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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2] 寒笙
抬头审视着对面那个与自己有着相似面孔的人,不由得有点欢快,说话的调儿也高了。
“真好,可以迎娶丞相的千金。”其中尽是道不清的羡慕。
“有什么可以高兴的,还不就是个女人。”那人却不以为意。
“大家闺秀终究是不同,爹爹好不容易攀来就是等着你光耀门楣。”我说的尽是实话,那人却还是摇摇头,苦闷的看着园中的,半响才又说道:“我根本就不想要的。”声儿低低转转,听得我心头一怔。
“什么话儿。这样的事情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自小就心思聪敏……”
“哥――!”他叹到,转身看着我,带点无奈和不解。我杂乱的将头偏了去,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只是一味的自顾自说。
“也不知道那小姐长得怎样?丞相女儿姿色应当不差,听说还是一位才女,琴棋书画样样都冒尖,还没及竿就已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佳人,直到你们的亲事定下来之前那上门说媒的人都是络绎不绝。”
“哥――!”
“显然那丞相也是天朝难得到清明之人,居然百里挑一的指到了你。祖上毕竟还是有点神志的,这么多年下来终于还是让寒家熬出了头,你定当要尽心尽力的辅佐丞相才是,也不枉费他老人家一番筹谋。”
“哥!”
“你放心,也不用顾及我的心思。这样的事情本就是能者居上,再说他日你飞黄腾达连带着哥哥我也面上有光……”
“寒笙。”他忍不住了,大声叫出我的名字,用力扳过我的身子,平日总是精秀的眸子乏上了怒气。
我看着他笑了笑,又说道:“以后就不能再这样在人前随意发脾气了,特别是丞相千金面前。要知道人家虽然是女儿身,可毕竟也是富贵之人,难能禁得起你这样大吼大叫的……”
“不要说了,我求你。”他再打断了我,看着我的眼神竟然有着痛苦。不明白,本就是欢喜的事情怎么他就高兴不起来呢?居然还如此神色。轻轻拍着他的肩头,试图柔和的问他:“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没有。”他答的干脆,我竟心中一痛。想想也是,他自小就喜欢粘着我,真有喜欢的人我又哪有不知道的份。只是,如果他真有的话……我又能当如何?我又会如何?这么一思,胸口的疼痛又加了几分,有点喘不过气来,面上却还是挂着平静地笑容,淡淡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而他发现了不对劲,探下我的额头,轻声的问:“怎么了?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额头有点烫,脸也红红的。”
这一近再近,鼻息都细之可闻,对方身上淡淡的青草味儿此时闻来竟然有点媚香,让人有点熏熏然。我尽量挪开两人的距离,将他手拿下放在掌中搓揉。
“哪有!你看看,刚刚肯定又和丫头们耍去了,手掌冰凉还全是怪味。”
“真的?”他一惊,低头闻闻他自己的衣衫,又来嗅嗅我的,回到:“那是哥哥身上太清爽了。再说,刚刚将父亲他都没看出来。”
“那到是。”看着他,笑了笑,口中竟有了苦涩的味道。
一直怎么说着话儿,两人都识趣的不再提起他即将迎娶丞相千金的事情,打打闹闹的竟然最难熬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间回到自己厢房地时候见到了母亲,她一见我就利马拿住我的手,含着愧疚,语中预泣,只是说着:“笙儿笙儿,不要气你爹爹。”
我笑道,尽力保持不在意的神色安慰她。
“有什么可以气的呢?瑞儿样样比我强,虽然模样是相同,骨子中还是强硬些。从小一起长大,我早就看清楚,也早就明了,他终究是飞龙之相,而我只能是平庸之辈。”
母亲一听只是哭,我却笑,不停地拍着她手,无言的看着蜡烛点点燃尽。

爬上一壮实树干,微微倾身躺落,让轻风从耳边飘过,杜鹃声声,一切都相当平和,谁都可以满足。
低头默默看着院落外忙碌的下人们,管家哑着声音指挥着指挥那,瑞儿刚刚才从外面回来就被母亲压着去量制新郎服。眼中有点涩涩,猛地眨着两下,追随着那熟悉的身影隐没在厢房才收了回来。
翻了个身,看见不远脆弱枝桠上小小的鸟巢,里面隐隐有着声音。记得那是去年在这里安家的巢穴,今年居然就多了如此生命。有点感慨,瑞儿明年也就会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家吧!
哥哥终究都是哥哥,弟弟却已经向高空飞去,躺在枝桠上的是一只名为寒笙的知了。
熬人的夏天过去,知了逝去。明年它的魂魄飞回来,来到这个院落,再看看那已经长成鹏的寒瑞,笑笑,轻轻从他身边绕过,在他耳畔说说话儿,然后微风猛烈起来,吹起叶子般的身体,卷上云霄,滚落地狱,重重跌在阎王的头冠上。
阎王说:寒笙,你满足了吗?
知了说:满足了。
阎王再说:寒笙,你明白了吗?
知了再说:明白了。
最后阎王挥挥手,知了被带了下去,空荡荡的审堂有个声音在回荡:“来世让我做真正的知了吧!我想看着他一年再一年……”
梦醒了,因为我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摸摸散架的臀部,站起身来,拍掉灰尘,再一的离开高大的老槐树,走出这个庭院。

2
主院中有很多人,其实也不多,主要还是外人!除了瑞儿其他的我都不识。
见面的客套也生疏,相比之下他们注意我的情况比较多,而我几乎都记不住他们各自的长相。他们惊异与我和瑞儿的极度相似,本就是两个人的来着,怎么如此这般?
“哥哥是我最敬重的人。”瑞儿喜欢在别人面前这么介绍,双手自然的搭在我的肩上。
我们的举动过分亲密,但是感觉不错,只是现在时势不对。
因为他将是成为朝臣的人,平凡之人是无法比拟,所以适当的时候我还是选择轻轻的挪开自己的步伐。感觉对方露出的询问也只是笑笑,眼中是淡然。
很快的,人们的注意力都又回到他的身上。这是自然,腾天的本将是他,何必在无关之人的身上下功夫。
悄无声息的推出突然闯入的圈子,忙碌的仆人们从身边不停跑过,不会儿又回来,再消失在与面前,其中无人看见我似的。也罢!衣袖摆摆,嘴角挂上一摸轻笑,还是继续找回属于自己的逍遥。
才踏进偏院就看见有人从我的厢房走出来,是个男子。
迈上前去,问:“公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信这个偏院可不是平常人可以找到的。
“哦!”那人一惊,看清是我,马上说道:“寒兄,你去了哪里,放我一人在此转悠,都快找不着路了。”
“兄台。”我掩眉,解释到:“我不是寒瑞。”
“啊!那你是……”
“他的兄长。”

“兴会兴会。早就听闻寒兄有一个长得极为相似的胞兄,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见。”那人说着,吐出的话语是何等的知书达理,看那表情却是冷漠之极。
一嗤鼻,我到:“想必兄台也是瑞儿的同僚,今日他在府中会知己,居然怠慢了。不知兄台是现在就要去找他还是……”言下之意就是赶人。
那人也是识趣,挺了个腰板,手一拱,问了下路就竟自走了去。
直看到那身形消失于尽头我才转身进屋。房中一切安好。叹了口气,随手翻翻桌上的书本,一点兴致也没有,索性倒床又睡了去。
醒来已经是三更天,身子有点凉,伴身翻了床缛盖上又预睡去。感觉还是不对,竟向床外看去,一个墨般的身影,一动不动。
“谁?”
“是我。”
“瑞儿?”
“恩。”
怪异,真是怪异。这样的瑞儿还是第一见,不自觉的让我有点心寒。
只得问:“有事么?”
他没动,静谧的气氛中只听到两人微薄的呼吸声。
“只是想看看你。”
这下更加心寒了,我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吃过晚膳之后。”
“哦!”这下一说还真察觉肚子饿了,空荡荡的。
他笑了笑,粗重的气息喷在我的头上:“我带了东西给你吃,现在要么?”
“好。”我说,起身准备掌灯,他却拦住了:“没事儿,就这样吧,我喂你。”
“就这样?”黑灯瞎火的。
“对。”他说,暗调中还是看到他的身形向我靠近,冰冷的有什么东西碰触我的嘴唇,我一口咬下却又碰触到一股温热。
“是什么?”我问,并仔细的咀嚼。
“你最爱吃的梨糕。”抬头又触及一片冰凉,我又咬下,后面还是温热。
我到:“你站在我床边一直没离开么?”
“对。”
“那怎么手还这么热乎乎?”
“我身体好。”又是一块,感觉那手掌更加热乎,直直的在我唇边停留,近近的有他浓重的气息洒在我的脸上,心头一热,我张口就向那手掌咬去,他利马退了开来。
半晌,我们都不吱声。
他肯定是惊讶了。
而我更加惊讶!因为那喂我食物的不是他的手掌,而是他的唇,怪不得那么温热。
夜半寒气袭来,我只感到身体发冷,一阵哆嗦,手下的被褥又裹紧了些,还是不行。抬头看看他,黑暗中什么表情也看不见。这样的对立无意识中给我一种压力,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瑞儿。”试探着叫了一声,那人还是没反应。
暗自壮胆,我继续说到:“明天你就要成亲了。以后……我这里还是少来了吧!终究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不可鲁莽。”
“我不想成亲。”终于还是说话了,只是这样的话题……。
定一定神,我佯装嗔到:“说什么鬼话。这个家以后还要仰仗你来支撑。像我,迟早也会……”
“我只想要你。”他大吼,声音却低沉。
“男大当婚……呜……”
他一定非常的气恼,胡乱的吻住我的唇,夺走我的呼吸,狡诈的舌头乘虚而入,搅乱我的心思,让我们的姿势暧昧,让我们的身体火热。本来高举的双手勉强的挡在胸前,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的力气却完全超呼我的预料,霸道的一只手就全全将我双手控制在身后,他的双脚排开在我的两腿外边,不敢太施力,生怕伤了他,只是感觉身上的衣衫被扒了去,裤头也被退下,欲哭无泪。

3
直到他的坚挺顶住我的下身,名目的表现主人的意图,我才睁着圆圆的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声音中不自觉的颤抖唤着他的名字:“瑞儿瑞儿……”一遍遍,直指人的心肺,撕扯得梦都碎了。
他却蒙住我的双睛,泪眼婆挲的侵蚀了宽大的手掌,吻不停地印在我的脸上,眉梢,鼻尖,嘴角,一路向下,所到之让人血液沸腾,禁止不了抖动,如百蚁爬上的骚痒,连着皮肤底下最沉的血管都跳跃起来。
泪终于还是无声的落了,淌到枕边侵湿大片。双臂也累了,慢慢滑落在他身边,偶尔碰触他赤裸的腰间,感受到那火热的身躯是何等地兴奋,何等地嚣张。
他却一声声唤着我的名,说着:“笙,笙,我爱你……爱你……”
张开双眼,直视他的诚心,我的话冷冷:“这样的爱不是我需要的。”
“我知道,知道。”他喃喃,手掌在我腹部轻轻的摩擦,丝丝牵扯着我的敏感,床幔中都可以听闻自己的抽泣声。
“可是,你不该试探我的真心,不该忽略我的感受。”
“不是。”我叫到,他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接而握起我的疲软,反射性的按住他的双手,我的眼中闪着恐惧,黑暗中什么也不可见,可是他应该感受得到。我们是如此的相似,不是么?他的举动我是最清楚也最明了,从小一起成长起来的两人,在母亲腹中就是如此地心心相惜,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的状况?
“我不明白!不明白!我们是兄弟啊!”几乎是呐喊,不明白的是他的真心,明白的却是自己最直接的需要。这样的自己最是脆弱。面对着这个相似的人,发觉心一段一段的沉落,就要达到地狱的渊。
他说:“如果可以,我情愿我们不是兄弟。可以不管家族的兴衰,可以不顾家人的想法,可以让你明明白白我的真心,不再逃避。这样的你让我心疼,让我心碎。我想带着你远离这个凡世,让我爱你……”
我疯狂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将会有你的家,我也将有我的世界。你应该是挺直的站在阳光下,接受众人的崇拜,接受妻子的爱慕,而不能为了我而毁灭,不能。”
“不!”他粗鲁的叫喊,毫不犹豫地进入我的身体,下身生生的撕扯连接到大脑让人一阵晕眩,紧咬双唇,不让自己唤出声。自己的庭院虽然偏远,可心里就像无银三百似的,纵然知道不会有人听见,可是还是为了自己那小小的一点尊严,为了对方那无可挑剔的身世背景而忍耐着。
两人都是不谙情事的身躯却像一个连体为了好不容易交融而密切的贴和,天衣无缝。双手抓着床沿紧了又松,而他努力的抚摸着我的背脊,无言传递着要我放松。媚丽的月光从窗口洒落进来,隐得两人的神色忽明忽暗。
他一动,我也动,枕边的水气已经干枯,心却开始泛滥。我咬住他的肩头,让唾液随着汗水流经他的胸膛,到他心底,哭泣的却是自己。
下身由干涩到湿润,粘稠的物体粘在床褥上,没有男人疯狂怒气来得刻。他痛苦的双眸在我眼中闪耀,让我无法言语,让我无法不疼惜直到强烈的冲击刺到自己昏过去。
温暖的痕迹让我苏醒,他还在我的身边,双手摩挲着我的脸颊。我勉强笑笑,对他说:“回房吧,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
他却说:“和我走。”
我摇摇头,看着他,想要将对方的容貌一丝一毫纳入自己心里,藏起来,连同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它们随着岁月的沉淀成为历史而被自己埋没。
他叹着气,轻轻在我唇上印下一吻说:“对不起!我伤了你。”
我还是笑笑,说:“没事。”

“我爱你。”他又说。
我却转过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眸,生怕看见那一抹伤痛,那不是我愿的。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情,我不想再一体会。所以我忽略他的叹息,忽略他的心情,忽略……他的爱。
那人走了,脚步缓慢,时间在鞋底蔓延,一滴一滴,可以看见赤红的液体流下,在坚硬的地板印上窄窄的路径。猛地回头,只是看见那衣角飘然离去,消失在门外,被隔开,离去。
心痛,心痛,挖开了一个大窟窿。

写H不是偶的擅长,汗,好像偶米什么擅长的>_<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只是觉得头昏昏,全身没力。总是惦记着瑞儿的婚礼,担心他起不来,担心他会临阵反悔,一心想着要看着他走出朝门,迎进新娘。说来说去,总是知道自己的不甘心。
恍恍忽忽中不停有人从身边来了又去,被什么人搀扶着做着什么,然后推着放在哪里,又被推着说什么。熟悉人的气息围绕在身边终又散去,最后归于平静。再抬起眼时,发现置身于一个红灿灿的房间里,面前是同样一身红艳的女子,盖着盖头端坐在床边。
这里,是新房,而着着新郎服的是我。
怎么回事?惊恐地四张望。这里,除了我,就是她。
嘴巴张了又合,还是吐不出一个字眼,颤抖着看着床沿那陌生的红盖头,红蜡烛,红红的喜字……头又开始混乱了。摇摇晃晃的有人扶住了我的身子,努力看清楚身边的人,却是满眼的红星闪耀,好不亮眼。
用力挥开对方的手,整理词藻,我含糊不清的问到:“为什么我在这里?”
“你是我的夫君,不在这里该去哪?”说话的是个女子。
“我不是瑞儿,我是寒笙。”
那人轻笑,音调极度妩媚:“我只认与我拜堂的这个。”
“不是。”又用力打开对方的手,触及一片柔软,让我想起瑞儿那晚沉沉的温暖。心中一颤,追问到:“瑞儿呢?”
那人又笑:“你不就是。”
我怒到:“说了我不是。”
眼前一片模糊,只是隐约看见一张红润的脸,一双大大的眼,还有那微微弯曲的唇,越来越近,香气袭人,最后在眼中无限放大。
听得那人又道:“吃了月色撩人居然还这么清明,真是有趣。”
“那是什么?”
“春药。”
“什么?”
“呵呵。我说,那,是,春,药。”
简直是当头棒喝,忍不住倒退几步,摇摇头,理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重要的是,瑞儿呢,他在哪里?她说拜堂,那么一开始就是我代替了瑞儿的一切,那他去了哪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父亲在哪里,母亲呢?头很痛。有人可以为我解答么?
头痛,痛死了!
“不要碰我。”我叫,使出全身力气跑离她的身边,摇晃去开房门,扯不开,居然从外面锁住了。

“这里是哪里?”对着她大叫:“你是谁?”
还有:“瑞儿呢?我要见他,你们将他怎样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迎亲的人一开始就是你,与我拜堂的也是你,现在在我房间的人还是你。”
“不对不对。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今天成亲地应该是瑞儿,他才是新……”感觉下腹有什么升腾,一股燥热,直上心口,冲击着脑膜。房间的一切摇晃着,火红的气体从四面八方围绕,喘不过气。
这是,她说的药发作了。这代表什么,预示着什么?
这里应该是瑞儿的新房,对面应该是属于瑞儿的新娘,今晚,应该是瑞儿的一夜春宵。然而现在瑞儿不见了。
什么改变了,有什么将要发生了,有什么错误了,一切,是不是代表无可挽回。
不要。我是寒笙,是寒瑞的胞兄,是他的亲哥哥。我怎么可以莫名其妙的夺去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地位,权利,如锦的前程,还有房中的这个――她。
我是寒笙。心中一遍一遍默念,一遍一遍记忆,是给自己暗示,也是要挟。
对面的女子越来越近,她身上衣物一件件褪去,那张笑颜怎么看来都是妖媚。咬得嘴唇生痛,中间夹杂着铁锈的味道,心暗的一沉,振开染上欲望的双眼,我一头向旁边的墙柱冲去。
撞击的声音很大,传来的沉闷很,突然想起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二昏倒。
黑暗来临时,只听见自己唤出的一声低呤。
“瑞……儿!”

