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特凶
(21)
原创 / 男男 / 现代 / 微H / 正剧 / 温馨 / 轻松
廉竟在人生最无助的时刻遇到夏叶柏。
夏叶柏告诉他:“逼不得已的时候,要学会寻求帮助。”
后来他们别后再见,面对步步后退的夏叶柏,他虚心寻求帮助:“喜欢你,怎么才能得到你?”

每晚八点更新(哪天不更会提前说明)

互攻 /  1v1 /年龄差十二岁   /微娱乐圈的描写,但不多   /夏叶柏美,廉竟凶     /书名《对象特凶》的“凶”,指的是廉竟的长相,至于别的地方凶不凶,得到了后期才知道   /微H   /文不长,几万字

剧情
1你不负责,我就曝光你
刚结束一天的行程,夏叶柏忽然想要吃煎饼果子,助理陈果立马去买。

夏叶柏无所事事,右手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杯,难得有如此放松与自由的时刻,他不知不觉将目光放到窗外人行道上。

来来往往的车辆与行人按部就班,道路两旁的绿植打理的很好,在七月的天气里郁郁葱葱,视野里一片翠绿,让人的心情都无端好了起来。

忽然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声起,视线随之挪过去,发现是一场小型的车祸。

后边的桑塔纳在红灯前没有刹住车,碰到了小心翼翼颤颤巍巍过马路的老人,顿时周边惊呼声起。

桑塔纳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的三十多岁的精英人士,一身名牌西装挺括干练。他慌忙从车上下来,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车前身,然后才蹲到明显被吓傻了的老人面前低声询问着什么。

十几分钟后,桑塔纳车主等到了闻讯赶来的老人子女,双方再一进行磋商与讨论。
又半个小时后,桑塔纳车主扫了那女儿的微信二维码,之后上车扬长而去。

老人的女儿也拦了一辆出租车,将老人扶上车后离去。

一场事故,雷声大雨点小的落幕。

夏叶柏抬手看了眼时间,四十多分钟。

他开始对陈果的办事效率感到不满,一个煎饼果子,能够费多久的时间,竟然到了现在还没回来。

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夏叶柏思考两秒,终究是拨通了电话。

“喂,夏哥……”陈果那边能听出来很吵,显得陈果拼命吼出来的声音格外刺耳。

夏叶柏皱眉:“我不想吃了,你十分钟以内回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饭店老板敲了敲门,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夏叶柏,能拍个照吗?”

夏叶柏挂起友好的微笑,点头:“可以,但不能用来宣传饭店。”

“当然当然,绝对不会。我女儿可喜欢你了,我就想给她一个惊喜。”店主忙表示道。

听到这样的理由,夏叶柏也很高兴:“您真是一个好父亲。”

店主爽朗的哈哈大笑:“为了孩子嘛。”然后凑过来跟夏叶柏自拍了几张。

“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捧着手机里的合照,店主如获至宝,“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夏叶柏微笑:“不会,希望她会喜欢。”

“会的会的,绝对会的,你的写真她都贴满了房间……”

夏叶柏是三年前出的道。最开始是以模特的身份,但架不住长得太好看,身材又是属于颀长纤瘦款的,当下娱乐圈正是吃香的类型。于是往往硬照一出来,让人除了他的脸都注意不到其他的部位。

就这样不温不火了两年,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制片人看重,参演了一部仙侠剧。

从此人气一发不可收拾。

算是正式在大众面前露了脸。

虽然算不上大火,但是每年关于影视圈的当红小生盘点,他还是在列的。

那之后签约了现在的经纪公司,在职业人的安排与规划下,越走越稳。

虽然他的粉丝群体里,颜粉占据绝对的比例,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能够红起来的基础。

夏叶柏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

像刚才那店主口中的女儿,大概也是一个被他脸吸引的粉丝。

夏叶柏对此习以为常。

十多分钟后,陈果跑的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夏叶柏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想不通:“买一个煎饼果子而已,你是挤着地铁去的吗?”

陈果抹着头上的汗,不住的道歉:“实在是这个地方太小了,东西根本不卫生。我在一家煎饼摊前排队的时候,看到那家小小的店面里全都是蜘蛛网,实在是不能接受。后来听说不远有家网红煎饼店,最近时兴起来的,听说环境不错,我就想着去那儿买,开车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可是这会儿是高峰期,人太多了,我没挤进去……”越说声音越小,显然他也觉得自己事情办的不漂亮。

夏叶柏都无奈了:“下出门多带个助理吧。”

陈果汗颜:“对不起夏哥,是我的错……”

“行了,”夏叶柏不想显得自己有多苛刻似的,“账结了吗?”

“结了结了,我出去的时候已经给过了。”看着夏叶柏起身打算离开,陈果急忙拿了口罩跟帽子递给他。

夏叶柏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在陈果的带领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问他:“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村长怎么说?”

这之所以会来这么一个小镇上,是因为夏叶柏受邀参加一档综艺节目的录制:节目形式是主打放松的旅行与主旋律的扶贫相结合,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当地老百姓一些方便,以求让观众看到他们这个地方,希望能够通过来打卡的人,让他们的生活好过一点。

夏叶柏只有两天的行程,到时候剪辑出来大概也就是一期的镜头。

可他这个人有个毛病,面对自己力所能及的不平事,就喜欢管上一管。

他觉得不费事的,不介意日行一善。

名家“绿茵村”的村子面积狭小,交通闭塞。前些年好不容易修通了路,村子里的年轻人开始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往外边跑去打工,只留下老人跟孩子留在家里,守着小小的山村望着远方望眼欲穿。

没有年轻人,不光是老人有个什么不便没法及时得到解决,就说小孩子的教育都成了一大难题。

村里的人想出去,城里的人却不会选择进来。

于是一年前最后一个老师辞职回家之后,绿茵村的教育就彻底荒废了下去。

现在的学校,是村长每天带着七八个小孩子学学百十以内的加减数字,启蒙一下关于“aoe”的拼音,再多的,却是无能为力了。

夏叶柏看着那些懵懵懂懂的孩子,做不到把他们当做自己工作时见过的一些特殊的人群,然后在录制结束之后干脆的离开。

他想要给他们联系新的老师。

这并不难,对他来说,不过就是钱的事。而他目前挣的钱,确实比一般人来说要多的多。负担一两个老师的费用,还是能够轻松拿出来的。

于是他让陈果跟村长透露了这个消息,看看对方是什么意愿。

“村长很惊喜,他说没想到我们真的是来帮他们村子好过起来的。”拉开车门,看着夏叶柏坐上去,陈果尽职尽责的回复,“我告诉他,跟节目组没什么关系,是你自己的想法。他更是感激,说之后会去教育局联系学校重开的事情,都办妥了之后会联系我们的,到时候只要让新老师去报道就好了。对了,”系好安全带,陈果打着方向盘一边看路况一边道,“村长说想请你吃个饭,我没回绝,说要看看你的意思。”

夏叶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去吧。公司给我的假期还有一周,索性没别的事,我对绿茵村的印象挺好的,多在那儿待待也不错。”

陈果也点头:“我也觉得。至少在那儿,你不用包裹的这么严实,那些村民就算看到了你,也不会冲上来表白,更不会发到网上去。”

当然,会上网的年轻人都出远门了。

夏叶柏在心里说。

看着外边逐渐后退的景象,夏叶柏往座椅上靠了靠,闭上眼睛:“我眯一会儿,到地方了叫我。”今天跟节目组的人道别,惯例有饭局,他喝的不多,但还是觉得不舒服。

这会儿就想睡一觉。

陈果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轻声“嗯”了一声。

夏叶柏睡得不太安稳,小城镇的道路不甚平坦,就算陈果车开的再小心,还是颠簸的不行,夏叶柏越睡越烦躁,忍不住皱着眉醒转了过来。

刚要问到哪儿了,下一秒身体不受控制的超前倒去,被安全带勒的胸口一滞。紧急刹车的尖锐声响在耳边炸起,冲击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夏叶柏矮身捂着自己的胸口,青白着一张脸呼吸。

陈果吓傻了:“夏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从半路上突然冲过来一个小孩,我是为了躲他……”

“下去看看。”胸口的疼痛搅着闷窒的脑袋,夏叶柏闭了闭眼睛,说话的语气不怎么中听。

陈果却一点儿不敢在意,忙忙应了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

抚着胸口慢慢坐直,夏叶柏在心里数着自己的呼吸慢慢平复身体的不适,等着陈果回来。

陈果没让他等太久,大概两分钟后,就又重新打开了车门,却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夏哥,这个小孩说,他被我撞到了,要去医院检查。”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他指定了一个叫做‘康愈’的医院,说他只去那儿。”

顺着陈果的话语,夏叶柏睁开眼睛,视线跟他旁边那个额头上擦破了皮的小孩对上。

他挑了挑眉。

好凶的长相。

夏叶柏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类表里不一的人物。那些人,不管本身长成什么样,经过长年累月的修炼,面对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时,总是一副笑眯眯可亲的模样,到头来能够留下印象的,也就只有浮于表面的客套。

可眼前的小孩却不。

或许是因为还小,没有太多城府。他看着夏叶柏,明明身上被碰到的地方疼的快要站不住了,可是依旧站的直直的,两条粗重的眉毛竖起,很凶的跟夏叶柏对视。

“我认识你,你是一个明星。如果你们不对我负责,我会上网曝光你们的。”他的声音越抖,脸上的表情越具威胁性。

廉竟很久之后想起来自己对夏叶柏说的这第一句话,后悔的恨不得时光倒流。

2走投无路的时候,要学会寻求帮助
听到这种对于艺人来说致命的威胁,夏叶柏的反应也只是挑了挑眉。它目光放到跟自己表演倔强的小孩的头顶,看着那一头鸟窝状的头发,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了。

方才那场车祸事故发生到结束,这小孩全程都在一旁围观。当时就是这头像是来只鸟,随时都能在上头安家的头发吸引了他的注意。还有身上那件像是从哪个老人身上扒下来的军大衣,套在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身上,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邋遢的流浪汉。当时好奇,夏叶柏还多看了好几眼。

那时候他还觉得奇怪,这个小孩的好奇心也太强了点,不看到结局不罢休。

但是现在看来,他当时应该是在取经。

想到这儿,他对陈果点了点头:“听他的,去康愈。”

“哎,是。”将小孩赶到副驾驶座上坐好,陈果在手机上搜索了路线,开始跟着导航往医院走。

夏叶柏看着前方小孩那头糟心的头发,摸着自己胸腔里的心跳渐渐归于平稳,慢慢的舒了口气。

也没兴趣跟一个讹自己的人交流感情,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康愈是镇上最好的医院,大门宽敞又整洁,保安也配备齐全,很是爱岗敬业的模样。

夏叶柏跟陈果在小孩的带领下进了医院大厅,陈果刚要去排队取号,那小孩却一瞬间拉住了他:“你们撞了我,肯定是要赔钱的。但这钱你们给一个叫庄建军的人交了住院费,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陈果搞不清楚这里边的逻辑关系,求助的目光放到夏叶柏身上。

夏叶柏看着小孩明显半边身体不协调的样子,和额头上那个触目惊心鲜血淋漓的伤口,问他:“你打算要多少钱呢?”

“两万。”小孩狮子大张口,“我没跟你们多要,撞了人就是这个价钱。”

他说的应该是今天那桑塔纳主人赔给老人女儿的钱数,夏叶柏心想。

他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又问:“你确定把钱充给别人?你的伤不用管了吗?撞伤可大可小,如果不小心落下终身残疾,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小孩闻言,眼神明显瑟缩了一下。到底是小,被随便吓唬吓唬就露了怯。

但他最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用你们管。”

陈果有些不高兴:“你这小孩说什么呢,要不是看你可怜,我们夏哥又不嫌麻烦,你觉得我们能跟你到这儿来。”

小孩从这话语中听出来了其他的意思:“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夏叶柏看着他:“你知道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吗?而且你撞过来的那条路前方就有摄像头,只要调出监控,事故是怎么发生的一目了然。”

“就是。”陈果在一旁接腔,“还想敲诈我们,你个小孩做什么不好越讹人,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的……”

“你闭嘴!”听他说到“家人”两个字,小孩神情激动的冲他吼道,“反正我身上的伤是真的,如果你们不给我钱,我就去电视台曝光你们。他,”他一指夏叶柏道,色厉内荏又口不择言的威胁,“他叫夏叶柏,是个明星,我知道。你们要真的不想扩大影响力,不想让全国网友都议论你们,那就给我钱,那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半大的孩子,在网络上逞过能,也亲眼见过要曝光要毁掉一个人有多容易。在人生第一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时,说出的话天真又残忍。
陈果那一瞬间沉下了脸。在娱乐圈那种地方做着助理的人,能有多善良与纯粹?
夏叶柏却还是看着那小孩。

因为失血,他整个人脸色白到一定的程度,又因为这会儿心虚加激动,看起来更是摇摇晃晃。哪怕长得凶,神情也狠厉,可一个半大的孩子,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形单影只的,除了让人觉得可怜,也没有别的情绪。

眼看周围的人将视线越来越多的往这边放,夏叶柏皱了皱眉,也不再跟小孩废话。对陈果道:“去带他检查身体,如果需要住院就住,他最好安然无恙。”

陈果点头,要带着小孩走。

那小孩却很倔强:“我说了我的伤不用管……”

“你如果不听我的话,我现在就走。”看他一眼,夏叶柏淡淡道。

小孩:“……”

他盯着夏叶柏,慢慢的眼睛里积蓄满了泪水,又不愿意让人看到,所以抬起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把眼睛:“求你们了,我只想要给爷爷的账号里冲两万块钱。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是我没办法了,我以后会还你的,求求你们帮帮我。”
碰了壁之后,他学会了服软。

夏叶柏看着他的动作,无端觉得自己的眼睛疼,他“啧”了一声:“没说不帮你。”

小孩惊喜的看向他。

“去检查理伤口。”夏叶柏吩咐道,“等你配合医生接受治疗过后,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说出你的苦衷。”

陈果狠狠擦干净了眼泪,满含感激:“谢谢!”

夏叶柏点了点头,给陈果了一个眼色。
陈果带着小孩走了。
小镇子的好虽然不多,但有时候还是很明显。像夏叶柏这样因为脸出圈的明星,在医院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待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竟也没有人上来打扰。
对于这一点,他表示很满意。
半个小时后,陈果带着包扎完毕的小孩出来了。
“医生怎么说?”夏叶柏问。
陈果都无奈了:“左腿骨折,身体部分部位严重擦伤,额头上的伤口是最小的。医生建议住院,但他死活不愿意,只拿了药就拉着我出来了。”
夏叶柏看了眼包扎了之后显得头型奇特的小孩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外走:“扶着他,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小孩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在他这样的安抚下平息,抿紧唇,在陈果的搀扶下跟着夏叶柏去了镇上最贵的宾馆。
那样光洁明镜的环境让小孩有些无所适从,但他表现得很好,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那一块块光洁的地板,没有多余的好奇四打量。
刷卡进了房间,夏叶柏去冰箱里拿了盒牛奶给小孩。
小孩摇头:“我不喝。”
夏叶柏没有勉强。他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撑着一只脚艰难的像是在罚站的小孩,短促的笑了一声:“坐下说吧。”
小孩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屁股刚沾上沙发垫,就打开了话匣子:“我爷爷生病了,医生说是肾衰竭,需要很多的钱治病。可是我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了还是不够,我没办法了。今天我走在街上的时候碰见了一场车祸的赔付,我就想,这可能是一个办法,所以才会拦住你们的车子…对不起。”说到最后,他明显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欠妥,脸上带了羞愧的神色。
陈果都在一旁听得惊呆了,连手上打开的水都忘了喝。
夏叶柏却并无太多意外的神色,他只是一手捏着矿泉水瓶,听着细碎的扰人声响问他:“肾衰竭的话,两万块钱好像不顶什么用。”
被他洞彻人心的眼神看得心慌,小孩猛地撇开脑袋。
从夏叶柏的角度,能够看到他倔强的抿紧的嘴角。
“你父母呢?”没有再多说什么大道理,夏叶柏知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人愿意以身涉险。
“我没有父母。”
说这话的时候小孩的神色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插曲。如果忽略他颤抖的眼睫的话。
夏叶柏捏动着瓶子没再说话。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矿泉水瓶被揉捏的刺耳响声钻进人的耳朵里,让人听得格外烦躁。
小孩见良久没人说话,他看看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夏叶柏,再看看拿着水不敢喝的陈果,咬咬牙就那么直愣愣着一条腿想要给夏叶柏跪下:“我求求你了,我会还的,我一定会还的!!”
陈果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扶住他。
夏叶柏也回过了神,看着疼的脸色发白的小孩,他良久道:“我可以帮你,前提是,我要去给你做一场社会调查。”
“调查我有没有能力还钱吗?可以的。”小孩急忙说,“就算现在还不上,但我之后肯定会还上的。我才十二岁,人生还有很长,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打工,挣到的钱都会还给你的,我可以写欠条!”他像是抓住了仅有一个的救命稻草,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资本都摆在夏叶柏面前,努力推销着自己,试图说服对方,救自己于水火。
夏叶柏看着那张希冀的脸,笑了笑:“调查什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在那之前,我可以先给你两万块钱,先去把你爷爷的治疗费交了。之后,你想找我可以来这儿,一周之内我都在。”
“谢谢。”被车子撞到,被道破自己碰瓷时都没有哭的小孩,这一刻却忽然涌出了汹涌的眼泪。他哽咽着,充满感激的对夏叶柏一个劲的鞠躬。
夏叶柏随意的摆了摆手,就着那个大爷样的坐姿,笑意盈盈的对他说:“小家伙,谁都会遇到难捱的时刻,这没什么可值得绝望的,要记得跟人求助知道吗?而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你知道吗?”
小孩下意识接:“什么?”
夏叶柏笑,那张美的雌雄莫辩的脸在宾馆柔暖的灯光下有着摄人心魄的能力。
“找警察。”他说。

3跟别人不一样的好人
夏叶柏当天给绿茵村的村长去了电话,说明自己不能去村子里用饭的歉意,但他保证了之前说好的事是作数的:“我会让我助理到时候来跟你们谈。”他最后说。
村长在电话那边一个劲的感谢:“好的好的,我们随时欢迎陈助理的到来。夏老师你是个好人,好人肯定会有好报的。”
之前录制综艺的时候,夏叶柏担任的角色就是小学老师,而这也是他想要让村里的孩子有学可上的契机。
面对十几双渴求的眼眸,你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挂断电话,夏叶柏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电话又在夺命连环call。他边擦头发边走了过去接起来:“什么事?”
经纪人赵彻沉声问道:“你今天去医院了?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尽快回来吗?”
夏叶柏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他第二个问题:“被拍到了?”
“是,被一个网友发上网的。她大概也不能肯定是你,只是觉得长得好看,所以就拍了照打算舔屏的,可是一发上网就被你粉丝认出来了。这会儿大家都在猜你去医院干什么了,对了,那个跟乞丐似的小孩是谁?”
听了来龙去脉,夏叶柏倒是不怎么紧张了。听到他问话反问道:“你难道没听陈果跟你汇报吗?”

赵彻被噎了一下,到底没说出什么重话来:“既然不是你的责任,那我如实陈述了。”
夏叶柏没有同意:“那小孩才十二岁,你都不考虑一下他以后的人生吗?”
“做错了事总要受到惩罚。”赵彻不以为意。
夏叶柏也不打算跟他争辩:“他是在我这儿做错的事,要不要给他惩罚取决于我。”
“…那你打算怎么理?”赵彻最后问。
“事故发生的地方有监控,你找个角度,让他看起来像是贫血晕倒,然后被我撞见送到医院。记住,不要让他的脸出现在视频里。网上那些流传的照片也一样。”
赵彻气闷:“这你放心。那小孩像是从垃圾堆里刚出来的,谁看得出来他长什么模样。”
夏叶柏想到小家伙鸟窝一样乱遭的头发,心情很好的笑了一声:“那就好。”
这件事达成了共识,赵彻又问道:“你为什么还在那边逗留,工作不是都结束了吗?”
“假期时间我自己做主,公司也没权利干涉吧。”夏叶柏回应道。
“公司是没权利,但前提是你不要动不动就弄出来一个大新闻!”赵彻的语气也重了起来,“小夏,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在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要跟你说多少遍,这个世界上的不平事那么多,你想要管,管的过来吗?”
夏叶柏不想跟他讨论管不管的过来的问题,三观不合的人,永远无法互相说服:“赵彻,我记得曾经我最贫困的时候,如果不是遇到你,生活也会很困难。”
赵彻:“……”
他无言以对。
“所以,”夏叶柏很轻的笑了一下,“我没打算管所有的不平事,我只管我认为能管的。”
“你——”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挂电话了。”夏叶柏不想再聊。
赵彻默了一瞬:“之后的事你休假回来再说。有个好本子,到时候你看看。”
“ok到时候见。”

陈果当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脸的欲言又止。
夏叶柏刚睡醒一觉起来,看着他的便秘脸有些好奇:“发生什么了?你这么一言难尽。”
陈果坐到他旁边,先汇报了工作上的事:“你热搜的事已经降下来了。公司发了你‘乐于助人’的视频,粉丝放心了,网上的言论也都在夸你,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夏叶柏点头,公司的公关能力有多强大,他从不怀疑。
陈果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道:“我送那小孩去医院的时候见到了他爷爷。”
“哦?”夏叶柏有点兴趣了,“怎么样?”
“医生说,”陈果皱着眉,说的有些艰难,“老人的病已经拖了很多年了,现在之所以被小孩发现送到医院,是因为老人粉饰太平不下去了。他的身体机能已经严重坏死,最多,只有半个月的寿命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夏叶柏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那小孩知道了吗?”
陈果点头:“知道了。他们家就他跟老人两个人。老人现在住院,外界的一切事宜,都是他在做主料理,医生没有瞒着他。”
“他们家真的没有别的人了?”
“老人知道我借钱给了廉竟。哦,廉竟是那小孩的名字。他觉得我们非亲非故的,所以告诉了我一件事——廉竟是他捡来的。”
“什么什么?”夏叶柏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捡来的?确定不是要换一种说法?”到底是个男孩,而且看起来也身体康健的,除了长得凶了点,没有别的毛病。这样的小孩会被人扔?
陈果也觉得可疑:“我明天去他们家附近问问。我今天打听到了他们的住址。”
夏叶柏觉得很有必要:“那你先去打听清楚小家伙的具体情况。绿茵村那边,推迟两天再去。”
陈果点头:“好。那我先去睡了。”
夏叶柏点头。
第二天陈果一大早就出了门,夏叶柏心里虽然装着廉竟的事,但到底无所事事,打开电脑挑了赵彻发过来的剧本来看。
看到半途忽然听到门铃想,他想着陈果的速度还挺快,又一想陈果有拿房卡,所以走到门口先打开猫眼看了看,意料之外的看到了小家伙。
今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如果不是哪怕洗了都狂放不羁的头发,和那板着脸的时候就显得像是随时要冲过来打人的表情,夏叶柏几乎快要认不出人来。
他开了门,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又看了看他拄着拐杖的腿,觉得有点心累,“你这腿我觉得是不想要了,被你这么拖着走来走去的。”
廉竟进了门把手中拿着的帆布袋递给他:“我来给你送这个。”
“什么?”夏叶柏接过来,打开。
里边的东西让他一愣,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感动:“煎饼果子?”
廉竟点头:“陈果说你昨天想吃,他跑了两个地方都没有买到,你都有点生气了。我正好会做,所有的食材都是家里的,很干净,你放心吃吧。”
夏叶柏原本已经过了最想要吃的那一阵儿了,但这会儿摸着手中还温热的饼,低头对上小家伙忐忑又期待的神情,又忽然觉得自己想吃了。
他拿出了那个煎饼果子,把手中那个明显是外卖包装的帆布袋放到茶几上,问小家伙:“你吃了吗?”
廉竟点头:“吃了。”
夏叶柏“哦”了一声,开了盒牛奶自己搭配着吃了。
味道其实不怎么好,至少跟夏叶柏想象中的相去甚远,可能是觉得鸡蛋有营养?感觉里边整整放了有四个鸡蛋的样子,而且里边竟然还放了香菜!
夏叶柏咽下一口煎饼果子,问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家伙:“你在那儿罚站吗?坐啊,怎么每都要我邀请你似的。”
廉竟于是僵硬着肢体在对面沙发上坐下了。
昨天的一切都像是梦境,他在梦境中随心所欲又大胆丛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像是被赶上了架之后的无奈之举。虽然知道不合适,不应该,对方没有义务。可还是孤注一掷的巴着对方,非要缠着对方给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像一个无理取闹只会靠哇哇大哭来达成所愿的熊孩子。
现在想起来,廉竟恨不得钻进沙发缝里去。
那样就可以独自回味自己的厚脸皮,不用在另一个当事人的注视之下坐立不安,身心煎熬。
夏叶柏看着小家伙躲躲闪闪的样子,明白对方可能是对昨天的事回过味来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对方碰见的是自己,如果谁告诉他这样一个堪比无妄之灾的故事,夏叶柏也只会觉得魔幻。
但是现在他并不想让小家伙继续陷在那种羞耻与难堪的情绪中:“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廉竟。”好像一直在等待他跟自己说一句话,廉竟红着脸对夏叶柏强调,“我叫廉竟。”

像是恨不得对方将自己这个欠债人的姓名刻进心里去,最好永远不要忘记。
至少,在钱还清之前不要忘。
夏叶柏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这样的意思。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举着那个因为加了太多配料而显得格外“厚重”的煎饼果子问道:“你很喜欢吃香菜吗?”
廉竟反应过来:“你不喜欢吗?对不起,我应该事先问过你的。”
“别紧张。”夏叶柏都无奈了,廉竟这随时随刻都像面对债主一样诚惶诚恐的态度让他有点不舒服,也不适应,“我是借了你钱,但你也说了会还。我信你,你也信你自己。这样说来,我们是平等的,所以交流起来平常一点不好吗?”
廉竟看着他,良久无言。
夏叶柏被他突如其来的沉默打了个措手不及:“怎么了?”
“夏叶柏,”廉竟忽然叫他的名字,说,“你真是个好人。”
夏叶柏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确实是个好人啊,跟我相过的大多数人都这么觉得。”
廉竟固执的摇头:“他们跟我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他却不肯说了。
夏叶柏也没有办法:“也行吧。”
小孩嘛,说话让人一知半解的也正常。

不小心说破的隐情
吃完那个配菜一言难尽的煎饼,夏叶柏是彻彻底底的饱了。

把手中的牛奶盒子扔掉,他看着廉竟笑:“你做饭肯定是一锅烩派的。”

廉竟没想到他竟然会全部吃光。他知道自己的手艺,顶多就算是能吃的水平。听夏叶柏这么说,有点赧然:“你其实可以不用全吃完的。”

夏叶柏愣了愣,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有点实诚了。

“我饿了。”但他没承认,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廉竟也不知道信没信,但看起来神情是很高兴的。

夏叶柏的心情也不由变得好了起来:“你今天去看过你爷爷了?”

“嗯。”廉竟点头,“爷爷让我谢谢你,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被他的用词弄得好笑,但夏叶柏知道不能反驳,他点头:“行吧。你今天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跟我待着吧,别到乱跑了,你那腿还要不要了?”他的眼神总忍不住往廉竟那头不羁的头发上瞟,“我刚才就想问你了,昨天洗澡的时候没沾水吧?”

廉竟摇头:“没。”他其实也挺害怕会落下残疾的,所以医生的嘱咐都有在好好遵守。

夏叶柏放心了。起身去拿自己的电脑,顺便把房间里电视的遥控器推到廉竟面前:“自己玩吧,我做一会儿工作。”

廉竟原本已经抬起来的半个屁股又落了下去,看他认真投入工作的模样,低低“嗯”了一声。

开了电视把声音关到最小,感受这一刻陪在这个人身边的感觉。

从爷爷出事到现在,只有在这儿,这一刻,这个人身边,自己才是安心的。

廉竟漫无目的的想着,睡意席卷而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再醒来的时候看了眼电视,发现已经过去了两集电视剧的时间。身上盖着一条轻薄的毛毯,夏叶柏不在,能够听到卧房那边传来的声音。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慢慢走了过去。

“你就只打听到了这些?”屋内,夏叶柏听罢陈果的汇报,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

陈果也觉得有些棘手:“廉竟爷爷不是这小镇上土生土长的人。是三十年前来这儿定居的,据邻居说,平时也没见什么亲人来找过他,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直到八年前忽然带回来这个孩子,大家好奇打听,只知道他坚持称廉竟是自己孙子,但孩子从哪儿来的,父母是谁,为什么要扔给他等等的问题他一概不回答。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问了。”陈果皱眉,“关于老人,打听来的消息就只有他孤僻又冷漠,跟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但这样让我们很被动,有用的消息一个都没有。”

夏叶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他想了想,选择了直接问:“我们说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廉竟脸色苍白,目光茫然的看着他。

心里“咯噔”一声,夏叶柏知道自己办了坏事:“你不知道?”

廉竟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里。
心里暗啐一声,夏叶柏睨了眼傻站在那儿的陈果,问他:“还呆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点去开车?”
陈果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跳着就出了门口:“我这就去。”
夏叶柏在宾馆前不远赶上了廉竟。
陈果停下车,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摇下车窗对廉竟说:“上来吧,开车比较快。”
廉竟停下脚步站了一会儿,没有拒绝。
看他上了车,夏叶柏松了口气。视线落到他微微颤抖的左腿之上,夏叶柏伸手过去碰了碰:“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
廉竟咬着腮帮子,更加刻的五官看起来凶狠的让人心惊。语气却是镇定的:“没关系。你说过的会进行我的背景调查,是我自己没有想到。”
他的话那么平常。可就是这种平常才最让人心酸。
夏叶柏终究是叹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医院,廉竟瘸着腿在前边走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场,陈果跟夏叶柏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急切的背影。
最后夏叶柏实在看不下去,上去搀了他一把:“我是真的觉得你这腿是不想要了。”
廉竟偏头看了他一眼。
夏叶柏所有的话就都堵在了嗓子眼——他看到廉竟的眼眶红了。
那么凶的一个人,露出这样委屈的神色,无端显得可怜巴巴的。
夏叶柏默默闭上了嘴。
到了病房门口,廉竟保持着敲门的动作有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最后到底是狠了狠心,推门进去了。
临进去前,他看了夏叶柏跟陈果一眼。
夏叶柏明白那一眼的意思,跟陈果两个人停在门口没有进去。
“造孽。”听着里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夏叶柏轻声道。
陈果不敢说话。
两人在外边看天看地看对方的看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病房里传出一声“闭嘴”!

