!
眼前这样的情景,他的一整颗心顿时揪了起来,心疼那伤心委屈的泪水,眼前的炎儿,仿佛只要他伸手轻轻碰触就会碎裂。看著他伸出却又缩回了的小手,轻柔的执起收入掌心,怜惜的吻去那依然不断夺眶的泪珠。静静的坐在床沿,伸手把炎儿的身子平放躺在床上,他现在忽然很强烈的渴望吻炎儿,渴望这麽强烈,让他几乎愿意以生命来交换。他侧动身子,盖住炎儿清灵美丽的双瞳,不想再看到他眼中伤心的泪水。“炎儿,不要哭了!闭上眼睛,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的泪水了!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你爱听也好,不爱听也罢,我就是要你听我说。”
四皇兄说了许多许多,小时候第一见他之时的惊W,自小最爱玩的游戏,被奸人陷害而无辜惨死的娘亲,宫中的一些他从未听说过的人事物。还说了许多他印象最刻的宫中事,说了柳妃、太後、父皇,柳昊以及跟他们这班兄弟姊妹之间的事。如何的帮助父皇理国事,如何与那些口若悬河的大臣们斗智,所有的一切,语无伦的乱说著,似乎是脑中想到什麽,就说什麽,没有顺序,也没有安排。既像是错乱,又像是小孩的童言童语,可一字一句都那麽的打动了他的心。他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有想过,光鲜尊贵,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四皇兄,他背後竟然也会有如此多的不平和伤心往事。今时今日的一切,不是因为他得天独厚,而是因为他懂的忍受,懂的如何才是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宫之中──生存。
他没有出声,只是闭著双眼静静的听著,因为他知道此刻,四皇兄只要他听著……
“最後,在双太後的争权夺利下,我的母妃被毒死。你知道丞相为什麽愿意帮我吗?那是因为母妃原本与他两小无猜,後万般无奈被选入宫伺奉父皇,也许是爱屋及乌,他把那份对幕後的感情转嫁到我身上,才愿意全力辅佐……”他的声音变得很小,轻柔的扶弄著炎儿的如墨青丝,缕在掌心把玩,渐渐的说到那时强迫炎儿之事,话的语气变得强硬:“……我不会道歉的,也不会承认我做错了,是你故意激怒了我,是你连一句我爱听的话都不愿意说。成千上万的人都会对我逢迎谄媚,只有你不会,我只要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哪怕只是装饰漂亮的谎言、只是毫无意义的言词……”说到动情时些许沙哑的声音变得轻淡,“……我都会非常高兴的!你知道吗?那日在御园,当时我真的已经决定放了你,可……再见到你时,我依然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呆呆看著你,无法移开视线。你所有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依然的印刻在我心中。当你对著柳昊笑时,我恨不得将你脸上的笑容都收起来,通通的藏起来,只属於我一个人,更恨不得你会逢迎谄媚的说些好听的话来讨我欢心。”
些微的激动过後,“……我想独宠你,想在你身上留下只属於我的印记,想让你在我身下低呼著我的名字,并甜美的喘息著,面红耳赤的抓著的背渴求。你猜猜,我现在最想做什麽?”半饷的沈默,“……想要吻你,好想吻你,的吻著你……”
苦笑的注视著床上的人儿,“那天,你说我只是想要羞辱你,而且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在你眼中都只是虚情假意,只是为了玩弄你而设的计谋。炎儿……你错了!我真的爱你,好喜欢你。你从来未对我说过谎,不会逢迎谄媚,本王知道你的一切,从小就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虽然那时……我并不知道,那就是爱!但……我确实无意伤害你,我只是好生气,好嫉恨奶妈,看到她就是一肚子的火,因为你对她笑,也因为你只对她好!”
他苦笑的声音转变为渴求,“我想要得到你,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得到,是不是以往我所有得到东西都太容易了,所以当我真心想要得到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得到?……我想要让你爱我,让你非常的爱我,我只希望夜里能搂著你睡,白天你也会自动的投进我的怀里撒娇,只有我能看著你的笑容,生命的延续都已经不再那麽重要了,只希望你的心里全都是我,不要那些虚情假意,我所要的只有你,只要你真心真意的爱我。”
收回视线,情的望著一直紧闭著双眼的人儿,眼角不断溢出的泪珠说明了他没有睡著,“这样……很难是吗?炎儿?不可能是吗?只是因为我们是兄弟?是皇子?所以我们无法相爱……是吗?”他轻抚著炎儿的秀发,“对不起,炎儿,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打算要伤害你!”自嘲的轻笑,“不知为何,你只要在我的面前……总是挂著悲伤的泪水。哪怕我无意惹你伤心……我想我只是爱你爱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了……”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觉!该如何去面对四皇兄!如此的真心,如此的毫无掩饰,把他自己所有的真心曝露在他的眼前!……感动吗?此刻的情形,叫他如何不感动!……震惊吗?是的!他被如此的一番真心话,震的无法言语,惊的无法思考……他该说些什麽吧!该做些什麽回应这个他也同样爱著的人吧!可除了感动的泪水,激动的颤抖,他连睁开双眼的气力都没有!他……彻底的惊呆了!
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静静的沈默,轻轻的在炎儿额头落下一吻,爱怜的扶去他的泪水,“夜了,今日你也受到了惊吓,我其实不应该在此时,跟你说这些的……夜凉如水,”小心翼翼的帮床上人儿盖好锦被,“早点歇息吧!我还是先离开了!做个好梦吧!……但愿你的梦中……有我!”轻声的慢慢起身,看了床上微微颤抖著,依然不禁落泪的人儿,他──吓到他了吧!转身之间,觉得自己就像是泻了气的皮球一般,全身的气力也许都用在方才的一翻言语之中了,无力的迈著脚步离开……
──离开?!四皇兄说是要走吗?!说了那麽多情的话,他……就这样离开了吗?!不……他……还有话要说!皇兄说了那麽多的话,难道连一点点惊讶的时间都不给他吗?……怎麽能如此这般!
猛的睁开双眼,奋力的起身,却因为太过激动而不禁滚落到床下撞到多。痛的闷哼了一声,远远的看著四皇兄正於奶妈交代什麽就要离去,不顾身上撞伤的疼痛往前奔去。
“不……准走!四皇兄…”
乍然听见炎儿带著哭腔的声音,寻声望去见炎儿直往他飞奔而来,展开双臂顺势将他收进怀里,“怎麽了?炎儿!”
抬起泪眼,紧紧拽著皇兄胸前的衣物,仿佛如此就能不让他离开,太过激动让他颤抖的动了动双唇却无法吐出半个字,急的只能站在那里猛掉眼泪,怕一个不小心皇兄会就这样自眼前消失。
“怎麽了?不要哭!慢慢说!”对於眼前的情况,他束手无策,炎儿的泪水已然把他这个至今无人真正能够降服的四皇子,彻底的打败了。
“不…要走!不…要走!你……”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可说出口的只有这一句,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如何说明,只知道不能让眼前人离开,他……离不开他!
不要他──走吗?炎儿是在留他!“好!好!不要这样!只要你不让我走,我就留下不走!不走了!夜凉了,炎儿你乖乖的回床上歇息好吗?”从未哄过什麽人,此刻也只能模仿那些他见过的,他人哄孩童的模样,柔声的哄著怀里的泪人儿。稍稍的想推开炎儿一些,领他进屋,却意外的发现,他紧紧的拽著自己不肯放开。炎儿如此的举动,让他欢欣雀跃,也许炎儿对他也是……“炎儿,我不会走的!来!让我抱你进屋好吗?”听著他的保证,炎儿只是稍稍的放开让他抱起後,又紧紧的拽著,依偎在他的怀里。看著炎儿倚赖的神情,也许……之前炎儿所说的话,他并没有理解错误,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迈开大步往屋内走去,怕冻著怀中人。
静静的靠在皇兄怀里,他不要被放在床上,此刻他不确定这一切是否是梦。如果真的是梦,他不要醒来,只想就这样的躲进这个让他眷恋不已的胸膛。“皇兄……真的,方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小心翼翼的声音,自胸口传来,不敢抬眼望著眼前人,因为他──怕!怕一切只是他的幻想,一切……都不真实。
“难道我之前说了那麽多……你都当我是在胡言!直至……现在你都不曾相信我!还是认为我只是在愚弄你?”炎儿的话打碎了他营造的假象,愤怒著,原来一切的表象全都是假的,炎儿根本不相信他,那麽他何必留下,忍受如同当日一般的屈辱,想到此便想推开怀中人,起身想要离开。
“不是……不是的!”见皇兄要离开……急了,他只好用双手紧紧的抱著四皇兄想要离开的身子,边哭边猛摇头边说著,“……不是这样!炎儿……皇兄……我……”越是急却越无法说清楚,泪水就越是不停的往下掉,双手依然没有松开,“不要……走!”
“炎儿你……”每一炎儿总能让他尝到挫败感,此刻他也一样,真的不知该怎麽做才是正确的。
逼於无奈,又无法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他拉下皇兄的身子,干脆用小嘴直接侵略。堵上那吻过他多的唇,努力的学著以往皇兄吻他时的动作,却无法得到对方的回应,委屈的泪水直直落下。
炎儿他在──吻他?!一向对於事事,反应敏锐的他,此刻竟然不能正常反映,只能任炎儿生涩的吻著他。
“炎儿……不知…如何做才是对的!不会…那些献媚……皇兄…我…我还能爱你吗?……你要这样的炎儿吗?”屈辱的结束了自己第一主动的吻,放开了皇兄,委屈的低著头把心里想说的话,完全没有条理的道来,“炎儿…不会讨人欢心…所有的一切都不懂!就…连吻也不会!可…可炎儿爱上皇兄了……不知道该怎麽办!……好怕皇兄丢下炎儿!我…我……呜呜──!”越说越想越伤心,他已然把所有的话都说了,若是皇兄不要他,那……那他就再也没有脸见皇兄了!
终於炎儿的哭声让他反应过来了,先是炎儿的吻,後是对他的告白,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回过神,发现炎儿脆弱的蜷缩在床上哭泣,“炎儿,我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你做那些什麽!”第一发现他也会有词不达意之时。
“……是皇兄方才…自己说的,好希望…炎儿讨好献媚的!”小声的抗议,依然没有抬头,只是看著自己无措搅缠在一切的双手哭泣著。
──哑然!他是如此说过,可…那不过是一种说法,其实那些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天那!如果知道有一天会被自己所说的话堵死,那麽他是一定不会如此说的!“如果……如果我真的是希望有那麽一天,那也是希望,由我亲自教炎儿你,如何吻,如何讨好,如何献媚!”伸手将他整个搂进怀里,“如果教你的,是别的男人或者女人,那麽我会吃醋的!会生气!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就是这麽一个占有欲极强之人,也会霸道蛮不讲理!到了那个时候炎儿会选择离开我吗?会想要逃吗?”他怕自己往後会有的无心之失,会让他失去炎儿,那绝对是他所不想的。
这才抬起头,看著那双真挚的眼眸,伸手触摸著他一直认为远在天边的俊容,细细的顺著较好的轮廓,“……皇兄会不要炎儿吗?如果有那麽一天,必须要舍弃……您会丢下炎儿吗?”会吧!他知道!不清楚为什麽,但他就是知道!可此刻……就算明知道是谎言,他还是想听……想听另一个答案!
轻轻的握著炎儿游移在脸颊的小手,情的望著他,直至今日已然有两个人如此问过他。而此时此刻他知道──他不会!无论什麽时候都不会!他无法舍弃眼前这已然印刻在他心头的人儿,“不会的!就算炎儿想离开,当你说了你爱我之後,那我就再也不会再放你离开了!绝对不会!”
──听到了!他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此生……他无憾了!就算,幸福真的会很短暂,他……也知足了!明亮妩媚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扬起,真的很开心,他可以大声的对娘亲说,对於动了情──他无悔!
看著炎儿的笑容,连他的心情也变的无限美好,似乎可以忘却所有烦忧,忘记皇子间的帝位之争,忘却所有所有……
“很晚了!早点歇息吧!”尽管他此刻好想好想要炎儿,可……今日炎儿不光受到了惊吓,明日还要面对父皇,皇奶奶,甚至是皇後的召见,心疼著他,不知是否吃得消。
“皇兄……”想到前两的……立刻让他白皙的脸上一片粉羞,虽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夜,可皇兄反常的举动让他心慌的不禁又……
他又怎会不知炎儿在想些什麽,抬起他因羞却低下的头,意外的发现他又红了眼眶,“小傻瓜!你以为我不想要你吗?”心疼把他再紧搂在怀里,让炎儿感觉他狂奔的心跳与炙烈欲望,“可……今天不可以,今日之事,明日父皇必定传昭,我可不想你明日无法支持倒於大殿上。”了然的轻笑,“那样的话,我会心疼的!还是说……你想让我心疼呢?”逗著炎儿,心中却对於明日之事有所顾虑,看来他明日一早还是要赶在父皇传昭之前,去趟柳妃那里。
听了皇兄的话,当下羞涩之情爬满了他的脸颊,红的发热的小脸无可躲只好钻进皇兄的胸膛。“那……炎儿歇息了!”不敢抬头,闷闷的声音自胸口传来,说罢便想直接躲进锦被之中。
“哈哈──!”愉悦的笑声自顶方传下,强迫炎儿抬起羞红的小脸面对他,“炎儿,我爱你!”吻上红润的双唇,展转吸吮著,灵巧的舌不禁探索著对方口中无尽的甜美,纠缠著炎儿粉嫩的小舌不放,感觉著炎儿生涩的回应,一瞬间欲火狂炙。仅剩的理智让他勉强推开怀中软玉温香的身子,“睡吧!”看著炎儿那已然染上情色的迷蒙双瞳,用尽所有的自制力,让炎儿躺下,看著他一丝不安闪过的双眸,便安抚道,“放心,我不走!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就在这里,你安心歇息吧!”原来他可以成为柳下惠,不禁佩服起自己的克制力。
看著皇兄的一举一动,知道皇兄这麽做是为了他好,一鼓温暖的感受划过心头。也知道皇兄在勉强自己,因为方才他已然感觉到那顶在他小腹间的……安然的闭上双眼,依偎在皇兄胸前,这也许是他入宫以来,最安稳的一睡眠了。
感觉到炎儿偎进自己的胸膛,伸手轻轻的搂著他,看著那油然挂在嘴边满足的笑容,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此刻正在体内四狂窜的欲望之火,看来……这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十三章
屋内二人情意浓浓相拥而眠,却浑然不知屋顶上多了一对嫉妒愤恨的眼眸注视。
所有的话,所见的一切,一幕幕感人至的情感交融,看在他的眼中通通屁,都是屋内二人苟且言欢。不自觉的指甲的嵌入掌心之中,已然渗出血珠而浑然不知痛。身体的痛固然无法胜过心里,所幸的是宇文龙并未对炎做什麽,不然他真的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如此冷静自持的旁观。
隐忍著怒气,终於回到寝宫,一掌将所有怒火发泄在书桌之上,後者则粉碎在地。“──宇文龙!”咬牙切齿自丹田所出的怒吼,惊醒了所有的奴才。
“主、主子!”结结巴巴,恐惧让他无法正常言语。
转眼斜瞪著不识实物出现的人,狂炙的怒气夹带阴狠的杀气,直逼对方而去。蓦然拂袖而坐,只是目视,并未言语,却清楚的表明此刻心中极为不悦。
“奴、奴才,打、打、打扰……”吓的一屁股倒坐在地,哆嗦著。
“哼!”冷哼一声,“小卓子……你就这麽点儿胆量,如何跟在本王身边?如何为本王办事?──恩?”轻柔淡然的嗓音,不急不缓的语调,却冰冷刺骨。
“奴、奴才,该死!殿下、殿下饶命啊!饶命啊!”顺势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猛磕头,却没敢看主人一眼。长久以来,他没见过如此生气的主子,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合乎主子的心意!今晚他只知道主子夜出去过,但那也能得知主子到底是为了什麽而如此生气。
脚下人畏畏缩缩的发抖模样,阴冷的双瞳鄙视著,一手扫落身边的盆栽,他是怎麽了?看到那样的情形,生气吗?……生气那也是应该的,但……他此刻真的只是生气吗?……似乎不止是生气。一直以来他自认耐性极佳,忍耐力那就更不用提了!可……难道是因为炎?他是喜欢炎,可不应该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绪才对!不行!
“下去吧,不要打扰本王!”此刻他心绪凌乱,也就没心情管教这些奴才,不然他一不高兴会动手杀他的!
“……慢著!你现在马上就去通知吏部陆倘,户部的张培林还有兵部的袁怔,告诉他们太子的死讯,还有……”俯到不停发抖的奴才耳边小声的吩咐著,“听清楚了吗?”他现在没有心情想那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没有时间为了那些小事而费神。“还愣在这里?”看著发呆的奴才,狂萧之气更胜於之前。
“……是,奴才这就去办。”对於主子的喜怒无常,不敢多做猜想,到是太子的死讯?!愣了数秒不敢担搁,立刻跌跌撞撞的起身跑出宫门,办主子交代的事。
起身迈步走到窗边,仰望夜空,依然是漫天闪耀的星,“无论什麽时候,夜色总是如此醉人!”明是赞扬夜色,语气却冰冷的使人胆寒,唇边擒著迷人的笑容,对於方才的那些事……等到宇文龙死後,就都不是问题了,炎迟早都是他的,只要是他看上的,就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明天……就要变天了!”
初晓时分,皇宫之内一片斐然景象,太子自杀的消息传遍了整座皇宫,太後,皇後,皇帝和一班原太子党人马,集结於御书房。所有於太子事件有关之人全然被召至那里,各怀鬼胎,人心惶惶。而其中最甚者就是九皇子宇文炎,太子自杀当日,白天还为了他与四皇子宇文龙之事,大闹承乾宫,因而被皇帝软禁去东宫之内。而当日子夜竟然自杀与东宫之内,如此不敢置信之事,让突然失去了“未来明主”的一班大臣和痛失爱儿的皇後,怎麽能不紧抓著九皇子这个软柿子“磨蹭”。更讽刺的是,昨日太子自杀之时,竟然有刺客进宫行刺,出现在离东宫不远的燕霞宫,也就是九皇子的寝宫之内,而九皇子据说是被俘,但结果却毫发无伤。
“哼!笑话、天大的笑话!九殿下,如此荒谬的笑话,恐怕也只有你才说的出口,”此刻的皇後已然没有了高贵,端庄典雅早已不在,有的只是咄咄逼人的气势,伸出玉指点著眼前的九皇子,她决不相信爱子是自杀的,“按九殿下您的说法,就是您被点了昏穴,被刺客带走了,而後竟然在此刻逃脱之後,毫发无伤?那麽这个刺客倒还真是心疼您了,脱险之後还把您能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啊?”她的太後美梦,竟然就如此的灰飞烟灭了。但是就算如此,她也要帮爱儿做些事,就像是把“那个人”送去给他陪葬!
他没有说出四皇兄把他救回的,此事若是牵扯了四皇兄,必定会被说成──四皇子为争帝位而谋杀了太子。他不能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诽谤或者危害到自己的爱人。而太子既然仵作验证为自杀,那麽就算皇後和其他的人再怎麽不服,也必然苦无他法让人入罪。
「炎儿,你先去见父皇,看情况行事,我一定会想到方法让皇後无法找你麻烦,切记我没有到之前一定不可被他们的气势压倒,好好的保护自己!等我来,知道吗?我爱你!」这是一早他被喧之时,心爱之人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他相信四皇兄必定会来救他!那麽此刻他只要想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太子既然是自杀……那麽自杀……
“太後,父皇,皇後,对於此事炎儿确实不知为何刺客没有伤害炎儿,也许是原本想刺杀的对象就不是我,又或者根本有没伤害我的价值,不值得吧!不过……”自贬一番之後,轻轻皱眉,疑惑之情尽现,“不过,大皇兄不是自杀的吗?昨日子夜太子东宫的侍者,大喊大叫道「太子殿下自杀了!」难道是假的不成?”看著皇後乍然变色的脸,想著以往四皇兄做怪的神情,模仿著尽量表现出为难,“皇後娘娘,难道说不是这样的吗?大皇兄不是自杀的?还是说……”对!只要太子是自杀的,那麽就不再存在刺杀的意义了,那麽……
“你……就是你……”
“启禀太後,皇上,皇後娘娘,微臣有听闻,民间盛传一种摄魂夺魄之法,被施法者看起来与人无异,可实则已乱了心志,能在旁人无法察觉之时自寻短见。”耳後见腮,一脸尖嘴猴腮的奸险样,看也知道是个奸臣,此人是原太子党的核心人物──吏部尚书陆倘。此人在朝中地位可说是仅於丞相柳冢文,他的女婿大将军──杨广,虽不是手握重兵,但也是战绩彪炳。杨广此人虽然不干涉朝中争权之事,但想来若是老丈人有难,必定也是会出手相助的。
“对!皇上,就是如此!他必定是如此,害死了我的毅儿……”声情并茂的扑到皇帝怀里痛哭,把爱儿之死,全数指给一脸错愕的宇文炎,“毅儿不过是讲出他的所见所闻,而你竟然气愤的将他杀死,噬兄是死罪,皇上……毅儿死的冤枉啊!皇上……您要为我们的毅儿的……申冤啊……”哀悼著她的太後美梦,竟然就如此成为泡影。
太後和皇帝,也是伤心的,就算再怎麽不喜欢,但毕竟是血亲骨肉,就这样一块白磷掉死了,难免感伤和惋惜。对於皇後此刻的近似疯狂的胡乱指正,他们也无力辨别真伪,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哀悼著,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而与此同时,另一座宫殿景漾宫也是人头汹涌,热闹非凡,一派紧张的气氛。清晨惊闻太子自杀之事同时带著惊人的消息而来的柳昊,一大早被人从睡梦中吵醒而此刻精神不振的柳妃,最後则是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蚂蚁的四皇子宇文龙。
“……啊哎!你们认为太子是自杀的吗?”纤纤玉手轻扬起掩嘴,懒洋洋的大了个哈欠,垂下玉手轻轻支在额下,半眯著媚眼流转於二人之间,淡淡的提出她的疑问。
“自杀?就算是借太子2个胆子,他也不会自杀的!”柳昊第一个精神充沛的跳起来,发表著他的高谈阔论,打死他也不相信太子是自杀的。
媚眼淡瞟向另一边的‘蚂蚁’,“太子之死,虽然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是自杀的。但动机?他没有动机自杀!如果说是因为白天之事,那就更不可能了。太子虽被软禁,但毕竟没有废除,只要他能给父皇一个情理之中的解释,随时有可能死灰复燃。”冷静的集结一切事情发展,做了一个最简单明了且自信清楚的分析,“而依本王看来,当时父皇虽把太子软禁,但实则并无废除的意愿。”睿智的凤眸撇向一旁慵散的柳妃,见後者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而太子本人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如此小事而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的人,那麽自杀的可能性就排除!”心中极为挂念炎儿的安危,而昨日又没有睡好,此刻他竟然还能如此的冷静分析,他开始钦佩起自己的自制能力,“如果自杀排除了……那麽就是谋杀!昨晚的刺客的确很可疑,但本王没有和他交上手,无法下定论。但想太子死的……此人一定不简单。不过太子之死,若不是我们之中的人做的,那麽最有可疑的就只有远在湘江的六皇弟和……”抬起眼眸望著柳昊,方才柳昊带来了惊人的消息,原来三皇子宇文治不止不简单,还谋远虑,他不仅与户部,兵部有所关联,竟然连吏部的陆倘也是他的门客,而陆倘他原本是……
“三皇子!”柳昊果然不负众望,答出了宇文龙心中的答案。
六皇弟与他一般手握天下1/的兵权,人说夺兵权者得天下,而六皇子为人粗枝大叶,虽然战绩上算可以,但实则有勇无谋。相较之下反而藏不露的三皇兄,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更是应该多加防范。
“而此刻,太子一死,皇後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真的是三皇子杀了太子,那麽陆倘一定也会想要找个替死鬼,可以让此事得以了解才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著,“而此刻他认定最容易上钩的替死鬼就是……”三皇子宇文治,一个不可小觑的人,在宫中,朝廷可谓基本都是他们的天下,而他竟然可以藏的如此密。在他人的地盘上,暗自培植著自己的势力,而直至今日已然不可不防,若是平时她定当拍手为三皇子的谋略计策鼓鼓掌。
“姑姑,是说九殿下?”明知故问,眼神一直跟著龙,紧张时刻也不望松弛一下神经,不然老的快,却被宇文龙一样狠狠的瞪了回来,“姑姑,你说我们现在该怎麽做呢?”这样烫手的山芋,还是扔出去的好。
好小子!连姑姑你也敢耍!“昊儿,你不是声称,自己是天下第二聪明人吗?还有你不是常说,你柳昊若称第二,这世上无人第一吗?那麽我这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就更不敢跟你抢这个第一来当了!”绘声绘影的一番明褒实贬的言词,说的柳昊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玩够了没有?”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既然你们都无法可想,那麽本王就先去把炎儿救了,到时候两位,要是有空就来救救本王,没空那麽随本王自生自灭吧!也就不指望了!”说著便起身,此刻他是真的很想飞到炎儿身边,保护他心爱的小人儿。
威胁!分明就是威胁!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放著他不管!不然一定会被他老哥给烦死的!转头之间,收到了侄子柳昊的求救信号!心中不禁叹息!哎……!谁叫他要做长辈呢!“龙儿,你不要这麽激动!办法呢……也不是没有!”哎!再一的叹息!真是可怜到家了,一早被这个饶人清梦的四皇子叫醒,只为了就他这段大逆不道的恋情,为了救他的情人──九皇子!此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恐怕要找人救的就是她柳宁儿了。
柳妃的声音成功的留住了他离去的脚步,急切的转过身,“柳妃,你说的是什麽方法?”却没有走近柳妃身边,依然是一副随时准备离开前去救人的架势。
“坐下!”她又怎麽会不知道龙儿此刻想救人的心情呢?但是此事不可如此胡来,见他还站在那里,她也起身成茶壶状,“我跟你说,你若是不听我的,那你就别想救人了!坐下!”兰玉手指著已然站著的人,眯起媚眼,“不然……你就去吧!大不了我这个柳妃也不当了,反正我也当腻了,要不是爱著皇上,我才懒的理你们这些没心没肝的人呢!”一双纤纤玉手一摊,大不了一拍两瞪眼的架势,宇文龙看是你厉害,还是我柳宁儿凶悍!哼!
对於眼前的情况,他似乎应该说些什麽缓和一下气氛,“厄……!”姑姑的眼睛,不对!是眼神还可怕!他也不敢多嘴了,只能用眼神请求龙,还是先听了姑姑的办法再做决定。
收到柳昊的眼神,他并不是真的被柳妃的威胁吓怕了。可想来也是,应该先听了柳妃的办法,为了炎儿,也为了他自己,虽然不服气,但是他还是听话的坐下了。
满意的收到自己威胁的效果,嫣然一笑,而此刻没有人有心情欣赏这样美W的笑容。“这样才对嘛!呐!你们听我说,此刻皇後必定会紧抓住刺客一事,不依不饶,势必是想让九殿下他承认,是他有心陷害太子,而她的最终目的是什麽?我们大家心照不宣!她必定也知晓了那日太子是为了什麽而被软禁的,他想铲除的不是九皇子──而是你四皇子宇文龙!这样也算是为太子除去生前的宿敌,也算是了了太子的遗愿。”又回复了先前懒散的模样,单手支著下颚,媚眼瞟了两人一下,“那麽如果此时你出现……正中下怀!人当然是要救,但怎麽个救法──得有讲究!而我的讲究就是……”
“说!你为什麽要害死我的毅儿……为什麽……”皇後像发了疯一般的扑向宇文炎,皇上和太後对於她先前的说法和举动,没有任何动作和反应,那麽……“为什麽?……是谁指使你的?毅儿、毅儿是……你的大皇兄啊!你谁让你怎麽做的?”眼前人和宇文龙之事,今早她已然听人说了,一定要把那个人、那个人也……
无助的望著四周,为什麽四皇兄还没来,对於皇後越来越凌厉,越来越疯狂的举动没有任何人阻止。他……如此无助的时刻,好希望心爱的人能给於他力量。
“我没有……皇後!您冷静一点……炎……”
“啪!”火辣辣的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解释,依然没有任何人阻止,眼中已然泛起委屈的泪光。
“说?到底是谁?是你……还是……”凶狠的瞪著,她知道眼前这个软弱的皇子就快成服了,那麽接下来……
“启禀皇上!柳妃娘娘,柳二公子,在外求见!”门口的小太监,唯唯诺诺的进来通传。
柳妃?柳二公子?柳昊?……不是,四皇兄!泪水终於落下,脸上火辣辣的痛著,应该肿了吧!可、皇兄还是没来,他不在乎炎儿吗?可、可是来之前皇兄的话……不对,他不能胡思乱想!强打起精神,望著门口。
“传他们进来!”
柳宁儿这个贱人来干什麽?还带了个根本不搭边的人!狠狠的盯著入口!
听著柳妃和柳二公子到,御书房内所有的人都各怀心事,室内难得的一片寂静,而此刻……
“臣妾参见太後,参见皇上,皇後!”千娇百媚的翘首行礼,婀娜多姿的身子微微欠身。皇上急忙走来将她扶起,可见皇上对她是多麽的宠爱有佳,而此举动则气坏了,在旁已然毫无美色可言的皇後。
“草民柳昊给太後,皇上,皇後娘娘,柳妃娘娘请安!”转身儒雅有礼的抱拳欠身,“参见各位大人!”他自然是进门就瞧见了那个让龙悻悻念念的人儿,想来此刻若是龙看见如此情景,必定会失去所有冷静,幸亏……
柳妃自然也看见了,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此刻……
第十四章
从她进门,便一直被怨恨的眼神如影相随,这样自然不会是赏心悦目之事。无奈的撇了撇嘴,媚眼暗自瞟向眼珠子险些自红肿的眼皮中蹦出来的皇後。嘲讽的一笑,收到预计的效果後收回美目,回转看著皇上搀扶起她的双手,隐约丹唇微勾一瞬即逝,骤然双膝一弯,身子低偎下,“皇上,臣妾带著昊儿前来请罪!”
“草民随姑姑前来,向皇上请罪!”身旁另一个接灵子的,当然也扑通跪下,双手抱拳,一副甘愿领罪的架势。
一听此话,不仅皇帝愣了,就连身旁所有的人,包括用尽浑身力气瞪人的皇後和那些各怀鬼胎的大臣,自然包括一旁自顾悲伤的太後,还有那俊脸肿了半边,茫然的九皇子宇文炎,一个个的通通傻了眼。
而皇帝爱妃突然到此,竟然说是来请罪的?这师出无名,罪从何来呢?思想根本无法跟上眼前人的行为,足足愣了半饷,“爱妃还是先起来,这地上凉,要是跪坏了身子,那怎麽得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清楚的体现了皇帝对於柳妃的疼惜,可见非同一般。
“不,皇上,臣妾有罪,岂敢起身!”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起来,不然这戏还没开锣,就要下场了,她可是很有敬业精神的,演戏嘛!就要演到家!拒绝著皇上欲扶起她的手,死活硬是跪著,不肯起来,“臣妾、臣妾罪该万死,不是、万死也不抵其罪!”伤心欲绝,修长的兰玉手掩面,轻轻抹泪的模样,泪眼桃三分媚,说的就是眼前的情形。
“草民该死!请皇上不要责怪姑姑,一切都是草民的错!请皇上降罪於草民!”默契的声音此刻响起,那诚恳的语气,拱手过顶甘愿受罪的动作,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诚意。
此情此景,看的皇帝心疼,身边的人迷糊,眼前这样的情行众人除了傻眼,还是傻眼!心想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儿?没人知道!这八面玲珑的柳妃,此刻唱的是哪一出?那就更没人能明白了!
宇文炎就更是不明白了,先前以为是四皇兄请柳昊前来的,可……柳昊来请罪的?!疑惑之情尽显眼中!──鬼脸?柳昊在请罪的一瞬间,对著他……做鬼脸?!怀疑的揉揉自己的双眼,是他眼吧!不然怎麽、怎麽会觉得柳妃和柳昊,他们奇怪!是在做戏?!疑惑的斜过头想看的更真切些,没想到扯动了那半边脸,火辣辣的痛著,下意识的抬起手抚著,“嘶!”痛的咬著自己的下唇。
“爱妃何出此言?还是先起来,起来朕再听你慢慢说!”再伸手欲扶起眼前一直不肯起身之人,心疼著那此刻落於冰冷地上的双膝,“这是圣旨!听话!快起来!”软的不行,那麽就来硬的。
“……臣妾尊旨!”看似十分委屈的缓缓起身,她柳宁儿何时如此跪过,宇文龙这,这个人情你算是欠大了!“啊……!”没想到这才跪了一会儿,双脚发麻,双膝无力,眼看就要倒地之时,被一双原本欲扶她的双手救了下来。如此意料之外的事故,让她也受了点惊吓,不过依然……顺势倒入预备好的怀中,双眸擒著泪光,玉手轻轻的拽著皇上的龙袍,扑在皇上胸前急促的呼吸著。
“爱妃,怎麽了?脚如何?吓到了吗?”皇帝可谓是极尽关切之情,心疼的安慰著。压根忘记了方才怀中人还声声道道的说著自己有罪的事。
“皇上!”安稳的靠在那里,媚眼却示威的瞟向一旁的皇後,後者愤恨的回视,效果不错,也不枉她被如此意外的一吓。
“爱妃没事就好!”扶起心爱的妃子,任其靠著,“爱妃方才此言是何意?为何突然声称自己有罪呢?”原来他并没有忘记此事。
“皇上,太後,事情是这样的。”没有收起方才受到惊讶的惊恐表情,更多了一切小可怜的神情,“昨日里,臣妾顶撞了皇上,而後兄长便让了昊儿前来传达训斥的话……”一半是真的,而一半嘛!昨天她跟皇上为了庞妃的事争吵,不对!应该说是她一个人在生气,皇上只是哄著她!而她还大胆的,一气之下把皇上赶出了她的月华宫,傍晚他的丞相兄长得到消息,就立刻让侄儿柳昊带著──威胁训斥的话入宫,“当时因为臣妾任性发牢骚,而使得昊儿离宫之时已然很晚了,却没想昊儿他离开之时……”说到这里恐惧害怕的神情更胜之前,手还紧紧的拉著皇上的衣角颤抖,“昊儿他、他遇上了劫持九殿下的刺客,原本…昊儿他可以抓到刺客的,可因为要顾及九殿下的安危,如何抓得刺客逃脱?所以……皇上!臣妾有罪!”
眼看爱妃说著又要跪下,连忙伸手扶住,“这怎麽是有罪呢?这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啊,爱妃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罪呢!”原来是这样的事!微微侧头,宠腻的看著受了惊吓的人儿,这才想起还有另一个跪到现在,“昊儿,你也起来,你救了炎儿,是立了大功,朕不但不会惩罚於你,还要奖赏你!”空出另一之手,示意跪著的人起身。
不对啊!昨天救他的明明是四皇兄,可此刻柳妃和柳昊为何要撒谎呢?
收到姑姑的眼神,“谢皇上!”乖乖的起身之後迈步来到宇文炎跟前,“九殿下,昨晚之後草民为避嫌,只得送到便离开了,也不知道您受到惊讶没有,还请殿下原谅!”有意无意的指指腰间的挂饰,那是他跟龙借来的,希望眼前的九殿下,能明白他们是代谁而来的。
那是四皇兄的玉佩,怎麽会……?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而柳昊是故意指给他看的,那麽他可以当作是四皇兄请他们来的吗?是这样吗?俊瞳之中的疑惑更了,但在抬眼之间隐去,见柳昊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如此!那方才大家是冤枉了炎儿了。”一直默默无声的太後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沙哑的声音,看来太子的死对於太後也是悲切的,内心的哀伤和悲痛使之骤然苍老。
“胡说!皇上……”依然是悲痛泪水攻势,却因为柳妃一直在皇上的怀里而无法近身,“皇上……臣妾不相信,皇上毅儿、毅儿他死的好惨那,皇上……您好替毅儿申冤啊!是他……”用手指著一旁的宇文炎,“……是他害死了毅儿,哀家的儿啊!”欲哭无泪的表情,无法掩饰眼中愤恨之情,看著身边的柳妃。柳宁儿──!
“皇後!既然宁儿都说了,是柳昊救了炎儿!那麽就没有先前的说法了。皇後啊!你悲伤过渡,太子的後事朕会命人理,你累了,还是回宫歇著吧!”顾念皇後爱子心切,自己也痛失爱子,但不能因为如此而责怪另一个儿子。毕竟老来丧子确是痛事,他也悲痛,伤心,此刻他需要的是安慰,而非再丧失一个儿子。
眼前就快成功的事,竟然让柳宁儿这个贱人……
“皇後,太子之事,举国上下都非常悲痛,您也节哀,臣妾也伤痛至极!”哀伤的语气,淡淡轻柔抹泪的样子,玉手轻轻抚著皇後给予安慰。
一把甩开眼前这个假惺惺的柳妃,“──贱人!你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我毅儿死了,你比谁都高兴,你以为这样,这样四皇子就能当太子了吗?你就能将哀家一脚踢开,坐上皇後的位置吗?”疯狂的抓著对方,扬起手,眼看又一个耳光就要落下。
“皇後,请自重!”狠狠的抓著皇後的手腕,此刻的力道可以捏碎了对方。看著对方吃痛的表情,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也算是为先前被这只手打的人报仇了。
“啊……!好痛……!”方才一番意外的言词,其余之人都还愣在原地,而只有……柳昊!双眼狠狠的注视著眼前之人,却因被抓著的手剧烈的疼痛,身子不由的倾斜靠向一旁的人,“放、放开哀家!柳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痛的话也说不清楚了,却依然不肯求饶,只觉得手腕又加重了原有的力气,“啊……!”
“昊儿,放开!不得对皇後无理!”此刻再不出面圆场,恐怕谁都下不了台了。“皇上,皇後势必是突然失去了太子才……请皇上不要责怪於皇後!”
“柳宁儿,……你个贱人!你少…猫哭耗子了!”被放开的手,依然没有消失的疼痛感,让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抚著手腕。仰著此刻已然狰狞的脸庞,嫉妒、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性,全然不知此刻落入了他人的圈套。“哀家不会输的……贱人!柳宁儿,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贱人……”
“来人那!送皇後回宫!”感到怀中人微微的颤抖,愤怒的大喊。
“哀家不走,柳宁儿……哀家跟你拼了……你这个贱人……狐狸精!这麽恶毒,难怪你生不出儿子……”柳妃已然不堪受辱而扑倒在皇帝怀中哭泣,被侍卫、宫女、太监硬拖著离开的皇後依然辱骂著。“皇上……你被这个狐狸精迷昏了……柳宁儿,你这个贱人……”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全然没有皇後该有的品行,开口闭口全是污秽之语。“皇帝,哀家也累了,想来你也累了,柳妃你就陪著皇帝回宫歇著吧!你们──也都退下吧!也让皇帝有时间悲伤和休息!”无力的摆手,众大臣纷纷告退後,便示意身边的宫女搀扶起身,“柳妃,你今日受了委屈,但念在皇後她……失去了爱子!哎!”无奈的摇头起身离开了。
安慰著怀中的人儿,皇帝小声的在其耳边说者安抚的话,“你们也都退下吧!炎儿,你昨日受了惊吓,今日又……一会儿朕让太医去给你瞧瞧!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吩咐了柳昊护送炎儿,哄著怀中昨日还在跟他闹别扭的人儿,双双离开了。
众人都离开了,看来这戏也只唱了半场,虽然事先预料到皇後疯狂的举动,但目前看来方才姑姑的模样,是真的被那些话伤到了。“殿下、九殿下?”
“啊!”对於方才一连串的情景,他仍然於惊讶状态,没想到让自己进退两难的窘境,竟然让柳妃和柳昊三两下就……!
“殿下,现在请恕柳昊无礼!柳昊必须要请您跟我去个地方,不过也请要您先找个地方把脸洗了,整整您的装容,不然这样若是让龙看见了,柳昊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半开玩笑的说著,但也是实话,要是龙看到这样满是泪痕,脸颊微肿的九殿下,不把他这个方才誓言一定将对方完好无损的送到他面前的人──“U嚓”了才怪!好笑的看著眼前人失神的模样,突然想起了两一个与眼前人有些相似的之人,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误解了柳昊的笑容,以为此刻自己的模样甚是可笑,可……“四皇兄……他!”他还是好想知道,四皇兄为什麽没有来,为什麽是柳昊和柳妃。他明知道不该胡思乱想,可心中还是不停的想,用力的甩甩头,想将心中胡乱的想法摸去。
终於回过神,看著眼前人的动作,“这样吧!殿下您找个地方整理装容,柳昊把事情,一路细细的说给您听,您觉得这样如何?”他又怎麽会猜不到,这个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皇子,此刻在烦恼些什麽呢?