5
从小虽然不是被爹娘捧在手中的孩儿,却也是心头肉,没有白白受过什么委屈,更加不要说如现在这般被人五大绑又赤身裸体的对待过。全身上下有数不出的伤痕,红的,紫的。
平日白皙的肌肤留下了鞭子和火燎痕迹,搀着血水,随着脓液缓慢流出,没有痛,只是因为早就没了知觉。
额头上的肿块应该更加严重,因为它的出脓量已经完全模糊了我的眼睛,每醒来都是从睫毛缝中挣扎开才可以看到少许牢狱中的情况。
虽然这么说,可我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连狱头浇灌的凉水都无法让我张开眼半盏时辰。
对面的人只是反复的抽搭着鞭子问:“寒瑞在哪里?”
而我的回答永远都只是:“不知道。”
有时候醒着也会补充一句:“如果你们看见他了,请告知他一声,说一切都有哥哥呢!”
那些人听了只是会再添加些漫骂的词藻,鞭子更加狠劣些,如果狱中的火炕烧得够旺,还会尝试红烧猪皮的味道。
虽然我现在的样子比猪好不到哪里去,可心情还是欢愉的。
这个样子过了些天,看狱的牢头们已经没有那个心思搭理我。叹他们累了,否则这身骨头怕不能撑到再见瑞儿的时候。越是这样想,神智倒越是清明,也不知是回光返照否?
牢外走来一人,锦衣华服,头戴冠玉,细看之下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何家贵人。
一进来那人威风的唬弄了几句,牢工们就乖乖的将我身上铁燎除下,弓身退了。
他近前来,无比痛了看着我,问:“寒兄,还好么?”
我张了张口,发现喉咙嘶哑得难受,心口有什么牵扯着,最终也只是无声的看了看他。
他又说:“我是今天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谁也想不到这不到几天的日子你就变成这样,而你兄长到如今也是下落不明……”说罢还惋惜的摇摇头,却是听得我心里一惊。

这才用力的嘶扯了口腔问到:“我,兄长?”
“是啊!”他点点头,说:“从你成亲的那天就不知所踪,到现在还了无音训,哎!”
我一沉,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谁。只是现在我在这里,成亲的人是我,被关押的人也是我,那么说行踪不明的人应该是瑞儿。
他从成亲的那天就失踪了!
“不,可,能!”
“说来我也不信。”他摇头:“可是看看现在的你…………”
我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德行,还真是惨不忍睹,胸前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适才被解下时还感觉不到的疼痛到这时才缓慢隐现出来,像是百蚁抓心,由外至内,一层层的剥夺人的意志。咋听得瑞儿不见的消息更为感到全身虚脱了般,头颅随时都可以滚落地面,带者不可置信的面容。
“我不明白。”我说,对于这些日子的发生的一切都不明白。为什么瑞儿会失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被如此的对待?这些都是待解答的问题。而面前的这人我更加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
只是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必须去找瑞儿,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眼下,这人可以帮我。
“放我出去。”我说。
那人一跳,顿时张着圆鼓鼓的大眼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我说:“放我出去。”想了想,又说到:“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肯定的,你知道我不是寒瑞,我才是那位该失踪的兄长,寒笙,那日你在庭院中遇见的。”
这么一说,那人的脸色变了变,接着就冷下来,说出的话儿也阴森森:“不愧是寒家人,弟弟才华高斗,连这平日不起眼的哥哥居然也是藏不漏,不错,不错。”说完,那人居然拍起手来,眼中有着的不是欣赏而是讽刺。
我笑了笑,牵动干裂嘴角,潺潺的有什么又开始流动,口中铁锈味更加浓烈,重复的还是那句话:“放我出去。”
他也笑,寒光咋现:“风险太大,你应该可以想象的。”
“我知道。可是我相信。”我没有忘记他刚进来的那股威风劲,牢监们对他的恭维。这里是丞相府的地牢,如此进出自如,不是皇亲国戚也是高官要职的人,风险,大,同时我要付出的代价同样也大。
的看着他,我有点讥笑,说:“你想要什么?还是想知道什么?”
那人终于从进来的第一正视我的眼睛,道:“我怎么知道我要的东西你那里会有,或是你确定有我需要的消息?”
这下也就确定他这找到我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否则依照他们心狠手辣的个性又启会对我假惺惺到如此。
心思一定,我说话也就更加有把握,十分肯定的问到:“那日你到我房中找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嚣张却又信心十足的人,那也难怪,这般冷漠自持,万事不离其权谋,他要找的东西定然十分重要。
只听得他到:“我要找的东西说不定你还真知道,或是说与你两兄弟有关。”说着又意味长的看着我,直直到感觉那视线射入人的心底,凉飕飕的。
我淡淡一笑,还是那般坚持:“说罢,你那日在找什么?”

啊――――――!狂泪,最近每天加班到凌晨两点,都米什么时间休息,文文也就慢下来了>_<
第二奸攻出现了,呵呵(其实在第二章就已经出现过,小小镜头一晃,汗~~~)

6
被人蒙着双眼从地牢带出来,展开眼睛的时候身边一人也没有。
皓月当空,听得更声敲了三下。心中一片迷茫,口中还是潜意识的念叨着出来的目的,迈开沉重的脚步,沿着记忆中的道路我向自己府中缓慢的走去,一路上点点血迹,像是断线般。
行走很累,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困难,如此才体会到古人所云的‘寸步难行’。等到行到那熟悉的红漆绿瓦的家府的时候才更加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天有不测风云’。
怪不得那人放心的放我出来!怪不得那些牢头们对我不理不睬!怪不得看到我的人都忍不住的暗自摇头,叹息!怪不得…………这几日连连不断的恶梦!现在梦醒了,人回来了,家却――破了!
那棕色檀木的大门上交叉着苍色的白,那白上又有着刺眼的红,一步一步蹒跚上前,脑中咕隆隆的响着,嘴唇又开始干裂得厉害,牙齿还是不自禁咬紧,又松开,咬紧,又松开…………
反反复复,脚下一个踉跄,头部先行的撞击到石岩的阶梯上,一阵晕眩。
手肘的骨头好像露出来了,白森森的一片,平日白嫩的肉向外翻出,早就看不出颜色,在地牢中好不容易凝结的血块又撕裂,合着清晨的甘露,没有痛感却是一片清凉,让人舒服的叹了口气。
歪斜的用另一只手臂支撑起全身,双脚还是使唤不出任何力气,抬头那字体模糊,看不清。心中已经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有亲眼证实终究还是不甘。
平日里那股倔犟又发作,硬是用那露出白骨的手肘轻轻撑在沙砾堆积的地面,摩擦摩擦,感觉平稳了再稍稍施力,一点点撑起,双脚一蹬,人整个飞跃了少许,肚皮的衣物在地面‘嗤嗤’的响着,刹是好听。
如此反复几回,终于还是‘爬跳’的到了门的边缘,伸手触及整个冰凉,刺心的冷感让人浑身哆嗦,手指一寸寸的向上爬行,碰到那细长的白纸了,再向上,又碰触到红字的边角,然后被那火热烫伤猛的收回,眼中越来越模糊…………。
喉咙中不停的咕嘟着,像是重病的老者一口痰盂怎么也咽不下,吐出来也不是,吞进去也不行,最后也只是破碎的几个音节,里面有‘父亲,母亲’,最多的还是‘瑞儿……’。
远屋檐上空中已经泛鱼肚白,温暖的光线照亮头顶的清明,转过头,看着那交叉的两排字幕,清清楚楚的写着:“寒氏一家密谋刺杀朝廷重臣,满门抄斩!”
眼前跳跃的字迹异常耀眼,让人联想很久以前经常做的一个梦。
梦里有瑞儿。母亲和父亲相携坐在牡丹园中,看着蝶儿飞来飞去,管家一路唤着‘少爷,少爷,小心摔着’,远一位穿着黄袍的少年静静的坐在亭阁,偶尔翻看书页,更多的是注视那扑蝶的小小身影。突然一阵异香,另一个高挺的少年扑到到那黄袍少年身上,笑着,说着什么,同样的,少年回报他的是甜甜的笑意,那神色,那异彩,还有那紧握的双手,熟悉,好熟悉…………。

7
恍如隔世是怎样的情景?椎心刺骨是怎样的感受?无法言明,无法思考!
呆呆的站立在父母被死的刑场,刑台上还留着曾经那么热烈的血液,濯濯斑迹显露头颅是怎样快意落下,翻滚,直到停止。
空洞的眸子中有母亲不甘的泪水滑过。我那温柔善良的母亲,有着亲润的双手,那是小时候两兄弟最安心的怀抱!还有那翘翘的眼黛眉,少女时又是何等的傲视群芳!
父亲的嘴角一定有着牙痕,生前是那么傲气的他啊,又是以何种心情站立在这片天空下,看着脚底嘈杂的人群,神情是威严还是蔑视?他又是怎样直视对面那高高在上的执行人,冷冽的眼神让对方胆寒!
我是寒笙,是你们的儿子,不孝的儿子!唯一一个安然站在你们曾经屈辱跪落的地方,亲吻你们唯一留给我活着的证据――你们的血液!
让我流泪吧!让我哭泣吧!让我懊悔吧!
但是,请原谅我眼角没有泪,嘴角没有声,心中没有恨!
请原谅我的无知,我的愚蠢,还有我的悔悟!
富贵无长,我不知晓我们到底错在了哪里?我不会去相信那一纸‘谋杀重臣’!我无法接受‘满门抄斩’!
我们一直生活得很平静不是么?我们一直都是甘于平庸不是么?我们一直都是那么相互信任,不是么?有什么是你们没有告知我的?有什么是你们让瑞儿以身涉险的?还是原本你们就是什么也不知情?瑞儿……也是?还是,我们兄弟一开始就……?
我无法想象!我不敢想象!

生前是那么爱着护着我们的父母啊!你们有什么要告知我的么?你们有什么可以让我去做的么?
我是不孝的儿子!
我是愚蠢的儿子!
我更是无心的儿子,你们的儿子,寒笙。
所以,请原谅,我的无情!
空洞的双眼继续空洞吧!恍惚的神志继续恍惚吧!挖空的心口继续疼痛吧!
天地下,何有寒家人,黄泉路上何飘荡寒家魂,跪在这里又是谁?
看那委曲的身形,看那寡落的神情,看那不停在凹凸地面摩擦的双手,还有,请仔细听听那人唇间模模糊糊的喃喃细语,缓缓地还是有什么滴落,一滴,又一滴…………泛着冷冽的光泽!

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没有思想的看着眼皮底下人们的双脚一双双踏过去,又有人的脚走过来,都在我弯曲前伸的头部大大的拐了一个弯再继续远去。偶尔有同情心泛滥的姑娘们好心抛下几个铜币在空中划下美丽幅度再落在我脚旁那肮脏不全的碗中,而我无心顾及。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将膝盖那快冲破表明皮肤的脓巴撕破,让那黄色而浓稠的液体破茧而出,那是一件快乐的事情,都成了我最近日子中兴致最高昂的时刻。
面前的人走了过去,接着又有人走了回来,还是那双靴子,上面精致的江南刺绣,白色外衣长摆是青色的流苏飘荡,丝丝滑润,被主人风姿的带动闪着异样的色彩。
只是,他在那破碗面前来去几个回合硬是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怪没趣的。既然人家无心,我也无意,继续将凌乱得有点僵硬的发簇拉起,有点贪心的俯下身躯,伸出舌头,舔舔膝盖缓慢流出的东西,有点苦,有点酸,还有点涩涩的,入到喉咙却是说不出的美味!真是比那燕窝粥好上百倍。
舔弄完了,又稍微整理一下裤脚,虽然它已经短到盖不住膝盖了,只是有总比没有的好吧!看看对面那街的王乞丐,裤腿都只有两条细线儿在晃荡了,想想也该那天偷个闲去哪个茶馆捡块好点的抹布补上。

唉,写到这里我真的无言了>_<,回头看看,才发觉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汗啊~~~
难道我真的这么喜欢折磨小受?为什么我笔下的小受都是如此多磨多难?难道他们真的都是天生贱命?还是我太bt~~~
我知道我的文都非常的短,笑,真的很短,每每发文上来都有人说希望长点~
我是真的有努力在写!工作啊,最近一直都在加班,每天一章的进程已经不错了,泪!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人看这篇文的话,也可以接受我写的bt情节的话,请留个话儿,那样才有写下去的动力嘛^_^~无法接受的,开骂好了,反正偶米看见,不准丢炸弹!

8
面前走动的男人终于停下来,用脚尖顶起我的下颚,这样我不得不将自己正儿八经的伟大构想暂时打住,张眼看着高高在上的某人。

“居然还真的是你。”这人开口就不善,声音有点熟悉。

我不说话。因为无话可说。

“啧,啧。”那人笑到,脚跟稍一用力就将我推倒到路旁,说到:“还真有你的,到了这个地步还装清高。”

我还是不语,当自己不小心碰上了一条嚣张的狗,只是今天这狗更为娇贵。

那人见我无动于衷,神情居然露出有趣的光芒,那是瞄准猎物的目光。我开始移动自己的身躯,努力不让行人注意路旁这小小插曲。天下人何其多,谁也不会对一个叫化子感兴趣的,吃人的狗出外!

而天总是不喜欢遂人愿,那人又快脚的踩上我支撑身体的手掌,让身躯在地面构成一个难堪的姿势。若在以前我可能会暴跳起来,而现在……我无法感觉疼痛,无法察觉哀伤,更加体会不到屈辱!

“怎么?以为不吱声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么?”那人嗤嗤的笑道,无比傲慢。

我说:“小的只是圣朝一被人遗弃之人,想来公子认错人了。”真的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儿,没想到声音已经如此暗哑,该说幸,还是不幸?

“哦!”那人一扬眉,蹲了下来,地上的五指无声的承受着上面他全身的重量。

“还会反口,真是那性子……”说完,那脚还似站不稳似的,稍稍调整一下它在我手面上的位置。看着那精致的鞋面,上面金色绣线刹是好看,让人忍不住伸手摸摸,想感觉一下那温暖。只是那主人马上跳了开来,眼中明显的嫌恶,仿佛随时准备大吐特吐。

我笑了笑,抬头看着他,接受对方射入的毒辣视线。

许久,我们就好像天涯永阁的情人终于守得月明时的情景,双双盯着对方,好似不愿放过所爱之人一丝一毫的变化,然后,等待着哪方情满胸腔,熬不住了,开始呼唤对方的名字:“寒笙……”声音却是充满怒气。

“你有种!”

“谢谢!”我还是笑道,却是变相的接受了对方的称谓。

那人毕竟是做大事的人,只一个瞬间就回复了平常神态,问道:“你知道寒瑞在哪里么?”
居然还是这样的问题,牢中他还没试探得够,直到现下还要如此折磨我?