中气十足,甚至是破了音。

两人对视一眼:是廉竟的。

正要伸手敲门问问是怎么回事,就见廉竟气冲冲的打开门冲了出来。他没有看任何人,拖着伤腿一溜烟跑没了影。
夏叶柏让陈果跟上去:“你让他心疼心疼那条腿吧,我真怕他残疾。”
陈果点头,迅速跟了上去。
夏叶柏在门口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进去。
廉竟没什么钱,给爷爷选择的病房也是普通的。这会儿里边不止一个病人,看到夏叶柏进来,原本落针可闻的室内更加寂静无声。
夏叶柏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没有露出一丝不适的走过去,坐到了廉竟爷爷的病床前:“老人家你好。”
廉竟爷爷看着他,老态龙钟的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来:“昨天廉竟带回来一个小伙子,说你们借钱给他了,让我放心治疗。当时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来见见我。”
看着老人充满智慧与明悟的眼睛,夏叶柏也笑笑:“我现在来了。”
廉竟爷爷点头:“来了好啊,你们都是好孩子。”
夏叶柏选择了开门见山:“刚才廉竟跟您吵架的原因,是因为我去调查了你们的情况。”
廉竟爷爷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是应该的,毕竟你们借给廉竟的不是小数目。”
“老人家。”夏叶柏认真问他,“我对廉竟的印象不错,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忙的事肯定会帮忙。所以,您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愣了愣,廉竟爷爷看着面前人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良久说道:“廉竟是我捡来的。”
夏叶柏点头,他已经知道了。
“那时候他才不到四岁,”廉竟爷爷的神情有着怀念,“是在冬天,我去火车站拉客人住出租房,他就蜷成一团缩在一个角落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当时其实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他太孤单影只了,一看就知道没人回来接他。我原本没打算管的,可是有个眼熟的贩子蹲在了他的面前,开始跟他轻声细语的许诺条件,那时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
“后来那贩子没得逞。廉竟虽然看着懵懂,可他也同样油盐不进,不论你说得多么天乱坠,他也只是在人群里找着什么,不理不睬。”
“但我知道那些人不可能罢休,等到稍晚一点的时候,火车站人少了一点,就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走过去带走了他。”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跟我走,只记得当时他抬头看我的眼神,干净透亮,我就再也没法放他不管。”
“那之后,我没再去过火车站。”
听完故事,夏叶柏满腹疑问:“还有呢?”
廉竟爷爷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有很多不信的地方。但这全都是真的。他当时还那么小,被我带回家后就高烧了一场,醒来就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叫廉竟,他在等奶奶。后来我带着他生活,一直到现在。”
夏叶柏这没有发表见解,而是问:“您现在打算怎么做?”
浑浊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边的天空,廉竟爷爷良久没有说话。
夏叶柏也很耐心的跟他一起坐着,没有催促他的意思。
最后,廉竟爷爷轻声道:“从他开口叫我‘爷爷’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要让他离开我。但现在是我违了约,小夏,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马上要死了,可廉竟只有十二岁,他一个人怎么生活呢?他也有该知道真相的权利。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带他去找他的家人?”
“这我得先去问问他的意见。”夏叶柏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其实从一开始搭理倒在自己车前的廉竟时,他就没想过独善其身。
正好廉竟那个孩子他也挺有好感,能帮他会选择帮忙。前提是:廉竟愿意。
告别了廉竟爷爷,夏叶柏出了住院部去停车场。
保姆车里气氛凝滞,夏叶柏拉开车门,看到里边挂彩了的两个人讶异的挑了挑眉:“打架了?”

陈果简直冤枉:“夏哥,这小子跟个疯狗似的,我不过是来安慰他的,可他见了我二话不说就抡了拳头过来了,直接打我脸上了我操!!”越说越生气,陈果恶狠狠的瞪了廉竟一眼。
而在陈果口中简直莫名其妙的小家伙这会儿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紧握的拳头,低着头一言不发。
夏叶柏错觉自己能够看到他此刻的头上必定是阴云罩顶,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他有点头疼。

5重要的是你
夏叶柏上了车,开始思索怎么跟廉竟说实话。

思索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无果。

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夏叶柏没有去看廉竟:“你想回家吗?”

廉竟没有回答。

车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夏叶柏转头:“你爷爷让我问你的。”

廉竟的回答很倔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行吧。”夏叶柏点点头,“明白了。”他对前方驾驶座上坐立不安的陈果道,“开车吧,回去。”

积极响应了一声,陈果启动了保姆车。

那天之后的时间,夏叶柏没有再搭理过廉竟。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不欢而散。

之后,夏叶柏没有再去关注过关于廉竟的事,他的假期时间没几天了,绿茵村的事耽误不下去,第二天他就让陈果去跟进后续了。

抛开别的烦心的事不说,这么个小镇是真的不错:它很安静,夏叶柏出门只需要戴个口罩,就不会有人围上来跟他相认。

自从有了名气之后,这是他最安静与自由的一段时光。

这天吃过早饭,夏叶柏出门逛逛。

宾馆后方的路都很安静,他这几天都在那里跑步锻炼,并且发现了一个少有人经过的小小公园。偶尔有老人家在里边钓鱼,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有时候心血来潮了,会想着跟他们比试一下谁的耐心比较多,然后跟在人家背后呆坐一整天。

什么都不想,漫无目的的消磨时光。

今天他也熟门熟路的来了这个公园,似模似样的做了几个热身运动,然后蹲在一个大爷面前盯着安静的水面发呆。

“你没工作吗?”连续好几天都看到了他,大爷有些纳闷。看着穿的光鲜亮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能这么闲呢?

夏叶柏愣了一瞬:“有啊。”

大爷觉得他在说谎:“什么工作啊?这么悠闲!”

体会到了对方话语中的意思,夏叶柏有些哭笑不得:“我最近在休假,但我真的有工作的。”

“好吧好吧,”大爷摆摆手,敷衍的样子十足的明显,嘴里嘟嘟囔囔的,“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没有点危机意识。”

夏叶柏:“……”

在大爷跟前待不下去,他决定还是去别的地方走走吧。

绕过公园慢慢的前进,惊喜的发现左转右转不知道几条路后,面前出现的竟然是火车站。

看着跟公园里清闲的样子截然不同的热闹景象,夏叶柏连忙戴上了口罩,正要离开,眼角余光却暼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地思考两秒,夏叶柏还是走了过去。

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他蹲下身放在了那人面前的塑料袋里。

周围有安静一瞬间。

那人也吃惊的抬起了头。

“你……”

“致富新手段吗?”收拾了钱包,夏叶柏问廉竟。

连忙拿起那几张钞票塞回夏叶柏手里,廉竟摇头:“我没有,你误会了。”

夏叶柏看了眼他打着石膏的腿,看了眼他身上脏到仿佛能捂出虱子的衣服,看了眼他面前装着几张纸币的黑色塑料袋,看了眼他呆着的这个角落——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不相信。

廉竟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说辞没有说服力。他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偏过了头。

夏叶柏也不自讨没趣,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几分钟后,这个刚才安静了一瞬的角落再被人声覆盖。

廉竟眨了眨眼,看着夏叶柏离开的方向,眼睛里的神情渐渐沉寂了下去。

下午陈果回来,告诉夏叶柏绿茵村的事情办好了。

“村长最后选了村子里考出去的两个大学生,我调查过了,还算符合条件。”

夏叶柏点点头:“这样最好。”那个村子他只录了两天节目,到底怎么样也并不是很清楚,他是想要帮助他们解决困境,可并不想让别人因为他的原因盲目的就来任教,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好心就会办成坏事。

有着这样的考量,聘请从村子里出去的年轻人是最好不过的解决方案。

“明天就回去吧,我订票了。”陈果跟他商量,“正好能赶上彻哥给你办的生日会,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我在明天之前带你回去。”

夏叶柏没有意见:“可以。”

陈果松了口气,转身出去订票了。

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两秒,看着外边万家灯火,夏叶柏起身,决定出去走走。

“我想吃个蛋糕。”他对陈果说。

陈果正在安排他复工之后的工作计划,闻言手忙脚乱的合上了电脑:“我去给你买。”

“不用。”夏叶柏拒绝,“我想出去走走。”

“不用我跟着吗?”陈果有些不放心。

“不用。”夏叶柏回应着,已经出了门,“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看着关上的房门,陈果伸出去的手还是收了回来。他知道夏叶柏为什么心神不宁,也明白自己就算跟出去,也不过是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听从对方的话,让他自己出去走走。

出了宾馆向左走,进了第一家甜品店买了看到的第一个蛋糕,夏叶柏提着包装好的蛋糕出门,继续朝左走到了公园的一角,坐下。

蛋糕放在手边,他抬头看着对面楼前墙上那个大屏幕上滚动的,某个明星的生日祝福,从兜里掏了颗糖放进嘴里。

大脑一片空白,好像闪过很多画面,却也一幕都抓不住。

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嘴巴里的甜味上,格外的明显。

舌头推着左边的糖到了右边,夏叶柏长长出了口气,拿过蛋糕开了封。

有人犹犹豫豫的走到了他面前:“夏叶柏……”

“嗯。”夏叶柏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坐在自己旁边,“坐吧。”

廉竟瘸着腿坐下了。

“吃蛋糕吗?”夏叶柏问。

廉竟回答:“谢谢。”他停了停,又说,“今天是我生日。”

夏叶柏的动作愣了愣。转头看他。
廉竟也偏头看着他:“夏叶柏,你是你爸妈亲生的吗?”
他那么认真的提问,让夏叶柏都气笑了:“关你屁事啊。”
廉竟“哦”了一声,没再问了。
切开了蛋糕,夏叶柏拿了一块出来,刚要递到他面前,想起他刚才那句没有礼貌的问话,有些烦躁的“操”了一声:“廉竟,你是不是被刺激疯了啊?你刚才问的那话是人话吗?”
廉竟自然的接过了他手中的蛋糕,低头咬了一口,没有回答他的话。
夏叶柏气极,抬手揉了把他乱毛般的头发,更生气了:“你这头发是刷子的原材料吧?”他手都红了。
看他这么娇弱的样子,廉竟没忍住笑了。
“笑屁啊,”夏叶柏快气死了,“你这小家伙是真的欠揍!”说完看对方竟然还认真的点了点头,夏叶柏是彻底没脾气了。
两个人沉默的吃完了半个蛋糕。
“生日快乐。”夏叶柏最后说。
廉竟也认真的回答:“谢谢。”
两个人一同看对面那个滚动了几百遍的生日祝福。
廉竟问:“你生日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东西吗?”
夏叶柏说:“有啊,到时候你没准还能看到呢。”
廉竟点了点头:“我祝你生日也快乐。”
夏叶柏发现这个小家伙的用词总是这么神奇,他都被弄得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日子里没法伤春悲秋了,忍不住笑出声,他再抹了把廉竟那硬的扎手的头发:“同乐。”
廉竟笑了笑:“我要去找我亲生父母了。”
夏叶柏愣住。
廉竟低下了头:“爷爷昨天出院了,身体一天比一天不好,他说,他只想让我回去以前那个家,我答应了。”
他的语气平静,三言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概括。低着头,也看不出他的脸色是什么样的。
夏叶柏想,大概是落寞的吧。
他想了想,回答了廉竟刚才那个问题:“我是我爸妈亲生的。”
廉竟眨了眨眼,回过了神,第一反应是问他:“你怎么确定的?”
夏叶柏都想要揍他了:“你这张嘴我觉得缝上算了。”
廉竟笑了:“我是个破小孩!”
夏叶柏无比认同:“最破的那种。”他看着廉竟眼中那破碎的灯光,叹了口气,“告诉你一件事吧:‘我是我父母的亲生孩子’,这句话里,重要的是‘我’,不是‘父母’。你觉得谁是你的父母,谁就是,懂了吗?”
廉竟认真思考了一下,摇头:“没懂。”
夏叶柏无奈:“得了,不光是个破小孩,还是个笨小孩。”
廉竟笑。
笑过之后,他又对夏叶柏说:“你是个好人。”
夏叶柏也笑:“是啊,特别好的那种。”
“你要回去了吗?”廉竟看着他问。

“是啊,不过以后你要是有事找我,就直接找吧。”他翻了翻自己的裤兜,从里边掏出来一张名片,指着下边那串数字道,“我自己的电话号码哦,你可以随时打。”
廉竟接过了那张名片,珍而重之的握在自己手里:“我会尽快还上你的钱的。”他说。
夏叶柏笑:“遇到困难找警察啊小家伙。如果不敢找,找我也一样的。”
廉竟点头:“我会的。”

6阔别十年
第二天夏叶柏就回去了。

但他留下了陈果。

他不止一个助理,但想到昨天晚上跟廉竟的对话,他还是有些放不下。

陈果对他这“好管闲事”的性格没办法,好在回去后是夏叶柏熟悉的环境与人事,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所以从善如流的没有跟上去。

廉竟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瞬间,然后问他:“夏叶柏回去了吗?”

陈果点头:“他让我带你去找你爸妈?”
廉竟默了两秒:“谢谢。”
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廉竟看着老人家越来越没有生机的样子,回天乏力,只能顺着他的心意,说他想听的话,做他想吃的菜。
“廉竟。”这一天,爷爷吃过饭后睡了一觉,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他叫了廉竟到自己床旁边。
握住老人干瘪的手指,廉竟低头叫了他一声:“爷爷。”
爷爷慈爱的看着他笑:“快开学了吧。”
廉竟点头:“快了。”
“那个帅哥是不是留了人来帮你?到时候麻烦他一下吧,给你办一下转学手续。”
眼泪在眼睛里旋转,廉竟的声音哽咽到单音节都挡不住的地步:“嗯。爷爷,你不用操心这些,我会做好的。”
爷爷笑,摸摸他粗糙的手:“当初带你回来,我是想着让你过好日子的,可好像没实现过。”
摇头,廉竟道:“爷爷,跟你在一起我特别快乐。”
“我知道你每天都在捡瓶子,也知道学校里的孩子都在嘲笑你有个拾垃圾的爷爷……”
“那是因为我长得凶,”打断爷爷的话,廉竟急忙道,“那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没有礼貌。”
爷爷也就不说了:“爷爷不在了,你要好好的啊。回到家里了,跟爸爸妈妈好好相,我记得最开始你说过,是奶奶把你送上火车的,你爸妈可能不知道,所以不要恨他们。廉竟,要做个好人啊。”
狠狠点头,廉竟抹了把眼泪:“我会的爷爷,我听话。”
爷爷笑着从他的五官一一看过去,像是要把他刻进自己的心里:“廉竟,爷爷特别爱你。”
“…我也是。”握着那只无力落下的手,廉竟良久低低的应了一声。
爷爷的葬礼,陈果帮了忙。
廉竟把老人家送殡仪馆火化了,之后拿回骨灰,他没有找个墓地把爷爷埋葬,而是跟自己的行李一起,带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转学手续是陈果帮着办理的。
顺着自己小时候随身带着的那个小小纸条,五天后,廉竟跟陈果顺利来到了一栋破旧的楼房前。
“要我和你一起进去吗?”陈果吗。

摇头,廉竟转回头面对对方:“谢谢。”他说的郑重,如果不是夏叶柏跟陈果,或许他现在走上的,就是完全相反的道路,“还有,那天对不起。”对方明明是为了他好,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打了一顿。
陈果笑了笑:“没事。这是夏哥吩咐我做的事,我也不敢不尽心。”对于陈果来说,如果不是夏叶柏那么执着的想要在廉竟这件事上要一个结果,他根本不会那么尽心尽力的跑前跑后。
廉竟确实挺惨的,也挺可怜的。但是这世界上悲惨的人多了去了,不想对对方抱有同情的一个捷径,是压根不去在意对方吃了什么苦。
你不知道,那就跟你无关。
但他跟着的是夏叶柏,一个对“闲事”无比热衷的人,哪怕为了在对方手底下顺利的工作,他也只能跟着对方的习惯理事情。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他就接受。
听他提到夏叶柏,廉竟沉默了两秒:“我的力量太渺小了,但我会永远支持他。那么好的人,他的事业一定蒸蒸日上,你的工资也会节节高升。”
陈果笑了:“借你吉言。上去吧。”
廉竟说:“再见。”
两人顺利分道扬镳。

陈果回去,把廉竟事情的解决方法事无巨细的说给夏叶柏听。
“当年廉竟是被他奶奶骗上火车的,因为廉竟长得像他死去的爷爷。听说廉竟亲生爷爷家暴,打得廉竟亲奶奶脑子有点不正常了,后来是廉竟爷爷死了才慢慢的恢复了一点,但廉竟出生后越长越像他爷爷,老人家有点受刺激,就趁着他爸妈去工作的机会把廉竟哄着上了火车,想着眼不见为净。后来廉竟就碰到了那个镇上的他爷爷,老人家没有亲人骨肉,看到廉竟之后就有点动了心思,后来又加上廉竟一场发烧记不起之前的事了,他就把写着廉竟身份地址的纸条收了起来,把对方当自己孙子养活,只是没想到身体不好,最后不得已告诉了廉竟他的身世。”
听罢这来龙去脉,夏叶柏有些唏嘘:“希望他以后的生活能顺利点吧。你打听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陈果点点头:“廉竟爸爸有点受爷爷的影响,虽然不打人但有点大男子主义,家里全部他说了算,妈妈的话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性格,像是个透明人,说不好是个怎么样的人,家里还有三个男孩子,都有点调皮捣蛋的样子。他奶奶也还在,但时疯时清醒——总之,那个家有点一言难尽。”
夏叶柏皱起了眉:“那他回去了要怎么生活?”
陈果感觉他们已经管的够多的了:“夏哥,那到底是廉竟的家。我们不是救世主,没必要事无巨细都替对方考虑到。”
知道自己有时候的理念跟这些人的对不上号,夏叶柏有些烦躁:“别说了。你先走吧,我自己一个人静静。”
陈果欲言又止,到底是转身离开了。
夏叶柏拿出了手机,想着要问问廉竟现在怎么样了。但点开联系人才发现,他根本没有那个小孩的联系方式。
他们之间唯一的信息交换,除了互通名字,也就那天晚上他给的那张单方面的名片。
他根本没法联系上对方。

那天之后,夏叶柏跟廉竟的联系彻底断绝。
十年后。
“夏哥。”
“夏哥好。”
夏叶柏最近接了一个综艺——《我是冠军》,一档游泳竞技类综艺节目。节目收视一般,但因为节目会运作,基本每期都会有一个爆点——虽然爆点都是cp之类跟节目类型没半点关系的东西。
但凭借着每一期节目嘉宾的出其不意,还是让这节目顺风顺水的办了下去。
目前为止,节目已经播出了六期。热度不上不下,节目组通知,他们决定要放大招了。
请了个新的教练。
一个教练,能对收视提供什么帮助?
这是所有嘉宾的心声。
但节目组看起来很自信,工作人员也一副神秘的样子,大家也就不好奇了,反正到时候就都知道了。
而在教练的名字出来时,夏叶柏茫然的张了张嘴,随后的哭笑不得充盈了他的内心。
十年没见了啊,不知道那小家伙长成什么样了。
游泳教练,啧,听起来过得还不错。
他有些兴奋与激动,以至于这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出场的时候,吓了陈果一跳:“怎么这么憔悴?”忙喊化妆师遮瑕补妆。
夏叶柏坐在椅子上,任由粉扑在自己脸上各种扑,眼神空洞的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做的那个梦,随意的说出了声:“我是不是应该谈个恋爱了?”
陈果闻言一悚,看了眼视线放到夏叶柏脸上的化妆师,把人暂时打发了出去:“你在说什么?寂寞了?”
“也不是寂寞吧。”挑了挑自己没被发箍挡住的一缕碎发,夏叶柏的语气漫不经心,“你不觉得我空窗期太久了吗?想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事。”
陈果有些不解:“你空窗都不止十年了吧,为什么忽然想谈恋爱了?”他倒是对夏叶柏谈恋爱没意见,现在的娱乐环境,艺人谈恋爱根本不是什么黑点,只要你大大方方公开,坦坦荡荡互动,甚至能吸引一大波热衷嗑糖的cp粉,从而多出好多的工作机会。
圈内好几个过气了的都是通过这种方式重新翻红的。
但夏叶柏还没到那个地步。虽然他的人气没有到达过顶峰,倒也没跌下过山腰,这么多年,算得上作品不温不火,但人饱受欢迎的那种。
所以他说想谈恋爱,陈果想的不是怎么转为地下恋情,而是打听对方的详细资料。
“夏哥,你有喜欢的人了?”
“那倒是没有,”夏叶柏道,“我就是昨晚做春梦了。忽然觉得,是该找个人解决生理冲动了,不然再这么下去,我都觉得自己不一定会用了。”
陈果闻言松了口气,甚至是有了一点的欣慰:跟圈内其他人比,夏叶柏对谈恋爱这件事的态度,就是“没兴趣就不碰”,所以没兴趣了十多年,也就十多年没碰。
这么一想,陈果有点恍然:自从他跟在夏叶柏身边,就从来没准备过关于恋爱的公关:“夏哥,你不会初恋都还在吧?”
夏叶柏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很八卦吗?”
看清他眼睛里的威胁,陈果立马摇头:“没有没有,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看他这么识趣,夏叶柏也没揪着不放,开始继续回味昨天晚上断断续续,久违了的春梦。

7久别重逢
梦境其实很模糊,里边的人完全没看清。但健壮的腹肌却一直都在他面前晃啊晃,晃到最后他有些恼,直接迎上去啃了一口。

依稀仿佛听到一声轻笑,就在耳边响起,具体的情绪记不清了,就只知道性感的不像话,让他一个激灵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就醒了。

睁眼看着面前黑漆漆的房间,这么多年头一,被孤寂攫住了心神,以至于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所以今天才会这么精神不好。

作为一个专业的艺人这么多年,这是为数不多几他强打起精神工作的,说起来实在是有点意外。

于是,是真的想谈恋爱了。

跟陈果通了个气,让公司那边好有个准备,夏叶柏起身去准备录制了。

今天拍摄的,就是新的教练出场的场景。

跟几个一起录制了半个月的艺人打了招呼,夏叶柏站定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之上。

导演喊了开始,然后跟他们讲解流程。

“我们这期,请到了新的游泳教练,大家掌声欢迎。”

热烈的鼓掌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有志一同的放到门口上。

开始期待导演组新的杀器是什么样的。

万众瞩目之下,第一个露面的,是一个身材高挑,有着完美马甲线的女教练。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一甩一甩,她一身黑色运动衫,短款的上衣刚好露出让在场女生都羡慕不已的腹部,面上是如沐春风的笑容,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接下来会陪伴大家的新教练——易娅。”

响声混合着尖叫追捧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对易娅的到来表示了绝对的欢迎。

接下来进场的第二位,跟第一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此——黑,且瘦,还小。身高才到一米七多的易娅肩膀的位置,走路还驼着背,怎么看怎么猥琐的样子。

两人站在一起,出来的对比效果堪称惨烈。

众人都有些没想到,但到底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久的专业艺人,一瞬间的怔愣过后就都收起了错愕,开始似真似假的表示欢迎。

黑瘦个也不在意,垮着一张冷脸,就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乌正乾。”然后就不说话了。

看现场气氛有点僵,导演立马喊了第三个教练入场。

首先印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双充满力量的长腿,灰色的运动裤挽起露出结实又毛发旺盛的小腿,一路往上,是遒劲的大腿,随着走动的幅度而呈现出不同的力量感。再往上是平坦劲瘦的腰腹,站定的时候板正的脊背稳稳定着,两条胳膊上的衣服同样卷起,露出隆起的肱二头肌——将近有一米九的身高让所有人不约而同抬起了头直视他——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忍不住愣了愣——太凶了。

头发直接剃成的光头,但还是能看到坚硬不屈的发茬,两条眉毛又浓又黑,看得出来从没有修理过,尾端高高挑起像是在挑衅的模样,黑潭似的一双眼睛盯着你的时候一动不动,里边毫无情绪,时间长了像是被两支淬了毒药的冷箭对上,直让人打寒战。鼻头倒是很有肉感,但配合上那张抿起来像是刀锋般的薄唇,谁还能够注意到鼻子是什么模样?!

凶!

影视剧里一出场就杀人放火的那种凶!

“嗝——”安静的气氛中,不知谁打了个嗝,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金漾,最近才火起来的一个女歌手,刚参加完选秀综艺脱颖而出,热度正是最好的时候。

长相甜美,声音却粗犷有力量,强烈的反差萌让她吸引了一大波超棒与众不同的粉丝。

参加这个节目是公司接的行程,大概是不怎么适应的缘故,往常也表现得不怎么出色,跟另一个女生比起来,是容易被忽略的存在。

可是现在,这个往常安安静静站在角落里的小透明,一边伸手捂住自己停不下来打嗝的嘴巴,一边看着出来的第三个教练,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所有人都被搞懵了。

第三个教练更是莫名其妙,他下意识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就听金漾哭的更凶了。

边打嗝边流泪,她伤心的停不下来。

节目组没有办法,只能暂停了拍摄。

所有人都围着金漾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夏叶柏挤不进去,干脆呆在角落里看那边闹哄哄的场景一会儿,忍不住又把视线放到廉竟身上。

哪知廉竟也正好在看他,见他看过来,微愣,然后朝他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夏叶柏差点没绷住笑了,跟十年前相比相貌差别不止一点点的小家伙,笑起来还是有着当年的痕迹。

让他有些许的熟悉。

半个小时后,导演组终于问清楚了金漾为什么会忽然这样的原因。

金漾遭受过校园暴力,对她造成的伤害严重到她一度不想去上学,后来还是看了心理医生又转了学校才顺利完成的学业。

而廉竟,跟当初欺负她的那个带头的混混特别像。也不是说长得有多像,就是那种气质,凶狠到好像多看他两眼他就会冲过来揍你的气质,给金漾留下了刻的心理创伤,所以才在看到廉竟的时候忍不住哭起来。
夏叶柏:“……”
小家伙有点冤啊。
虽然现场有点混乱,但节目不得不继续录制。廉竟跟节目组签了合同也拿了钱,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不录了,再说节目组还指望着这一期播出的时候,靠着廉竟那张脸大做文章呢,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金漾显然也知道这个原因,所以在稍微缓过来之后,她就表示自己没问题了,可以继续拍摄。
只是之后她一直低着头,不愿意再跟廉竟有任何眼神上的碰撞跟交流。明显是还心有余悸,流程都走的磕磕绊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导演没有办法,加快了前期分组的速度,将一行九个人各自分开,让他们跟着自己的教练去训练。
男生一个游泳馆,女生一个。
这样下来,金漾总算是松了口气。
夏叶柏自然选择的是廉竟一组。
导演组事先都跟嘉宾打听过他们的选队意图,所以这会儿也没有多意外,安排着他们按部就班的跟在教练身后进行训练。
他们一组,除了夏叶柏,还有一个组员是老牌戏骨郑达,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身体还算硬朗,最近两年一直都活跃在各种需要展现体力的综艺节目里,有一定数量的妈妈粉与儿女粉。
而另一个,则是入圈之前曾是专业游泳运动员的赵章,他国字脸,总是一脸正气,也确实在影视剧中多扮演刚正不阿的军人,所以不说话的时候就会显得很严肃。
这四个人,一个凶的能吓哭人,一个严肃到让人忍不住站军姿,一个因为参加综艺节目留下来的后遗症,面对镜头就健谈到嘴一刻不停,还有一个,美的跟另外三个人格格不入。
廉竟在跟三人讲解注意事项,眼神却忍不住频频往夏叶柏的身上放。
十年过去,当初那个初见就让他惊艳的人变得越发的让人不敢直视,像是多看两眼,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夏叶柏曾经也美,但年轻的时候他的美雌雄莫辩,虽然让人目眩神迷,但还是有很多人觉得他一个男人长成那副模样是在丢男人的脸,所以网络上,他的黑粉骂他最多的话,就是让他干脆去变性,别顶着那样一张脸膈应他们。
然而如今过去十年,曾经那个美的不分性别的人渐渐显露出了他的棱角,他还是美,桃眼依旧多情含春,鼻子小巧玲珑,嘴巴也永远颜色粉嫩。五官没变,脸型却慢慢长了开来。
眉眼拉开,那双桃眼不再含情脉脉,而是随时随刻都像在带电,鼻子弧度顺畅,侧面看来像是雕塑上最标准的模板,鼻头红嫩圆润,嘴巴变薄变宽,嘴角却上勾,笑或不笑的时候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廉竟在这十年前没有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成长轨迹,可是还是在不经意间,他好像就长成了现在这副让人心惊的模样。
他的眼神夏叶柏自然感觉到了,心里有些好笑,夏叶柏笑意盈盈的看回去。
咳嗽一声,廉竟不敢再看,吩咐大家挨个下水。
赵章不需要指导,只需要告诉他的训练计划就可以放手让他自己去练习。郑达需要费一些功夫,但好在对方领悟能力不错,很快就掌握住了要领,开始慢慢的摸索投入。
最后,就只剩下了看起来最没基础的夏叶柏。
看其他两人都有了计划,夏叶柏把目光放到廉竟脸上:“教练,我该怎么做?”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满面,那双桃眼里波光粼粼,廉竟装在里边,一不留神就能够溺毙。
转过脸咳嗽一声,廉竟感觉自己的耳尖开始发热:“你过来,我教你。”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他却说的无比心虚。
“好啊。”夏叶柏也不扭捏,破开水一步步走到了他跟前,抬头看对方,“从哪里开始?”
夏叶柏一米八一的身高,在一米九的廉竟跟前,莫名有点气短。
“转过去。”廉竟跟他对视,眼眸渐渐浮现隐藏的很的东西,但他没让夏叶柏看见,只说了这么一句。
语气无端有些意味长。