“恩!”温顺的点头,表示同意,“那麽还是回我的寝宫吧!离这里也比较近!”既然是要整理,那还是回自己的地方比较方便,提出心中的最佳地点,见对方点头答应,便客气的双双摆手示意,转身率先离开了。
烦闷心不在焉的摆弄著眼前盆栽,方才听闻父皇召集了所有与太子事件有关之人。此刻御书房内除了皇太後、皇後、而大臣之中除了声称得病的丞相,其余都到了,当然还有──炎。心情无比的烦躁,莫名的愤怒让他一手扫落盆栽,仰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是怎麽了?担心吗?……担心?是吧!就算是让他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到此刻众人攻击的对象是谁?毕竟那个人是唯一见过刺客,而後竟然全身而退之人。闭上双瞳呼吸,许久才睁开,失神的望著一个方向,无法集中精神,还是……去吧!去看看!见机行事!正想迈步……
“主子!陆大人,张大人,袁大人求见!”唯唯诺诺的小心禀告著,最近主子的脾气比往日更胜,他可是加倍加倍再加倍的,小心谨慎伺候著。
蓦然一听,结束了吗?如此之快!难道是发生了什麽?但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来见他,……然而此刻、此刻他真的很想知道方才御书房内发生的一切。转身落座,低沈的声音难掩烦躁的情绪,淡淡的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微臣陆倘参见三殿下!”
“微臣张培林参见三殿下!”
“微臣袁怔参见三殿下!”
三人恭敬的行礼,对於眼前人,他们清楚的知道,对方不过是想倚靠他们在朝中的地位,而图谋自己的将来而已。可就算如此,仍然不自觉的臣服於眼前人的王者气势,还有那不同於19岁年龄的阴沈,比起那个唯我独尊,锋芒毕露的四皇子,他们更看好眼前人。
“三位大人客气了!”简单客套的话,却看也没有看面前行礼之人一眼,“不过……你们如此冒冒然前来,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宇文治在图谋些什麽吗?……恩?”轻柔淡然的语调,有一下没一下抚弄著手中的茶杯,缓慢的把字、句清晰送入对方耳中,带著明显且强烈的压迫感。
“这……殿下……”看来这趟是来错了,原本想先来讨好一下,这个未来的主子,却没想到……
“哈哈──!”满意的看到他的话起到了作用,“本王不过是跟各位开个玩笑,大家不会介意吧!”
根本无法解读对方完全杂乱无章的言语举动,只能照著表面的意思,点头表示认同。同时也心怯於眼前人的喜怒无常,高莫测,想著如何才能真正讨好方案。
“本王想知道,方才御书房内都发生了些什麽?”依然淡雅的口吻,却透露著不称的急切,起身举步走到陆倘的面前,冰冷的双眸琐著对方,“陆大人,不介意清楚的告诉本王吧?”
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无力,就像溺水者一般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由自己慢慢的屈服,慢慢的被水淹没。机械式的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方才微臣被宣招到御书房……”
“废话──就留著回家跟你妻子慢慢说,本王要听重点!”若是以往他会慢慢听著他说完那些废话,但是此刻他没有心情也没有耐心听他说,他想知道──炎怎麽样了?
“是、是!微臣知道了!”被那双冰冷阴狠的眼瞳一瞪,浑身冰冷像结冰了一般,哆嗦著乖乖的听话,“方才……後来皇後直意说九殿下害死太子,微臣想这是好机会可以把罪名转嫁到九殿下身上,所以就说……接著……最後皇後她狠狠的甩了九殿下一个耳光,眼看就要成功了,却万万没想到柳妃和柳二公子……然後……再来微臣也只能……”说的口沫横飞,绘声绘影,想借此来讨好对方,却没想抬起头时,见到一张他这辈子所见过,最为阴郁的脸庞。
“你说你想让炎顶罪?不止如此,皇後那个疯婆娘发疯,你不但不阻止还火上浇油?”咬牙切齿的声音,一步一步压迫式的靠近,直至对方被他的气势,吓到蜷缩在椅子上,他仍然逼视著对方,身上所善发出的狂萧之气,冰冷炙烈的杀气,让一屋子的人通通不敢出声维护,只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陆倘。
想到方才炎不止受了委屈,还被──打了!心中的怒火无法控制,伸过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掐住了眼前人的脖子,“──你活腻了!”渐渐的收紧,修长有力的手指,一点一点,一分一分,慢慢的却不容挣脱,仰头半眯著俊目俯视著手中人,看著对方越来越紫红的面颊,双手没有松开的意思,感受到对方,用力的拉扯著他的衣物,眼珠不停的往上翻,无力的抽搐挣扎,他知道、知道此刻只要他再一用力,再一点点陆倘就……
“……殿下……息怒……殿下……”
骤意识到……蓦然放开,他在做什麽?用力急促呼吸著,“滚!──滚!立刻滚!──马上滚出本王的视线!”冷静!冷静!此刻他需要冷静!他方才究竟是……背过身,依然急促的呼吸,清楚的感觉到此刻这里──胸口这里、澎湃的情绪,那种不熟悉的情绪──到底是什麽?
听到背後,慌张的声音,急速逃离的脚步声……他……
宇文治啊宇文治!你在自断其路!──你究竟在做什麽?
第十五章
“柳公子请!”这一路走来,柳昊简单的说明了为何前去御书房解救他,为自己排难是柳妃与他。虽然这番解说的话,极尽亲合之意,也十分友好,但不知为何他总是无法与之亲近,似乎当中隔著一道墙,使之无法横越。
“殿下客气了!您请!”没想到他柳昊,也会有英雄无用武之地时的挫败感。眼前的九殿下,看似纤弱,却表现了对於他十足的敌意,哎哎!失败失败!他实在是没想明白,到底是他何时得罪了九殿下?还是他方才说错了什麽话?被眼前的这张似曾相识的绝美面孔,用戒备和敌意的眼神看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抑郁。
“──殿下!”方才她还一直在担心主子这一去御书房,可谓是凶多吉少,可现下看见主子安然出现在宫门口,“殿下,您没事吧!让奶妈瞧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来回转著主子纤细的身子,见到毫无明显的伤痕才安心,抬头正想要说话时,“天那……殿下您、您这是被谁打了呀?都肿了!”
才一进门,奶妈就劈里啪啦的一大堆,心中自然是明了奶妈的担忧,可如此明显的把他当做孩子一般,让他觉得在这个可能是情敌的人面前毫无颜面可言,而且现在他也是真的没什麽心情回答。“奶妈,有人在,你不要这样,炎儿没事!”暗示著眼前已然泪眼蒙胧的人,身旁还有其他人在。
被主子如此一说,才发现旁边真的还有一位华服玉冠的翩翩少年,可这个人是……用睛眼看,就知道应该是个世家子弟,身份不低,可为何会出现於此?於主子又是……,“殿下,这位是?”
“柳昊!”呐呐的把此人的名讳道出,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与他犯著冲,“柳家二公子──柳昊!”
惊诧的望著意料之外的大人物,原来他就是丞相的二公子,在宫中她是曾经听许多人谈论过,没想到今日得见,果然是气度非凡,风度翩翩。足足愣了半饷时间,只是呆呆傻傻的望著对方,直到主子拉拉她的衣角才回过神来,“啊…呵呵!奴婢给柳二公子请安!还望公子见谅奴婢方才的失礼!”虽不是王侯将相,但眼前此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遵守奴才的本分恭敬的行了大礼。
“──哈哈!我柳昊是最怜香惜玉之人,虽然奶妈你年过半百,但也风韵由存,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好话是谁都爱听的,这个道理他3岁就懂了,而眼前人笑的闪若桃李的模样,再一的印证了这个铁道理。吊儿郎当,完全与形象不符的不羁行径,摇著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著。“九殿下还是快些去梳整一下,要知道龙,他可不是个有耐心之人,柳昊这小命,可还要留著给其他的美人呢!”催促著身边的人,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被龙大卸八块、英年早逝,他可是还有大好年华,等著他去尽情的挥霍。
四殿下怎麽?奶妈尽管心中疑惑,却还是乖顺的由著羞红了俊脸的主子,连拉带拖的往内殿走去。
“殿下,柳大人到……”这通传的话还没说完,他主子──人已经一跃,到了才刚踏进宫门的柳大人身边了。
“柳昊,炎儿呢?”不客气的问著,他想见的不是柳昊,但担心著炎儿,他不知道在御书房会受到怎样的委屈。
劈头盖脸的一句,他就想著,什麽时候开始他柳昊变的如此重要,还劳驾他四皇子,亲自“飞身”相迎。且看来,受欢迎的人,显然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哈哈!龙、原来你也有如此按捺不住的时候啊,你此刻的模样、可不宜见人哦!”
口中的话虽然是这麽说,戏谑的笑著,但还是让开了身子,一抹纤细熟悉的身影立刻出现宇文龙的眼前,“炎儿!”一把将担心、爱怜的人儿带入怀中,那方才自现在,都一直高悬著的心,也总算是落下了。“炎儿……!没事就好!”喃喃的道著自己的心焦。
自适才整装完毕,跟著柳昊一路沈默著来到这个对於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且向往的宫殿。没想到才刚踏进门便听到了爱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已然直接被拉入了熟悉,也让他脸红心跳的胸膛。霸气而不失温柔搂著,让他只能羞怯的用小手轻推著,表示著自己的矜持。
“咳咳!……咳咳!”好不识相的咳嗽声,打断了此刻这甜蜜的气氛。哈哈!自己的咳嗽声,竟然换回了某人难得一见的怒瞪,要是眼睛可以杀人,他柳昊此刻必定是千疮百孔!“这个……!其实啊!柳某不是故意……那个……打断你们二位殿下亲热的!不过呢,这个……四殿下,在寝宫大门口……如此这般的亲密拥抱……那个是不是会有那麽一点点不妥呢?”
故意拉长尾音的说话,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扇动作,嘴角放肆的笑容,随便那一样,都让宇文龙有种想立刻解决掉眼前这个碍眼的大麻烦的冲动。再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心中自然也是明白,虽然柳昊这个家夥很讨厌,但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收回目光,对上眼前娇羞的人儿,凤瞳中已然缢满了情和宠腻的目光,拉起对方的小手,化去些微的挣扎,直直往内殿带去。
“炎儿,让你受委屈了!要不是方才……”
“我知道了!那是柳妃娘娘的意思!那是对的!皇兄,你却实不应该来,是对的!”打断了前者的话,却因为被强迫坐在对方腿上,羞怯的声音变的极为细小。红著面颊微弱的抵抗著,皇兄他不应该在外人面前有的亲密动作,却实在是无力反抗,他只能羞低著头,默默的坐在那里。
从不对任何人解释什麽的他,要不是怕炎儿误会,才不会想要解释,却没想到原来柳昊已经全数告诉他了。转头对上柳昊那双戏谑的眼眸,破天荒的竟然面颊微微羞怯发烫,转过脸不再看。“柳昊,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还不走?留在此地本王可不请你用膳!”赶走碍眼的人才是上策,想到自己竟然会因此而害羞,真是一世英明尽丧,而且还丧的如此心甘情愿,为了炎儿,他也只能空悲切了。
走?他可没那麽傻!唱了出辛苦戏,难道连一点小小的酬劳都不给他,就想赶他走?那可不行!“哎呀!这个……方才啊,跪的我膝盖是又酸又痛,四殿下,你不会如此小气把?不让柳某稍作歇息?!”委屈的语气,搭配上夸张的动作,再加上似乎眼看就要倒地不起的滑稽样子,拉过一旁愣著的小季子搀扶著自己,小心的坐下。“柳某,想自己就算是没有功劳,也凑合著有那麽一点点苦劳吧!九殿下,您可要为柳某说句公道话啊!”依然是自在的摇著他那把破折扇,说著委屈的话,带著笑意戏谑的眼神,摆明了看戏的架势,嘴角一个劲的向上翘著。
傻傻的看著一切,对於眼前皇兄和柳昊的相方式不很习惯,难道是他真的猜错了吗?柳昊此刻的模样,跟前几文质彬彬,纤弱的样子,大相径庭。正确来说,此刻的柳昊,似乎高莫测,很难琢磨,感觉就像以前的四皇兄一般,这两个人此刻的感觉真的很像,也很有默契。而他……似乎被隔局在外一般,无法介入其中。然而此刻突然被点到了名,仔细想想方才若不是承蒙柳昊和柳妃相救,他也是无法独自面对,“方才确实若非柳公子相救,炎儿在此刻说不定……再谢过柳公子!”无法挣脱霸气的怀抱,只能就如此微微供拳,了表谢意。
“哈哈──!客气客气!九殿下真的是太客气了!那留下柳某吃顿晚膳应该也没什麽问题吧!”厚脸皮的提议著,根本不去看那已然气成黑脸的人,难道九殿下说好,龙你还硬是赶我柳昊走不成。
“厄……!这……”为难的看著身下人,却也不敢正眼对上,只是稍稍的看了一眼,“这个……炎儿无法做主,要不这样,下请柳公子去我寝宫用膳,如何?”
“不行!也不用了!”怎麽可能让别的男人去炎儿那里,跟他一起用膳,能那样做的人,只有他!“你爱留,就留个够吧!”妥协的说著,看著炎儿一直低著脑袋,於心不忍,想必是有人在场对於亲密的举动极为不自然,也终於放开了他。“方才在御书房你一定受委屈了,我吩咐了小季子让御厨做了许多好菜,今天留下来一起用膳,好不好?”放开了怀中人,但没有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边说著自己的安排,边抬起对方一直低落著的头。“这是什麽?”脸上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确确实实的五指印。“……柳昊?!”愤怒的转过头,狂萧之气直逼方才还安稳坐在那里的人。
“呵呵……!柳某想来二位殿下必定有很多心里话想说,那麽柳昊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告辞!”炒豆子一般快速的说完,已然起身想要离开,没想到才迈开步,说是迟那时快,突然闪过一道人影当住了去路。
“说,究竟是怎麽回事?”丝毫没有给对方逃脱的机会,阴郁著半边脸斜著俯视柳昊半起著身子抬著脸的模样。
直转急下的情形,让他一时无法反应,但此刻於愤怒之中的皇兄好可怕,也好有气势,好──俊!他知道自己不是害怕,而是……为之著迷。“不关柳公子的事!皇兄,其实……”打断了尴尬的气氛,却轻咬著自己下唇,为难著该怎麽说,对方毕竟是皇後,打了他,那也只有忍了,难道还想报仇不成。
“其实,这件事呢……是这样的!刚才皇後发疯了,骂了姑姑,还想动手……接著九殿下……替姑姑挡了一耳光,整件事就是这样。”虽然皇後已然够不成威胁,但如果让龙知道那般大臣……必定,会有所行动,可那不是他们目前该做的。太子一死,时局就乱了,太子之位所有皇子们,人人都想得到,而只得一人。他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收买人心,而不是树立敌人。
心疼的轻抚著炎儿的脸颊,凤目之中尽是怜惜之情,“炎儿,很疼、很疼对不对?”听柳昊所说,柳妃必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疼了!皇兄,炎儿不疼!”轻轻覆上皇兄抚摸他脸颊的手,安慰著,有爱人的疼惜什麽样的伤痛他都能挺过去。
满心愉悦的用完晚膳,却还是执意拒绝了皇兄相送,毕竟这是在皇宫之中,若再像之前一般被人告到父皇那里……!皇兄方才和柳昊言谈之间,可以看出皇兄有意争夺太子之位,“哈!”自嘲的摇了摇头,他怎麽那麽傻,必定是这样的才对,想来有实力争夺的人屈指可数,而四皇兄是其中最有可能的!“绝对不可以成为皇兄的负担!”暗自立下誓言。
“不可以成为谁的负担?!啊?九皇弟?”阴郁的声音,暗淡的烛光隐约映照著对方阴沈冰冷的俊脸。
一路自顾想著事,没有注意到寝宫内怪异的安静,惊诧的睁大双瞳,看著眼前这不可能出现的人──三皇兄!
“怎麽了?看见我…让你很惊讶吗?”一手猛的将愣在那里的人儿带进自己怀中,激烈起伏的胸口说明了他此刻极为愤怒,眯起双眼,看著怀中人恐惧惊慌而苍白了的绝美容颜,“刚才去那里了?恩?”用过分轻柔的语句问出心中的疑问,方才他赶走陆倘他们,却无法阻止自己为炎担心的心情,想到炎受了委屈可能会伤心痛哭,他全然不顾母妃要他去跟陆大人解释的要求,直奔来到这里!──却万万没有想到,看到的是炎跟著柳昊一起、一起去了宇文龙那里!而後竟然还看到了,宇文龙抱著炎、紧紧抱著他的画面。他一直在这里等,等到此刻、此刻如此之晚炎才回到寝宫,那麽他们这麽长的时间里,都做了什麽?愤怒之火焚烧著他的理智,用力的撕扯炎的衣物!
“嘶!”衣物撕裂的声音,震醒了对於眼前的一切於惊讶之中的他,“不……!不要这样!”大叫,用双手紧紧的护著自己的胸前的衣袍,“三皇兄……!不要这样!”蜷缩奋力的转动身子,全力抵抗拼命挣扎,此刻三皇兄的模样,让他恐惧,使他胆寒。
“不要!你对宇文龙,也是这样说的吗?还是说、还是说你会躺在他身下说你要,然後娇羞的喘息著?啊?九皇弟!──炎!”那样的想像让他疯狂,此刻心中千百万陌生复杂的情绪冲击著他,完全淹没了他的理智,剩下的只有嫉妒!愤恨!和一切不知名的东西!“我太有耐心了,是不是?太过放纵你了、炎!现在我要收回所有的一切!所有属於我的一切!而你是我的!是我的!就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你!”轻易的制住了炎抵抗的行为,伸手点了他的穴道,三两下已然除去了他上半身的衣物。“……你真的很美,连你的身子,都如此之美!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去别的男人怀里!炎!”轻抚著身下人颤抖的身子,在月光映照下,呈现著绝丽的白皙美感。
“不…不…不要……”无法动弹,已然赤裸的身体,让他恐惧的不断发抖,委屈羞愤的泪水,模糊了双眸,唯一能动的只有嘴。“三皇兄,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放了我!啊……!”胸口突然的湿润,熟悉却陌生的感觉,不要!他不要这样!这样感觉让他害怕,不似四皇兄碰触自己之时,那般让人沈溺。而是──恶心!“不要……!放开我!求求你,──救命啊!”大声的呼喊,可惜没有人回应,仿佛只剩下他和身上的男人。
“其他的人,我让他们睡了!现在只有我和你!炎!做我的人!我会比宇文龙,更能满足你!”欣赏著怀中人儿美丽的恫体,嘴唇不禁流连於,怀中人儿胸口那绝W的绯红之上,轻咬著舔弄著,不断的挑逗著身下人的欲望,也牵动了自己狂炙的兽欲,同时伸出一只手袭上另一边的果实,轻轻的、柔柔的、捏拧著。
“恩唔……!”咬紧下唇,却没能阻止那可恶羞耻的呻吟声,自溢出口中,愤恨羞耻的泪水不停的夺眶落下,他不要这样!四皇兄……救他!救他!
邪恶的勾起唇角,听著耳边天籁一般的呻吟,“……炎!”口中溢出惑动他心弦的名字,更用力的挑逗著怀中站粟颤抖著的美人儿,另一手缓缓往他身下的欲望探去……
第十六章
“唔……!”身体最敏感的部位被人捏握在手心中逗弄,强烈的感觉冲击著他的神经,强压下体内不适、反感。可本能的对触摸产生快感,让他难受的仰起头,羞耻的呻吟自唇边溢出。不甘受辱他只能用力的咬著下唇,直到品尝到一股甜腥味,缓缓入喉中,屈辱的泪水顺著眼角滑落。他真的好无能,连最基本的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愤恨著自己的懦弱,却无法止住懦弱的泪水,倔强的抵抗羞辱,却换来苦涩的鲜血。精神对於身体碰触强烈的反感,而肉体却不甚诚实的做出反应,此刻身下的欲望在对方手中慢慢的坚挺。看著三皇兄邪妄的媚笑,难受触感,愤恨著自己竟然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下,都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是他天生淫贱?!可此刻的感受与四皇兄先前所带给他的完全不同!──他该怎麽办?心中无数问著自己,可没有答案!
欲望的火焰已然几乎完全淹没了理性,抬眼之间,看到炎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唇,鲜血染的原本水嫩的红唇更为W丽,勾勒出一副迤俪的画面。但无法忽视心中那一丝莫名的隐痛,下意识伸出舌尖轻舔去溢出唇角的血,“炎,……不要抗拒我,做我人。把你的人,你的心,全部都交给我!”沙哑带著明显情欲的磁性嗓音,轻柔的诱哄著,如挑逗一般,在炎的耳廓吸吮著,舔戏著,“我要你!要你──完完全全成为我的人!忘了那个男人!从今往後你只是我的!而宇文龙──他会消失的!”
消失?!难道说三皇兄他要对四皇兄……!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此刻想必是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了,而他也绝对不能够让三皇兄伤害到他心爱的人,他不能再期许著别人的相救。“恩!…三、三皇兄,真的真的是…要、要我吗?”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也是救他和他所爱的人,唯一的出路。
骤然充斥著情欲的俊瞳,火一般的红色,带著一丝惊诧对上炎的泪瞳,“是,我要你!完完全全的要!彻彻底底的占有!”稍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要眼前这个绝美的人儿,但若是能完全得到,且自愿让他拥有,那才是他心底真正想要的。
大口的呼吸,身子仍然无法动弹,他只能借此机会稍做歇息和调整,“那麽……您现在如此的强迫炎儿,这就是三皇兄您口中,对於炎儿所谓的──要吗?”拼命压抑自己愤恨,但厌恶依然呈现再眼神中,用著极尽冰冷的口吻,述说著身上这个男人所谓可笑恐怖的──要。
“──哈哈!”意外欣赏看著炎此刻的神情,更添几分媚色,随後张狂妄邪的笑了,“没有想到,就算是平时唯唯诺诺的你,一旦有了危机意识的时候,也会表现出人意表的本性,而此刻……与我争风相对的炎,更是迷人,让人心动啊!”修长不安分的手指,又开始似有若无的在炎赤裸白皙的纤瘦胸膛上游走。
“恩…!”口中溢出羞耻的声音,强迫著自己不可以示弱,“三、三皇兄这麽做……是要炎儿恨你吗?……唔!炎儿,虽然无权无势,但也、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沦为别人的──玩物!”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表明了自己的决不妥协!
……玩物?想到当初,四皇兄逼迫他的时候……默默的承受了一切,也许、也许自己早已爱上了那个唯我独尊的男人。而此刻──他好想见他!真的、真的好想好想!
──恨!这个字重重的敲击著,他从未为谁开打过的心门,然而此刻竟然开始隐隐作痛。看著炎视死如归的神色,竟然莫名的一阵心慌,嘲笑著,他何时竟然开始懂得心慌二字。“恨?哈哈──!我不会给你恨的机会!我会让你的人,你的心,只记得我的气味。”说罢,邪魅的再握上炎身下火热的欲望之原,“忘了宇文龙,现在你只能看著我!”唇袭上炎胸前诱人的绯红果实,轻柔却不失力道的咬扯著,吸吮著,欲将身下之人带入欲望的渊。
“……住手!恩唔……!不要、不要……三皇兄……若再继续羞辱炎儿!那麽……”用尽全身气力大声呵斥,羞耻愤慨的泪水四溅,却仍然无法让身上的男人,停止流连在他身上的挑逗动作。骤然感觉到身後──“痛!”不!不要!虽然他清楚的感觉到,那不过是三皇兄的手指,可、可他不要,好难受!不要其他的人进入他的身体。
“炎,……你好紧,好热!”异常沙哑的声音,贴近炎的耳廓,轻柔的挑逗暧昧。“我要你,炎!”
眼前如此的情景,难道、难道他难逃一劫?不!除非他死否则决不让他的身体……死?!难道他只能一死?以死来……逃离这可怕陌生的男人吗?他一点也不怕死!可是……感觉到身後的手指抽离,恐惧的知道接下来,“……炎儿,死也…不做你的人!”视死如归般的勇气,绝望的闭上泪眸,用尽全身残留的力量,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往粉舌咬下,顿时──鲜血飞溅!此刻、此刻他……好想见龙一面,凄楚的泪水,顺著鬓角静静的滑落,“龙……!”含糊不清的呼喊著,心中唯一的思念,这是他第一叫四皇兄龙,却没想到──竟然也是最後一。
半饷,他竟然、竟然没有等到到预计中的剧烈疼痛,可口中、口中这浓烈的鲜血味道又是怎麽回事?!疑惑的睁开双瞳,乍然对上,一双充斥著极度震怒且竟然带著一丝莫名痛楚的冷峻眼眸,定睛望下一看──是手指?!他咬到的竟然是、是三皇兄的手指,那麽是方才是三皇兄……救了他?!
“我真的比不上宇文龙吗?……我那点比不上他?”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这极尽痛苦的嘶喊,完全沈浸在先前,那让他疯狂景象之中,只觉得心脏瞬间停止跳动,忘了呼吸,此刻胸口剧烈起伏,那冲击著他的陌生感觉是──害怕!害怕?如此陌生的感觉,是他这19年来从未有过的,举过满是鲜血修长的手指,抬起炎的下颚,细细的皱眉似凝视,又似探究般的望著。手指的痛,已然敌不过胸口窒息般的灼痛,更比不上心口剧烈撕扯般的锥痛。猛的摄住炎因为诧异微微张开的小口,那被鲜血染红,此刻映照在月光下异常妖W的唇。就是这样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抵抗,压抑他心中千锤万凿的疼痛感受,这样的痛就快焚烧融化他这些年来,辛苦维持的冷然冰心。
“──宇文治!”
震天的怒吼乍然响起,一道人影疾如闪电般的飞身而至,结结实实的一掌,响击於後者胸口,不禁倒退了数步。
若不是他实在无法放心,今日炎儿又所受了那麽多的委屈,不知道会不会独自一个伤心。但也不能不避嫌,所以最後只好由柳昊陪同一同前来。来到此,他就立刻发现了这异样的寂静,赶忙进门入内殿,却没想到,看到如此让他飒愤疯狂的一幕,第一、第一完全失去理智,嗜血的双眸,眼中只剩下那个此刻他想将其千刀万剐之人,拼尽所有功力使出一掌,击中对方。而力道之强劲使得对方倒退了数步,口中已然渗出鲜红。
“九殿下,你没事吧?”脱下外袍披盖在对方赤裸的身子之上,口中的鲜血触目惊心,担心关切的问著。眼前的一切,别说龙,就连他也实为震惊。
“……穴…道!”思绪无法跟上眼前的发展,他只知道不能再如此不能动弹!而、前方突然出现的人──真的是、是那个他乞求上苍,让他见最後一面的的人吗?呆滞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望著心中唯一的不舍,望著他活下去的寄托和希望。顿时方才所承受的,屈辱、委屈、痛楚、愤恨、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化做晶莹的泪珠,无声的落下。
好厉害的一掌!此刻他已然有了内伤,想必伤及五脏,摇晃著站起,稍稍稳住身形,压下胸前因方才一掌所带来的闷制感。喉间一阵腥甜,嘴角溢出鲜血,淡然的站直了身体,优雅的抹去唇角的血珠。“四皇弟,好雅兴啊?这麽晚了,是来找九皇弟闲聊还是下棋?”嘲弄的口吻,嫉妒和愤怒,让他除却了所有的面具,面对著宇文龙狷炙的怒气,豪不示弱。
“宇文治!今天本王不杀了你,如何对的起炎儿!”极为阴沈冰冷的嗓音,怒火下狭长的凤眸透著慑人杀气,他从未如此愤怒过,看著炎儿的模样,此刻他是疯狂的。而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原来他的劲敌,竟然隐藏的如此密。
方才龙那一掌,平常人若是接下,必死无疑,就算是他,想必此刻也会连站的力气都没有。而三皇子宇文治,竟然还能优雅的站在前方不远,谈笑风生,此人真是不简单。已然解开了身边人的穴道,保护著九皇子,龙对付宇文治,应该是绰绰有余的才对。
“──哈哈哈!”放肆的轻蔑狂笑,双眼忍不住的瞟往炎的方向,心疼他那到此刻仍然呆滞无表情的俊脸,他知道──他伤了炎。“宇文龙,你真的有把握杀的了我吗?恩?”轻柔带笑,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可胸口的掌伤和那种莫名的心痛,清楚的知道,今天他也许是劫数难逃了。
没有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也没有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身形快速闪出,转眼间出现於宇文治头顶上方,骤然袭下,却被後者一个轻快的退步侧身闪过。不甘与此的,接著一招又一招,行云流水般的招式,华丽而强劲,快而频密的向对方致命要点攻袭,不让对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好不容易闪过了前一招直攻他心房的拳,却始终没能躲过另一只手反身劈下,而力量之大,让他直接中击,然後被逼单膝跪地,往後移出78步距离。胸口先前的伤,此刻越发剧烈的锥心烧痛,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呕出。“咳咳!…哈哈!”勉强撑起身子,摇摇晃晃,想必他也只能再接宇文龙两掌了!“好功夫!好厉害!咳咳……没想到,懂得隐藏的人不止是我而已,……你也很会隐藏?”故作轻松的谈笑著,眼睛却看著一旁,直到现在仍然呆滞不语的人儿。“今天,你我就此作个了结吧!”第一主动攻击,抽出腰间的软鞭,不断的连续攻击,招招阴狠,式式毒辣,但也许因先前的伤太重,使他完全无法发挥自己的实力。眼看著,宇文龙凌厉的一脚迎面踢来,当下只能被动的以双手交叉挡於胸前,接下了这凶猛的一脚,但身子随後立即飞出,後背结结实实的撞到墙上落下。
“宇文治!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沈阴冷埒的神情,犹如死神一般,稍稍眯起充满杀气危险的凤眸,唇角勾起了似有若无嗜血的浅笑。
一步、一步的靠近,已然失去了行动能力,盖顶的压迫,仰头斜眯著双眼,俯视著他的人,四皇子──宇文龙!他不得不承认,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确实耀眼夺目,更让人折服。他输了吗?哈哈!没想到,为了炎他失去了所有,而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爱上了炎!唇边扬起淡淡坦然的微笑,双眼直直的望著心中唯一牵挂的人儿,闭上双眼默默的接受死亡的来临。
“──你不该碰他!更不该伤他!宇文治──你万死不抵此罪!”冰冷的声音,狭长的凤目内让人胆寒的嗜血气息,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媚,说话之间高扬起右掌,对准对方的天灵,猛然劈下,眼看就要……
“──龙,不可以!”柳昊关键时刻的大声呵斥,惊醒了一直在旁於呆滞茫然状态的人儿。
“四皇兄!”
“──主子!”
一道陌生的嗓音,一阵突如其来的奇怪烟雾,许久待烟雾散去之後,眼前已然失去宇文治的身影。照此刻的情形看来,宇文治身边也不乏一些奇人义士。今日的这个高手与先前杀死太子的那个杀手,并非同一人,而两人的身手都如此了得,同时效命与宇文治。宇文治,这个藏不露,城府极的人,又不乏旁人相助效命,这是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龙!你太冲动了……”起身赶至龙身边,方才瞬间的一切他都看见了,虽然懊恼被人救走了“元凶”,但龙的那一顿打也可谓是非同小可。不过没有杀三皇子是对的,在此杀了三皇子,那麽龙和九皇子就都会玩完的。
完全不理会柳昊的罗哩八嗦,直奔到正勉强起身,向他走来的炎儿身边,一手将他带进怀中,感受著对方温热的身体,心脏的跳动,他的一颗心也总算是归位了。稍稍放开些怀中不禁颤抖著的人儿,心疼、愤怒、怜惜、悔恨、冲击著他,“都是我不好!我怎麽会让你独自回到这里来?炎儿,没事了!不要哭了!”责怪著自己的粗心,经过刺客事件,他应该提高警惕才是,没想到让他最重要的人儿,受到如此对待和羞辱。
没有回话,他此刻只想就这样待在这个能让他安心的温暖怀抱之中,然後放肆的大哭一场。将方才心中的恐惧,惊慌,羞愤,所有所有的情绪,通通的哭出来,化做委屈的泪水,落湿了爱人的衣襟。“……龙!”抬起泪眸,怯怯的望著,“我可以这样叫吗?”好想这样叫,想拥有那样叫的权利。
“傻瓜!当然可以!”他早就想说了,可怕炎儿这个木鱼脑袋,又要有些什麽奇怪的想法了!“我喜欢你这样叫,就像我会叫你炎儿一样!”
再偎进爱人的怀里,紧紧的,揪著宇文龙的衣襟,想到自己方才所承受的一切,放声大哭,用力的哭泣,因为他知道,只有今天、也只有现在,他能够脆弱。往後他们将会在担心和恐惧中度过,亲眼目睹方才最後一刻,三皇兄和那个陌生声音的人就这样自眼前消失了。想到三皇兄说过的话……
听著炎儿大声哭泣的声音,心疼和懊悔,让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搂著炎儿,紧紧的搂著。是他的无能,没有保护好自己最心爱的人,轻抚著炎儿凌乱的青丝,默默的,静静的,希望如此可以给予炎儿需要的安慰与关爱。
“殿……”
柳昊已然解开了所有宫女太监的穴道,适时的伸手止住了奶妈想说的话,此刻就让那二人安静的享受这只有彼此的甜蜜吧!谴退了所有的侍者,自己也静静的退下,今晚之事,他要避重就轻的回去跟爹商量清楚。这个三皇子宇文治,今天他算是见识了,此人不易对付,又有高人在旁,正可谓是防不胜防。
“咳咳……!咳咳!呃!”又是一口鲜血,用手紧抚著胸口,挣脱开身边人的搀扶,“本王还没脆弱到需要你的搀扶!”依然冰冷阴沈的嗓音,并没有因为对方救他一命而心存感激。
“是的!主子!”悄悄的抬眼注视著主子苍白毫无血色的俊容,担心看著主子摇晃不稳的身形,“主子,让子夜给您瞧瞧吧!”
“滚!”没有看说话的人,虽然脚步不稳的只得伸手掺倚著身旁的树木,却依然冷峻昂棱,“咳咳……!不要再让本王说第二!”有气无力却依然不容抗拒的吩咐著。
“是!”知主子的脾气,静静的退到一边,找了个能看的见主子的地方,安分的待著。主子派他去湘州办事,他是今晚才回到宫中,问了小卓子,得知主子竟然只身外出,便立刻想赶去主子身边保护。虽然这是宫中,相对而前言,似乎是比较安全,可世事难料。就像刚才,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抹去心头的紧室感,要是他再晚到一些,那麽主子就……而更让他不安、在意的是主子那种他所不熟悉的坦然,闭眼领死的淡漠,甩头让自己不要多想。主子必定有自己的想法,容不得他胡思乱想,痴痴望著不远,视线一直追随著,那道他心中无法磨灭的身影。
“……咳咳!”望著夜寂静的御园,“哈哈哈……咳咳!”痛彻心肺张狂的笑,掩饰著心中锥心刺骨的痛,鲜血止不住的自嘴角渗出!──他输了!今日他输了炎,输了尊严!──输了一切!喉间又一阵腥甜,一口鲜红炙W的血落水即融,看著水中自己狼狈仓皇的倒影。他宇文治,何时变的如此不堪,输了……输了又如何!今日输了,不代表明日输的那个人……还是他!慢慢的,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的越来越模糊,意识渐渐的抽离,眼前一片昏暗!“炎……!”这是他最後的思绪,也是心中唯一的牵挂……
“……主子!”飞身接住主子不停往下瘫落的身子,看著怀中这此刻显得格外脆弱的人,下意识的抚过那苍白俊美的面颊。“呃!”骤然收回自己的手,他在……做些什麽?微微愣了半刻,回神注视著怀中人,“若是被你知晓,……必定会杀了我吧!治!”自嘲的勾起一抹带著无限苦楚的轻笑,反手利落且异常温柔的横抱起宇文治,飞身跃起往琉凌宫直奔而去。
PS 琉凌宫 三皇子的寝宫
第十七章
“经过这的事,宇文治必定要卧床一段时间,我们也要好好利用这个时机,多做点事。等到他醒来康复之後……恐怕也就没有那麽好对付了。”这两天和炎儿的关系突飞猛进,让他的心情十分愉快。此刻的他,已然恢复了以往的狂妄不羁和睿智冷静。狭长的凤目淡漠的,看似无意的瞟了眼,坐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柳妃和神游太虚的柳昊。
“……继续说呀,本宫也想知道……龙,你接下来的打算和你此刻的想法!”虽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龙就算再如何相信一个人,也不会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全数相告。“龙你和……”想到龙和九皇子之间的事,这些原本其实根本无须她来烦恼忧心。但这几日下来的观察,龙对九皇子的感情,似乎已然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然而他日龙若要登基,兴许最大的障碍并不是藏不露的宇文治,而是……那个看似无害的──九皇子宇文炎。稍稍抬起略有意的媚眼,凝视著宇文龙,龙,此刻你到底是如何想法?
柳妃那别有意的眼神,代表何含义,他自然心知肚明。也许若是以往,他也会有些矛盾,有些无法权衡。而今经过了多的反复思考,思熟虑,皇位──炎儿,他一样也不想放弃,一个也不会放手。思及前日夜的事,让他再一的刻体会到,在此宫之中,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周全。鱼与熊掌岂能兼得,那是弱者的说法,他宇文龙想要的,必定要得到,也一定能得到,无论那是什麽。
“──柳昊!”兴味的看著,从今日御书房回来就一直在旁发呆,若有所思的柳昊,“你……有他事亟待理吗?”如此紧迫的时刻,拿柳昊来放松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呃……!”显然蓦然被打断思绪,但并未真正的跟上眼前此刻的情势,来回的望了望百无聊赖的姑姑和谈笑摄趣的宇文龙,“……”只是看著他们,没有开口,正所谓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道理,他柳昊还是懂的。
“怎麽?事情终於……想完了?”优雅的拿起手边的青瓷茶杯,轻轻的用背盖清开浮茶,淡淡的抿了一口,“本王听闻昨日……你柳二公子,……大闹了我景漾宫,可有此事?”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凤目不自觉的半眯。柳昊啊,柳昊!你还真当本王只顾著炎儿的事,就会错过如此精彩的好戏?
知道了?!昨日他是被激怒了……才……实在是太过鲁莽了。“呵呵!”尴尬的扯动嘴角,“龙,我们现在正在谈论如此重要的大事,此等小事……就待他日,柳昊再仔细的、慢慢的跟你禀明!”连他自己都没有理清的事,此刻若是龙他真的要问,他也是真的不知道怎麽作答。
“小事?!”玩味的轻轻挑了挑剑眉,“原本……本王想稍候跟你单独说的,不过,这其实原本也真的只是“小事”。”想要跟他玩吗?你柳昊还是嫩了点,先前若不是为了炎儿的事,搞的他一直都心烦意乱,无心他事,又怎会三番四的上柳昊的当。“本王决定了,稍候便会将绯月送出宫去!”这是真的,他不想炎儿有所误会,既然不会再与绯月有任何瓜葛,自然是要妥善尽快的安排他出宫。不过没想到的是……竟然让他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此刻没有拿正眼观察柳昊的反应,斜眯著凤眸,眼角瞟著那瞬间呈现苍白的脸,娱乐的目的达到了,嘴边的笑意也就更了。
“这麽快?”语言快过理智冲出,话一出口,便对上了姑姑讶异转为愤然的眼神。他知道,此事已经……哎!可悲的是,此刻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也不明白为什麽会对绯月如此在意,“龙,──我尊贵的四殿下!您就不要再试探柳昊了!实话跟你们说吧,此刻柳昊自己也是一头雾水。”难得的沮丧,合起折扇轻轻的敲了下头,“……虽然是如此!但是,龙你有没有想过?像绯月这样常年在宫中生活的人,你突然要送他出宫,他要如何生活下去?”龙要送绯月走,那是意料中事,他此刻担心的是……出宫後那个让他挂念著,想忘也忘不了的人儿要如何生活。
认真的注视著此刻的柳昊,细细的观察探究,此刻的柳昊就像当日他爱上炎儿一般。想到炎儿,温柔的笑了,难得做做好事吧!“昨日丞相来时,本王跟他借了丞相府後面的别院,却没有言明是拿来做何用的,但也跟丞相申明,不得他人到那里打扰。”淡然的放下手中茶杯,“以後,绯月就要你柳二公子多多照顾了,今後你二人如何,本王也无心过问。”他虽然并不觉得对不起绯月,可当他跟炎儿说起要送绯月出宫之事,没想到那小人儿竟然哭了。双眼红红的直说他没良心,他想解释,可越解释炎儿就哭的越凶。最後说著说著,竟然还说以後他自己也会有如此下场的,搞的他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昨日意外的发现,柳昊对绯月的感情,那麽他就来个顺水推舟,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吧。
听了龙的话,只觉得心口一阵猛烈的跳动──兴奋!此刻他真的很想去找那个人儿,虽然……对方心里没有他,“龙……”
“你们有完没完?这种无聊的事,稍候本宫不在的时候,你们爱怎麽谈就怎麽谈!慢慢谈!”为什麽这样的事,都要让她知道,烦闷的撇了撇丹唇,想到他日兄长知晓之时的情景……哎!她还真是命苦!