我回到:“能够如此肯定的提问,想必……公子已经查到瑞儿的藏身之!”

暗暗咽下口水,脑袋中开始混沌,这个时候居然有点昏昏欲睡。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探察瑞儿的消息,心中的惊喜无法言喻,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在这个面前更要装出不示弱的神情,着时让人头疼。

这下换那人耍性子了,淡淡的,却是足以调起我的胃口:“他现下就在我的府中。”

我一暗,问到:“阁下是……!”

“呵呵,想知道么?”

咬着下唇,无神的看着周围,到是漠然的人群,心中闪过的却是生前父母的容貌,还有那晚瑞儿眼中沉沉的伤痛,再望向那人,我说:“……想!”

看见对方稍稍扬起那冷冽的嘴角,眼中闪耀的光芒却是更让人感觉寒冷。分明的棱角,灵气的眉毛,直挺的身躯,傲然的气质,面前这人,不正是那日在我庭院中晃悠着,假仁假义道是瑞儿同门的年轻公子!更不正是那在牢狱中于我莫测高的权贵人士!
他,到底是谁?

9
金砖壁瓦,十步一廊百步一亭,雕梁画栋,笔笔无不是巧夺天功,这里是圣朝太子府,一丝一毫都显露皇家气势,而它的主人居然就是面前这笑得无聊的男人。
跟在他身后真的是非常非常倒霉的事情,无时不得不对上那看似嬉笑实则狡诈的神情,还有那从他进府中起下人们打量的眼神,若不是曾经也如此风光过,还真会让人以为他们对你有多恭敬。
终于他在一院中停下了,招来管家问到:“小公子今天怎样?”
那管家是一瘦小之人,骨骼却是十分精干,浑身透露一股威严气势,感情都沾上了皇家习气。那人微微一躬身,到:“回太子爷的话,那小公子自从您出门后就一直待在房中,不让下人进,自己也不出来。说是太子爷回来了就告知他一声。”
“唔。”男人点点头,神色中颇有赞赏之色,摆摆手,管家又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匿了去。
男人转而看着我,从头到脚,显然对我此时的装扮不甚满意。这样的情形完全超乎我的预料,心中不愿意,可这已经是我唯一的行头。
虽然不知道冒昧跟来这里是福是祸,只是单纯的不想放过任何关于瑞儿的消息,就算明知道有诈也好。这是不是该感谢我这了然一身的心头?
这天下,除了瑞儿,我真的已经一无所有。
看着越来越近的那扇门,心中开始无名的恐慌。算算有多久没见过瑞儿。短短一个月内,书香寒家已经灰飞烟灭,父母莫须有的斩,唯一的弟弟失踪,而我……也变成如此模样。
世事无常,真是自古名言。
只是,瑞儿是否知道家中的事情?瑞儿,这段时日过得好不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感触,都像突然被刺破的蜂巢般蜂拥而至,让人茫然,也开始让人脆弱。
轻轻的按着檀木的门,不敢面对里面那人,不敢问他知否家中发生的事情,不敢面对那晚他留下的遗憾,还有伤痛,不知……不知……
太多的胆怯,懦弱,不期然,都让双手铅般沉重,无法施力,身体禁不住的开始颤抖,越来越寒冷。
看看身边那人,他正嗤笑得望着如此失态的我,嘴角慢慢上扬,弯成一个讽刺的弧度。

他说:“准备好了么?”
我一愣,不禁注视着他。这样的人,竟将别人的弱点当乐趣呢!
无由的一哆嗦,站直了身躯,我到:“可以了。”这下才发觉自身不知何时充满力量,稍稍一使力,那门大开。
还没站稳,一身影就快速的冲将来,一阵强风吹过,那人直直向身边的男人扑去,木然间我闻到的是那熟悉的气息,再一张眼,面前是两个抱做一团的人,其中一个是那被尊为‘太子’的男人,而另一个,却是俊秀青年,一袭青衫,白玉面颊,黛眼如画,甜甜的依偎在太子身上,无比依恋,唤着:“哥哥,哥哥……!”
那身形,那般依恋,还有那梦中百转千回的一声声呼唤,他是瑞儿,却也――不是!
我的瑞儿,唯一的依恋是他的哥哥,是寒笙,是我。
心痛,彻痛,痛到心扉,直叫人几乎昏厥过去。眼中不停晃动着孩童时那总是追逐在身后的小小身影,晃动着年少时少年非凡的傲人才气,晃动着夜风静的那晚,他轻轻道出:“我爱你,笙!”
看着那陌生的脸颊,熟悉的神色,他是谁?真的是瑞儿吗?

呵呵,总算开始两兄弟的追逐了,大心!
非常喜欢瑞儿和寒笙在一起的感觉,平和又波澜不惊,心底却是情潮汹涌^_^
今天公司搬迁,累死啦!
雁雁想休息,郁闷~~~~~~~

1
五指止不住的抖动,耳中都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牙龈咯咯的叫嚣,还有那圆睁的不可置信的双眼,如果有泪,那也只能是血泪,最为痛的还是那不断下沉的心,它让人手脚无法动弹,眼中除了面前两人再也无物,脑中有个声音不断说着:‘他是瑞儿,他不是瑞儿!’
乱了,一切都乱了!真希望能有人告诉我,告诉我眼前的一幕不是真的,告诉我这月来所有发生的都是一场梦,一场随时可以醒来的恶梦。
口中干渴得要命,张张合合了好几回却硬是组不成任何语句。
我想,我真的要崩溃了!
拼命捂住双耳,不想再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唤着别人,叫着他‘哥哥’。无法忍受,无法相信,只是一步步将自己倒退,逃离,逃离这里。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不要再想着那样一个人,让记忆忘却前面看见的一幕。
破烂的衣角被人用力的拉住,回头是再也不想见的那个可恶男人,他是故意的,故意上演这幕好戏,他想怎样,我的样子还不够难看么,我的境还不够糟糕么,他到底想要对我表明什么,如果是让我放弃,那他如意了。
我放弃了,彻底的放弃!不会再想着瑞儿,全全当作他已经在那晚不知所踪,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也许会遇见一位高人,教他绝世武学;也许会偶尔听到路过的人们,低低谈论着寒家的斩绝;还会每年偷偷回到这个京城,拜祭自己生身父母;再在不经意之间踏过某条街,从一个污秽的乞丐面前走过,只是他不会知道那下贱之人曾经是他口口说着爱的兄弟;他会忘记那场政治联姻,会忘记京城人人称赞的丞相千金如何端庄,如何知书达理;然后再在月老牵引下遇见一个俏皮可爱而纯净爱着他的女子,当他是天,当他是地,当他是神,为他无怨无悔生儿育女,为他下厨羹汤;他的一生会在平静无波中度过,舍弃寒家姓,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直到老去。
那男人说:“来见见我亲弟,赵子瑞。”然后他拍拍身上那人,柔声的说:“这是寒笙。”
陌生的容颜好不愿意从那人怀中抬起,微微扫了我一眼,皱起眉,低低说了一句:“好脏,不喜欢。”
是啊,瑞儿从小就喜欢干净,虽然爱和下人打打闹闹总也是清清爽爽的,何时见过此等模样的人。
忍住心中的苦涩,我到:“见过小王爷。”抬头看着他又腻在男人怀中,忙底下眼继续说:“小的是难得登堂之人,没想到这下吓着贵人,实在是该死!下的这就退下。”
对着两人一躬,我急急抬步下得台阶,那太子爷的声音却不大不小的传来,那话儿明是说给赵子瑞听,暗却是隐隐嘲笑着想要逃离的某人。
他说:“俗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眼前的这位可是‘饱读诗书’的有学之士,平日里可难得见其真面目,今日难得被我遇见,费尽心思请进府来,居然被你这么一欺,他便要走。瑞儿,你这可让哥哥难做。”
身后另一人忙愧疚回到:“真的么?那瑞儿给那人赔罪去,只是……”

感情他真的将我当作陌生人来看待,眼中有的全全是那太子,是他哥,哥。我又是谁,我又能是谁。心中说不出的苦涩,眼中不禁快有泪流出来,硬是生生忍住。
回头给他们又是一拜,说:“太子说笑了。小人只是一平凡落魄之士,何当‘饱读’之名,王爷莫让太子看了笑话。”
那人却道:“只要哥哥喜欢,瑞儿就会去做,看了笑话也当乐趣罢了。何况,哥哥都说你是贵客,瑞儿就理当恭敬,瑞儿从不让哥哥难做的。”抬眼对那男人一笑,娇声问道:“哥哥,你说是么?”
当然是。瑞儿从小就不会让哥哥为难,从来最先考虑的永远都是哥哥的事情。这个我从来都知道,从小就知道,只是现在才真正体会:瑞儿,最爱的是他哥哥。而现在他的哥哥,是太子爷,赵世。
冷笑,止不住心底的漠然。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原来这才是太子想要的答案。总算明了全家突生的变故,也总算明了自己在这出戏中扮演的角色。是啊,闹剧,这全是他策划的一出闹剧。陪演的是寒家人,旦是当今圣上失踪多年的六皇子。
多么可笑!父母亲怎么也想不到当初的一个决定会让寒家灭门,让他们含恨而终,尸骨无存!更不会想到他们真正的亲生儿子会如此模样的站在谋害你们的仇人面前被他们假心的施舍,被他们高傲而蔑视,蝼蚁般踩在脚底。
寒心了,彻底绝望了!面前的人是瑞儿,是那个撕下寒家面具后的绝顶聪明少年,皇家堂堂的六王爷。他们团聚了,而,寒家灭亡了。
我还剩下什么?还在期待什么?还在盼望什么?
高拱双手,站直腰板,双目有神,声音明朗,我严肃的对着台上的两人说到:“想来太子找错人。小的只是京城一乞儿,不是太子一心求见的贤士。本看爷是个贵人,想跟着混个赏钱,没想到触到龙角,无心跟太子爷开了个玩笑。至于那寒笙,据小的所知,那人应该是前些时日被满门斩绝的寒姓人氏,试问,死人怎会活着站在此?既然误会已经挑明,小的也只能自认倒霉,请太子将小的压了去,斩头取命细听尊便,草芥之命也就认了。”
弯身又是一躬,看门前那两人直直的不说话,我又道:“如果太子觉得小的命贱,不足染您宝刀,就当做个善事,放小的一命苟活。”
忍不住还是瞄了怀中那人一眼,他正定定的注视着我,眼中不知何神色。
心中决然,最后高声道:“既然太子爷和小王爷不追究,小的就此告退,从此决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转身,神色清明,挺胸直腰,抬步,再抬步……!

突然发现已经写到了十章,是我写文以来写得最勤快的一~~
怎么说呢,开始写的时候几乎是什么也没想,结构,剧情,人物全全都是临时拼凑>_<
心里只是想着要任性而为,随心所欲的写一篇文,纯粹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每每开始写新章时就默默对自己说不要为了看文的人改变自己的想法,不要去在意点击率,也不要去在意回帖量,自己做自己的,而事实也是如此(笑!)
也许这也就是此文能够如此顺利且快速的原因^_^
对于我的朋友,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因为工作的原因,最近一直都没有和大家联系(想我平时是个多么三八的人啊~)心里真的有很多想法想对朋友们说,也非常想念大家,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利,学业有没有困难;对于感情,对于生活,又有什么体会,有什么抱怨~~
我不是什么很感性的人,笑,这个大家都知道,说不出什么很感人的话,只有最真诚的祝福,祝愿亲亲老婆洋洋,妹妹小希希,风儿,好友杜杜,油条:
每天快快乐乐,身体健健康康!^_^
每人kiss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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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一声暴吓硬生生让我将脚步收回。

早知道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我。想想也不知道我寒家到底造了何等孽惹上这上上之人。

还是我寒笙天生本命贱,小时得不到父母坦诚的爱护,长大后自以为过得逍遥快活却是被人强制牵扯到这等地步,弄得生不如死,试问还有什么盼头,还有什么期翼,就连最为疼爱的弟弟到头来也是别人的,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里已经如同死灰,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人高不高兴,爽不爽快。这么想着又开始向大院走去,一心想要快步逃离这个地方,脚步如飞。

眼见那宏伟的大门一步之遥,却还是被后来身影一拦,喉间一丝刺痛,原是被来人锋利的剑气所伤。

我从来都不知道瑞儿有这般武学。只是他现在地神情完全一副毫不关心,冷漠之极。

等到后面那踏步声传来,太子的声音不怒而威,他说:“你当我太子府是让人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么?来人,将此狂妄之人给我压下去。”

没有看到太子恨恨的神色,只是一心盯着对面拿剑的那人。曾经我最爱的这个人啊,曾经发誓要永远守护的人,他居然如此对待我。他难道真的忘记过去的岁月,忘记曾经许下的诺言,还是他本就是一个石头心肠,心思沉的人?

尖锐的剑锋在皮肤前停着,忍不住向其靠近。冰冷与热烈交融原是如此快意的事情。看着那赤色的液体随着平直的金属面滑落,一滴,再一滴,在地面绽放艳色的朵,竟让周遭景色黯然退色。

使力按住心口,止不住那最中心冻结并开始枝桠裂缝,妖艳的肉块被千年寒冰包裹着,开始裂开,洒落,落到地狱。

诺大的太子府的庭院,只有我放声的大笑,那音调越来越广,越来越开阔,竟像魔音般直直刺入人心,撕裂人的内脏,搅拌着脑中的思想……

咳咳,昨天老婆说我笔下的小受都特命苦,笑,这个好像是写同人时就开始的恶趣味^_^
只是这篇好像已经到了极至~~无言!
因为心情不好,随着心境的而被强迫改变命运的小受们就难免苦难多多啦
其实也不是虐,可能是因为用的第一人称,将很多情节化的东东都被淡化,人物的思想变成主线,笑,说白了还是偶的水平不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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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来一直持续的梦从来都没有如此清晰过。

梦中的黄衫人还是小时的模样,浑身散发着稚嫩而热烈的气息,每每喜欢坐在庭阁中,手中拿着书卷,眼神专注而精神,偶尔露出涩涩的笑容,却是让百都淡了颜色。

不久,庭院中走来了两个人,不同的白青华衫随着风儿摆动,其中一小少年看见黄衫人利马跑了过去,夺走书,拉起那人的手故作骄嗔的说笑着。而那白衫少年只是站在远,微微的注视,神情一片晴朗。

想看清楚那白衫少年的容貌,不由得靠近再靠近。先是那薄薄嘴角弯成的幅度,坚挺的鼻头,五彩光华的眼神,微挑的眉头。

对面的黄衫少年笑着,一边应对着身边青衫小人的缠功,看见远那人,神色更加飞扬,不觉得的连那发丝都带着小小的兴奋,他轻轻的唤着:“世!”

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张着惊恐地双眼,额头有着汗珠落下,待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尽是一阵苦笑。没想到,转来转去还是转到这地方。

脚边有黑褐的蟑螂快速的爬过,草堆上斑斑色块状颜色,却是曾经在此待过人留下的,那些人,只怕活着出去的机会太少了吧!屋檐角落有个小小洞穴,那是牢狱中唯一自由的生命。一想到以后都是和它们度过余下的岁月心中一片畅快。

感情这一生,我对人的信任还不如对一只老鼠来得喜爱。

这里没有纷争,却是比任何地方都来得危险,因为生命的脆弱完全由着外面的人来主宰。说不出的无奈,也说不出的冷然,低低的触摸手掌生命线,如此细微,如此短暂,仿佛明日就可以达到尽头。

真如那样也好,这个凡世已没有我可以留恋的人或事,还不如早早了结了,快快喝下那孟婆汤,丢弃前程往事,来世为猪为狗也不再为人。

至于方才梦中的一切原都当作梦吧!