8美人与野兽
让夏叶柏转过去最大的一个原因,是廉竟发现自己直视着他那张脸,大脑一片空白。

好歹有摄像机在一边录制,他不想在全国观众面前,展现出自己不专业的一面。

然而当他的手放到夏叶柏的腰上那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有点失态。

夏叶柏很白,这似乎是娱乐圈的艺人共有的特征,在日日精心的养护之下,任何一个人走出来都有白到发光的效果。

更别说夏叶柏这个以“美”著称的人了。美人,肌肤胜雪是最基本的要素。
当然了,看别人时廉竟能够做到心无旁骛,但对上夏叶柏,他就忍不住的手抖。
夏叶柏的身材是瘦削的,可能因为要参加这个节目,知道要在镜头前脱衣服的缘故,所以临时去做了特训,他的肌肉薄薄的一层,只是看起来不瘦弱的地步,要跟廉竟这种全身上下差不多被肌肉堆叠成的人站在一起,就是很鲜明的对此。
两人慢慢练习动作的时候,不远几乎所有摄制组的人,视线都放在他们身上。
这是种怎样的反差——一古铜一白皙,一健壮一单薄——跟廉竟比起来的单薄,最重要的是——一凶恶一美艳。
同一个镜头中,显现出的画面简直让人不由自主紧张到屏住呼吸。
不怪刚才金漾被吓哭,就是他们,这会儿看着在夏叶柏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僵硬凶残的廉竟,都忍不住咽口水。
“咕咚——”是谁咽口水的声音。
“像不像美人与野兽?”导演回过神,问旁边的执行经纪。
忙不迭点头,执行经纪一双眼都亮了,他看着自己刚才抓拍到的,夏叶柏跟廉竟一瞬间对视的照片,兴奋到手指都在抖:“就这张照片放出去,我们这期收视稳了。”
导演看了眼他的手,刻感觉到他应该是被吓的。
不过对于他的话倒是以为意。
当初他们看上廉竟,就是因为他那副长相——凶狠到让人退避三舍。
现在这么个人跟夏叶柏放到了一起,几乎可以预见,两个人同框的画面一定能够引起广泛的讨论。
至于讨论是好是坏?那都没有收视跟点击重要。
这样想着,导演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他们这个节目,就靠着这两个人起死回生了。
而他们这些打算,还在泳池里训练的廉竟跟夏叶柏并不知道。
这会儿廉竟已经把手从夏叶柏身上收回来了,只是站在旁边,纠正着他的姿势。
这个综艺到了后期,是要跟专业人员进行比赛的。比赛打分很严格,所以从一开始就掌握最标准的姿势,是最省力的方式。
长时间练习一个动作,让夏叶柏有些吃不消,在廉竟面无表情盯了他大概有半个小时后,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小腿抽筋了。
还来不及跟廉竟说,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跌进了水里,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的水。
廉竟吓了一跳,慌忙伸手去捞他。
着急之下捞的部位没有看准,手指从一个硬邦邦的小点上擦过去。
廉竟一愣。
还是夏叶柏自己抓住了他的手臂浮上来的水面。
他攀着他的手臂咳嗽,一双桃眼被咳得微红,头发全部淋湿,有几缕随着他咳嗽的动作在额前一晃一晃的,水珠顺着头发脸颊颗颗往下滚落,流过下巴掠过喉结到达胸膛,有几小股倔强的经过他的乳头……
廉竟匆忙收回视线,只是刚才那只在水中碰到夏叶柏的手,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两下,那种触感,仿佛挥之不去。
耳朵一瞬间开始发烧,廉竟笨拙的拿另一只手去拍夏叶柏的后背:“没事了吧?”
导演组的人也过来关心道:“夏哥,没什么事吧?”
夏叶柏咳嗽着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喉咙试了试声:“没事,刚才抽筋了。”
“没事就好。”导演松了口气,好不容易节目迎来转机,要是主角之一忽然出了状况,他们的计划还怎么施行?
他看向廉竟:“廉教练,夏叶柏之前没怎么接触过专业的游泳比赛,你看是不是从小难度的学起?一切以安全为主对不对?”
廉竟明白他的意思:“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导演笑呵呵的走了:“那接下来我们慢慢来啊,不着急。”
廉竟转头去问夏叶柏:“你还好吗?”
夏叶柏点点头,渐渐不再咳嗽了,也就从靠着廉竟的胳膊前站直了身:“我身体素质有点不行,连累你了。”
廉竟摇头:“没有这回事。”又去看他的腿,“抽筋了?”
夏叶柏试着走了两步路,明显感觉到小腿被抻着了:“嗯,小腿有些僵硬。”
廉竟弯下腰去摸了摸。
夏叶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扶住他宽阔的脊背。
触手,便是温热有弹性的皮肤。
他有些好奇的多摸了两把。
廉竟被他的动作弄得愣了两秒,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直起腰:“你今天不能再训练了。”
“啊?”夏叶柏傻眼,“有那么严重?我还可以训练的,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你放心。”廉竟也不可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但肌肉拉伤可大可小,你平时的运动量有点少,这会儿强行训练的结果,有可能之后有更大的问题,不如今天先停下。晚上我会来给你特训,不会让你跟不上大家的。”
郑达在旁边其实蹭了好一会儿的镜头了,之前夏叶柏落水的时候他就想帮忙来着,但廉竟的动作太快,他没来得及。之后导演过来,他想插话也没插上。
这会儿听廉竟这么说,忙附和道:“是啊,小夏你也不能不把身体当回事。肌肉拉伤不好好养的话可痛苦了,你就听教练的话,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
听他这么说,夏叶柏想了想,再没反对,对廉竟道:“那晚上就麻烦廉教练了。”
他的眼睛里有他们心照不宣的笑意,廉竟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耳朵更是到了滚烫的程度。
他“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夏叶柏看着他躲避自己视线的模样,在心里好笑,当年那个说话毫无分寸感的小家伙,忽然变成了这么娇羞的模样。
看着他那张越长大越凶相毕现的脸,夏叶柏心中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个词——猛虎娇羞!
噗。
没忍住,笑出了声。
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廉竟受不了自己不断升温的耳朵,借着摸头的动作,用刚在水里泡过的手包了包自己的耳朵,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错觉自己的手指缝里都冒出了蒸腾的白烟。
结束一天的录制,夏叶柏在陈果的带领下,去他专门的休息室里洗漱换衣服。
廉竟的待遇没有那么好,他只能去公共澡堂冲冲。
好在他也不在意,转身去更衣室拿了自己的衣服,就打算先去冲澡了。
但打开门,他看到了阔别十年的陈果。
有些愣怔:“陈哥。”
陈果看着他露出笑容:“十年不见,变得有礼貌多了啊。”
这不过是一句打开话题的寒暄,然而廉竟想起十年前他认识夏叶柏两人的始末,惊觉当初的自己确实不仅仅是鲁莽。
他不仅没有表示过感谢,更甚者还恩将仇报的跟陈果打了一架。
也幸亏夏叶柏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不然一个生气,把他扔在那儿自生自灭,他可能就长不成现在这个廉竟了。
想到这儿,他对陈果郑重的鞠了个躬:“陈哥,谢谢你当年大人不计小人过。”
陈果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我跟你开玩笑呢,快起来。”
廉竟摇头,脸上的神情格外的固执:“当年确实是我不像话,陈哥你后来还帮着我理了爷爷的事,我一直都欠你一句感谢。”
“不说这些了,”在心里感念岁月对一个人的改造,陈果揽着廉竟往夏叶柏的休息室走,“夏哥让我来带你去他那儿洗漱,现在快点过去吧。”
廉竟没想到夏叶柏竟然会吩咐陈果来找自己,心里隐秘的角落荡漾起开心的泡沫,他没有拒绝,跟着陈果进了门。
夏叶柏刚洗完澡出来,黑色的浴袍更显得他肌肤如雪,他对着进门的廉竟挑了挑眉:“来了啊。”
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廉竟有些不敢看夏叶柏的样子,但面对对方的问话,他到底是没有撇过视线:“夏哥。”他跟陈果喊了一样的称呼。
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感受有些新奇,夏叶柏没有反对:“先去洗漱,我们之后好好聊。”
廉竟应了一声,提着自己的衣物进了洗漱间。
他冲澡跟打仗似的,不到三分钟,就已经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
夏叶柏刚换好衣服在吹头发,见他这么快出来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进去了吗?”
廉竟没有头发,他甩了甩头,两只手倒腾着摸了两把自己的毛刺,整个人就干干爽爽的了。
闻言,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进去了,刚出来。”
夏叶柏眨了眨眼,从这耿直的回答中寻摸出了几分当年的感觉,想了想,干脆把吹风机往他的方向递了递:“看你无事一身轻,那过来给我吹头发吧。”
廉竟看着他发梢仍在滴水的头发,走过去接了吹风机。

9他们之间没有隔阂
夏叶柏的头发很细软,手指抚过的时候像是抓着一把柔软的棉,尤其是经过吹风机的热风一作用,触感更是绵软。

廉竟看着他脑后没来得及蒸发的水珠顺着脖颈没入衣领的布料内,眼前忽然闪过刚才夏叶柏呛水后的模样。

心念一急,他呼吸乱了节拍。

偏夏叶柏还无知无觉,他看着镜子中站在自己身后,垂眼认真给自己吹头发的廉竟,眼神一直是柔和的。

他觉得很神奇。

十年前无意间帮助过的一个小孩,十年后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竟然能够毫无芥蒂的跟他交流与互动,没有一点点的不适感跟尴尬,这种体验本身就很神奇。

更别说这个人十年前跟十年后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身量长开了之后显得五官更凶狠,但那不过是错觉,事实上是根本没有改变的。

“小吓人”变成了“大吓人”,这么想着好像对方有点儿惨。
夏叶柏忍不住笑了笑。

吹风机细微的声音消失,廉竟抬头对上镜子里夏叶柏带笑的眉眼,有些不解:“很开心吗?”

“是啊。”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夏叶柏拿起手边的定型啫喱给头顶喷了喷,他的发质太软,造型全靠各种喷雾,“我没想到竟然真的会见到你,编导告诉我们其中一个教练的名字是‘廉竟’的时候,我就想到你了。但想着没有那么巧合,就没多想。谁知道今天你一出现,我就认出来了。”

他转头,抬手摸了摸廉竟那看起来就扎手的毛寸:“当年的刷子原材料,现在成了强效磨砂纸。”他笑。

看着他的笑脸,廉竟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挠痒痒特别有效。”

“那我接下来几天不洗澡了,痒了让你给我挠挠看。”夏叶柏道。

廉竟答应了:“好啊。”

夏叶柏竟然认真的考虑起来了:“怎么挠呢?我躺在床上的话,你要倒立吗?不然就要跟小猪似的,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拱了。”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廉竟也笑了:“我还真会倒立。”

笑的停不下来,夏叶柏又抹了把他的头发,仔细感受了一下扎手程度,他选择摇摇头表示拒绝:“还是算了,我怕你一个控制不住,把我的皮肉给刷一层下来。”

听到这个假设,廉竟也开始笑的停不下来。

两个人就对着哈哈哈哈的笑了好半天。

大笑这种事吧,只要有个开头就停不下来,就算听着对方的笑声都能笑好半天。

陈果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笑的满脸通红的样子。

他愣了愣,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夏叶柏有点停不下来,看到来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伸出手去求救道:“快,救我!”

陈果有点束手无策。

最后笑的腰都软了,夏叶柏忍不住往地下躺去。

廉竟眼疾手快的把人捞住,咳嗽一声先停了下来。然后把夏叶柏带到沙发上,让他慢慢缓。

一场大笑让刚才的澡都白洗了。夏叶柏缓过来之后叹了口气,看了眼皱着眉头的廉竟,目光落到他头顶,忍不住又想笑了。

廉竟:“……”

陈果也有些忍俊不禁,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跟被点了笑穴似的?”

廉竟摇了摇头:“没事。”他不想说,好像这样,就跟夏叶柏有了同样一个秘密。

夏叶柏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回去吧,都天黑了。”

两人没什么意见,拿了东西离开。

陈果开车,夏叶柏要带廉竟去吃饭。

坐在保姆车后车座上,廉竟的手一直放在兜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手心里都开始冒了汗。

夏叶柏有些好奇他这么沉默的原因,拿了瓶酸奶给他,问:“想什么呢?”

廉竟接过,犹豫了两秒,到底是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对着夏叶柏打开了手掌:“这个,给你。”

夏叶柏垂眸,看到了那张银行卡,愣了愣:“什么?”

廉竟有些紧张,拿着酸奶的那只手忍不住收紧:“借你的钱,还你。”

夏叶柏想起来了。

他没拿,看着对方:“你是不是知道我参加了这个综艺,所以才来的?”

廉竟没否认,握着薄薄银行卡的手像是一支雕塑,直愣愣的:“是。”

夏叶柏有些不知道怎么样好。他拿过了那张卡,低头摆弄着又问:“廉竟,你是不是这么多年一直在关注我?”这个可能他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但总归太过自作多情,所以他没敢细想。

然而从廉竟上了车后坐立不安的表现中,他到底是有所怀疑。直到对方拿出这张银行卡,他才算是彻底确定。

没有任何一个普通人,在直面明星的生活时会这么安静,一点儿好奇与不适都没有。

他认识的廉竟,绝对不是会关注娱乐圈的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对方了解过。

而让他产生了解动力的那个人,也只有他了。

廉竟没想到夏叶柏会直接问出来,他有些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在对方心目中变得奇怪起来,但看着夏叶柏低头把玩银行卡的模样,到底是没有否认:“嗯。”

“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出乎意料的,夏叶柏竟然是生气了,他指尖夹着那张银行卡对着廉竟,眼神恶狠狠的,“你有我联系方式不是吗?!当年陈果带你回家之后,我还想着你会跟我谈谈你的新家,可没有,十年来一通电话都没有!廉竟,你在想什么?”

张张嘴,廉竟想要辩驳,可对上夏叶柏受伤的愤怒眼神,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夏叶柏很暴躁,“我那么关心的一个小孩,单方面跟我断了联系,你竟然想用一句‘对不起’就揭过去?”

廉竟:“我……”

“算了。”看着廉竟百口莫辩的神色,夏叶柏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这通发作毫无道理。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吗?

当然是因为他只是一个过客。这个过客过分好心,帮着一个素未蒙面的小孩解决了当时的年纪来说,最无助与绝望的坎。后来一切和平解决,对方也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里。

可当他回首望去,想起那个帮助过自己的好心人,想要跟对方说说话时,猛然发觉双方的地位悬殊到天差地别的程度。

那个人是明星,日理万机,每天忙着的都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报酬的工作。而他,不过是个欠了对方几万块的欠债人。

一个光芒万丈的债主,他有什么勇气,又有什么底气去跟对方联络?

所以只能握紧那张代表着曾经的名片,私底下偷偷查阅对方有关的一切,却不敢打扰。

自卑怯懦的单方面断了联系。

想到这儿,夏叶柏有些呼吸不畅,他伸手过去秃噜了一把廉竟的脑门,声音喑哑:“对不起啊小家伙,是我无理取闹了。”

眼眶一瞬间变红,廉竟忽然有种冲动,他抬手抓住了夏叶柏那只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声音很低:“我来找你了。”

“我知道。”夏叶柏心里也是酸酸涩涩,“十年的时间,当年那个小孩辛苦了。”

摇头,廉竟道:“不辛苦。有现在这样的结果,那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夏叶柏一瞬间没有说出来话。他看着廉竟凶狠的五官,问他:“你的家人,对你好吗?”

不轻不重的捏着他的修长柔软的手指,廉竟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算不上坏。”

听到这个答案,夏叶柏沉默了下来。

倒是廉竟,看他这副讳莫如的模样,主动说起了自己这么些年的情况:“我当初回去的时候,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奶奶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犯了病,又哭又闹的被送进了医院。我也是那时候,看到了亲生爷爷的照片,”他说着轻笑了一声,“长得真的特别像,尤其是这双浓黑的眉毛,就连形状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说着,还凑近夏叶柏,给他近距离展示了一下自己脸上,存在感十足的眉毛。

夏叶柏抬手摸了摸,眼中的神色心疼。

廉竟愣了愣,继续道:“妈妈看到我哭了一场,她对于我的走失一直很愧疚。爸爸的话,因为我把奶奶气的住了院,了不少的钱,所以对我没那么欢迎。还有三个弟弟,幸好,他们或多或少都遗传了妈妈的基因,长得都不错。对我这个看起来跟他们一点相同点都没有的‘哥哥’不是很喜欢。但后来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就没人怀疑了。”

他把长长的十年的经历,用三言两语来概括,语气听不出愤懑,神情也是无悲无喜:“家里孩子太多了,之前超生还被罚了款,我回家之后爸爸不太想让我上户口,因为手续很麻烦,会耽误他挣钱。也因为上了户口要多缴一个人的超生费,不过后来妈妈找了门路,让我没被罚钱,户口就上了。”

“我当初回家的时候刚小学毕业,后来拿着你借我的钱和爷爷留下来的一些读了初中,九年义务教育完成之后就出门打工了,四个孩子的学费家里负担不起。”

“我去过很多地方,干过很多的活。后来因为身高与长相的原因,被一家健身俱乐部的老板看重,就做了教练,一直到了现在。”

1遇见了幸运符,就什么都会好的
廉竟说得轻描淡写,夏叶柏却知道,那些一两句话就能概括的事件,扩展到十年的生活里,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煎熬。
这一刻对廉竟心疼的无以复加,心绪乱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忽略了自己一直被廉竟抓着的手指。
“辛苦了。”他最后倾身拥抱了一下对方。
廉竟没有拒绝,夏叶柏的身高刚好能把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他也就从善如流地低头碰了下对方的耳侧:“不辛苦。”
“以后都会好的。”夏叶柏轻声保证。
“嗯。”廉竟应道,“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笑出声,夏叶柏直起身,看着廉竟:“我是你的幸运符吗?说得这么言之凿凿。”
“你是。”廉竟肯定道。看着夏叶柏的眼睛里是十分的认真。
夏叶柏对他笑:“没错,我就是。当你碰到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回头看我,就会迎刃而解。”
这一刻,看着夏叶柏毫无芥蒂的跟他轻松说笑的样子,廉竟一直以来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悄然落了地。
他是自卑,也确实不敢确定再见面时,夏叶柏看到自己会不会陌生,能不能认出来自己是当年那个敲诈了他的小孩。如果认出来了,会是什么态度?
是会在些微回忆之后说一声“好久不见”,还是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答应节目组的邀请时,廉竟在心中设想了很多种的相逢场景,但每一种,都没敢奢望对方能跟自己相谈甚欢。
然而事实是,当他们重新相见,当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看着对方眼中融融的笑意,廉竟的心脏一瞬间酸涩柔软到不行。
也终于释怀。
他惦念了十年的人,记得他。在跟他交换一个,隐秘的,只有两个人能够看明白的,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个眼神在说——小家伙,长大了啊。
那一刻,廉竟漂泊流浪了十年之久的心,寻找到了自己的港湾。
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每一声都在昭示自己的鲜活与热烈,同时也在向他宣告——他还活着,有人在眼含笑意的注视着他。
不带偏见与厌恶,单单因为他是他,所以满含喜悦。
廉竟在那一刻,游子归家。
夏叶柏并不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心中的惊涛骇浪,他还在一道道跟对方介绍这家川菜馆里的招牌菜。
“水煮鱼绝了,我有空就会跑来吃。但因为要保持身材与注重健康的缘故,陈果他们不允许我多吃。待会儿你可要多吃点,把我这么多年没吃到的都吃回来。对了,你能吃辣吗?”点了菜交给服务员让去准备,夏叶柏问廉竟道。
廉竟点头:“能。我没有忌口。”
的叹了口气,夏叶柏目光责备的看着这个说话总是戳人心窝的家伙:“你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因为这张嘴被人打过吗?”
“有啊。”廉竟道,“刚回家的时候,爸爸经常打我。”
夏叶柏一愣。
廉竟却觉得没什么,他是真的把过往的那些都抛到了脑后,所以现在才能这么坦然:“不过后来他就不敢了。初二的时候我在一家饭馆里帮厨,可能吃得多吃的丰富的缘故,某一天开始忽然就往上窜个子,再加上我这副长相,他就不想跟我正面对上了。”说到这儿他把一副烫好的碗筷放到夏叶柏面前,就见对方正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
廉竟后知后觉的发现,曾经的那些苦难,与其说是伤害了自己,从重逢的那一刻开始,每一他提起,对夏叶柏的影响可能更大。
有个人急你所急,心疼你曾经的遭遇。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绪,这种感觉很新奇。
也,诡异的有种满足感。
露出自己的白牙笑了笑,廉竟转移话题:“你呢。从见面开始,好像就一直在说我的过去。你这十年过得怎么样?有遇到有趣或者是印象刻的事吗?还在帮助自己碰到的可怜人吗?有没有给自己带来麻烦?”
“你的问题有点多啊。”知道他不想提,夏叶柏也就贴心的没有追着问,“我这些年就那样,不温不火的。你那么关注我,肯定在网上get了我每一个行程与动向,除了极个别特别离谱的小道消息,基本上大差不离吧。印象刻的事好像没有什么,工作环境就那样,每天出来的消息都挺刺激的,刺激着刺激着,就见怪不怪了。”
他一个个回答廉竟的问题:“跟你一样的小孩断断续续也帮助过几个。麻烦的话肯定有,人心不足蛇吞象,是正常的。不过还在我的接受范围内,也就没什么了。”
“我有加入你的粉丝群。”菜上来了,廉竟没有自己吃,而是先挑了几样夹到了夏叶柏碗里,“她们在你的影响下都很有爱心,每年的慈善捐款与活动我都会出钱,有时候也跟着跑跑活动。遇见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看到他们见到我们时脸上的期盼与笑容,我就忽然理解了你见义勇为的心理活动。帮助别人带来的心里满足,是什么东西都比不上的。”
夏叶柏夹了一筷子的菜忘了吃,看着旁边一脸淡然的说出跟他形象严重不符的话的人,笑着咳嗽了一声:“这我可是真的没想到。”
廉竟也笑:“别说你。你的粉丝第一见到我的时候都有志一同的转过了头,大概是把我当成路过的人了,就想着让我赶紧走,别让路人把她们当成奇怪的人,但我直勾勾的走到了她们旁边,最后还是备受瞩目了。”
夏叶柏想着那个画面笑的停不下来。
“那是去福利院给孩子们捐书,但怕他们看到我害怕,我最后就没进去。”
“真可怜啊。”夏叶柏感叹。他是真的觉得廉竟这副长相有点吃亏,不管谁第一面见了他,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从小时候就受到这种待遇,廉竟没顺着大众的期待变成十恶不赦的人,实在是他有着一颗包容的心。
廉竟摇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吃饭吧,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
夏叶柏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应:“嗯。”
这顿饭吃了四十多分钟。廉竟最后真的把那条水煮鱼吃了个干净,只是实在有些辣了,他的嘴唇红红的一片。
夏叶柏让陈果结账的时候买了瓶酸奶给他:“不能吃辣就不要勉强,你看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廉竟不以为意:“很好吃。”
夏叶柏简直没有办法,只能随了他去。
陈果直接拉着廉竟去了节目组给夏叶柏订好的酒店,廉竟有生以来,第一见到了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四参观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就是一个家吧。”一个家里边需要的东西应有尽有。
陈果笑了:“不然宣传语上怎么写‘宾至如归’呢?”
夏叶柏之前接了个电视剧,再过两个月就要进组了,所以这会儿他需要看会儿剧本,便对陈果道:“你带廉竟去顶层看看。”又对廉竟道,“那儿有游泳池,你先去熟悉熟悉,我们待会儿开始训练。”
廉竟没有意见,跟着陈果走了。
看剧本没有几分钟的时间,赵彻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夏,怎么样,节目拍摄的还顺利吗?”
夏叶柏的目光没有从平板上面挪开:“我知道陈果跟你汇报了廉竟的事情,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赵彻心虚了一瞬:“我也是关心你……”
“我知道,”没有让对方继续把那些假大空的话说完,夏叶柏直接问道,“所以你要嘱咐我些什么?”
赵彻沉默了两秒,问:“陈果说,你想谈恋爱了?”
“是。”夏叶柏没有否认。
“有看上的对象了吗?”
“没有。”
“开始恋爱之前,是要跟公司报备的,你还记得吧?”
夏叶柏扔开了平板,从嗓子眼里给了一个字:“嗯。”
“其实,”赵彻缓缓道出自己的说辞,“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事业,这么多年人气一直都上不去,就是因为缺少一个爆点。正好我手里最近接触到一个剧本,男男向的。你也知道现在耽改有多吃香,网上也一直都有人想让你尝试,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你要不要……”
“不!”夏叶柏干脆利落的拒绝。
“小夏……”
“赵彻。”夏叶柏语气严肃了起来,“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不接耽改,也不接受任何取向是同性的角色,我希望你任何时候都能清楚的记得这句话。”
赵彻有些着急:“为什么啊?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跻身一线明星行列,你就没有一点的不甘心?是,所有人提起你都觉得你是红着的,但是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已经靠了十多年的脸了,以后还打算靠下去吗?没有作品,你享受现在的一切不心虚吗?”作为经纪人,赵彻对夏叶柏如此不识时务的做法是真的很生气,话也就说得重了点。
夏叶柏没有打断他,等他说完了,才接口道:“当初公司包装的时候,给我的定位不就是瓶美人吗?这么多年我是没靠着这张脸给公司挣到钱吗?至于作品,我是没有代表作,我认,你用这个来抨击我我也接受。但赵彻,如果有一天我被这个圈子淘汰,不用你多管,我自己打包行李走人。”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11他惦记上了神明
随手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夏叶柏再没了看剧本的心思。仰面躺倒在床上,看着装饰精美的吊顶,他说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时间点点流逝而过,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夏叶柏一晃神,发觉自己的双腿被什么抓着。

心中一个激灵,他忙从床上蹦起来,然后对那个擒住自己的人狠狠踢了一脚。

那人反应很快,几乎是在夏叶柏腿部肌肉紧绷的那一刻就有所察觉,如今看着他的袭击,忙往后退了一步,侧身,伸手抓住了夏叶柏的腿。

粗糙的手掌拍击上自己的皮肤,夏叶柏心头一凛,抬眸望去,只见廉竟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夏叶柏:“……”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视线左右打量了一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问:“我刚才睡着了?”

廉竟放开了他的腿,让他能够站稳:“嗯。”顿了顿他又问,“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夏叶柏闻言笑了笑,坐回到床上抬头看着廉竟:“坐。”
廉竟紧跟着坐下了。
夏叶柏有些犯懒,他难得有这么清闲到什么都不用想,就跟人天南地北的聊天的时候:“老了,以前几十个小时不睡都神采奕奕,现在不行了,没休息好就总是走神。”
廉竟抿了抿唇,看了看他又坐下去抬起他的腿搭到自己大腿上,给他慢慢的按摩:“你的工作太辛苦了。”
夏叶柏对他这么乖顺的样子很喜欢,也就随他去了:“挣得钱多啊。普通人一年都不一定能挣到的数字。”他话压的很低,显得神秘兮兮的。
廉竟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很缺钱吗?”
“不啊。”夏叶柏摇头,“但我喜欢钱啊。手里头有了那个东西,我就开心。”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越多越好。”
廉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张了张口到底没说什么。
倒是夏叶柏笑了,他动着自己的小腿轻轻踢了踢夏叶柏:“等我攒够了我退休的钱,我就不拼命了。”
廉竟问他:“那你还缺多少?”
夏叶柏拿过手机打开计算机,写了一个数。

廉竟看着那串数字失语了一秒,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噗。”他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的样子实在好笑,夏叶柏没忍住笑倒在床上,“哈哈哈哈骗你的,那么多钱要挣到何年何月去?”
提着的那口气放下,廉竟看着恶作剧成功的人有点无奈。
“你老了。”他思索半天,突然用这么一句话止住了夏叶柏的幸灾乐祸。
笑声戛然而止,夏叶柏没忍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廉竟指着自己,道,“今年二十二。”
“所以呢?”几乎立马就能猜到他要说什么,夏叶柏问得咬牙切齿。
“你都三十四了,放到古代都能当爷爷的年纪了。再不注意身体,以后什么毛病就都会找上门来。”
“有你这么换算的吗?我现在又不是生活在古代!”夏叶柏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而且别说当爷爷了,我连个对象都没有,人生真是很寂寞了啊。”他感叹着感叹着忽然想起什么来,问廉竟道,“对了,你谈对象了吗?”
廉竟看着他,很认真的点头:“没有。”
“二十二年来都没谈过?”夏叶柏觉得不可思议,“你都没有冲动吗?”
廉竟:“……”
“没有。”
看他说得肯定,夏叶柏的挑了挑眉,目光慢慢的往他身下看过去。
反射性的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廉竟语含无奈:“不要瞎看。”
无趣的收回视线,夏叶柏感受着廉竟一下一下捏着自己小腿的力度,道:“我想谈恋爱了。”
手上的动作一顿,廉竟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神色:“怎么忽然想谈恋爱了?”
夏叶柏说的诚实:“寂寞了。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还做春梦…嗷!”疼的几乎是跳起来,夏叶柏反射性收回自己的腿,抱着揉,质问廉竟道:“你那手!是钢筋铁泥做的吧!疼死了。”
廉竟跟着站了起来,看了眼疼的眼眶泛红的夏叶柏,他抿紧唇没有说话。
“廉竟……”
在夏叶柏疑惑的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转身就走:“我想起来还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录节目之前最好把肌肉活动开,比较不容易受伤。我先走了,明天见。”说完不等夏叶柏接话,干脆利落的只留了个背影。
夏叶柏:“……”
“看来是刻不容缓的事了。”
出了总统套房,疾步走在光可鉴人的走廊里,离开夏叶柏的视线,廉竟的脚步凌乱又急躁。
在终于踏进电梯的那一刻,按下按钮,看着电梯门关上,他才像是终于忍不住,靠着电梯壁微弯了腰。
差一点。
在夏叶柏说出他想谈恋爱了那句话之后,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接一句:“跟我谈。”
可他知道不能说,所以只能狼狈的离开。
可是下一呢?
再见到夏叶柏,看到他对着自己毫不设防的样子,自己真的还能忍得住吗?
没有见面的时候抱着那样大逆不道的幻想不放,觉得心中有着这样一个温暖的人就够了。
可是见面了就开始变得贪婪。想得到他,想听他说“爱”,想把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从里到外。
想到这儿,廉竟惨然的笑了笑:“你可真悲哀。”
低低的声音在电梯里响起,轻不可闻。头顶的玻璃诚实的倒映那个佝偻着背的人,镜里镜外,他都是一个胆小鬼。
节目组也给廉竟安排了房间,跟瘦黑个易正乾一起。
看到他回来的这么晚,易正乾有些好奇,但明白跟自己无关,所以只是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多说什么。
廉竟这会儿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待着,所以回了招呼后径直去了阳台,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他这么多年,抽烟喝酒赌博什么毛病都添了。不知道夏叶柏在再见到他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自嘲的笑笑,廉竟看着外头万家灯火,思绪飘远。
正伤春悲秋着,电话响了。
段嘉打来的。
“喂?”
段嘉是看中他,带他进了俱乐部做了教练的人。对当初流浪的他有大恩,所以相起来没有顾忌,他的很多事,也都跟对方说过。
“今天怎么样啊?适不适应镜头?还有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见到了吗?你们叙旧了没有?”果然一开口,段嘉问的就是这些事。
段嘉并不知道廉竟惦念了十年之久的人是夏叶柏,廉竟也从来没说过。这廉竟接了节目组的邀请出镜,段嘉一直以为廉竟的心上人在节目组工作,所以才会那么积极。
对于现在的廉竟来说,跟信得过的人诉说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还好,不在意有没有人拍你就会好很多。我见到他了,我们有聊天。”
“是吗。”段嘉很为他高兴,“没有隔阂吧,你们聊的还好吗?”
“他很好。”低头看着自己指尖夹的烟,廉竟的目光直愣愣的,“聊的很好。”
“他有对象了吗?你有试探一下你有机会吗?”段嘉是真的关心他。

“我不知道。”
“……”段嘉有些无语,“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你都惦念了那么久了,好不容易见到面了,就应该旁敲侧击的问问你的概率有多大啊。你这样不行啊廉竟,追不到人怎么办?”
廉竟没有回答。
“你不是不喜欢他了吧?”听他那边长时间没有声音,段嘉想到另外的可能。
“没有。”廉竟否认的很快。
“我就说嘛,你都喜欢了人家多长时间了。”段嘉也觉得不可能,“那就加油啊,我还是觉得你该打听一下,只要对方没有对象,你就有机会。”
廉竟吸了一口烟,叫他的名字:“段嘉。”
“嗯?”
“你有遇见过那种,特别优秀,优秀到你不敢碰触,但又不甘心把对方让出去的人吗?”
段嘉愣了愣:“廉竟……”
“今天见他之前我是很忐忑的,害怕对方见到我会露出陌生的神情。但是没有,他几乎是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冲我露出熟悉的笑脸。我一直都知道他很好,但直到那一刻,我才清楚的知道他到底能有多好。后来我们聊天,他的表现像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别过那十年,我的那些担忧甚至没有冒头的机会,就在他的话语中消失了个干净。”
“我以前想,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但是见到他了,我才发现一个人不行,我不想只让他是一个暗恋对象,我喜欢他,我想拥抱他。”
“可是段嘉,他太耀眼了。高高在上俯瞰着我微笑,我想要抓住他,可没勇气去抓住。”说着廉竟弯下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声音一瞬间喑哑的不行,“我该怎么办?”
他爱上了一颗明亮的星星。可是星星那么闪耀,他是远山野上生长的最野蛮的一棵树,要想让星星挂在他的枝头,是怎样的痴心妄想?
“廉竟……”段嘉知道廉竟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十年。在他灰暗又艰难的人生里,对方是心底唯存的一丝美好,他把对方当成神明。
当有一天开始肖想神明,得到的结果也只能是这样的患得患失。

12形同陌路
夏叶柏总觉得,廉竟有些不对劲。

昨晚回去后没有回自己的消息就罢了,今天录制节目的时候竟然还一直躲避自己的视线。

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了吗?