“好了,先前的事就此打住!现在说接下来,本王的计划。”挥手让小季子换了杯茶,接过茶杯,闻了闻茶香,淡淡的抿了一口,“据本王猜测,父皇定会在短期内召回所有皇子,当然也包括在湘州和锦州的六皇子和八皇子,而其目的更是显而易见……”
“要在众家皇子之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登上太子之座。”柳昊欣然接上,此刻他已然收回心神全副精神听著。
“对!”儒雅的放下手中茶杯,“而父皇必定不会独裁认定,就算自己心中已然有了人选,他也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和看法。而……这些所谓的其他人,就是众大臣、太後、还有……”眼神转向在旁,今日格外安静的柳妃,“柳妃,你的意见对於父皇的心意很重要,切忌不要太过毛躁急进,不过……你应该没问题的吧?”
“若你……”他日登基,九皇子成为障碍,你会如何?如此敏感的问题她险些脱口而出,却始终没有问出口。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总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麽事即将发生,“没、没什麽了!你交代的本宫会小心照办,你大可放心。”允诺了先前之事,甩开心中莫须有的不安情绪,眼前要办的事才是重点。
“好!本王相信你一定可以。”对於柳妃他是放心的,放心之余更多的是感激,“谢谢!”他自小失去母亲,对於柳妃也许有著一丝比他人更多的亲情吧。
“龙,你这可是见外了!”突然被谢,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看著龙难得表露在外的真实,她知道龙是真心的感谢。媚眼弯起望著,办开玩笑的收下了他真诚的谢意。
脸上一闪而逝的真实情感,随即又换上淡漠的神情,继续先前没有完的话题,“而大臣……就要请丞相……”
“──殿下!”绝对恭敬却不带任何感情,冰冷的声音。
“不要再跟著我啊!”他真的受够了!这两天来,虽然龙尽量的抽时间陪著他,但始终还是有事要做,他明白的!可……眼前的这个大冰块,是自他被三皇兄“偷袭”的第二天开始龙派来的,一直都是这样跟著他,吃饭跟,睡觉也跟,不过是在门外的那种跟。以上的这些他也就算了,勉强就当是贴身侍卫吧,毕竟是龙对他的关爱!可更过分的是,就连他出恭都……跟!“我不要你再跟著我!”
“卑职的职责是保护殿下!”同样的话,他用如此冰冷的口吻,重复了不下百。
“我不需要你保护!”孩子气的甩头挥手。
“殿下,其实……”
“奶妈,你不准帮他说话!”耍起任性的他,此刻什麽人,什麽话都不想听,“反正我就是不要他再跟著我!”向前迈了几步,转头却见对方依然跟著,“不准再跟著我!你听到没有!”大声的喊出心中的烦躁。
“哈哈!你们这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才和柳妃他们谈完要事,心中想念著此刻已然蹦进他怀里磨蹭的人儿,“黑影,是你惹炎儿生气了吗?”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舍不得责怪炎儿,那麽只好拿另外一个开刀了。黑影是父皇身边的锦衣卫,由柳妃推荐,见识过本人身手确实了得之後,当下便决定跟父皇要来此人保护炎儿。毕竟百密必然有一疏,多个保护炎儿,他也可以安心办其他的事。稍稍抬起凤瞳打量,依然冰冷毫无表情,相信不是个多嘴之人。跟他第一见的时候一样,但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卑职不敢!”惜字如金的四个字。
“你还说不敢!”也许是这两天龙的宠爱让他变成这样,也许他原本就是如此,任性的嘟著嘴抗议,“我出恭……你竟然、竟然也站在门口,……这样让我还……反正……龙!”撒娇的一个劲磨蹭著,“可不可以不要让黑影跟著我啊?很不自在,难受死了!”他不是那些享受惯了的皇子,从小就没有侍卫跟著,突然如此,他真的无法适应。
享受著炎儿这几天才慢慢肯越来越多表现出来的真实一面,此刻他怀中那小猫一样的撒娇磨蹭动作,温柔情的笑了,轻柔的抬起炎儿的下颚,“炎儿,这样是为了你的安全著想,难道你想让我天天,每分每秒都担心吗?目前,我没办法每一刻都让你待在我身边,不离开,由我亲自来保护你!所以……不要任性了,让我安心好不好?”不自觉的拧起眉,略带歉意的凤眸,情凝视,他希望怀中的人儿能明白他的心。
对上龙邃的凤瞳,他能读懂此刻眸中的光芒,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来回,想要抚平那拧紧的眉峰,“好了,好了,爱跟就跟吧!”他不忍心看到龙这样,他知道此刻的龙,必定有许多自己帮不上忙,而且能力不及的事要办。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不吵龙,不拖累,不要让龙为自己抄心、担心。“你累了吧!要休息吗?”
用眼神示意黑影退下,他现在只想跟炎儿单独待一会儿,见後者冷漠的闪身消失,才亲昵的搂著炎儿进内殿,“恩,有点累了,不过我不想休息。”宠腻的享受著炎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按摩手法,“炎儿今天都做了些什麽?”想知道炎儿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不在他身边时,所做的一切,他都要知道。
“没什麽呀!除了画画,弹琴,写字,逛逛御园,炎儿还能做些什麽?”真的好无聊!以前怎麽都不觉得,可是现在……只要龙一不在他身边,他就会觉得好无聊,真的好无聊。
“──哈哈!”爽朗的笑了,也只有在炎儿面前,他才是真实的他。反手一把将後面猛捶他背泄愤的人儿拉进怀里,“想我了吗?”
“才没有!”赌气的撅著小嘴,撇过头,龙居然笑他!
“是吗?”缓缓的俯下俊脸,在离炎儿玫瑰般娇嫩的唇一手指的距离停下,“真的没有吗?恩?”轻柔的嗓音,带著些许沙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柔的来回抚摸著近在眼前炎儿的水嫩红唇。凝视著炎儿灵动的大眼睛,唇角挂著邪邪的笑容。“真的……没有?”
“没、没有!”听著龙魅惑的嗓音,被龙这样看著,只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像是落入湖中的溺水者,却又有一股熟悉且陌生的燥热自下腹传来。不自觉的双手揪起龙的衣襟,微微颤抖,他不知道他是在期待什麽吗?还是……
第十八章
望著眼前的炎儿,那麽美味可口,那麽诱人。微微染上霞红的小脸近在咫尺,视线停在了玫瑰般娇嫩的红唇上,“炎儿,说谎的孩子可是会受到惩…罚…的……”未说完的话,没入炎微张著的小口。
霸气的贴上渴望已久的唇,温柔的、缓缓的、柔柔的,像是他极珍爱的物品般触碰著。沿著他迷人的唇慢慢地摩挲,再伸出放肆的舌画著他的唇型,继而贪婪地舔吻著他的唇瓣。
“恩唔……”芳唇被蛮横不失温柔的封缄,占有欲十足地厮磨,霸气纠缠著粉舌,引出著他断断续续的嘤咛……
趁著炎儿恍憾间,火舌欲罢不能地窜入贝齿间,细细轻柔地爱抚芳唇中的巧舌,与它交缠。像是如此也不够满足他的贪恋般,一把抱起炎儿,走到床边轻柔的放下。凝视著娇羞带著些许情欲的人儿,轻轻的在炎儿耳边呢喃,“我想要你,炎儿!”恣意地一路往下舔吻到了他柔腻的颈项,来到令他心猿意马的锁骨,忘情地舔啃著,大手更是不受控制地抚上他赤裸的胸膛,游移在炎儿胸前那美丽的绯红之上。
感觉自己体内开始散发出烫人的热度,延烧至全身末梢。“嗯……”炎儿赶紧咬住粉唇,不然这样羞耻的声音的溢出。
“不要咬著,”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摸炎儿被咬伤的唇,轻轻的、舔吻著,“你这样我会心疼的!不要忍,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恩!”轻柔的呢喃,诱惑的嗓音,冲击著他的神经末梢,无意识的点头。
满意的看著炎儿的身体,因为自己的爱抚染上一层淡淡的潮红,流连在粉嫩的绯红果实。同时,一只大手握住炎儿已然昂扬的火热,另一根手指探向炎儿最身後的密穴,轻轻的,缓缓的,一点一点探入。触压他熟知的那一点,对於眼前美丽的同胴体,他恐怕是比他的主人更了解。
“啊!……恩……”熟悉有陌生的情欲充斥著他的思想,他……迷失了。
享受著炎儿激情的呻吟,欣赏著眼前异常娇媚诱人的炎儿,快速推下自己的衣物,将早已蓬发的欲望,对准炎儿魅惑的密穴。
感到一股灼热抵住他的穴口,“不……恩……不要!”被激情占据了大部分理智,但此刻的情景,紧紧的闭上双眼,害怕!是的,他怕!眼前的一切让他想起……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艰难的停下手中的欲进入炎儿身体的动作,轻轻的、温柔的哄著小人儿,他不想伤害他。
慢慢的睁开双眼,望著因情欲而涨红了龙的俊容,龙的忍耐是因为爱他吧!他不能再记得以往的事了!缓缓的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捧起眼前爱人俊美的脸旁,主动吻上了爱人近乎完美的唇,怯怯的伸出小舌轻舔,“只要是龙,……炎儿不怕!我愿意……!”只觉得自己脸颊如火烧一般滚烫,羞怯的看著没有动作的龙,此刻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愣了,他没想到炎儿会如此直接的表达自己心中的情感,“我爱你,炎儿!”热切的搂过心爱的人儿,他真的很感动,情的吻上爱恋的唇……
燕霞宫内一片暧昧春色,而此刻的琉绫宫一片萧然,“咳咳……”缓缓的睁开双眼,入眼强烈光线,他下意识的眯起眼眸,有些混饨的意识,让他一时不清楚这里是那儿?
“主子?!”他一直守在主子身边寸步不离,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方才一不小心竟然打了个瞌睡,却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人儿巧合的醒了。
也许是睡的太久了,大脑有些无法工作,只是眯著俊瞳望著眼前人,半饷,缓缓的转回头依然面向屋顶平躺著。“本王睡了多久?”沙哑低沈的声音,出口之时,连他自己也有些不适应。
“禀主子,3天了!”
“3天?!”3天了,自那天一败涂地的重伤之後……他失去了意识,已经3天了吗?“子夜,本王的伤势如何?”
“伤及内脏,主子短期之内不得运功动武!”如此严重的伤,需要细心调养,幸好不用惊动太医,不然……主子还是第一伤的这麽重,四皇子打伤主子的这个仇,他子夜记下了。
伤势严重是预料中的事,心中依然难平的愤恨,一点一点随著意识的清醒慢慢苏醒,“咳…咳咳!”他……竟然昏睡了三天,三天时间太长了,外面兴许已然变了天了,“子夜,你去把黑影叫来!”
“主子,你的身体……”他在乎的,只有主子的人而已。
“不要让本王说第二!咳咳……!”骤然转过头,冷峻的扫了眼子夜,狂萧的怒气冲上心头,他正是有气无撒,若是能动,他一定一掌劈了子夜。
“是,子夜知道了!”突然又想起了,昨日小卓子出去拿药之时听说的事,“黑影他此刻也许在四皇子身边!”这样的话,那个黑影还可信吗?
黑影到宇文龙身边去了?“哼!”淡淡的冷哼了一声,唇角微微上扬嘲讽意味十足,“去把他叫来吧!小心,别露了身份!”有气无力的说著,毕竟是重伤,他没有足够的体力,没有再看子夜一眼,靠著休息眼眸却停望著窗外。
“是!”简洁的答应,的看了眼已醒,却仍然苍白如纸的人儿,转身迅速离开。
──炎,现在……在做什麽呢?
窗外的景色依然,从这里可以看见那一片他亲手种植的兰。依稀记得,某人说过“三皇兄,兰好漂亮呀!”呵呵!淡淡的嘲笑著自己的失策,眼前晃过一个影像──宇文龙!想到宇文龙,心中的愤怒之火,嫉妒之焰,灼入冰冷的眼中,胸口隐隐的痛,“咳咳……!”稍稍的顺了口气,冰冷的眼中出现狷狂的杀气,“──宇文龙!你一定要死!”哪怕玉石俱焚,他也在所不惜!
欢爱过後,他们相拥而卧,靠著龙的身子,这样的感觉陌生而温馨。突然,身子被人轻轻扶起放下,“龙?”
“你躺著别动,乖了!”知道炎儿怕难为情,若是让奴才端水进来必定……那麽就他自己起身去拿吧!“我去拿些水来,好帮你清理!”
如此陌生却温柔的无法言语的龙,让他感动的湿了眼眶,也因太过激动而无法言语,只能紧紧的扣著精壮的手臂表达著自己此时的心情,笑著任泪水落下。
“傻瓜,又哭有笑的!不要哭了!怎麽了?是不是方才我太粗鲁弄疼你了?”向来他对於炎儿的眼泪最没办法,手足无措之下,便想是不是自己弄疼炎儿。“乖!不哭!让我看看,有没有流血!”方才情欲高涨也许没有注意到!
“没、没有拉!”急切的拍开爱人又往敏感摸去的手,却也因为方才激烈的欢爱,确实浑身酸痛无力,无法支撑自己的身子,而眼看就要掉落到床下,“啊……!”
“──小心!”及时的接住炎儿未著寸缕的白皙身子,光滑的触感让他没有马上将他放回床上,“炎儿,你真的好美,让我忍不住……又想要你了!可……又怕你身子吃不消!所以,你最好乖点!不然我怕我……”邪魅的眼神,强烈的欲望清楚的写在凤瞳中,似真似假的说著。
“你、你……大色狼!……放开我嘛!”娇羞的推却,依然未能适应如此的“坦诚相见”,火热的脸颊,不知该如何是好。
“哈哈──!”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逗炎儿了,笑著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可人儿轻柔的放回床上,轻柔的帮他盖好丝被,“不准再乱动了哦!”不放心的叮嘱著,见对方小可怜似的点点头,才放心的著衣出门。
走出内门,凤眸淡淡的扫了眼,“你,去拿些热水来!”吩咐了一个在旁忙著擦东西的宫女,径自走到水鼎打起冷水来。
“四殿下……?!”他才帮著奶妈去收拾东西,回到前殿竟然看到自己的主子在、在──打水!!!还以为是他自己眼了呢!“……殿下,奴才来吧!要送去内室吗?”连忙拿过主子手中的水勺,动作利落的打了一小桶。
“不用了,本王自己来!”拿过小季子手上的水桶,强硬不容拒绝,“黑影呢?”奇怪!他出来到现在竟然没看见人,他不是应该站在这里随侍待命的吗?
“黑影大人?!不就在那儿!”伸手往记忆中的方向指去,转过脑袋
一看,“唉?!人呢?刚刚还在这里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刚刚还在的?!上茅房?!不对,他出来也不少时间了,可对方既然是柳妃推荐的,原本又是父皇身边的人……是他多心了吧!
“四殿下,您要的热水!要送去内室吗?”宫女恭敬胆怯的禀道。
“恩!给本王就好!退下吧!”将冷热水调和,感觉温度适中,才端起水盆子,丢下一旁看傻眼的小季子往内室走去。
他的主子竟然──打水还亲自端进内室!拿手用力的掐了下自己的脸颊,“哎呦!”痛啊!那他不是在做梦了!
“主子。”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眼前人的思绪。
“主子,黑影到了!”
虽然被打断了思绪,但始终没有开口,视线也没有自窗外转开,许久才的叹了口气。“哎……!”回过身,抬起冷峻的眼眸,锁著那个面无表情的人,“黑影!今天外面的天气如何?”懒洋洋的问著不搭边际的问题。
“好!”一样简洁明了的回答。
“是吗?”挂起了淡淡的笑容,却更让人不明所以,“本王叫你来,是因为本王走不动……不能去看你!”
“黑影不敢!主子没有召见,属下不敢逾越。”难得的长篇大论!却依然面不改色,说话的声调也是平的。
“哦?那你……是不是有什麽……忘记禀告本王了呢?”刻意放慢语调,戏谑的看著眼前的冰柱,笑意更了。
“主人指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对上眼前犀利狡猾的笑眸。
“那就是说……没有咯!那好!本王也累了,你就退下吧!”像是放弃了追问,不再看黑影,转过身子平躺回床上,“等等!”淡然细微的声音,却仍然唤住了离去的脚步,“……3个月後,就是春季狩猎了,黑影,这你的任务是……!”跟方才谈论天气如何时的淡然口吻一样,却下达了爆炸性的命令,恶魔一般的笑容挂在唇边。
乍听如此命令,他也微微一愣,没想到主子竟然会下这样的命令,但失神过後依然淡淡的接下这个艰难而且巨大任务。“是的,黑影知道了!告退!”
“主子?你当真要如此做?”直到黑影离开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同样惊讶於先前主人所下达的命令,如此冒险的事,还不如让他去做,对於黑影此人,他有所保留。
“本王何时开过这样的玩笑?”依然挂著笑容,“不要想你去完成那件事,你本王另有安排!”他怎麽会不知道子夜在想什麽。
“是!”对於主子的洞悉一切,早已见怪不怪,唯独对於那件事,不知主子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
“你也退下吧!本王真的有些累了!”无力的扬手一挥,示意子夜可以退下了,“子夜!”却有淡淡的开口挽留。
淡淡的呼唤,依然留住了子夜离去的脚步,“主子还有什麽吩咐?”自那日救回眼前的人儿开始,他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暴风雨就要来了!”凝视著窗外的天空,像真的在谈论天气一般,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会背叛本王吗?”
“子夜无论生死都只效忠主子!”不假思索的回答,这也是他心中唯一的答案。
“是吗?”依然没有回头看一眼,“下去吧!”
的看了主子一眼,“是!主子,您好好歇息!”他也许不懂主子的想法,但是只要是他想自己做的事,他拼死也会完成。他知道,主子口中的暴风雨……真的要到了!
第十九章
“又有新的任务?”一道黄莺出谷般悠扬悦耳的嗓音,划破黯沈寂寥的夜空,却看不清那刻意藏於树荫下之人的容貌,只能隐约瞧见纤细的身形。
“是的!”另一个站在一旁,同样隐於暗静,无法看清真实容貌之人,简洁明了的回答。
“呵呵!”似乎听了这个回答很高兴般,轻雅的笑道,“这又是什麽新样?”懒洋洋的问,无聊的伸伸懒腰。
“……”靠近对方耳边,小心轻声的说著。
“喔?!是吗?他终於走到这一步了!”没有了方才的轻松语气,骤然低沈了许多,“其他,没说什麽吗?”
“没有!”同样是惜字如金。
沈寂了半饷,“好了!你先回去吧!”淡漠清脆的嗓音,很快的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悠闲,“至於那个任务──照办!”带著轻笑的声音吩咐著,说完便转身就要离开。
“厄!”显然对於眼前人下的命令有些讶异。
“哈哈!难得呀,你也会有如此表情!按我话去做,如果有变我会再找你的。”似乎并不意外眼前人有这样的反应,依然轻柔的嗓音,却夹带著不容忽视的强硬。
“是!”依然是简单的回答,等看著对方消失於夜幕之中,同样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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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不要笑嘛!真的很像啊!”对著眼前看过他的画後,不买帐只管笑的人抗议,“龙你说,我把你画的是不是很像?很英俊啊!”可连他自己也快忍不住了,微微抿著唇,两头翘起唇角偷偷的娇笑。
“哈哈……哈!”天那,他笑的不行了!“九、九殿下,哈…真的很像!哈哈!柳昊没说、没说不像,哈哈……”来回指著画和坐在那里灰头土脸的宇文龙,他笑到岔气了。
“像就不要笑嘛!呵!呵!”最近他真的好开心,原来幸福真的并不遥远,只在於个人的是不是懂得把握。
“你们两个笑够了没有?”黑色脸,但只要看到炎儿灿烂的笑容,他又投降了,“炎儿!”一把拉过捣蛋的小人儿,偷偷的亲了下柔嫩的脸蛋,看著炎儿羞红了可爱的笑脸,“炎儿,你要学画人物以外的东西,我不反对,但是为什麽要把龙画成……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像什麽?”把可笑的画拿到炎儿面前。
“……哈哈!青虫!而且……是大号的青虫!哈哈……”柳昊同志又在一旁笑的捂著肚子,只差没有在地上打滚了。
原本他自己也觉得蛮好笑,但是现在被龙这样一说,他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放开我拉!”用力的挣脱龙温暖舒服的胸膛,不知道怎麽搞的,委屈的泪水开始在已然红红的眼眶中聚集,“……是啊!是啊!我就是没用!什麽忙也帮不上,现在连想画个龙也……呜呜!”还没说完泪水就落了下来。
他只是被柳昊这个家夥笑觉得很难堪,并没有责怪炎儿的意思。没想到才开了口,炎儿竟然哭了起来,顿时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了。慌忙的连忙拉过闹著别扭的人儿,轻易化解了他微弱的挣扎,温柔却强势的锁在怀中,“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好不好?是我错!我给炎儿大人道歉!”轻声细语的哄著,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错那里。
最近,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明明很幸福、很开心的时候,他就会想躲进龙的怀里哭,撒娇。“──你错?”见对方顺从的点点头,突然起了玩心,“……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那儿了?你不说清楚,炎儿就不理你了!”这招最近百试百灵,撅著娇W欲滴的红唇,撒娇赌气道。
……错那儿了?!这个问题,可真的难倒他了!看著一旁好不容易不再笑了,似乎想来看看炎儿为什麽哭了的人,一听到炎儿的问题,又笑的趴下了。狠狠的瞪了柳昊一眼,转头看著调皮的小人儿,“其实呢……炎儿,这个……”
抬起倔强的小脸,“这个什麽?後面跟著你是不是又要说!”学著龙为难皱眉的样子,“那个……!你好老套,我都用到不用了!”炎儿逗趣的模样,逗的大家都笑开了。
其实,只是真的想画张好看一点龙,不是宇文龙,而是真龙。等到以後龙登基之时,可以能拿来绣在龙袍上。这样就好像他天天陪在龙身边一样,龙也天天和他在一起。因为他知道,龙假使做了皇帝,那麽他们……
用力的甩开这些天一直缠绕著自己的不安念头,突然失去了先前玩笑的兴趣,“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柳昊──你不要笑了拉!起来,继续教我画龙!”这几天的相下来,他跟柳昊也已经消除了之前的芥蒂。而且现在跟龙比起来,跟柳昊似乎更无话不谈。他现在发现,柳昊原来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而且他也知道了柳昊的小秘密和烦恼。
最近,他慢慢的开始适应了炎儿忽喜忽忧的情绪变化,但是这样大起大落,只能说明炎儿心中十分不安。能做的,他都做了,不能做的,就算做了也没有效果。想来只有等炎儿自己想开了,想通了,才能算真正的解决了他们之间的问题,他们之间才真正没有了隔阂。
“殿下,慈宁宫的小兰求见!”小季子的通传声音,吸引了三人同时回头。
“奴婢小兰给四殿下,九殿下,柳二公子请安!”
“起来吧!”果然来了!等了这麽多天,果然不出他所料!暗暗跟柳昊交换了个眼神。“小兰,你不伺候著皇奶奶,跑到本王这里来偷懒吗?”挂起了惯用的傲慢不羁,淡淡的说著。
“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这麽大个帽子,小兰可带不起!”她也不是个笨人,知道怎麽讨好主子,“小兰是奉命起来,请四殿下去慈宁宫,太後她老人家总是说殿下您多孝顺,多英明神武,赞您的话可是一天一夜也说不完那!太後可想死您了!”
“哈哈!好!本王现在就随你前去看皇奶奶!”装著很爱听这些老掉牙的奉承,转过身别有意的看著柳昊,“你留在这里,继续教炎儿画画,本王去看看皇奶奶!”
“是!柳昊遵命!”他当然明白龙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不过就是不想九殿下一个人胡思乱想,由他这个智多星陪著,龙也就放心了。
为什麽他觉得自己像个拖累,是个负担?!什麽忙也帮不上!还竟是拖累别人无法分身!“没关系,你带柳昊一起……”
顾忌著身後有外人,“炎儿,你乖!听我安排好吗?”轻声软语的安抚,其他人听著像哄弟弟,可明眼人知道……他真的不想炎儿一个人整天胡思乱想,然後暗自伤心,他怕了炎儿的泪。
“恩!四皇兄快去吧!不要让太後久等了!”已经好久没有用这个称呼了,觉得有些陌生。这样的称呼会提醒他,他们现在所拥有的快乐是天地不容的。
看著小兰行礼告退,龙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他有些落寞,不知道究竟怎麽做才真正的不会成为对方的负累。
“九殿下只要对龙有信心,相信他是爱你的!这样就够了!”
诧异的回过身,对上柳昊真诚了然的双眼,“我……”他知道,他该说些什麽的,但是此刻心中的激动情绪,让他什麽也说不出空。柳昊的话震撼了他!
晨曦般温暖的笑,修长的手轻柔的覆上炎的肩膀,“爱他就要对他有信心;相信他爱你,那麽就让自己坚强,对自己有信心。”
随手拿起桌子上,炎先前所画的龙,“这就是真龙,只要殿下说是,龙说是,那麽──他就是!”希望他真的能帮到龙,虽然开始他也不认同龙这样的做法,但此刻……希望龙和九殿下能为他们的爱找到出路。
是吧!也许真的应该如柳昊所言,既然爱他就要相信他,相信自己!让自己坚强,他们一定可以,一定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好了拉!老是说这些老先生才说的话,快点,快点,教我画龙!”豁然开朗的笑容,比阳光更娇W,比牡丹更妩媚的笑,看傻了柳昊,笑的周围所有的一切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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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四殿下到了!”
手肘支在按上,靠著闭目养神的老太後,显然已经睡著了,没有理会小兰的话。
“太後……”方才一个劲儿的命她快些去请四殿下,说是四殿下这些天都没来看慈宁宫,可想他了,而此刻……这样的情景,她是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不要打扰皇奶奶了,本王坐在这里等就可以了!”也算是帮小兰解围,安然优雅的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就难为殿下了!”真正难为的人是她,这宫里谁不知道眼前此人不能得罪,说不准一会太後醒来还要责怪她不叫醒她呢。哎!这年头当奴才的──难!“奴婢去准备些茶点,殿下你就委屈您坐坐等太後她老人家醒了!”
“去吧!”
这几天,他就盘算著也该来了。他没有主动来找皇奶奶,就是因为需要避嫌。毕竟现在是浪尖上,要夺得太子之位,就必须要有太後的支持,可是十分重要的。而他此刻除了要防范宇文治的暗算,还要保护炎儿,再加上就快返回宫中的老六和老八,强敌还真不少!自嘲的一笑!历来皇室之中,哪朝哪代不是兄弟相争,手足相残,想到日後要面临的一切……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炎儿!
“殿下,请用茶!”放下茶和一些精致的糕点,“对了殿下,原本小兰不该如此多嘴的……”想讨好眼前人,却又不知道这样的八卦消息对方喜欢不喜欢,有些为难,是想讲又没有讲。
“小兰,此刻没什麽忌讳,旦说无妨。”拿著白玉茶杯,优雅的拨去浮在水面的茶,轻轻的品了一口,“好茶!小兰的手艺真是别人想学也学不来啊!”看似无心却真意的夸奖著。
“殿下,抬举了!”难得被殿下夸奖心中顿时欣喜不已,就什麽顾忌都没有了,“其实,小兰是想说,前些天,梅妃娘娘来过,而且还说了一些殿下的……”
“不方便说,本王就当没听过!”体贴的说著,狭长优雅的凤目,此刻尽显温和的光彩。梅妃,宇文治的母妃,到这里还能为了什麽?呵呵!心中冷笑!
“这个……还有一个人!”因为当时她也觉得很奇怪,所以……
还有一个?!轻轻的挑眉,耐心的等著对方自己揭晓谜底答案。
“是庞妃!而且……”当时庞妃来的时候很奇怪,具体什麽地方奇怪她说不上来。总觉得自信满满的,还一直挂著诡异的笑容,庞妃还跟太後说,什麽六皇子说的,什麽高人,什麽太子一定是……杀的!没听的很清楚,但是听到的也足够她怀疑了,此刻便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给四殿下听。
庞妃?!老六的母妃!这可真是热闹了!听了小兰的话,让他有种老六一直留在京城的错觉。不然为什麽对於宫中,对於朝廷的事,这远在千里之外湘州的人,会知道的如此清楚?!看来此事,要好好调查清楚!
“小兰……你辛苦了!”转回头淡淡看了一眼,“其实,这也没什麽奇怪的!对於太子之死,大家心中有所疑问,导致有所猜疑也是必然的!不要多心了!好好伺候我皇奶奶才是关键!知道了吗?”最後一句是说给正巧睁开迷蒙的双眼,望著他的太後听的。
“龙儿啊!你来了怎麽也不叫醒哀家?”虽然并未完全清醒,方才的话也没有听全,但听到那些让她心很舒坦,毕竟她也算没白疼这个孙儿。
第二十章
“皇奶奶若是还要休息,龙儿可以他日再来给您请安!一切当然以皇奶奶的身子为先!龙儿就先行告退了!”以退为进,一切尽在把握之中,起身规矩的行完礼,优雅的转身便举步准备离去。
“哈哈!龙儿乖!不用退下!”爽朗的笑声,她此刻的心情是无比舒畅,没什麽比老来有个乖巧孝顺,又聪明能干的孙子,来的更让她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更开心的了。
“来来来,过来坐到皇奶奶身边来!”轻拍著身边软炕,眉毛在笑,眼睛在笑,嘴在笑,整张脸都笑开了。
闻言,优雅缓慢的回过身,举步走到太後身边一手位置,立刻被太後拉住他的手,“来,坐!皇奶奶睡够了!身子骨也很硬朗!”
“是!”这才坐下,对於眼前这位从小对他宠爱有佳,不,应该说是绝对溺爱的老人家,他其实也是打心底尊敬和爱护的。
“龙儿最近很忙吗?怎麽,都不来给你皇奶奶请安呢?”她的这个孙儿,不但从小聪明伶俐,而且越大越突现非凡的才干,才19岁就已然有了其他王子所不具备的帝王之气。
“龙儿,没忙什麽!”起身离开坐位,单膝跪地,“没有来给皇奶奶请安,龙儿不孝!”双手握拳过顶,语气诚恳坚定。
“哎呀!起来起来!哀家只是问问,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心疼爱孙的膝盖,连忙要起身拉他起来。
“皇奶奶,您坐!”见太後起身,连忙站起来扶著太後坐下。
“哀家,只是听闻……龙儿你最近和炎儿走的‘很近’?可有此事啊?”她所听闻的可不止是“很近”,虽然不是尽信,但这样的事,必须防患於未然。
没想到皇奶奶开口,居然问的是他和炎儿的事,“是的!最近是经常拜访九皇弟!不过,龙儿是为了……”似乎有些为难,微微的皱起眉头,很难开口的模样。
“为了什麽?跟皇奶奶直说!”千万不能是她心中所想的事,龙儿可是她心中太子的人选,也就是将来的皇帝,万万不能出这样的差池。
依然眉头紧锁,凤眸中带著为难的神色,“皇奶奶是这样的,再过不久便是…便是母妃的忌辰,龙儿听闻九皇弟的丹青,就算是宫中亦无人可比,所以希望九皇弟能帮母妃画一张丹青,而龙儿对母妃的印象已然有些模糊,才一拖至今……”看著太後眼中一点一点的聚集起雾气,“皇奶奶,您不要伤心了,都那麽多……”
“就是因为那麽多年了,哀家才伤心!”伸手接过在一旁伺候的小兰递过的手绢抹著老泪,“要不是因为哀家……龙儿你也就不会无依无靠……是哀家害了……你啊!”直至今日,当年之事仍历历在目,若不是珍妃舍身相救,她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皇奶奶,不要这样想,虽然母妃的死龙儿很伤心。可是,一直以来皇奶奶对於龙儿的关心和照顾,龙儿铭记於心!母妃的死确实很遗憾,但此刻在龙儿眼前的是皇奶奶,龙儿会连带母妃的份一起孝顺皇奶奶!”这些话一半是真的,现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为了自己和炎儿的性命,他不得不如此言过於实。他并不是想愚弄太後,只是稍稍的利用了一下她对於自己的愧疚与关爱。
“乖!乖!”好听的话,动听的言辞她这一辈子也算是听的太多了,可此刻宇文龙的这番话,让她的感动,“龙儿啊,皇奶奶这叫你来,主要不是问你最近都干了些什麽!”感动完,伤心完,她当然还记得此唤自己爱孙来的目的。
“皇奶奶,是想问龙儿对於太子之位的看法?”该装笨的时候和不该装的时候,当中的尺度他抓的很准,睿智的凤眸了然一切的望著老太後。
“恩!没错!”跟聪明人说话,不用浪费不必要的口水。“那麽龙儿,就跟皇奶奶直说,你接著想怎麽做?!”对於宇文龙的孝心,她不怀疑,对於宇文龙的才干,她非常欣赏。
肃然起身,走到正对著太後的地方双膝跪地,双眼炯炯有神,“皇奶奶,龙儿要太子之位,也必须当太子,将来继承父皇的皇位一统天下!”直言坦诚,虽然此刻跪著,却丝毫未损他天生的王者气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强烈震撼。
“好!有志气!哀家就是等你这句话!”欣喜的拉起宇文龙。
“皇奶奶的意思是?”没有得到正面直接的承诺,还是小心翼翼的问著。
“哀家的意思很简单!只要龙儿有这样的志气,哀家定当极力支持!”伸手挡下了宇文龙想要说的话,“但,哀家有一个要求,只要龙儿做到,哀家一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要求?!没想到太後居然会开始条件,但此刻骑虎难下,“皇奶奶请吩咐!”顺势起身,恭敬的回话。
满意的看著宇文龙欣然接受,缓缓的走到炕前落坐,“哀家的要求很简单,就是……”
── ── ── ── ── ── ──
“──什麽?”柳昊惊讶於自己听见的话,不自觉的大声嚷嚷,“太後,她……唔!……”
“你轻点!冷静点!”用手大力的捂住柳昊的嘴,略带苦涩的凤目无力的瞪了他一眼。
拔开龙的手,“你让我怎麽冷静?”虽然降低了音量但语气依然很差,一向儒雅的他,此刻紧锁著眉心,心情十分烦躁,“你要听话的照做吗?”亏他刚才千辛万苦的帮龙说了那麽多好话,难道龙此刻要为了太後的一个命令而放弃……
“我不知道!”犹如叹息一般的回答。
“──不知道?”方才还怡然柔和的俊瞳,此刻闪著暴唳的怒气,瞪著眼前有些陌生的宇文龙。“你一句不知道,那炎他该怎麽办?没想到龙你……”太後告诉龙,不想再听到任何他与炎之间的污秽传闻,命令他不得再见炎。
也就是等於拿太子之位,甚至也许是江山来交换炎和龙的感情,而照此情景太後恐怕已经知晓了龙和炎的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麽炎……
从未有过如此无力和懦弱的感觉,此刻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违抗皇奶奶的命令,那麽就等於放弃皇位之争,先不论其他的皇子如何,首当其冲的宇文治,就不会轻易放过他。接著就是那些赢得皇位之争和输了的人,也许不但他没命,就连炎儿他也保护不了。
但……假使听从了,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忍耐到他登基,或是皇奶奶……而炎儿是不是会等他?!千百中矛盾的想法,让他头痛欲裂,向来自傲於自己聪明才智,而偏偏这一刻,却什麽办法也想不出来。
“……炎儿呢?”突然好想见他,好想,好想!心中有种莫名的慌乱,他想也许只要见到炎儿,一切也就自然迎刃而解了!到时候就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在前院画画!”呐呐的回答,如此两难的局面若是落到他的头上,也许同样会举棋不定吧!
“这件事……不要告诉炎儿!”淡淡的吩咐柳昊,他不想伤害炎儿,从来都不想!有些恍惚不定的起身,似乎还想说什麽,但始终没有开口,举步离开内室。
无奈的点头答应,没有再说话,想到自己方才对炎说的话,他有些懊悔,也许如果他没有说那些话,炎受的伤会小一些,痛会少一点。
用力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柳昊,你个天下第一大笨蛋!”不断的自责一点一滴的淹没……
“──柳昊!”快步冲回内室,急切的语气透露了此刻的慌乱,“炎儿呢?”
“前院画……”打断了他不停的自责,对於龙的慌乱,有些不明所以。
“混蛋!”用力的揪起柳昊的衣襟,丈著身高的优势望往上拉起,“要是在前院,本王会跑进来问你吗?”太多的无措,太多的慌乱,让他有些疯狂,只想找人发泄,他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你他妈的才混蛋呢!”好不客气的回嘴,他不管什麽身份,什麽宾主,什麽君子的,“你担心什麽?你不是马上要为了权利抛弃他了吗?那你还担心什麽?今後炎如何,好像於你四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了吧!你还是去当你──恩!”
“──柳昊!你放肆!”狠狠的一拳,完全失去理智的他,根本没有控制力道,快而准的打中了柳昊的下颚,後者结结实实的领了他这一下重拳倒地。
好痛啊!自地上缓缓起身,轻轻的扯动唇角灼烈的痛,“嘶……!”下意识的眯起眼睛,“是啊,柳昊是放肆!柳昊忘记了您是将来的君主,而柳昊是什麽?──乡野村夫而已!”这是他前几天才决定的,等到帮龙得到帝位看著炎幸福,便带著他的那个人一起逍遥隐居山林。
“尊贵四殿下,柳昊方才放肆!不过,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若是无其他的吩咐,柳昊可就先告退了。”他也有些不够冷静,但是此刻他实在是无法冷静,对於炎虽然才几天的相,但他不怕高攀,真的把炎当作弟弟一般的疼爱。此刻弟弟即将受到严重的伤害和委屈,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无法冷静自持的,愤愤然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我没有要放弃炎儿,从来都没有!以後也不会!”没有尊贵,没有气势,什麽都没有的他,对著柳昊离去的身影,沙哑的声音道著心中的痛苦。
“这样话,不要说给我听!四殿下,您最好知道,感情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没有回过身此刻他有些无力,淡淡的丢下一句意味长的话,急步离开了。
他猜想,炎的失踪,也许是方才碰巧听见了他与龙的谈话,若真是如此,那麽此刻……施展轻功,飞速赶往燕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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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多久?他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离开了那个他心碎的地方!
……踉跄的脚步左摇右晃,刚才他欣喜的拿著自己终於画出来还算像样的龙,想去给躲在内室谈论大事的……他们看,却没想到,听到了他最害怕的事……
原来一切都没有变,从来没有变过,所有的相信,所有所谓的爱,当面对现实的时候……都变的不堪一击。
他能做什麽?……等吗?连眼前都无法相信,那麽凭什麽让他有信心等……
胸口什麽东西碎了──好痛!“唔!”泪水顺著眼角不断的往下滑,落在他画的画上韵开了墨,好似一朵一朵梅,显得格外傲然。
自以为的幸福,原来如此虚幻,转眼即逝的一切,他什麽都没有了。
像他这样的男人还能做什麽?
抬眼,模糊的水幕中,一切竟然变的如此美幻!这……是御园吗?他不能在此,若是被人看见,恐怕又要连累龙,不是,不再是了,是──四皇兄了!
恍恍惚惚,脑中一片空白,该何去何从?能──何去何从?
渐渐的天黑了,脚下的地变软了,身边的一切都在晃动,天在摇,地在动,他──“睡了”!
只有绝望的泪珠,依然晶莹的顺著紧闭的双眼滑落,“龙……我爱你!”这是他最後的肺腑之言,唯一的想念,执卓的──爱……恋……
── ── ── ── ── ── ──
两天了,炎儿自那天失踪,他们几乎把整个宫殿都翻了过来,却还是没有找到。此刻的他全乱了,顾不得太後的交代,顾不得太子之位,他什麽都顾不得了。唯一顾得的是心中那一直缠绕著他的不祥预感,让他寝食难安,心神不定……
“怎麽样?找到了吗?”才大清早柳昊就已然出现在皇宫,这两天他都是如此一早进宫,半夜才离开,可依然毫无收获。
皇宫这麽大,而且又不是每个地方都能找,若是遇到……炎一个人手无伏鸡之力,那就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他这个笨蛋,在想什麽?!炎一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向!
面对柳昊的问题,他只能无力摇头,两天来疯狂的寻找,依然无法见到他魂牵梦引的人儿,他真的快──疯了!火红的凤眸扫到一旁的黑影,再一的转身给了他一掌,“你是怎麽保护炎儿的?叫你跟著保护他,现在人呢?炎儿现在人呢?本王要杀了你!”