不管是否真实,也不管是否真的那样过活过,更不想自己曾经露出过那样的笑容,全全当自己不认识那两人,当他们从来都不曾走进自己的生活,也当自己从来都不曾爱过其中的任何一个。

可是,哪里能够忘记,哪里能够忽略,哪里能够违背自己的心愿,这场持续了十年的梦啊,不是说醒就可以醒的。

记得自己最爱黄衫,淡淡却温暖。喜欢随着自己心意在上面涂上嫩色青竹,晕紫小,看着母亲一针一针为我绣绘,成全我的天空,有着微风拂过我的脸庞,像极儿时父亲双手抱着我的温度。

还记得那总是牵着少年手的小小人儿,总是一袭青衫,上面开富贵,华丽又俏皮。看见我时爱嘟起红润小嘴,说着陪我耍,陪我耍儿。那个人曾经一直伴随我成长了十年,曾经才华盖世,得到宰相青睐预招为乘龙快婿。

只是,其本真龙,又岂下娶?
道不尽隔月数变,曾经最为亲密之人此时要将我斩立绝。

还有,那一度被我忽略而忘记了的人。那总是站在远,有着万丈光芒神采的人。他从来都爱白衫,也许是因为它的纯净,喜欢在腰间挂上翠玉流苏儿,喜欢在长衫边角绣上小金龙,狐假虎威的露出稚嫩白牙。记得儿时的自己夸口要在其白衫上面涂上真正的盘龙,请母亲绣尔。

怎么忘记了呢?

儿时让自己真心露出微笑的人,是什么彻底让他从自己心中离去,只有在梦中无限徘徊又徘徊。

道不尽心中无限惋惜,如今时过境迁,人事已非。一切缘起缘灭有因有果,覆水难受。

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坚持的爱过谁,真正疼过谁。有的也只是心中无边欲望,无尽空虚,被自己小心覆盖心底,偶尔午夜梦回,低呤浅尝,过眼云烟罢了!

原来,原来…………

止不住的笑意,心中阵阵颤抖,这样的自己,这样的寒笙,去了也罢。

我死,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3p>_<
偶知道偶废话很多,表打!

另:请转过《寒笙》的大人们注意,从十一之後请暂时停止转载!等到一定的时候某人还是会开放此文的权限^_^,那个时候就可以通篇转去!只限於《寒笙》一文,其他的还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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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已经心灰意冷,连着牢狱开门也全当不见,直到那青色的人影缓慢的走了进来。
我闭上眼睛,刻意忽略越来越近的那抹熟悉的气味。感觉他走到了我身边,背脊有两道视线,不锋利也不寒冷。
潮湿的气味中隐隐有着那人独特的芬芳,带着龙涎香的味道,让人不自觉的放松累赘的身体,神色一片清明,心中却是空空荡荡。
那人说:“你是谁?”音调莫明的彷徨。
我笑,微微抿起嘴唇,想着:我能是谁?
那人又说:“我们以前见过?”
我还是笑,他不知道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么?
那人说:“我最近总是做个梦。”
我也是。
“我梦见一个大宅院。宅院里面有个大圃。圃围绕着一个凉亭…………”
那里总是四季飘散着风儿,小心翼翼的,吹拂着地面脆弱又艳丽的生命。
“凉亭中总是坐着一个少年,面如冠玉,恬静而雅……”
少年大约八,九岁的模样,手中总是捧着不同的古文典籍,有时是一册,有时是厚厚的一堆,放在膝盖上,一本本的翻阅。
“他似乎非常爱着黄衫,上面有妇人精心绣绘的翠色青竹……”
那人是谁?那人能是谁?那人又会是谁?
我翻转身,看着他。昏暗中,他的相貌不可见,可是我却完全能够在心中描绘那神情中的一丝一毫。
我说:“鄙人现在要睡觉。除了执死刑的时候可以叫醒我,其他的时候谁也不要打扰。”说完,又翻过身去,紧紧裹住身上唯一的布衫,虽然已经残破不堪,可它就像我那唯一仅剩的那点尊严般,糟糠却也是我唯一可以维系的东西。
许久,身后没有一点动静,细微的空间中都可以听闻两人均匀的呼吸。最后,那人微微一叹,那声调似带着无边的莫奈何,轻轻的吐出,再随即飘散,就像从来都没有吱声般。
终于,锁门的铁撩声刺耳的响起,牢狱轻声好气的说着什么,语中无限恭敬,荡荡的飘荡于走廊尽头。

一觉竟是好睡。
只是狱中太冷,到了半夜几乎无法让人入眠,只得拥紧双臂在胸口抱个严实,皮肤与皮肤相贴,微弱的体温传来,若为哆嗦,看到手臂上乏起粒粒的疹子。
墙角的洞口有黑糊糊的东西爬了出来,夹着长长的尾巴,感情这小东西也冷了?
三更半夜的,牢狱们竟然还会醒着,看看了萎缩的我,低低的叫骂几句,开了锁,拉起地上的人,用力牵扯带出牢门。
只是任他们拉着,心里思忖着该不会在半夜执行斩头吧!那样刽子手的刀还看得见我的脖子么,它本身就不大的说,如今更是细弱,像是枯败的树干支撑着晕黄的皮纸。
我被丢进了一个不大的房间,排排炕上都是脑袋,仔细看去,还好,都连着身体呢!监头粗略的吼了一句,那些脑袋们就都爬了起来,慌张的张罗着,不会儿一盆大大的洗澡水放在了我的面前。
那些人不由分说,一把杠起我丢进了浴桶内,‘扑通’一声,竟沉了下去。
有点不解,任由那些脑袋的主人东拉西扯的将我浑身刷了个干净,屁股叉都不放过,他们应该不会是为杀猪做准备吧?想起小时候就听过厨房的伙计说过,宰猪之前一定要将猪洗的干干净净,屁股眼都不放过。
我是人啊,虽然连猪都不如。
原来,砍头还是太轻松了,这下准备着将我开膛破肚。反正都是死,一样吧!只希望不要放干了血再砍脑袋,那样死得多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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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被刷了个干净,顿时说不出的清爽,这才想起有多久没有在热乎的水中泡过,虽然待遇不是很好,可心里还是满足。毕竟,死后保持白净的皮肉去父母还是有点颜面。

看着那些小小脑袋们恍惚而红润的神色,不由得还是一阵感慨,他们真的是太累了!

像我这样的人直接丢到池塘里淹淹就行,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劳民伤财。

这么站着好半响,居然还是没有人拿衣物给我,徊视过去,才发现看着我的人们眼中不祥的神色。不是吧?难道他们是准备对我……

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胡思乱想,此般事情都可以猜想得到。只是,一旦与男人有过龙阳之好,再面对这般情况时不由得我不乱思。

那个,唯一说过爱着我的男人……
那个,唯一真正得到过我的男人……

如果让他看见被下人们侮辱过的我会做何想法。不洁,肮脏,再无比厌恶,然后义无返顾的丢弃!

鼻头一酸,几乎流下泪来,不明所以的轻轻微笑。真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这身子已经不为任何人敞开;这心口也不愿再为任何人沉浮;这思想也要麻木了,几近冷却。

赤裸裸的注视下,我还是决然的走出浴桶,爬到炕边,拿起一条毯子随手将自己给包严实。

那些人见了利马跑上前来撕扯,我挣扎着蹲在地上死活都不起来,任那不同的手张牙舞爪在头上,肩上,背上,这么僵持不下,没有放弃的意识,那些人也终究无趣停了下来。

我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房间中。

他说:“都下去。”

我爬起来,感觉先前旧伤口又裂开,有温热的液体流出,站稳了,沿着墙壁一步步迈起。快到门边的时候那人轻易的扯住我的手臂,一个漂亮的甩动,再被重重的摔在炕上。

那人的眼神无比冷漠,透着寒冷。挣扎靠近墙边,再用力裹紧自己,头低垂再低垂,空气中无声的火嚓嚓在响。透凉的冷气没有节制的灌入皮肤,头脑无比清明却还是止不住那莫名的怯意,昏昏沉沉,一顿一顿,随时都可以倒地不起。

那人气息缓慢靠近,我一阵哆嗦,还是不敢看他。只感觉一双有力的大手轻易的将我打横抱起,再听得他轻声咕嘟:“怎么这么轻了。”

心中一惊,惊异的观察这人的神色,意料外的温柔和沉静,这样的感觉好惜逸,不由得沉醉,那看似冰冷的心口竟奇妙的暖起来。微微晃动了两下,那人厚实的白裘将我裹在其中,高昂的下颚顶着我蓬湿的头发,兴许是先前太紧张,兴许是我太脆弱,兴许是太多的不安定,被这个男人怀抱着,被那一句无意的话语惊着了,这样的时刻让人彻底卸下心房,全当是梦吧,一场期翼永不醒来的梦!

不知踏过了多少长廊,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庭院,迷迷糊糊中只听得到那人沉稳的心跳。

头痛得要命,感情是着凉了,身体越来越火热,心口却是寒冰一片,恍惚着看见一屋的辉煌,伸手触及的是光滑的丝缎,被人轻轻的放下,那让人安心的跳动声就要远去,我急切向前抓去,肩一阵撕扯,闷哼了一声,还是说道:“……不要走。”

那人拍拍我的手掌,无比安心的说道:“我不会走的,一直陪着你。”

说着将我身上白裘和依然紧紧抓在手中的毯子拉开,意料之中的寒冷,赶紧将身体缩成一团。不会儿一个温热的体源靠近,轻轻将我揽近其中,肌肤与肌肤的贴近从没有如此惬意,禁不住呻吟一声,迷糊的将已经感觉不到温度的双手找个安放的场所,听得那人倒抽冷气,心中尽是快意,微微笑起来,脸颊在那光滑的肌肤上磨蹭磨蹭,所到之如燃原之火,那人猛地抓起我的手,用力按在其唇边舔咬着。

啊~~~~,狂叫!
实在是无法在办公室写出H的场景,虽然对这两兄弟的相爱无比期待
只是,只是,偶真的不是故意要停在这里的
办公室实在是太严谨的地方,这样的情节~~无言啊!狂泪
以后的情节可能都是围绕着这三人的感情纠葛了,总算是将故事理顺了点,泪
表问偶结局,偶自己也不知道结局>_<

15
吃痛的叫出声,感觉那人唇齿间的力道轻了,改为舌尖围绕着的舔弄。睁开弥懵的双眼,头疼预裂的感受从眸中清晰的表露,脸颊的温暖越来越近,模糊中只听得我唤:“瑞儿,瑞儿。”

那人温热的唇印在我的眼帘,鼻尖,嘴角,进而探入口腔,翻搅,力道越来越重,竟是让人呼吸不得。

床幔是金色的,有着太阳的光芒,让人想起曾经最痛的凌晨,檀木狮环上明明白白的白底红字,恍惚中可以看见母亲流着血泪的眼角,无声的控诉;断头台上父亲决然的抬头,刀落下,熔岩喷洒;台下无知人群唏嘘的唏嘘,叹气的叹气……

无意识抓着肩胛的手指甲掐入血肉,那人猛的抬头,不解的眼神看着我,我说:“刚刚我看见母亲了……”

那人露出困惑的表情,我说:“她一直,一直在流泪,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那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喊……你没听到么?”

那人还是不语,我又说:“母亲有个非常非常疼爱的儿子,叫寒瑞……瑞儿有个非常爱护他的兄长,叫寒笙……还有父亲,他总是严厉的审视着他的成长……”

那人的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感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

我轻轻的执起那陌生的脸颊,抚摸着记忆中摸索过百遍的轮廓,幻想着十年之间这人从没拿下过的那张面皮,那个与我有着极度相似的容貌的男人啊,如今竟然是这等模样。

“你想知道什么?”头痛,痛得要死掉!

“你想得到什么?”心痛,痛得无法感知它的存在!

“你想证明什么?”抚弄着那墨色的头发,用力的拉扯,我的声音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的温柔,温柔得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憎恨。

我一遍一遍的问,双手不停的在那人胸膛,肩胛,锁骨,眉头,唇齿之间游荡,媚眼如丝,我已经知取悦这个男人的要领,从小他全身上下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无一不是我不知晓。
那人猛力的拿住我游弋的手掌,沙哑的音调像是地底突兀的石头,硬邦邦。

他到:“我现在就是来寻找答案。”

说罢,狠狠的贯入我的体内,没有听到我极力压抑的闷哼,甚至没有注意到我猛烈涌出的水气。他只是一味的冲刺向前,眼中狂乱的神色让人迷醉,冷冽无情的气息却是将我一步步推下渊。

紧闭着双眼,脑中混沌的五彩星星冒出又进去,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心口猛烈的跳动,那是活着的证据。寒笙还活着!猥亵的活着!活在这个男人的身下!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是他,是他害死了坚毅的父亲,是他迫死了贤淑的母亲,是他……

心里有着什么在呼喊,嘶哑的叫着,疯狂的冲击,就要破口而出了,它要毁灭一切,它要报仇,它要彻底的醒悟,它要……

眼帘再打开的时候,没有温柔,没有痛苦,没有妩媚,没有亲情,也再也没了心中的瑞儿,只有面前这个男人,这个月前还挂着寒瑞面具今时恢复皇家真实面貌的男儿,他是谁?他在对我做着什么?他……

张开嘴,碰触着近前的血肉,我使尽了全身力气的咬下去……

16
‘啪’的一声,那人狠狠的手掌印在我脸颊,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我笑了起来,嗤嗤的说道:“怎么,生气了?想杀了我?千刀万剐,还是像对待我父母那般,斩首示众?”

那人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抓着手臂的指甲陷入我的肉里,瞪着我的表情霎是五彩斑斓,半晌,才低沉的喊出一声:“滚!”

“嘻嘻,你不是十分喜爱这副肉体么?想从这肮脏的躯体上找到你要的答案。怎么,才刚刚开始就嫌弃?还是小的伺候得不舒服?没关系,我们再来。这一定将你伺候得――断,子,绝,孙。”我妩媚的笑着,粘着他的胸膛磨蹭,看着那刚刚萎靡的男性又开始抬头,心中竟是道不出的讽刺,说道最后几字更是笑得纯白无辜。

那人真的暴怒了,双脚毫不费力一蹬,我被重重的揣到床下,滚了几个来回,停止的时候全身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高高在上的男人流露出暴焰气息,声音低沉:“不要尝试挑战本王的极限。一个小小阶下囚根本没有资格如此说话。”

“那就杀了我啊!”颤颤畏畏的站起,膝盖传来骨骼错位的声音,摩擦着牵动神经,头一昏人又倒下,姿势难看,面容却一直挂着让人痛恨的妩媚,如季尾红灿的朵做着最后美丽挣扎。

那人一步步靠近,有着压抑沉闷,他蹲下并使力的抓着我肩,摇晃着,几近嘶吼:“你以为本王不想杀你么?威胁到兄长的人本王都杀之而后快。先放其血,抽起筋,扒起皮,让他看着自己一步步走进死亡却无能为力。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受么?本王会在你全身上下插上千口小针,让血液缓慢地流出,然后挑断你的手脚筋,让熟练的牢狱们将千万蛊虫植入头皮,让它们慢慢吭食内脏,吸干脑浆,你可以听到虫子轻轻咬碎骨头的声音,可以感觉到它们在你体内殖后代,等到将你体内的东西全部吸食干净,就会从耳朵,鼻孔,眼睛,口中,甚至下身爬出,一个个都是精神饱满,肥嫩异常,最后它们会慢慢地咬外表的皮肤,先从脚开始,然后是腰部,胸前,最后才是头颅,其中你会痛苦不堪,却无法死去!知道我有多么期待看到你被那样的对待么…………”

“嘿嘿,懦夫,又是一个懦夫。”我不置可否,虽然他的表情可憎,其中明白显露主人难得的失控。这个瑞儿是陌生,是无情的,是嗜血,是残忍。

任何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忍不住打心底升起恐惧,可是我是寒笙,我是天底下最冷漠的人。

我没有感情,所以没有惧怕,没有喜乐,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疯狂,看着他迷惑,看着他日复一日的重复心底最的阴影,那将我活在这里唯一的目的。

看着那男人闷葫芦般盯着我的眼神,那其中不可置信,愤怒,疑虑缓慢上演,最后他放开我双胛,跌坐在旁边:“哥哥说我被人掳去十年,受尽苦难,他找到我时我已经失去那段时日的记忆,什么也不记得。对方一直给我戴着面皮,那面皮会随着我的成长而成长,久而久之就像从来都长在上面一样,如果不是他多方查找,说不定到现在我还一直在那些人的监控下……”

“呵!”冷笑,这些人谎言编得不错,我说:“王爷不觉得多余么?对如此下贱之人道出这么重要的往事。”

“是啊,真的没必要。”那人道,语中居然带有苦涩,接着又说:“我本以为自己完全记不得那段日子。可是就在那天你来到这里之后,我竟重复做着一个梦境……”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答案。止不住心底越来越重的寒冷,仿佛可以看见那呼之欲出的真实显现在面前。

“那是在我被掳之前的记忆,那时我六岁……”

“哥哥还是三王爷,十岁……”

男人稚嫩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颊,轻轻抬起我的下颚,凝视着我的双眼无比情,无比专注。

他说:“我记得我从小就非常喜欢一个人。那人总是穿着鹅黄衫,上面有他亲笔描绘的润竹;他爱坐在圃的庭阁中看书;他爱笑,小小酒窝三分宠溺,七分淡然;每见到我都拉着他耍儿,他也不推脱,虽然事后总是被他父亲唤去说教……”

无数的吻落在我眼角,眉根,额头,那一点点温热沁入肌肤,淌到心里,莫名感动。

那人说:“我爱他,非常非常的爱。心里总是想这般将他拥在怀里,抚着他,让他不寂寞,让他无法冷淡。”

微微碰触我的嘴唇,那人眼角都带着笑,说:“我最爱的那人,他叫,寒,笙。”

“瑞儿!”用力的徊注面前这人,来自心底的呼喊。他回来了,虽然不完全,可是那个爱我的瑞儿回来了,我最爱的瑞儿啊!