仔仔细细回忆了昨天从见面开始的所有互动,怎么样也没个头绪。

夏叶柏思索到最后自己也生气了:有话说出来不就行了,这样不清不楚的算什么?!
于是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廉竟,打算跟他说个清楚。
然而看到他来的方向,廉竟的反应竟然是当机立断,跟旁边的易正乾说了声,转身离开了休息区。
夏叶柏停下脚步,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的眸子渐渐沉了下来。
廉竟,你好样的!
“夏哥?”他停下的位置刚好在金漾的座位前,见他定定站住不动,金漾轻声叫了他一声,“怎么了吗?”
摇头,夏叶柏挂起笑容:“本来有点事来着,但刚刚走到这儿才想起来已经做过了。”
金漾也笑,不知道信没信:“是经常会有这样的错觉,我也总是做事做到一半就不知道在做什么了。”她打量了下夏叶柏的脸色,“你最近是不是休息的不太好啊,要注意身体。”
“谢谢。”夏叶柏说,“没事了我就要回去了,打扰你了。”
金漾忙摇头:“没有没有,不打扰。”
没心情再多说什么,夏叶柏笑笑离开。
回到座位上,他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吓了旁边本来打算邀请他晚上去唱歌的郑达一跳。
陈果心道不好,眼见不远摄像机还开着,他忙挡在夏叶柏面前,笑容满面的跟郑达寒暄:“达哥,您是有事吗?”
作为艺人,郑达知道夏叶柏这会儿的情绪外露,就说明遇到的事情挺大的,不一定是在针对他。
所以他大度的笑笑,也不介意跟陈果说:“小夏今晚有时间吗?一起拍摄有段时间了,大家打算去聚聚。”
“当然。”如果是一两个人的派对,那当然可以选择不去,但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来问夏叶柏的意思不过就是客气,陈果立马顺着话风就答应了,“我们今晚一定去。”
“那行。”郑达笑着应了,“快拍摄了,我先过去,让小夏好好休息休息,他都有黑眼圈了。”
“哎。谢谢夏哥。”
目送着郑达走远,陈果转头苦着脸问夏叶柏:“夏哥,你怎么了?”
“没事。”呼吸一口气,夏叶柏视线从回来的廉竟身上收回,面无表情的回道。
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了一眼,陈果心里有了谱。没敢再多说什么,他问:“那刚才郑达说的那事……”
“我听到了。”导演开始喊人,夏叶柏起身的一瞬间收拾好了表情,“我会去。”
陈果松了一口气:“那行,我去给你拿解酒药,你待会儿吃了饭先吃一颗。”
夏叶柏没拒绝:“嗯。”
之后的拍摄,除了必要,夏叶柏没有再跟廉竟有任何的视线交流,在对方讲解了动作要领之后,更是谢绝了一对一指导的机会,表示想自己一个人捉摸与适应,然后离得廉竟两米远后开始自己训练。
廉竟的视线余光瞥到他背对自己练习的样子,借着垂眸的动作掩去了自己的难过,表面上一如既往的教导郑达他们。
除了陈果,谁都没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
毕竟一个大明星,一个素人。谁都想不到他们怎么会有交集。
而且两人放到一起,在大家的想象中是真的不搭。看节目组打算用他们间的反差来制造话题就知道了。
那天之后,两个人彻底陷入了冷战期。分明每天都能见到,可气氛却渐渐降到了冰点。
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大概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陈果看在眼里,却觉得没什么不好。
对于廉竟,他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没必要”。可以因为可怜对方而救助一时,可要像个朋友那样对待,他觉得有点自降夏叶柏的身份。
他们原本的缘分就应该止步于当年他有始有终的送廉竟回家,然后双方再不联络。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廉竟会忽然出现在这个节目里,也不知道夏叶柏为什么对对方那么不同。
十年不见,他们见了面连一丝尴尬都没有,甚至彼此相谈甚欢到,一度他被完全排除在外的程度。
不知怎地,看着两人的相模式,他心中总有一种什么事将要发生的危机感。本来这两天还有些提心吊胆的,哪知道两个人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闹掰。
看着如今他们形同陌路的情形,陈果表示自己很满意。
最好是这个节目结束之后,双方再也不见。
怀着这样的美好期愿,他每天笑容满面行走带风,跟夏叶柏的阴沉和沉默寡言截然相反。
让每一个跟他们见面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纳闷:夏叶柏这个这么没有眼力见的助理哪里找的?
以及,夏叶柏的脾气也太好了点。
夏叶柏并不知道众人的腹诽,也不知道支撑陈果春风得意的前提是什么,他这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廉竟相见不念了。
事实上,夏叶柏算不上是个多有耐心的人。这点从他经常受不了赵彻而直接挂断对方电话就能够窥得一二。
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每天接触到的消息,遇到的人,碰到的事,都能够轻易挑动你的神经。
而他看起来那么温和,不过是刻意伪装过的结果。
他一直都觉得:可以良善,为什么要特立独行?
所以一直都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很正常。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以理解。谁都有难。人都是利益至上的等等。
久而久之成了种心里催眠,让他不大惊小怪,也不表里不一。
但那到底是假象,一直以来隐藏在温和之下的凉薄根蒂固,只是一般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不会让自己的那一面示人。
而现在,廉竟一声不吭的远离成了开启孤傲性格的钥匙,夏叶柏不打算再对那个十年来,总是动不动出现在他的想法里的男孩特殊了。
当他起了这个念头,面对廉竟的时候,才算是做到了毫无破绽——对自己不在乎的人,他一贯表现良好。
廉竟敏锐的发现夏叶柏对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了。
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开始跟看着别人毫无区别。像是面对一个他需要礼貌对待,但也仅限于礼貌对待的对象,疏远有余,亲切不足。
不,不是不足,是干脆没有了。
笑起来的时候褪去了那种他一眼能够看透的戏谑跟神秘,变得跟面对其他人时的习惯笑容一样,嘴角弧度永远都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不会再大多一点点。
说话的时候更是简洁,能一两个字结束的对话不会多说几个字。
面对身体接触倒是坦然了很多,不再有那天刻意躲避的行为,只是都停在一个恰好的度上,而且永远,不会主动接近你——不小心碰到了,他会小声表示歉意,并附带“再也不会”的保证。
他把自己剔除出了他的交往名单。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廉竟胸腔搅动起翻天覆地的疼痛。以致于一瞬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张嘴时喉咙里发出的,是细碎呜咽的动静。
郑达他们被吓了一跳:“教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这个事故实在不小,节目组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之后忙跑了过来问话:“怎么了?没事吧?”
廉竟说不出一句话,他闭上嘴,视线越过人群落到最后的夏叶柏身上。
对方看着他,神情无波无澜。
廉竟:“……”
胸口叫嚣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忍耐,脸色一瞬间灰白成纸,嘴唇开始泛青,随之而来的,是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如此极速的“发病”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导演慌忙指挥着疏散人群:“都让来,送去医院!12打了吗?都速度快点。”
所有人一窝蜂散开,看着廉竟的目光惊惧中带着同情——除了夏叶柏。
他从某天开始一直都是那样,安静的不让别人注意到的模样。连跟廉竟接触不多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面露急色,他却只是淡淡的。碧色的一双眸子只是扫了眼现场的混乱就收回了视线,冷漠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引起的闹剧。
心内一痛,廉竟弯下腰开始声嘶力竭的咳嗽。
什么都没咳出来。
可他的脸却因为咳嗽太用力而渐渐变得通红,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庞,衬得那张本就凶狠的脸更加让人退避三舍。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看他那么痛苦,夏叶柏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认识的陌生人,跟真正的陌生人还是有区别的。
余光看到他细微的表情,廉竟忍不住想要露出一个笑来,忘记了自己正在死命咳嗽的事,气息在嗓子眼里紊乱搅动,扰的整个支气管都开始疼痛。
一个岔子,嗓子眼被堵了一瞬,肺部的空气无法排出,开始更剧烈的搅动五脏六腑。
众人就见廉竟一瞬间的双眼暴突之后,痛苦的弓起了腰身,然后下一秒,“哇”的一声吐了。

13夏叶柏,我喜欢你
这天的拍摄就在廉竟的突发状况中,兵荒马乱的结束了。

廉竟最后也没有选择去医院。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出在哪儿,去医院也不过是耽误功夫。

心理上的毛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而也就是在这天晚上的八点,《我是冠军》播出了廉竟他们出场的那一期。

本来平平无奇毫无意外的点击,在廉竟出场的一瞬间忽然往前跃了一下。而当自主分组时夏叶柏选择去了廉竟的队伍时,收视率彻底爆了。

如节目组所见,“美人与野兽”,“金漾被吓哭了”,“凶到感觉犯了罪”三个热搜,个个都很廉竟有关,个个后边都跟了“沸”的字样。

无数网友在线发表看这一期《我是冠军》的看法。

“本来朋友说《我是冠军》后边有大招我还不信,结果人家真的有!”

“这个大招是真的有点‘大’!”

“你们看到那肌肉了吗?我的天,有生之年我终于看到了‘肌肉上长了个人’的奇观,妈妈我出息了!”

“个子也很鹤立鸡群啊。跟那个乌正乾一对比,我的妈,巨人跟矮子,节目效果绝了!”

“没看肌肉也没看个头,我就看脸了。妈妈呀,怪不得金漾能被吓哭,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往后退了退,生怕他冲过来打我!”

“哈哈哈哈隔壁那个话题说,这教练长得就像犯了罪的,笑死我了233333”

“你们别说,这么凶的长相真的是世所罕见了。我在网上驰骋这么多年,各类奇葩新闻都慕名点开过,什么‘二十年不洗澡’啊,‘一胎生了十二个’呀,但我认为,这个叫廉竟的教练的脸,绝对值得UC震惊部认领。题目就叫‘小区小孩频频被吓哭,邻居对此怨声载道,这一切竟是因为一个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此行事无忌,到底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楼上有那味了。不过‘一胎生了十二个’是什么鬼?确定是人干出来的?”

“当然不是啊哈哈哈哈哈,点开内容,说的是猪!”

“我去!标题党过分了啊。”

“夏叶柏好可怜啊,跟廉竟站在一起,就让人忍不住想捂脸。是真的辣眼睛啊。”

“没楼上说的那么过分吧。顶多是反差有点大。两人相起来也挺平常的啊,而且有些互动,看起来还意外有荷尔蒙碰撞的感觉。反正我爱了。”

“磕cp的真的是疯了吧,两条狗对视一眼,你们都能脑补出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恋(当然,不是说夏叶柏跟那个教练是狗的意思,就是吐槽一眼看谁都想嗑糖的嗑药鸡。)”
“楼上有病吧……”
其中不出意外的夹杂着各种骂战。
廉竟躺在床上刷手机。
他本来没微博,还是节目组要求必须要下载一个,而且要申请好账号,节目播出的时候,他需要转发评论与宣传。
节目组刚才也提醒他了,让他看到了节目的微博之后记得转一下,最好结合热搜写一点感想,他们看情况会安排新一轮的热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为了播放量,节目组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
夏叶柏他们几个嘉宾几乎是在节目组的微博发了没几分钟就都评论转发了,连易正乾他们俩都紧跟了队伍。
也就只有他,第一接触这东西,不怎么会用,也不知道要怎么评论。
之前他接触夏叶柏的行程,都是在粉丝专门加的群里知道的。
那时候他两眼一抹瞎,在网上碰到了一个夏叶柏的粉丝,就问他怎么才能最快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对方就让他加了群。并且告诉他,别的地方获得的信息一定是假的,要他千万不要信。
他答应了,那些年想知道夏叶柏干了什么,要干什么,就在群里问一声,粉丝都会很热心的为他解答。
他觉得很全面了,也就没想再过去别的地方了解。
现在节目组要求他配文案,他是真的有点抓瞎,就想着看看热搜评论能不能有什么灵感,结果除了无孔不入的谩骂,他还看到了网友对于他跟夏叶柏站在一起的直观感受。
几乎一水的,觉得“夏叶柏为了挣钱对他表示友好是辛苦了”的观点。
廉竟看到最后已经面无表情,退了热搜,他随便写了点自己想说的话转发了节目组的微博,关了手机把他扔到了床上,不打算再去看。
眼不见心不烦。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是八点多,他没吃晚饭,便洗漱了一番打算出去吃点东西。
随便进了家店要了两个菜,廉竟风卷残云的一股脑吃完,结账出门往前走了不远的距离,路过一片茂密的树木时,他的脚步顿了住。
他好像,看到了夏叶柏。
有些不确定,廉竟后退两步,重新朝着树后头的那个长椅上看过去。
确实有个人在那儿有坐着。
或许是太偏僻的缘故,那段路没有安装路灯。那个人黑灯瞎火的坐在那儿,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他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廉竟犹豫两秒,到底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确定确实就是夏叶柏,也看清楚了,他身边还放着一个蛋糕。
廉竟猛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想起十年前两人分别的那个场景。当时夏叶柏也是提了这么个蛋糕放在一旁不动,是看到了他之后,才打开盒子切开蛋糕递给了他一块的。
在听说那天是他的生日后,还祝他生日快乐。
那些过往相的画面,一瞬间呼啸而来。廉竟鼻子有点酸涩。
他清了清嗓子,叫了夏叶柏一声:“夏叶柏。”他本来也不愿意叫对方什么“夏哥”,那不过是为逃避选出的权宜之计。而到了如今,他早已经不想要再逃避了。
夏叶柏没抬眼,随声应了一句:“有事?”
廉竟看着他在黑暗中渐渐能够看到一点的轮廓,听到自己说:“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可能有什么法力,因为在廉竟话落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往后掀着摔倒在了地上。
没想过对方会动手,也没想过夏叶柏的力气竟然有这么大。廉竟手肘撑着地面被擦破了皮,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只是固执的朝着夏叶柏的方向,再表白:“夏叶柏,我喜欢你。”
终于起身,夏叶柏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薄唇轻启,吐出残忍无比的话语:“你有病!”
不是疑问,他把自己的告白,擅自定性成了一场发病。
脸色一瞬间白了又白,曾经设想过的场景如实出现在眼前,廉竟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他很庆幸这个地方这么黑暗,这样夏叶柏就看不到他脸上的难堪。
“夏叶柏,我喜欢你。”到了这个地步,他再没了退路。
“滚!”在他一而再的挑衅中动了怒,夏叶柏粗暴的伸手来推搡他,“别站这儿碍我的眼!”
“夏叶柏!”抓住他推过来的胳膊,廉竟将人扯到自己眼前,“我为这段时间我的疏远给你道歉!你听我解释,别单方面判我死刑!”
“呵。”夏叶柏觉得好笑,“谁不是单方面判了别人死刑?既然对方已经死了,你就绕着他走,别再在他的坟前扰人清静了……”
“夏叶柏。”廉竟终于领教,夏叶柏的这张嘴有多厉害。看到对方如此不假辞色的推拒,他的心脏疼到无以复加,只得低低的唤他的名字,“算我求你了。你不是说如果我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就回头找你寻求帮助吗?”
他嗓音低哑,眸子定定的看着面前被自己制住的,这么多年来赖以前行的支撑,孤注一掷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夏叶柏一抬头,就能看见廉竟眼睛里快要溢出来的爱恋与痛苦,他怔怔的,这么久以来,对方的躲避与疏远都像是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他想笑,更是觉得荒唐:“廉竟,你他妈耍我玩很有意思是不是?”伴随着他愤怒的质问,另一只自由的手直接紧握成拳,在毫不设防的廉竟下巴上狠狠捣了一拳!
踉跄着后退,廉竟疼到一瞬间飙了泪。
可夏叶柏并没有放过他,在这一拳之后,他又再欺身而上,开始单方面对廉竟进行殴打。

他是故意的,所以那张脸伤的格外惨不忍睹。
最后揍累了,夏叶柏直接往地上一坐,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廉竟躺在他旁边,感受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他转头问夏叶柏:“还生气吗?”
听他这张嘴说话就烦心,夏叶柏没忍住又对着他的胳膊拍了一声响的:“廉竟,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
廉竟闻言却笑得特别开心:“我是!你怎么说我怎么是!”
“靠!”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夏叶柏起身把长椅上放了半天的蛋糕砸到廉竟身上。
“哎。”睨着对方,他眼中终于再有了,廉竟无比熟悉的那种光华。
旁边一辆车经过,车灯将他的身影映照的格外挺拔从容,那张在廉竟眼中重新鲜活的脸美的让人心折。
他笑着说:“生日快乐啊。”
“小家伙。”

1日服我,我就答应你
江微明赶到酒吧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当他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包厢,在看到里边的夏叶柏冲他招了招手的时候,那点儿不可思议变成了熊熊八卦。

跟服务员说了不用来打扰后,他关了包厢门走向夏叶柏,先脱了衣服喝了一大口的水,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

紧赶慢赶的,他一路上都没歇一口气。

夏叶柏给他倒了第二杯,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别着急,慢慢喝。”
江微明更是惊悚了:“别。大哥,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别搞得这么瘆人,我害怕。”
江微明是夏叶柏的素人朋友。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
中间因为一些原因分开过一段时间,再相见时,夏叶柏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而江微明,他成了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夏叶柏以为对方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所以想着要帮助对方脱离苦海,哪知委婉的跟对方表示了这个意思后,却得到“我们是爱情”的回答。
夏叶柏当时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实在是,那个富婆五十多岁,哪怕保养的再好,看起来也显了老态。跟江微明这么个当时正青春年少的,走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微妙。
江微明当时的“小白脸”称号,也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江微明真不在意。他全靠富婆养,讨对方开心就是他的工作。用他的话来说:“只用对着一个人卖笑,总比要讨好大多数的人简单的多了。”
夏叶柏虽然有点不赞同,但看对方是真的乐在其中,便也没再管。
结果这么多年,江微明就跟对方缠绵到了现在。而那富婆前段时间刚过了六十大寿。
看他们这么长情,夏叶柏是相信了那句他们是真爱的话的。
所以今天才会约夏叶柏出来。有些困惑,或者能在对方这儿得到解答也说不一定。
夏叶柏思索了一番,道:“怎么样确定,对方是不是能跟你相的好的人呢?”
这个问题实在是简单,江微明都有点怀疑夏叶柏专门叫他出来,就是来消遣他的了:“为什么要确定这种事?一般情况下不都是过得去就行了吗?”
夏叶柏睨了他一眼:“因为对方很重要。”
“有多重要?”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江微明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是别人无法替代的那种重要吗?”
夏叶柏想,如廉竟那样凶的人,他这么多年也确实只遇见了那么一个。于是点头:“是。”
“行啊大明星,”江微明揶揄道,“你这形单影只只享受风霜雨露的老树,终于想要开了!”
对他乱七八糟的比喻不发表意见,夏叶柏只说出自己的困惑:“可我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他。如果贸然答应了,可又不全力以赴,总觉得对对方不公平。”
“对方告白了?”
夏叶柏肯定:“告白了。”
江微明算是清楚夏叶柏找自己出来的目的了。也不负他所望,竭力引导道:“为什么要替别人做决定呢?对对方是否公平,得由对方来定义。至于你说不确定喜不喜欢他…我这么问你,讨厌他吗?”
夏叶柏摇头:“当然不。”
“其实在你考虑跟对方的可能的时候,就说明在你的心里,已经有点接受他了。”江微明以一副很懂的样子说道,“这样。”他击了一下掌,“你闭上眼睛跟我想象一下:如果他跟你牵一下手,拥抱一下,会反感吗?”
夏叶柏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那这样呢——牵手的时候十指紧扣……”他紧紧盯着夏叶柏的神情不放,慢慢说道,“拥抱的时候从身后把你圈进他的怀里,下巴搁在你的肩头,跟你小声说着话,然后偏头,在你脸颊上亲你一下……”
随着他的描述,夏叶柏似乎真的能够感觉到廉竟充满力量的手臂在自己身前交握。阳光明媚的清晨,他在衣柜前苦恼自己该穿什么,廉竟从身后走过来,圈住他,给他提一些合他心意的意见,然后在自己答应之后,喜不自胜的亲过来……
夏叶柏猛地睁开眼。
对上旁边江微明戏谑的眼神,对方用一种看透一切的语气问他道:“怎么样?有答案了吗?”
喝了口冰啤,夏叶柏一脸淡定的转移了话题:“你跟你那位真爱最近怎么样?”
江微明也没有追问,耸耸肩,不无在意道:“就那样。我伺候她伺候的挺习惯的,大概在她死之前就一直保持这种生活节奏了。要说别的都还好,就是她年纪大了,性生活有点不和谐。”
夏叶柏一口酒喷了出来。
看着他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江微明嫌弃的往远挪了挪。忽然道:“其实刚才的假设根本不温不火,你要是真的想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对方,做爱才是最好的验证方式。”
夏叶柏:“……”
见他一言难尽的样子,江微明笑得不行,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夏叶柏一番,用自以为看透一切的语气说道:“你不会到现在还在守身如玉吧?这么看重这回事吗?那还是把刚才那个提议忘到脑后吧,我不能害你。”
一口冰啤在嘴里含热了才咽下去,夏叶柏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带着两分惑人的醉意:“不,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提议。”
江微明:“……”
江微明:“!!!!!”
廉竟收到了夏叶柏发来的微信——
夏天那棵柏树长了叶子:小家伙,今天我生日,你要来给我庆祝吗?
自从那天话说开之后,夏叶柏就再也没有理会过他。廉竟这两天的心神备受煎熬,他以为一切都说开了,但夏叶柏的做法又让他觉得自己会错了意。
不敢往跟前凑,只能一又一装作不经意的眼神往对方那儿扫,能够捕捉到他一点儿的动静都能满足半天。
更别说这句像是邀请破冰的话了。
几乎能让忐忑不已的廉竟喜极而泣。
lian:当然要来!
lian:给我二十分钟,我马上就到!!
放下手机,廉竟慌忙从床上蹦起来洗漱。
易正乾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眼见他头也不回的冲进洗手间,不一会儿边刮胡子边走到行李箱旁边翻找衣服,忍不住问道:“你不是打算早点睡,明天早上好赶车吗?”他们昨天录制了最后一期《我是冠军》,节目组的票买到了明天一早,今天是他们在这儿待的最后一晚。
本来都说好了要好好睡觉养足精神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廉竟像是要出门的模样?
廉竟看哪件衣服都觉得不满意,其实他行李箱里全都是运动装,实在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对于一心想着赴约的人来说,选择性眼瞎什么的,也是情有可原的。
听闻易正乾的话,廉竟头也没抬:“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早点睡,不用管我。”
“哦。”易正乾应了一声,看他确实很期待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继续转头玩电脑了。
廉竟最后挑来挑去,选中了一套黑色的运动装,因为见他穿过的人都说过,是他所有衣服里最好看的一套——因为衬得他格外高大,让人很有安全感。
在蛋糕店买了蛋糕,又去精品店挑了半天买了一对造型别致的耳钉——夏叶柏有耳洞,但不经常戴东西。
廉竟一路忐忑的走到夏叶柏套房门口,抬手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里边就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廉竟后退一步,紧张的抬手摸了把自己的毛寸。
夏叶柏一开门,就见一个黑色的大块头直挺挺的站立在自己的门前,他没忍住笑了声:“进来吧。”
廉竟跟在他身后,同手同脚的走了进去。
“陈果哥不在吗?”他实在紧张,没话找话。
“不在。”夏叶柏回答。
“哦。”廉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停下脚步换鞋,放蛋糕,掏出礼物递过去,一切流程都按部就班:“夏叶柏,生日快乐。”
夏叶柏就在一旁欣赏着他极度不自然的表现,伸手接过礼物直接打开了。
看着里边的东西,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问廉竟:“你觉得适合我?”
廉竟忙不迭点头。
没有多说什么,夏叶柏拿出一枚,摸索着直接给自己戴上。然后问直勾勾盯着他的廉竟:“好看吗?”
夏叶柏其实什么部位都好看,就连耳朵都是结合着五官,长得恰恰好的。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莹白的耳垂,被紫色的碎钻耳钉所装饰,冷色调融进暖色的氛围,一瞬间出来的是扑面而来的禁欲感。
尤其夏叶柏微偏头询问廉竟的角度,使得那双桃眼眼尾上挑的的弧度极致诱惑,廉竟没忍住,喉咙滚动了两下。
注意到他的动作,夏叶柏在心里暗笑了下。
面上却不显,他把剩了一只耳钉的盒子放到蛋糕旁边,抬眼看廉竟:“关于那天你说的话,我这儿有答案了,你想不想听?”
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廉竟直直的看向今晚显得格外撩人的夏叶柏:“想听。”
“那么,”夏叶柏靠着桌子,双臂怀胸看着他,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矜贵表情道,“把你那天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廉竟咽了咽口水,嗓音沙哑的重复:“夏叶柏,我喜欢你,怎么样才能得到你?”
夏叶柏满意的勾起嘴角,他缓缓启唇,狩猎已久的狐狸露出他的野心:“要不,你试着日服我?”

15我的了/H
“要不,你试着日服我?”

廉竟的声音都抖了:“夏叶柏你……”在说什么?

“做爱。”没等他把话说完,夏叶柏自然的接过话头,一双运筹帷幄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给我答案。要,还是不要?”

“要!”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廉竟再重复:“我要。”

虽然知道现在的剧情走向有点诡异,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廉竟并不想错过。

夏叶柏笑了,冲他伸出手臂道:“那么现在,你可以抱我去床上了。”

廉竟浑身僵硬,整个人紧绷到像是一张随时会崩断的弦。现在听夏叶柏这么说,他几乎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夏叶柏让他抱,他便走过去弯腰把人抱了起来,然后进了卧室。

把人放到床上,廉竟直愣愣的,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夏叶柏知道自己有些把人吓到了,抬脚踢了踢他的腿侧:“去洗澡,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我给你二十分钟,你要是出来还是这么魂不守舍的,那我的话就收回。”

廉竟一个激灵,转身大踏步冲进了卧室。

听到里边淋浴打开的声音,夏叶柏躺到床上,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只戴了耳钉的耳朵一瞬间红到滴血,在紫色耳钉的映衬下,显露出一抹艳丽的淫靡。

他整个人的温度开始居高不下,那些羞耻台词背后的淡然,随着廉竟进了浴室而全部显形,让他看起来像是煮熟了的红虾。

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于直接,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他可没忘记廉竟明天就要回他当健身教练的那个城市了,如果现在不当机立断,他们之间,又会失去联系多久?

又一个十年?

所以在想明白的那一刻,夏叶柏心中这个计划,就一直没有下去过。

于是在这么个晚上——他的生日,他要廉竟把他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他。

十多分钟后,廉竟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刚洗过澡的人,换下了那身看起来像是个傻子似的黑色运动衣,面无表情边走边低头系带子的模样,凶狠到让人心惊。

但当他一个带子系了两分钟还没有系好的时候,那份凶狠就打了个折扣。

夏叶柏原本在等待对方主动,然而如今看来,他大概能等到地老天荒。

“脱掉。”没有犹豫,他微抬头命令道。

廉竟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的脱掉了那件本身就没有穿好的浴袍。

精壮有力的身材完全暴露出来的时候,夏叶柏瞳孔微缩了一下,他不自然的偏头咳嗽一声,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烧到发烫的耳朵,没忍住又转移视线看过去了一眼。

廉竟的那东西太大了!