杂乱无章的拳脚,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而黑影全然没有还手只是散躲,直到柳昊和柳妃的护卫按住他,柳昊趁机点了他的潭中穴,“你们都反了吗?快放开本王,放开!炎儿若是有什麽事,本……”
“昊儿,点了他的哑穴!”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两天来如此的场面,大大小小无数。“黑影,当日你为何会没有跟住?”无法安然休息,加上连日的辛苦找人,她也有些累了。
“被人带走了!”嘴角已然溢出鲜血,但没有改变平板简单的回话习惯。
被人带走了!千篇一律的回答,这是他们先前就知道了的。“连你也跟不上?”那麽带著九皇子的人,功夫可想而知。
“是!”硬板的回答。
接收到宇文龙的怒视,无奈的走到他身前,“龙,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甚至有些害怕,但那些全都只会妨碍了你正常思考。而且,现在最要紧的……”
“姑姑!”挡下了姑姑接著要说的话,他明白姑姑的意思,但……此刻龙心中,最要紧一定是炎。
看著侄子摇头的凝重神色,她是真的不明白这样男人和男人的感情,“算了,算了!找不到九皇子,你也定不下心,可就算找到了,……你又要如何?”太後交代的事她听说了,再加上春季皇室狩猎,眼看就要到了,皇上的意思是要在长达一个月的狩猎中,选出继任太子之位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龙居然……
“本王的事,本王自有打算!也会理!解开本王的穴道!”冷冷的吩咐道,柳昊闻言解开!狠狠的瞪了黑影一眼之後,转向柳妃,“炎儿才是本王心中最重要的!”
没有再理会众人,他此刻只能毫无头绪的找!
至於刚才所说的打算?!其实他什麽也没有想,只想要──炎儿!哪怕不当太子,更甚至不要──江山!
第二十一章
悉心修剪著手中傲然的君子兰,这些天下来唯独此刻,他冷峻的脸上才会出现带有温度的表情。
懊恼的低头看著只能坐在靠椅上完成修剪的自己,“子夜!”带著愤恨的怒气低沈阴郁的嗓音喊著。
“主子!”迅速出现在对方身边恭敬的回应召唤。
缓缓的转过头,温度急剧下降,冷凝的杀气在眼中慢慢的聚集,“两周了,之前你似乎是告诉本王,一个月便可恢复外伤!……是这样的吧?”
如果他没有猜错,此刻他之所以不能自由走动,恐怕要归功於眼前的子夜,是他的“功劳”才让自己直至今日依然无法自由行动!
被发现了吗?!他不敢抬头看主子,因为一切也许……都是他的私心作祟!
几天前他偶然发现四皇子那里一团乱,几经查探之後,发现原来是因为九皇子无辜失踪所致。
说他是为公不想妨碍主子夺位也好,说他为私不想看著自己心爱的人被其他人夺去……也罢。
但是想也知道,能在这宫之中无声无息的虏走一位王子,而不让任何人察觉!此人的身份必定不简单,他也不可以让主子这样的身子再去冒险了。
“怎麽……?没有听见本王的问话吗?”对於子夜的沈默,他愤怒的挥动随身的软鞭,过大的动作扯动了并未痊愈的伤口,“唔!……咳咳!”难受的用手捂著胸口不停的咳嗽。
“主子!”被主子的动作吓到,落在身上的痛及不上心疼,“主子,您还不能动武啊!身子还没恢复!这样很危险的!”连忙上前察看是否牵动了内伤。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紧紧的掐住近在咫尺之人的脖子,“子夜,你……想要背叛本王吗?”眯起阴沈的眼眸,眼中闪烁著灼烈的杀气,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两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此刻的宇文治更添了一道鬼魅之气。
“…没、没有!”脆弱的颈被主子修长的指头紧紧的掐著,让他无法流畅的呼吸和回答,“主子……子夜,决不…会…背叛……”无情的手指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松分毫。
治……你真的要杀我吗?
绝望的浅笑擒在唇边,缓缓的闭上双眼,也许此刻能死在治的手上,对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只有那个要杀了他的人。
凝视著不但没有反抗,竟然还笑著领死的子夜,骤然放开了紧掐住对方脖子的手往外一推,“说,为什麽给本王下药!”
对於这个自小跟在他身边,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
他不是无情之人,却不得不做一些无情之事,这是他身为皇子的命!也是他的可悲!曾经多救过他的子夜……他愿意再给一个机会!
“咳咳……!咳!”一直无法停止的猛咳,抬起哀伤的双眼的望著这个他爱了16年的人儿,“主、子!”
“不要继续考验本王的耐性!子夜!”危险的眯起俊瞳,警告著眼前的人,有些不同於往常的烦躁。
近来不知外面为何总是吵闹无比,有时就连夜也可以听见御林军调动的声音。而在此宫中除了父皇,就只有被允了特权的宇文龙!
一定是发生了大事,可他再三问子夜,得到的回答全都是──没事。一直半信半疑,直至今天发现自己无法行动是拜子夜所赐,是他对於亲信的警觉性太低了吧!
“子夜,只是想主子可以好好修养!”终於顺过气来,他还是不能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主子。
不然……按主子的脾气一定会插手管这件事,到时候不说那几个大权在握的四皇子党,现在还有一个直至今日仍然蒙著面,是人是神都不明的高人,他不能让主子有任何危险。
“子夜,什麽时候开始的……你竟然不对本王说实话了?”扬起淡漠的笑,稍稍的斜著头,似仔细打量跪著的子夜,“跟本王撒谎的人,你知道他们都在那里吗?”
瞟了一眼四周,“你──去把小卓子给本王叫来!”眼神又转回,依然凝视著前方的子夜,淡淡的命令著不远忙著打扫的宫女。
“是、是!”宫女仓皇的答应转身就去传话。
他也觉得很奇怪,近来小卓子突然不来伺候了他了,一切开始由子夜代劳。想必那件事,小卓子也知道,而被子夜遣到其他地方去了,就连他偶然会出现的前院,也没有见过小卓子!是想把他……蒙在鼓里吧!
“主子……”就算、就算瞒不住了,也不能让主子乱来!
“──你闭嘴!本王给过你机会,你既然……不想说,那麽就不准你再说话!从今以後本王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怒瞪著子夜,枉费他的信任,胆敢忤逆他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收到命令,他没有再说话了!也许真的是他错了……错在痴心妄想,希望治的眼里,身边只有他!
但他不後悔,打从一开始被梅妃娘娘选中,第一见到当时才3岁的治时,他的命、他的心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静静的,就这样跪在一边,一直以来他都只能这样……在一旁默默的守候著。
往後也是这样吧!一直……永远……直到他死!
“龙,你就歇一下吧!这样连续找了1天,你夜不能寐,又不肯多吃东西,身子怎麽受得了?”这麽多天的搜查,明察暗访,几乎宫里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了无音讯,而且竟然连个人影也没有找到。“没有力气,你要怎麽接著找炎?”
“柳昊,你不觉得……很可疑吗?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宫之中,十步一岗百步一哨的地方!要把炎儿带走谈何容易?若不是此人轻功已然出神入化,那麽……”
这是这些天一直困扰著他的问题,也是一个疑点,对於柳妃刻意维护黑影也是。但这点他没有提,谁也没有!
“被你这麽一说,似乎真的不太可能!毕竟是个皇子,若是就这样被人扛在肩上带走……”确实这是个问题,他怎麽没发现呢?若是这样的话,那麽……那个人的话就有可疑!“你的意思是宫中的权贵?甚至……”天那!龙不会指的是……
“太後!”
每天他都不停的在想,他想过宇文治,但稍候这个可能性就被他推翻了!虽然宇文治身边有高手,但按宇文治孤傲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应该不屑做这样的事。
那麽……经过再三的仔细推敲,除了那个明示暗指要他离开炎儿的皇奶奶就没有其他人了。
“龙,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跟太後对抗?!而且他们根本无法确定炎是不是真的在太後手中。
无奈的摇头,他怎麽可能确定?!除非……
“今晚,我去夜探慈宁宫!”对,这是唯一的办法!虽然冒险,但他必须要去确定炎儿是不是在那里!
如若真的在,那麽就是逼他放弃一切!学学柳昊那一招,找一风景秀丽的乡野闲静之地,与炎儿过著神仙般的生活!
但不论如何的安排,炎儿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就算冒险,他也一定要找到炎儿!一定要!
“什麽?!”夜探慈宁宫?!
收回远望的凤眸,凝重的对上柳昊诧异的双眼,“是的,本王已经决定了!而你……本王不勉强你!”毕竟炎儿是他的爱人,而柳昊又有家世所累,要顾及的人太多,他不勉强他。
“你这是什麽话?!自3岁开始柳昊就伴龙你读书练武,虽不敢高攀说是朋友,兄弟,但也算是你的一个部下,臣子吧!难道,柳昊的忠心在你眼中只那麽一点点吗?!”惊讶过後细想,想来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恐怕稍候还会夜探承乾宫呢!
而他此刻生气的是,龙竟然把他当外人,想只身去冒险,他决不答应!
欣慰於柳昊义填膺的话,“可……柳丞相和柳妃?”
曾经,他胸怀大志一统江山是他毕生所愿,想来到了那个时候,他可以论功行赏,也算是对得起一直辅助他的人们。
可现在,面对皇奶奶的逼迫和规劝,跟炎儿荆棘满地的前路,再加上对炎儿失踪之後,强烈的思念与担忧。这些几乎磨光了他的斗志,他的心神,甚至他的生命!
“爹爹和姑姑……他们必定会有自己的一套保身之法!倘若这柳昊我真的失手被擒,也亦然不会连累他们!”这是他一个人的决定,亲情,爱情,友情,对於他柳昊而言都一样的重要。
“好!我总算没白交了柳昊这样一个朋友!”
就算对於柳妃,他也是有所芥蒂有所防备的!但对於柳昊,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知心朋友,他信任柳昊,也相信柳昊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哈哈!那我柳昊不是很幸运,能有你这样一个英明的主子把我当做朋友!”男儿之谊不在言,在心!为龙这样一个朋友,他可以两肋插刀再所不惜!
“龙,你也必须清楚,若是今天之行没有收获。那麽你就必须要夺得太子之位,只有那样炎才会安全!”
那个抓了炎的人,抓无权无势的炎,而至今没有任何要挟和恐吓的信件,那麽必定……
柳昊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而今天也收到消息,老六和老八明日即将回宫了,春狩也要开始了!
“龙,既然是朋友,我自然不会把此事告诉姑姑他们!倘若真在慈宁宫找到了炎,并且救了他……你”
伸手止住了柳昊未说完的话,“若是当真如此,宇文龙就不再是今日的四皇子了!”淡然的回答了柳昊没有问完的话,坦诚的相望,他只要──炎儿!
虽并不意外龙的答案,但还是让他有些震惊,毕竟龙放弃的可能是整座江山。“炎……会很感动的!”
真的可以这麽顺利吗?为什麽他总有一种无法言语的不祥预感呢?
“炎儿……”呢喃著心爱人儿的名字,你此刻在那里?
“又不吃饭!”及其丑陋的脸,尖锐的嘲讽声,“你以为你还是皇子吗?在这里,你只是个阶下囚!想饿死没人拦著你!”
“哼!”冷哼了一声,顺带揣了被绑的像个粽子似的人儿,收了原封不动的碗筷,还嫌不够的对著里面的人“呸!”吐了口水才甘心离开。
这里……究竟是那儿?这是他这一个多星期里唯一的疑问,似乎不像是宫中。但他也不确定,偶尔刚才那个女人会送饭来,多数都是没有菜的,想必是被那个女人吃了。
这些天,想的最多的是──龙!他被关在这里,龙……他一定很著急吧!他总是成为对方的累赘,真不该一时任性跑出来!
在这里的几天就好像是几年!他好想念龙!就算真的是要他为了他们的将来,而静静的等待一个承诺!他也愿意!此刻……他真的是这麽想的!
可现在……也许没有希望了吧!他还能出的去吗?没有人知道他被关在这里,也许抓他的那个人就要杀他了吧!
死……他不怕!他只求能在他死之前,再看龙一眼、一眼就够了!
“他……还听话吗?”
又是这个声音,清脆悦耳的又那麽熟悉,这一个多星期里他天天都会听见。
“是的,主人!听话!”跟刚才的尖锐跋扈完全不同,卑微谨慎的回答声。
“恩!不要让他死了,也许……还有用!”靠近对方耳边,轻声吩咐,“好好看著他,明儿个我再来!”
同样简单的对话,可他始终想不起来,这个熟悉的声音在那里听过。
……是他认识的人吧!难道他依然还在宫中?!可宫中什麽地方才会有这样的牢笼呢?
“龙……你在那儿?我…好想你!”
他没有让思念的泪落下,他必须坚强,坚强的……等死!
抬头,对著仅有的许多小孔而成的气窗,希望他的心意,能透过那些细小的洞传达到龙的身边……
第二十二章
“怎麽样?”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尽量放低了声音,凑进对方身边,担心的询问著。同时,他也没有松懈,双眼依然不敢怠慢的监视著四周的动静。
一身墨黑合身的夜行衣,虽粗布麻衣依然无法掩盖那抹与生俱来的王者尊贵傲然之气,此人便是大胆夜探慈宁宫的──四皇子宇文龙。
他已然四察看清楚,也谨慎的观察了太後的作息生活,确实并无任何可疑之。
无力且无奈的对著身边同样一身夜行衣的柳昊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再细说……”
“──什麽人?!”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宇文龙没有交代完的话,二人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紧跟著只听宇文龙压低嗓音淡淡说了句,“按计划走!”
随著话音的消失,两道人影默契的往著两个不同的方向,一闪而过随即便消逝在夜幕之中。
“──来人那!──有刺客!”一成不变的台词,侍卫的惊呼,震动了整座已然沈睡的皇宫。
众多的侍卫开始聚集,“大家分头搜!不要让他们跑了!保护皇上和太後,还有其他的娘娘和皇子殿下们!”有人一道命令,众人四散分别追杀先前的刺客去了!
草草的换上了他和柳昊事先分放在假山和草丛里的行装,退下黑衣的他此刻已然不是什麽刺客了,而是四皇子。
但从未自己单独打点衣装的他,还是对这些麻烦的衣著有些头大,辛苦的整理著琐碎的扣缴和襟带。
“子夜,去帮四殿下整理一下。”淡漠悠扬的嗓音,嘲讽阴沈的眼神,唇边依然是熟悉的笑容。一切看似与往日没有差别,但胸口猛跳著的那颗烦躁不安的心,出卖了他表面的平和。
橘红色的月光映照下,步伐优雅的走出树阴,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的显现,透过月光的洗礼,依然可以看出对方略显苍白的脸色。
没有开口回话,因为主子说过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拱手示意便走向不远的四皇子。
“不用了!这点小事怎敢劳动三皇兄的人!”伸手止住正往他方向走来的人,眼神不著痕迹的打量著宇文治。
是巧合?!……还是一早就已然跟踪了他和柳昊?!不、应该不可能!他们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那麽……
“……哈哈!”阴冷的笑声冲荡著静寂的御园,“无须如此紧张,本王此前来并无恶意,只是……”
突然运功,凌厉的招数,毫无预告的猛然出掌直对准宇文治的胸口旧伤位置。
“主子!”一声惊呼,情急之下他还是破了主子的命令,同时施展精妙的轻功步伐抱著宇文治往後退了数步。
颇有意的看了看子夜,他就是那个当日从他手心救走宇文治的“高人”!看来……跟踪他和柳昊的也是这个叫做子夜的男人。
“──哈哈!”与之前宇文治的笑声不同,嚣张且狂妄,半眯著凤眸挑了挑剑眉,“原来……如此!”
方才那突如其来的攻击确实出乎他的预料,但此刻看来宇文龙他是另有目的,“……原来如此?”所谓的原来如此,寻著对方的眼神……
原来……他之所以动手,是想测子夜的身手!果然,宇文龙,你不简单啊!
既然都知道了,无须在此久留,“夜已了,本王先去休息了!皇兄虽有高手保护,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最好也早点回去歇息吧。”淡淡的语气,十足的轻蔑口吻。
今日的宇文治与那日可谓是天差地别,丝毫没有当日那种高莫测之感!也许当日一战,他输了!输的不止是他的人,包括斗志,最严重的是心!
如果往後的宇文治就是如此这般,那他已然构不成威胁了。
今晚的行动也是无功而反,看来如果他和柳昊的猜想没有错,那麽他们……只有那个人了!
心中千头万绪的他,无暇理睬一些无聊的人,冷傲的转过身自顾自的想要离开。
“慢著!”
自那日一战宇文龙受伤之後,总是无法控制和集中自己的心神。
所以他烦躁!他知道,输了!可……输了就必须从新开始!
从新开始……
只是稍稍的回头不耐烦的看著宇文治,如此明显的轻佻藐视的动作,却没想到激起了宇文治险些熄灭了的心火。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是啊!一切的胜负才刚刚开始呢!
勾起半边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瞧著宇文龙,“你……很担心炎吧?”淡淡的语气,带著明显的嘲弄意味,满意的看著宇文龙闻言迅速的转身面向他。
难道──是宇文治抓了炎?!眯起狭长的凤眸,看不清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麽……
“担心与否,与你无关!皇兄还是好好的修养身息,还有半个月春季狩猎可就开始了!到时候……可别赖自己身体不适!”丢下淡淡的警告,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知道为何,近来他总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应该不是宇文治,从刚才的言行举止可以肯定!可……那会是谁呢?
细心整理著自己凌乱的思绪,有些许的烦躁,甩了甩混沌的大脑!也许……他应该把所有的事都从新整理,看看他到底漏了些什麽?!
“可恶!”是他过分在意宇文龙了!这样的在意让他变的小心翼翼,而不堪一击,这是他的失策,“子夜,你明儿个一早,就去母妃那里,告诉她……”
凑进子夜耳边轻声的吩咐,他需要沈淀自己多日来混乱不堪的心,“游戏已经开始了,而胜败也许只在弹指之间,而千古不变的真理就是──成者王,败者寇!”
凝重的望著远方,“若是败了,那麽你我的死期就到了!”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认识,他才会隐藏自己那麽多年,没想到……还是过不了一个情字。
想到炎……“子夜,你去……!记住这里必须你单独去,一切小心行事!不管是什麽样的情况,都先回来禀明,再做定夺!”宇文龙你错估了本王,那会成为你失败的理由。
自慈宁宫回来,他便一直坐在前殿反复思考直到天明,他一直没有开口,而柳昊也一直陪同沈默的坐著。
“龙……”他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心中有些疑问必须待他细细思考小心求证之後才能真正的下决定。
发生了太多事,有许多事是他知道而龙不知道,相信龙这里也是!该如何?能如何?他已经有些乱了!
整整一晚,他把所有发生过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重新编排,竟然发现了……一件甚至可以称为可怕的事。
似无意的看了柳昊一眼,对方也是紧锁著眉头,也许……事情已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发展到他们没有想的程度了。
也许……他们都不过是“某个人”野心筹谋的棋子!
“柳昊!”同样低沈有力的嗓音,却带了过多的顾虑,让人觉得心事重重。
听龙口中所出的这一声,缓缓的抬起头,“龙,给我一点时间,也相信我!太多的事,我需要慢慢的调查!”他知道龙的意思,虽不尽然但也可猜到七分。
“我可以信你吗?柳昊真的不会背叛宇文龙?哪怕……”没有用本王自称,是因为他把柳昊当作朋友,他们此刻是平等的。
“是!柳昊不会出卖朋友!决不!哪怕……”但愿没有“哪怕”!
的凝视了柳昊半刻锺时间,“好!我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缓缓的站起身,像是经过无数挣扎一般的站起身,“本王现在要去大殿,老六和老八今天回宫!而你……”此刻的他……是四皇子,而残酷的战争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早就烽火蔓延了。
炎儿……他唯一的牵挂!但愿他的猜想没有错,此刻他除了相信自己的能力,也逼自己相信炎儿能坚持到他的计划成功。
等我!等我去救你!──炎儿!
“龙……!”他又梦到龙了,那麽的真实,仿佛真的就在他的眼前一般。
龙此刻必定很担心,即要夺太子得江山,还要……
无数的懊恼自己的无用,几乎每一都是如此,对於龙来说……他是个拖累吧!
沮丧的这麽想著,但他不能再这样继续的自哀自怜,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解救自己!
可……直到今天他还是没有猜出那个抓他的人究竟是谁。更不用谈对方的用意了!
从来都没有人来审问过他什麽,这样的抓?!不是很奇怪吗?难道……他想了很多,也推翻了很多设想!
必须要知道究竟是谁抓了他才可以!虽然他知道了,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但万一、万一有机会可以出去的话……
不能再软弱的只想著,等著别人来救他,他要想法子自救才是上策!
回想著以往所读过的兵书策略……
“啊……!哎呦!好痛啊!”尽可能的用自己稚嫩的演技表现著剧烈疼痛的感觉。
大半饷,终於……“怎麽了?怎麽了?这是怎麽了?!一大早就给老娘大呼小叫的,不给安稳觉睡是不是?”由远至近的尖锐刻薄嗓音,心情极度不爽,听著饶人清梦的惨叫声,终於走到牢房前。
“唔……我……!好痛!”几天未曾进食的他,脸色原本就苍白毫无血色,搭配上有些扭曲的痛苦表情,足以取信与对方。
“你怎麽了?”这没瞧到还好,一瞧可把她给吓的,“怎麽了?生病了?还是想拉大的闹肚子疼?”主人可是三令五声的说明不能让他给死了,“你等等,我进去给你瞧瞧!”
见她手忙脚乱的摸出腰间的钥匙,慌忙打开了牢门,竟然心慌的没关上牢门。只可惜他此刻是被五大绑著,不然便可趁此机会逃跑了。
不过……他还是测到了这个丑奴就有牢房的钥匙,那麽……就要好办多了!
“呦!”这里面还真恶心!捂著鼻子来到宇文炎面前,“怎麽了?什麽病呀?”怪异的声音,这里面恶心的气味让她没敢大喘气。
伸手痛苦的抓著眼前的裤脚,“不行了……我快死了!好痛啊!”
微微抬起苍白的脸颊,原本含在口中的稀饭也缓缓的吐出,沿著唇角滑落,这样的模样任谁都会相信他真的快死了!
“死了?!不行啊!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那我也甭活了!
也不记得臭了,立马俯下身子仔细的瞧了瞧炎的模样,恐惧使她的脸色大变,“你、你等、等著,我马上去禀报娘娘,给你找个太……不不不!大夫来!”慌张使得她说话也开始不太流畅了,虽然及时改正了後一个口误之,却竟然没有发现之前自己已经不小心说漏了。
看著丑奴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连滚带爬的冲出了牢房,到还是没忘记关上门,一眨眼就不见了。
“娘娘”?!抓他的人竟然是个娘娘?!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惊和不敢置信的消息!
可……身为娘娘为何抓他?!他既无权无势,也从不争权夺利,抓了他根本毫无意义。
除非……是为了要挟某人?!难道还有其他的人知道他和龙……?!
迅速的在脑中闪过千百种想法!同时,他也没有错过丑奴另一个没有出口无心之失,那……应该是“太医”二字,难道说他此刻依然身在宫中?!
可……宫中有这样安静的地方吗?甚至於还有一个这样的牢房?!
这里从未有过任何声音传进来,但假使是在宫中……不可能没有奴才的声音才是啊?!如此的寂寥,不是很奇怪吗?
竭尽所能反复的想著,难道说是……
他所掌握的也许还远远不够,虽然心中依然拟定了一套逃跑计划,但一切……真的可以如他所愿吗?!
“龙……!龙!炎儿这麽做,对吗?真的还可以再活著见到你吗?”
第二十三章
“娘娘,您一大清早把微臣唤来不会是身子那里不舒服吧?”天还蒙蒙亮,他就被急急忙忙的召唤到这里来了。
略带疑惑不解的老眼,看了看眼前人的气色,照常理判断应该是没有病才对。
“胡总管!”轻柔的嗓音加上刻意的拉长尾音,让此声普通的称呼变的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是!微臣在!娘娘有何吩咐?”依然是恭恭敬敬的委身答应著。
端庄秀丽的容貌,却似笑非笑的微微勾起娇嫩的丹唇,“本宫想起一件往事,不知道胡大总管您……还记得吗?”意有所指的话,看似不经心的抚弄著修长丽色的指甲。
缓慢轻柔的嗓音,淡淡的看著脸色骤变的人嫣然一笑,“呵呵!胡总管,您也不必太那麽担心,你与本宫是一条船上的,本宫当然不会就这样让他沈了,你说是不是这麽个理儿?”若不是事情紧急,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是、是!”
当年,他也是被逼无奈,却没想到了今时今日竟然被主使人拿来要挟他。
“娘、娘娘,有什麽需要老夫去办的!老夫定当竭尽所能!”不会又是伤天害理的事吧?他也已然年过半百,为了子孙,他真的不想……
定定的凝视了脚下的胡太医半响,而後者被看的全身冰冷,身上的衣衫都快被冷汗浸透了。
“丑丫!”
“娘娘!”
“带胡太医下去医治那个人!”没有看被叫做丑丫的人,双眼没有离开过胡劭清,在对方起身要跟著奴婢下去之时,“胡劭清,记得你还有一家老小……等著你去照顾!”
闻言,胡劭清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晴天雷劈中一般,险些连站都站不稳了,幸好身旁的丑丫扶住他,“是、是、老夫明白!”
见胡劭清和丑丫消失在门堂,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有些心绪不宁,有些慌乱。
“来人那!”
“娘娘有何吩咐?”
“备车,本宫要去城隍庙进香!”还是去问问那个人!她不想因为一子之错落得个满盘皆罗索。
“是!”宫女得令便委身下去了。
“胡太医请!”
没想到这宫之中竟然还有这麽个地方,他越来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这要他医治的人是被关在这里的?!那麽究竟是谁呢?
带著满心的疑惑和不安,跟著丑丫来到一个充满恶臭味的小室。
“胡太医,这人就在里面,您请吧!”里面比这里还臭!她还是呆在这里的好!
“哎……呦!好痛啊!”微弱的呻吟声有些熟悉,有些不明白丑丫为什麽不陪著进去,不是应该监视他吗?
小心翼翼的缓步往里走,直到看见一闪铁牢,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样,只能听见微弱的喘息和呻吟声,想必是病的不清。
“啊呀,对了,奴婢忘记把钥匙给您了!里面的人病的不清,就全仗您的医术了!”捂著鼻子发出怪异的声音,说完立刻又跑著跳回远站著,用手做著请的动作。
调回视线看了看手中的钥匙,犹豫一下才把门打开,对於此的恶臭味,往口中含了片生姜,摸了点药酒在鼻子下方。
步入陋室,不,应该是牢笼,走到一直呼喊的病人身旁,“你那儿不舒服啊?”轻声问著。
至从前些日子他的孙子突然猝死,他一直责怪自己,医者父母心这句话,他从来都没真正的体会过。是他作恶多端,才会导致祸及子孙,他真的很懊悔,但显然上天不给他改过的机会啊!
“我、好……”慢慢的转过身,对上同样错愕的双眼,动了动满是稀饭的小嘴却惊讶的发不出声音。
天那!眼前人虽然脏了些,憔悴了些,邋遢了些,但……不就是四殿下差点把皇宫给掀了要找的──九皇子吗?
“九……”
“救命啊……!好痛啊!”幸亏他反应的快!大声的呼叫掩盖了胡太医出口的惊呼。
“您怎麽会在这里?”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大声了,尽可能的小声寻问。其实他……此刻他对於眼前人有著一份无法言语的愧疚之情。
“胡太医……你也是他们一夥的?”
他没有想到,抓的这帮人势力竟然这麽大。眼前的人是宫中太医院的总管,那麽不就是说那些坏人掌握了整个皇宫所有人的生死?!
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殿下,先让老夫帮您瞧瞧身子怎麽样吧!”没有正面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麽答,他不想,但又……
见胡太医将绑著他的绳子解开,终於获得了自由,猛的推开太医站起却因多日未进食而虚弱的倒下。
气急的捶了下地板……可恶!他怎麽总是这麽没用!
“殿下身子虚弱,这里的环境又……”并没有生气对方的行为,反而将对方扶到相比之下稍微干净点地方坐靠著。
“胡太医,你……变……什麽……”有些不适应这样和善的对待,让他有些语无伦。
“老夫惭愧!往事不想再提!”哀叹著,想起自己可怜猝死的孙子,眼中闪著泪光。
“胡太医,不要难过了!人生原本就是如此,想必您也知道错了,谁能无过呢?炎儿相信,你是个好人!”
当日他病重之时,也承蒙眼前这位医术高超的太医所救。而此刻,对方眼中悔恨的神色是不会骗人的。
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相信胡太医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殿下……其实……”他还是不敢说,要是说了也许……
“还是让老夫帮您看看吧!”
整脉之後,他也算大致放心了,除了有些虚弱并无大碍,“老夫会让他们把这里整里了,也让你换身干净的衣服!”
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陶瓷瓶子,“这个是老夫研制的寻气活血保命丸,殿下收著!这里必定没有好吃好住,您要自个儿多当心才好!”
不是他不想救人,可凭他力量远远不够。他也十分矛盾,是要为保晚节而相助於殿下?还是……
“恩!多谢太医!”从对方的神色,他知道也许胡太医也是形势所逼而身不由己。
“胡太医,坏人是没有信用和良心的!你要小心!”
真心的提醒,而并非想要动摇人心,却说著无心,听者……
离开之前,他跟九殿下要了信物,也许九殿下说的对!相信凭借四殿下的势力,保他的家人应该没有问题。
左思右想之後,终於下了决定,便紧握著手中的玉佩加快脚步往景漾宫方向走去。
突然,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看清来人……
“老、老夫,只……啊!”
身形疾如风出手恨又准,斩断了未完的话,割断了脆弱的颈,“稍候就送你的家人去陪你!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刚想弯下身子捡脚边的玉佩……
“你是何人?”
闻声杀手没有转身,稍稍一僵便立刻施展轻功随即消逝不见。
“慢著!子夜,不要追!”拦下了立刻要追杀手的子夜,谨慎的走到一动不动的尸体身边──是他?!
走到主子身边,小心的捡起地上的玉佩,恭敬的用双手递给主子。
从见到尸首开始,宇文治便一直眉头锁,伸手接过子夜递上来的玉佩,仔细的反复了看了看。
似乎在那里见过却又实在是无法想起,宫中此累物品太多,但不知为何见到此玉佩他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子夜,你见过吗?”眯起双眼再好好回想,还是记不清。
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任何印象,也从未见过此物。
想来也许是他多心了,可……光天化日之下,杀一个6品医官,而且隐约听见什麽“背叛”,难道说这玉佩……
“今天这是吹的什麽风?方才跟六殿下巧遇,此刻竟然连身子虚弱的三殿下也遇见了!哈哈!”轻轻的摇著手中的折扇,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龙,你说今儿个到底吹的是什麽风……”
惊讶的瞟见地上横躺著的尸首,骤然合起折扇,快步绕过眼前的宇文治,“龙,你来看!”
听到柳昊的话,他才傲然的迈步越过眼前人,柳昊用折扇轻轻的转过死者的头,是──胡劭清?!
及其冷酷的手法,凶手对付一个完全不会功夫的太医,竟然毫不留情的一剑毙命,难道有仇大恨?
“子夜,我们走!”宇文龙的出现,让他不禁有些意外,但此刻他还有重要的事去办,无暇管怎麽样的闲事!
凝重的望著宇文治,应该不是他所为,但至少会看见会听见些什麽?
说不出为什麽,但他总觉得此刻不简单,有些心绪不宁,多日来对於炎儿的担心竟然让他竟然觉得此事……
“慢著!”明知也许问了也是徒劳,但还是开口了。
“龙,你不会认为人是他杀的吧?这似乎……?”急忙站起身,拉住龙往前行的脚步,轻声的在耳边说著。
伸手当下了柳昊未完的话,“我知道!”继续走到停下脚步却迟迟没有回身的宇文治面前。
“哼!”冷笑一声,“四皇弟,还有事吗?本王可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办,没有时间在这里闲逛!”夹枪带棒的嘲弄著,狠狠的往对方脸上扔去。
“谁杀的?”简洁明了的说出自己的目的,没有时间跟无聊的人玩文字游戏。
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此事与炎儿的失踪有关,但到底那里有关联,他根本说不上来。
“杀手!”说著摩菱两可的答案,淡淡的看眼宇文龙,为什麽他觉得宇文龙对此事的关心有些过呢?
“你看见了?”异常认真的凤眸犀利而敏锐,直直的锁著对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能使对方显得有些浮躁。
而此刻面对如此眼神的是宇文治,他只是懒散的一笑,“看见了!”一问一答的对话模式。
“听见什麽?”这才是他想知道的,凤眸没有离开对方的双眼,他要听真话。
“叛徒!只是隐约的听见说叛徒!”出乎意料的老实交代了。
他现在没时间去瞎忙这些无聊的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办。但……还是没有把方才捡到的“玉佩”交给宇文龙。想来若是宇文龙那麽想要破案那就让他破个够,但玉佩……
叛徒?!乍听之下……是他多心?!难道是……
“若是没事,本王就先走了!”看见宇文龙一脸为难的模样,“子夜,我们走!”脸上的笑更了。
看著宇文治和子夜转身离开,命案发生的地方是回他景漾宫的必经之路,难道说胡太医是来找他的?!而宇文治由为何在此?
“柳昊,看看有没有什麽可疑之物!”倘若真的是那样,必定会留下什麽才对。
俯身仔细的检查了尸首,除了一些行医的工具,其他什麽也没有,抬头对著龙,“没有!”
没有?!那就奇怪了!认真的看著散落一地的药具医具,慢慢的走进尸首。
“去查查,今日胡劭清是去为谁看病了?最好也查查这几天宫中有谁病了!”如果他猜想的没错……
“好!此事就交给我去办!”柳昊欣然接受,“龙,你先去换了衣装陪皇上和付将军去校场!”提醒著身边人正事也重要。
“恩!”淡淡的应了声,“叫张军过来,把这里理干净!告诉他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动尸首!”
虽说陪父皇去验兵重要,但他还是无法全然放下此事……
“我们分头行事!”柳昊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办,对著柳昊的背影不放心的说,“柳昊!你一切小心!”
此时他不能在失去一个信任的朋友,单看此情景猜想,对方的功夫,不仅是高,而且阴狠!
“哈哈!柳昊没见到你和炎在一起幸福生活,怎麽舍得就这样放开尘世华!”
人生匆匆,生死有命!若是他柳昊命该如此……也算是对得起朋友,对得起自己了!
豁然开朗的他,也许就是所谓的勇者无具吧!转身挥扇离去。
望著柳昊远去的身影,他宇文龙一生……有炎儿与他相爱,有柳昊这样的铁血兄弟……足以!
第二十四章
屋外突然h起了稀稀拉拉的雨z,h@右婚g四方矮窄的陋室。先不f如此陋,就f她每淼竭@Y都感受到的那N沈d阂值庀,就她有N窒息的感X。
“呃……!”再一的被眼前人r下自己未及_口的。
疑惑的抬眼,看似不著痕E的打量著眼前高莫y的人。芤獾Υ岸坐淡漠的p合著p瞳,嘴角挂著一抹[s可的p笑。
久久的凝著,X得此人仿佛已然看透一切,身不在俗世亦不容五行的超感。但……同r又е一N狂傲笑登天下,一切M在其掌控的Q然霸狻
突然,一道人影迅速W立於窗前,有些e愕的望去,此人的功夫必定已然出神入化。
的伍_p眼,那是一p人o法忽的墨瞳,K不漂亮但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此刻眼梢微微上P著,隔著窗舯”〉南笑望著窗外之人,“事情k妥了。”不是句,自信的用著肯定的Z狻
“是的!”窗外人低沈的回答。
“恩!”笑意更了,“可Q?”p描淡的Z猓仿佛此刻的只是家常e事而已。
“有人瞧了!”具以告,不敢有z毫[m。
“哦?是幔俊K未因@拥南息而忘S持上的笑容,“是何人如此好\?”
者在窗外E然跪下,“恕罪,因槭侨殿下!”他知窗戎人越是淡漠的清,就越是代表著此刻已然怒不可赦。
“治海浚 币恢便躲兜穆著眼前人c突然出F的人影奇怪的υ,突然治旱拿M。
“下去吧!”]有理突然尖叫的人,冷然的命令Ψ酵讼拢“做好你做的事!不要辜我δ愕钠谕。”
D^身,此刻才真正面χ一直坐在他身鹊娜耍口中sp溢出Υ巴馊说慕淮。
著Ψ焦Ь吹幕囟Y,似r一般立刻消失於窗外,心急的想知道方才他υ的热荩“先生,@到底是怎N一回事?你把治涸觞N了?”
又一儒雅的伸手,“娘娘不用心,三殿下安然o恙!只是我的部下方才去湍锬锸帐局之r,巧遇殿下而已。”
上人畜o害的笑容,真\的人o法不相信他的,Ψ侥色稍和了些。
“娘娘今日可是做了一件大e事,U些我的前功M啊。”依然是p快的笑事,上的笑容也未曾消失,“若不是……”蔚恼f著方才部下所做的事,“恐怕此r……”
]想到,胡劭清是背叛她,“但……抓了宇文炎真的可以y宇文的_幔俊
多日恚她是宇文近似狂的ふ已椎南侣洌可也未他μ子之位有半c怠慢!
“娘娘岩稍谙幔俊鼻擅畹牟淮鸱。
“不、不!然不是,往後要仗先生指c!”眼前人不能得罪,“方才失言,望先生莫要怪!”B好言好Z的哄著。
“哈哈!娘娘客饬耍≡谙虏桓耶!”е些S羞愧的笑容,u手pU,“不^……”
“不^什N?”
渭的夫人就是如此容易上,“不^,除了不可害九皇子之外,望娘娘不要忘υ谙碌某兄Z!”眼中一W而逝的金光,快的缀o法lF。
承Z?!哦……是指@啊!“@是然!一定重金酬x!”只要Ψ酱嬗胸念,此人就^可信。
“哈哈!那在下先x^未淼奶後了!”俚纳裆表露o疑,“有一承Z娘娘不忘吧!”p眼刻意的眯起,o人一N得o的eX。
“有?”真是要不虻闹鳎 斑有什N?”]好獾著。
“保守秘密!”常凝重的望著眼前人,“此事只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否t……一切作T!”又せ亓四欠N人畜o害的笑容,s意外的o人一N烈的浩取
不自X的打了冷,“然!本m守承Z!那N,此刻r候也不早了,本m要回去了。”
“也娘娘管好自己的海切莫多事才好!”
是她多心吧?槭颤NX得眼前此人那N柔和的笑,е冷捩的⒁饽兀
再看一眼此人……一定是她多心了!此人除了能算,其他的根本不足帧
“娘娘慢走!在下就不送了!”恭敬的曲身相送,直到Ψ降纳碛跋失於Tp,才uu收起瘟诵θ荨
“笑生,你也有笑累的r候?!”一道沈o有力的蛑o音,只竟然的移_,挺立傲然的身影~步而出。
“主公!”恭敬的下跪行Y,“B您也笑傧幔俊币膊幌胂胨在檎lk事!略撒傻囊馕叮心的拉^坐椅放在主公_。
“哈哈!”n庞辛Φ男β,“事情看矶己茼利?”一直都]有⒁落在人身上,只是淡淡的向著h方。
若要f高莫y,他楚笑生最多也只能排第二,他的主公才是一最y琢磨之人。
“是的!目前尚算利!”
“好!”@才D^,清雅的落在楚笑生的上,“有什N想的幔俊
“主公,有人在查我!”主公怎N知道的?他]有表F出聿攀恰
“他去吧!”淡漠的口吻,完全]有重此事的感X。
“是!”主公知道是l?算了,既然主公如此f,他只要P牡霓k事即可。
“笑生,@世上就只分煞N人!一N是愚蠢的人,另一N就是明人!”不著H的突然f道。
“是!笑生知道了!”
“哈哈!”他的天下……就要得到了!
四周到都是R蹄而^wP的S土,眼前是威武站立的士兵,他不禁感U起此刻的y景象。
敷衍的陪著父皇著付④兵c,原本@於他@心有千千Y的人碚f已是大麻┝耍]想到……
“哥哥,@Y灰好大呀!”f著不忘一诺陌炎约喝彳的身子,往著Ψ缴砩峡俊
不耐的再一小心的甩_身上人,“小季子,R郡主去I龋好好伺候著。”最好立刻乃眼前消失。
“是……”摸汗答!
“人家不要嘛!”撒傻睦著Ψ降氖郑“人家要陪著哥哥,R最喜g哥哥了!”
言,所有人都不s而同的打了冷!
甜甜的音描述著自己美的矍椋抬起大大的杏眼,崇敬的望著眼前,m然才18qs已高^她2^的男子。自小懵懂的就已然喜g了@傲慢,神獾模之在她的眼Y,是什N都比e人的哥哥了!
“哥哥幔俊碧起柔嫩的小手,e著汗巾想托鄣娜瞬梁埂
一旁的小季子默默的看著@粘了主子一天的R郡主摸了一把冷汗,也暗暗的猜y著什Nr候主子才真正的lj。
“L_!”
看吧!他才猜著呢,就砹耍
琅的甩_那D靠近他的手,全然]有什Nz香惜玉的感念。在他的心中除了炎海其他的人都]有Y格他心疼。
他已到O限了!要不是看在Ψ胶么跏郡主,他早就忍不住把她扔出去了!