坐在办公室磨了半天才磨出这章>_<
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看懂了吧,呵呵~~~以前写文的弊病也改变过来了,想想前面那些章,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明的是什么
后面,情节方面都会有很大的发展,大家也表小看这个小受哦^_^

17
是不是精神一旦开始放松下来才可以察觉自身严重的体质残缺,我也只是在昏迷那一刻才体会到身体的苦楚到底有多严重。瑞儿说我整整昏迷了半月,看着有时醒来又很快睡过去就十分担心,总是害怕我不再醒来。

他的话给我莫名的温暖,也记得半睡半醒中那陌生容颜带着熟悉的气息守候在身边,那神色总是担忧的,最多还是自责。

我想,我还是无法挥去那段时日带来的记忆。每每醒来面对着那本该憎恨的面颊无法言语,我还是喜欢他带着那酷似我的面皮,至少那样可以让我不再恶梦连连,不再半夜醒来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瑞儿的胸怀很温暖,从前总是窝在我身边的那个小人儿已经长大了,他在尝试着保护爱惜我,希望可以逐渐消除每每见到他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以及冷淡。

赵世有很久都不见踪影,就像从来都没有介入我们的生活般,只是瑞儿执意不再住在太子府,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他抱着住入那空余十年之久的六王爷府。

在我看来一切都无所谓,要面对的始终都逃不了。我不说,瑞儿也当不知道,只是他那聪明的脑袋哪有想不通的理。只是无时无刻的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说着小时唯一的记忆,对那十年的空白我们都小心翼翼不去碰触。

“嗯――!”难得的清静居然有人扰我美梦,调转头继续找个舒服的位置,正午的太阳斜斜从高耸树桠间洒落到身上,无比惬意。只是那烦人的双手过于讨厌,一下碰碰鼻头,一下碰碰耳垂,这时竟然微微描绘我的唇线,张口一咬,那人吃痛叫出声来。

“活该!”我说,假抿开开双眼扫过那人。

谁知那人明明被咬了还笑得出,说:“进去睡吧,担心着凉。”一边又拉起跌落的软褥盖到我肩头,分明知道我贪恋阳光嘛!

调转头,我故意无意识的问到:“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停了下,那人又道:“去了哥哥那里。”

这个‘哥哥’当然是赵世。微微抬头看着他,轻松一笑,说:“也好,做点正经事才不枉费你一身才学。”

那人惊讶:“你不反对么?”

“我为什么反对?”

“因为……”那人盯着我的眼睛,试图在其中探知什么,可惜。摇摇头,他接着道:“我以为你讨厌他的。”

这下换我惊奇了:“为什么?如果只是因为你唤他‘哥哥’这点,我根本就没必要。”
那人笑了起来,双手怀住我说:“我都忘了,你曾说过那十年来我一直那么唤你。现在想来真不知说是不是幸运……”

是啊!真要问的话,父母之命与他之间到底孰轻孰重我真无法抉择。一切都脱离原来的轨道,这个让我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人啊,我到底对他是个怎样的心思。不知,也不愿思了。真愿日子就这么下去,放自己沉沦,也放自己心自由。

微微抬头,远那一抹模糊的身影异常寂寞。那个人,十年之前就喜欢默默站在瑞儿的不远,不语的看着,那个多年之前爬上太子之位的人,直到如今我还猜不透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轻轻推开身上的瑞儿,指着远那人,我说:“太子来了。”

瑞儿转头看去,脸上的笑意不断扩大,大声唤了便迎过去。那扫过他眼角阳光的颜色竟让人刺眼,生生痛起来。勉强支起身,脑中一晃而过是小时轻声叫着‘世’的日子,如今这般倒是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得直直的愣在那里看两人亲密的样子,心中不知何滋味。

与瑞儿说笑了一会,两人走近来,那人倒轻轻于我点头,唤:“小笙!”

只是这么一声竟让人有热泪的冲动。僵直的看着他,不露心中任何思绪,我也叫着他的小名:“世。”这一声硬隔了漫长十年。

那人真是修养极好的人,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任何颜色,淡淡说了一句:“我来找瑞儿,你继续休息吧!”说完毫不客气的拉过瑞儿向书房走去,再也没有多看我一眼。其中瑞儿回头歉意的对我笑笑,嘴角蠕动对我传答什么,我点点头看着他们远去。

突然想起儿时对赵世印象最的除了那远远模糊的身影,还有的是那傲气转头瞬间那眼角说不出的淡漠。

那人,性情真与我一般呢!

18
掐着手指算着瑞儿有多久没有回府了。最近大概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连连被赵世召进太子府,一去至少都是几个时辰。开始还是享受难得的清静,久而久之竟发觉自己又慢慢枯寂起来,如同那十年之间默默注视着瑞儿的日子。

更露重,被褥暖了又冷,冷了又暖,感觉是等待丈夫归的妇人般!手中的书简被自己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时时都抬眼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竖起耳朵倾听屋外丝毫响动。

心中一叹,开始后悔当初那般决然。

其实真的想让他在圣朝中一展所长,在皇家就算是圣上的嫡亲儿子如果无能终究还是不能立足的,这点我明白,瑞儿更是知其中厉害。

我,不想自己成为虏绊他成长的顽石!

如果可以,我更愿为他分担苦劳,分担忧愁,为他出谋划策。哪怕,为此付出自己阡陌了十年之久的心性!只是,真如那样,那人定然是不会愿意的吧!

如此这般,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守候在此,等待着他乘露归来,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泡上一壶热乎上好的碧萝春,静静的为他抚平微皱的眉头……

这样子的幸福是自己唯一可以维持并给予得起的,虽然他总是莫明的感到内疚,也会突来的害怕,总是在梦中也将我拥紧……其实,有些事情他不说我也不会问的,哪怕真因此而委屈了自己。

也许,我是真的输不起了!

外面三更的锣鼓已经敲响了,终于还是坐不住,瑞儿从来都没有如此之晚过,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这么想着,手下就已经拿起外衫披好,微微听得门外风声吹啸又翻找了一件厚重的披风带着走了出去。

跺着脚步,极力将眼神远眺,空旷的巷子中慢慢传来马蹄‘’声,仔细听来夹杂颇多,也不知是不是瑞儿。

声音越来越近,却在快到大门的当儿停了下来,风中微微飘来俩人低沉的话语。

其中一沙哑的男声到;“明日我就会将此事上奏给父皇,你也早早做好准备吧!”

“嗯。”另一男声应着,这是瑞儿的声音。

只听得瑞儿到:“其实也没什么,虽然没了部分记忆,武学兵法方面倒是一点不差,只要善加利用终不至于落荒而逃就是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终究是我弟弟,这么将你举荐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心里明白才好。说来一个准备也就是小笙哪里……”这下听来竟然是赵世的语调,天下唤我‘小笙’除他不再做第二人之想。

瑞儿到:“我知道……得给我点时间,终究,也不是好开口的事儿。”

“好吧……”另一人叹到,后面还断断续续又说着什么,只是自己一门心思全在开始他们的谈话上,后面全当不听见。

半晌,我也只是继续呆在暗,思绪一沉再沉,早先预感还真成真了,果然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不他们也不会半夜还在路上商量,想来定是知道瑞儿不回我始终都是不睡的,一心想着让我放心,竟是将时辰珍惜到如此地步。

这么想着,突然记起最近下人之间传的‘大事’。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听得那么这么说的话,瑞儿定当是………心中越想越害怕,一下明白最近瑞儿那反常情绪的缘由来。如果真如那样,此事一定让那两人商讨有些时日了,只是挨着我的心思就什么也没透露。
瑞儿,替我想得太多了!

手中顿顿,稍稍整理一下衣衫,我缓慢从黑暗中踏出来,一抬头,就着大门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微弱光线,不远的那俩人身影随着风儿吹动得似真似幻,弥懵中两个同样高挑的身影,合着坐骑紧紧相拥在一起。

只感觉头‘哄’的一声,身体再无任何行动。

19
初秋的夜晚可以闻到时令儿淡淡芳香,若有若无,吸入肺中透凉透凉;肘上披风微微飘动,暗调红在烛光弱势照耀下闪着异样神采。
嘴角上扬,再上扬,弯成恰到好的弧度,触摸着硬生生将边缘无法再淡的冷漠掩饰掉;眼帘盖下来,将前面发生一切当作尚未发生;松动已经毫无感觉的四肢,寂静地月色中可以听见自己血液缓缓流动的声音,那般动听;脑中默默演练一遍刚刚从大门出来的步伐,抬起脚,落下,一个含担忧却是笑意满满的寒笙走向午夜街巷……
拥抱着的小人先挣脱来,回头正好看见我的身影隐现在他对面。
“笙!”那人高兴一唤,刻意压住不平的语调跳下马背跑来。
“瑞儿!”同样是惊讶,我的却是虚假得多,再将眼帘打开,笑容在看清那人牵扯扩大,连着整个脸部都生疼。
我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本想在此等你,没想到刚出来你就来了。”说罢便急切将披风挂在对方肩上,目光一扫似乎才注视到一直僵在马背上的另一人。
“原来世也来了,这么晚的,有什么事……”
“没有。”马上那人快语的阻断我后面的话语,稍后一窒,似是察觉失态又道:“我只是担心瑞儿回府会出麻烦事儿,放不下也就跟着送他回来了。”
我眼一抬,像是接受了对方的解释,转头看着瑞儿说:“也真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兄长如此操心。太子本就正事多,瑞儿当细心为之所用才是,如今倒是让人担心得来了,凭空多是非……”
虽然看着的是瑞儿,眼角却是一直扫过马背上那人,只听得对方道:“瑞儿本我亲弟,多年来我这个做哥哥都没尽到义务,心中惭愧着呢!只是没有体谅到小笙的心境倒是让我难为。以后我定当让他早早回来就是,希望小笙放宽心思,不要胡乱猜想。”
对方左一个‘亲弟’,右一个‘哥哥’的,又叫我不要猜想,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确,如我再纠缠他定当不饶我。我与赵世本就是心思细密之人,这话说得含糊,两人心中却是明白,我也只是笑笑,到:“能够得到太子的重用,瑞儿也是修来的福分。以后在朝中还望太子多担待才是。”
“那是当然。”那人十分肯定,转而看着瑞儿,复杂神色一闪而过,到:“为兄也要回府了。瑞儿,你也将该做的事情做了罢。”
言罢,也不等对方回答,一扬鞭快马离去,背影说不出的潇洒。
直到那身形不见了,我才转头注视着瑞儿,显然他也一直在观察我面上表情。
摸摸面颊,我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歉意,握住我手掌放在其腰间,无意咕嘟一声:“这么冰凉。”
我莞尔,顺势靠上他肩胛,说:“我一到秋冬就全身寒重,你一直都知道的。”突又想起什么忙住了嘴,只是拉着他手快步走进王爷府,唤起丫头们为他打理。
等到下人们都退了出去,我试探着澡池的水温,为其宽下衣带,看着他惬意的叹气。
我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嗯。”他模糊应着,隐隐有了睡意。
“这样才好!”我由衷感慨。
“啊?”他不解,睁开眼睛注视我。
我笑,为对方擦着脊背,解释道:“在圣朝每每有大事发生就代表有机会让平时不受注视之人一展才学,不管是何地位,也不管其过去,为之解决以后在朝中定是一帆风顺的。”
“你肯定。”那人皱眉。
“当然。”我也果绝,只是拿着毛巾的双手微微抖动。
那人不觉,反趴在石岗边缘想着什么,我也只是任由自己的思绪飞扬,两人个怀心思的做完睡前准备,直到躺下都没再交谈一句。

一幌过去了几日,直到朝中公公高举圣旨宣读赵子瑞为副将,与第二日即将前往边关攻打蛮族。
从瑞儿亲手接过那金黄沉重的锦缎时,正午的阳光多大,多耀眼,都无法温暖我全身了。

忍耐了这么多天终于还是和老总吵了起来
他那个该死的瓶,要么就养在家里,要么就好好工作,搞得整个公司乌烟瘴气
暴气!

2
对面的公公不停地说着恭喜恭喜,瑞儿故作沉稳的应着,背对着光线的原因无法看清他面上的表情。远赵世快步走了进来,一身金黄刺得人眼睛生疼。
无法不去注意两人溢满的春色,毫无顾忌的相拥握手,多么坦坦荡荡,谁也不会微微扫过暗角这个淡然的人。手中那捆绑的圣旨被我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紧,直到汗水侵入其中让它变得黯淡,肮脏,与阳光下那笑得欢快的几人成为鲜明对比。心底某一沉再沉,周身感光机能都迟缓起来,轻轻将手中之物放在桌沿,定着它,似乎由此就可让其消失不见。
缓步走出那间房,走出那个空间,远离那生动的人,每移动一步就感觉心离得更远。
原来我真无心的!还是被人伤害得太,忘记怎么去相信?
其实,我是真的想爱的!只是虚伪的假相总有撕破的一天,时间太早,没有准备!
原来,一切真的都是一场残酷而痛苦的梦!目的在于摧毁,灭亡,归为尘土。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醒来,再躺下时进行另一场梦境,开始另一场追逐,结束以前,开始现在,不期待未来。
活着就是戏,结局怎般已不是我所关心,过程怎样也不过这般……

幸福,我已经不去奢望!
直面地狱了,来场游戏吧!
那人冰凉手指触摸着我的额头,声音低沉暗哑,说着:“醒来吧,笙!”
直觉的想要抬头,可是心底有个石块,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不能呼吸。
那人又说:“我就要出征,还不醒来就见不着我了。”
出征?去哪里?为什么会见不着?
“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回来。笙,看看我吧!和我说说话儿…………”
同样冰凉的什么碰触着我的脸庞,柔柔的很是舒服,不停地辗转,丝丝发鬓扫过鼻尖,是那人。感觉被他抱起,有力的双手紧紧拥得人生疼,可不及心底湖面圈圈波动带来的触动。
温热的双唇被对方贴近,无比熟悉,缓缓啃咬,渐渐低沉,有着的痛,咸咸的什么从那人口中送入我的。
他,在哭么?
为什么?
“爱你……”
痛!
“最爱的是你……”
很是痛!
“醒来,笙。”
不要!
我不要这么痛!不想要这么害怕!不想再受伤了!
所以,请不要唤了!请不要吻了!也请,不要再爱了!
离去吧!我不要醒来!
那人沉淀的脚步声响起,扬起尘埃,脑中闪过曾经有过的黑夜,同样的漫长,同样的惊躇,离去了,走远了,门被轻轻关上,心却似硬生生撕裂……再回首时是不是又开始灰飞烟灭,物事人非?
你给我的爱啊,总是伴随着黑暗,无边无际!
“知道我是谁么?”面前是陌生的容颜,陌生的声音,一身纯白衫儿碧玉坠。
摇摇头,直接表示自己的想法。
那人笑了笑,对着屋里的人说道:“以后你们要好好伺候寒少爷,怠慢了为你们是问。”
“是。”那些人中气十足回到,其中有男有女。那人再摆摆手,他们便走了出去。转过头时,又是另一表情,说不出的温柔。
“有什么地方还疼的么?肚子饿不饿?病的时候什么也没吃,瘦得皮包骨似的,我让人煲了粥,先喝了垫垫肚子,等下再上一些好吃的……”
“你是谁?”我问。
那人又笑,眼中神采一闪再闪,他说:“我叫世。是你唯一的亲人,也是你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是。”那人点点头,语气中肯,任何人都不会对他产生怀疑,何况他的笑容是如此溺爱。
他说:“你因为受了打击病了月余,这下总算醒来。”看见我摸摸额头,一脸迷惑,又道:“是不是有什么想不起来的?”
我点头,感觉脑中空空如也。
对方拉起我的手掌放入被褥中,端来清粥,舀起吹冷了边递给我边说:“大夫说这是正常的。平日注意保养,不要太伤神,记忆总有想起的一天。”
“真的?”我怀疑,没有忽略心中某个角落的空当。
“真的。”对方真是非常的肯定,好像对此很有经验。
不再吱声,任着对方一勺一勺将粥喂入我口中。心中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却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