虽然看他的外形就知道个头很可观,但真实看到眼里,夏叶柏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他想到那些他在廉竟来之前在网上查的资料,虽然他自己提前灌肠了,但管子的粗细跟廉竟的完全没法比啊!!!

他会不会死在床上?!

夏叶柏真切的有了这样的担忧。

而廉竟在他欲盖弥彰的视线中找回了自信,再没有什么,比心仪对象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红了脸,而让一个男人快速膨胀的了。

无声的走近,廉竟伸手抓住了夏叶柏的脚踝,在对方明显晃神的时候,手上用力扯着对方到了自己的面前。

夏叶柏猝不及防惊呼了一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廉竟的身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胸肌,他有些眼热耳热。

廉竟低头注视着他,问:“日服你,你就答应做我男朋友是不是?”

夏叶柏在这句问话中回神,抬眸对上廉竟眼中跃动的火焰,无端有些想要退缩。

嘴上却是还在逞强:“是啊……”
这是他给他们之间的一个机会,所以不会允许半途而废。

廉竟点头道:“好。”

话落,他冲着夏叶柏的嘴唇直直的亲了下来。

“唔。”有些被对方这种说了就做的性格冲击的无措,夏叶柏睁大眼睛,能够感受到廉竟先是细细的舔舐着他的嘴唇,然后慢慢的,扣开了他的唇齿。

唇舌相接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有片刻的愣怔。然而下一秒,廉竟直接一只手无师自通的穿过夏叶柏的后脑勺定住他的脑袋,开始在他嘴里凶猛的进击。

“唔…慢…廉…唔~~”头接吻就遭受到这样粗暴的对待,夏叶柏呼吸有些赶不上趟,偏偏整个人在廉竟的压制下挣脱不了哪怕一分,于是只能被动的承受越积越多的战栗。
舌头在夏叶柏嘴里逞凶斗狠的时候,廉竟的另一只手来到了夏叶柏的衣带上。
摸索着解开了睡袍的带子,廉竟却没有选择迅速把夏叶柏剥光。他像是个耐心很好的猎人,粗粝的大手顺着夏叶柏腰侧的肌肤慢慢摩挲,慢慢往上。
夏叶柏睁大了眼睛。
廉竟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如今看他这样,微微离开了他的唇齿些许距离,手指不轻不重的按压住夏叶柏的乳头,问他:“舒服吗?”
狠狠的喘气,夏叶柏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就被廉竟手上的动作弄得丢盔弃甲。
“嗯~~”他的脖颈往后仰,嘴唇被刚才的激吻蹂躏的红艳,眼睫轻颤,嗓子眼里泄出欢喜的呻吟。
廉竟看着他,两只手都放到了他乳头上。
短促的发出一声泣音,夏叶柏的双腿难耐的开始搅在一起,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廉竟,微红的眼眸显露出两分的可怜兮兮。
他在渴求。
廉竟看懂了他的眼神。
低头啄了柔软的唇瓣一口,廉竟顺着喉结往下轻吻,当舌头代替手指包裹住乳头的时候,得到解放的双手已经来到下半身,碰触到夏叶柏昂扬的挺立。
身体轻颤,夏叶柏喉咙里忍不住发出难耐又欢愉的声音,他的双手放在廉竟那颗扎手的脑袋上,以期能让自己有片刻的清醒。然而事实是,当那触感奇特到只跟廉竟这个人划上等号的发茬戳刺着手掌心,当他意识到身上这个人是廉竟的时候,心中的羞耻与喜悦同时汹涌而上,几乎是在廉竟碰触到他的阴茎没几下的时候,他就被这个联想刺激的泄了身。
夏叶柏瘫倒在廉竟身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感受到热液射了满手,廉竟错愕的低头看了一眼,下一秒低低的笑出了声。
耳朵微动,恍惚间夏叶柏觉得,这一刻自己跟廉竟的场景,竟然跟那天晚上做的春梦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意识到这点,他也有些哭笑不得。
撑起身亲了廉竟的脑门一口,后果是扎的嘴唇一跳一跳的疼。
没忍住“嘶”了一声。
廉竟吓了一跳,忙抬高他的下巴去看:“你亲他干嘛呀?疼不疼?”
看着觉得看不出什么来,又低下头去亲,用自己的舌头慢慢的舔。
像是个小动物,在讨好自己喜欢的人。
当然,他就算是动物,也是大动物。
夏叶柏笑了笑,任由廉竟亲着自己的嘴唇不放,他的手则滑下去,握住那个平时看起来就可观,勃起之后更是让人咂舌的阴茎,开始撸动。
廉竟的动作停了一瞬,下一秒更是凶狠的侵入他的嘴里。
夏叶柏应接不暇,只能放上了两只手,一只手撸动着茎身,一只手去抚弄他的卵蛋。
廉竟的阴茎吓人,睾丸也非常人可比,夏叶柏一性只能揉着一颗活动,另一颗无论如何也顾不上了。
夏叶柏在为自己手淫。
这个可能让廉竟心里火热一片,他退出夏叶柏的嘴唇,抱住对方,伸手下去把自己跟夏叶柏的阴茎并到一起,然后握着夏叶柏的手,两个人一起运动。
凌乱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响起。床上的两个人,一个衣衫半解,在身上人的揉弄下露出欲说还休的神态。另一个赤身裸体,强壮的后背被一层紧密的肌肉覆盖,随着手上的动作微微起舞。
“廉竟…呃…我要到了!!”夏叶柏双眸失神,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的心神随着廉竟的动作上下起伏,到了这一刻,再也忍不住。
“一起。”廉竟喘息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夹杂着性感的气息,撩的夏叶柏耳朵通红一片。
他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事实,于是在快要到达顶点的那一刻,忽然偏头,张口咬住了夏叶柏那个戴了耳钉的耳垂。
浑身一颤,夏叶柏先廉竟一步射了出来。
被他的温度一惊,廉竟也跟着喷洒出了白色的精液。
两人的呼吸搅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而正是这种不分彼此的亲近,在这一刻让人无比的满足。
廉竟收了手绕过夏叶柏的腰背把人抱了个满怀,低头在他脖颈吸了一口气,廉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的了。”
夏叶柏觉得他这样有点傻,而且他刺刺的脑袋紧挨着自己的耳侧,让那个刚被他咬过的耳垂,有种一直被他含着的刺激感觉。
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往旁边躲的想要远离,然而廉竟却轻而易举的的制止了他的动作:“这才是开始,距离你给我的目标,还远着呢,别急。”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夏叶柏错觉,如同听到了恶魔的低语。

16日服你了吗/H
廉竟的手往下,沿着肌理流畅的背部慢慢划到腰际,再顺着腰线攀上臀部……

夏叶柏呼吸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急促,双眼紧紧盯着上方廉竟的眼睛,故作镇定的眼瞳里流露出一丝廉竟轻易看破的慌乱。

低下头在他眼睑上落下一吻,廉竟的动作没有停。大手粗粝,揉过夏叶柏的臀瓣带来细小的刺痛,下一瞬,指甲修剪干净的手指来到菊穴的位置。

身体反射性一僵,夏叶柏抬手抱住身上人的脖颈,把自己的脑袋埋到对方的胸前,任由对方对自己为所欲为。

温热的呼吸喷洒上胸膛,仿佛穿透肌肤,廉竟只觉得心内火热一片。

另一只手揽到后边结结实实的抱住夏叶柏的腰背,他小心翼翼的,揉按着夏叶柏菊穴的褶皱。

第一的前戏,注定是漫长又磨人的。

两人射出来的东西都被廉竟用来开拓夏叶柏的后穴,但到底不是用来承欢的地方,等到了最后两人满头大汗,却还是觉得远远不够——廉竟甚至只能放进去一根手指,再多夏叶柏就疼的受不了。

被这样的酷刑折磨的快没脾气,夏叶柏拍了拍廉竟隆起的肱二头肌,喘气说道:“床头柜里有东西,你拿出来用。”

廉竟打开了床头柜。

发现里边不止有套套。

沉默了一瞬,他什么都没说,取出了润滑液倒了满手,来到夏叶柏身后重新去扩张。

冰凉的液体甫一碰触到刚才被伺候的发烫的皮肤,夏叶柏被冷了个激灵,忍不住把自己往廉竟怀里钻。

廉竟一只手抬起了他的脑袋,低头跟他唇舌相依。

上边下边两张嘴被堵,吞咽不及的口水顺着嘴缝流进枕头。夏叶柏被廉竟这种在床上沉默寡言,只知道带给人绝对战栗感受的绝对强势弄得失神不已。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廉竟的第二根手指终于探了进去。

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夏叶柏奖励性的吸吮了两下廉竟在自己嘴里攻城略地的舌头,换来对方更加凶猛的对待。

顿时什么多余的心思都生不出来了。

廉竟最后把人彻底放到了床上,腰后垫了个枕头。

夏叶柏仰面朝下的躺倒在蓝的床单上,莹白的皮肤因为长时间的亲密接触微微泛粉,他眼中水光盈盈,嘴唇被吻到红肿,嘴角还有没来得及擦掉的口水。整个人被放开的时候有些依赖的揽了揽廉竟的后背,但没有换来回应,孤零零被扔到了那儿,胸膛微微起伏——一副被欺负过度的淫靡模样。

看到他这幅样子,廉竟的双眸沉了沉。

低头虔诚的在那红肿的双唇上落下亲吻,他慢慢往下,叼住了夏叶柏胸前的乳头。

夏叶柏闷哼了一声,抬手抱住了他的脑袋。

廉竟充耳不闻,舌头绕着那小小的乳头打转,另一只手则下去,握住了夏叶柏早已经站起来的阴茎,缓缓撸动了起来。
身后,下身,胸前三都被掌握在同一个人的手里,陌生的刺激在脑海中炸开,呼吸一瞬间急促到像是刚跑完八百米,夏叶柏双目失神的看了天板半晌,良久抬起一只胳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后边手指的进出越来越容易,廉竟不慌不忙,加上了第三根手指。
“嗯~~”太过明显的异物感让夏叶柏适应不良的动了动身体,又被廉竟轻而易举的镇压。
撸动茎身的手指来到两个囊袋的位置,带着安慰性质的摸了摸,果然就见夏叶柏安静了下来。
廉竟换了一边乳头继续舔舐。
那刚被放开的乳头直挺挺的站着,廉竟的口水还在上边,猛然间碰触到空气,一瞬间带来的清凉让夏叶柏皱了皱眉,他喘着气,捏了捏廉竟的耳朵:“你管管它……”话落,才惊觉自己竟是带上了哭腔。
廉竟被这声音惊得抬起了头。
夏叶柏羞恼的不行,谁知道只是被舔了舔乳头,他就敏感成了这样?现在看廉竟竟然还露出那样欠揍的表情看着他,更是忍不住磨牙——到底是谁害的!!
这揪对方耳朵的动作就不那么温柔了:“听不到吗?让你管它!”声音还带着喑哑的哭腔,听起来不光不凶,甚至带着莫名的撩人意味。
廉竟没说话,抿唇拿上来那只本在给他自慰的手,放到了夏叶柏的胸膛上。
克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夏叶柏眼含热切的看着廉竟的动作。
不负他所望,在他的注视下,廉竟伸出食指,按了按那坚硬无比的乳头。
夏叶柏身体抖了抖。
像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接下来的时间,廉竟对这两个小小的乳头,产生了无比的好奇。
一只手按着那只乳头揉捏,另一只则被他的唇舌包住,不住的吸吮戳刺。
夏叶柏身体绷得紧紧的,随着廉竟的动作再忍不住喉咙里的呻吟,慢慢的喘息出了声。
收到鼓舞,廉竟更是卖力的侍弄。
到了最后,竟是靠着被扩张后穴与揉弄乳头,夏叶柏到达了一高潮。
那种连灵魂都快要跑出躯壳的刺激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微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脑海中还在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快乐。
廉竟却已经等不及他回神,放过他两个被玩弄的坚挺红肿的乳头,转战他的下身开始动作。
他们的前戏已经够久了,是时候该上正菜了。
阴茎被纳进一个温暖热烫的地方时,夏叶柏终于回过了神。
他低头,就见廉竟垂眸吞吐自己那儿的场景。
呼吸一滞,他仰长了脖子,随着对方的含咬感觉自己有些缺氧。
狠狠咽了口口水,他拍了拍廉竟的后脖颈:“我有点渴了。”
吐出他的阴茎,廉竟偏头咳嗽了两声,高耸着自己的几把,赤身裸体的出门去给夏叶柏拿水去了。
看到如此场景,夏叶柏实在是忍不住的偏开了眼。
他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菊,毕竟廉竟的尺寸真的挺吓人的。
水很快拿来,夏叶柏仰脖喝了几大口,问廉竟:“你要吗?”
摇头,沉默的接过水杯放到一边,廉竟将人按倒,再进入主题。
夏叶柏都被他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给弄得无语了。
不过很快他就没空东想西想了——廉竟伸进去了第四根手指。
前边温暖如春犹如置身仙境,后头却火烧火燎,恨不得将那锲而不舍一直往自己里边钻的手指拿出去,再不让它有机会碰触到自己那儿才好!
夏叶柏在这两种极端的感受中,矛盾的蜷缩了脚趾。他的两只手放到廉竟的脑袋上又放开,像是要推拒,又像是没有想好。
犹豫的最后,是廉竟忽然碰触到了肠道内的什么地方——一瞬间过电的感受,他没忍住,“啊”了一声。
廉竟的动作一顿,下一秒重新去寻找刚才那个凸起。
夏叶柏摇头,这仿佛下定了决心要让身上的人停住,他推廉竟脑袋的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
“别,廉竟,那儿不…嗯~~”
终于重新找到那个地方,廉竟毫不犹豫的挠刮了一下。
身体朝上拱起来,夏叶柏身体的温度迅速升高,眼中水光终于滚落,顺着绯红的脸颊落进床单。
通过他的表现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廉竟吐出夏叶柏快要到达顶点的阴茎,双手快速的撸动了几下让他射了出来。
之后,开始专心的进攻刚才那个美妙的地方。
夏叶柏看出他的意图,想要推拒:“不,廉竟你别…啊——”
一只手制住夏叶柏的双臂,将人牢牢的揽在自己怀里,廉竟抬起夏叶柏的一条腿挂在自己腰上,食指跟中指重新探进穴里,找到那个地方,开始对着那儿不住的按揉抚弄。
夏叶柏身体绷得紧紧的,眼泪忍不住地顺着眼眶往下滑落,快感一层垒着一层,他快要恨死廉竟这种一旦开始就做到极致的行事风格了,低头恨恨的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
咬的有点重,廉竟“嘶”了一声。
听他这样,夏叶柏又舍不得了,伸出舌头舔了舔。
廉竟动作一怔,再不忍耐,牢牢制住夏叶柏开始不管不顾的朝着那一点按压。
夏叶柏全身都麻了,力气外使不上来一分,只能任由廉竟把自己抱着,不住的刺激那一点让自己心慌又心乱的所在。
“啊啊啊~~”无意识喊出声的都是痛快与欢愉的调子。
阴茎重新挺立,夏叶柏被不断累积的快感冲击的快要奔溃,哭着想要逃离,却也只是把自己更亲密的送到廉竟的手上,最后在廉竟偏头咬住他耳垂的那一刻,他颤抖着射了出来。
廉竟抽出手指,把人严丝合缝的抱在自己怀里,不住的亲吻夏叶柏的脖子跟耳侧,好让对方快点回神。
夏叶柏确实失神了不短的时间,等回过味来,看着廉竟的目光就凶狠多了。
廉竟却像是看不见,只是在他耳边低声问:“服了吗?”
夏叶柏想要抬手打他,但这一动,却惊觉大腿根部,有个什么东西在抵着他。
打了个激灵,他迅速认清了现实,口软道:“服了服了。”
“那,”廉竟手指暗示性的重新来到他的后穴,“我是你的男朋友了吗?”

17入内/H
“是。”夏叶柏一个字回答的干脆,他毕竟是个雏儿,第一接触性爱就碰到廉竟这种不刻骨铭心不罢手的,实在是有些怕了。

廉竟并没有进去,只一个前戏,光靠手跟舌头就让自己射了三!

要是真刀真枪的上,那么大的尺寸,谁能保证他不会死在床上?

夏叶柏不敢冒险。

然而他识时务,廉竟此刻却是已经不打算放过他了。

带着他的手来到自己的阴茎,廉竟问:“男朋友你自己爽了,就不管我了吗?”

被他话语背后的意思惊得头皮发麻,夏叶柏急忙表示:“管!怎么不管。我来,肯定不能让你吃亏是不是?”

对他的表态很满意,廉竟笑着啄了口他的唇,让他的手握住自己的粗大,然后看着夏叶柏好整以暇道:“来吧。”

似乎得到了名分,他整个人都开始往奇怪的方向转变。

而这种转变在床上,让夏叶柏忍不住心慌慌。

他隐晦的咽了口口水,两只手握住廉竟,回忆着平时偶尔给自己抚慰的动作照葫芦画瓢。

细腻有型的手指撸动着勃起时青紫色的阴茎,一只手拖住他的囊袋轻柔揉弄,另一只手则绕着龟头打转。偶尔会调皮的蹭到马眼,然后又无辜的离开。

廉竟被这种磨人的行为弄得不上不下,低头看到夏叶柏眼眸的那抹狡黠,他眼神一闪,伸手按住了夏叶柏的命门:“还是我来教你吧。”

“什么……”夏叶柏话音未落,又被推的以一个熟悉的姿势躺到床上,刚才结束后床上的一切都没有收拾,这会儿后腰刚好就碰触到了枕头。

夏叶柏懵住了。

他隐约预感接下来的情况可能有点危险。

廉竟难得一笑,那张平时凶狠到让人不敢直视的脸,一瞬间竟然因为这么一个笑容而变得撩人无比。

夏叶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嘭—嘭—嘭——”像是快要跳出来。

廉竟爱夏叶柏对自己迷恋的样子,那会让他有异常的满足感,于是接下来的过程中,他没再吝啬自己的笑容。

双腿被抬高架到廉竟的腰上的时候,夏叶柏就预感要发生什么了,但当廉竟重新对着自己的后穴,一个一个地方塞进了手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们不是,都服了吗?”他是真有些害怕。看到廉竟的东西之后,他之前的雄心壮志就打了个折扣。

而刚才那刺激又漫长的前戏之后,他更是加了一层恐惧,廉竟在这件事上也太凶了,他不觉得自己招架得住,所以想要临阵脱逃。

可是廉竟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是的。所以接下来,让你看看男朋友的本事。”

“不用看了…唔~~”手指再碰到刚才那个让自己失神的地方,夏叶柏有些害怕的想要往后缩。

被廉竟轻而易举的拖回来:“要看的。总要看看,我有没有让你性福的能力。”他说着话,手指按着夏叶柏的前列腺,狠狠的揉了一把。

“啊!!!”夏叶柏浑身一抖,彻底软了身子。

于是廉竟能够顺利的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四根手指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把夏叶柏的菊穴造访了个遍,那个地方本来很倔强,可是被人这么锲而不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加Ⓠ⑯②②①⑯⑩按揉扣挖了好半天,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软了下来,在廉竟的手指下扩张成他想要的宽度。

“我要进去了。”矮下身抱着夏叶柏亲了亲,廉竟扶着自己的阴茎,对准随着呼吸开合的菊穴,缓缓的往里边推进。

夏叶柏几乎是一瞬间白了脸色,他浑身紧绷,抓着床单的手指青筋暴露,不一会儿就流了泪:“别进去了。廉竟,疼——”

实在是太勉强了,他感觉自己能够被劈成两半。

廉竟其实也有点担心。

手指伸下去摸了一把,没见受伤,他揉着夏叶柏因为疼痛而软趴趴的阴茎搓揉,试图减缓夏叶柏的疼痛感。

另一只手伸上去,对着夏叶柏两个敏感得乳头轻轻拨弄。

他没再动,夏叶柏就没有受不了的让他离开。慢慢调整着呼吸,终于,在廉竟的努力下,夏叶柏身体的反应慢慢的又回来了。

廉竟松了口气,有些自责,拨弄乳头的手指往上摸了摸夏叶柏的嘴唇:“辛苦你了。”

夏叶柏缓了过来就有了力气,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以便能够更容易的接纳廉竟进来。

他说:“你一性进来吧,让我少受点苦。”

廉竟知道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只能快刀斩乱麻。于是点点头,更卖力的侍弄夏叶柏的乳头跟阴茎,以期待会儿他的身体能有更多的快感抵御疼痛。

他忍得满头大汗,可刚进了一个头的阴茎却再也没有动作,只是微微动着,用自己的龟头去寻找那个让夏叶柏快乐的地方。

夏叶柏的前列腺位置实在不是很,不然也不会被廉竟的手指轻易碰到,所以这会儿廉竟没磨蹭多久,就感觉到夏叶柏身体抖了一下。

“是这儿吗?”他稍稍往里送了送自己的阴茎,刮蹭到那个明显凸起的点。

夏叶柏被痛苦又欢愉的感受折磨的神志不清,听他问话,只胡乱的点点头。

廉竟于是开始对着那个地方慢慢的碾磨。

快乐慢慢取代了痛苦,其实这会儿菊穴已经习惯了廉竟的尺寸,周围被撑的发白发薄的皮肤也适应了这种状态。只要廉竟一直不动,一切就都可以达到一种稳定的状态。

可惜廉竟已经忍到了极点,眼看夏叶柏慢慢放松了下来,肠道内壁对于自己的推进也没有更多的反应,他呼一口气,双手握住了夏叶柏的腰,在重重压过敏感点的那一瞬,腰身朝前,将自己整个人埋入了夏叶柏的肠道内里。

“啊!”夏叶柏还没从快乐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就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给打回了地狱,他疼的狠狠皱起了眉,忍不住的朝廉竟的胳膊拍了一巴掌。

廉竟摸了摸他们交合的下面,松了口气:“没受伤。”

“你动。”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夏叶柏主动要求加剧这场酷刑。

廉竟没说话,缓缓动了起来。
每一进出都会磨蹭到那位置极浅的敏感点,再加上廉竟双手与唇舌的护持,五分钟后,夏叶柏渐渐得了趣。
眼见他的脸色重新红润起来,廉竟慢慢放下了心,不再克制,开始在他的穴里发狠猛干。
这个晚上他们做了很久,可是直到现在,才是他廉竟的主场。
想到进门时夏叶柏那句倨傲的“日服我”,廉竟双眸划过一丝沉着,不再收着,决定让夏叶柏见识一下能够“日服”他的,是怎样的性爱。
“等…怎么…廉竟!你为什么……啊啊啊!!!”夏叶柏被忽然而至的汹涌情潮给冲击的七零八落,他叫廉竟,可是廉竟根本不理他,只顾着埋头猛冲。
口中的呻吟再忍不住,他在廉竟的操干下,哭叫得嗓子都开始哑了。
“廉竟…唔…我不要了,求求你了,我受不住了啊啊……”
“你疯了…你干嘛…你停下……”
“我恨你廉竟…啊啊啊啊……”
无论他怎么喊,说些什么,身上的人充耳不闻,他只是抓着自己,用嵌进自己身体内部的凶器,一下一下攻击最能让自己快速奔溃的部位,然后看着自己神志不清,说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感受。
“真的太了…受不了……”
“廉竟啊啊……”
“停下啊啊啊啊啊!!!!”
最后,他是被操射的。
已经稀薄的不能再稀薄的精液出来的时候,夏叶柏已经哭的打嗝,他泪流满面,嗓子眼里呜呜咽咽的,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廉竟还在摆动着自己的腰肢,对着他的身体内部没命的操干。
他摸着夏叶柏的肚子,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形状跟尺寸,抬头看到夏叶柏因为承受的性爱太猛烈,所以双目失神的样子,心里的满足相互作用,咕咚咕咚的快要冒了泡。
低头吻去夏叶柏留下的泪水,廉竟握住他的腰身,感受着夏叶柏身体里的温度与包容,他更快速的抽动起来。
夏叶柏身体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话是再说不出一句的了。
两人交合的部位因为动作的快速而颜色加,被体温与摩擦作用的润滑液跟肠液顺着廉竟抽出的时候流淌出来,然后又被拍打回去,最后在夏叶柏的菊穴附近粘着成一圈白色的泡沫。这泡沫也在廉竟的阴茎上附着,将青筋遒结的阴茎衬得更加凶狠无比。
廉竟最后射出来的时候,夏叶柏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除了被他射精的力度给冲击的动了动身体之外,其余什么回应都再做不出来。
在廉竟抽出来之后,他更是干脆利落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廉竟闭上眼睛,噙着眼泪没有两秒钟,就迅速的睡着了。
廉竟知道自己最后把人得罪狠了,没敢在这种时候打扰他,只是去洗手间打了水,给夏叶柏轻手轻脚的清洗过后,又小心翼翼的抱着人到了沙发上,然后换了卧室的床单被罩,之后再把人抱回去。
这一切的过程中,夏叶柏睡得很熟,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18只对夏叶柏凶
夏叶柏第二天早上醒来,做好了腰酸背痛爬不起来的准备。然而他动了动胳膊腿,又尝试着左右打了两个滚,除了腰有些酸疼,身后异物感明显以外,整体的感受却是好受多了。

意识到了这点,他昨晚睡着前下定的决心动摇了两下,最后决定大发慈悲,放过廉竟这一了。

他并不知道,廉竟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一直守着照看他的情况。

他们两个人闹的实在是有点凶,再加上都是第一,廉竟怕有些没轻没重,伤到了他,一晚上不止查看了多少他的后边,又额头抵着额头感受他发没发烧,最后觉得这样不准确,又大晚上的穿上衣服去药店买了体温计和各种可能用得着的药。

回来之后先给他的后边跟发红的乳头抹了药,又量了体温,看着有点低烧的时候吓了一跳,忙跑去厨房烧了开水兑了药给夏叶柏喝了下去。

中间一度夏叶柏睡得极不安稳,拧着眉,似是哪里都不舒服。廉竟又不轻不重的给他按摩……

这一个晚上,廉竟守在熟睡的夏叶柏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的情况,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昨天晚上不是一场梦。他是真的,拥有了这个自少年时起,就放在心底暗暗膜拜的人了。

这样的认真让他的内心饱胀酸软,忍不住将对方拥进怀里,手上不轻不重的按揉让他在睡梦中依旧觉得不舒服的部位。

怀着这样满足与珍视的心态,廉竟一晚上没合眼。

这会儿是早上十点多,他不敢放任夏叶柏睡太久,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东西。他一来两个人就直奔主题的去了床上,竟是连抽空关心对方一句“吃饭了吗”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一想,实在是有些荒唐。

这会儿便想着让夏叶柏吃点了东西再睡,廉竟煮好了粥,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卧房的门。

一眼,对上夏叶柏餍足的神态。

他笑了起来:“早。”

夏叶柏侧趴在枕头上看着他,太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屋里,在床上落下分外明亮的一泄天光,他就在这束光照里,懒洋洋的神态比太阳光更晃人眼:“饿了。”沙哑的声音,唤醒昨晚某些愉悦的回忆。

廉竟看着他,了眸色。

夏叶柏看他这样笑的得意,睨着他,不怀好意的问:“想什么呢?”

廉竟朝他走过去,拿了睡衣要给他穿上,不接他的话。

放开被子任他施为,夏叶柏想:自己真是一个喜欢谈恋爱的人。不然为什么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早上,看到对方,心中会满溢如此多的欢喜?

伸出一只手揪着廉竟的耳朵揉了揉,夏叶柏没放过:“问你话呢,想什么呢?”他昨晚实在叫的太多,这会儿嗓音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与其说是沙,不如说是哑。

然而就是这样的声音,让廉竟忍不住换了个坐姿。

“起。”拍了拍夏叶柏的屁股,廉竟沉声道。

夏叶柏突然袭击,在廉竟遮掩的很好的下半身抓了一把,如愿碰触到昂扬的热烫,他得意的跟什么似的:“年轻人要学会克制啊。”似真似假的劝告。

廉竟看着他,凶狠的脸上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昨晚你是不是没服?”

夏叶柏摇头,哼着歌从床上起来,自己系好睡衣的扣子。分明床周围的空间那么大,他就非得光着两条白皙的大长腿从廉竟腿上跨过去:“服了。特别服!哎呀。”

假模假样的一声惊呼,身体一歪,整个人就跨坐在了廉竟的大腿上,腿根刚好跟廉竟精神起来的部位亲密接触。

廉竟一瞬间忍得青筋暴起。

夏叶柏却还在笑,两条胳膊伸过去攀住廉竟的脖颈,他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身子动啊动:“男朋友,轮到我问了:昨晚你还满意吗?”

廉竟眸色沉沉的看着他,双目快要冒火,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满意!”

“那就好。”夏叶柏很开心的样子,凑上前去在廉竟的唇上亲了口,“因为你满意了,下回就轮到我了。做好准备哟。”宣布完这个重磅性的消息,他收回手,干脆利落的从廉竟身上跳下来,趿拉着拖鞋哼着歌,去了洗手间。

廉竟在原地被震的良久没有缓过神来,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下回,你要来?”他看着夏叶柏,问的犹豫。

夏叶柏正在刷牙,闻言冲他呲了呲满口泡沫,说话的时候泡沫横飞:“怎么,你有意见?”

廉竟下意识摇头。

“行了。”夏叶柏很满意,“给你时间做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你说了算。”

廉竟于是浑浑噩噩的离开了。

两个人吃了算不上早饭的早饭后不久,陈果开门走了进来:“夏哥,下午两点的飞机,我们该收拾收拾……”未完的话在看到厨房里系着围裙洗碗的廉竟时噎住了。

“陈果哥。”廉竟没有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跟他打了个招呼。

陈果匆忙间扯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转身去了卧室找夏叶柏。

一看到躺在床上看剧本的人,他就迫不及待的问:“夏哥,廉竟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了?”夏叶柏不是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只是不愿意去理会,便跟他打太极。

陈果看着他的脸色,想了想,还是斟酌着问道:“你们和好了?”