看也]有看Ψ揭谎郏也不父皇和④怪的眼神,傲慢的直直走到父皇面前,“父皇,撼加行┎贿m,想先行回去歇息。”不耐之意就算此刻也o法掩w。
“海你@右蔡……”看著可z的侄女一e愕的一直呆坐在地上,忍不住稍稍f了拙洹
“就算你真的不喜gR阂膊豢扇绱耍‘竟是女孩家!要知p重!”示意洛公公去把人扶起恚m然p的指著s仍是ρ矍斑@鹤溺有佳的。
“父皇,r]有成婚想法!”不是r,而是永h!不^,要等……他要等!炎阂惨等!等到他可以ono]在一起的r候。
“那怎N成?若是了太子,父皇要你立刻x妃!要是不想x正妃也不要o,至少要x儒!生可鄣男⊥蓿你皇奶奶和朕都很希望涸成家立室!”意欲何^明眼人一目了然。
“父皇……”
“好了!好了!此事你可慢慢思量,F在既然X得身w不m,就先回去歇息吧!改日再好好!”竟是皇帝,]有些自己的事方法怎N行?
“是!撼几嫱耍
“F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到他才出了一趟m查事情的始末,他又出F新的了。
“先不去管他,目前最重要是炎旱南侣洌不然我永h只能於被B!”千^fw的他,s意外的沈樟诵纳瘢只X得此刻X袋奇特的清晰。
“查到c什N?”把所有o^的事G_,他P心的是心壑人。
“辰r,梅妃的侍女喧召了胡管!可奇怪的是……^多方打,梅妃也S根本]^胡管!”@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怎Nf?”J真的著。
“因椤…在胡管出事之前,梅妃已不在m中了,好像是去城隍R求神了!”仔分毫不差的f了一遍自己查的Y果。
“除了梅妃,其他]人了幔俊泵峰是宇文治的母妃,似乎]什N理由抓炎海但他不放^任何一可能性!
“有!竟梅妃喧召是r辰,那是很早,中空醯rg很大,只知道有成妃,五公主,有……我姑姑!”
@些天他都]有e著,他然也感X到了姑姑黑影的^分偏袒。但姑姑可能抓炎幔槭颤N要……
“@些人只是派了人去喧,是@幔俊彼知道柳昊的],但此刻要的是客^的分析他知道的一切事情。
“是的!”拉回自己有些Ry的思w,“可……,你不X得奇怪幔砍r去的依梅w,而梅妃大s一刻R之後便x_了皇m。但是胡管s是直到午r磉@Y的路上才被!中@3r辰的空白,他究竟去那毫四兀俊
@是他知粤舜耸轮後就_始思考的,s百思不得起解。
3r辰?!fL不L,但也不算短了!“]有其他人,在其他的地方看^胡劭清幔俊
“rg太促!不可能M然知裕
一段rg的p方沈默之後,“柳昊,我此刻去柳妃那Y!”既然有岩删陀H自去C,若不是柳妃,那N……
“F在?即刻就去幔俊彪m然有些不明白的用意,但是此刻已然是夜了,他大男人冒冒然去F妃的m?!@雍孟瘛…
p吩咐了小季子後,S手⑹种兄物扔o柳昊,“Γ‖F在!”有一N奇怪的直X告V他,此去也S有意想不到的收@!
呆呆的看了看手上墨黑的衣物,不又要……夜探?!
@o密鼓的行又,而此刻的另一……
“好了!@涌算是Q了吧!”她m然奶t的吩咐把@Y都收拾了,也把眼前人松了Q上件Q的粗布麻衣。
“多x!”也S是天性然,教B和Y貌似乎已然成樗身w的一部分了!
被一K日受自己虐待的人道x?!@拥淖涛丁…此刻的h丫算是知道了。有些微微的t了,“你先休息吧!”硬腔的D折,B度好了很多,不再是以往那颖梢嫌毫恕
其她K不眼前人,只是嫉妒他的漂亮!一大男人竟然漂亮到人失神的地步,那多可恨啊!她怎N能甘心?!
恨著,就_始想折磨他,可看著此刻一身粗布麻衣的九皇子,竟仍然o法掩w那N^美的`狻km然不甘心但也J了,l人家天生呢?!
嫣然的p笑看著同鹊幕厮一笑的人,他是可以跟@些侍女太O相的很好……也S他原本就不m合什N皇子吧。
如果]有Mm……也S此刻的他能逍b自在的生活!
不!他不後悔Mm,就算@尤顺匀说纳m留o他的都是恐怖的回也是一樱∷不後悔!至少他找到了一生最重要的人。
一胡思y想之後,突然想起了方才太tR行之前所f的……既然是那樱槭颤N直到此刻都]有人砟兀浚
忽然一N不祥的感X占了他的心!莫非──太t出事了?!
S即又用力的u^,不能往著奶想!是他自己想太多了!一定是@拥模∫苍S……是有事耽R了吧!
而他不是也下定Q心不再奢望e人相救了幔浚
照著@些天的^察,他缀蹩梢钥隙ǎ此是地下室!但除了眼前@扇牢T,有其他的T幔磕屈N同有枰匙!
……看砣舨皇怯腥f全把握,他也是不能pe妄拥模
第二十五章
入春的午夜依然凉风阵阵,顶上月朗如镜,映照著挺拔的树干配合徐徐晚风描画出一道奇异的景象。
稍盘膝倚靠在庭院的护栏之上,若有似无的把玩著手中似曾相识的玉佩,仔细的左右思量……究竟是在那儿见过?
“主子,夜凉了,还是早点歇息吧!”有些胆怯的稍稍侧过眼角,瞧了瞧一直默默守在主子身边的子夜。
依然是一张似结了冰一般的冷峻面孔僵硬的神情,看著看著他觉得自己似乎从头到脚都结了冰,猛的打了个冷颤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了!
“你们都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再坐会儿!”心不在焉的淡淡挥手,思绪一直都停留在手中的玉佩之上。
知主子脾气的小卓子,自然不敢再上前劝说。听话的恭敬行完礼便转身,不自觉的看了看仍然似冰雕一般站著不动的人,自行静静的退下了。
知道身後依然有人还在,似乎也并不在意子夜违令的行为,“子夜,今早你去母妃那里时,当真见到了胡劭清?”
他原本已然不甚在意此事,可若是……此事与母妃有关,他就不得不插手了!难道他会觉得此玉佩甚是眼熟是因为在母妃那里见过?
“本王问话,少钻牛角尖!”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知晓後者定是死脑筋的记著他前些时日的气话,不敢开口。
“是!主子!”没有你的允许我真的不‘敢’开口!
“本王要你清清楚楚的再讲一!”
异常的认真,些微斜侧过身子调整视线,若有所思的望著子夜。
他必须要保证,在那个开始计划之前,不会有其他的‘意外’之事阻挠计划的进程。
“今早,子夜奉命前去梅妃娘娘那里……”
轼夜,略显刺骨的凉风袭面,两道疾如风雷的身影越墙穿塘随即一闪而过,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前一道身影突然停歇於一棵参天大树上,随即另一抹人影立刻尾随而至。
“柳昊你怎麽了?”狭长的凤瞳斜眯著眼前有些心事重重的人。
“龙,我……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麽,也许有些不想和胆怯吧!
眸光逐渐变的邃,一路上他们绕过了严密的守卫,眼前就要到玉华宫了,柳昊的难言之隐他自是明了,回头对上一双藏惑的眼瞳。
“柳昊,你……!”谨慎的环视四周,“此不宜久停!你还是先回景漾宫吧!我快去快回!”此刻也不方便多言,话毕他便即刻飞身跃起消逝与夜幕之中。
龙的体谅他很感激!闭眼的吸了一口气!与其,让龙一个人去冒险,还不如他二人同去来的更为安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恢复了一贯的乐观谈笑,清雅的开著自己的玩笑,纵身亦往同一个方向而逝。
“夜也了,娘娘您该歇息了!”依然是一成不变的冷硬口吻,却用著极其轻柔的动作替眼前人披上外袍。
“又是一天过去了!”依旧清脆如铃的嗓音,此刻竟透著过多的无奈与哀愁,“自16岁开始,我就站在这个地方,盼著皇上,盼著甜蜜的爱情,从希望到哀怨,一天又一天!如此寂寥悲哀的生活,我却必须装做幸福无比的示人……我真的累了!他们见到的表面风光,是我用尽了青春年华粉饰的!如此哀莫的生活……到何时才算是尽头!”
十六年了,十六年来她用尽青春年华得到了许多人想要得到的荣华富贵!却……将她梦想的甜蜜爱情,她追求的自由快乐,所有所有的一切──通通埋葬在这座金碧辉煌又似铜墙铁壁的监牢一般的宫殿之中了。
“娘娘!”刻板的声音无法掩盖此刻有些凌乱的心。
“不要叫我娘娘!我不是娘娘!”大声的反驳,近似疯狂的挥动绚丽的水袖,勾勒出一幅妖W迤俪的画面。
行动往往快过思想,一把搂过激动的人儿,用他男人特有的伟悍胸膛禁锢著不断颤抖的她。
久久不愿放开,此刻他怀里的人儿,不是平日里八面玲珑的柳妃。只是一个受宫廷迫害而独立支撑至今的平凡女子。
“宁儿!”感受著怀中人闻言不禁抽泣的颤抖,轻柔的如寻常安抚孩童一般安抚著放声大哭的人儿。
眼前意料之外的感伤景象,对於自小便已然习惯於此景的宇文龙也有著比小的冲击。毕竟有些出乎他意料……千真万确的意想不到。
一旁的柳昊更是万般情愁在心头,从来都知晓宫磨人却一直以为凭姑姑这般聪慧,定似眼见一般得心应手。
从未想过……姑姑也是一个平凡的普通女子,自也需要夫君的疼爱与关心,他竟没想到!
常年来这样天天一边担心著自身的安危,不断的与人勾心斗角。就连自己的夫君也要去上千人争夺分享……
还要担忧,若是哪天容不再之时,定是孤独凄惨的终老与此座金漆玉砌而成的“监牢”之中。
沈默的看著已然湿了眼眶的柳昊,他明了此刻柳昊心中所想,可後宫之中此等事例何止千万,柳妃已经算是他们之中较幸运的人了!
轻拍其肩膀以示安慰同时示意此刻应先行离开,见後者点头回应即率先跃起,二人带著沈重的心情返回景漾宫中。
“目前,可以排除柳妃抓炎儿的可能性!”一个尚且沈寂在自哀自怜之中的女人应该不会此心机。
自月华宫惊人的一幕,完全无法自拔的为亲人怜哀惋惜,只觉得是他的不济,否则怎会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姑姑心中太多的哀怨。
“柳昊!柳妃当初既然选择入宫,就必定已然有了今日之认识!”任何事不是亲身经历,又怎会知晓其中的苦乐哀愁。
“早被婵娟误,欲妆临镜慵;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风暖鸟声碎,日高影重;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万般惆怅千般无奈,此刻的他只能借用诗词来表达心中之情。
──是杜荀鹤的春宫怨!
想必此刻,柳昊是无心再理他人之事,对於宫之中诸如此类之事,如若不是先早就了解透彻,也许……也会如柳昊这般沈滞吧。
然而此刻,既排除了柳妃,那麽就只剩下五公主宇文妤和……
再一调回视线望了眼依然沈滞的柳昊,“夜了,早点歇息吧!”示意一直在旁默默候著的小季子打点一切,让柳昊好好的静一静吧!
此种事若非自己想通,他人自是无法劝解,留一个安静的地方让柳昊慢慢思量,也许明日他就能想个清楚明白。
而他……事情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救得炎儿虽依然是首要,可也许已然无法像初想那般潇洒的离开了。
也该……去见见‘他’了吧!
快步自前殿步入内堂,随即闪身利落的自窗口跃出,再一消逝与茫茫夜海之中。
“殿下,您瞧今儿个菜不错吧!”自那天有些难为情的和解之後,她和九殿下的关系与日俱增。
原来殿下他不止不讨厌还很和善,对她这样的丑人外加是个下人更是抓他关他之人的奴婢,竟然也能如此真诚相待。
“阿籽,你又给我加菜了,是不是?”看著阿籽手中满是菜已经看不见白饭的碗,他很感激阿籽的好。却也知抓的人不会这麽好心,定是阿籽拿自己的菜给他。
有些有说中的尴尬习惯的挠挠耳朵,娇憨的傻笑,“呵呵!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是?殿下是个大男人!应该多吃点的!”
殿下真的是好人,从来没有人问她叫什麽名字的,都是见到她的模样开始就以“丑八怪”“丑姑娘”就连主人也是叫她“丑丫”!
而殿下竟然嫌那样的叫法侮辱人,除了她娘之外再也没有人叫她名字了。想著想著感动的红了眼眶,“呜呜……!”
突如其来的哭泣,让他有些仗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阿籽,怎麽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麽?那麽我向你道歉!”原来看著人哭是这麽难受的!
向来都只有他哭……龙哄他的份,此刻要哄人倒也真是难倒他了。
听见她崇敬的殿下向她道歉,连忙三两下的摸去脸上的泪,有些含糊不清的说著,“不是殿下,是我!也不是……”
她就是又丑又笨,连说个话都语无伦的,“其实……是因为殿下您太好了,奴婢好感动啊!从来没有人……对……呜!”说著又感动的哭上了。
原来是这样!吓死他了!“感动的话,哭过就算了!不要再哭了!”
“恩恩!”挂著眼泪听话的点头。
眼前这样的情景,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原本只是为了能方便自己逃离这里才……却没想到,阿籽其实是个很可怜也很可爱的姑娘。
她出生在宫里,是一个宫女和侍卫偷情所生的孩子。只因她生来长相普通,就受人欺负,才会有刚开始夜叉似的模样。那就像他带著假面具示人一般,无奈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殿下,在想怎麽才能离开这里吧!”她虽然丑但算很笨,看著眼前带著些许落寞和为难神情的人,自然能猜到被关在这里的殿下在想些什麽。
“厄?!”他表现的很明显吗?看来他真的就像龙所说,单纯的把什麽都写在脸上了。
“阿籽,说实话──是!我很想离开!但……”为难且真挚的望著隔过栏杆的阿籽,“我……”
怎麽会有这样的人呢?身为皇子竟然因为顾忌一个连宫女都不算的奴婢,而迟疑自己的决定?!
“殿下……知道这里是那儿吗?”她这样算不算背叛主人,不忠呢?
可眼前这个善良的九皇子,她真的不忍心看著他被囚禁,甚至最後被主人……杀死!
“阿籽,你?”是要帮他吗?
那麽阿籽自己呢?要是他跑了,想来那个胆敢抓他的“娘娘”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殿下不要考虑我,我是个下人,贱命一条!而殿下是千金之体!呵呵!”有是憨实的傻笑,看似毫不在乎的贬低自己,“殿下保重自己才是首要!”
“不准你这麽说!”听著阿籽的话,没来由的一股怒气窜起,“人的生命是没有贵贱之分的!”激动的大声喊出,对上阿籽有些错愕的双眼,他也许真的说了什麽惊世骇俗的话吧!
“也许……你觉得我在信口开河!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人人平等!没有贵贱之分的!”虽然此刻仅只是个梦而已。
“恩!”
阿籽笑了,此笑竟然那麽的明媚远胜朝阳,那麽的W丽尤盖牡丹。
他也笑了……就让他们暂时做个美丽虚幻的梦吧!
丝丝水凉的风自上方小孔中窜入,带著风过扬沙一般铁锈的腻腥味,此刻这牢房显得格外温馨,而此之外呢?
一场未知的腥风血雨,已在不知不觉间拉开了序幕!
第二十六章
同蛹帕鹊囊梗日Y喧W狒[的京城大街,此刻叭焕淅淝迩濉?o一人的大街上,怪似空出F茶寮,一前一後奇怪的相隔坐著人。
扇H背向而坐,其也]什N奇怪!怪的是……已然夜二人s一派怡然品茶的自得模樱
“以槟阍绨盐彝了!”蛑o的口吻w^埋怨,“哈哈!我正在想著是否要^m槲夷]良心的主子u命?!”
修L的指漫不心的pD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淡L清的神B,仿佛此刻正c好友e砥奋。
“炎旱氖йc‘他’有P?”毫oe情逸致陪同前者玩笑,直接切入主。那日胡劭清被人缈冢便已然猜到此事c那人有P。
“哈哈!”人o法揣摩的p笑,“才半年未,怎N?,竟然退步到岩勺约旱呐嗔Γ俊币廊皇遣簧跽的Z猓s[sе些S不易察X的怒狻
慢l斯理的拿起桌上的茶杯,苦甘甜的茶汁滑落喉g,“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看似不意的挂起了一抹危U亦魅惑的\笑。
半,p方默契的沈默不Z,四周寂o的缀蹩梢郧迓彼此的呼吸。
“他是你弟弟!”失去了方才的悠然,此刻的他@得有些浮躁。
“如此不的事勿你提醒!”淡漠的Z庵中е不槿酥的o力o奈s也常的远ā
“你知道!原砟氵得!”似乎被Ψ竭@拥拇鸢讣づ一般,烈之M敌泄於眼前的茶桌,手起猛一掌劈碎脆弱的台子S之起身。
快步淼Ψ矫媲耙话丫酒鹨陆螅大呵斥,“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N?”平日集聚修B的他,有多久]有如此失控了?
T於冷凝一切的眼眸此刻s透著常s的神色,]有阻止眼前人逾越的行椋只是oo的看著。
“你f你知道!知道!”o法σ那p熟悉且陌生的眼,“那好!我你,接下砟泐A淙绾危俊O力克制自己不禁上P的怒火,用力的松_Ψ巾荻坐。
“走!”p描淡的一字,清楚的表_他胸口那wRy不堪的心。
“哈哈!──哈哈!”近似狂的笑透著心中o限D觯“走?呵呵!好一走字!”
赤t的p眼,婪的望著眼前人,“不要天下,不要皇位,不要sA,榱艘宇文炎!HH榱艘宇文炎你就什N都不要了?!”
那N他此刻算什N?臣?
榱她能得到皇位,他不惜身入I,不惜出u自己出u人格……
而@些……此刻毫o意x!只因橐宇文炎!
“一切就快Y束了!我知道,我有大家!可我只要炎海希望你能明白!”友情,矍槿羧徊豢杉娴茫他亦痛苦o奈。
的望著眼前人,此人亦是他自小一同L大,^o悼简的知心友人,可炎骸…已然刻他心底,侵入他`魂,@一生他已o法舍。
“任战Y束了!你也不o再去那人身,跟我回m吧!”倘若他е炎弘x_,亦希望K有一日兄弟可再聚言g,而非就此恩嗔x^。
dS是^大的刺激,此刻的他@得格外,迷xo散的眼瞳婪oi著眼前人。
一抹炙W的笑若有似o,身子的越^桌面,略@n白的a缀跖c眼前人N合。
“,[蛞呀_始了!]有人可以中鐾顺觯你不行,我亦然!”修L的指尖p滑^的,“你注定是天!”像是A言,更像承Z,远ǖ目谖牵仿佛一切已成定局。
眼前人怪的e幼他不禁眉,“你陷的太!我已不想再做什N天,不想得到天下!”
一切他已Q定!Ψ酵齐xoN他的不m距x,p手扣住Ψ降碾p臂,“炎壕烤乖谀海俊
恍惚之g被人推_、制住,收回迷x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宇文炎注定是死人!他已死了!”
死了?!“不可能!你在_我!炎翰死的!不的!”明知e言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鹦捏@!O度的恐郑
“我]有_你!⒁宇文炎,δ人碚f根本就像捏死一只一尤菀祝 焙敛涣羟榈睦^mf著,只有此刻的氐姿佬模才能回他以前的,“他已死了!就B企w都被人理了!,忘了他吧!忘……”
“──不!”仰天狂[,下意R的出掌打忍的音,“炎阂欢ㄟ活著!”他相信!他必相信!
“你好了,o是l!是你或著是‘他’要是敢害炎海我一定蟪鸬模〉侥r,死……⑹悄渴望的解。”
如地z使者一般,傲然立於被他一掌糁械沟刂人前,邪菏妊的眸光染t了ML的P瞳,仿佛俯著低下的奴`一般,冷冷的看著。
“咳……!”回砹耍∵@才是他所JR的宇文,冷傲、嗜血、不⑷魏稳朔旁谘垩Y。
“咳!哈哈!”的起身,起手捂著[[作痛的胸膛,“不管……你怎N想,7日之後的春狩……⑹侨碎gz!……我永h只效忠你一人!”
Dy的D^身,G下身後仍然o法反的宇文,身形些微的不,u晃著e步x_。
f的,不f的,他都f了!做的也都做了!“唔!”问种е街D身倚靠在上,用Y的呼吸。
⒘擞钗难幔空娴囊幔
S久,M力的支架起身w,眼中W著恨冰寒的光芒……
“快c!殿下,@Y!”缀踔皇巧舷潞酉麓剑及其微小心翼翼的f著。
四周一片漆黑,他]敢用火折子怕那引起他人的注意。q豫的摸黑爬出地牢,dS是m了黑暗,他[s可以J出此就是m中人人避而h之的奴V。
“啊!”_下一滑手忙_y的B忙住自己的身子,D向急忙捂住他口的阿籽弱的一笑。
“殿下,您小心c!下^雨了,路滑!”p的叮,⒀矍叭朔鲋爬出地道。
@l地道不是常走的,知道人也不多,必要е殿下去安全的地方,要是再被抓回去……
“阿籽,我……”f他y成大庖擦T!他就是q豫著,o法做只保全自己的事。
“殿下,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f吧!”也只有@雍逯_著,她不^是奴婢。
作榕婢,若是能得到主子的重用和疼惜,那是福分。只可惜,眼前@善良的主子……是她]@福分!
“恩!”也S他可以求把阿籽留下,竟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也有@能力保o阿籽。
“我M量往景漾m方向走!”小的告知阿籽方向,m已在m中8年了,但於@雨森恐怖的地方,他是不甚熟悉。
微微一愣,S即c^表示明了,“殿下,奴婢多有冒犯了!”拉起炎的手,慎的仔^察後前行。
]有阿籽那“娘娘”到底是何人?他不,是因不想阿籽殡y!可……此刻即已逃出地牢,若是不知橙耸钦l,M非ψ约汉懿焕?
一路S著阿籽小心翼翼的慎慢行,待到了那Y再做打算吧!
突然──
不h一道修L斜倚著人影冷冷的踝×怂的去路,看不清砣说娜菝玻s可清楚的感受那自此人身上所散l的C冽狻
下意R的拉^阿籽踉谄渖砬埃m此刻他也亦因恐侄不禁抖著,“你是什N人?”
“回去?是──死?”
]有回答他的,如f年冰川凝Y一般刺骨的嗓音,]有情感起伏的音,千真f_的──死神!
“回答?”依然冰冷。
的吸一口猓o畏的c那黑暗中犀利的眼眸σ,“我可以跟你回去,但必要保C阿籽的不受窟B!她是被我要兜模你不要P她!”
弱沂庵下,衡量再三,只能@恿税桑∈撬……思量的不蛑苋所致此刻的後果。
的~步靠近,及至的冰寒似乎鼋Y了一切所^之,一步又一步,е烈的浩取
“慢著!”她不能他再把殿下抓回去了。
“_!”
“殿下,你快跑!我r著他!你快跑!^了小蚯懊孀鲛D便可到景漾m了!”
用最快的速度f完,用力的推_宇文炎,回身猛的抱住已然立於他身後的人。
“快跑啊!殿下!阿籽求求您了!不要阿籽白白奚啊!”
@是她f的最後一句,幸福的I落下,ι贤踊落清I的p眼,急欲抖的唇上下合荡巍…s已o法言Z……
眼前的一切,忍冷血的一幕uu沈入水F,自阿籽i不停的流淌出赤t色的r血──染t了@恐哀的p眼。
“……不要阿籽白白奚啊!”
阿籽的不嗷仨在耳,撇^^不再看哀的面,用力的、拼命的……奔跑!
“找死!”冷冷的看眼_的企w,抬眼看著拔腿奔跑的人,用棚w身S起直至宇文炎面前。
用M全力的奔跑竟巢贿^Ψ捷pp的v身一S……
念^而降的追魂使者,e起仍然滴r血的χ赶蛩拼嗳醯男游镆话愕挠钗难住
直至此刻,才lF@⑹е似F一般的面具,此刻映r於月光之下W著奇的寒光!
他……跑不了!m明了,s仍害怕的打了冷站!
他不怕死!人生自古lo死……的]上p眼,等待著Y束他苦y且短荷命的一x那!
他心中唯一z憾的……就是不能於死前再一面!……你在那Y!
Σ黄鹆耍阿籽!我]用,o法保o你!也o力──逃!
第二十七章
往昔偶人言──人之⑺揽色@超凡之力,能通`倚神碛星аY眼、L耳,便可到心中最想念、最重要之人!
m不知是否_,但依然乞盼……此刻他心中M是的身影!而他已是⑺乐人,那是否表示……他能到思念的人?
烈的思念化做相思I,Q^的沿著毅然昂起的^,pd的著微的眼角,一滴、一滴、o哀的垂落。
耳清晰的_步由h至近,心底不P起的恐郑逞般的咬唇[忍。
他^非怕死,竟人生本不L,今夕是何夕,少涯r!但思及,心中百感……
若他不曾如此任性,不坛翁的傲,不是此等自欺欺人,他c之一切d趣都不一恿耍
倘若他能早些明了……倘若……慕裢後再也o‘倘若’了!
今日的一切如自食汗,逼自己坦然承受,o]p眼,s依然清楚的感到那即⒔Y束他短荷命之人,已然立於身前。
入春的夜,L阂老〈坦牵仿若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被冰冷寒渔i,不禁抖。
[下似c生俱淼目郑o法抑制身w的抖s依然昂^,用他H有的傲迎RA之中的⊥础
久久,未曾等到A之中的痛,H只忽然一陌生的麻之感,S後立刻身o力,接著……
“哈哈!果真是一鼍彩的好颍 鼻逖诺[又手中的折扇,配合蛑o的笑,m看不清砣说用玻s奇的能知运此刻在笑。
……此人究竟是何r立去此?立了多久?他竟全不知!想必此人Q不危
“在下不^是^路之人,‘大b’您全然不必放在心上!原本也o意插手,不^……”
朗朗夜幕之中,映月光依稀可一道修LsK不高大的身影,只是稍pp一S,便Q平的立於地上,而此一跳竟未P起z毫m土!
S性、S意的伸手拍著衣衫,同r~以p快的步子踏出潢之下。
借著天上皎之月,只此人上一派悠然自得的p松神B,拿著扇之手雅的u著。
@然此人於先前那一幕血腥且忍的雒媸呛敛辉谝猓s不知是若o睹,仰或是以槌!
t⑥D玩著手中的扇,s]料想竟失手⑸茸诱出,下利落`巧的w身,抓回了皮的扇,“呵呵!看磉@斯文人也真不好啊!”H@擂危_著H挡街b的人u著扇子傻笑。
未及理睬Ψ侥且贿B串奇特的e樱只o默的以冷眼仔打量眼前@突然出F之人。
H自外表啵此人只是178q的少年而已,不算出的外表,至少hh不及他此刻扛在肩上之人。
但眼前@少年散l著神秘的庀,如此刻他上m有N笑容,s不Ыz毫囟龋更甚者[[的透著一z。
z毫不在意Ψ讲豢獾拇蛄浚不知此樽孕牛或是真傻!
еN的笑容,u著手中的扇,毫o芥蒂的倚近眼前的⑹郑缀趺γ娴木嚯x下_口,“@‘麻袋’一直]著眼睛,害我看不真切他的容貌!”大幅度的上下左右[由眢w,似孩子獾姆且看清他口中‘麻袋’之模硬鸥市摹
[忍著Ψ捉挑的e樱若非此刻仍然於m廷之中,他不想再生任何事端……
不^……自方才@少年拇渖陷p松落地那一刻起,身槊餮廴说乃,便已然知源松倌杲^非表面得如此危其之裙π榭峙Q不在他之下。
“你即是^路人,那在下也不打_,告o!”眼下跟此人……打也不是,f?恐他二人是不投C!既然左右殡y,他是早些x_樯喜摺
收回冷冽的眸光D身之g,所^^‘路之人’又怎夜出F於皇m之中!心中暗暗冷嘲,只望就此了解,否t恐是一隹穑
“哎……!等等!”身影迅速Z到Ψ礁前,_p臂踝∪ヂ贰
果然,不是^路人那N危】怼…@龃螋Y是免不了了!暗暗的握o了手中的Α…
於眼前人刻意散l的冷冽猓他x褚若o睹,大大咧咧的χ眼前人扯一好的傻笑,“哎!我f……面具老兄,在下有一事相?”擅自替e人取了奇怪的b,他自哼叫的挺。
“何事?”事?!借口?!冷硬的反,依然小心防溲矍斑@行事怪的少年。
@喜著取得Ψ交,他索性直接㈩B皮傻笑的旁挨近Ψ剑拿著手中的扇子指了指肩上,“@……‘麻袋’他是九皇子幔俊
pp的眉依然凝著‘麻袋’的後X勺,J真的神情似乎正榇穗y而馈H绱嗣舾屑怃J的疑,s]想自他口中溢出,竟@得如此坦率自然。
清少年的疑,他亦稍微一愣,]想真是_著九皇子而淼母呤郑”著F下手的原t,毫o示警的猛然鞘抽ο蛑少年的要害刺去,心想一烂!
可……人呢?
b密的h四周,而H是一片漆黑寂寥的夜……那怪的少年呢?
“面具老兄,你看那貉剑俊
破空而恚一道悠P的嗓音自飨拢伴S著w速直下的身影似自天H滑落的星,身^之留下一道k的^痕。
俯_而下,以一漂亮流车壬盹wD避_Ψ缴P的Γ伸手借以扇子的精巧,准_o`的糁Ψ奖е‘麻袋’的手。
“唔!”哼一,受之帕ψ他倒退挡剑》讲拍且幌拢糁械碾m是扇尖,竟疼似被F棍所,此刻他的手肘恐是已啵
而十指B心,手刺骨的×姨弁矗使他不得不松抱著肩上人的诺溃s]想D身避_Ψ焦糁r,竟⒕呕首禹出……
此情景,回身p巧的c地後,再WD咄榷起,行流水一般车恼怠]p松接住‘麻袋’,小心翼翼的扛於肩上,接著看似t⒌拇罅Υ蜷_扇子,又看似雅的──狂扇。
“哎呀!怎N才_春就X得崃四兀俊闭F的咧嘴笑著,新月一般笑的p瞳ι锨胺疥冷的眼眸,“看你如此激拥谋憩F,那N@……”肩膀,z毫不在乎Ψ⑷说难凵瘢“@‘麻袋’就真的是九皇子!”
“好啊!”收起扇面用空e的手拍著胸口,“……我明又慎,不然一定被那……”一幸免於y的神情,滔滔不^的f著,焊不管Ψ绞欠衲苈懂,f的口沫Mw,到最後亦不忘F的做寒冷的神B。
[忍著烈的疼痛,捂著自己疑是嗔训氖种猓沈的望著眼前@u同v的多少年。
m心有不甘,s也清楚明白自己_是技不如人,方才若不是@少年手下留情,恐怕他此刻已然w西了。
明知不可槎橹──那是愚蠢之人。恨的望著一直v不停歇的少年,“你究竟是何人?”心有不甘就必定要蟪穑但若BΨ绞钦l都不知,那就是真正oX的蠢人了!
被打唷演v’的他,“我?”依fF的指了指自己,Ψ近c^便落落大方的,“──方幸臣!怎N樱课业拿字好吧!”χ眼前@已然o所不用其O,想用眼睛⑺浪的人,扯出一特大的N笑容。
“好!好一方幸臣,咱後有期!”
Γ∷必定有再相之r!想磉@夜仍然能在m中自由行又人,必定是cm中的某人有所P,看怼…又是一场
“──哎!等……”χ⑹周S身而起S即消逝的方向,“@人真]Y貌!了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自蠹议T!”o聊的撇撇嘴,χ人去夜空的方向皮的吐了吐舌^。
似乎@才想起了肩上的‘麻袋’,找了Q的地方,p柔放下Ψ揭锌吭种上。
问滞兄腮哭想,“恩?!方才……嘶……!”左瞧右瞧,“……好像吧!c的好像是……@!”
毫不q豫的落手一指,近X袋瓜子仔的瞧著,怎N半天都]反映呢?再往前一些,似乎如此可以看的更真切……
“恩……”恍惚迷xg感到一奇的酸麻,uu的恢知X,е一z茫然_了迷x的大p眼……
“啊!”吸M@呼,受到@而猛烈起伏的胸口,不_定的大眼眸,真的是一奇怪的少年,K且此刻缀踬N著他的怪的笑著!是在做幔吭觞N有少年呢?Ry的思w,使之不禁眉……
“哈哈!果然就是@!”稍S撤_些自己靠前的a,_心著解_了Ψ降难ǖ馈
自己返揭话胨坪跬蝗幌肫鹦┦拢S即立刻崆榈睦^半靠著种人的手,“麻袋好!”太口了!糟了!“……啊!不不不!不是!呵呵!是大嫂好!”擂蔚馁r著笑,也不管人家答不答,一诺奈罩猛u晃。
而此刻的宇文炎,根本o法反眼前所l生的一切,也焊]注意到Ψ焦之的Q呼,“那……”
dS是之前的恐钟绊Z言能力,o法正常完整的v述,只得用手比了比⑷说幼鳎想……照理他被那⑹⒘嘶蛘Щ啬地牢才Γ
“哦……!”一拖L音的哦,“面具老兄啊?走了!而且,我s了下喝茶!不^,他@人很]Y貌……”
的望著眼前滔滔不^的怪少年,o法知匝矍叭司烤乖谥v何物?但,他s能自Ψ缴砩细惺艿缴埔猓r且他亦不捍碎_朗的怪人!
“α耍〈笊,你怎N被面具老兄麻袋扛著的呢?”K於Y束了他的L篇大,χ一茫然的宇文炎,“@仔瞧……大嫂真是大美人耶!”c有s焉的笑著。
等、等、等一下!他叫──“大嫂?”@的大反,此刻早已忘⑹种事,全然被此‘@天拥亍的Q呼震思wo散。
“u!”做著o的幼鳎迅速的抱起宇文炎,\乓卉S[於大渲上。
此之大D折一般的怪幼鳎思w仍未跟上Ψ降呐e樱tg的只呆愣在Ψ蜒Y。
呆的D友垌往下望去,……如此⑻齑洌@才抬眼仔打量起身之人。
“大嫂,多有冒犯了!”他指的是抱著宇文炎的e印
“明知冒犯!你……”他f的是‘大嫂’@Q呼。
“u!”再一做著o音的幼鳎∮檬种噶酥高h……
な种傅姆较蛲去,原碚有一道身影往此前恚但如此bh@少年是如何得知的?
心存疑]的他,s被那一道hh的身影所吸,不知楹嗡X得此身影莫名的熟悉……
看磉@皇m真不是好玩的地方,怎N@大半夜的,到都是]事e逛的人。
父f^,白天不出F,晚上y出F的人,准不是什N好西!想必@人影也像那面具老兄一般,不是什N好西!
“──!”
“何人?”楹稳绱怂蒲旱穆音?m被此震撼心弦,s仍然慎小心的h四周!
……不吧?!@……不是真的吧?!眼前@‘西’,居然是……!
心中的@呼巢贿^阎兄人的昙,眼看就快自渖系粝氯チ耍so抱著Ψ阶渖陷p巧的落下,但是心的]敢瞧那……!
“!”到廴说募樱劫後余生的委屈,^力觊_少年h著他的p臂,往他依俚姆较蚺苋ァ…
是他眼幔浚∧鞘恰…炎幔空娴氖恰…幔肯、@、震的他此刻o法,只傻傻的凝著@如羲苹玫娜骸
……直到那他朝思暮想,樗@受怕的人鹤策M他的胸膛!反射性的伸手е……是炎旱囟龋炎旱奈兜溃@才真正的感X到Ψ绞钦的!
……用力的收op臂!oo的,oo的碇,“炎…海 奔ぐ旱男拇呒t了他毅的P眸,淡淡的水Fu上柔情的眼睛!
他的炎夯砹耍≌娴幕砹耍〈丝叹驮谒的蜒Y!“炎海 …炎海 ]有~∧鼙磉_他此刻的心情,只能不停的呼局那艋厍мD的名字,“炎海⊙海 …炎海
熟悉的味道,嘏的w兀@是他曾以樵僖o感受的“幸福”!
“……!”一自心底l出的呼荆借著用力回抱著o心壑人,⑿闹邪俑薪患,千情回的思w,欣喜的、委屈的、感拥摹⒈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通通化做k晶的I珠悄然落下。
若一直如此情相恚他唯rK於此,那N此生o憾……
而一旁K於想通了的人,@才明白想到,自己心Yf的‘西’,其用不著心,Ψ接植知裕
自己才回^神,很久了吧!……@人也太^分了吧!一旁有一明伶俐的他在,竟然如此旁若o人的抱了那N久!
“咳!咳!”Y貌性的p咳!
居然]反?!“咳!咳!咳!”加大了咳的音!
……竟然、居然、依然──]有反?!焊你甩他!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阂獾近扇讼矶o靠著的^,大用力的猛咳!
“何人如此放肆?”是l那N大!怒的回^,映入眼一常熟悉的B皮笑!此人是……?
“兄!!!”K於有反了!е大的笑,上z毫未打嗨人恩巯淼睦⒕紊裆。
叫他兄?!“你是……幸臣?”猴子弟?!y怪他X著熟悉!可小弟此刻身山上才是?怎出F於m中?
著二人的Q呼,的砘匮惨著和怪少年,他管叫做兄?!那N他JR?!用蒙V的I眼е不解c疑惑,呆呆的凝著他的救命恩人。
“是啊!是啊!我是幸臣啊!怎N?不JR我了幔浚 大嘴做著可鄣纳睿回^瞧兄蜒Y的人海“哇!大嫂,你真的好美啊!y怪兄……”
似乎有何y言之a一般D眉弄眼的,“@拥娜硕急荒忝宰×耍∧愫害!”z毫不掩真心的Q,崆榈_著眼前人笑_了。
下意R的踝⊙海“你怎N在mY?父你下山的?”就算是H如兄弟的小弟,他也不Ψ椒窒硌旱拿馈
“兄,你很多唉!”小猓】纯炊夹校〕Cχ宇文做了鬼,“是我偷看了你o父的信!幸好我看了!有@N好玩的事都不告V我!打C耶!我最喜g了!所以……”
“你就私自下山!偷跑Mm!擅Jm廷可是死罪!”著方版的L篇大,不耐的打嗔诵弟的,[起兄的架子冷著斥。
“切!人家才不是擅J的!”I一般的笑著,把手伸M蜒Y摸索了半天,K於掏出一……“[!@──”
@是他年G了的金牌?!想一把拿^C,s被Ψ轿词N先知般的`巧W^,便o了他一哧牙咧嘴的笑容!
“呵呵!哈哈……!”他知匀绱诵Ψ在失利,“Σ黄穑 …呵呵!”在是忍不住,只X著和他的弟二人之g的相很感人,很H切,也很……好玩!像是H人Y嘴,多^像兄弟,r且那叫幸臣的少年真的好可郏『苤甭剩
“]P系!]P系!我]那N多矩!至於……”[手要大嫂不要道歉了,想笑就笑h!哪耗屈N多l!
“炎海 鄙瞪档目粗炎耗上NZ目的笑容!他有多久未如此笑容了,婪的,的凝著,仿佛想⒀矍斑@一道k的色彩M眼底。
mf]P系,但大嫂突然的笑,他有些不好意思,擂蔚项^,“呵呵!真的那N好笑幔亢呛恰鄙瞪档呐阈Γ
“哈哈!”他@猴子弟就是有法子逗人_心,果真似父所言,幸臣真是_心果。
三人清脆爽朗的笑,回於d暗沈的m殿之中,如寒冬的光,那N嘏H和且格格不入。
身於如此\,步步奸U非常r期,喜@失而得的炎号c欣喜於弟的到恚也著他X得此刻的心情舒吃S多,亦稍稍舒展了γ肌
但……此刻m中的情荩恐稍有不慎便失去性命,他也不能弟冒@U。
最重要的是炎骸…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o他!ff不能再其有任何的W失!
“我先回景漾m再f!”自然的拉著炎旱氖郑率先往m走去。
此刻的他,心中有^多的疑惑!如,究竟何人抓了炎海楹斡址帕耍渴呛文康模慷炎河衷和幸臣一起?有幸臣到m中,想必父自是明了,那N竟然楹尾辉硇牛俊…
依然是如此的霸猓而此刻命令式的e铀不怒反笑,嘴角擒著淡淡的微笑,望著身前@他所鄣耐悍男人,甜蜜的加了上若桃的笑容。
一直S著的身影,uu的停於他二人o握的手之上,感受著厝崆野獾囟龋偶想起一句老──套又手c子偕老!
他怎……想到此,不自X的羞t了n白憔悴的面a……
第二十八章
虽已步入初春时节,午夜的风依然冰凉刺骨,自手肘不断传来的剧烈疼痛,已开始使得他原本矫健的步伐显得有些跄踉了。
强忍著阵阵刺痛,巧借天上如霜明月微弱的光亮,仔细缜密的查看伤,查看再三确实并未断裂,也无伤痕,可为何他会觉得越来越痛?