21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落时节,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男人声音低低转转,下颚微微抵触我的头部。
“好悲伤的词!”我感叹。
“是啊!”
“我不喜欢。”发表自己的言论,无法明白这人突来的伤感。
他笑了笑,下颚轻轻摩擦我的头发,说:“你知道吗?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远远的看着你,心里默默念叨这首词。在我心中你就是那韶华,风华绝代却也冷漠无情。”
“哪有?”我叫嚣着,抗议不平。
那人双手又将我拥紧了些,继续道:“你一直不知道的。那段日子是我最为快乐,最为安心的时光。每每看见你向我走来,眼眉嘴角都带着笑,那身姿,那容貌,乃至那气质不是凡人可以轻易学来模仿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每天都让这人陪在我身边,只为我围绕,为我欢颜,那将是何等心境,而我又是何等满足!”
努力搜寻所剩无几的记忆,模模糊糊中远那枯寂的身影是如此孤傲冷然,梦中对那人容貌很是清淡,夹杂甜蜜,说不出的温暖。
“不大记得了。只是觉得你好像喜欢白衫,上面总是掉着一个碧玉坠子。”
那人惊喜,翻转身盯着我的眼睛直瞧,到“你还记得什么?”微微有着颤音。
“没有了。”我摇摇头,无辜的看着他。对面明显有着失望,眉头皱了起来,半晌才喃喃道:“那碧玉坠子是你出生时候祖上给你的,后来又转赠与我,为此还被伯父好好教训了一顿。”
“唔………好像是挨了板子。到现在还感觉疼呢!”
“你!”这下那人真真盯着我,仿佛要将人看个透彻,神色转了又转,怀疑,担忧一一闪过,最后只是将我拥紧。
微风轻轻荡过,拂起圃中嫣红,旋转,跳跃着。彩色蝶儿飞舞,翅膀打着拍儿有着韵律般,稍稍停息又飞走,在空中滑出美妙弧度。
“唉,我能将你怎样才好!”那人轻轻吐出,像是有着无边无奈,少少叹息被风儿吹散了。
“就这样吧!”我说,道不出的满足却总是感觉心中空了一块。
“笙儿,你说,如果那天你发现我不是你现在了解的这般,你会怎样?”突然蹦出来一句,那人说来倒像思量好久般。
我问:“你很坏么?”

应该没有吧,这些日子从他下人中对他了解颇多的,没有什么坏的传言。
那人摇头,到:“为了心爱之人所作的事情能分好和坏么?”
“不能!”我肯定。
“每个人做任何事都有一个理由。如果真是为了心爱之人所作那就没有错。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只是我觉得这不是错的。”
那人眼光闪动,看我久久,最后大笑了起来,说道:“还真是你的性情。你知道么,小时你就是这般,从来都不会顾虑外人的想法,一心只是觉得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任何人也无法勉强。那时也不知道为此吃了多少苦头。”
我不置可否,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大家也就不再去征询你的意见,久而久之你也不再说出自己心底真正心思,人们开始不了解你了。”
“不对!”我说道,否定他的说辞。
那人惊讶,问:“为什么?”
“我不是一个喜欢在外人面前随意发表言论的人,说我虚假也好,反正就是不大爱说好话。我后来转成那样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或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导致我开始明了祸从口出的道理;甚至我为此付出了代价也说不定。”
“唔!”那人点点头,即不承认也不否定。
正巧侍女端着药进来,两人的话题这才打住。那人看着我喝过倒下睡了才出去。
门外,他对着那侍女说道:“明天熬双倍的份量。”
语气不轻不重,听得让人浑身冰冷。
第二日侍女端来的药表面看来还是那般,喝在口中真是比平日更为苦涩,只是世一直守着才没将其吐出。碗中露出白底那人才满意的笑着,喂了颗甜梅。
怀疑自己是不是迷上他的笑容了!
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的疑问在每每见到对方无意识中溺爱的笑容就浑然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
那人散发的忧郁和孤寂让人心疼。
每每看着我的眼神也是无比溺爱,总是喜欢从身后默默拥着,轻轻说那段最美好的时光。无时无刻注意我丝毫情绪,缓缓排解我因记忆空白带来的不安,为我莫名心痛流露出的伤害,稍纵即逝后又展欢颜,只是其中多了不舍,多了担忧,更多的来自心底坦荡的不安。
这让我更加好奇,那段空白记忆中发生过什么么?
为什么每当到了月圆之日自己总是止不住的绞痛,感觉心口被人撕裂成碎片般,泪流不止!那个时候世总是不停地吻着,双臂的力量要将人捏碎般,涩涩的说:“忘了吧!都忘了吧!”
我不想忘啊!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自己到底做过什么,还是被人怎样的对待过,都要一一想起来!
不想自欺欺人,不想要虚假的幸福,更无法忽略自己暗那永远添不满的空白……
主动覆上对方温暖的唇瓣,吸食舔吻,下人们悄然退下。
挑逗两人的情绪,睡梦中重复过无数的场景,现在做来竟然有着熟悉的味道。男人慢慢地全身燥热,握住我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问:“你的身子还没好!”
“有什么关系。还是……你不想?”低下头,目光锁定桌沿那黑墨般的液体,双手不住颤抖,在对方看来是何等情景。
那人审视着我,炽热的目光越发浓烈。
站起身来,轻轻解开身上不多的衣衫,一件件剥落,不去看他,目光坦坦荡荡,最后一件也跌落在地面,轻触润白的肌肤,那人呆立的神情一闪不闪。
“世,我……”
“笙!”那人猛的将我拉进,狂烈的亲吻印在唇间,颈脖,锁骨,胸膛……

情动的呼唤,灼热的气息,潮水般的爱恋倾盆灌入,让人窒息不能自己,也将一切思绪淹没。
悄然端起桌沿那浓烈的汤药,缓缓倒入地毯,让它们相互侵入,吸收,直到消失殆尽。

22
冬去春来,清清暮暮,事物吹散其中,一朝华一朝败。

走过的路,踏过的青,消逝的情,忘却的爱,都随着时间的洪流步步显露;采摘云彩的我愈加沉闷,终日不语。

每每看到那人无意中流露的孤独,眼中都是刺痛。再多的掩饰,再多的谎言总有拆穿的一天。

他知道了吧!所以开始疏离。

他在等待吧!我的决定。

当完全的自己站立在他的面前时,那毫不愧疚的自信,无法无天的高傲,都让人沉迷。

“我不再喝药了。”

“我知道。”

“我什么都记得了。”

“我知道。”

“……瑞儿,还好吧?”

“……好!前日有捷报过来。”

面前这人啊,从来都是这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了。他本可以阻止的,却期待我的醒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

“我,要去找瑞儿。”

“…………”

“我,走了!”

“………………”

微微的转头,不去看那人眼中一幌而过的伤痛。衣衫翩翩,什么在洒落,晶莹一片,在阳光下飞扬!

马车颠簸,颤颤危危。

窗外风景快速滑过,艳阳高照。轻轻整理手中包裹,几件黄衫,几锭银,最里冰凉硬物刺痛肉掌。

腾龙飞天,娇凤合呤,碧色光泽在光线下乏着五彩十色。玉的正面被巧公篆刻了一个‘笙’字,翻转背面,上面却是熟悉的笔迹,生动有力,‘’迹字样有着怎样的震动,那人精明眼睫中又是怎般心情。

辗转抚摸,微微亲吻,笑意荡漾。

车窗外,熟悉的骏马‘得得’奔跑,带得尘土飞扬。见得我,那人呆呆伫立着,唇边张合,风儿太急,马车太快,终是听不清。

只是看着,将那人容颜刻印在心中,默默念着:“谢谢,谢谢你,世!”

今天米心情,就写这么多吧!

23
记得小时偶遇过一个和尚。外表脏兮兮,蓬头垢面,站在街巷被嬉皮的小孩儿投掷石子。当时是逃课出来的,路上见着了心里看着不舒服,可还是不想多惹麻烦避开了去。没想到第二日逃课居然又遇见了。那,我也只是远远看着转而离去。

离谱的是第三日逃课之时,还是在那条街巷,还是在那个时辰,还是那人,他居然直直的站在那里,见得我来了,开始只是盯着,而后向我走来。

记得那时心里很怕的,却也奇怪。为什么人的相遇可以这般,就算是刻意,那人真信我会三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心里那么猜测着,直到和尚走到我的面前。

他说:“你是哪家的?”

我摇摇头,始终还是惦记着是在逃课中。

他又问:“多大了?”

我还是摇头。

最后那人施力推了我一下,吐了口唾液,说到:“不识好歹的东西。真当人人都宠着你么?劣种!”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看着那人肮脏的手擦在母亲给我新缝制的衣服上,黑的,紫的,粘糊一片。

那人见我不吱声,道我是被吓着了,又说:“你呀,注定被人纠缠一辈子,不得翻身的。”
我问:“为什么?”

和尚摇摇头:“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一副皮相。”

低下头,稍稍审视自己一番,没什么不妥的,我又说:“不就是这个人样么?有什么稀奇的。”

那人却大大的摇头,发出‘啧啧’的声响,说:“自古只道红颜祸水。你小子投错胎了。”

我不解:“错了也没办法了,我还是我,怎么也变成不了别人的。”

“嗯!”那人点头,再转而看着我,适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个瞎子。

他又继续说;“小子,和我走吧!”

“去哪里?”

“西方。”

“西方?”哪里有什么么?不解。

那人又说:“先走天下,最后到达西方。”

我又问:“那不就是死了么?”

“的确是死了。只是没死的时候让你好过些。”

我摇头,正经的说道:“反正都是要死的。活着的时候有磨过磨,有难渡难,那样死了也才干净。”

对方问:“那样有意义么?”

我说;“没啥意义。游历天下本也无意义!真要那样还不如兴起点风浪过过大排场,搅得天下风云变色让日子多点乐子也好!”

这下那人不说了,只是看着我,空洞的眼眶中什么也没有,转而笑了笑,极云淡风轻的问道;“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我肯定。

“嗯。”那人拍拍我的头,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这小时极其无聊的一个记忆,居然在我再遇见瑞儿的时候想了起来,只是知道从那之后我都没再翘过先生的课,还被父亲默认我成人懂事了。其中缘由对谁也没说过,日后更是没再见过那和尚,虚无飘渺的,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那么一个人。

“在想什么?”对面的瑞儿拍打我的脸颊,若为不安的问道。

“没什么?就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打个马虎眼,我歉意对他笑笑。

“哦?”他怀疑,察觉了什么的问道;“笙总是喜欢想起以前的东西?”

“来边关的路上我都是靠着记忆过活的。”我说的是实话,回避有关小时候的事情,那种东西现在对于我和瑞儿来说都是残酷的。

那人抱住我,瑟瑟的问道;“为什么过来了?我嘱咐哥哥照顾你的。”

是啊!那人真将我照顾得很好,只是不能与瑞儿说。自己更是不愿再想起那段时日的是是非非,诚心的要将赵世从心中擦洗掉。

见我不语,瑞儿只道我是路上奔波劳累了,早早安顿下哄着我睡。

他刚走我就翻身起来,借着围帐外微弱的火光摸索出贴身的那块碧玉,端详着,感受上面隐含的情,闭目脑中就浮现那人的相貌。

其实没有告诉瑞儿,在来这里的路上,我是靠着他与那人不同的记忆过活的。

2
边关事多,蛮族沉静了几日之后又开始了连番对战。瑞儿休息日常越来越少,常常还没卧下就被军师请去,到后来索性几日见不着他了。

有战就有伤亡。虽然瑞儿不在帐内,周围布下的哨兵却是比议事帐还多。我也知道他的心思,只得叹人单力薄,除了帮伤患敷药缝针之外别无它出。手中事情总是停不下,原本哀怨的近况有的缓解,倒是不在想起在京城的是是非非。

就在我完全忘却赵世这个人时,一到圣旨尽是将我推进了火热之中。

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年号怀盛!

耳中听得明白,怀盛,怀盛,单单两个字竟似千百条丝弦将我从云端拉扯下来。那人明明白白的招告天下,他心里思量的是谁,为的何般,倒是要将我连同一起纳入其怀。

笙,还是盛!还是盛就代表着笙。

原来,在他心中,我竟是如天下一般!

此等之人,天下有几个?做到如此又有几人?

远远就听到整个军中热闹沸腾,主将乘此士气一仗下来打个全胜,硬是为新皇登基报了喜捷。

身边关寒苦之地,眼眺万里江山,那人此时定是站在巍峨之巅虎憾天下;军帐中,同为一脉相承的那人脸上也定当是壮志绸缪,凌云升天;我呢?寒笙呢?又当何去何从!

突然忆起那日和尚所道:“你呀,注定被人纠缠一辈子,不得翻身的。”

原来不得翻身的不是其本身,而是这心啊!

想来朝圣之日远在近前,起帐指日可待,我又真的能如少年豪语般‘兴起点风浪过过大排场,搅得天下风云变色让日子’吗?

此心天证,不能!也不愿!

前程往事纵是百般无奈,终究有些看得明了,却是说不得,道不出。于我,于世,都是怎样的心思,怎般谋望,都是为了那个单纯至真至性之人。

寒笙,赵世,本是如此相似的啊!

所以,我的选择,他不会不明了。同样的,我也希望他能够一如从前般,放手!

放我真正自由!

至于瑞儿,他永远都只能是我和世两人心中永远的一个秘密!不管他的记忆恢复与否,十年之事全当过去,与他,与我,与世都是不能存在的一个沟壑。世不会说,我亦不会道出。

所以,瑞儿,请展翅翱翔吧!