夏叶柏点头:“嗯。”

陈果的脸色一瞬间就纠结了起来。

这时候夏叶柏又说了句:“对了,他跟我们一起走,你把他的车票改一下,改成飞机票。”

“怎么还要一起走?”陈果都有点奔溃了,“要是被粉丝看到了怎么办?”

夏叶柏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他那块头,就说是新雇的保镖。顺便给他找身西装换上……”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越想越觉得合适,夏叶柏剧本也不看了,从床上爬起来他就去了厨房。

见到廉竟直接问道:“我聘请你做我保镖怎么样?你想吗?”

廉竟没想到有此一问,但仔细想了想,是真的很好的主意。

他明显很是意动:“我得先在俱乐部那边辞职。”

夏叶柏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热恋中的人,哪能接受得了长时间的两地分居呢?

眼见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就敲定了一工作机会,陈果脸色都变了。

本来都快要分道扬镳的结果,中间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就演变成了他看不懂的走向?

他在心里想了想,借着出去给廉竟改飞机票的时间,给赵彻去了个电话。

夏叶柏并不知道陈果的举动,眼见人出去了,他不再克制,上前两步把自己挂到廉竟身上:“待会儿一起走?”

廉竟伸手抱住他,当然也不想分开,所以直接点头应了:“嗯。”

两个人对视着对视着,慢慢就亲到了一起。

廉竟的舌头扣开夏叶柏的唇齿,钻进他的嘴里,然后跟他的舌头嬉戏共舞。

廉竟实在是个好学且学的优秀的,只要碰触到夏叶柏的某个部位,他就能根据两人间的化学反应,无师自通的点亮某些了不得的技能,回馈到夏叶柏身上,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就比如现在,原本两个人好好的呆在厨房里接一个简单又缠绵的吻,可是发展到后来,夏叶柏晕晕乎乎的就被抱到了流理台上,廉竟一只手撑着他的后脑勺,一只手抬高他的下巴,在他因为身高与姿势等原因无法闭合的嘴巴里,肆意舔弄。

先是慢慢的跟夏叶柏的舌头你来我往,然后渐渐的,它转移了阵地,吮着夏叶柏舌尖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后,粗粝的舌苔往上,去刮蹭夏叶柏的上颚。

一寸一寸的,将每个角落都舔弄了个遍。

夏叶柏早在他咬自己舌尖的那一下整个人就软了下来,这会儿更是六神无主,有些想逃,又被按住的无可逃。

来不及咽下去的口水顺着两人亲吻的缝隙流下来,经过脖颈,流进衣领。

“唔……”夏叶柏被这种感觉弄得很不好受,摇头想要阻止廉竟越来越过火的行动。

感受到他的推拒,廉竟最后嘬着人的舌根狠狠吸了一口,趁着夏叶柏软了身体的瞬间退出来,额头抵着对方的大口喘气。

夏叶柏没什么杀伤力的瞪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领,狠狠的皱起了眉:“下不要那么凶,轻一点。”

廉竟点头,凑上去讨好的亲了亲他的唇瓣:“我的错,没忍住。”

“你真的是太凶了我告诉你,”每跟廉竟亲热,夏叶柏除了期待,剩下的全是胆怯,怕停不下来,更怕自己受不住,“除了我,大概没人受得了你。”

凶归凶,但也只能是自己的。

廉竟从未见过的,夏叶柏小气的一面。只觉得爱的不行,轻声应承:“那我就只呆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夏叶柏扬眉,那种骄傲的小表情卷土重来:“你发誓。”

廉竟就真的举起了一只手起誓:“我廉竟承诺,今生只跟夏叶柏好,只对夏叶柏凶。”

虽然不伦不类的,但夏叶柏满意了。

19用苦难交换来的东西
下了飞机后,两个人暂时告别。

“我等你。”即将分别的时候,夏叶柏对廉竟道。

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看起来像是个黑道人士的廉竟闻言,那张凶狠的脸上仿佛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他往前头司机和陈果的方向看了一眼,忍耐了半晌,临到最后到底是没忍住,倾身抱了抱夏叶柏:“等我。”

在他怀里吸一口气,夏叶柏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嗯。”

车门打开,廉竟拿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夏叶柏的视线才收了回来,对司机说:“走吧。”

这话说完他再没了精神气,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确认关系的第二天就要分开,再加上昨晚那场性爱的后遗症卷土重来,夏叶柏脸色明显白了一个度,他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有些恶心。

所以格外的不想说话。

见他这样,本来要说些什么的陈果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到了公司就见赵彻远远的迎了上来,夏叶柏掩在咖色墨镜后的眉头皱了皱,问他:“有事?”

赵彻看了他身边的陈果一眼,肯定道:“有事。”

大概有了预感,夏叶柏没有再说什么,跟着赵彻走了。

进了办公室,赵彻合上了门又放下了百叶窗,面对夏叶柏一副希望对方坦白从宽的模样。

夏叶柏看的好笑,在沙发上坐下,他问:“我千里迢迢回来,不倒杯水吗?”

闻言顿了顿,赵彻去饮水机倒了杯温水。

夏叶柏接过,随口道了句谢。

“你要雇佣那个廉竟做你的保镖?”赵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夏叶柏并不意外,点了点头:“我想他的能力有目共睹。”

“你该知道,艺人的观众缘是很重要的。”赵彻并不认同,“那么一张脸放到你跟前,只会让那些本来对你进行观望的群众敬而远之。小夏,你耽误不起更多的十多年了,我劝你别冒着个险。”

“以貌取人。”夏叶柏评价了一句他刚才那段话的中心思想,他喝了一大口口水,连同听到赵彻由廉竟的相貌进而上升到对他整个人的否定时的恼火一起咽下肚,低眸盯着自己漂亮的指甲道,“我不知道你们的考量是什么,但十三年了,我没拒绝过公司任何的安排。只这一,我想要个人,你们让不让?”

“小夏,”赵彻皱眉,对夏叶柏如此强硬的态度,“你实话告诉我,你跟那个廉竟,到底是什么关系?”

“哈?”心里淡然,面上却露出一副被冤枉被怀疑的嘲弄神情,夏叶柏放下手中的纸杯,侧身跟赵彻对视,问,“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小夏,我没有恶意。”显然赵彻觉得夏叶柏油盐不进,“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那个人的理由,你别多想。”

懒得辩驳,夏叶柏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你想要什么答案,陈果那儿不能给你吗?非要来跟我刨根问底。”

“小夏,当初放陈果在你跟前,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我知道。”烦躁渐起,夏叶柏有些不耐烦,“所以他跟你们事无巨细的禀报我的一切,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我整个人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夏……”

“行了!”耐心逐渐告罄,夏叶柏道,“廉竟我要定了。还有什么别的事,你一起说了,我很累,想去休息了。”

赵彻:“……”

他沉默一瞬,起身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合同:“这个你看看。”

“什么?”夏叶柏视线落到开头一行字的刹那,只觉得一份无名火从胸膛里烧了起来。

他抬头直视着赵彻,面无表情的问:“这是什么?”

“《天涯归旅人》,之前给你说过的那部耽改剧,我给你接了。”

“你他妈……”夏叶柏直接站了起来,走到赵彻面前问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说了我不演,谁让你接的?”

跟他的愤怒对比,赵彻的神情很是淡定:“不接也得接,这是公司的决定。”

“……”狠狠喘了一大口气,夏叶柏气极反笑,“谁接的谁去演,老子不伺候!”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赵彻无视他的怒火,扶了扶滑下来的眼镜腿,淡声道:“夏叶柏。”

夏叶柏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因为你的脸,这么多年有多少人向我下过暗示?我护着你,不是因为舍不得把你送出去,而是想着,让你能够最大程度的物尽其用。”微低头时镜片上白光一片,赵彻的声音跟那冷光一样冷硬,“我是个商人,如果你不能给我创造利益,我凭什么还护着你?”

“……”

没有说话,夏叶柏回身,在那份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满意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赵彻道:“下个月进组。这段时间我会让陈果少给你安排工作,你好好休息。”

门关上,赵彻脸上挂起熟稔的微笑弧度,给《天涯归旅人》的相关负责人去了电话:“是的,夏叶柏接了…就凭那张脸,演仙侠肯定会爆…哪里哪里,合作共赢……”

夏叶柏被资本裹挟着低头的时候,另一边,当天晚上两点多,廉竟才回到那个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大晚上的,段嘉竟然还没睡,还开着车来接他了。

上了车,廉竟有些受宠若惊:“你不是在保养头皮,晚上绝对不熬夜的吗?今晚怎么破了例?”

听他这么说,段嘉立马变得幽怨起来:“还说!还不是因为要来接你!我要是有一天开始掉头发了,肯定是因为今天晚上!你要负主要责任我给你说。”

廉竟哭笑不得:“行,都是我的错。段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了。”

“那是,”被吹捧两句就又得意起来,段嘉说,“世界上最好的老板要给你接风洗尘了。”

“这都快三点了。我坐了一整天的车,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廉竟真是越来越猜不透段嘉是怎么想的了。

“三点怎么了?老板明天给你放假,肯定有你睡觉的时候,你放心。”

“行吧。”廉竟也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只能低下头。

于是段嘉就带着廉竟熟门熟路的去了本地一家很有名的海鲜店。

店家二十四小时营业,后半夜的,生意并不比白天差。人生喧闹的,看起来乱哄哄。

段嘉定了包厢。

“老板,招牌,快点啊。”来的数多了,说话都是简洁版的。

老板也是秒懂,比了个“OK”的手势就转身出去忙了。

段嘉把一瓶啤酒推到廉竟面前:“来。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渴了吧,解解渴。”

廉竟无语,但最后还是开了盖喝了半瓶。

看他这么干脆,段嘉看他的脸色更担心了:“你没事吧?”

廉竟被他问的莫名其妙的:“没事啊。”

“你跟哥还遮掩什么?”段嘉苦口婆心的劝解道,“难受就哭出来,哥今晚陪你不醉不归。”

他实在是说的豪爽,但廉竟是真的一脸懵逼:“哥,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那男神!”眼看两人都说不到一块儿去,段嘉也急了,“他不是拒绝你了吗,你肯定难过。没事啊,今晚有哥陪着你,你想怎么发泄怎么发泄,哥给你兜着。”

终于弄清楚了他搞今天晚上这么一出的缘由,廉竟好笑之余还有些感动:“哥,谢谢你。”

“跟哥说什么谢,”段嘉是个不习惯别人客套的人,“当初是哥把你带回家的,那就得对你负责。”

段嘉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四年前如果没有遇上他,现在的廉竟,或许正在某个工地爬上爬下,每天风吹日晒,赚的钱全部寄给家里。
想到这儿,廉竟不由湿了眼眶。给段嘉倒了杯酒,他道:“哥,我敬你。”
段嘉“哎”了一声,高高兴兴的跟他碰杯,把那杯啤酒喝了。
他看出来了,廉竟根本没事。这就好,他放心了。
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心情畅快,酒喝的快,菜也解决的迅速。除了中途廉竟时不时地看两眼手机之外,两个人聊的格外投入。
“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在廉竟又一按亮屏幕后,段嘉实在是没忍住,问了句。
廉竟脸上瞬间挂上满足又嘚瑟的神色,他声音雀跃,带着明晃晃的迫不及待炫耀道:“哥,我跟他在一起了。”
“真的呀!”段嘉愣了愣,下一秒高兴的连连拍廉竟的肩膀,“好小子,我就说你能行。那天晚上还跟我哭着说你不敢,这才几天,就把人拿下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想起那晚自己的情况,廉竟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曾以为月亮高高在上,却不曾想,他抬头仰望的时候,月亮朝他而来。
想到这儿,廉竟有些愧疚:“哥,我可能要辞职了。”
段嘉愣住。
“对不起。”看他这样,廉竟心里实在不好受,“我们离的实在有点远,我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那边…哥,是我自私自利,伤你的心了。”
回过味来,段嘉摇了摇头:“说什么伤不伤心。你有出息,我比什么都高兴。只要你好好的,堂堂正正的,你做什么哥都支持。”
眼眶湿润,廉竟抬手抹了把眼睛。
他这二十多年的时光里,遇到的每一个好人,都值得他用所有的苦难来交换。

2我要干你(夏叶柏攻)/H
廉竟交接好工作上的一切拜别段嘉来到夏叶柏身边,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四年的生活痕迹跟人际交往实在是有些重,他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将所有的事理完,其实是有些着急的。

所以很多事没来得及做安排,所幸有段嘉大包大揽的给他善后。

廉竟才能毫无牵挂的去见夏叶柏。

此时的夏叶柏已经进了组,因为跟之前自己接触的那个剧本撞了档期,他只能推掉了那边。而那个剧本,是他这么多年来很心仪的一个故事。

不可避免的心情很差,也就造成几乎所有碰到他的人都自觉退避三舍,怕不小心惹到他。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夏叶柏看到廉竟拉着行李箱走进自己休息室时才有所缓解。

“去跟导演打听一下接下来那场戏怎么拍。”夏叶柏视线没有从廉竟身上收回,话却是对着一旁的陈果说的。

陈果对廉竟的到来怒目而视,可惜人微言轻,夏叶柏不可能搭理他,所以虽然不满,但也只能听话的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夏叶柏端了这么多天的肃穆表情一扫而空,嘴角微微下撇,眼眸也低垂了下来,是疲累与委屈的神色:“过来抱抱。”他对廉竟说。

扔下行李箱,廉竟两步就跨到了夏叶柏跟前,俯身把人抱起来,嘴巴微微偏过,在夏叶柏脖侧亲了亲,轻声道:“我来了。”

“嗯。”夏叶柏整个人都依偎在他身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知道。”

廉竟抬手摸了把他的后脑勺:“受委屈了吗?”

夏叶柏抬手扯了扯他的耳朵:“别说话,就让我抱抱。”

于是廉竟没再说什么。

只是腰弯的更低,以便夏叶柏能够抱的舒服。

静谧的休息室里,灯光照耀着包装精美的各种化妆品与装饰品,沙发旁,两个别后重逢的有情人,抬手给彼此一个注入力量的拥抱。

这个拥抱很久,久到陈果不得不来敲门提醒:“夏哥,到我们了。”他在外边心急如焚,敏锐如他,已经从两个人的相中感觉到了点什么,所以对于两人单独的相更加焦心。

夏叶柏埋在廉竟胸口的位置吸了一口气,直起了身。

廉竟顺势低头在他额间亲了一口:“不要不开心了,有我在。”

发自内心的露出这么多天来第一个微笑,夏叶柏看着他道:“我要开工了。”

廉竟放开了他:“去吧。”

对镜整了整自己的服装,夏叶柏理了下自己额前那两缕显得仙气飘飘的碎发,出门前转头对廉竟道:“你准备一下,我今晚要干你。”

他这话是用剧中角色似真似假的语气说的,说完像一阵风似的,转头就离开了。

徒留下廉竟一个人在原地震惊与茫然。

这个下午夏叶柏的效率出奇的好。他本人是不适合做个演员的,因为怎么磨练都没有演技。但耐不住因为那张脸,递给他的本子只多不少,赵彻又是个见有利可图就绝对要掺合上一脚的主,所以这些年,他的戏约还真就没断过。

虽然每一播出都会被网友说毫无演技,但公司不在乎,夏叶柏也就在乎不起来。

这么顺风顺水的走到了今天,还是头一在镜头里看到他有两分灵气的样子。

导演都惊呆了,拍摄结束后特地表扬了夏叶柏:“小夏,今天状态不错啊。好好保持,争取我们我们每天都这么顺利,再这样下去,你就离得奖不远了。”

典型的睁眼说瞎话。

可夏叶柏知道,这就是又一个被自己的零演技折磨的精神错乱,于是一晃眼看到一个不那么僵硬的表情,都能够欣喜若狂半天的可怜人。

于是也没有说什么,他接受这样的“赞赏”接受的其实也有点麻木。

更重要的是,对现在的他来说,明显是等在休息室里的廉竟更让他有交流的欲望。

于是敷衍的点点头,跟导演商业互夸了几句,他转头回了工作室。

用最快的速度拆卸了妆发,夏叶柏一言不发,给了廉竟一个眼神就率先转身。

廉竟拿着自己的行李跟上。

车一路直往酒店而去。

进了电梯,夏叶柏打发陈果离开:“我跟廉竟有事,今晚你不要出现。”又补充道,“最好连赵彻他们都不要出现,你明白吗?”

陈果明显有些不服气,但没人在乎他,最后还是被留下了。

进了电梯,夏叶柏边按楼层数字边问廉竟:“紧张吗?”

拉着行李箱的手握紧到发白,廉竟面上却是一片淡然:“当然不紧张。”

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夏叶柏明显很满意:“很好。”

刚卸下妆发的美人,脸蛋看着稚嫩了不止一两岁,软软的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他的双眸有神,里边一个神色僵硬的大块头,绷着脸面无表情。

对上他瞳孔里自己的影像,廉竟双眸微缩,转头避开了视线。

夏叶柏见状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相应的楼层,夏叶柏掏出房卡打开了门,又重新设置了密码,然后转身,抱臂看着廉竟。

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廉竟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傻傻的站着:“怎,怎么了?”

伸手过去接住他的行李箱,夏叶柏朝浴室的方向抬了抬头:“东西我帮你放,你去收拾。”

抿着唇,廉竟看着夏叶柏眼眸里的坚定。没说什么,换了鞋就直接进了浴室。

夏叶柏心情很好的把廉竟带来的衣服全都挂进了自己的衣柜里——一色的运动装,看着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

叹了口气,他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着购物。

挑来选去比较了好多店,最后下单了其中五套,他退出应用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廉竟怎么还没出来?

他想了想,最后起身脱了自己的衣服,赤条条的走到浴室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烟雾缭绕间,他慢慢看清了廉竟的样子——他自己在做扩张。

看到夏叶柏进来,廉竟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一个错乱,本来就没怎么拿稳的浴管脱落,掉到地板上狂乱舞蹈。

廉竟满脸通红,看着夏叶柏的神色更加凶厉。

夏叶柏却没被吓到,他走过去,关了水龙头,将卸了浴头的浴管重新装回去,回身看向整个人尴尬到无以复加的廉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廉竟更加窘迫了。

夏叶柏走近他,赤裸的身躯直接贴上他的,一只手来到廉竟的喉结刮挠揉摸,眼看着廉竟吞咽口水的动作加快,他笑的开怀:“你这么贴心,怕我累着?”

廉竟滚动着喉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架在火上烤:“你还要拍戏。”

“所以呢?”夏叶柏诱哄,一只手抚摸着廉竟的腹肌,另一只则慢慢来到廉竟的身后。

整个人一僵,廉竟忍耐着不适,艰难道:“想你省点力气。”

夏叶柏是真的眉开眼笑了。

微踮起脚尖在廉竟喉结上亲了一口,感觉廉竟呼吸停了一瞬后,他又伸出舌头去舔舐啃咬:“人家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只有耕坏的地,没有累死的牛。你信不信?”

喉结上下吞咽,廉竟有种夏叶柏磨刀霍霍,下一秒就会随时朝自己咬过来的错觉。所以他回答的小心:“信。”

“真乖。”夏叶柏轻笑,奖励性的张手抓揉了一下他的屁股。

廉竟整个人都满不自在,但他清楚夏叶柏说出的话决心有多大,所以尽管再多抗拒,他还是强迫自己忍了下来。

夏叶柏当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不过就像廉竟认知到的那样,他今晚是一定要压倒廉竟的,就算是他本人反对都没用。

所以他手臂勾着廉竟的脖颈让他低下了头,以便自己能够更轻松的舔舐到性感的喉结。一只手在廉竟胸前若即若离的留恋抚摸,另一只,则不断揉捏着廉竟的臀肉,让对方好适应自己的主导。
廉竟的身材实在是好到不行,他的肌肉遍布每一个能够练出肌肉的部位,就算是练不出来的,也通过锻炼而显得柔韧而有弹性。
夏叶柏碰触到廉竟的肌肤,几乎是有点爱不释手了。
绵软又有弹性,他受了蛊惑般,低头在廉竟胸前咬了一口。
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廉竟整个人都紧绷的不行。虽然他心里清楚摸自己的人是夏叶柏,那个无数春梦中对他这么做过不止一的主角,可当他心里清楚的认知到,对方如今这么做,目的是为了进入他。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他就没法放松下来。
“你想让我弄疼你吗?”感受到他越来越排斥,夏叶柏有些无奈了。抬头看他,“不想让我做?”
垂眸跟他对视,廉竟良久摇头:“没。”
他的呼吸了一口气,忽然矮下身抱起夏叶柏攀到自己身上,寻找到对方的唇畔就亲了过去。
“嗯?唔……”夏叶柏反应不及被亲了个正着,他眨眨眼,伸手去揪廉竟的耳朵。可是廉竟执着的很,入侵进他的嘴巴,开始不依不饶逗弄他的舌头。
夏叶柏起先还能反抗一下,但到了后来,就只能任由对方为所为了。

21谁被日?/H
将夏叶柏亲的软成一团,廉竟才停了下来。

最后追着夏叶柏的嘴唇碰了碰,他喘息着放开了对方:“你来。”他说着,主动转身,背对着夏叶柏撅起了自己的屁股。

夏叶柏被他亲的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代表的意思。直到眼前廉竟弹性十足的屁股朝他翘起,他才算是明白了过来。

有些哭笑不得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夏叶柏走过去,从后边贴近廉竟的身体,撒娇道:“腿软了,来不了了。”

廉竟震惊的转头看他:“那要……”怎么弄?

“不过,”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意,夏叶柏从架子上拿了安全套拆开给自己戴上,“今天就算是我瘫痪了,你都跑不了。”

倾身在侧头过来的廉竟嘴巴上啃了一口,夏叶柏拿过润滑液倒了满手。

冰凉的液体滴落上臀部,透明的色泽莫名显露出一丝淫色,廉竟呼吸一滞,不敢再看,连忙回过了头。

夏叶柏轻笑一声,两根手指绕着廉竟菊的褶皱打转按摩,慢慢的往里边扩张。

廉竟撑着洗手台,感受着异物对自己的侵入,呼吸一瞬间变得滚烫不已。

他整个人都像是要烧起来,那张总是莫名凶狠的脸染了红色,却是难得多了一丝无措,让人看着更加想要欺负。

夏叶柏透过镜子看清楚了身前人此刻的神态,他从喉咙里漏出一声轻笑,一只手绕到前边,再对着廉竟的喉结发起攻势。

廉竟总有一种他随时就能扼住自己咽喉的错觉,仿佛连呼吸都掌握在他那只手里,连带着身体的反应也剧烈了起来。

柔韧有弹性的肌肉发热发烫,夏叶柏的手放在上边,都错觉自己快要被融化。为了抵抗这种感受,他的动作大了点。

两根手指一起塞了进去,指节弯曲,他变换着角度在里边慢慢扣挖……

廉竟脑海里闪过那天自己给夏叶柏扩张时的场景:瓷白如玉的肌肤微微泛粉,平时看起来清冷有距离感的美人媚眼如丝,下边从没被人造访过的地方颜色却并不怎样浅,媚红的穴肉包裹着自己的手,看起来那般艰难——像是推拒,又像是在贪婪的迎接。
想到这儿廉竟喉咙有些干涩,他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用一只胳膊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捉住夏叶柏抚摸自己喉结的手指亲了亲,然后放开,目标明确的来到自己的下身,张手握住。
“叶柏。”他低低叫出这么多年一直只敢在心底喊着的称呼,撸动着自己的阴茎,想象着是在对方身体里驰骋,闭上眼睛开始喘息动作。
夏叶柏:“……”
靠!这就有点不尊重人了啊。
他恼羞成怒,扯着廉竟整个人转向自己,然后抬起一只脚搭在对方的膝盖上,在廉竟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抚慰得越来越进状态的时候凉凉一笑,沉声道:“跪下!”
廉竟双膝一弯,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他低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双手动作的越来越快,嘴里那句“叶柏”翻来覆去的就没有停下来过。
夏叶柏有些羞恼,又有些好笑,但他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廉竟。
竟然在他那么温柔的时候走神去自慰,简直是对他行为的侮辱!
想到这儿夏叶柏向前几步,挺翘的阴茎直接对准了廉竟意乱情迷叫着他名字的嘴巴,吩咐道:“舔。”
廉竟张开了嘴巴。
由龟头开始,阴茎渐渐进入一个温暖的所在,夏叶柏仰头长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一只手伸手抱住廉竟的脑袋,站立的一只脚却径直伸过去,挡开了廉竟撸动自己阴茎的手,用脚掌踩住。
像是踩到了一把表面遒结了粗壮脉络的棉,夏叶柏的感受好的不行。他先是用自己的脚掌去揉弄,然后用脚趾缝去刮蹭马眼,感受到廉竟兴奋到战栗的情绪后,轻笑一声,抱住廉竟的脑袋开始在对方嘴巴里进出。
口腔的温度很高,进入这样一个场所,简直是让人流连忘返的所在,尤其是这条“管道”没有尽头,夏叶柏有种想要一直往里钻的冲动。
好在廉竟喉咙里发出的模糊声响及时唤醒了他,他垂眸,对上廉竟刚好抬眼的视线,在看到那双迷蒙的眼瞳里边赤裸裸的欲望后,没忍住一个激灵,射到了廉竟嘴巴里。
连忙抽出来,夏叶柏给廉竟拍背道:“没呛着吧?”
廉竟咳嗽的眼眸通红,他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拉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勃起的一跳一跳的阴茎上。
夏叶柏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入廉竟的嘴巴太投入,忘了还伺候着对方这回事。
他在廉竟面前跪坐下,双手握住那个分量十足的东西,开始仔仔细细的服务。
上边的青筋狰狞又可怖,对着夏叶柏扬武扬威的,夏叶柏却喜欢的不行,除了一只手刮蹭着廉竟的龟头马眼外,其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根根凸起的青筋上了。
柔软的指腹一寸寸的摸过去,直到没入腹部,被耻毛遮挡住。夏叶柏不甘心,揪着那耻毛往旁边拨开,想要再寻踪迹,但太茂盛,竟是怎么都看不清楚路径了。气的他没忍住揪了揪。
廉竟倒吸一口气,看着疯狂作死尤不自知的夏叶柏,粗喘了一口气,将对方从地上拉起来,推到刚才自己撑过的洗手台前,转了个身,按住对方的腰往下压,同时并拢了他的双腿,然后朝着腿根把自己肿胀的阴茎挤了进去。
“哎?不是,等等…我们…错了,你趴着…喂!廉竟…啊!!”
夏叶柏一系列的反应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反主为客。
他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就在廉竟的攻势下,软成了一滩泥。
他没有被扩张,肯定是不能进去的。所以廉竟选了他的腿缝来聊胜于无。
每一抽插都能够准确的撞击上自己的囊袋,那里本就脆弱,被完全硬挺的鸡巴不断的戳撞,不一会儿就了颜色,连带着前边的阴茎也颤颤巍巍的给了反应。
夏叶柏无法反抗,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镜子里自己身后廉竟一言不发猛干的模样,看自己仅仅被碰触到囊袋就溃不成军的模样,心里的满足与落差交织充盈,他无所适从也没有答案,最后只能低下头,把自己交给身体的反应。
囊袋被撞击的得了趣,酥酥麻麻的感觉不一会儿就充斥了大脑,夏叶柏放弃挣扎,一只手下去,握住自己的阴茎,开始跟着廉竟撞击的频率撸动。
浅浅的喘息呻吟声在浴室里响起,相同的频度与欢愉,最后在一声高亢的“啊”声中停歇。
夏叶柏软的几乎站不住身体,廉竟忙伸手去扶他。
但就在他碰触到对方的那一刻,夏叶柏抓住他的手并且按住了他,打开淋浴头冲刷掉两人身上的汗水与液体,然后扯着人,直接回了卧室。
躺上床,他微眯桃眼,看着廉竟撸动着自己的阴茎让它勃起,然后双手平摊,放在床上不动了。对廉竟道:“坐上来,自己动。”他算是明白了,要是不命令式的说话,对廉竟选择温柔,那么两人间的这件事,最后主导权总会回到廉竟手中。
那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不让对方再有反攻的机会!
廉竟没意见,本来今天就做好了准备。刚才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他一时没忍住。
但接下来,他最好还是照着夏叶柏的意思做。
抬步上了床,他跨坐到夏叶柏身上,微抬高腰,一只手伸到自己后边感受了一下大小,觉得能够放的进去夏叶柏的东西之后,他跪坐在夏叶柏身上,扶着他的阴茎,对准自己的穴口,然后慢慢往下坐。
夏叶柏的鸡巴当然没有廉竟的夸张,可也跟他的长相并不相符,正常男人的粗度与长度,甚至形状更加可怖一点,与那张美人脸放在一起,让人心惊的反差与诱惑。
廉竟握着这样一根出现在夏叶柏身上就显得格外吓人的东西,一寸寸送进自己的身体里。
到底是没有彻底扩张开,进入的过程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等到彻底进去,更是不约而同的出了一口气。
廉竟没忍住笑了笑,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绝对接受不了,但当夏叶柏进入,充盈他心中的除了不可置信,还有满满的满足——他占有了夏叶柏,夏叶柏也占有了他。他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最牢靠的关系。
他不用担心对方被谁抢走了。
他分明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声如此说。
这样一想,不但没了抗拒,更是忍不住欢喜雀跃。
在夏叶柏嘴唇上亲一口,廉竟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上下缓动。
夏叶柏扶着他的腰,看他在自己身上露出迷乱的神情,心里满足的饱胀感快要溢出来。
最后这场夏叶柏开局自信满满,中间满心迷茫,最后目瞪口呆的性爱结束时,他忍不住遮挡住自己的眼睛,狠狠喘息着满心不解:为什么明明日了对方的人是我,却总有种被廉竟用屁股日了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的心情真的是…一言难尽了。