那个东方幸臣究竟使的是什麽样的功夫?即没有伤口,亦没有流血,却如此疼痛!仿佛此刻疼犯痛的是皮肉之内?──内?莫非已然伤及胫骨?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带著的疑惑回来领罪……
“公子!”仅立於窗前谨慎且得体的轻呼,而此刻镇定平稳的声音丝毫未有正忍受剧烈疼痛的感觉。
“这麽晚,你找笑生何重要之事?”低沈的嗓音,隐约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属下不知主公在此多有冒犯!还望主公恕罪!”闻声立刻跪下,隔著纸窗刻板恭敬的行礼。
“免了!你究竟有何重要之事?”透著极度不耐的语气,不用猜也知此人的心情十分烦躁。
“是!属下在半个时辰前,因九皇子他逃离……”简单清楚的把稍前所发生之事交代,当然也包括了他技不如人而……“属下自知办事不利!请主公责罚!”
“……东方幸臣?”细细的嚼念著,似乎对名讳亦不甚熟悉,“是个怎样的人?”
“属下目视而断,应该是个178岁的少年,长相一般,不过……”
“不过?”
“不过,属下从未在宫中见过!”他有些犹豫,是否应该把对方怪异的功夫告诉主公,却不知为何始终未及开口。
半响之後,才又传来低沈的嗓音,“此事只能怪你们看守不当!算了,今天就先作罢,再有下决不轻饶!……你先退下吧!”
“……是!”额上的汗水早已是如雨水一般,手肘依然剧烈的痛著,领命之後亦不敢冒然起身,而是静静的退至一边,才随即没入夜幕之中。
“别生气了!你有伤在身不可动气!宇文炎不过只多得了七天的自由,七日之後你同样可取之性命!”
“咳……”
隔著纸窗是寂寥的夜,他不知道是冷或是愤怒,让他进竟无法挟制的颤抖著,七天……再过七天……
“……哇!哇!哈哈!”一直都清楚皇宫必然是富丽堂皇,却没想真正亲眼见到,身临其境之时……
“好多希奇古怪的东西啊!师兄,这个……”举著手中晶莹剔透的玉马,“我能玩吗?”虽然之前被师兄异常正经的问这问那,但还是没有破坏了他兴奋好奇的心境!刻意装的可怜兮兮望著师兄,他真的好想把这里所有希奇古怪的东西通通玩个够本!
对於幸臣那些夸张又孩子气的举动,他虽几年未见幸臣,但也是习以为常了,对幸臣的请求他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他了。
“真的吗?真的吗?哈哈!太棒咯!”见到师兄点头,他立刻兴奋的捧著玉马又蹦又跳,脸上也已经找不到方才可怜兮兮的神色了。
“呵呵!”而宇文炎则是一直在旁忍俊不禁的轻笑,他是真的从未见过如此……该如何来形容东方幸臣呢?
傻傻的看著眼前自娱自乐的嬉笑之人,他乍然想起一句词──他人笑我太疯癫,而我笑他们看不穿!也许就是如此,人生原本就该及时行乐吧!
经过之前鬼门一绕,他已非当日那个幼稚的宇文炎了,总觉得心境有些不同了!
“炎儿?!”不知为何他只觉炎儿此刻的笑,太过世故,显得有些哀伤,兴许是他多心了吧!
收到龙近乎担心的关切眼神报以轻轻淡然一笑,“我没事!真的没事,你无须如此担忧!”凝视著龙单手扶开他紧拧的眉,另一只手紧握著龙宽大温暖的手,“今後,无论龙你的决定是怎样的,炎儿都……等你!”
他其实始终未曾忘记过,那个当初他无法面对的问题,虽此刻他已然回到龙身边,但问题依然还是存在的,不过这他不会再逃了!
“炎儿,我……”他明晰炎儿所指之事,那是他多天未面对的问题,想必此刻皇奶奶也快被他气坏了!但他已然不在乎了,既然炎儿已经回来,那麽他……
“呐!呐!师兄,师兄!你看这个──”打断了宇文龙未及的话,硬生生的拉扯著衣袖用力的来回摇晃,“师兄,这个……”
“幸臣!任何东西都可以!只要在这景漾宫内,你东方公子看上了想怎麽玩,你就自个拿著怎麽玩吧!”实在是因为最近已够烦了,受不了幸臣如此胡闹,大力甩开对方拉著他衣袖的手,大声喝止!
面对著师兄突如其来的怒火,他算是早就习惯了师兄的喜怒无常!但也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大声的骂,撇了撇已然撅起了的嘴,眼中闪著算计的金光,对著一旁满脸茫然的人儿,扯了个委屈的苦脸,“大嫂你看,你看师兄这脾气真是坏透了!你这麽好,配他真是可惜了!依我看你还是趁早换个脾气好的吧!不然往後被他欺负可就惨了你!你又不会功夫,又……”
边声泪俱下的说著,边小心瞧著师兄以便他闪,渐渐的,师兄的脸由原来的正常色泽,变的黑了,紧跟著又转白了,接著变红了,最後──青了!跑咯!
“──东方幸臣!”一声自丹田而发的怒吼,不止震吓到身边人,似乎连整座景漾宫都震颤抖了。
伸长一手,指著正对他嬉皮笑脸不断做著鬼脸之人,吸一口气,渐渐眯起的狭长凤眸中,此刻闪跃著愤怒的火焰,“东方幸臣,你若是想让本王此刻马上将你押送回山上去,你继续捣蛋亦可!”
听到师兄竟然因为一个玩笑,就要被送回那个无聊,又无趣的‘秃头山’去,“啊!不要啊!师兄,你不能那麽残忍,把你这麽聪明伶俐的师弟我送回去!”
秃头山这个新名字,是他无聊时没事瞎取的,不过那里也和真正的寺庙差不了多少,整座山上就他们个男人,那不是秃头山?还是什麽?!
“大嫂!你看,你看师兄欺负我这个後辈!你可要帮我啊!”他专找软柿子吃!
“这……”去留他也无权决定啊!颇为为难的望著龙!
轻拍了拍炎儿的背,让他不用为难!他既身为师兄又怎会不知他幸臣最怕什麽,擒著狡结的神色斜蔑著师弟,“不用求炎儿,你若不想回去就给本王乖乖的听话!安分的呆著!不然……”
“你!你……!”威胁他!算了,呆在这里总比回山上好!“好!不过,你要答应带我去打猎玩,再说了,大嫂也要去,那我也去!”要他就这样呆著也许没几天就腻了,而且打猎才是他下山的目的。
“不行!你不能去!还有……炎儿,也不能去!”转身面对炎儿,神色有些凝重。
他没有忘记早前那个人说的‘七日之後的春狩,将是人间炼狱!’那麽也就是说,会有一场异想不到的杀戮。他又怎能带著炎儿一同前去冒险?
回视著龙异常不安的神色,带著复杂情绪的眼眸,“龙……”
宇文炎还未及开口之时,一旁的东方幸臣已然无法忍耐蹦出来头一个发难了,用手指著宇文龙大声的嚷嚷,“──啊!你小气!小气鬼!凭什麽不让我去!”
“本王说不让你去,就不会让你去!否则,你回山上去!”
“你……!”
“龙……”
“炎儿,难道连你都要反对吗?”不让他们去,自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著想,倘若连他最亲的人都不能理解,他的苦心……
此刻的宇文龙显得颇为浮躁,“我已经决定了!”有些恼火的放开一直握著炎儿的手,感觉到手上突然失去了温度,又暗暗後悔了,却顾及颜面,依然撇过头硬撑著生气的模样。
看了看空了的手,倘若是以前,恐怕此刻他已然泪如雨下,无法承受龙的放手了。而今,他端详著龙孩子气的举动,脸上渐渐扬起嫣然浅笑,伸手拉过龙有些不知所措的大手,对上他立刻回头诧异的凤眸,“不要生气了!”柔声细语的哄著。
“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他有些语滞,他之前确实是有些生气!可那样小小的怒火早已被炎儿意外的柔情彻底的湮灭了。
看著龙难得出现的可爱模样,加了脸上的笑意,“好!你没生气!但是,龙……”
稍稍敛起脸上的笑容,看著龙认真的说道,“我可以不去春狩,一切都任凭你安排!你让我在那里,我就去那里!可……”
炎儿的话未完,他已然激动的跨前一步将炎儿收入怀中,随即合拢双臂霸气且温柔的搂著,“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许久,他稍稍的推开龙一些与之对视,而龙眼中略带痛苦的神色让他心疼,“恩!炎儿知晓!也明了龙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见一旁的东方幸臣又要说话,用眼神示意对方先少安毋躁。
“但是,龙……你可以带你师弟前去!”用手挡下龙急於开口的话,“……方才追杀我的杀手,想必武功也绝对不弱,龙儿虽不懂武艺,只是评断猜想。但你师弟此刻毫发无伤,炎儿也是没有丝毫伤痕,至少证明,除非是杀手把炎儿交给你师弟的,否则……”
他知道不必再多言,龙已然明了他的意思,而他也是有私心的,希望东方幸臣可以保护龙的安全。
听了炎儿的话,他稍转过身对上一脸请求与期待的幸臣,其实他早已从方才幸臣与炎儿的话中知晓之前所发生的事。
之所以打消了送幸臣回去的念头,一是他救了炎儿,虽是误打误撞,但确实是及时的救了炎儿性命;二就是想必此刻幸臣的功夫已然不在他之下,更甚者比他高;所以他想……
“幸臣!仅你而说,是玩重要,还是保护炎儿重要?”凝重的神色,认真的语气,说明他此刻并非是开玩笑。
此话一出,一旁的二人同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师、师兄……”他都开始结巴了,师兄的意思不会是要他保护大嫂吧?!
没有理睬幸臣,单只转过身面对炎儿,“我就是如此打算的,所以才不带幸臣前去春狩!”想必师父他老人家也是对幸臣目前的功夫信心十足才至今都未曾来信。
“幸臣,你的意思如何?”如若幸臣有半点勉强,他就放弃而另想他法!若要他把炎儿交与一个不心甘情愿保护他的人,他绝对不安心,不放心的。
“我……”
“我建议大家一同前去!”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东方幸臣的话,带著略微的沧哑却十分异常的坚定。
“柳昊!”欣喜的望著多日未见之好友,想上前去却无法挣开龙霸道的怀抱,“龙……”小声的抗议著。
而另一头……
“哎呀!幸臣,几年没见了!你怎麽还像个猴子似的!快下来!”拉扯著整个攀在自己身上的人,尴尬的看了看炎吃惊的神情,同时对著龙颇无奈的摇头。
“哈哈!柳大哥,你还是这麽高呀!”原本要说亲密也许应该是跟师兄才对,可师兄的那个脾气……还有那些不知是否改了的捉弄人层出不穷的坏点子?!所以,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总是那麽好欺负的柳大哥!
“我长的高也不是拿来让你爬的!下来!”这小子的功夫又进步了,两人渐渐的变成切磋武功了。
“他们……”没想到两人竟然动起手来,而眼前的龙似乎毫无阻止的意思。
“别管他们!”其他人根本不在他在意的范围之内,“炎儿,你也累了,要先去歇息吗?”把玩著炎儿柔顺的青丝,他的眼中心中只有炎儿。
“可是……”他恐怕是根本无法入眠,虽然龙已经吩咐了御林军好生安葬阿籽,但他还是……
“人死不能复生,死了的人若是知晓你还在为她伤神,就不能安心的走了。”那个宫女是炎儿的恩人,原本应当他们亲自安葬,但此时他们实在是不宜出面。
龙说的话他都明了,可明了归明了,做起来又是另外回事,对於阿籽之死他始终无法释怀。
“等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一起去祭拜她!”接著去他们该去的地方,那一定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只有他和炎儿,日子清苦一些也无碍。
“恩!”依偎在龙的怀里,倘若日後龙真的当了皇帝……也许就会忙的无暇让他如此倚靠了。
“咳!柳昊知晓二位是多日未见,但也不用急於一时,对吧!”戏谑的指著一直紧拥著的二人。
他们终於打完了,他以失败告终!幸臣这小子,今时今日的功夫,恐怕就算是龙也无法断言定能胜过他。
“这算什麽?师兄和大嫂自进门开始就这样了!我都习惯了!”一旁不甘寂寞的人也插话了。
“哈哈!”眼前的一切,让他再一的重拾笑容。
姑姑的事让他无法释怀,一人在内殿静思,他是被前殿的嬉笑声引出来的。没想到却意外的见到失踪许久的炎和几年未见的幸臣,而如此的意外让他觉得十分温馨。
“笑够了没有?若没有,就等笑够了再去歇息!”这两个不识时务的家夥,竟做些扰人的事,冷冷的说完不由分说拉起炎儿便往内殿走去。
“等等!龙,我方才的话没说完!”
“我已经决定了!”不再想听柳昊的那些所谓没有说完的话,不过就是要炎儿和幸臣同去狩猎,绝对不行!
“龙,你这样的决定不够理智,完全错误!”听见身旁二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气,当然知晓他们在想些什麽!但……哎!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挑衅龙的脾气了!
“柳昊!”骤然低沈的嗓音,不亮而沈重。
“龙!你先听听柳昊的说法,好不好?”他就在龙的胸口,感受到龙异常阴缓的气息,连忙安抚著。
看了眼炎儿担忧的神情,用手轻轻搂紧情的安抚,却在抬头望著柳昊之时冰冷且犀利,“说!”简短的话,说明他依然不耐。
淡淡的苦笑,他这算是招谁惹谁了!“我主张大家一同前去!”当下被两道杀人的目光锁住,哎!心底轻叹一口气,接著道,“龙,你的想法和心情柳昊自然明了!但是……”
伸出手挡下龙的反驳,“先听柳昊说完如何?”见对方点头,方才接著说道,“但是,每每我们都是大家分散了才出事的!龙,倘若你真要保护炎儿,就留在身边自己保护!不论结果如何,就算真的天人永隔也可亲眼见到,那就是你两缘分尽了,命该如此!不然,在自己无法掌控的地方出事……我们没有一个人可以像炎这样,安抚你的怒火,同样也无人能承受!”
他无法想像若是炎再失踪一,情况会如何?他们此刻面对外敌都唯恐不及,更惘论是自乱阵脚了。
柳昊之言他其实早已想到,但……对‘人间炼狱’这四字心寒胆颤,他从未怕过,可此刻他真的怕了!炎儿不会武功,那就等於连基本的自保都不可能!若遇到危险,他自是会不顾己身而保炎儿,但……明枪易躲,暗箭呢?若是无法防住暗箭,而──
真的能像柳昊所言,尽了?命该如此而就此认命?他做不到!但时势往往不遂人愿,他是那麽清楚‘时势’才真正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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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加今天的忙碌,直到现在才把文写上来!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希望大家喜欢这样的情节发展!其他某沙就不多说了!大家看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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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特别篇──祝每位今天踏入[晚香]的朋友!情人节快乐!
愿……你们已然摊开真挚的双手,迎接即将到来的‘幸福’!
幸福有时可以很简单,单单只是一个微笑,便能感受到幸福!
幸福……有时也很遥远,哪怕它已近在咫尺,亦似远在天涯!
但……不论幸福此刻在那里,都需要摊开你的双手才能把握!
……朋友,你摊开双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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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忆七夕》宫昧之七夕特别篇
民间一直有一个美丽的,千古流传的爱情故事。相传很久以前,身为凡人的牛郎与私下凡间的织女偶然相遇,後二人相知、相恋、相爱。
二人情意浓浓,男耕女织和乐融融,织女亦为牛郎诞下一男一女,至此生活已算美满幸福。
然而仙凡相恋乃是大忌,王母得知後勃然大怒,亲自下凡带织女回天庭。织女离开之後,牛郎并未放弃,历尽千辛万苦才带著子女登上瑶池。
两人终於要相见之时,岂知王母娘娘拔下顶上金簪扬手一挥,一条波涛汹涌浩谰无边的银河,将牛郎织女相隔两岸,唯能相对哭泣独自黯然涕下。
他们之间坚贞不渝的爱情感动了善良的喜鹊,成千上万只喜鹊陆续飞来,终於搭成鹊桥,让牛郎织女得以步上鹊桥相会。
观此情景,王母娘娘亦有所动容,也莫可奈何,无奈之下应允二人从今往後於每年之七月初七在鹊桥相会。
从此每一年的七夕,那些已有爱人的和没一些尚未寻至的年轻人,纷纷在此一天祈祷自己能有如意称心的美满婚姻,由此而形成了七夕节。
然而在如此一个集聚神话与浪漫气息的日子里,连若时诡异的宫闱之中亦满是洋溢著浓浓的七夕乞巧节的气氛。
“殿下!”今天是个十分特别的日子,他虽不似宫娥一般,纷纷忙於乞巧姻缘,但也期盼能守候在爱慕之人身边。先前才彷徨著该以何借口出现之时,却意外的被召唤至此,心中暗喜自是不在话下,可……
“殿下,不知您唤绯月前来有何要事吩咐?”略带疑惑不解的看著从不对衣著心思的殿下,此刻竟对著满室琳琅各色之衣袍,皱眉显露著苦思为难的神情。
“绯月,你说本王今晚该穿哪件去赴乞巧宴?”如往两年一般,每每到了七夕节,父皇定会开办一场别开生面的乞巧宴。然而他因为各种原因耽搁,已然多年未曾出席。
先是父皇为让他贺立战功,命他随大将军杨广出征边陲,攻打邻界小国,如此一来他便离开宫中长达一年。虽是战绩赫赫,但也甚是挂念那个呆呆笨笨的小人儿。
好不容易终於卸甲回宫,又迫不得已陪伴皇奶奶去相国寺进香,这一进便又是整整大半年的光景。此刻他身边的绯月,亦是在去相国寺的路上,自恶霸手中救下的。救人实则并非他心存恻隐,只因为蓦然回眸时,瞥见那一张近似他心中难忘之人的面孔,方才一时冲动将其救下并留在身边。
虽然以怜人的名义留下了绯月,却一直未对他做过越轨的念头,兴许是因为就算相似也亦非本尊吧!此回宫正巧赶上七夕,夹带著几乎两天的相思,怀念起第一见到那小人儿时冲击性的场面。
许,太过重视以至失去了平常心,此刻他面对眼前这些各有千秋的锦衣华服,竟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更不知该如何取舍了。“绯月,本王在问你话,你觉得本王穿哪件较为……‘适合’?”他其实是想说‘英伟不凡’的,又觉著此刻的他竟如三岁孩童一般幼稚,心底却不甚期盼著重逢的时刻。
傻傻的望著自己崇敬之人,虽仅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却及具王者气度。一对邪惑睿智的狭长凤目,英气迫人的剑眉,还有擒以似笑非笑若嘲弄世人一般浅扬的唇。在他的眼中殿下是完美的,更是高不可攀的……
乍闻殿下问话,如梦初醒一般,“……呃!哦!啊?”
“啊什麽?难道本王问话你没听见吗?”带著些须怒火愤然的转身,却在见到那张近似他所念念不忘之人儿的脸庞之时……心中油然而生的强烈思念盖过了那仅止於‘些须’的怒气。
“罢了!罢了!”扬手作罢,此刻也并非计较这些琐事的时候!“先回答本王究竟是这件朱红色的好,还是此件罗青的?”指了指身後宫女们小心翼翼捧著的衣袍。
寻手望去便见到殿下所指的衣袍,细细审视打量,若照此刻他所见,也确实是难分轩轾。细心的发现捧著衣袍的宫女们不禁微微颤抖的手臂,想来必定是已然提著衣物许久了,“殿下既然问及绯月的意思,那麽绯月亦直言,不知可否?”
“这是当然!绯月,你但说无妨!”他几乎快被这个难题给闷坏了,从未介意过自己的衣著。此时亦不知为何,竟无所不用其极的想用这仅止外表的东西赢得……
恭敬的行礼之後,才缓缓道来,“依照绯月浅见,朱红色这件尊贵之中带著浓厚的皇族气息,若置於殿下身上想必更甚。但如此色泽向来是众家皇孙公子所偏好的,稍候殿下若身穿此袍前去唯恐与他人相拟……”柔声细语的尽诉,言谈之间井井有条,将此一件简单衣物分析破悉。
听著绯月有条不紊的分析,想著他那小人儿这几年不知已然变成何等模样了。是长高了?抑或是变胖一些了?也想著不知他会身著何种色泽的衣袍,应该是绒黄色吧!依稀记得每见他都是一身淡雅的绒黄色衣袍。自顾自的想著猜著,不自觉的嘴角擒起了一抹甜蜜的浅笑。
不适时宜的笑,可谓是笑者无心,见者多心……此之一笑,掠得了在场所有旁人之心绪,真是害人不浅啊!
八月之天气亦略显闷热,御园中所有王公大臣、皇亲国戚纷纷而至显得格外郁热。而如此烦杂难耐的气候却丝毫未影响众人高涨的情绪,抬眼环顾四周,尽是些三三两两聚角而窃窃私语之人。
兴许,如此之拉党结盟的大好时机,也只有他这般无权无势之人,方才觉得此种宴会无聊至极吧!无所事事亦无人相熟,只得悄悄的往著人渐罕之的地方退去。边小步退著,边想若是无人发现,倒不如早些回去寝宫休息。
“怎麽?如此宴会亦让九皇弟觉得甚是无聊吗?还是皇弟……你另有他约?所致必需早退呢?”半眯起的凤目似闪跃著火苗,紧紧的锁著九皇子宇文炎的身影。冲口中而出怒气,单想著眼前之人可能另有他约,他就已然无法克制自己狷炙的脾气了。
一心只想偷偷溜走的他,蓦然听闻此高扬带怒嗓音,惊诧的回头寻找声音的出。依声望去,三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立於离他仅数步之遥的地方。仔细的定睛一瞧,三人之中他只认得,傲然立於其两人之前的人,那人便是稍早才回宫的四皇子宇文龙。
一身素雅的纯白锦袍,竟如此恰到好的体现出此人身上特有的尊贵气质。相较於那些如彩鸡一般,争奇斗W的各色衣袍,此番别具一格的清雅装束亦显夺目逼人。
似淡漠,又若傲慢的立於其二人之中,显得尤其醒目,无法忽视。而其身边的二个人……宇文炎总觉的似乎在那里见过,如此眼熟却一时无法想起此二人究竟是谁。
“是否相隔太久,竟让九皇弟已然认不出本王了?”几近完美的唇瓣溢出满是酸涩的语气,成功的将眼前之目光转於自己身上。虽自傲不输任何人,亦决不容许炎儿的眼中有其他人的存在,这是他的专制,亦是霸道。
“见四皇兄!”自知礼数不到立刻规矩的行礼,从来对於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他,自不曾学会那些拍马迎奉这招数。一板一眼的动作,却更显得清新自然不带任何粉饰。
“哈哈!我就想,龙为何不要於皇上同桌!原来你们兄弟二人许久未见,相约於此谈天说地!”三人之中一直扬著温昔的笑容,摇著手中精致的折扇,温和且友善的上前打招呼。“柳昊参见九皇子!多有失礼还望殿下见谅!”
原来此人便是柳丞相的二公子,亦是宫中赫赫有名之人。“柳二公子过虑了!宇文炎不敢当!”此话并非客套话,而是事实!眼前此人,宫中兴许除去太後,皇上,及个别嫔妃、皇子之外,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哈哈!九殿下言重了!柳昊惭愧!”谈笑之间柳昊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年纪上幼的皇子。虽然不似龙这般集聚霸气睿智,却也不失为一个颇具潜质的皇子,可惜了无人倚靠。
“看够了没有?”冷冷的打断柳昊放肆的审视,视线却一直未曾离开过宇文炎。专注的望著……炎儿长大了!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呆呆傻傻的小人儿却依然绝丽清致,让他有种想立刻纳他入怀的冲动。
“四皇兄……”
“炎儿……”
“龙,小心!”尖锐急迫的叫喊声,截断了二人未及开口的言语。一枝急速飞射而来的箭,比直冲著宇文龙而来。
刹那间,看著飞速而来即将至他身体的箭,此刻他若侧身躲开,那麽此箭必定没於炎儿体内。惊闻身边笑生慌张的喊声,只稍许转侧避开要害,眼睁睁看著箭头直直的没於胸口。
“……恩啊!”低沈痛吟一声,下意识的抬手捂上箭身随著身体後仰倒下,直至靠上一道温暖的墙,顷刻间宇文龙被纷纷赶至的人群团团围住。
耳边越来越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贪婪的望著眷恋的身影已渐渐模糊,隐约间似乎见到闪烁的水光……不要哭!是他最後的意识!
眼前的一切……入梦似幻,他似乎见到四皇兄含笑接箭的奇怪神态。太多的妄想猜测,让他不敢多想亦不能多想,此刻起伏不定的胸口,隐藏著他凌乱不堪的心!他只乞求那个人……不要死!
蓦然惊醒,他想起来了……那是3年前的七夕,事後因为极至的惊吓而导致记忆模糊蒙胧。而今忆起,转身望著静稳安睡的龙,他相信当时龙是为了保护他而选择挡下那尖刻的一箭……
伸手轻柔的抚摸著记忆中那一箭没入的位置,突然一只温柔宽大的手掌覆於他白皙的小手之上。抬眼对上半睁著略显迷离的凤瞳,他能读懂凤眸中那种叫做情的眼神。
幸福的笑容擒在唇边,这就是他所爱之人,亦是爱他之人。不论接著他们会有如何艰巨的难关需要克服……有这一刻他知足了!
记忆中……那场浪漫而绚丽的七夕乞巧宴,就如此草草仓促的结束。而一个故事的完结并非真正的完结,它将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人生亦如是,谁能独领风骚而经久不衰呢?谁又会事事皆哀且仓皇而终?风水轮流转;人不转天转;亦如古人所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二十九章
拂晓的天阴暗潮湿,倚立於矮矮的窗前感受著冷风徐徐。眼前日出东方前蒙胧雾气弥漫的景象,仿佛用正嘲笑著此刻宫中各执一方,迷糊不清的形势。少前几乎一整夜的喧嚣,丝毫未带走他心中急促不安的焦虑,当一切喜悦逐渐冷却之後,原本就一直盘踞於心头的尖锐问题亦是越发揪心了。
兴许,他再也无法照之前所想,带著炎儿离开这多事的宫廷了。人为势所迫,那个人必定不会如此简单让他离开,还有父皇、太後,一切已经开始超乎想像的发展!他接下来该如何?能如何……
他已无心争权……却又似乎不得不那麽做!倘若不夺得太子之位,恐怕他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妄论保护炎儿了。但若他费尽心力夺得,只怕……从此便不用妄想能挣脱这命运的枷锁了。
无数个肯定,随即又无数个否定!──他的头真的好痛!无力的以单手支捂著额头,望著眼前蒙亮的景象,疲累的合起酸涩的双眼。若能就永远的就此停留於拂晓十分……呵呵!立刻轻笑自嘲,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懦弱只想逃避的时候。
近来,他总觉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也许,他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将所有的一切清楚仔细的整理清楚。可……安静?!从今往後直至新帝登基,恐怕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天一亮,炎儿还是回燕霞宫吧!”
乍闻炎儿轻柔的嗓音,差异的回头望去,对上炎儿痛苦的眼眸,见到他轻拧著淡眉的愁容,一抹熟悉的心疼即刻扫至心口。伸手,温柔且霸气的抓过炎儿带入怀中,紧紧的……锁!
熟悉的体温,眷恋的味道,这就是他最为依恋的人儿!无力的将头埋入炎儿白皙柔嫩的颈项之中,贪婪的吸取著自炎儿身上所散发出独有的淡淡橘香。
其实,他早就醒了!自龙蹑手蹑脚的起身之时,他便已然醒了!他也在龙身後,站了许久了,虽无法看清龙的表情,却为那一声声的叹息心疼不已。面对如此愁容满面的龙,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更加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包袱,一个负累!
“天亮我还是回去吧!如此一来,龙可以做其他的正事,也可对太後有个交代!炎儿真的、真的不想成为龙的绊脚石,做你的包袱!”如若那样,他会恨死自己的,虽冉他不知自己能做些什麽!唯愿……不是龙的负累。
“我不准!没有我的命令,你那里也不准去!不准离开我!”他决不会再让炎儿离开他!绝对不行!猛的抬头,激动的制住炎儿略显单薄的肩膀,坚定且霸气的大声反对。接著用力的将炎儿纤细的身子纳入胸堂,几乎是要将对方整个揉进身体一般,“炎儿,从今开始不要离开我身边,不得离开我的视线!不准离开我!不要再不见了!”他无法想像再一的失去怀中的温度,他会如何?
“龙……”他又何尝不想时时留在心爱之人身边,享受著爱人的温度和宠爱呢?可……情势不容许他们如此,龙有更为重要的事!倘若只是为了保护他……“我会一直跟在幸臣身边的!”那麽,这样也可以吧!
“不行!你只准留在我身边!”幸臣的功夫也许值得信任,可他任性又孩子气脾气,若是把炎儿交他照顾他实在不放心!之前若不是出於无奈,也不会出此下策。现在即已决定由他亲自保护,他便不会将炎儿交给别人,“炎儿,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吗?他只要心爱之人待在他身边就好!
“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真的不想!”颤抖的嗓音,他知道自己是懦弱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坚强!他心中有一个唯一的信念……不做龙的负累!
“傻瓜!炎儿不是负累!永远都不是!”一个他宁可为之抛天下且爱著的人儿,又怎会是他的负累!感受著炎儿脆弱的颤抖,温柔且强势的搂著,“炎儿,我爱你!第一眼就爱上了你!明知我们是兄弟,却宁犯大不韪也要得到你!此刻能拥著你,我心满意足!”坦然直白的言词,道尽了心中最刻的爱意,他是如此珍惜著怀中的人儿。
稍稍推开强势的龙,情的凝视著眼前他爱的人,伸手温柔的捂上锁的眉峰,轻柔的来回试图抚平那紧皱的眉勾,“龙,昨晚当我以为这一劫数难逃之时,我心中唯一的挂念就是你!有一句一直未曾对你说……我爱你!爱你!”
眼中闪烁著璀璨的泪珠,嫣然一笑,这一笑带有心中无限爱意,与胸口酸涩痛楚,却也笑的那麽幸福,那麽满足,“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我只知道……好爱你!好爱好爱!好…爱!”仰起幸福的小脸,吻上自己的爱人,轻合起双眼任晶莹的泪珠踏著朝阳静静的滑落。
“黑影,你去那儿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她找遍了整个寝宫,都没见到他的身影,莫非是彻夜未归??难道……犀利的眼眸,专注的瞧著眼前人的一言一行,试图从人找出蛛丝马迹。
“娘娘找我有事吩咐?”依然是一贯的简洁回答,对於眼前人锐利的审视目光他视而不见。
“也罢!”想来他也只有这几地方可去!既然不想说,她也无法强逼,更何况她此刻还有其他的要紧事!“你去宫门口把柳昊给我拦到这里来!”这才是她此刻要做的。
“是!”虽然心存疑窦,却还是依命行事。
望著黑影远去消逝的方向……身为一个女人,有些事并非她可以控制的!然而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有保护自己的亲人!保护那个自小与她最亲的侄子……
“姑姑要见我?”那晚他彻夜未眠,幸而炎与幸臣的到来,让他能短暂的忘却一干烦恼之事。“好吧!我随你前去!”近来,一些原本模糊不清之事,渐渐的开始变的清晰,让人不敢靠近,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
“母妃,直到此刻您还想说胡劭清之死和炎被绑之事与您无关?”这件事他查的很清楚了,就连那个死了的宫女也是倚梅阁的。望著眼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人,一股无名的怒火正焚烧著他的心志。
“治儿……母妃我……还不是……”她也不知,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早去庙里找那个神算子,居然人去楼空,多方打听居然无人知晓此人!面对儿子的咄咄逼人,她有些无奈的说著。
夹炙著怒火的阴郁眼神,狠狠的瞪视著眼前人,“你?还不是为了儿臣?是不是?”冷冷的轻笑,嗤笑著眼前这个满口母爱,却自私的从小灌输他如何争权夺利的女人。
对於眼前这个她自己生出来的儿子,第一有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迎上阴郁冰冷双眼,只觉得连她都有些心底发毛,冻的直发抖的感觉。那冷冷的一笑中嗜血的邪妄,震的她久久无法言语……
阴冷的眼神合著狷炙的杀气,擒著似笑非笑的唇冷冷的道来,“接著您又要说,若不是生了这个儿子,亦不会想为儿子谋得权位?!那儿臣是否应该跪谢母妃?”
“你……”从来未曾想过,有一天会被儿子如此嘲讽,“没有我,你会有今天吗?”若不是她将青春都在他身上……
“哈哈!母妃,倘若你直至此刻还在做你的太後美梦,就给我乖乖的什麽都不要再做!如若不然……”成大事者,必定要忘情绝爱,他正如此做著,只为了得到那原本并非他想要的至高无上的权利。
“子夜,我们走!”转身之间,没有再看一眼身後之人,早在他幼年之,便被这个女人的贪念熏陶。为了这个女人的痴心妄想,他付出了2年的艰辛,而今……
他要用尽一切得到权力!不然他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也许,她有一句话是对的,这原本就是他身为皇子的命运!同样亦是身为皇子的悲哀……
才踏出倚梅阁,突然觉得阳光格外灿烂,抬头仰望顶上蔚蓝色的天空……我欲乘风而去,又恐琼楼玉宇,高不甚寒……高!“子夜,事情办好了吗?”高是否真的不甚寒,只待他踏入了再做评断吧!
“是的!都交代下去了!”其实,他并不赞同主子此锺孤注一掷的做法,但他也知晓就算他进言也无济於事!所以,他已然做好了心里准备,倘若事情真的有万一……他会牺牲自己来保护身前这个,他爱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的人。
“好!还有六天,六天……”仅六天而已!从今往後,凡是阻挡他去路之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直到得到他想要的,到那时……他要得到……!
“柳大哥,你怎麽才来!太阳都晒屁股了!”吃著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口齿不清的对著刚进门的柳昊打招呼。“柳大哥,你吃过了吗?不要想跟我抢!这些可都是我的!”原以为是关心人,原来是怕人跟他抢,大声宣告著他的自主权。
“柳昊,你大概还没吃吧!我去吩咐再给你准备一份!”他总觉得此刻的柳昊有些神色凝重,不过想来也许是他多心了!说著便准备起身前去吩咐,他还是无法像龙这样有架势,如此的霸气,恐怕他也只有来世再慢慢磨练了。
从柳昊进门他就已然知晓,柳昊必定有事!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拉过炎儿要离开的身子禁锢在怀中。惩罚著这个早上才答应自己不会离开他视线的人儿,在他梳洗时便跑的不见人影。
“早上,我去见了姑姑!”他知道此刻的他必定脸色很难看,望著眼前依然神态自若的龙,聪明如你又怎会不知我此刻的心情。倘若一些真如姑姑所言……他真的不知该怎麽办!
“柳妃娘娘吗?”柳昊的姑姑,那麽就是柳妃娘娘了!可为何柳昊见过柳妃娘娘之後神色如此凝重呢?疑惑不解的望著柳昊,而对於龙时不时的人前搂抱的亲密举动,他也算是慢慢习惯了。
“你不问?”不知为何,突然对於龙如此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心中甚是恼火!“还是你如此自信,我必定会说?”对於龙的睿智恐怕无人比他更清楚了!就像此刻,被那对半眯的凤眸凝视著,仿佛自己未著寸缕的示於人前,彻底的被看透了。
“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答非所问的回答,在他已然相通了之後,就没有所谓的疑问了。傲然的霸气,淡漠的口吻,仿佛一切成竹在胸的坦然。唇角擒著嘲讽般似笑非笑的笑容,手上轻抚著炎儿柔顺的青丝,高莫测的凝视著柳昊。
结果……都一样?!“莫非,你……一直都知晓?”倘若龙当真一直都知晓,那麽他就是骗了所有人!突然觉得如此的龙很陌生,他根本不知道此刻龙究竟在想些什麽!“你究竟是何人?”冲口而出疑问。
“哈哈!柳大哥,你今天是不是饿傻了!他当然是我师兄拉!”正吃的不亦乐乎之时,他总算还百忙之中抽空搭理了一下,接著又开始继续奋斗了!
幸臣的回答让他有些哑然,但……为何能如此肯定眼前这人便真的是龙呢?不!应该说,他是龙!但只是外在,他一直以为自己了解龙,而此刻他觉得也许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宇文龙!
对於柳昊的疑问他有些不解,转头望著此刻一脸邪魅神色的龙,虽不懂为何龙会有如此的表情。但他可以感觉到龙依然还是龙,只是已然不是那个於拂晓十分茫然不知所错的龙了!
“我是何人?如若你不知我是何人,那麽你可知晓,你是何人?”柳昊此刻所想如三岁孩童一般,尽数写在脸上。但别的事兴许他人可从旁相助,而心病……恐怕唯有靠他自己了!“你恐怕还没吃吧!小季子,再去宣一早点!”
宇文龙,你此话究竟是何意?为何问他是谁?一切来的太快,快的让他几乎无法承受!该听姑姑的话,就此抽身从此不再干涉龙或皇室的事吗?他很乱,真的很乱……
第三十章
“龙……”
饶有兴味的盯著眼前略显慌乱的柳昊,伸手拦下了炎儿未出口的话。对於炎儿选在此刻开口,想说为何他心知肚明。然而此刻,什麽也不必说,只因说什麽都是多余!
纳闷的瞧著行为反常的龙,拨下不安分的开始游戏在他唇瓣的手握在掌中。仔细打量著一直擒著奇怪笑容的龙,不知为何他觉得龙带著明显嘲弄的笑,并无恶意!想来自己也觉得奇怪,难道只是因他个人喜欢龙,而致好恶不辩?!那可就槽了……
盯著柳昊许久,感觉到炎儿拉下他流连於娇嫩唇瓣的手,还轻拧了他一样以示惩戒。转头之间,原本料想必定又是炎儿害羞带怯的娇容,却没想瞧见一张情绪多变的愁容!
不自觉的轻轻拧著淡眉,心想著难道爱上一个人之後,便会如此?眼前明明是龙在欺负柳昊,而他竟然帮著龙……这不是帮著恶人,同流合污吗?啊……不对!龙怎麽会是恶人呢?他如此形容实在是有些过分……
伸手在那张显然沈浸去自己思绪的脸颊前,轻轻左右摇晃,丝毫未有反映。有些恼怒与炎儿的失神,也好奇著在他的怀里,究竟什麽事能让这小人儿如此专注。扫了眼仍然狼吞虎咽的幸臣,跟著是依然呆滞的柳昊,见二人如透明一般!悄悄的凑近方才一直以手指想品尝的娇唇……
可是他始终都没想明白龙为什麽如此待柳……“唔恩……!”突然被斩断的思绪,加上小嘴被突如其来的堵上。惊诧的睁大灵动的眼眸,入帘是龙无限扩大的俊容,感觉著口中放肆的唇舌,热情的舔拧。一股熟悉的燥热迅速达遍全身,激情的舌诱惑著他的回应……
原只是想小惩大戒一番失神的人儿,却没想当品尝到炎儿甘甜的唇瓣之时,应该有的自制皆通通缴械投降,早已消失无踪了。那麽自然的浅尝亦转变为热情的吻了。火热的舌灵巧的窜入炎儿的小口之中,贪婪的辗转吸吮。而炎儿柔嫩的小舌似乎顽皮的与他嬉戏一般,让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抑住炎儿的後脑,加了这一个系出无意的吻。
激情的驱使让他无法抵抗诱惑,动情的回应著龙的吻,感觉到龙不安分的手已然开始游走於他的身子。稍稍的睁开染上浓烈情瑟的眼眸,似突然般瞟见前方还好仍专心於食物的幸臣!这才回想起他们此刻还在前殿之中,那、那、此刻他们不就是当众……!天那!
“恩……!”猛的被炎儿大力推开,诧异於何时炎儿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望著那张此时红润如苹果般的小脸,而最动人之,莫过於那双分明染著情色却依然纯洁灵动的双目!伸手欲抚摸此刻他只想上前咬上一口的脸颊,却被前者赌气的转开……“哈哈哈……!”愉悦爽朗的笑声,震羞了原本便只想挖地洞躲藏的炎儿,亦震醒了在场之所有人!
当然也包括一直沈迷於苦思的柳昊,蓦然起头眼神有些迷落无法对焦一般,轻摇头闭眼调适。再一睁开,对上宇文龙依然戏谑的神色,只觉对方在戏弄於他,一股没来由之怒气急速上扬。亦或是急怒攻心所致,此刻他竟大胆揪著宇文龙之衣襟,“……”想说些什麽,却发现自己望著那双似透析一切的凤眸竟哑然──无言以对!