25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
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容?”
步行天下,感怀世事,看尽人间悲欢离合,才知道自己那点点不舍全是湖面漂泊枫叶。远方京城不时有着高高在上那人英武决断,万里江山有着那人恩泽痕迹,道不尽崎岖愁怀,淡淡‘怀盛’年岁伴我日日月月。梦醒初始,惊绝华以过,以往只是追忆,行得越远,情似已空!那个困顿我的牢笼渐渐支离破碎,牵扯百思结,一环套一环,终究只是备思量!
一袭白衫一袭青,翠绿润玉荡腰间。曾是风流人物此般荣华已逝,道是再逢何叹识!
原来,年华不待人!
“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榆火催寒食。
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寒江连夜雨绵绵,踏歌而行伴琵琶。记得年少醉生梦死不识愁滋味,只呐悲苦无数。真一路行来原是伤以过,痛满身,言不尽!邀杯请明月,九九登山为何般?
往年那人,那情,那爱,本就抵不过盖世英功。再多算计,颠簸消得瑞年夜静空思切。
为难自己,宽恕那人,前程过往埋于高山雪岭。
逍遥走,不回头,流待闷欲解心头!
“凄恻,恨堆积。
渐别蒲索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
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小楼昨夜有东风,往事不堪回首遍尽红霞漫天。春去秋来,冬尽寒露散,翻却年头行年尾。那日转身不见你眸愁,只是道‘何为情,将情比心!’还看破,缘似滕蔓策动西东。
弦月上眉头,种心头。窗梁孤坐单身影,小歌绕苗村,轻呤:“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看看二十多年来一直保持白皙的手掌,随着岁月的磨练已长出步入老迈年轮树干的坑洼皮揪,原来,我也可以不靠任何人过活的,那怕在这异域般的苗疆。
“小二,添茶!”
这是一个普通的茶馆,过往都是苗疆人,而我也只是其中最为平凡的一个。
闲时爱坐在店面门前痴呆着扫过匆忙的众人,岁月可以追溯到那段最为萎靡堕落的行乞年月;忙时,端茶倒水,打打杂役,有错漏时直挺挺站着默不吱声的受店掌柜苛刻的指责,那肥胖的指头直伸到我的鼻尖,狠不能从中掏出一块金子,而我却是沼泽地中最顽固的石头,不会吱声,不会叫嚣,更不会露出任何憎恨的神情,我是那般冷漠,不苟言笑,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头脑僵硬得像个野毛孩。只是勤快,多脏多累得活儿都由我包做,为此每月还是可以赚到小小的薪钱,而那爱口沫横飞的掌柜也乐得有个任劳任怨的杂工。
日子平和,没有憎怨,没有恩爱痴颠,只是碌碌无为,倒也心甘情愿。

天分日月,人有两面。白日我是默默无名的茶馆小杂役,夜半却回归多情多爱的寒笙寒公子。每每夜黑风静,总探坐窗头,无言对青天,道是‘看似无情却有情’!
最爱呤唱《焦窗夜雨》和着《断捎巍罚思不禁,情长流,辗转憾事了心头。
远那屋檐上,一袭白衫的是哪人?衣阙翩翩,发带飞扬。常是一手掌酒酌,一手掌酒壶,自斟自饮。偶尔酒醉了,拿出白笛随着我的歌声吹奏几首,风一吹,人醒了,又复唱,高高低低,一唱一和,或浅唱低呤或广阔万里,引得屋下灯火无数。
眼前恍惚出现那最爱白衫的人影儿,喃喃唤出:“世……”浅的湖底蚪儿漂游。
那人几个跳跃近来,荡荡手中宝贝,说:“兄台,陪我喝一盅!”
“为何般?”我问。
那人笑道:“就为相思!”
“相思?”
“对。”
心底明了,我笑道:“好缘由!烦请兄台赐酒了。”
那人大笑,将唯一的酒酌交与我手中,斟上,抬起:“请!”说罢也就着酒壶口儿自喝了。
我执起酒杯,微一扬脖,伏倒杯底,滴滴以尽。入口清凉,落到喉丝丝甜润,暗叹一声好酒!那人又为了斟上一杯,微微鄂首看着,我露齿一叹,也不在意那酒曾是他喝过的,扬头又喝尽。
那人一愣,说:“某本以为公子是那小肚之人,现在看着是我冒昧了!”
我也到:“日日见君梁上斟酒,斯觉是多情郎,如下更是过之。”
那人又大笑,隐隐中不入俗世的味道,显得多前飘溢来,眼中神采在暗夜中也是璀璨星闪动。
如此一对一答,两人便如交般,只恨相见太晚,却也心心珍惜。之后两人更是每夜相聚,我从不问他从何来,往何去,他也从不说。只是总可以找个理由祭酒,图个清雅。
一日,那人问我:“君可喜欢京城?”
我问:“为何?”
那人望着明月,有着迷离,许久才道:“因为华。”
“却也多事!”
回头一笑,盈盈晶光,纵是百媚生,那人又道:“事由情生!”
我也笑,到:“强求而已,何必。”那人无语,我却心中一疼,这话竟似对着自己说的般。
那晚,我们将掌柜私藏好酒搬出喝了够。清晨醒来那人还是如常消失不见,一如来时。
又一夜,下着难得的大雨,思其应该不会来了,转头那人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房中。
我道:“此般雨,何必来!”
那人却道:“我本也不想的,只是无趣惯了,每每习性往着这里。”
我笑着摇摇头,也不反驳。其实,自己也是无趣的,两个无趣之人既可生出乐趣来,再回到从前已是难。
那晚,那人露出了第一见着的笑容,轻轻淡淡,有着微妙愁绪,牵起我的手掌摩挲着,说:“很温暖!”
那晚,我也显露了枯寂中最真挚的眼神,看着他,抚平对方纠结的眉头,久久无言。
也是那晚,风在屋外吹了整夜,雨打窗棂;

还是那晚,两个寂寞的人,紧紧相拥了一夜,相互慰寂心灵,相互舔弄对方的伤口……
终究只是那晚,我们没有喝酒……
还最是那晚,让我彻底的忘却了远在京城的两人,不再默伤到天明……
过了那晚,小茶馆不再见着小杂役,小苗疆再无夜窗喃喃的身影!
人道,来无影时去无踪,转身时我永不回头!

Ps:咳咳,这个,前段纯属某人的卖弄,一下多了几许古风,笑!
前那几段引用的词原是几日晚看了《兰陵王》,后将感想告诉了一非常要好的网友^_^,而后她给我发了此词~偶本人对古诗词米研究,就认识的两个网友却是书香出身,汗死!每每心情不佳时她们都会附词一首,或五言或七绝,也有杂诗~看过之后都备绝感触更,上词更是贴切寒笙的剧情,笑,强扭的>_<
亲亲小鱼儿和小f,某人爱死你们了!
那个,最后一句废话:结局今天已经想出来了,汗死!大概还有三章的样子~嗯,最多五章!

26
站在昔日圃中,一袭白衫隐现其中,熟悉的生疏,生疏的熟悉又是那么牵动微风。
我轻轻唤着:“世!”
那人转过身来,瞬间迷漫,发带飘动柔情微微起扬。
我笑着,让那声呼唤随着蝶儿拍打的翅膀落到其身旁,飞起,散去!
喃喃的,如同梦萦般,唇淡淡一张又合,终是不成语调。
单纯的注目,单纯的思念,原也可以这般……销魂!
绕过梁柱,绕过艳群朵儿,衣阙轻轻牵引着,像是那么些枯寂的岁月独寥之人。
抚上那人的眉,不喜欢它皱起的样子;顺服着高高在上之人的红润,指尖有着细小血管中沉稳跳动;最后是那唇,曾经百般思量的梦中无数想要碰及而无愿的,此时就在我的面前,上面传来白衫人暖暖的气息,碰触着由平息渐渐紊乱,婆挲着,印上………
狭齿间,那人唤:“笙……笙,我的笙!”断断续续的倒似原始的触动。
我扬眼,容眉中淡淡清明,说:“在呢!”
被人拥紧再拥紧,发丝纠缠,鼻息相闻,肌肤间生生传来对方的温度,竟是那么疼痛。
朦胧中恍惚见到十年之前,同样的怀抱,同样的紧窒,同样的躇,白衫人语不成调的道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愿的…只是,为了那人……”
贴肤的颤抖,沉重的语调,都是那人最为脆弱一面,抚摸那人那脊那痛,我说:“我全都知道,明了的,……不怪你,只怨,怨笙……本命苦!”
什么在飞扬,飘荡,随着春风,夹着露水,滴落心头,清凉一片。
如此这般,我不会怨谁的!
我,本就不怨谁。

本就不知道那十年此人是如何度过的,躺卧在其身旁,看着那人明明沉沉睡去,一个跳动又醒来,见着我,释然的笑,淡然抿起唇齿,拥紧了再紧,终又睡去。
那神情竟让人眼颊干涩。
抬手,微微扫过虎口淡淡粉红,那么诱人,带着索命的魔力。

终究,只是这样了!

长廊尽头,一抹白色身影闪过,纤尘不染,却是那无趣之人。
我问:“兄可好?”
那人道:“好。”
我点点头。穿透那阡陌的身躯,看到蝶儿起落。
我又问:“兄,何去?”
那人道:“明日归去。”
我又再点头。收拢迷糊的目光,盯着那身影,好不真实。
漠然的,似是对着自己耳语般,道:“走时,告知我名讳吧!”
“好。”
对面,晃动的群艳飞舞,煞是春景盎然。

身后,明黄浓重气息走进,没有回头,只是意料之中被其拥紧怀中。
那人微微不悦:“怎么在外站着,担心凉了。”说罢,丝织绸缎覆盖我肩,拉扯着,任由那人半抱半拥的走进内屋。
突来的,我问:“瑞儿好么?”
那人一怔,虽然早就明了会有这一问却还是硬生生期待不要到来,道:“好!”十分坚定。
我又问:“天下与他,何重?”
那人更为震动,没有回头都可以想象会是怎般神情。缓缓的,微妙空间中只有两人若有若无地气息,毫无干扰的俩人!
一叹,道出:“你与天下一般重!”
我摇头,说:“天下与他,何重?”
身后温暖慢慢褪去,有掩门的声音传来,伴随轻微脚步声,一顿一顿,记忆中那沉闷的琐碎总是伴随着恶梦,无尽的丑陋!
天下,不是唤‘怀盛’么?
不是么?
是!
只是,只是,那‘怀’有几分珍,有几分重,又有几分情?

知的,一直都。

27
铜镜前的自己满身伤痕,烧着人的心。这躯体,原来已经如此破旧不堪了!
止不住内心最浮现的冷笑,碰触,抚摸父母赐予的这副身子,上面有多少疼爱,有多少悔悟,如今看来终究还是抵不过前尘的捉弄。
外面传来沉闷快乐的节奏,想是那人来了。微微拉起微露的套衫,没有抬头,外部的冲撞捣得头昏脑胀。
“瑞儿。”轻轻将身上那人扶起,投入的不是惊喜不是爱恋,只是淡淡的,早有预谋般。
瑞儿在肩胛胸膛猛蹭,支离的唤着:“笙儿,笙儿……。”
有股暖流缓缓涨潮,笑着支起那人头颅,我道:“还是这般!一点都没长大。”
他却说,眼角隐隐有着晶莹:“还说呢,都不知道你去哪了,一声不吱的,让我找了大半疆土。”
稍稍守住心神,看着我,又说:“怎么这么瘦了。晓我担心,还以为,还以为……”
我视着,等着那人后面的话,他却捂住我的眼睛,气息吹着脸庞:“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忍不住轻笑,我道:“怎么会!”
那人急急叫:“会的,记得以前也有那么一……”
我惊,细细感受那人轻微的情绪。
他又接着说:“哥哥说你只是去散心,说你怎么也不会丢下我的,说我是你唯一的支点……”
那人,真将我当作他自己般了呢!凭什么这么对我下着决定。他终究都是高高在上之人,而我,已经……已经……
调整两人距离,半做狭道:“真正丢不下你的人应该是那人才对!”
瑞儿不解,我又说:“还记得十年之前你都不是住在我家的!”安慰对方突然的燥热,我接着说,心底已经决定不再隐藏,不再退缩,硬是要将那埋藏十多年的秘密倒出。
“那时,你还是孩童,从小和我们耍着,我八岁,世十岁来多。本一直都风平浪静地,有一日,父亲突然对外宣称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小弟,那时世还不是太子,而你本只是他府中一小童,极受世喜爱。没有多疑,我只是接受你的突然加入,正如你突现在世身边般。”
那时,瑞儿总是追逐我身后,伴随枯涩读书岁月。
“但是,从你正式唤为寒瑞起,世再没出没我家宅。”
故事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也是从那时开始导致寒家全灭惨剧,也是从那时我们三人牵畔的种种才真正开始。
“他为了保护你,让你隐姓埋名跟随我父十年之久,之后还是让丞相知晓,假做看中你横空才华欲纳入其女婿,只是没想到婚嫁前晚你一去不知所踪……”
“而后?”
“而后……”扫视面前之人,脑中自然浮现父母慈祥面孔,收收干涩语言,我接着道:“而后丞相暗下杀着预从我父母口中得知你的下落,可惜……”
“可惜,我还是晚去了一步。”门外又来一人,一身明黄闪的耀人眼,冷淡的说着。
本来,都只是利用的关系而已。君要臣死又岂能活!
明了走来那人的意思,手中仍然按着瑞儿肩胛,接着那人的话头我说着,好像那日只是一个平淡的日子,那一抹朱红!

“寒家被冠上不忠不孝之命,莫须有的斩首了。而瑞儿你也消失不见。”
瑞儿还是跳了起来,神色中明白的受伤,惊怒,还有愤恨,他几乎对着那后来之人叫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哥哥应该是太子了啊,怎么会……”
那明黄无奈道:“我那些时日担心你的去,四找你,怎么还顾得那些。”看看我,那人底下头,细微的说着:“等知晓时,已经晚了。”
寒冷,止不住的寒冷。明明说着谎话,明明是早就知晓的,却是视而不见。
同样的虚伪,同样的无情。心中翻涌,头脑混沌,喉咙干涩,我面上居然有着微笑,那笑容越来越大,没有讽刺,只是认命,更唯确定的还有赞赏。
那样的情况,就算父母在眼前被朝廷对抗之人斩首我也不好动上半分吧!因为他有一直要守护的人,寒家人只是过往,一件道具,时候到了总是要除去的,由得别人来总比污染自己的手来得好些。
好个残酷的太子,好个残酷的帝王,好个残酷的――赵世!
心机如此又岂是小小瑞儿可以预见的。
“之后的一切,就如瑞儿你知晓的那般。”
“我知晓的?”
“是。”那人点头,视线丝毫没有偏离瑞儿,房中没有我的余地。
以前就是这般吧!
他们两人的世界,不是我寒笙可以介入的,一直都……
原来,结局早就是这般了,我还能怎么呢?

还有一章就结局,哦活活~~~
今天公司总算是可以上网了,泪!

28
喉中淡淡铁锈味道,有着绝望。
对面瑞儿是对他哥哥无比的任性,莫名的崇拜。那个男人,总是默默站在我们身后不苟言笑的,悄无声息操纵寒家,操纵天下,包括最爱的人,我拿什么来争夺,用什么夺取?
瑞儿啊!我该怎么办?放手还是……玉石俱焚!

“兴起点风浪过过大排场,搅得天下风云变色过日子!”
真是没有退路了么?
又需要退路么?
其实已经决定了吧!
从再踏进这个京城开始,就都决定了!

“君可喜欢京城?”
“为何?”
“因为华。”
“却也多事!”
“事由情生!”
“强求而已,何必。”
强求而已,何必!
不是强求!又何为强求!
寒笙与瑞儿,为相悦!
瑞儿与赵世,为最重!
寒笙与赵世呢?
相惜?
相知?
还是相爱?
终究都抵不过一个最重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还不如……
离去!

对面两人惊讶的注视着,不可置信,慌张,无措,伤害,一一闪过。
明明看着的是瑞儿,却是男人首先拥著了我,下坠地身躯被抱着,可以感觉那人指尖瞬间冷却的温度。
口中有什么缓慢蔓延出来,汩汩的;心中绞痛着,牵动干涩眼球,流泪的却是他。
手被紧紧握在他的胸口,那人神情中渊般的绝望让我快意。
“笙儿……”
拂上他的面颊,扫过瑞儿,一张口血浆喷涌,那人回头大声叫着:“快招太医,快……”
摇摇头,一手握住一人,止不住脚底开始满胀的寒冷。
“不用了,没救的……”
“为什么会这样,笙儿!”那人大叫,记忆中从没有过的悲伤。旁边的瑞儿仍是不可置信。这个孩子啊,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
轻轻将两人的手搭放一起,我缓缓到:“我用一生,换你们相知,相重,希望……希望……”
喉咙泉涌的热度快意满布,惊恐地眼睫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么沉重,有着哀伤,有着不舍,更多的却是轻松,合着无比的笑意。
脑中清晰忆起苗疆那白衫人,手中摇晃着一盅青酒,笑着对我:“兄台,陪我喝一盅!”