22毁掉他
廉竟的雇佣合同夏叶柏没有经过公司的手,直接以个人的名义起草了文书,两个人的名字一签,便就已经有了法律效力。
第二天,廉竟就以“夏叶柏保镖”的身份跟在他身后,一路去了片场。
陈果今天倒是没有做什么,只是全程目不斜视,除了跟夏叶柏说话之外,一个眼神都没有偏离过。将“无视”两个字诠释的彻底。
廉竟也是在这个早上,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对方对自己的嫌弃。
他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左右夏叶柏没说什么,他也就当做没看到。
之后到了片场,他才明白陈果如此安静的原因——夏叶柏的经纪人,赵彻,带着几个老板模样的人正在跟导演寒暄。
看到夏叶柏他们三人,第一时间投注过来了眼神,招手道:“小夏,过来。”
夏叶柏跟他远远对了一个视线,没说什么,带着廉竟直接走了过去。
那几个老板忍不住被廉竟吸引了视线:“这是?”看着怎么凶神恶煞的?跟夏叶柏站在一起,更加让人害怕了。
夏叶柏介绍道:“这是廉竟,我刚雇的保镖。”无视赵彻的眼神,夏叶柏侧身,自然无比的拉着廉竟上前一步,对他道,“他们是这部剧的投资者,廉竟,喊‘老板’。”
廉竟听话叫人:“老板们好。”
几个被介绍的投资商面上有些讪讪,犹豫着互相对视了两眼,又不约而同的去看赵彻。
轻咳一声,赵彻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这跟各位投资商来,是为了看看剧组的进程,也是来看看各位演员是不是适应。我们是外行,导演你们不用管,开始拍摄吧,我们在一旁看看。”说着他又对那些投资商道,“各位老板你们觉得意下如何?”
有人的目光隐晦的从夏叶柏身上扫过,笑的饶有意:“是应该看看,几个亿投进去了,总得看一下值不值。”
其余人也陆续应和。
于是导演便道:“那我们就开始了。”对夏叶柏道,“小夏,你快点去化妆,我们抓紧。”
夏叶柏应了一声,跟几位投资商告辞离开,径直去了休息室。
化妆师已经在里边等着,夏叶柏在椅子里坐下,透过镜子看自己身后沉默不言的陈果一眼,移开眼淡声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闻言陈果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带上门出去了。
廉竟看着他捏揉自己太阳穴的样子有些担心,但现场还有化妆师跟造型师这些其他人在,他没法说什么,只能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时候,偷偷伸过去一只手,在夏叶柏后颈捏了捏。
夏叶柏有些依赖这种被安慰的感觉,但当下一秒工作人员回过头,他也只能装作不在意的,保持自己的动作不变。
仙侠剧的造型很麻烦,全部妆造都上好,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夏叶柏对着镜子长长吐了一口气,站起身对廉竟道:“跟上。”
廉竟看着他这副武侠味十足的扮相有些愣神。昨天全部的心神都在重逢上,后头更是被夏叶柏一句让他准备好给扰乱了心神,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当时夏叶柏是什么模样。
但今天,他从头盯到尾,亲眼见证了自己矜娇傲慢的美人,如何蜕变成了一个痞里痞气亦正亦邪的意气风发少年郎。
这是廉竟头一意识到,跟一个明星谈恋爱,竟是会遇到这种让人新奇的福利。
而这一点,为以后他们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提供了无数的灵感。
当然,现在说来有点早。
夏叶柏身着古装扮相出场的时候,现场所有人都静了静,而那几个投资商的目光,更是不加掩饰的泄露了惊艳与某些不可言说的意味。
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廉竟上前一步,挡在了夏叶柏面前,对着那些人板起了自己的脸。
赵彻看着这一幕,眼眸的意味变了变。
夏叶柏没有错过那个眼神,他没理,冲那边微微点头后,走到自己拍摄的位置,对导演说了声:“好了。”
所有演员就位,场记打板,导演喊了:“开始。”
夏叶柏的扮相确实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步,然而他的演技…让人无法评说。
他甚至比平时的面瘫看起来更加让人绝望,因为根本就不在状态!说台词更是离谱,不光感情不到位,捧读都比他有抑扬顿挫——总之,车祸现场。
一场戏结束之后,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都写着茫然与无措。
哪怕他们平时见识到的就是这样的表演,可今天有投资商在场的情况下,真的是很让人窒息。
导演更是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为什么他会觉得昨天夏叶柏竟然可以有演技?!到底是什么给了他错觉?
不论怎么样,答卷已经交出,就算乱七八糟,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最后的分值。
导演带着自己的一干亲信走到投资商们面前,试图自然的跟他们说说平时拍摄不是这样的,夏叶柏还是很有进步空间的,但因为刚才绝望的太刻骨铭心,表情没跟上心态,看起来僵硬无比。
“这个……”
“不用说了。”他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一个人打断了,“导演,这样,我们的投资确定收的回来?”
导演:“……”他觉得有点悬。
所有的投资商脸都有点难看。他们刚开始光想着夏叶柏那张脸演仙侠绝对好看,而且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网友希望涉足耽改的第一人,就这么两个噱头,就够前期宣发大做文章的了。
完全忽略了,夏叶柏的演技,差到让人想揪着他的脸皮看看到底能不能有表情的地步。
造成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
“大家也累了一上午了,看起来演员状态也不怎么好,”赵彻这时候站出来打了圆场,“不如剧组下午停工吧,导演,投资商们针对刚才的演绎,有了更好的想法,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导演还能说什么?给钱的就是大爷,只能一个劲的“是是是”。
赵彻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夏叶柏身上:“小夏,你是最应该好好听听的,对你的事业有帮助。”
从刚才就一直透明状只做陪同的夏叶柏闻言,淡然的眸子抬起跟他对视上,道:“好啊。”
投资商们看起来很满意,一个个转身相谈甚欢样的出了片场。
于是这个下午,剧组被放了假。
“叶柏?”廉竟有些担心,夏叶柏那个经纪人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他说不上来,但就是直觉这去,不是什么好事。
夏叶柏偏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只道:“待会儿记得跟紧我。”
廉竟看着他的双眼,认真的点头。
有钱有势的老板们来的地方,看起来就富丽堂皇的有格调。
赵彻展示了会员卡后,服务生毕恭毕敬的将他们引到了一个包厢前,转身去拿那些老板寄存在这儿的各种名酒。
赵彻是明显的东道主,那个投资商是需要好好伺候的尊贵客人,导演一干人等是负责逗闷吹捧的陪客,至于夏叶柏……
他看了眼今天态度明显的赵彻,不甚明显的勾了勾嘴角:自己可能是个助兴的玩物。
他是真没想到赵彻能做到这个地步。前段时间他跟陈果透露过合同到期后不再想续约的想法,那之后,一桩桩一件件的为难跟作弄就纷至沓来。区别在于最开始还比较含蓄,但自从赵彻自作主张的接了《天涯归旅人》开始,他的心思明显已经不加掩藏了。
夏叶柏有些想笑,不明白赵彻为什么就那么自信,他在这个圈子里十多年,想要毁了能那么容易?
他一直很安静,冷眼看着这场所有人都期望他入局的闹剧。
玩的开的有钱人私底下都毫无下限,这点从不断有男男女女进了包厢开始就初现端倪,没一会儿,那些投资商身边就都坐了自己心仪的俊男靓女。就连导演,都有一个大波浪的烈焰红唇美女在哄着他喝酒。
原本安静的包厢里,瞬间变得淫靡不堪。
只除了,夏叶柏所在的角落。
“小夏。”赵彻是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落空的,这会儿,就开始一步步的打算让夏叶柏走进自己的圈套了,“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给各位老板敬个酒。”
廉竟早已经皱起了眉头。他以前穷,见识过的肮脏,不过是由窘迫累积起来的难堪,而如今面前展示给他的,是另一种,涉及到人性的,让人打从心底里生出寒意的恶感。
他本能的厌恶这些人面上的笑容,也看不惯他们如此荒唐的行径。
这会儿听到赵彻叫夏叶柏,更是条件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然后对对方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廉竟的凶,更多是在长相上。实际上他这个人其实是没什么攻击性的,所以从一开始赵彻就没把他当回事,但这会儿对上彻底沉下脸露出戒备神情的廉竟,他竟是忍不住的瞳孔缩了缩——有一瞬间,他错觉自己感受到了杀意。
避开视线缓了两秒后,赵彻回过味来,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杀气那种文字描述性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于现实中?

23对赌合约
回过味来有些恼羞成怒,赵彻再开口时带上了命令的语气:“夏叶柏,过来。”  

然而夏叶柏让他失望了。

他坐在那儿,双手抱臂看着眼前这一场精彩的好戏,茕茕独立到似乎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闻言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只给了一个字的回应:“不。”

现场的气氛凝滞了一瞬。

赵彻沉下脸,指挥着那些男男女女先出去,然后在包厢里蓦然安静下来的瞬间发难道:“夏叶柏,你翅膀硬了?”

廉竟听不得有人这么跟夏叶柏说话,往前一步直接站到了赵彻的身前,然后微微低头,跟他对视。

一米八九的身高,浑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再加上那张被网友评论说“作奸犯科过”的脸,一瞬间带来的压迫让赵彻有后退的冲动。

但他到底是稳住了,后边还站着那么多金主,他不能露怯。咳了咳嗓子,他皱起眉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想要撇开廉竟:“我跟夏叶柏说话,有你什么事?让开。”

廉竟没让:“夏叶柏是我老板,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他。”

赵彻被噎住,又有些气极反笑,他已经好多年没被人如此呛声过了:“我们和你根本还没有签合同,你根本不算夏叶柏的保镖。”

“签了。”也不多解释什么,廉竟低头看着他,肯定道。

脸色苍白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赵彻偏头对夏叶柏怒目而视:“你跟他签了合同?”

饶有兴致的看这一场被绝压制的对峙,夏叶柏闻言点了点头,好整以暇道:“是啊。”

“夏叶柏。”手下艺人彻底脱离掌控感的感觉让赵彻整张脸都气红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公司的员工?你的一切都得听从公司的安排,谁让你擅自雇人的?”

廉竟越发觉得这个人病的不轻:“他又没你的钱?”

“他的钱都是公司给他接的活挣的,没有公司,他屁都不是!!”赵彻脸色涨红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怖,“我当年就应该不管你,让你早点死了才好,白眼狼!”他开始口不择言。

廉竟握紧了拳头,正准备给他一拳,手就被从后边走过来的夏叶柏握住了:“别,不值当。”

他从廉竟身后走出来,面对赵彻:“我确实感谢你当年救了我一命。所以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没反对过……”

“那你就听我的话……”

“但不包括卖身。”轻声且坚定的拒绝,夏叶柏看着赵彻,眼睛里有浓重的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有原则,但看来是我错了。”

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冷静下来,面对夏叶柏,赵彻重新变回那个运筹帷幄的经纪人:“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说过,不磨练演技,你总有一天要吃亏。《天涯归旅人》是重点项目,公司为此投进去了大笔的投资,如果最后不能回本,你知道会面临什么后果吗?”

他话语中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夏叶柏直觉问:“什么意思?”

轻笑一声,赵彻拿下眼镜慢条斯理的擦拭,他享受这种掌握主导权的感觉:“你当时签的进组合同下边还有一份合约——对赌合约。如果最后《天涯归旅人》的回报不够回本,你的后果,是跟公司绑定一生。”

听到这样可怕的内容,廉竟担心的朝夏叶柏看过去。

夏叶柏:“……”

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夏叶柏有些回不过神,保持着看赵彻的视线,那双眼睛里却是空茫茫的一片。

廉竟看的心口一痛,再顾不上还有人看着,抓住夏叶柏的手把人抱进自己怀里拍了拍:“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

在场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瞪直了眼睛。

赵彻更是在片刻的怔愣之后放声大笑:“我就知道。夏叶柏,你什么时候对一个人如此特殊过?”他笑着喘了口气,带着满足与期盼问,“你知道如果这个消息曝光出去,你在娱乐圈很可能再也出不了头了吗?”

廉竟偏头,阴沉沉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赵彻顿住。

夏叶柏把自己埋在廉竟的胸怀里,头脑抵着对方柔韧宽阔的胸膛,听着其下坚实有力的心跳,良久,终于缓了过来。

他起身,面对面露胜券在握神情的赵彻,说:“赵彻,我日你大爷!”

廉竟没忍住拉了他一把。

夏叶柏于是改口:“你日你大爷。

所有人:“……”

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奇妙骂人的话,夏叶柏拉着廉竟想要离开这儿。

赵彻没让步,他暂时让自己从夏叶柏那句粗口中回过神来,皱着眉头看着对方:“夏叶柏,你的前程你不要了?”

夏叶柏或许是打通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因为他下一句回应还是脏话:“关你屁事!”

“夏叶柏。”连续被怼,赵彻本就没那么好脾气的人彻底冷了下来,他站在原地,不再去看往外走的夏叶柏两人一眼,“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的事说出去?”

这廉竟替夏叶柏回答了:“你说你妈。”

“夏…咳咳咳咳——”被气到岔气,赵彻原本是要好好威胁一下这两个口出恶言的人,然而气息没跟上,倒是咳了个昏天暗地。

夏叶柏奖励性的拍了拍廉竟的胳膊,轻声道:“走吧。”

廉竟点头,没再给在场的人眼神,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等一下。”这时候,看戏看的精彩的某个投资商开了口。

他笑眯眯看着夏叶柏:“既然话已经说明白了,我也不绕弯子。这样,只要你陪我一晚,这部剧的主角就还是你的,就算你演的再烂,也不会有人撤掉你。怎么样?”

闻言,其余投资商纷纷对这人露出谴责的神色,然后迅速表示自己也可以给出相应的好。甚至有人表示愿意为夏叶柏填平他的对赌条约,只要夏叶柏答应做他的地下情人。

娱乐圈第一美人啊,冰清玉洁了十多年的时间,谁不想做第一个一亲芳泽的人?

这些人这么想着,面对夏叶柏的神色更加急切。

一旁的赵彻越听脸越黑。

夏叶柏却是猛然嗤笑出声,他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拍了拍自己旁边廉竟的胸肌,笑容满面的问他们:“知道这是谁吗?”

“不就是……”

“我男朋友。”知他们回答的,绝对是最侮辱人的语言,夏叶柏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接话,“打人可疼了,一拳一个。你们有谁想试试吗?”

廉竟沉着脸,早在这些人对夏叶柏明码标价时就在积攒的怒气在这一刻到达峰值,他甚至不用露出更多的气势,就那么单单的站着,就让这群方才还七嘴八舌开着条件的大老板噤了声。

“我的人。”他沉声道,“你们最好不要惦记。我是不如你们有钱有势,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朝一日我的宝贝被欺负了,谁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说着面向赵彻,问,“你说呢?”

僵着脸,赵彻绷着没怂,什么话都没应。

夏叶柏拉了廉竟一把:“你们慢慢玩,老板们有什么新的主意,麻烦导演到时候告诉我。要换演员之类的也行。我们先走了。至于你,”他对赵彻说,“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我们到时候公司谈。”

说完不再停留,他拉着廉竟离开。

走出包厢门没几步,夏叶柏停下脚步,他回头,对身后一言不发的陈果道:“别跟着我了。”

陈果的脸白了一个度:“夏哥……”

“陈果,”夏叶柏认真看着他,“我讨厌背叛我的人。”

“我的合同在赵哥手里,”陈果弱弱的辩解,“我没办法。”

“不要再说瞎话了陈果,”夏叶柏摇摇头,“你本质上跟赵彻是一类人,都喜欢把别人掌控在手里的感觉。但我从今往后不会做一个这样的人了,你不必再跟着我,去找真正欣赏你的人比较好。”

把这句话当做结尾,夏叶柏转身,带着廉竟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一路无话开回酒店,廉竟进门就把夏叶柏抱进了自己怀里。

双腿自然盘起挂在他腰上,夏叶柏也确实不想再走路,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廉竟肩窝上,他直勾勾看着空中某一点,任凭廉竟带他去哪儿。

廉竟没带他去哪儿,走到沙发旁边就坐下了,手臂紧紧揽着夏叶柏的肩背,他一下下的拍抚着对方,嗓子眼里还哼出不知名的调子。

夏叶柏听着,在他肩膀蹭了蹭自己的下巴。

感觉到他有所反应,廉竟小心问:“你经纪人今天说的那个对赌合约,很难办吗?”

“我原本想退出娱乐圈了。”夏叶柏的声音小小的,因为郁闷,还带上了两分的沙哑,“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做成,可该得的资源一个没少。我知道我配不上那些,可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演,可是真不是那块料。重新见到你之后我忽然想,我可能更适合普通人的生活,就算一事无成,也不会妨碍到别人。”

他说着声音低了下来:“本来都做好一切安排了。公司的合同明年到期,这个剧本拍完之后我就会选择告别,可是现在,没办法了……”

2女装
哄睡了夏叶柏,廉竟出了门。他心中一片浆糊,根本不知道目前这个局面如何破解。

几个亿的对赌合约,对于这么多年见过最多的钱是以“万”为单位的他来说,无异于是天文数字。

想要帮夏叶柏解决,可却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快要让人发疯。

苦思无解,他上网查询有关《天涯归旅人》这部剧的一些信息。

在一群嗷嗷嚎着期待夏叶柏演耽改的声音中,他看到这样一行字——《天涯归旅人》由星耀娱乐有限公司投资拍摄。

滑动手机的手指动了动,廉竟退出页面,重新去搜寻“星耀娱乐”这个关键字。

跳出来的百度百科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廉竟跑到自己的行李箱里仔仔细细的翻找搜刮了一通,最后终于在最内里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纸张已经泛黄的名片。

看着那张名片上的人名笑了笑,廉竟呼吸一口气,起身去了阳台,做了良久的心理准备后,拨通了上边的那个号码。

他其实有点担心对方早已经换了手机号,但短暂的忙音后,他听到了被接通的声音:“喂?”

夏叶柏这一觉睡得有点长,起床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睡眠过度的后遗症是整个人都有点缓不过神来,呆呆的盯着头顶吊灯看了半晌,才转头去看旁边抱着他的廉竟。

被他的动作扰醒,廉竟迷迷糊糊偏头亲了他一口,声音喑哑的问:“饿不饿?”

夏叶柏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没吃什么东西。他感受了一下,可能也饿过头了,所以摇了摇头。

廉竟却没放任,起床打算去给他做早饭。

看着他走出门去,昨天感受到的郁闷心情终于慢慢的消散,夏叶柏笑了笑,也跟着起了床。

然后他就发现廉竟今天的心情格外的不错,眉开眼笑的模样,让他忍不住频频侧目:“你遇到了什么好事,怎么这么开心?”

廉竟对他神秘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夏叶柏闻言看了他一会儿,到底是没有多问,转身继续往前走。

今天剧组的气氛跟昨天有点像,夏叶柏挑了挑眉,好奇又是什么人来了。

绕过走廊,他看到了主角。

路翊,星耀娱乐董事长,有名的年少有为的代表人物。

导演比昨天的态度更加恭敬,看到夏叶柏,笑容满面的招手道:“小夏来了,快点过来,路总刚刚还提到你呢。”

提到我?

夏叶柏心中疑惑,面上却还是露了笑容走了过去:“路总好。”

路翊面对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另眼相看的意思来,点点头,问话:“你是《天涯归旅人》的男主角?”

夏叶柏点点头。

路翊于是道:“演一段我看看。”

在场人心中难免有些微妙,毕竟昨天才来了那么一出,但路翊的咖位课比昨天那些投资商重要多了。所以他们只能各归各位,依路翊所言的演了一段。

夏叶柏今天表现得比昨天要好,但也仅仅就是好了一点。跟“演技”这个词,依旧搭不上边。

工作人员都有些绝望了。

导演更是战战兢兢:“路总,这……”

路翊站起了身,没有多的废话:“换演员吧。”

一惊,导演有些着急:“可是都拍了一段时间了,网上消息也传出去了,现在换演员,这——”

路翊直接递给他一份资料:“他,可以顶上。”

导演接过看了眼,有些惊讶:“谭林酒?!”又有些为难,“能请到谭林酒当然是好,可他不是最近也在拍戏吗?”
路翊点了点头,没有多废话:“我跟他说好了,你们协商进组时间就行。至于你,”他转向夏叶柏,“网上消息都传出去了,自然不好半路再踢出去。但主角你肯定是不能胜任的了,我记得有个角色叫言皎,虽然戏份不多,可很适合你,你不如考虑看看。”
从路翊看过表演后说出第一句话来,夏叶柏就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到了现在,更是确定无比。强自按下激动无比的心情,夏叶柏诚挚的道谢:“当然不嫌弃,谢谢路总给我这机会。”
路翊点点头,抬手看了眼时间,对一干看着他等待指示的人道:“我还有事,先走。你们继续。”
导演忙叫上人一起去送送。
离开时,路翊的目光状似不经意落在廉竟身上,留下一句“看着不错”的点评。
角色更换是一个剧组的大事,不光服化妆造等等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就连剧本,都得要重新刻画侧重点——毕竟对待有演技跟没演技的人的态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导演当场直接宣布放半个月的假,除非必要的工作人员外,其余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夏叶柏一句话都没说,直到进了房间,他才转身把廉竟怼到了墙上,胳膊撑在他耳朵旁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廉竟不意外他能发现,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瞒着对方:“我救过路翊的儿子。”
夏叶柏拧眉想了想:“路总的儿子,曾经被绑架过?!”说到最后,声音因为惊讶而上扬了些。
皱着眉头去扒拉廉竟的衣服,夏叶柏急道:“你没事吧?”
“没事。”握住他的手,廉竟交代道,“绑匪其实是两个走投无路剑走偏锋的人,在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那时候工地刚刚交工,又临近过年,大家都回家了,他们就以为那个楼盘没人。其实我在里边看着,发现他们的时候就偷偷报了警,最后都没露过面。”
夏叶柏放心了:“那就好。”他想起今天路翊的态度,“所以今天路总之所以会来,确实是因为你的缘故?”
廉竟点头:“他曾经为了感谢我给了我一个名片。”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廉竟前倾身子抱住了面前的夏叶柏,“幸好能够帮到你。”
“帮大忙了,”夏叶柏道,“廉竟,你也是我的幸运符。”
笑了笑,廉竟很开心:“这样很好。”
夏叶柏也笑。
压在心底最重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夏叶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天涯归旅人》原著好,影视化班底好,唯一不好的,是原本他这个主演。但现在他被换了,换成圈内圈外有名好演技的谭林酒,那么一切都不用再担心。跟赵彻的那个对赌合约,夏叶柏现在绝对有信心能赢过。
接下来半个月的休息时间,两人无事就黏在一起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夏叶柏已经能够完美接纳廉竟的尺寸,在欢爱中能够更加投入。
这是他们最大的收获。
两天后,得到消息的赵彻来了电话:“夏叶柏,你倒是有能耐,什么时候搭上的路翊?怪不得我给你介绍的那些人你都看不上。”得知对方竟然这么容易就解了困,心中憋了一口气的赵彻恨不得吐血三升。
电话是廉竟接的,听到对方这么口不择言,他没有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打来,两人都没接过。
最后是陈果过来敲开了门。
“夏哥……”他有些难堪,一个称呼喊得犹犹豫豫。
夏叶柏没应,问他:“有事?”
陈果避开了他的视线:“赵哥让我来接你去工作。”
夏叶柏不意外,在合约没到期之前,赵彻想怎么压榨他都是正常的:“什么工作?”
陈果说了一个杂志的名字。
夏叶柏:“封面?”
陈果点头:“嗯。”
“等我一会儿。”夏叶柏无意跟赵彻对抗到底,只要是不让他感到为难的工作,他不介意配合对方完成。
然而到了现场,他才知道,不感到为难是不可能的。
“女装?”廉竟黑着脸问陈果。
陈果面色僵硬:“赵哥接的工作,你别问我。”
廉竟去看夏叶柏。
摇摇头,夏叶柏觉得无所谓,因为这张脸,他被人说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不是一天两天了,赵彻想要坐实这一点,对现在恼羞成怒的他来说无可厚非。
对前来对接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夏叶柏拍了拍廉竟的手背:“不要这么容易生气,或许待会儿看到我,你会移不开眼呢?”
夏叶柏说的没错,看到身着改装版旗袍出来的夏叶柏时,廉竟确实瞪大了眼睛。
白皙的皮肤随着行走若隐若现,偏男士的旗袍,只开了一边的叉,特殊的设计将夏叶柏的身体曲线显露无疑,脸上的妆感是冷艳挂的,所以当他吊俏着眼角忘过来的那一刻,廉竟恍然错觉妖精在冲他眨眼。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陈果在一旁看了,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这天下午,夏叶柏换了十多件女装,从仙女裙到JK装应有尽有,廉竟看得眼缭乱,现场工作人员更是忍不住惊叫连连,一个个都是一副恨不得昏过去的表现。
最后一套是牛仔套装,超短上衣搭配不规则款的中裙,左腿根稍往下的位置戴了一条黑色的腿环。夏叶柏脚踩黑色长靴,肩膀上架着一把冲锋枪,嘴里叼着根烟,冲着镜头看过来的眼神睥睨万物。
廉竟看着那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的腿环,逐渐了眸色。

25我观察人类的时候没完全看透/角色扮演/前戏H
夏叶柏觉得,自从那天见过自己拍女装封面之后,廉竟就一直有点怪怪的。

经常一个人扒拉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见他走过去,还会欲盖弥彰的将手机倒扣,然后冲他露出一个自认为自然的笑容。

要不是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对自己一心一意,夏叶柏忍不住都有些瞎想了。

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天有了解释。

“你买的?”看着面前跟那天拍摄杂志封面时最后一套牛仔套装大差不离的女装,夏叶柏俯身,手指挑起一根连带着细碎铁链的腿环问。

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廉竟难得有些困窘,但还是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看你穿。”

夏叶柏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如他的愿,他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我记得,那天知道我要拍女装,某人可是很义愤填膺的。”

知道他想要听自己服软,廉竟一秒变换态度。

上前一步抱住人摇了摇:“我错了,穿给我看好不好?”

夏叶柏不为所动:“有什么好?”

“干我。”廉竟说的干脆。

夏叶柏有一瞬间的愣怔,下意识问他:“什么?”

廉竟重复:“你穿着它,我就让你干我。好不好?”

夏叶柏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廉竟!”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让他无比心动的前提条件。

故作为难的在那女装上瞟了好几眼,最后才在廉竟的软磨硬泡下“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好吧,不过事先说好,就这一啊。”

廉竟笑着放开了他,没应声。

对他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夏叶柏也没执着的要一个答案。情侣之间,有时候的一点情趣,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拿着那件套装跟腿环进了卫生间,勒令廉竟不许进来后,慢慢褪下了自己的衣服。

廉竟是照着他的尺寸买的,穿上刚刚好。

夏叶柏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想了想,找到化妆盒打开了来。

廉竟在外边等的时间有点久,就在他想夏叶柏是不是后悔了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开了。

首先踏出来的是一只绑着腿环的腿,白到晃眼。设计独特又情色的腿环松松环着一个仿佛随时都能扯下来的弧度,银质的链子随着走动摇摆,像是进行一场暧昧的催眠。

其出现的,是被长短款的牛仔裙完全遮住的另一条腿,相比于第一眼给人造成视觉冲击的第一条腿,这条腿的作用,大概是拿来衬托。

随后夏叶柏整个人都走了出来。

他没有穿套装里的牛仔上衣,而是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白色衬衫穿上,下半部分掖进裙里,使得那截腰身看起来盈盈一握。

高级的禁欲感这一刻,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廉竟视线往上,看到夏叶柏精心化妆过的脸。

那天没有错过廉竟对自己第一个妆容的惊艳,所以今天搭配了这套衣服,夏叶柏给自己画了个人设是妖艳贱货的妆。

细长的眉尾特地点了两颗碎钻,眼线也是无限拉长,跟嫩绿色的眼影相得益彰,嘴唇涂的抓人眼球的烈焰红——挺夸张的一个妆容,但因为夏叶柏气质在那儿,看着不光不怪异,反而有种不伦不类的冲破桎梏感。

一个,勇于挑战传统的妖精。

廉竟看着完全了眸色,他没有说话,起身一件件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又将刚才找到的东西一件件的摆放到自己周围——润滑液,套子,手铐,甚至还有皮鞭。

夏叶柏看到这些,忍不住讶异的扬了扬眉:“小家伙,你这是要跟我玩点刺激的?”

廉竟伸手把皮鞭挂到床头,回头对已经走过来的夏叶柏强调:“这个只是装饰品。”

知道他对暴力有着绝对的反感,夏叶柏点头表示认可,一只手伸过去捏住他的脸颊,凑近他的嘴唇,吐气如兰:“小家伙,想我怎么吃你?”

廉竟的看着他:“正面吃,行吗?”

没忍住笑出声,又轻咳一声憋回去,夏叶柏这个演技为零的演员维持自己的人设维持的有些辛苦:“既然这是你最后的要求,我自然是要满足你的。”

手指随着话语往下,不清不楚的按压过乳粒,不顾廉竟的轻喘,一路目标明确的朝下,在胸肌上揉了把,又在腹肌上㈠㈥㈡㈡㈠㈠㈥㈠〇绕了几个圈,最后来到那丛看起来格外茂密的森林,抬手揪了揪,好奇问:“小家伙,你这儿为什么会长毛?”

廉竟被他故意拉长的甜蜜动作折磨的呼吸急促,闻言看了他一眼,试图跟上他扮演的剧情:“是人都有,你没有?”

轻笑一声,夏叶柏对着那儿吹了口气,道:“妖精到底跟真正的人是不一样的,我就不长。”

廉竟被他气息扰的浑身紧绷,嘴里却还在跟他接戏:“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

夏叶柏挑眉,像是对这个不信自己话的人类弄的有些不虞,但他还是直起身,对着廉竟撩起了自己的裙子——他的下边,什么都没穿。

廉竟瞳孔瑟缩,然后就看到夏叶柏那儿,真的干干净净,一根毛都没有。

美人对着自己撩起裙子这件事,没几个男人能抵抗得了,尤其美人这么坦诚。

廉竟就没忍住,朝着那块看起来红红的皮肤伸出手摸了摸。然后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刮的,疼不疼?”

夏叶柏拍开他的手,角色扮演的尽心尽责:“胡说八道什么,我之所以没长,是因为观察你们人类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穿着衣服的人类,并不知道他们衣服底下是什么样子,所以没变。”他说着有些懊恼,“但现在我看到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下我就会把它变出来的。”

廉竟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沉默两秒问:“你到底是个什么妖精?”

夏叶柏抬眼看他,很骄傲的样子:“吸人精气的妖精。”

廉竟:“……”

他看着夏叶柏半晌,忽然道:“只凭看的,我觉得你不一定能够完完全全变成人类的样子。”嗓音低低诱哄道,“人类是很狡猾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一个妖精,肯定会把你抓起来去做研究的。”

单纯的妖精被他唬住了:“那要怎么办?”