“──柳昊!”随著柳昊大不敬的举动,宇文炎失声惊呼!他怎麽也未料想,一贯以冷静著称的柳昊,竟会有如此冲动的行为。而龙似乎也对此举动略显唳气之色,整个人张显出异常的邪妄之气。伸手欲阻止柳昊的动作,却被另一人抢先而行。
师兄先前的笑声,他单只回头一望後便又吃上了!而此刻,大嫂的惊呼,他无奈好奇所致回头……却看见让他喷饭的景象。东方幸臣他并非因为柳昊越界的行为喷饭,而是因宇文龙脸上那显然暴风雨前的神色。立刻伸手掐指轻轻一弹……
“唔!”似电击一般,反射性收回自己的手以另一手捂上,双眼仍死盯著宇文龙的凤眸,未曾松懈。“龙,你在愚弄柳昊?不!应该说你在愚弄众人!”他如此说,实则全然没有把握,对於心中之事,亦是只知皮毛而已。所以,他此刻故作镇定如此言道,莫不过是想以激将罢了。
“哈哈!”此笑比之前一笑,有莫大的差异。此之一笑,尽显嘲弄狂傲之色,单只笑声便可吓死在一旁候命的奴才们。许久终於笑止,轻蔑的神色淡望著眼前之柳昊,“愚弄?哈哈!这天下人原本皆愚钝,你柳昊是如此,我宇文龙亦然!谁人能言从未愚人,谁又能扬言从未被人愚?”又是一些含糊不清之语,同样未答柳昊之问,反之以问丢回。
此之一番初听杂乱无章,却又似其意藏的言词。让一旁的宇文炎和东方幸臣皆低头苦思,而柳昊似再也无心思考,不耐的丢开宇文龙别有意之话。“别再跟我咬文嚼字,尽说些歪理邪说之话!柳昊之所以还到此,你宇文龙心中应该明了,我……”对他而言,龙并非单纯一个主子,他们是朋友,如兄弟!而柳昊,此刻已然失去原有之冷静睿智的头脑,亦未曾发现,宇文龙今日没有用‘本王’自居。
柳昊啊!柳昊!如此三番四的旁敲侧击相提醒,你竟然浑然不觉!是他太过高估於柳昊的聪明才智,还是被何物蒙蔽了你柳昊的慧眼?
此刻仍不是将一切尽数言明之时,时机还未到!而且,他实则并不知晓柳妃究竟於柳昊说了些什麽!他只是大致猜才几分罢了,亦不可轻易言之,他要打的这场仗……
“殿、殿、殿下!出大事了!”前去传膳的小季子,慌慌张张的大声嚷嚷著往里跑!打断了柳昊未及言尽之语,亦斩断了宇文龙密杂乱的思绪。“殿……”才带著天大的消息进门,便对上主子略显温怒的凤眸,不禁浑身一颤,彻底哑然,战战粟粟的竟说不话来了。
看著一路大呼小叫著往里跑,而行至到他面前竟然失声的小季子,冷冷一哧,“小季子,莫非你方才口中之‘大事’!是你预料到,你即将……”未把所需之言道尽,而未尽胜过言明,从此刻‘咚’的一声响,膝盖著地而不禁颤抖之人便可得知。
“殿、殿……下!奴才……”这平时能说会道的嘴,到了这个时候竟越是不抵用了。求救的眼神,一个劲儿的往木纳的柳昊瞟去,心想照著平时,柳大人必定会不吝救他一命。而没想今天柳昊是没那个闲工夫救人了,不过依然还是有如此菩萨心肠之善人。
“龙,你如此可怕的神色,当然吓的小季子什麽都不敢说了!”莫说小季子了,照著以往他亦不敢言!小声的带著撒娇的语气说著,稍稍染上一些惧色,看来跟他们时间长了,连他都变‘坏’了!“你在生气吗?”实则他比谁都清楚,龙此刻并未生气,准确而言,龙今日从未真正生气过。
“哈哈!”所谓班门弄斧就似此刻之炎儿一般,他自是一眼便看穿此调皮的小人儿耍的一些小手段。宠溺的伸手轻捏著炎儿嫩若玉葱的小鼻子,“炎儿,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无论致话意抑或口吻,尽显其宠极、爱护之情。一番调情之後,才想起跪至身前之人,“到底何时……竟令你如此慌张?”思及,这该来的也该来了,恐一些不该来的也迫不及待的意欲前来!
隐去先前之惶恐,抬头视得宇文炎鼓励的嫣然一笑。而此刻的宇文炎在小季子眼中整个儿是一观音菩萨,那种尊贵灵幻之美,立刻三魂没了七魄!可这菩萨身边之金刚……慌忙的收回眼神,这才开始说及自己慌张的因由。
“回、回禀殿下,奴才方赶著去御膳房,结果,让奴才听闻一个天大的消息!”虽说在四殿下身边也1几快2年了,还是无法对殿下阴郁的神色免疫,“奴才听闻,今儿一早,皇上就喧昭各大臣进见!而听庞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流离所言,此春狩恐是会带各大臣,还有一些嫔妃同行!”
这当真是一个不算小的消息,若是父皇当真要连带大臣和嫔妃同去的话!那麽、那麽那人所言之‘人间炼狱’莫非是指……!想到此有些不可思议却又似种种迹象所指之事,脸上的温度急剧下降。感受到炎儿似鼓励,亦如暗示般握紧他冰冷的手,轻柔温暖的小手……!一把将炎儿搂至心口,“炎儿,万不能离开我!”他所做之一切皆为此目的,希望一切能如他所愿、希望……吧!
“那麽就是说,会很热闹咯?”如丝毫未感觉到此刻各人若有所思之心境一般,东方幸臣兴奋的拉过跪在一旁的小季子问著。见对方有些愕然的点头,“哈哈!就知道没有来错!”想来,皇帝的那些娘娘都是美女吧!虽然师父长说女人是老虎,但……转头看了看一旁静候著的宫女们,这样的老虎多温柔呀!一脸的色相,就差没流口水了!
相较於其他人的各思己见,一旁的柳昊此刻用著可谓极度惊讶,跟著又有些茫然,最後……“哈哈哈哈哈!!!”傻笑!招的一干人等皆以视得白痴一般的神色相待。“哈哈!原来……哈哈!”而此之傻笑之人,并未有所谓自觉,仍卖力的笑著。
“柳大哥?!柳大哥?!喂?!”赶著柳昊笑的已然前赴後仰的身子来回饶了好几圈,算是把人给瞧清楚了!打手以对方眼前来回左右一摇晃,见对方单只拨开他的手,仍一直傻笑个不停!“恩……!”皱著剑眉苦思半响之後,这才转过身来对著一旁所有之人,指著柳昊郑重其事的宣布,“──他是疯子!”
“你才、是疯子……呢!”强忍著笑拍去幸臣直指著他的手反驳道,这会儿也算是笑够了!他收起笑容,宛若方才并未笑过,一来一去之神色转变之快,让一旁众人叹为观止!行至宇文龙身前,神色异常之认真,“众嫔妃要一同前往,你直至方才才得知?”实则,他从龙之神色已然可断定,直至小季子通报,龙应当不知!那麽……那件事亦应当与龙无关才是!
此刻轮到宇文龙诧异了,稍稍睁的大凤眸之中闪一丝意料之外而出现的惊讶!若非他都想错了?亦高估了柳妃?柳昊所言之事……与之他心中所指,根本风马牛不相及?“是又如何?莫非……你不是?”明知故问,亦也可算是试探!
“当然,姑姑知道的更早!”若是如此,他也可放心,亦安心!“不论如何!柳昊亦应当为之前的冒犯跟龙你赔罪!”事即已明了!他也非不敢认错之人!单膝而地,一副负荆请罪状!你说人这玩意是否真的很奇怪?!方才一直觉著,龙此似笑非笑之神色,奸险非常!几乎要跟历代的大奸大恶之徒画上等号了!而此刻,却觉著其中兄弟之情尽显……想来有毛病的那个是他!
看著骤然起身的炎,错愕的望著龙竟以双手相携,愣愣的借力起身,竟让他这几万年未曾羞红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汗颜之,惭愧无比,没等众人开口问,自己便缓缓道来,“今早,我到姑姑那里,姑姑告知曾有人对其下毒!”不意外的听到齐声抽气,“并告知我皇上的决定!原本二者丝毫不及,也无关联,可我想到……”双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望炎,再转回看龙!
“你以为,我至今仍怀疑柳妃掳了炎儿,以至动了杀机?”如此岂非荒谬吗?根本所言不通!若然他如此认为,前炎儿并未回到他身边之时,他假使动杀机,岂不是陷炎儿於不顾?看来柳昊的头脑,他真的该重新评估一番!略显失望和讥笑的朝著柳昊摇了摇了头,当然只是玩笑,却笑的後者彻底红了俊脸。
“龙,你要笑!我之所以如此想,是有缘由的!”对著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幸臣,和同样略显茫然的炎!当然最主要是那个轻笑抱著自己心爱之人的宇文龙,“其实,我之所以如此做想,是因为我发现黑影手上有伤!而所伤之与幸臣所言之杀手,极为相似!”今早若不是巧合至极,他竟因想事而险些落入水塘之中!也不会发现黑影竟然伤了手肘,而伤……
“唉?!真的吗?!那个杀手……有这麽高哦!爬起来一定很舒服!像爬真的树一样!”他满脑子只觉得人家是不是能让他爬著顺手!比划著对方的高度,“对了!他手上的伤应该没有伤痕才对,不过碰不得!嘻嘻!没个十天半个月可好不了!”这可是他的杰作,要是好的太快,就失去打伤人的本意了!
“你注气入经了!”这是一种无比恶毒的功夫,他们一门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的!将气注入经脉之中,若是注到要穴,即可杀人於无形之间!不过,对方既然是想要取炎儿性命之人,就是当场要了那人的狗命,也不严重!撇开一脸得意的幸臣,转头望向炎儿,“炎儿你认为呢?”炎儿即识得黑影,也见过那个杀手……是黑影吗?而他此刻最关心的并非此事,知晓黑影受伤,那麽就是说……
黑影?!他是有些印象!可……像吗?其实,当日他除了恐慌和阿籽死时那触目惊心的一刻,他实在无法记得太多!如此不堪回首之记忆,对他而言就算回想亦是痛苦之事!抬头对上三双期待的眼睛,闭眼回想……一幕幕恐怖的景象,罔若近在眼前重演一般,身子不禁开始剧烈颤抖……
“炎儿!炎儿?!”是他的疏忽,怎麽会想让炎儿回想那样的往事!一把将颤抖的人儿收入怀中,紧搂著,低声呼唤著炎儿的名字!此刻他恼的不是那个杀手,而是他自己!“没事了!不要想了!乖!”直至听见炎儿微弱的回应,他才停止呼唤名字,改为温柔的安慰。
“龙……”虽然害怕,可他依然努力的回想著前晚之事!想著怕著,直到感觉到身子被温柔坚强的双臂包围,似坚固的堡垒,保护著那晚脆弱且惊恐的他。突然,只觉得两道身影意外的糅合……“龙!”蓦然抬头,对上龙写满担忧的凤眸,还以坚定的一笑,“很像!身影很像,可那个杀手带有似铁面一般的东西!”
“不要想了!一切都过去了!”轻轻的在炎儿额心印上一吻,转而与柳昊交换了一个眼神!而柳昊轻轻的摇头,他了然一笑,此刻的他知道的远超越柳昊所想!若有所思的安慰著炎儿,可此时景漾宫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三十一章
“太後驾到!”
大门外太监略显刻意的响亮通传声,自是招的太後不满轻皱起娥眉,却意外的并未予以责罚。仅是厉色斜瞥了门口的小太监一眼,便浩浩荡荡的往内殿而去。
立以靠近门口的小季子,猛一听太後竟然来了!亦是惊讶外加此刻如此情形,吓的他一身冷汗!而可当他瞧见太後身边的凌公主之时,他是前一身未干,即刻又出了一身冷汗!
想起那天殿下对凌公主,那种丝毫不怜香惜玉之举动……想必今天是来者不善!恐惧外加不知所措的回头看殿下,这不看倒还好,一看他身上的冷汗,彻底结冰了!……记不得,有多久未见到殿下如此冷捩之神色了!
乍闻,“太後驾到!”之通传声,屋内所有之人,自然其中亦包括宇文龙,众人皆心中一惊!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太後此举,定是来者不善,各怀心事面对著门堂等候来人。
而宇文炎更是顿时吓的惨白了小脸,身子亦随之恐惧微微颤抖起来。如此颤抖旁人兴许未知,而搂著他的宇文龙自是能感觉的到!而他已然无法抑制身体本能的微颤,想到太後之前对於龙的要求……
他只觉的心中百感,但若莫因为如此而影响到龙争夺太子之位,那才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他不愿成为龙之负累,但若要他离开龙,恐怕他亦也是无法做到!究竟该何去何从?他只得茫然一片,除了恐惧……根本无法思考。
皇奶奶的突然到访,不用猜亦是知晓所谓何来!虽之前多回避,只因不知如何面对!然此刻他已然成竹在胸,只待恰当之未到时机跟大家言明!但当他感觉到炎儿越渐明显的颤抖,心疼及愤怒险些让他失去自制,心疼於炎儿的屡受惊吓……
愤怒这此刻他只得碍於情势……竟不能予以安慰!情的注视著炎儿,凤眸中闪跃著炙烈的真情!而在转为轻视於门堂之时,顿时染以黯沈且冰冷阴郁之眼神。不著痕迹的松开了搂於炎儿腰间之手,换以捏紧握拳,却无法自制的隐隐颤抖著。
“太後万福!”
意不在此自是藐视一些,仿佛压根没听见那一声声的请安,单只以愤恨疾厉这眼神瞪著她此刻欲除之而後快之人身上!唯怨眼神不能达她所愿……
“这景漾宫到也热闹!哀家兴许真的是老了,不似你们这些年轻人那麽朝气了!一大早的都聚集在这儿!”半响的沈寂之後,说这前不打尖後不著店的话,一直怒视著於宇文龙身边之人,亦迟迟未踏入门堂之内。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蓦然踏前一步,以身形挡下太後灼厉之伤人眼神,顺势假意予以给眼前的老太後问安!自然亦是未曾忽略太後身边,那一直贪婪注视著他之人……只觉未息之怒气更胜!“不知是何等要事,竟让皇奶奶您亲自前来!找人知会龙儿一声,自当前去给皇奶奶请安!”
“哼!”冷哼一声,从未曾对於宇文龙行以疾言厉色,然此刻亦是同样恼怒。“去给哀家请安!龙儿,你还记得有哀家这个皇奶奶吗?抑或是你已然做了决定,舍谁取谁心中已然有了分晓?”当日她放龙儿一马,是为想不可逼之太急,防事极必反!而她万万使料未及,事情会有如此发展之一天!
看来对於此事,太後亦达极限了!未及进门便已然不耐而至此,若莫做一了断,恐亦不会就此作罢。“龙儿以为皇奶奶自是已然知晓,对我而言,此刻决无其他比炎儿更重要!”既然大家都是明眼之人,自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然而他有如此魄力说,自是心中有所把握!却吓坏里一旁的宇文炎、柳昊及吃完了喝茶,连茶带唾沫喷了一地的东方幸臣。
……他应当没有听错吧?!龙说,他较之太子之位更为重要?!若是并非他听错,那麽就是龙说错了?!傻傻的望著幸臣之不雅举动,转而见以柳昊惊讶的张大嘴之模样……胸口剧烈的起伏著,他只觉得此刻,胸口火热的似即将融化一般。下意识的伸手捂著胸口,抬起竟已然模糊的眼眸,他知道他的心在颤抖!──激动的颤抖!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回头与炎儿对视,伸手掠去那碍眼的水珠,抱以坦然一笑。……可,想必太後亦不会如此简单放过他,就算过了今日亦过不了他朝!思及此,宇文龙骤然转身,半眯起狭长的凤瞳,瞧著面若猪肝的太後!绝非他宇文龙不孝!而是自古,忠孝情谊亦是两难全之!
“你们……你们好恶心!你们都是男子,亦是兄弟!宇文炎,你竟然勾引龙哥哥!他是你哥哥呀!你变态的!”她怎麽能接受自己心爱之人被一个男子抢去?!且如此天地不容,他们是兄弟呀!
“住口!你再多说一句,本王就杀了你!”没有人可以如此侮辱炎儿!别说她单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就算是太後,他亦然不会放过!
“皇奶奶想必自也心中有数!若莫宇文龙,其他的皇子若是登基,您还可保今时今日之权势吗?”怒视前者,亦轻搂过略显恍惚的炎儿,“不准你胡思乱想!”霸气十足的安慰!
然宇文龙前之异常淡漠的口吻,竟给人以强势而定之感,恣意淡雅之一笑,似一切尽在其掌握之态。“其余皇子谁人不是高堂在上,又有谁不是痴心妄想著若您今日一般!两宫争位,恍若近在眼前,而今日之太後,还有当年之勇吗?”
眼前之人邪妄且轻狂,唇边那一抹儒雅之浅笑,让人不寒而立!如此之宇文龙,她甚是陌生,亦从不曾想在她不知之时,自己乖巧的孙儿已然长大,更甚者超乎。然她这几十年宫廷生活亦非白活,伸手拦下身边耐不住仍欲开口之人。稍做沈淀心神,迈以稳健的步子,直至上座而坐,这才再抬眼视以眼前之人。
“呵呵!看来……哀家是真的老了!亦老眼昏,老耳失聪了!”龙儿所言字字犀利,所史料末及却也实则她心中之忧。她可妥协亦可让步,但她唯有一点决不让步。“哀家可以不管你们之事,但龙儿必须要纳凌儿为正妃!这是哀家唯一的要求,亦不算过分吧!成为储君就有传宗接代的义务,想必……炎儿亦不会反对吧!”
太後之言,所谓言之凿凿,他比谁都清楚,那些都是事实?可虽如此,他仍从不曾想,因单只是如此想像,他已然觉得心如针扎火烙一般,奇痛难忍。若以後……他真的不敢想!感受著自手上传来那种他所依恋的温度!
当下用力挣开握著他的手,擒著泪,躲开那再伸向他的温柔大手。他知晓……如此的安排已是太後的最大让步了!回眸怯怯的望了眼太後,却恰巧与太後身边那双充满鄙视厌恶的美目对上,不由被其中强烈之憎恨,逼退数步!
他亦明了太後所言之其中意,但此刻他更懊恼的是炎儿一再躲避的举动。厌倦了继续你逃我追的模式,愤然向前一把擒住脆弱的人儿,感受著那极度恐慌所致的强烈颤抖。虽心中警示自己,切不可因小而失大,他所做之一切皆是为了他们可在一起。
皇位、权利他早已为炎儿抛之脑後!他唯一不允许的,便是炎儿的躲避!强搂著如此怯懦的炎儿,失去理性的他转而面对太後,“我不会……”突如其来之手,捂住了他的嘴,挡下了他未宣泄完之愤怒。
“太後,不知可否容柳昊一言!”他及时挡下龙之未尽之言,想也知道那必定不会是好言好语。然而此刻他们万不可与太後动怒,毕竟对方是太後,不可力敌,那麽只能……
轻扫了一脸难耐怒火的宇文龙,她亦猜想到此刻必定有人会说话的!“单说无妨!”而此之说话之人必定是站在她之立场,帮宇文龙为实,哼!而不论是谁,所说为何,最後的胜者皆为她!
“谢太後!”努力的用眼神安抚龙即将爆发之怒火,且不管他究竟在恼怒些什麽!兴许与此刻只得茫然落泪的炎有关,但……“想来太後今日前来,必也是好意!但婚姻大事,也不必急於一时才对!凌公主如此娇媚人儿,哪怕龙不动心呢?”
见龙一经安慰炎之神色,他也安心不少,想必此刻龙已然冷静下来了。见太後与凌公主之神色,要瞒太後定不容易,“太後,如今眼看著春狩将近,一切亦也要等春狩完结!不妨多待时日,龙也可做好准备,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著柳昊所言,亦也无非是拖延战术,如此就与他先前所想算是不谋而合了。径自搂著仍然不知为何不住颤抖的炎儿,“炎儿!”轻声唤著,一定要坚强!待他完成一切,他们就再也没有阻碍了!
眼前之情景,虽说对她有利,却实则不应在此时与之翻脸!想来她也要回去好好盘算,此刻的一切,已然是计划之外的景象了!“也罢!那麽你们就好好想想,哀家也累了!”看了眼不远之宇文龙,“龙儿,想来聪明如你,必定能够分清事情轻重缓急才是!”
“龙哥哥……”她一直想开口,却一直被皇奶奶拦著,见到她心爱之人竟一直搂著一个男人!她只想拉开他们,“龙哥哥,你是我的!你这个变态,别想缠著龙哥哥!”
“凌儿,住口!你再多说一句,哀家就撤回放才之言!”拦在龙儿之前丢下警告,即而示意身边的宫女上前搀扶,便没有再瞧谁一眼,迈著傲慢且坚定步伐往外而行。
第三十二章
自那日太后一行致景漾宫一番哗议后,众人之祥和气氛蓦然骤变,整座宫殿似乎沉浸于愁云惨雾之中毫无和乐之容。一连几日下来,他几乎皆忙于拦截那自那日起便一直刻意躲避他的炎儿。
今日亦是如此!诺大个庭院,急步至此略显苍莽的环顾四周,依然未见那道他心牵之人影。虽可理解炎儿之任性,可这春狩一关,眼看着即将到来,他们若再无法好好沟通……只怕到时,即莫他宇文龙张有三头六臂,亦英雄无用武之地!
“扑通!”随手捻来小石子掷于人工湖中,依然是无力挣扎直接坠于湖塘之中,自遇水一刻起……一直、一直、直至湖底。默默的望着,原来此宫闱之中的石子亦如人一般,无力、无奈、只能随波。
他已然躲了龙整整两天了,并非他以此做由逼龙做决定。而是,他亦知晓他们此刻之立场,兴许就如同落水石子一般……单以手撑着岸边景石,缓缓的站起依然有些僵硬的身子。心中明了如何才是真知,而他实也无法做最后之决定……
抬起茫然无神之眼眸,回以对湖面灼注视,若是真能如娘亲当年所言不动真情,那该多好!随后即自嘲的浅笑,他总是如此,也许就是如此之软弱才将他逼至今日之地步。无精打采的漠然转身,却意外装上了一道人墙,随之仓皇的倒退数步。
幸而得那人伸手牵扶,若不然此刻的他想必定是变成落汤鸡了。抬头勉强扬起浅笑,正想对自己之恩人言谢,却……“三、三皇、兄…”只以为已然忘却之恐怖且刻之记忆,立刻回闪于脑中。颤抖着用力甩开搀扶着自己的手,仓皇的往着旁边退开一段距离。
“哼!”炎那一连串的举动,他看的真切,从不知原来自己对于炎来讲竟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可怕。“本王只是正巧路过。”回宫途中远远行过,却没料想看见了他梦魂萦绕之人。下意识行至其身边,可看来对方甚是不想见到他……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自己如此刻意闪躲有些过分,更让他无法置信的是自眼前之人眸中看见受伤之神色。即刻用千万种理由打消自己心软之念头,却又想起幼时屡遭人欺辱,此三皇兄亦多挺身相助……
用力的甩头,甩去那些此时不该有之妇人之仁,“三皇兄若是无他事,炎儿告退!”此刻除了龙之外,其余皆是‘敌人’。
“炎……九皇弟、且慢!”恐怕此刻他若称呼眼前人为炎,炎便不会留步了。见炎似乎经过极剧烈之思想斗争方才转身而视,耳中听着那客套的‘皇兄有何贵干?’
不由的嘲笑起自己的失败,兴许王位之争他尚有一争之余地,而……“皇弟可否认得此玉佩?”轻轻掏出怀中如视珍宝一般之物,小心递于对方眼前。
这……这是他的随身玉佩!惊讶的让他忘记前之恐惧,急步上前拿过玉佩仔细的认。确实是他的,当日被胡总管拿去……恐惧的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之神色,难道当日抓他之人──是宇文治?!
可……不是‘娘娘’吗?且胡总管之惨死!莫不得……惊诧之情溢于言表,只得微微张合小口,却无法发出声音!
果然,一切皆如他所猜想一般,此玉乃炎之所有物。“此物是于胡劭清之尸首旁所拾!”当他猜测至母妃掳了炎,便想到此玉佩所属谁人,可有一个疑问一直盘踞他之心头。
“当日,你被绑之时,有奇怪之人来看过你吗?”虽说母妃已然承认,却无法解释胡劭清之死,而杀死胡劭清之人……也绝非一般人。
意外的,他相信宇文治所说之言!可……奇怪之人?!“当日不曾有何人来看过我!”除了……‘娘娘’!
刻意隐瞒实则是因为此人无法尽信,倘若此玉佩真如他所言,只是拾得之物,那便更无意与多言。扬起带以疑惑猜忌之眼眸欲细细打量,却无意视得不远一道冰冷焰蓝之眼神!“──龙!”
乍闻炎失口轻唤之名讳,蓦然转身,便对上一双跳跃于冰蓝色怒焰之狭长凤眸。他亦是粗心,竟丝毫未觉仅只步之遥立着此之一个危险人物。虽毫不畏惧迎上对方几近燎原之眼眸,而心中亦暗暗思量。子夜此刻不在身边,而他之旧伤未复原……
宇文龙此刻只知晓自己只怕要被这铺天盖地之怒气夺去心神了。他真的很愤怒,若无头苍蝇一般,心急如焚的他!几乎找遍了整个皇宫,他所思所想皆是唯恐炎儿再出事!
而那个让他饱尝担忧、恐慌至极之人,却在此与别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极力压制自己浩澜之怒火,隐隐握紧双拳任指甲嵌掌心。
三人皆沉默无语,如此一种几近窒息的气氛,宇文炎只觉得该说些什么,却无法找到打开缺口之言词。怯懦的抬起闪动之眼眸,却不知为何映入龙之身影那一刻,便无法截止心酸之泪水涌出。
颤抖的轻轻开合双唇,却无法从中吐出只字词组。“龙……”他只能说此一字,此牵动心弦之一字──而已!
刺眼之璀璨泪水,映照于当空红日之下,竟如此夺目泫然。欲伸手摸去,却发现自己竟无法伸出倔强的双臂。
‘炎儿,你为何哭泣?’他想问,却无法开口,他知道自己在吃醋!可他不该生气?不该吃醋吗?抑或他们‘以为’互相了解,而实则……
此时亦非与宇文龙一决高下之好时机,而显然亦也无他可插足之余地。他们二人……眼中已然不曾有他人存在!
呵呵!一股难言之落寞化作心中积聚之愤恨,隐下眼中集聚愤然之神色,“此地显然已无本王何事,本王尚有他事待办,先行一步!”
“慢着!”无而去之怒气,必然要找一宣泄。言出之即,单以反手制住宇文治之肩头,使以劲力后一拉。趁其重心不稳之时精准的以五指扣喉,眯起血红之凤眸,将之拉于眼前对视。
宇文龙之举动他虽意外却已然有些防备,却仍无法挣脱!是他重伤未愈,抑或宇文龙当日实则并未使出全力?双手反扣其掐喉之手指,却丝毫未见成效,越来越沉重之脑袋,眼前之人……几乎疯狂之神色!他的意识渐渐……
而此刻之宇文龙惘若嗜血猛兽一般,“本王警告过你,不要再靠近炎儿!宇、文、治……看来你很不受教啊!”几近咬牙切齿而出之话语,仰头而视,如俯视一只蚂蚁一般,望着宇文治越渐赤红之面色……
“龙……你放手!快放手啊!”一连串突如其来之举动,令他无法思考,却未料仅片刻之呆愣……!“龙,我求求你!放手啊!”此刻若是大庭广众之下噬兄,那么一切皆完了!用力扳着龙紧扣宇文治颈之手指,却丝毫未松之迹象。大声呼唤皆无用,情急之下,扬起右掌闭起眼眸……
“──啪!”怯怯的睁开泪湿的双眼,对上龙错愕的凤眸,“……不要!不、不……”擒着泪水不住的摇头,望及龙脸上那微微犯红之掌印,心疼的伸出颤抖之手却……未及又缩了回来!“我……对、对不起!对不起……”不停的道歉,可他万不想见到龙因一时失手而……
那一声火辣辣的击掌,有些无法置信炎儿竟然为了他手中这个曾经羞辱过他的男人……打他?!然,当他转头……心中一股莫名之酸痛侵蚀着他可怜的理智,茫然僵硬的松开犯白的手。丝毫未理会骤然堕地拼命呼吸之人,双眼仅落于那一滴又一滴夺眶的晶莹泪珠之上。
“炎儿……”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慌慌张张、跌跌撞撞飞奔而至之人打断!来人更是一张胜过炎儿之满面泪涕,几近夸张之神色!眼前此番突然景象,竟错愕的使之一时无法转格单只立于原地而视。
“殿、殿……殿下!”眼看即要来到三人跟前他又因为慌张而跌倒,亦无暇管此刻三人之异状,结结巴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殿下……不好了!皇、皇上他……”说到此他竟泣不成声,久久无法继续言语。
来人是太监总管洛公公,含糊其词之话首先呵斥之人便是一肚子怒气之宇文龙!“父皇怎么了?你给本王说清楚,不然……本王立刻杀了你!”
一手拉过欲前去搀扶宇文治的炎儿,他可以前事不记,但决不允许炎儿和宇文治有任何瓜葛。想起之前宇文治他碰了炎儿……他把所有怒气通通宣泄在此刻眼前之人身上。
他亦无暇恐惧于四皇子之无名怒火,此刻、此刻他只记得……
“皇、皇上驾崩了!”
此之四字,犹如青天霹雳一般,轰的在场所有人大脑一片空白!而最先回神之宇文龙,心中除却痛失至亲之哀伤,亦明了……
一切已非争夺太子之位如此简单!此刻是真正的夺江山!而储君之位直至先皇驾崩依然悬空,代表着真正的战争即将开幕……
然而才缓过气息的宇文治,没想到此刻竟然传来如此骇人之消息,那么他原本准备之一切,岂非枉然?!难道说……是那个人?惊讶之余亦刻领略此刻严峻之境,将来仕途如何,此刻之他一片茫然!
清楚的感觉到自龙握着他的手传来明显的震颤,他分不清是兴奋而至,抑或是恐惧!兴许此刻他的头脑才最为清醒,而可笑之清醒只因他从未思及江山皇位罢了!
默默注视着龙依然挺拔之背影……龙!接下来你又会如何做呢?
没有了父皇之蔽护……
第三十三章
“……皇上啊……你就这麽走了……臣妾该怎麽办呀……”
耳边源源不断的哀号啼哭之声,满室的掩面而泣之人,却讽刺的无半点真正痛失至亲时哀伤之气氛。个个皆自以为不著痕迹的,瞧著安乐平躺於龙榻上的先皇,心中各自盘算。
然而,众多各怀鬼胎的皇子之中,亦也是有人真心为已逝之先皇伤心哀漠的。自小入宫,其并未得先皇丝毫关爱的宇文炎。傻傻的望著已然驾崩之父皇……
他不是不懂,皇室之中的亲情为何会如此冷淡,却依稀记得,还在民间之时,那亲人之间真切的情感。此刻,过世之人是他的父皇,若是──父亲!是否截然不同了呢!
兴许民间皇子与自小便知宫闱黑暗之宇文龙的差别就在於此时。宇文龙并非心中不难过,得父皇恩宠的他,自是比其他皇子对於父亲的感情更为刻。然此刻,情势不容他伤心难过!隐忍下一切原本人必然感性之一切情绪,冷静思量打考之。
眼前这突如其来之一切,太快,亦疑点甚多!父皇虽身体欠佳,却不至突然暴毙。而……遗容亦也显得太过安祥!稍抬起难掩哀伤之狭长凤眸,扫视此刻在场之所有人。自方才他们尾随几近崩溃之洛公公到此时,柳妃之举动他已感颇为怪异。
愣愣的盯著自己犹似玉葱一般之十指,直至此刻依然如是。而……丞相柳冢文,竟先於他们到此,岂非有些来的太巧,也来的太早!但柳妃之举动,若置疑他二人合谋似乎也太过漏洞百出!仅此几点便妄称其二人有疑,似乎也稍显莽撞,可……究竟那里不对?
“先皇……可有遗诏,抑或遗旨!”仿佛一惜之间苍老了十几余年一般,沙哑无力之嗓音,问著先皇临终之时唯一在场之二人。一切皆未及安排部署,她已然感受到自己失势之预兆。气虚悬箬之即,尽管心中亦是颇感疑惑,却已然无力顾及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鹄望而欲知究竟是何人在先皇临终之即随侍一旁,勿须明言,也可知此刻那人方才是掌控全局之人。宇文龙亦是如此,转头探望之时,却让超使他意料之外,丞相柳冢文竟上前一步回太後之问。
“回禀太後,先皇并未留有任何遗诏,亦未及留有遗旨便……!”语词之前,透著浓厚的哀伤之情,话闭亦是淡摸清泪以示伤心。若莫柳妃在其言语之时,不经意若流露之惊诧神情,丞相方才一番动情举止可谓是无懈可击!
惊闻,先皇未及下旨,然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此刻之如此凌乱局面,谁人都想一登九五,傲视天下。想必,真的要天下大乱以至国破……思及此老太後心中惊恐莫道!一位老人,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略显仓皇无措的望著眼前这位虽久居相位,实则不及四十的丞相大人。
收到太後之目光,还以略带为难之神色,又似苦思而想,“老臣微建请太後定夺,新君之事就依照当日先皇之意,由春狩之胜者担任!”众人皆颇感意外,如此提议不就又回归起点,各人所部署安排岂非又如鱼得水一般合用。
兴许是眼见事情如自己所期待一般发展,也可能是了然一切,一抹不易见之浅笑闪过丞相英伟男子气之脸庞,“然试题皆乃先皇所出,直至当日本相才会宣布!太後,你看如何?”诚恳严肃之态度,充满一朝大臣之威仪。
多年来,丞相除去正当朝务,其余皆自称身体欠佳。丝毫未有野心及异心,今日之提议亦属合情合理。“哀家累了!……就依丞相之言办吧!”转而面对身边之一干人等言及,“丞相,哀家知晓你亦身体欠佳,却先皇……”说到自己英年早逝之爱儿,顿时老泪夺眶而泣不成声,久久无法言语。
“微臣知晓,定当尽力操办先皇大殓!太後您亦保重凤体为佳!微臣的身体,不及国家先皇重要!”上前伸手搀扶老态龙锺之太後,轻声致以安慰,若凭借演技,此一丞相大人真可谓是炉火纯青。
然一旁之宇文龙将一切尽收眼底,直至众人哭丧著脸纷纷散去!执著炎儿略显冰凉之手隐於假山之後,方才转头凝视那带著明显泪痕之苍白面容。伸过另一只手,却意外无法截止的颤抖著,抚上炎儿柔嫩的脸庞,“炎儿……”两个同样受伤之人,要如何相互抚慰?
截至方才所有一切,宇文龙简单便可猜想到,“他们”并未放弃春狩之计划。但此刻若是如此做,目的只有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明了一切的他,此刻该如何?带著自己心爱之人,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过逍遥生活?抑或是为保江山社稷,竭尽心力去勇夺帝位而从此拷上枷锁?
眼前的龙犹如一只饱受迫害之嗜血猛兽,危险且脆弱!虽龙本人并未表现出丝毫,而他却可切感觉到,那隐於凤眸下丝丝点点之哀伤。不顾一切投入其此刻并不温暖之胸膛,他亦是伤心哀漠,恐却不及龙之万分之一。“龙……我知道,自己很幼稚,亦是一个大麻烦!可我不想离开你,不想……”
入春的北方依然寒冷似冬,依然颇显僵硬之身体,似突然燃起一团炙烈之焰……温暖。伸手拦住炎儿单薄的身子,不知为何他觉得炎儿真的长大了。“我说过,你那里也不准去!炎儿…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待在我身边……就好!”也许抗争的结果是令他得到一切,同时亦失去所有,但……此刻的他别无选择。
“……治儿,日之後的春狩你可要上心尽力呀!你听见了,柳丞相方才所言……”
“──够了!你让我安静一下!”大声呵斥一直在旁唠唠叨叨之人,转身望著显然丝毫未有伤心之色的母妃,他不知是该为死去的父皇哀伤,还是该庆幸母妃有此忘却烦恼之功力。而他此刻心中极度烦闷阴郁无宣泄,先前宇文龙之羞辱,後……父皇之意外驾崩。
“你这孩子,母妃还不是为你好……”一路跟著身前急步而行之人,她可谓是上气不接下气。还要被自己的儿子训斥,上也就算了,是她理亏,可今日……“哎……哎!治儿,你别走……”竟然施展轻功而去,望著儿子一眨眼便不见方向,“你以为跑的了和尚还跑的了庙不成?!”心中打定注意,往著琉陵宫方向而去。
“主子!”意外著眼前人竟不回寝宫,反以暗号招他至此。但疑惑归疑惑,仍然恭敬施礼退至一边。他亦听闻皇上驾崩之事,虽不至於幼稚的认为主子会为此伤心断肠,却也知晓必定会心情不佳。
“父皇……是被杀的!”
久久未言,却突然吐出如此一句惊致旁人之话,“主子……”究竟是何依据,让主子竟然说出如此之话。
他所见到的一切,让他得出如此结论。然想必并非他一人注意到了,至少他相信宇文龙必定有此细心才是。而一切太奇怪了,若是柳冢文杀死父皇,难道不是为了宇文龙之帝位?
如若是,为何不假借一道遗诏了事?这样岂非更为简单直接!而且凭借他们之势力,应当不会害怕有人借势造反才对。但此刻……柳冢文之怪异举动,究竟是何寓意?
“子夜,今夜去趟丞相府……”轻声偎於子夜耳边小心吩咐著,他要在这四日之内搞清楚一个疑惑。一切的发展太过奇怪,也太快了,若莫不是他们太愚钝,就是原本……
“是!”仔细听清主子的吩咐,而此之吩咐让他的疑惑更为了。不懂主子此之举动是何意思,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力而行。他亦也细心的发现主子颈项间之伤痕,虽未问却暗暗起誓,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主子之人……
“……龙,你……”龙简单的把心中所想,和对於父皇乍死之见解,可如此假设岂非太过大胆。而且,柳昊呢?如此而言,柳昊知晓一切吗?他有些混乱,也许是他天生不曾有精锐之头脑,抑或者是他太过感情用事。
他自然猜到炎儿所顾虑之事,同样亦也是他心中所虑。“炎儿,回去不要说什麽,一切待今晚我和幸臣去过丞相府之後,再作定夺!”此一想法是打从方才认定之後,便已然产生的。向来也要再去见见“那个人”,也只有见了他,一切才会明了。
“恩……!”紧拧著淡眉轻扯咬著下唇,轻轻点头答应龙的话。“可你要去……太危险了!若……”若丞相真连父皇亦可下手杀之,更惘论龙单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了!
“没事的!炎儿忘了我会功夫的吗?再加上,我会带著幸臣一切去,不要担心了!在寝宫等我回来!”危险他自然知晓,而带幸臣前往其目的并非保护自己。今晚……一切待过了今晚自当明了!
第三十四章
若夜单坐以靠在锦床边,柳昊自宫中回来後,便一直心神不佞,久久无法入眠。思绪顿时凌乱不堪,究竟是他太过多心,抑或是……
回想起今日下午,收到皇上突然驾崩的消息时,他已然觉得事有蹊跷。然龙和炎回到景漾宫时,龙之超常的冷静神情,与之炎似若有所思的神色,若非事有差池……
四周一片墨色,伸手不见五指,予人一种压抑沈闷之感!闭起疲惫之双眼,意外的酸涩,重重的呼出一口积聚於心底之闷气……
兴许他知晓自己在与何做斗争,然事实究竟为何?百思不得其解,与其呆坐此地遐想,不如……黑暗中修长的身子骤然起立,无法自爹那里得知,那麽唯有找……
窗外寂静且一片漆黑,他单立於窗前然脑中尽是远在皇城宫闱之中的四皇子──宇文龙!方才他蓦然惊醒,梦见幼时他们一同嬉戏玩耍,而龙突然不见,後……
竟怀抱著九皇子出现。心酸吗?是吧!虽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但所有只为那永远高高在上之人。稍敛起落寞的眼眸,一抹轻笑挂於唇边,冷静之後他已然打消了杀宇文炎之念头……
“怎麽不睡?”自後拦过仅单衣立於窗台之人,“夜凉如水,如此站立不怕著凉?”稍搂紧置於怀中那冰冷的身体,自身後依在其耳边轻扬淡漠的问道。
没有将其转过,因为他不想见到此时笑生那张哀伤的面容。此人是为何落入他抱,他心中自是十分清楚,只因为那一张像及那人的脸……
身後之人近乎霸气的圈禁,同样的霸气却丝毫未见那人之气息,那才是他想要的!“我没事,吵醒主公了!”伸手欲关上窗子,却……
一道人影模糊闪过,是他眼吗?为何觉得如思念之人一般熟悉?依故关上窗子,“主公,时候不早了,睡吧!”脸庞嫣然而笑、身子娇惬的动作,如玩偶一般,然此刻他的心早已远去……
夜幕潇潇,一道傲然而立之身影矗於宰相府後门之外仅数里之,虽冒然决定此行动,却也实则若非必要……
突然静寥之夜幕中,一道身影急速而至。冷静镇定眯起眼眸似早已知晓一般,单以双手反扣身後站立而待。直至那人立於身前,抬眼打量著来人,仅以月色相映只可见那人略显苍白之面容。
“果然、是你!”用柞塔香让主公入眠之後,用最快之脚程追著身影消失之而来。追来……单只是抱著一线希望而至,却没想真是他思念之人。
有一刻他单只是如此望著,欲伸手触摸对方冷峻之脸庞,却实无法伸手。“为先皇之死而来。”他不用问句,而是肯定之意,想来也只有此理由,不然……眼前之人也竭莫不会至此。
“笑生,你瘦了!”眼前之人的心意他懂,也许只怨他二人并非那种情意。笑生是他的表兄,亦是母妃的姐姐所留之遗孤,原本他应当好好照顾,而……
在他未及阻止之时,笑生到了柳冢文身边。然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柳冢文单只是将其当做他母妃之替身,只因笑生长著一张与母妃神似之面容。
闻及眼前人一句简单至极的话,竟让他双眼突然酸促,以往多少的辛酸,让别人进入身体时的痛楚,都不曾让他落泪。“呵呵!在丞相府中,我吃的好,睡的好,瘦了?你看错了!”