真是好酒啊!到现在呷齿中还残留那酒的纯度,极品‘笑八仙’,名不虚传。
那人,就要来了吧!
带着我,背叛世人,放弃所有,海角天涯,那会是多么快意的事情……

世,终究……我不会成为你的
唯一!
终究,只是与天下!
终究,天下抵不过一个――瑞儿!
所以……
请代我,永远的,照顾瑞儿!
请代我,永远的,爱着瑞儿!
请代我,永远的,笑着,看着,疼爱着,你所爱的人……

后记:
苗疆,逍遥酒家:
“起床了,寒!”男人满满的宠溺扶起到了晌午还赖在床上的清秀人儿。
揉揉惺忪的双眼,床上那人道:“还让我睡会儿吧!昨日才从高丽回来,人都累死了。”说罢,有欲躺下。
男人利马阻止那人难得的撒娇,一只手拂过那人背脊,慢慢按摩着:“还说呢,都说要你早点休息了,今日还要给你驱毒……”
那人晃动了两下,索性靠在男人身上,找个舒服的位置后到:“谁让你需求无度的,知晓我身体一直都弱的。”
身后男人一紧,拥着那人的双手不自觉的有着颤抖。
爬起来,靠着的那人轻轻抚着男人精致的面颊,笑道:“不要想了,那个时候你根本就无能为力的。”停顿一会,丝毫不见男人放松,那人又道:“一个臣子唯一能够为君主做得就是绝对服从。我不怪你!不管是儿时默默站在那人身后冷淡看着我的你;还是十年之中,在我屋檐外看着我喜怒哀乐的你;还是将我替换瑞儿安在新房的你;还是隐忍着在牢外注视着我受尽折磨的你;还是,无力为我父母尽人道的你;还是,从见到你的那日起,一直隐藏在我身边,看着我,陪着我,的你!一切,我都知道,都明了,甚至那酒中的‘醉红尘’的解药。”
“你知道了!”男人惊讶。
那人却又笑了,轻巧的点着男人鼻梁:“我当然知道。其实从那人给我服药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寻找解药,只是没想到你会有。”
“是我去偷的。”
“哦!”那人睁眼,怀疑的注视着男人。
皱眉,男人肯定的回到:“我说的是实话。”
“嗯!”那人点点头,又躺倒在其怀中,继续说:“只是我一直想不通,那日你为什么放弃了以往的作风,现身在我面前!”
那日…………
“因为……”男人筹措,那人低聆,等待!
“因为………………”再等待!

“………………”
“算了!”翻转身子,那人认定男人说不出什么来的,只是微微挪动身躯,下手轻巧滑过男人的敏感点,如意的感觉到男人紧绷的反应,真是可爱啊!
“寒!”颤抖的!
“什么?”松懒的!
“起来吃药了!”
“我不要。”倔犟的。
“身上毒还没完全清除呢!”无奈的!
“管它呢!我已经完全没事了。再说,你下毒的那下怎么选了这个,解起来好麻烦。”撒娇的!
“唉!毕竟是皇上,你以为普通的毒那么容易瞒过去的么?”宠溺的!
“也是!”点头!
“寒……”
“又怎么了?”
“手拿开……”
“不要……”
“寒……”紧促的!
“什…………啊……”惊讶,还有坏笑!
“…………”
“嗯……锡!”呼唤,诱人的!
“什么?”喘息!
“说爱我!”
“我爱你,寒,笙!爱你!只爱你,永远的……”
“我也爱你,最爱你,赵,锡!”

完结,完结!
终于完结了!放烟,放鞭炮^_^
下篇准备写现代的,呵呵,某人喜欢挖坑
感谢一直看《寒笙》的大人们,也感谢大家一直陪伴某人度过最为艰辛,最为困难的岁月,谢谢ing!


寒笙番外之过往!

哥哥说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的纯真可以让天底下最冷漠无情的男人都为我费尽心神。
哥哥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其实,他只是装做什么也不在意,怎样都不去为难。
我明了的,哥哥的苦。
就因为什么都明了,所以心甘情愿的喝下每日他亲自监督侍女们煎熬的药,在瞩目的光芒咽下。
我什么都听哥哥的,什么都!
只是,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人的思恋!
我最爱的人,唤寒笙。

是个总微微显露温暖的人,一个爱将无尽痛苦转为微笑,爱寐眼亲吻着你却一边撒慌的人,一个相当奸诈的男人,却是我在尘世唯一爱过的人!
总是喜欢什么也不说明白,道不清楚,只是淡淡扫过你的眼眸,稍稍翘起明明是苦却是笑的神情,说:“你一直觉得自己幸福就够了。一切有我!”
不知道为难一个人会有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天空阴沉,百树凋零。
“你的不完整有我来补缺。”
“过去终究都过去,何必追究。”
“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依靠他。”
我想,我一定没有告诉他:“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你。”
所以,在夜幕低沉而寒冷的日子里默默忽视远方你等待的身影……
所以,在曙光还未明起之时轻轻挪开你依然少暖的手,起身,离去……
所以,全当不见你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舍,还有伤害……
你对我说,你什么都懂的。
你,到底懂我多少?
而你,对我的过去又真知晓多少?
问你,对我对你的爱又明了多少?
只是一固执的离开,独自一人,不带丝毫云彩。

你不明白我,就像我不明白你,一样!

一直以来我都自以为爱着你的人只有我;
一直以来我也都自以为爱着我的人也只有你;
一直以来我也都自以为你与我,我与他,他与你之间不是相同的;

也一直以来都相信哥哥,只是亲人!
而你,是少年不多记忆中最重要的一环!

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是从,你吐露记忆中失去的十年的那些岁月开始?还是从,得知你苦痛的前尘往事开始?还是从,你注视着哥哥,不小心流露的不可置信,以及痛心疾首的神情,开始?

终究,只是过往了!
从你倒下的那刻开始………
什么都成为了记忆,成为我新的过往,也成了我一生中最为痛苦的岁月!

哥哥看我的眼神开始出现了忧伤,悔恨,无奈,还有透过我的眉睫想着某个人,恋着某个人,思着某个人,然后会微微皱眉,叹气,思量,再离去!
我,无法不去在意那个背影,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同样注视过的某个人,某个同样流露出孤单的身影。
我想,我是爱上了有着高傲冷漠气质的两个人!
你,还有哥哥!

所以,我无法忍受你孤单的消逝;没有言语,没有责难,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恨!
真如你说的那样:一切交给我好了!

戏曲已经落幕,曲已尽,人散去!
纠缠的三角全全崩溃,留下天与地。
你选择永远的离开……
我选择岁月的磨砺……
哥哥呢,他会怎么?

“我走了!”
“恩。”
“你,不去么?”
“……恩。”

其实,我只是固执,固执的守着你当初温暖的岁月,就像可以永远守护我们的爱般!

咳咳,漏了一章,这下是真的都米了,今天米了,明天米了,以后也都米了,笑!
当偶发神经吧>_<

寒笙番外之重?
天下与我,何重?
…………
天下与瑞,又何重?
…………
其实,我知道你真心想问的是什麽,知晓的,一直都!

对面的青年已经褪去青涩模样,转为沈著,稳重。
赵世几乎是著迷的审视著自己的皇弟,对方的一切让他备感满足,欣慰。
只有…………!
“哥,我走了。”
“……嗯。”
“你,不去麽?”
“……嗯。”

今日,是某个人的忌日。
每年这个时候瑞儿都去道观住上一日,那个山头有个很大的墓园。
有人,已经静静躺在那里整整五年!

寒笙,一个逝人。

抬手,执起腰身一块残缺的玉佩。
应是半块!边角有著刺目的棱角,色泽还是那麽翠,那麽巧,仿佛一个不小心就可以让其粉身碎骨,就像它原来的主人般!
那个,脆弱又无比坚强的人!
那个,让人爱又让人恨的人!

总是轻易挑起男人内心最原始的野望,带著蔑视,媚笑,冷漠的审视为他著迷的人,让对方为他狂乱,为他疯狂,直到被其厌恶的丢弃,还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想他!
念他!
爱,他?

爱,这是那个男人唯一不缺的东西,也是他毕生追逐的东西。
终究,也是自己无法给予他的!
其实,从对方倒下的那一刻起,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阴沈的而高高在上的人恨不能用天下换得他的醒来。
只想,再看见他轻松的笑……哪怕只是远远的看著!
只想,再听见他淡淡的唤著‘世!’……哪怕带著沈重的怨恨!
只想,再静静审视他沈睡地容颜……!
只想,再默默陪伴他走过春秋……!
只是想,凭空的想!
原本总是围绕自己身边的那个身影,已经不在了!
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自己伤了他。
自己利用了他。
他,知晓!
却当作什麽也没发生。
依然站在我身旁。
依然笑得淡然。
依然,任心而做。

那个人啊,为什麽总是这般,为我。
哪怕伤了一又一。
十五年前。
“笙,我不再来了。”
“为什麽?”
“请替我好好照顾瑞儿。”

“为什麽?是,讨厌笙了麽?”
“不是。”
“那……”
“自己保重。”
“世!…………告诉我,瑞儿与我,谁…………”
“我走了!”
“世…………”

五年之前。
“我用一生,换你们相知,相重,希望……希望……”

真是任性!
凭什麽决定我的事情。
你不知道麽?我的心情!
做什麽都那麽倔强!决定什麽都那麽强硬!从来都不考虑我的心思。
哪怕,一个‘怀盛’都无法让你,释然。

你,就是天下!
天下就是,笙!
这样,还不够麽?
为什麽要强求!
哪怕,强求我的思考!强求在失去你之後所有年月,让我淡淡的思你,念你,爱你,正如,春蚕吐的丝。

天下与你,何重?
你重!
天下与瑞,又何重?
瑞重!

笙与瑞儿,谁重?
瑞儿…………最,重!

因为,你,已经,不在了!
永远的,不在了!

这章送给一直支持《寒笙》的大人们,特别感谢露上的青儿,青没久,鲜上的碧眼儿,清水无相^_^几位朋友,谢谢大家一直对笙儿的喜爱!
当然,还有偶最可爱可亲的洋洋老婆,杜杜小老婆,七七大老婆^_^,每人附送
Cc香吻一个!

这下全完完了^_^,虽然世的番外写得米一点感觉,汗!
本想写他丑陋一面的,5555~~~
偶是个善良的人,世快来谢谢你妈
到此《寒笙》一文全完结,呵呵,新坑准备写搞笑点的^_^,还米尝试过,试试看咯~

锡,陪我说话儿
主人只是远远站着,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亭中两人。我不知道他到底看的是哪个,或许两个都是。
我从来都不知道主人心底真正的想法,从他给一个下贱女官生下的幼儿冠上‘赵’姓的时候起,我不再属于自己。
清秀的男孩喜欢唤我:“锡!”不为别的,他只是说喜欢。因为喜欢所以这么唤着。任性,是我对男孩的第一印象。
从主人带着小王子走进那扇大门起,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只是服从,只是低头,回答的话语永远都是‘属下遵命!’
“你应该多说说话儿,锡!”男孩喜欢抬头看着我,微笑的说着,手中的书晃荡晃荡。
“…………”对面的我永远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无言。在男孩面前没有人是卑贱的,哪怕低下如我。
“世,你要好好照护锡哦!”男孩可以对主人提任何要求,哪怕主人并不愿意!男孩不知道的,我只是道具而已,一个道具!

我,喜欢男孩的笑!
那样,人就不会觉得痛了。哪怕面对死亡的边缘,唯一浮现的只是男孩的笑颜,淡淡的,非常专注。

“从今天起,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守在他的身边。”
主人的声音非常冷淡,像是吩咐一件很残忍平凡的任务。我不知道,男孩在他心中占据什么样的位置。
“只是守?”

“……”
“属下遵命!”我不想将它当作一件任务,天是否知晓?主人不知!
我总是攀附在屋檐,这样可以随时察觉男孩的动静而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冬夏如此。
男孩偶尔发呆,注视着窗外的景色,会突然对着我所在地位置坏坏的笑。那样让人浑身冰冷。
他,应该察觉不到我的。
主人见男孩之前我都会悄无声息的回到主人身后,像是主人最忠实的随从。
每每看见主人出现在那庭院,男孩总是笑着,飞扬般的走到我们对面,说:“好久不见!”而后对着我说:“锡,世有没有欺负你?”
那模样,就像宠溺弟弟的哥哥般。我是孤儿,他是独子!

“赵锡,他也是你的主人。”主人的话永远都是那么严肃,冷淡,不如男孩。
“您们都是我的主人,主人。”我恭敬,无法喘息!压抑的气氛如同地狱。我不想失去他,那个男孩。
“嗯。”主人点头,回头审视我的眼睛。
我是暗影,永远冰冷。所以,主人很满意。

他在哭泣,为了小王子,他自以为的弟弟。
他被他拥在怀里,连我都可以感觉男孩身体的温度,心如刀绞!
他在默默承受,他在给小王子安慰,他……其实,很无奈的……从晃悠地看着窗棂,我倒挂的身形若隐若现中,他闪亮的光芒涣散对着我的冷漠。
心痛!

抱着他,主人没有扫过一眼。
“送到宰相府。”
“……是!”
送羊入虎口,我不明了主人真实的想法。
他真的不在乎男孩的去留吗?

小王子失踪了!
主人第一暴跳起来,浑身狰狞!
“给我找!违抗者,斩!”
所以,宰相死了!
刀很快!不知道是谁的错!

我只是不想看男孩哭泣!哪怕他眼中没有泪!

天很寒冷!他已经几天没有得到路人的施舍了!一定很饿了吧!
围墙如冰,他的心更甚之。我都为之颤抖。
孤单的感受,我一直都明了的。
“锡,陪我说说话儿吧!”
“…………”
“说说你的母亲!还有,没有名字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是怎么生活的呢?”
“…………”
“锡,我……好冷!瑞儿不知道怎样了!”
“…………”
“锡……”
“…………”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
男孩终于睡着了。从断头台下来的第一安稳的睡眠。轻轻拥着这具身子,第一感受来自上面的温度,安抚他轻微的颤抖,眼眉锁。
他,从不轻易说苦的,就像从不惧怕死亡。
因为,瑞儿还活着。他信!
我,只是影子。

记不清陪他在牢狱中度过了多少日子。
从见到小王子的那日起,他就没有真心的说过什么。
死气!腐烂的氛围。
悄悄潜入厨房,我随手换走案头那褐色的药剂,那药,名为“醉红尘”!主人最为得意的作品。
守在他的身边,感觉他浑身的冰冷,那温度直比地狱。
直到小王子走了进来!
不管是笑了,还是哭,这样的他比死亡好!
我是这么想的,就算是私心。

我走开了一段日子,因为无法忍受!

不管是面对小王子,还是主人。
他,其实心里苦的,很无奈!
可还是有希望!
那样,比无心好!
虽然心口疼着,只要他好,我可以忽略的,真的!

从京城到战场,再到苗疆。
从主人身边到小王子身边,再一人,他又开始无言了!
总是从那小小茶馆看着对面屋檐,我隐身的屋檐。这个时候我已经迷上了喝酒,搀杂毒药的酒,像是中了迷香的蛊,名为‘寒笙’的蛊。
他又看着窗外,一片寂寥,有我熟悉的孤独!银色的月光洒落他周身,要腾空飞去了,成为神座上小小沙弥。
身上一直有样东西伴随着我的。那时母亲唯一的遗物,留给我的。润色,清晰,洞彻人心的魔力。放在唇边,随意吹奏熟悉的音调,哀伤的,怀念的,憧憬的,希望的,都是为了那人,那心,那一抹不灭的情怀。
这里不是京城,没有主人;这里不是战场,没有小王子;这里,是苗疆,只有窗内的他,以及窗外的我!
他唤着谁的名,我不想在意,全当不识!只能这样!
要以自由的身躯面对想自由的他,请他喝下搀杂毒药的酒,我亲自酿造,为了自己酿造的酒。笑八仙,酒的名字!
毒慢慢渗入他的内脏,骨骼,血液,如同我般,无比快意!
死地而后生,太清楚!
所以,得到了他的人,要慢慢进驻他的心,不知道可不可以!
直到,他起身,我离去!

从他倒下的那一刻,我终于笑了!心中喃喃唤着他的名。
主人很悲伤,小王子……
我不去在意了!
寒笙以死,我的任务也完成!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要你一直守护他的么?中了这么的毒你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主人愤怒了!我竟然想笑,只是稍稍挽起衣袖,上面已经隐现红,我说:“我一直都守护着他的,包括他中的毒,我也有。”
主人绝望了!
我将自己的背影留给了他。
现在,赵锡不再属于任何人。
自由的!

悄悄抱起棺木中那清瘦的身子,将另一副身躯替换其中,笑,无边,无尽的蔓延,直到天边隐现曙光!

月光如画,人影绰约。
“锡!”
“…………”
“陪我说说话儿吧!”
“…………”
“………………”
“不说算了!”怒!
“寒!”
“………”
“寒,我爱你!”
“…………”
“真的,一直都!以后也,永远……”
“…………”
“寒!”
“锡……我……也是!”
“爱你!以后都只爱你!”
“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锡…………”

乞积静绰 公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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