借以黯然之夜幕掩饰泪水,不著痕迹擦去眼角之泪,“我不能在此多逗留,简单说明来意思吧!”眷恋的凝视著近在咫尺之俊容,将其印刻於心足矣,“有何需要交代,一并道来!”
若他是仅对方如此敷衍之言语即可骗过,那他便不再是宇文龙了,可此刻不容他泛滥过多之妇人之仁。“那好,本王只想知晓柳冢文究竟是何目的和部署!”经前一弈,他自未对笑生放松警惕,却在此一眼,“你亦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相信笑生不会伤害他,亦不会伤害炎儿。
“切!”转头看似蔑视之轻哧!──不要对他温柔!龙,不要再关心我!那会让我无法放手!“他的目的难道还不明显?”噬君自然是夺位,“部署我也不十分清楚,柳冢文此人疑心甚重!我只知晓春狩之日,便是将所有皇子……一网成擒之时!龙,你……”千万小心!他没有说出口,此话并非他此刻之身份可言之。
果然如此,柳冢文埋部朝廷数十年,兴许只是为了此目的!既然此刻已然知晓其之野心,“笑生你跟本王回宫!”那麽笑生即无继续留此之意义,柳冢文此人生性多疑,若是他发现笑生的背叛,定当极力报复之。失去父皇,宫中所有之亲人皆如不在,此刻他已然不想再有亲人受到伤害。
“呵呵!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转身背过龙,他怕自己无法抑制泪水而被其瞧见,“我不能跟你回宫,我还有事未做完!”春狩那天他必须跟在柳冢文身边,若是、若是万不得已,他会以生命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龙,好好保护自己!”再一的回身相对,却已然泪流满面,覆身轻轻的印上龙冰冷且刚毅之唇瓣,“一切结束後,带著你所爱之人……离开吧!你要幸福!”
他没有闪躲笑生的亲吻,不是因为对其有感情,而是……兴许只有爱过之人,方之情重!他无法回应笑生如此情,那不是他的错,亦非笑生多情,而是造化弄人。
只希望日後能有一人真正的怜他惜他,亦如笑生所言,他会幸福的,也希望笑生能……“想必柳冢文亦非相信於你,万事自己多加小心为上!”
楚笑生单只草草点头,以示意算做答应,蓦然回望了宇文龙一眼,便转身没入一片凄然之夜幕。然宇文龙万万没想到,之此一别竟成为永远,楚笑生回府後,便被装睡之柳冢文以极其残忍之手法──杀死。而宇文龙亦不曾知晓,只任夜晚潇潇之冷风传送此相思,直至……
笑莫人生,亦为情所困;问情是何物,只叫生死相许……
一切依然如故而随势发展,在不为人知之下剧烈变化。眼看就快到春狩之日,各人皆心怀异胎,有人纷纷暗自部署。有人且忧心匆匆,更有人为心中所思而为难不前……
虽然,他知晓此刻心中所想已是上上之策,但要他拉下这个脸去……他实则无法做到。不过,若是他不曾猜错,柳相所安排之春狩,必定不会如此简单。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个应对之策,那就是──与宇文龙合作。
一,宇文龙此人虽可恶,却傲慢上品,自是不必担心他会耍诈。二,放眼宫中各人,有能力与柳相一搏,恐也只有宇文龙和他了。可他亦也是放不下面子……“子夜,你去请、四、四殿下,请他到琉陵宫来一趟!”
“厄?!”他没听错吧?!主子……不是一向最为厌恶四皇子宇文龙的吗?此刻怎会让他去请四皇子前来?!一脸茫然加错愕,难得出现第四种神色,却无人欣赏。
“厄什麽?听不明白本王的话吗?”心中反复之焦虑,与之先前为难而生成的烦躁,让他不由的轻皱俊眉,顿时阴沈的脸色,“子夜,你竟然对本王所说之言有疑问?!”如视眼前的一只蚂蚁般,眼中一闪而过之杀意,他正是满腹冤气无宣泄之时!
“不、子夜不敢!子夜这就去!”亦不知为何,他觉得近些时日主子变的有些不同了。是好是坏,他不知!先切莫不提好坏,只是不曾似以往那般阴郁低沈。兴许,只有离开著乌烟瘴气之宫廷,才可见幼时那般“可爱”之宇文治吧!
无论多久……只要他子夜一息尚存,便会等、等治便会那个无忧无虑之人。就算治的心中无他存在,即便将来会有人落座其心中,他亦是无怨无悔。他只是一个越轨的下人,一个大胆的奴才,一个……默默爱著三皇子──宇文治的人!
第三十五章
“可恶!”郁闷的再一,丢弃手心那可怜被折磨直至折腰的牡丹,注视著眼前原本傲视群芳之牡丹盆景,然此刻竟光秃秃的只剩枝叶。不由的紧拧起俊眉,用力放下手中不安分的剪子,一定是他太过在意才致如此!下意识抬眼望向寝宫大门之……莫非宇文龙不肯前来?
谨慎的伺候著此刻阴晴不定之主子,从未见过如此急躁的主子,几近火爆。平往一直对草爱护有佳之人,竟无情的将一盆鲜W欲滴之牡丹摧残至此……小心的抬眼瞧瞧主子阴郁的脸色,只怕自己一个不慎变踩了老虎尾巴,落的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怎会如此之久?子夜已然去了快一个时辰!莫不成是被宇文龙留难在景漾宫?又或者遇到何事而……蓦然意识到自己竟也会如此胡思乱想之,不禁有些好笑。“小卓子,去打盆水来!”如此看来,等待还不如自己亲自跑一趟,就当给宇文龙一点薄面。
“呃……啊?!”站在旁一直沈浸於自己的思绪之中,对於主子突然之转变,脑袋跟不上变化。却在乍视的主子骤然暗沈之神色,双瞳蓦然燃起之杀气……“是、是是……是!奴、奴才这就、就去!”自己真是笨的可以,方才还警告自个儿要小心来著。结结巴巴,跌跌撞撞的答应了赶忙退下办事。
“哼!”沈哼一声,是否他最近变的和善了?不然怎会个个都开始质疑他的命令。抬起头……顶上是一成不变之蓝天,然人事却几番变迁而至此。忽而觉得四周竟连至空气亦有些沈重之感,“无论天下如何变迁,何等腥风,你亦可漠视而过……”
“兴许并非漠视,唯惜莫可奈何罢了!”
闻声,宇文治骤然转身,切巧对上一双同样犀利之狭长凤眸,似从中瞧见一抹无奈哀伤之色,却速度之快以至使他不禁怀疑是否眼。此之一刻,二人均未再说半句,单只是如此相望,似如此已然可明了对方所想,又如打探眼前人之心思虚实。
“唉……!”一道似突然出现之声响,打断了二人内敛之思绪,“师兄,不会所有皇子都这麽漂亮吧?!”如此无厘头之言语,能说出之人自然非东方幸臣是也!这些天他都在皇宫转悠,并未发现几个貌美之人,就觉著大嫂和师兄堪称二绝。“哇……啊!”没想到眼前这个什麽皇子来著?!也长的不赖啊!
对於幸臣此种几乎常人难懂之怪异举动,他可谓是自小已然习惯,而在外人面前放肆,岂可容得。“幸臣,切莫无礼!”稍做厉声警告,转至面对宇文治极具忍耐之铁青面容,心中却蓦然觉得此景亦也十分有趣。“这是本王的师弟──东方幸臣!自小生长於山野之地,若有冒犯宇文龙在此代为致歉。”
淡淡的浅笑挂於唇边,若有似无,眼角瞟见身边同样一脸怒色之人。方才此人至景漾宫之时,他虽讶异宇文治之请,但也即刻猜到了些大致。而带幸臣前来是炎儿之意思,他自然知晓炎儿之意。上前将已然开始对宇文治‘动手动脚’之幸臣拎回,“不知皇兄唤本王至此,有何要事吗?”
而宇文治此刻双眼死瞪著被宇文龙拎在手中之人──不对!是猴子!一只说他唇红齿白像女人的猴子!换做以往他必定动手杀了这是不知死活的猴子,然此刻不行!稍闭眼以调整呼吸及思绪,“进内殿坐下再谈吧!琉陵宫亦是有待客之道的!”暗指某人所带来之人毫无教养可言,却未明言以道。
“哈哈!”爽朗的笑声破空而至,“幸臣,你惹恼了我三皇兄!”原本他猜想宇文治可能有事相商,而此刻他要将此商字想做求!但此刻亦也言之过早,不过也失去为一件有趣之事。事情发展至此,一切已然早超他想像,但虽不及所想,亦也无奈必须应对。
待个人落位而定,敛去之前恼怒之色换以异常认真之神色,转而凝视宇文龙,“前事不记,本王亦也放弃对炎之执泥!”当下见宇文龙轻挑起剑眉,半眯起凤眸似半信半疑之态。但信与不信无差别,重要的是“昨日,本王派子夜去丞相府上……”
一整晚未眠,他的执著换得一个惊天之消息。呆呆的望著眼前同样苍白之人,“姑姑……”他已然被震的无法言语,震的神智溃散,震的只能漠然。千万猜想亦无法想像,原来所有他们人,都只不过是那人野心之下的棋子?!但如此残酷冰冷只事实,让他……如何是好?
“昊儿……莫不可做傻事啊!”直至今日她已然沈浸於昨日之震撼之中。多少……她埋怨皇上的冷落,却从未想过要将其杀害,而昨日她亲手杀了自己所爱之人。一日之中,她失去了忠诚谦厚的大哥,失去了她用尽青春所珍爱的夫君。
“呵呵!傻事?!何为傻事?!”他根本无法接受方才所听到之一切!“为报夺爱之仇,潜伏朝野数十年?!送自己的妹妹、儿子进宫,一切皆只为日後可掩饰自己?!”如此之事才谓傻事吧?!“他噬君,下一部是否……”如此说来──春狩!
“昊儿……你冷静一些!”可就连她自己亦无法冷静,但他们又能如何?!那是她的亲大哥,昊的亲爹啊!“明日之春狩你不要去了!不要去……”不能去!她知昊儿与龙之友情,可……如此左右为难,莫不得放弃吧!
“姑姑,你以为不去、不去就可逃过良心的谴责?”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却热泪满面无法抑制。他的心痛,他的苦楚,他的震惊,无一人可了解。无论哪一边胜出……他皆无言以对!一个是他最敬重的爹爹,自小没有娘亲的他,对爹爹是如此爱之。一个是他那心结交之朋友、兄弟,一直以来的赤诚相待……“何苦人世走一朝!”
看著从小甚少示弱之侄子,闭眼任泪水静静落下之痛苦神情,伸手将其拦入怀中。“昊儿……”她亦无力安慰他人,纵然她聪明盖世,如何八面玲珑,此刻亦也是枉然。大哥……你在部署一切之时,是否想过你的亲人?抑或著……我们对於你皆比不上弃你而去之人。
兴许,异样的等待日子会尤其之快,此刻的他竟已身前往围场之皇家马车上。不知何谓他觉得这几日无论是龙抑或柳昊,皆十分奇怪且不自然。对於那日之事後续发展如何他未再问过龙,原本亦也是不想再知晓。对於朝廷之事,他也向来是不闻不问。
“龙……?!”然此刻,单骑於他的马车之前,剑眉紧拧夹之淡淡哀伤的龙,让宇文炎觉得十分心酸与心痛。总觉自己除了拖累,亦无法分担,也无力给予相助,是个多余之人。单手撑著车前之遮帘,望著车前伟悍之身影,不禁鼻头一酸……龙,他虽强大!却无奈一人扛起如此巨大之压力,想必亦身心具疲。
兴许真有所谓心灵感应!似听见宇文炎之呼唤一般,宇文龙竟蓦然转头後望。每一他看著炎儿,便会觉得温暖,心中似乎有把莫名的火焰正熊熊燃烧一般。温暖他原本已然冰冷之胸膛,使人眷恋以至不愿放开。挥手示意幸臣牵住他的坐骑继续往前行,纵身一跃直至车内,一把将炎儿搂入怀中……
“龙……不要嫌炎儿麻烦!我只想……在你觉得可以之时,依偎在你怀中!”将自己埋入龙的胸膛之中,“不要担心炎儿,我不会有事的,龙做好自己的事要紧!”稍稍的推开龙,对上龙难言之凤眸,回以嫣然淡雅的一笑,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坚强。
“傻瓜!”再一拦过炎儿淡薄的身子,“炎儿是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此事事凶险,步步危机,让炎儿同行实属无奈之举。心中再一暗自立誓,他一定要保护炎儿,保护他心中唯一的温暖。“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
思过前路之茫茫无界……方才他并未看见柳冢文身边有笑生之身影,此之景象代表何意,他的心中比谁都明了。他已然近乎失去所有,不能失去的只剩怀中这唯一之温度!若是不保……他亦不知自己终会如何了。思及此,不由的抱紧炎儿,此刻的他竟是如此的渴望宁静闲淡,却……
兴许情谊原本就是累人之物,忆起方才一眼所见之苍白憔悴的柳昊!若是当日,他强行带走笑生……一切皆是他宇文龙自傲之错!一世荣耀,却尽失至亲,他不想亦不能再失去了!
前路究竟如何?!此刻的宇文龙,亦也不可断言之成败得失!兴许一切只得尽人事,然听天命了!
第三十六章
一路走来风尘仆仆,各人各怀鬼胎,路途之上异常的安静。对於眼前如此特异之环境,竟让宇文炎开始觉得甚是不安。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种难言之不祥预感。下意识的用力与龙之十指紧紧相扣,感受著那不同於往常的温暖,亦无法让他那颗凌乱不安的心稍做平定。
虽如此之不安,他亦不想再为龙增加何烦恼!他人兴许不知,而他知晓,龙几日来未有一晚安眠!想必龙所承担之压力,亦非常人所能忍受与担当的。
感受到龙关切的眼神,适以安心略带逞强的一笑,希望如此之笑容,龙未从中看出他的不安。
而……宇文龙此等聪明之人,又怎会感觉不出炎儿那微乎其微的颤抖,与那压抑之下仍透露其中之丝丝恐慌。
过了今晚,明日大家便要踏入围场,明日之战是胜?是败?关系何止江山社稷……更是他们这些所至围场众人之性命。
二人默契的未有只字片语,伸手拦过炎儿温暖的身子搂在怀中,疲惫的将头依附在纤悉柔嫩的颈项之上。他真的有些累了,这几日来的悉心安排…………
他不知是否真的可行,亦不知是否真能抵抗那部署了几十年之人。未能知己知彼此之为行兵作战的大忌,前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实则太过被动了。
一直以来龙不论在谁人跟前皆不会表露疲态,而今他可以如此真切的感觉到……龙累了!反手将龙伟悍的身子搂在纤弱的怀中,只愿如此能给予他需要的依靠。
看著如此的龙,不知为何视线竟渐渐模糊起来,当下紧闭起双眼不让懦弱之泪落下,却依然无力阻止灼热的泪珠,顺著紧闭之眼角静静的滑落。
一阵熟悉的抽搐,猛的抬起头,“炎儿……?”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依从身体的本能,俯身吻去那咸涩的泪水。用双手碰著爱怜的小脸,他知道,是他的不安传染了炎儿。
有些痛恨自己的不该有的软弱,“不要哭了!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没事的!”这是一个此刻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的承诺,却在说出口那一刹那,心中盟誓──一定要保证炎儿的安全。
他知晓,自己的泪让龙承受了无名的压力,晃动著挂满泪水的小脸,如破浪鼓一般摇晃,“龙,你记住炎儿的话,如果你出了事…………炎儿一定不会独活的!一定不会!”龙话让他心口不由的一揪,从未想过若是失去龙……他会如何?
兴许是情人之间特有之灵犀,亦可能是他们已然心灵相通,炎儿竟然知晓他心中所想。他是真的宁愿保全对方,而不惜牺牲自己,可……此刻他更为难了。
……是该自私一些吗?他不知!真的不知了!“炎儿…………我……”欲言又止之时,突然“──什麽人?”门外有人!小心翼翼的起身,轻步走到门边……
“……是我!”依然悦耳的嗓音,此刻却显的如此苍凉空洞。几番挣扎,她亦然策马追赶而来,却直至此刻依然犹豫。
如此之犹豫让她回想起……那日,无力瘫落的大手,顿时染红了原本就红肿尤存的眼眶。对於屋内之人突然的问话,愣了半响才淡淡的回话……
而这一声回话,震惊了屋内二人,此刻门外人之人突然到访……巧合吗?宇文炎骤然起身拉住了龙前去开门之身形,用力的摇头。
‘不可以!如此诡异之到访,龙,不要开!’用眼神述说著,却换的龙一个安抚的笑容,将他的身子拦於身後,拉开了房间之门,“进来再说吧!”来人正是──柳妃!
不著痕迹的一直将炎儿护在身後,眼神却一直停留於柳妃身後之黑影身上,“夜突然到访,可是有急事?想来此刻你亦是应该为先皇守灵之人,为何到此?”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一切已然到了今时今日之地步,他亦相信柳妃必定知晓。若是说柳妃,他更为在意的是黑影此人,双眼半刻未待离开其身形。
伸手将炎儿好奇的小脑袋拦到身後,想来也奇怪……他二人应当不可离宫才是!静待半响,柳妃未有开口,似沈浸於自己的思绪之中。轻轻的皱眉,眼前之一切似乎於所想有异,正当此事柳妃沈默,开口之人竟然是向来惜字如金的黑影……
“四殿下可对黑影放心!”硬呛的语句,如同往常一般,言词依然甚少,却也是黑影第一在外人面前主动开口。他知,眼前之人对於他的防备,而他亦也确实身兼多职。
“殿下莫存疑,黑影实则是阮家之後裔,而殿下之母妃才是黑影真正的主子。”直至今日,他才将自己之身份道明,却亦也料想到不会被对方所采信。
一抹淡雅之浅笑挂於唇边,半眯起狭长之凤眸,“你觉得……本王会相信吗?”
如此岂非笑话!若此人一直以来实则友而非敌,为何当日要伤害炎儿?!一派胡言!但…………若说是柳冢文之奸计,又显得太过稚嫩,如此之谎言,他又岂会相信?
“黑影无须殿下相信!”他根本不是想取信於眼前人,四皇子是他的主子,此事早在皇子仍上在褓之时他已然明了。
而另一个主子──楚笑生,是他没有保护好!是他的失职,所以……“楚公子……死了!”心中明了,此一‘死’字的分量,柳冢文…………就算他是自己所尊敬之人的哥哥亦不可原谅!
‘楚公子死了!’这五个字使的宇文龙不由为之一震,虽已然料想到,却……如此真实听闻亦无法接受。
胸口似乎有何物即将炸开一般,原本半眯之凤眸骤然睁大,咬牙切齿的一生低吼,“──柳冢文!”倘若父皇也是其杀害的!柳冢文竟先後杀死他至亲之人………他决不会放过他!
铺天盖地狷狂之怒气,溢满了整个房间,让房内所有之人,包括先前沈浸自己思绪之中的柳妃。龙此刻……是恨的愤怒,让她忆起当日大哥之怒火,不由的颤抖,恐惧袭遍了她全身。
狂炙之怒火烧的龙不禁激烈的颤抖,站於其身後,他是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他不管此人之死龙为何如此愤怒,可……如此之陌生的怒火让他不安。自身後用力的抱著龙的身子,“龙……冷静下来!求求你不要这样……”
几近哀求的嗓音,用力的抱著,他只觉得此刻龙离他越来越远,他就快无法抓住龙了。他不喜欢如此的感受,不想离开龙,“龙……不要走!不要丢下炎儿……求求你……求求……你……”
第三十七章
在颤抖吗?是他?抑或者不是?当再没有什麽可以失去之时……凄然吗?心中似一片寂寥,闭起双眼──静!静到连胸口那疯狂腾跃之心跳亦如此清晰。
早已看透一切所谓世俗,却始终看不透一个情字。无论是亲情,抑或是爱情,皆无法用自己犀利的凤眸将其解析。渐渐的,越来越清晰的颤抖,是谁?是谁与他如此契合的颤抖著?
“龙……”兴许他一直都害怕著,兴许一直以来皆无法自信能拥有龙如此这般高贵之人。从来他明了自己懦弱,身份之卑微,如此的他此刻竟不知如何才能唤回自己心爱之人。
可笑的是,一直都明白泪水是多麽可耻,多麽无用之物。而他……却无法不依赖此之软弱之泪,来宣泄心中极度的恐惧。“龙……不要丢下炎儿……”失去双臂中之人,他还剩什麽?
是什麽?一点、一滴灼伤了他的背?睁开疲惫的眼眸,眼前是熟悉的二人震惊的双眼。直至此刻,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炎儿凄凉的低唤,“……炎儿!”开口是连自己都不甚相信的沙哑嗓音。
人,兴许纵使在强大,亦有觉得疲累之时。微颤的手,缓缓的伸过肩头,覆上炎儿抽泣的身子,“傻瓜,我不会走的!也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不会!”已然失去的,他无力挽回,而此刻……
“本王不想听任何废话,简单的把来意说明,本王好早些歇息!”正色,面对眼前这意料之外的到访者们……他不管方才很应所言是否真实,而真实与否他已然不再在乎。真又如何假亦何妨,此刻他只想保护自己唯一在乎的人。
而此大战前一夜,自是众人各自部署,纷纷调兵遣将之时。此刻,宇文龙之房间内柳妃正将自己所知之事尽数缓缓道来……算是赎罪也好,了却心中唯一之心事也罢,柳妃已然心若死灰。
然而另一头……
“殿下,大事不好了!”一个三十出头,高高瘦瘦的男子,焦急万分的冲进口中所呼喊的殿下房中。满头焦虑的冷汗,随手一擦,“六殿下,大事不好了呀!”再一的重复著先前的话。
“更半夜,你大呼小叫什麽?隔壁就是老三的房间,你想让他也听见吗?”不悦的皱眉,怒视眼前匆忙闯进他房间之军师。顺手拉过一件外袍遮体,“说吧!什麽事让你竟如此惊慌?”
被殿下如此一提醒,他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从而往前走了半步,小声的说道,“殿下,咱们的三万雄师无法进城啊!丞相把城门禁闭!如此一来要怎麽得了?”明日若是无军队,一切计划岂非尽成泡影!
“什麽?你说什麽?”乍闻此言他惊慌失措,原本一切若尽控掌心,却如此一来……?!大声的呼喝,已然忘记了方才对於他人的提醒,“那要如何是好?”那三万雄师可是他争位之护航神舰啊!!
“殿下,您想丞相会一早就知晓我们的计划吗?如此一来,除去丞相所带之1万近卫军,就只有四皇子宇文龙可调配之两千御林军了……”分析著目前之情势,或许是慌乱使之警惕心皆为松懈,丝毫未觉门外有二者不速之客。
“果然,那老狐狸开始行动了!”方才门外之人就是三皇子宇文治与子夜,稍稍的退回房中,亦也是紧拧剑眉,“子夜,兵符真的已然不在先皇房中?”若是兵符也落入柳冢文之手……那麽他们明日……
“是的!我仔细寻找过,却仍然不见其踪影!”说来甚是奇怪,他前去寻找兵符之时,另外亦也有一人,可就是无法看清那人容貌,亦也怕暴露自己人份,所以他未敢再去细究。
“依子夜你所言,兵符此刻已然落入柳冢文之手……?”若是如此,明日定当寡不敌众,必要想个完全之策才好。要前去与宇文龙做商议吗?他有些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之感!
送走了柳妃二人,方才柳妃所言……字字如同针扎刺心。一切似他可亲眼所见一般,一幕一幕如此清晰,明知此刻不应继续沈寂於此种凌乱思绪之中,却有些无法冷静心神。
注视这前去关门之後,便若有所思一直立於门前之人,他知晓此刻龙心中定是千头万绪。一切的根源竟是龙已然过世的母妃,而龙的母妃真正的死因……轻轻的起身……直至龙之後,伸展开纤细的双臂,温柔的自身後,环抱此刻显的有些苍凉的背影。
如同一道暖流,温暖了他干枯冰凉的心,低头望著覆於他胸口的手,呆呆半响未有开口。缓缓的转过身,将炎儿温柔的搂在怀中,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感觉到一丝温度。
“假如,我不在是皇子,炎儿……”柔软的手挡下了他未尽之言,眼前是炎儿如火一般炙热的眼眸,轻轻拉下炎儿任性的小手,“炎儿,我是认真的,到了那时…………”
“你还是你!”宇文龙不会因为不是皇子而变成他人!“在我心中,你就是你!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皇子,也不是因为你是男人,只因为你是──宇文龙!是我爱的人!”第一如此真挚,坦诚的将心中所想,直言道尽。
没有再逃避,灵动的眼瞳擒著所有情与龙对视,他要让龙明白自己的心意,希望能给於对方自己的力量。“虽然,娘亲说过,不可对人动情!但……无论外界变的如何,抑或者我会拖累於你……我都希望……能在你身边。”
他没有哭,只是淡淡的一笑,嫣然一笑。将一直积聚心中的话,全数说尽,竟如此轻松,恍若如释重负一般。侧头依靠在龙的胸口,听著那稳健而有力的心跳,“只要如此……简单的靠著!这就是炎儿的幸福!”
“傻瓜!能如此拥著你……是我最大的幸福!”第一觉得有一股陌生的热流望眼眶冲去,胸口一阵狂乱的跳动,颤抖的双手怜惜的捧起炎儿精致的小脸。
“我爱你!炎儿!”一抹温暖的灿烂笑容在唇边扬起,情的吻上炎儿娇嫩若玫瑰一般的唇瓣,同时,一滴叫作幸福的璀璨泪珠,静静的、悄悄的、沿著倔强的眼角……滑落。
整晚相拥,可此时天已然蒙蒙亮了,战争即将开幕。今日之站,将是最後的决战,一切成败得失,关乎江山社稷与个人存亡。看著炎儿谨慎的为自己整装……悄悄的扬起修长的手臂,“对不起,炎儿!”话音落、手亦落。
“……呃!”感觉到骤然颈项被人往後一击,他知晓是谁,却无力反应。为什麽?是他唯一,也是仅有的疑问,龙要丢下他了。是他心中最後的恐惧………………一切已然………………灰色。
“对不起,炎儿!”轻轻的吻著炎儿的额心,将瘫软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搂於怀中,“如果我可以平安回来,一定去找你!然後我们找一无人之地,过属於我们的生活。”将头俯在炎儿耳边柔声的说道,吻去那自眼角滑落的泪水,“假使我无法……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我爱你……炎儿!”
这是他前一日突然的决定,望窗口跃出,不一会就看到前夜应他吩咐而静待著的幸臣,“好好的照顾他!将我的信交给师傅他老人家……”吸一口气,再一凝视自己最舍不得,最珍视之人,“要让他活著!”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跨步离去,此刻的他已然失去所有,也亦无任何後顾之忧。望著眼前已然久等之人,“出发之前本王已然调动御林军前来,但从人数而言,我们屈居劣势……”柳冢文──本王就和你在此一望无际之皇家围场内……一决雌雄!
第三十八章
初春时节,竟依然凉风阵阵,宇文龙冷静的分析著眼前双方严峻之形势,心却早已飘飞去追随著远离之人。“子夜,此刻你先前去二里之外带两千御林军至此,相比柳冢文亦也该有所部署。你们往……”
将事先视察之路线图交给子夜,“一切小心为上!”小心谨慎的吩咐著,无论是谁,他皆不想再有任何伤亡。“觉得不妥?”一切交代完毕,问著身边一直皱眉不言的宇文治。
见主子对於四皇子的疑问丝毫未有反应,小声的低呼,用手轻轻拉扯主子的衣角,“主子!主子……!”
“呃……?!啊?!”如梦初醒一般,“何事?”他根本未曾听见方才宇文龙之分析及吩咐。完全沈浸於自己的思绪之中,“炎呢?”醒来的第一个疑问。
淡淡的皱起剑眉,“此时无须你关心这事!”却在听到‘炎’字之时心不由的为之一阵抽搐悸痛。“无须理会他,子夜先去办我之前交代之事。”跳过子夜之主人,霸气的擅自吩咐著。
“子夜,一切按照老四的吩咐去办。”虽然他压根没听见老四究竟吩咐了些什麽,但此刻他相信宇文龙之判断力。却仍有一事,他依然如耿在喉,“兵符此刻莫非已然落入柳冢文之手?”
见子夜得二人令纵身跃墙而出,又闻宇文治之靡靡疑问,其实此之问题一直也是他所想。“兴许未一并落入他之手。”如此将是他们不幸中之大幸,不然……
正当二人交谈之时,柳冢文带齐各大臣,连带近卫军冲进宇文龙休息之别院内,大吼一声,“来人那,将四皇子与其同党一并拿下!”字正严词的下令,众人皆神色凝重,近卫军似有些为难却依然上前。
“慢著!”虽亦为之一愣,却仍威严盖过柳冢文一声呼喝,“柳冢文,你好大的胆子!何为一干同党,你是指本王吗?”面对眼前此等阵势丝毫不示弱,正色以对,“老四犯了何事?丞相您竟公然带兵而至,不怕落个以下犯上不敬之罪吗?”
“呵!四皇子宇文龙,谋害六皇子,将起杀死!如此兄弟相残之逆天行径,天地不容!本相以监国之名,将起拿下办理有何不敬之?”嘲讽般的轻笑,一切皆以尽在他掌控之中,若非那个意外……
“老六……死了?”怎麽可能?昨日夜他依然听到老六与其军师之谈话,怎会……
“哈哈!”淡淡的笑声,夹杂著优雅刺耳的击掌声,“柳冢文,你果然未让本王失望,有意思!”唇角嘲弄的笑越是上扬,举步缓缓至前而行,“如此一来,轻易除去三位嫡传皇子,跟在只要再除去老八加上炎儿,天下就再也无人与你争位了。”
一直的沈默并非被此一意外吓的无言,而是……“对手若是太过弱,那麽这游戏就不好玩了。”惘顾身边一脸惊讶之色的宇文治,让人无法淤泥究竟他是虚张声势,抑或是成竹在胸。
“大家不要听信其煽动人心之讳言,只管将其拿下!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莫不可让其得之皇位,而谋害众生!”倘若如此便被挑拨,他就不是柳冢文了。湘竹之子果然与众不同,而宇文龙之身上……有宇文翔翎的罪恶之血液。
二人之势均力敌,难为了一干听命行事的近卫军,左顾右看之後,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皆往大将军杨广盼顾,一边是皇子,一边是丞相……
“你们还在愣什麽?相爷的命令就是本将军的命令!绝对不允许此等噬杀亲人之凶徒为帝。”杨广是一个忠厚老实之人,一身正气,忠诚与孝顺之出了名的。如此的他怎能允许有这样事发生,先前当他听相爷道来……
将军一声令下,如山海之势,总将士皆纷纷向前。心中之正义之气皆被将军之愤慨之言激发,一步一脚印,坚定的想前移动。以往四皇子虽高高在上,心中亦也对其有所顾及,但此刻仍“奋勇向前”。
“证据呢?就算你要诬赖本王,亦也应该会为本王准备一份华丽的证据才是。”出奇之冷静,使人根本无法琢磨此刻宇文龙是害怕至无法多言?!抑或真如此冷静沈著以对?!
“既然殿下非要不见棺材不落泪……”轻笑而对,看来再如此强势,亦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童而已,“来人,将证人带上来!”擒著诡异之笑容,吩咐身边的侍卫。
带上来的是一个兴许受惊吓太大,而至有些恍惚之人。
“是他!”见到来人惊声低呼,此人是老六的军师。怎会是他?莫不成方才他至此找宇文龙之时,他不在,难道……?!见到来人,宇文治心中千百个猜想,亦也对宇文龙产生怀疑。
“一切乃此人亲眼所见!”转而面对有些恍惚慌乱的军师,“是否如此啊?!你亲眼见到四皇子杀害六皇子!”背对众人之脸上,威胁之厉色尽显。
“你们愣什麽?将四皇子拿下!”耐不住气的杨广大吼,“我杨广此生最为痛恨就是背信弃义之人!惘顾兄弟之情的人,绝对不能尊为帝王。”愤然之情尽表於言词之间。
要动手吗?宇文龙心中矛盾,方才他亦没有想到柳冢文会如此一招,而子夜此去也不会如此早反来。身边宇文治亦也开始动摇,一切似乎皆於他不利……
“──慢!”凭空一道声响自众人身後而至,“六皇子宇文严并非龙所杀!”略显苍白憔悴的柳昊缓缓自门框外往内而行。巧合吗?昨日他本想与龙好好一谈,却巧合的……
姑姑所将之所有,让他无比汗颜!在亲情与友情之间徘徊,他亦也为难,但若要他看著亲人一错……再错。他宁愿……“六皇子……是我杀的!你们听见没有,不是龙杀的!是我!是我杀的!”
的望著宇文龙,‘龙,假如我如此之行为,能补偿我爹……身为人子,柳昊甘愿。’未有明言,却信龙能听见,此是他们之默契,亦是他最为珍惜……的友情。
对於柳昊之突然出现,而後所说之言,他──愤怒!“昊儿,你给我闭嘴!根本不是你所为!”柳冢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将儿子送至敌人身边方便探测消息,而导致今日之逆叛局面。
“哈哈!”一阵爽朗张狂之放声大笑,“我宇文龙交友有此,此生还有何憾!”为他而死之人,已然够了!“没错!六皇子是本王所杀,此事与柳昊,宇文治无关!”即而转向柳冢文,“一切该结束了!”
身形迅速随话声而跃起,拔出腰间之软件,直对柳冢文之心房而骤落
……“一切皆因本王母妃而起!今日就将你也送去地下与父皇母妃相会!”晴空霹雳一般,眼看便要……
“龙……不要!”用里推开爹爹,来不及闪而躲,硬生生的用自己血肉之躯挡下宇文龙自天而下之一剑。“……啊!”左臂应声而落,自肩头而下,赤红的血液绚烂飞溅,染红了柳昊乳黄的挂衫,渲染了宇文龙惊诧之凤眸。
众人对眼前之情景皆无法正常反应,柳冢文亦也是如此。无法相信,自小便被他所忽略之儿子,在一切事实坦白展现其眼前之後,竟会如此舍己相救。
剧烈的疼痛,飞溅的鲜血,让他无法继续稳身而立,身子开始缓缓向而坠落,落入一双坚强的臂膀之内,抬眼……“呵、呵……”因为疼痛而额角冒出青色的汗珠,原本苍白的面色,此刻亦已然如纸一般。
“龙……”微微开合干裂泛白的唇,细微的声音,自唇边溢出,“不要愧疚……望原谅爹……”如此他亦坦然。一直在想,他该如何?!而此刻……他终於知道,他该如此!“爹……回头、回……”终於昏厥过去。
“快!快喧太医!快啊!”假如柳昊他……他将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此刻的宇文龙有些疯狂,苍白的脸上亦也无血色,对著一旁呆滞的众人,大声的喊,起手封起柳昊身上各大穴道。
“你、你们……还愣著干什麽?将四皇子拿下!”他管不那麽多!他要报仇!──报仇!就算……牺牲儿子!牺牲所有,他也在所不惜!“快把他拿下!”狰狞的面色以对茫然无措的众人。
“不可碰皇上!不得对新君无礼!”
“啊……!龙!”惊呼声盖过之前与之一同反来的洛公公。宇文炎虽然气恼龙竟然打昏他,还将他送走,却在见到满身鲜血之龙时,他早已将一切忘记。挣脱幸臣的搀扶,赶走晕眩,飞身奔去龙的身边,担忧的审视龙的伤势。
“我没事!而柳昊……”炎儿的突然出现,还有与之一同出现的人,那一声皇上?!但一切皆来不及思考,他此刻满心担忧的是柳昊之伤势,不想……亲手……
“洛公公,你方才所言是何意思!”杨广是第一个正常反应过来之人,“请公公言明!”虽然他甚是奇怪先皇死後,洛公公第二日竟突然消失,今日又出现,还叫著‘皇上’?!
“柳冢文,你杀死先皇!你……”想到先皇之死他老泪纵横,“诸位老奴在为先皇整理遗容之时,在先皇身下发现……”自怀中拿出一快黄色的帕子,上面写著八个血字,“丞相谋反!四子为帝!”
“这是先皇……临终……”他已然悲伤的无法言语,此乃先皇亲比所写,老奴请诸位大人验证!“诸位大人万不可对新帝无礼啊!”由东方幸臣搀扶著,此刻依然来到宇文龙身旁,骤然屈膝而跪,“皇上,奴才救驾来迟,让您受惊了!”
“可……洛公公,四皇子杀了六皇子啊!”他不服,如果要他杨广为此种人卖命,他怎麽也不服!
“嘿嘿!”只见一道人影,飞快来回柳冢文与宇文龙身边,回来之时手中多了一个人!“要是就这样默默无闻让你们出风头,我东方幸臣还混什麽啊!”即而对著一旁冷眼旁观的宇文治灿烂的一笑。
美人果然是美人,就是给个白眼也是美到几点!“哈哈!”笑过之後,他挑了挑浓眉,对著手中分不清南北之人道,“说吧!你昨天究竟看见了什麽!现在你很安全!我保证!”眨眼一笑!
“是、是……丞相!丞相杀了……六殿下!让我诬陷……四殿下的!”断断续续的道出昨日之事,“昨晚,六殿下不平丞相……禁闭城门……後来去找丞相理论……”
“个老子的!柳冢文……”转身一看,人呢?“别让他跑了!拿本将军当猴耍!”难得杨广黝黑的面容此刻竟微微泛红,“四殿、不对!皇上!未将先去追赶逆臣!再回来请罪!”
……柳昊因失血过多,而一直昏迷不醒。宇文龙丝毫未曾理过国事,他一直搂著炎儿,陪著绯月守在柳昊身边。“对不起,绯月!”第一向人致歉的他有些生硬。
“皇上无须道歉,相信柳昊也不需要皇上道歉!”他懂柳昊为何如此做,虽然心疼,却明白柳昊的心比断手更痛。伸手轻抚著……柳昊失去左臂的位置,“柳昊,你……快点醒来!”若是失去柳昊……他不知自己如何活下去。
“炎儿,你陪著绯月去梳洗一下,随便歇息一会!他已经好几天未曾合眼了!”见绯月要反对,伸手挡下,“这是圣旨!”这是他至从被冠上‘皇上’这个称谓之後,所用的第一道圣旨。
见绯月和炎儿离去,他才轻声叹息道,“柳昊……你现在可以睁开双眼了!”若非方才绯月动情之言,他亦没有瞧出柳昊轻轻煽动之眼帘,他──已然醒了。
壬癸年四月 新帝宇文龙登基 改年号熙炎
前丞相柳冢文叛变一事 因新帝严禁透露
除当初参与之人 未有外泄 而柳冢文──
逃跑之时不慎坠崖 尸骨未存
壬癸年六月某一天 街头一角
皇榜──警告逃妻
朕之爱妻 丞相心爱之人敬启抬望
事前留书出走 朕与丞相甚是想念
特此附上二人画像 若民众见二人
务必请二人回宫 可解朕相思之苦
到时必定免众赋税三年 以示谢意
钦此!
“我们这样出来真的好吗?”久居宫之人坐落如此简陋之客栈……
“哎呀!有什麽不好的!先不说龙把我打昏然後送走的事!就说你的柳昊……”说起来他就气愤难平,“咱们好不容易说服他留下,居然为了一只断手,而躲避於你!他真是混蛋加三级!”
对於眼前两个月之前依然温顺乖巧的九殿下宇文炎,此刻……想来真的是被皇上宠坏了!“其实……”他还是忍不住想帮柳昊说话,虽然他真是很痛苦。“兴许,柳昊终於觉得男人始终没有女人好吧!”
“什麽话嘛!”真的是这样吗?“恩!!!”用力的摇头,这些天龙的话让他变的自信了,“喜欢一个人,怎麽可以分男女的呢?难道只因为对方是女人而喜欢她吗?不是荒谬吗?再说……”
这才发现小小一间客栈,居然塞满了人……而且……
“请娘娘回宫吧!请娘娘回宫吧!请娘娘回宫吧!……”
“唉?!──娘娘?!”宇文龙!!!!
而正在御书房辛苦批阅奏章的宇文龙……“啊欠!”唇角不由的勾起一道完美的笑容……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