廉竟又安抚道:“别担心,我教你。”他说着抓住妖精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昂扬,“你也没见过人类衣服底下长这个东西,怎么就能变出来呢?”

夏叶柏:“……”

惩罚的捏了捏廉竟的命根子,夏叶柏眼含威胁的看着他:“刚才看到你的身体后现变的。”

廉竟差点笑软。

被夏叶柏这执着的模样给弄得心里柔软一片,他抬头含住他的嘴唇亲了亲,躺回去后再入戏:“要想扮演人类,就得彻底了解人类。首先,你要清晰的知道他们每一个部位都是什么样的,”他徐徐善诱,“比如你现在握着的这个东西,他叫阴茎,是男人身上独特的器官。”

“妖精”被他的话所吸引,低头去看那个部位。

“为什么长这么丑?”他真诚发问。

廉竟:“……”

廉竟:“因为是最亲近的人看的,所以丑点没关系。”

妖精拨动着那东西仔仔细细的观察者,闻言抬头问他:“那我们俩是最亲近的人吗?”

廉竟看他懵懂的样子,忽悠起人来毫无压力:“你看了我的,我看了你的,我们就是。”

妖精“哦”了一声,继续去看他那个部位。手指一点点的摸遍全身,又朝后碰到了两个囊袋,有些好奇的伸手捏住:“这是什么?”

廉竟在最快乐的时候被他来这么一下,差点没跳起来:“阴囊。”

“干什么的?”妖精真诚发问。

廉竟有些心累:“没什么用。”眼看对方又要去捏,忙改口道,“但不能碰,会很疼。”

妖精放开了那两个东西,有些想明白了:“那如果有人对我不利,我捏他这个部位,是不是就能打倒他?”

廉竟脸都黑了:“不要捏他,你可以踢他。如果有人欺负你,别省力气,最好踢爆他。”

“噗!”到底是没忍住,被两个人这一本正经的装傻卖蠢的样子给逗笑,夏叶柏笑的整个人都倒在了廉竟身上,身子一颤一颤的。

重点部位被摩擦,廉竟无奈的抱住身上的人:“不玩了?”

夏叶柏笑着摇头:“不玩了,像两个傻子。”

手指抚摸对方的假发,又摸摸眉尾那颗碎钻,挺翘的睫毛,饱满又有型的唇瓣,之后一路向下,按住那条黑色的腿环。廉竟的眼神危险:“我对你一点吸引力没有吗,你刚才撩起裙子的时候毫无反应。”

夏叶柏呆住。

手指绕着那银质的链子微微抽拉,廉竟另一只手伸进夏叶柏刚才蹭开的白色衬衣里:“看来我需要重新评估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啊。”

抱着他猛亲了一口,夏叶柏急忙表忠心:“不用评估。你最重要,你最有吸引力,不信你摸,它绝对对你敬礼了。”说着拉过廉竟那只对腿环爱不释手的手放到了自己胯下。

身着完整衣裙的“美女”,急不可耐的拉着自己的手放到他的裙下……

廉竟呼吸一瞬间有些粗重起来。

“那么,”他沙哑着声音低声道,“我就不客气了。”

26互攻/H
身着短裙的美人被凶悍的对象揉进自己怀里,低头对着面前的乳头咬下去。

唇舌吸吮的力道温暖又勾魂,夏叶柏扬起脖颈,被廉竟弄得难耐挺腰。

廉竟一只粗糙的大手扯开衬衫的扣子,拨开衣料揽住雪白的腰身,另一只手在夏叶柏干干净净的胯下揉了一把,张开手指握住他的阴茎撸动。

从背面看,一副美人被拒绝强迫的姿势。

但其实美人都快要爽死了。

脚趾不自觉蜷曲,夏叶柏随着廉竟的动作喘息出声,他双眼迷蒙看着床上散落的东西,咽咽口水,抬起一只手去揉自己被冷落的另一只乳头。

被廉竟掌控的感觉太强烈,都不用再做什么,只在有频率的撸动中,他就射了出来。

廉竟抽了张纸给他擦干净,抬起眼睛看他。

被欲望折腾的眼圈周围有点红,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可怜兮兮。夏叶柏没忍住笑了一声,感觉自己的情侣滤镜真的是怪怪的。

扯着廉竟的胳膊把人推得躺在床上,夏叶柏没管衣衫被扯的凌乱的自己,他手指从廉竟结实有弹性的胸肌上一路往下,来到他的身后。

廉竟的呼吸停了停。

夏叶柏没有理会,拿过旁边的润滑液倒上手,目标明确的进了他的后穴。

第二被进入,相较于第一的忐忑,这一刻看着女装的夏叶柏为自己扩张,廉竟竟然有了种激动的情绪在心口激荡。

抬手揽住夏叶柏的脖子下来跟人接了个缠绵的吻,廉竟主动打开双腿攀上夏叶柏的腰身。

夏叶柏也没客气,感觉差不多了就拿自己的东西对准那个穴口,慢慢推了进去。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在彻底进去那一刻又双双吐了口气。

然后看着对方,没忍住笑出了声。

夏叶柏低下头好好亲了廉竟一会儿,然后才扶着他的腰肢开始摆动。

上的体验与其说是夏叶柏日廉竟,不如说是廉竟用屁股日了夏叶柏。

夏叶柏的感觉当然是好的不行,但因为主导权在廉竟手上的缘故,所有的感官侧重点都在夏叶柏爽上边,廉竟其实没多少快感。

这不同,夏叶柏誓要给廉竟一完美的体验。

除了摸索着尝试九浅一外,他还在努力寻找廉竟的前列腺,阴茎一路推进的动作都缓慢而持久,拉长每一个动作的作用时间,以便更细致的从廉竟脸上观察出他的喜好来。

廉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上被夏叶柏干没这种感觉,所以他也无从对比,只能抓住这种有点惶恐的情绪,随着夏叶柏的摆动而沉沦。

“呃~~嗯……”夏叶柏耐心太好,被清晰插入又被清楚带动的感觉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依照本能的去抱夏叶柏。

夏叶柏从善如流的扑到他身上让他抱住自己,偏头含住他的喉结吸吮舔咬,下边不住变换着角度继续寻找敏感点。

下边被堵,上边被含,廉竟睁大眸子,浑身的肌肉紧绷的像是能够伤到自己,无法排解,只能大张着嘴巴吐出滚烫又凌乱的呼吸。

夏叶柏感受到他的僵硬,无可奈何的拍了他屁股一把,拉着人的腿更紧的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放过他的喉结来到他的乳首。

廉竟面前一片空白,被放开了呼吸就大口大口的喘气,像一尾离了水的鱼。

而这时候,夏叶柏顺利找到了他的敏感点。

“呃~~~”廉竟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睁着失神的眼睛去看夏叶柏。

微微一笑,夏叶柏心情很好的舔了一口他的乳头,直起身,拉着廉竟的双腿在自己身上盘好,开始对着那一点猛冲。

廉竟被逛风骤雨般的击打弄得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前边涨的快要爆炸,想要说些什么,出口的却都是“嗯嗯啊啊啊”,他没法,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除了让自己更加晕眩之外毫无用。

“啊…换个…叶柏…停一下…啊啊啊啊啊啊……”

听着廉竟不自觉的感受,夏叶柏心里涨的满满的,他不光不听对方的,反而对着那个地方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啊啊啊啊啊啊——……”

廉竟现在知道被一个劲的对着敏感点操弄是什么感觉了,他又爽又激动,嗓子干的快要冒火,可是身体的反应却真实无比,缠着夏叶柏的身体索要更多。

夏叶柏看出来他有点缺水,停下来先灌了他半杯水,然后继续插进去操弄。

快要出来的时候帮着廉竟揉了前边的阴茎,两个人一同达到了高潮。

一身汗湿的倒在廉竟身上,夏叶柏问:“爽吗?”

廉竟闭着眼睛应声,感觉自己还是眩晕的:“爽。”

无声的笑笑,夏叶柏从他身上翻身下来,躺到他旁边。

“睡吧。”廉竟把人抱进自己怀里亲了亲,道。

夏叶柏没意见,这场欢爱体验太好,他有点不想动,于是点了点头就睡了过去。

他是被摇晃醒的。

梦中总觉得自己在漂浮的海上,被海浪摇晃着站也站不稳,时间长了有些晕船,于是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意识刚回笼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的后穴在被什么进入。

夏叶柏一个激灵,睁眼对上了廉竟的双眸。

他有一瞬间的愣怔:“你干什么…啊…唔……”

廉竟没有多话,俯身吻住他,毅然决然的操了进去。

没有带套,完全赤裸裸的体验。

夏叶柏的眼尾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被撑的。

他还是那副女装的样子,腿环跟半长裙已经蹂躏的不成样子,白色衬衫更是被白浊弄得狼狈不堪,可就是这样,才让醒过来的廉竟欲罢不能。

弄坏他!

更坏的那种!

所以毫不犹豫的,他俯身,准确的揉按开他的后穴,然后对准自己的阴茎,插进去。

夏叶柏的心神还在梦中的晕船中没有完全出来,被他忽然来这么一下,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廉竟看到了,讨好的一下下去啄他的眉心。

再多的火气都发不出来了。

夏叶柏无声叹口气,张开嘴巴跟廉竟接一个断断续续的吻——因为下边一直摆腰的缘故,接吻没法顺畅。

夏叶柏的呻吟甜腻又勾人,廉竟俯身抱住他,把耳朵放在他的嘴巴边,边听着那甜蜜的呻吟边变换着角度操他。

“小家伙你好厉害啊……哥哥要被你操死了……鸡巴好大啊啊啊……里边好涨……哥哥以后每天都给你操好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后边可能是报复心起,夏叶柏开始乱七八糟的说些话,廉竟被他喊的心头火气,神情都变得凶狠了两分。

他却犹嫌不够,继续挑衅:“小家伙你这么生疏,肯定没跟别人做过吧?哥哥也没有,以后哥哥都给你操啊啊啊啊啊………”

廉竟是看出来,夏叶柏就是想看自己失控的一面,当下也不再克制,抱着人翻了个身,让他坐在自己身上,然后握着他的腰身狠狠往下按。

这个姿势进的格外,更别说一点儿缓冲都没有就上下抽插,夏叶柏有一瞬间被插的翻了白眼,连忙按住廉竟的双手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勉强能跟上对方的节奏。

但接下来廉竟是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了,只把人插的只会“嗯嗯啊啊啊”才罢休。

最后夏叶柏是被廉竟插射的。全程前边他的阴茎没有任何人管他,可怜兮兮的随着廉竟摆腰的动作摇摆,夏叶柏中途一度想要去碰碰,但都被廉竟专制的制止,所以只能不上不下的吊着。

最后生生被插射。

全身过电的感觉让夏叶柏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的阴茎还在一吐一吐的往外吐精液,后边夹着廉竟的鸡巴,费力又贪婪的吞吐,敏感点被一再造访,让他爽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能迷茫的盯着空气中的一个点,等着廉竟给他一个痛快。

廉竟的这个“痛快”来的并不快,在夏叶柏被插射后半个小时,他才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最后埋在夏叶柏体内射了出来。

又浓又多,夏叶柏被精液射出的动作弄得浑身哆嗦,最后廉竟抽出来的时候,他的肚子都大了一圈。

全身红痕,情潮未褪的美人,双目失神的躺在床上,早前精心描画的妆容早已乱七八糟,白色衬衫大敞,露出被舔舐的红肿艳靡的乳头,裙子被推到腰上,下边一览无余,被插的合不拢的后穴里一股股冒出白色的精液,前边的阴茎蔫哒哒的,可怜兮兮垂下头,黑色的腿环却还坚挺的在原位待着,为这副画面带来一丝正经的不正经联想。

廉竟看的眸色幽,抓过夏叶柏挡住眼睛的手臂,看着他,慢慢又把自己推了进去。

夏叶柏:“!!!!”

他不想来了,挣扎着想要推开廉竟:“你吃药了?!”

廉竟没理他,轻易按住他的挣扎,调整了角度抽插。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叶柏到最后也豁出去了,不就是做爱吗?做!不把自己做昏过去,他看不起廉竟这个人!!

27家人来电/微H
所以说狠话不能随便说。

夏叶柏活生生被做晕过去时,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第二天他干脆就没有起来床,浑身酸疼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也幸亏廉竟的补救措施做的到位,这一整天除了给他做饭喂饭之外,全程都陪他在床上给他按摩,双手就没有闲下来过。

夏叶柏到最后也气不起来了,摆摆手原谅了对方。

其实别说,被做晕过去这种体验,是真的蛮爽的。

他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廉竟见他看着自己动不动笑的特别勾人,擦擦手过去把人抱上自己大腿,额头抵着他的问他:“笑什么呢?”

夏叶柏扯着他的耳朵,特别诚实:“你好厉害啊。”

一开始廉竟没有听懂,但对上夏叶柏的眼神,他算是明白了,顿时有些膨胀:“很开心吗?”

“特别开心。”夏叶柏感叹,“幸亏我把你收了,不然以后我能后悔死。”

廉竟喜欢他说这样的话,喜欢明晃晃的感受到夏叶柏对自己的在乎,他不再克制,偏头吻住夏叶柏的唇,撬开牙关往里边探。

夏叶柏抱着他的脖颈,仰着头张开嘴巴,迎接廉竟的入侵。

这是个温馨味十足的吻,两个人心里都是满满的喜爱,停下来的时候抬眼,对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不约而同的笑笑,廉竟把夏叶柏揉进自己怀里。

好喜欢这个人啊。

他们想。

夏叶柏的合约还有半年的时间到期,在这期间,赵彻给他安排的工作,他都需要毫无怨言的完成。

于是等关注夏叶柏的人发现的时候,那个娱乐圈第一神颜夏叶柏,往常如同高岭之的美人,仿佛一瞬间被人落下了神坛,开始朝着俗世的方向一去不返。

从前的职业生涯里从不会出现在他工作计划里的形象现在接踵而至:女装,三俗游戏代言,乡村带货综艺等等,哪儿不符合他气质他就往哪儿钻。

面对这种转变,除了粉丝真情实感的愤怒外,旁人都是不解加幸灾乐祸的。

“夏叶柏是放飞自我了吗?最近的画风我怎么看不懂?”

越来越多诸如此类的问题在各大提问平台上甚嚣尘上。

也冒出越来越多所谓业内人士的爆料,话里话外夏叶柏耍大牌,人烂后台硬的标签往他身上套。

于是最近,夏叶柏出现在机场的时候,总会引起骚乱。

而这,被当做另一种人品不行的佐证,被各大料军疯狂传播。

廉竟护着怀里的夏叶柏艰难地往前挪,目光扫过周围这些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面上神色更加阴沉。

他是真的长得凶,墨镜又在刚才的推挤中被弄掉,一直也没机会再戴上,凶悍的五官彻底暴露人前,让那些不小心跟他对视上的人,都惹不住两股战战。

现场寂静了一秒钟。

廉竟收回目光,不再关注这些人,只一心护着夏叶柏往前走。

只是他抿着唇垂着眸的样子太过僵硬,让周围人惊惧的回不过神,现场停滞住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夏叶柏终于能够喘口气。从廉竟的怀里出来,他抬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的碎发,面对现场凝滞的气氛他笑了笑。

扯了把廉竟,他道:“这里是机场,大家还是不要堵在这儿了。我家小家伙是有点凶,吓到大家的话,还是不要拦着我了,好吗?”

他笑意盈盈的,又因为现场落针可闻,所以话语完全传达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大家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准主意要怎么办。

廉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尤其在他知道这些人中,不知道有多少赵彻找来的混在里边试图浑水摸鱼,更是对他们没有好感。

见夏叶柏说完话没人有反应,他皱了皱眉,揽着夏叶柏从几个挡的不那么严实的人中间挤了出去。

在夏叶柏被所有人盯着的这个当头,这段视频,自然也是很快被人传上了网。

但出人意料的,除了一些说夏叶柏的出现扰乱机场秩序不道德的人之外,更多人的目光,放到了廉竟身上。

“这个保镖,是不是就是上过热搜那个健身教练?”

“我还记得他,当时大家都说他长了张作奸犯科的脸。”

“我也记得,他还吓哭过某个歌手呢。没想到现在成了夏叶柏的保镖了。”

“话说你们真的没有听到夏叶柏叫他什么吗?‘小家伙’啊,我的天,这么个形象叫小家伙,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反应。”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弱弱的说,有点萌……”

“大声点,就是萌!貌美大明星x糙汉凶保镖,瞬间脑补一万字的小火车有木有!!!”

“前边那位小伙伴,请务必让我参观你的脑补!!!”

“加我一个!!”

“+1+1”

“………”

“cp粉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不管大家说什么,总之,等夏叶柏上网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跟廉竟竟然有cp超话了。

点开那段机场的视频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廉竟真是man爆了,喜欢的不行,他把视频给下载了下来。

又去超话看他们磕的糖。

《我是冠军》里的素材已经被他们完整搬运过来,逐帧逐帧的分析慢放,不打上“是真的”“磕到了”就不放过的地步。
而且,竟然已经有了小黄文!!
夏叶柏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错觉自己眼了。这才多久,有五个小时吗?小黄文都有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很诚实的点开打算观摩一下。
这一看不要紧,有些停不下来。
廉竟一直没有听到夏叶柏的动静,有些疑惑的进来看一眼,就见对方捧着平板聚精会神的模样。

以为在理什么重要的事务,他没敢打扰,又悄悄的出去做饭了。
夏叶柏出门是在一个小时后,他兴冲冲的捧着平板打算跟廉竟分享自己刚才看到的小黄文,但进了厨房,他听到廉竟再打电话。
“什么事?”
廉竟背对着夏叶柏,夏叶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听到他声音中的些微情感波动,他停了下来,听廉竟把电话打完。
“嗯,怎么?”
“跟你们无关。”
“没有。”
“随便。”
廉竟很快就结束了通话。只是他按灭了屏幕,眼睛却一直看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夏叶柏看的心里一酸,走过去从后边抱住他,问他:“怎么了?”
把手机放下,廉竟转身抱住他,闭了闭眼睛回答:“家里的电话。”
夏叶柏一滞。
自从廉竟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别人的存在,偶尔那个据说帮助廉竟很大的段嘉会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除此之外,廉竟身边孤寂的仿佛没有别人。
他也就忘了,十年前,他是送廉竟去到他亲生父母身边的。
长长出了一口气,夏叶柏放下平板,拍抚着廉竟的后背问:“他们说什么了吗?”
廉竟没有隐瞒:“我弟弟看到了我跟在你身边的视频,跟我爸说了。他觉得我现在工资肯定高,跟我要钱。”
“靠!”夏叶柏没忍住爆了粗口,“凭什么要钱?他们甚至都没让你上学!不给!绝对不给!!”
廉竟反过来安抚他:“我说了不给,别理他们。”
“……”夏叶柏还是气不过,看着廉竟明显没有之前有活力的样子,心疼的不行,“我当初没把你送回去就好了。”
廉竟知道他心疼自己,可是能够遇到夏叶柏,对于廉竟来说,再多的苦难都没关系:“没有的事,别瞎想。”
夏叶柏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当天晚上做的时候,格外的主动,就想着能够好好的安慰安慰对方。
廉竟的情绪确实有点被影响到了,再加上夏叶柏那么乖,一副任由他予取予求的样子,他便没忍着自己的掌控欲,把夏叶柏整个身体都烙上了自己的烙印不说,更是再一把人做的晕了过去。
又操醒了过来。
夏叶柏迷迷糊糊被摆弄成跪趴的姿势,脑子有些不清醒,只知道廉竟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体内部抽送,每一撞击都像是要探进自己身体内,两个囊袋仿佛都要塞进去的力道让他一片浆糊,细弱的呻吟声已经微不可闻,他大脑一片混沌,抱着自己的肚子,含含糊糊说着“爱你”。
廉竟在某一个瞬间听清楚了,动作停了一瞬,下一秒抱着夏叶柏平躺下,俯下身去压住他,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刚才说什么?”
夏叶柏晕晕乎乎的,嘴巴里不住念叨着:“廉竟,我爱你。”
廉竟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他偏过头缓了一会儿,低头吻住夏叶柏。
下半身坚定的打开夏叶柏的腿,再操了进去。
一路直接到敏感点,然后对着那一点,开始疯狂撞击。
夏叶柏被强烈的快感冲击的清醒了一瞬,睁大眼睛看着廉竟闭着眼虔诚亲吻他的模样,尽管已经很累了,但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抱住对方的脖子,把身子打的更开。
廉竟更是不会客气,操的夏叶柏最后射无可射,尖叫过后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睡了过去。

28离开这
廉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眼前的男人五十多岁,干瘪瘦弱,毛发粗糙,一身衣服也是污渍遍布,配合着那双贪婪的眼神,让人打心底里厌恶。

看到廉竟,对方咧了咧嘴巴,那种仿佛要吸人血的笑法,任谁看了,都得在心里做个评估。

廉竟不想问对方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那几个弟弟为了坑自己有多卖力,他一向清楚。

跟夏叶柏说了一声,他打算过去。

夏叶柏也看到了对方,那种形象让他皱起了眉:“需要报警吗?”

廉竟道:“必要的时候我会报的。”他摸了摸夏叶柏的手,“你专心工作,我待会儿来接你,好吗?”

夏叶柏虽然满心不愿,但也知道这种事廉竟只能自己解决,他只能点了点头,看着廉竟的眼睛道:“我等你。”

廉竟“嗯”了一声,对他笑了笑,松开手走向那个男人。

廉父将两人的互动看的清清楚楚,他不至于察觉出两人有什么超出正常人的关系,因为那对他来说,是变态。他不认为自己儿子会是个变态。但夏叶柏如此“看重”廉竟,还是让他不由得生了几分妄想。

于是当廉竟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难得的和颜悦色:“小竟。”

廉竟没有理会他这一句示好,对他道:“这儿人来人往的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他们待的地方是夏叶柏今天拍摄宣传片的楼底下,人来人往,确实不适合说正事。

廉父来之前,已经在自己的三个儿子跟前了解过“舆论对于一个明星有多大的影响”这种话题,所以并不担心廉竟对他的要求不答应,也因此格外好说话。

“成。爸爸也没来过这种大地方,不知道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你决定吧。”

廉竟最后带着人去了公园。

廉父有些不满:“小竟,爸爸赶了几天的路,还没吃饭呢。”

廉竟只能带人进了一家川菜馆。

要了包厢,点了能有十道硬菜,弄得服务员委婉的问是不是待会儿还有别人要来。

眼见廉父没有听懂别人的意思,廉竟也没兴趣翻译,只道:“上吧,谢谢。”

服务员见他们坚持,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准备了。

廉父一扫刚才的紧张,看着这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包厢,感叹了一句:“有钱人果然不一样啊。”

廉竟没有回这句话,低头跟夏叶柏发消息。

夏叶柏担心他受欺负,拍摄间隙问他情况。

他如实的汇报。

见廉竟不理自己,廉父脸上有些挂不住,咳嗽了一声,竭力挑起话头:“你出来这么久也没怎么回过家,要不是这上了新闻,咱们家人还不知道你在哪儿。你也是狠心,就算是埋怨我,至少也该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她可是一直都担心着你。”

廉竟打字的手顿了顿,想起那个面对他总是一脸歉疚的女人,喉咙滚了滚,艰难的问:“她怎么样?”

“就那样,”见顺利引起了廉竟的注意,廉父立马抛开了话题的引子,开始直入主题,“廉竟啊,你现在赚的不少吧?”

廉竟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5。”

“怎么可能只有5?”廉父显然不相信,“你可别蒙我,我听说了,这些明星挣的都可多了,随随便便一个节目都几百上千万的拿。这样的人肯定惜命,他雇你当保镖,能不给你多点钱?几十万没有,几万块总有的吧?”

廉竟听着他的异想天开没有表态,依旧是那句话:“只有5。”

廉父有些不开心了,一拍桌子,吼道:“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别忘了你姓什么!”

廉竟抬眸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廉父瞬间偃旗息鼓。如今已经不是廉竟刚到家里的时候了,那副随随便便都能压死一个人的身板到底是让廉父冷静了下来。

在原地颓废的坐了半晌,他忽然抬手抱住了脑袋,哭了:“廉竟啊,不是我非要跟你要钱,我没办法了,你弟弟们上学要交学费,义务教育已经过了,现在要学习就得交钱,高中还好,随随便便一个大学一年就得几万块,我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廉竟沉默。

见他不为所动,廉父咬咬牙,放出另一个消息:“而且你妈妈也病了。”

“什么病?”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廉竟下意识问。

见有门,廉父忙道:“妇科上的看病。医生说要长期治疗,可家里哪有钱啊,所以就一直拖着,她现在一直腿疼肚子疼的,我觉得是恶化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

廉竟看着他,面无表情,像在看一个失望透顶的人渣,廉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些坐不住。

这时候包厢门被人敲响,服务员端着饭菜上来了。

廉竟收回目光:“先吃饭吧。”

接下来的时间,廉竟没有再说一句话,一顿饭吃的廉父冷汗直冒。

廉竟接了夏叶柏回去之后,就说了自己打算回家一趟的话。

夏叶柏有些担心:“我跟你一起。”

“不用。”那十年是廉竟的一个秘密,他并不想向夏叶柏展示那十年间的生活,“我看看我妈妈就回来,你乖乖在家里等我。”

夏叶柏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没法光明正大跟廉竟回去见家长的。先不说廉竟那一家人会有的奇葩反应,单是曝出自己是个同性恋,赵彻都能让自己彻底万劫不复。

可到底还是心疼廉竟,他张臂抱住眼前这个面对他总是一脸坚强的男人,轻声道:“乖乖的,我等你。”

廉竟侧头蹭了蹭他的头发,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嗯。”

再回到这个地方,看着眼前那个窄小的门脸,廉竟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很久不曾想起过它了。

如果廉父没有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大抵,他是会慢慢忘记的。

廉父见他没有跟上,回身道:“廉竟,进来啊。”

廉竟抬步跟上。

逼仄的房屋,虽然收拾的勤快,但依旧干净不起来。灰扑扑的色调让人无端的压抑。

屋里没什么人,因为安静的落针可闻。

只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咳嗽。

廉竟的目光从陈旧的家具上收回,放到那扇传出咳嗽声的门上头。

廉父显然也听到了,有些急于表现道:“肯定是你妈,生病了也不说吃药,就硬抗着。”说着过去打开了门,冲里边的人说道,“快起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廉竟走过去,在他身后冒了个头。
形容枯槁的女人看到他的那一瞬,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明光:“小竟。”挣扎着要起身。
廉竟看着她明显老了很多的样子抿了抿唇,越过廉父走进去在床边坐下,按住她想起的身子:“生病了就好好躺着。”
女人热切的抓着他的手:“吃饭了吗?妈妈给你做……”
廉竟按着他,拿出自己的钱包给廉父,道:“你去买点吃的,要适合病人的那种。”
拿着钱包,廉父脸上笑开了褶子:“我知道的,我这就去。”
房门关上,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廉竟回头,对上廉母红彤彤的眼睛。
仿佛被刺痛,廉竟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有些情绪外露,廉母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对廉竟讨好的笑笑:“生病的人就是脆弱,我没想哭的。”
“我知道。”廉竟低声应。
廉母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小竟,你好吗?”
廉竟点头:“很好。”
廉母露出欣慰的神情,抓着廉竟的手不住的看他,眼眶不一会儿就又红了:“小竟,这么些年,是家里对不起你……”
“别说了,”廉竟打断了她的话,“都过去了。”
廉母看着他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悲伤排山倒海的压来,她一瞬间哭的喘不上来气:“廉竟啊,是妈妈对不起你……”
拍抚着廉母的脊背,廉竟想起来当年第一见到对方的场景:
廉竟,妈妈护不住你。这个家里,你就当我死了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痛苦万分,整个人都在发抖,可还是坚强的说了出来。
那以后,就真的没有管过他。
一如此刻,哭够了,她喘着气倒在枕头上,眼睛里是切的受伤和一种矛盾的希望,她说:“小竟,离开这个家,别再回来了。”
廉竟:“……”
廉母摸着他的手:“这里不是家,他们也不是家人。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别被亲情绑架。廉竟,你该去飞。”
黄昏的光线绚烂瑰丽,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映照在女人灰败的脸上,错觉加了一层胭脂,让她瞬间年轻了十来岁。
廉父提着几样饭菜哼着歌进了门,却发觉自己千方百计拐回来的人不见了踪影,他怒气冲冲的闯进卧房,对着里边看着窗外发呆的女人抬手就是一拳:“廉竟呢?”
鼻血流进嘴巴,廉母却笑了:“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哈哈哈哈哈走了!!!”
骂了句脏话,廉父更加凶狠的拳打脚踢:“婊子!吃里扒外的家伙!他想走,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
廉母被打的说不出话来,但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绚丽的黄昏,眼睛里盛着的两团光亮,在拳头怒骂中燃烧。

29结局:你是脚踏实地的必不可少
“我带你走吧。”

“我走不了。”

“为什么走不了?这么个家你还有什么眷恋的?”

“廉竟,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

“……”

“我不能让他们优秀,那就跟他们一起堕落。”

“…这很傻,你没必要……”

“我知道。”

“……”

“廉竟,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希望你以后顺顺利利,万事如意。”

“……”

“走吧。”

“别回来了。”

“走吧。”

廉竟醒来,看清楚面前叫他的空姐,才恍然自己已经上了飞机。

“飞机马上降落,还请先生做好准备。”空姐笑容甜美提醒道。

廉竟揉着太阳穴道了声谢。

偏头看着外边的云层,他慢慢放轻了呼吸。

机场人流如织,他却一眼,在人潮中看到了那个全副武装的人。

夏叶柏冲他歪歪头,张开了双臂。

廉竟知道自己该克制的,但他没忍住,大步上前,将人拥进了自己怀里。

夏叶柏紧紧怀抱着他,在耳边道:“欢迎回来。”

“嗯。”廉竟应,漂泊的心在这一刻落到了实。

两个人回了家,夏叶柏解了全身的装束,拉着廉竟左右看了看:“没事吧?”

廉竟摇头:“没事。”他顿了顿,还是说了,“我以后不会再回去了。”

夏叶柏愣了愣,自己挤进廉竟怀里,抬头看他:“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廉竟喉间哽了一瞬,他看着夏叶柏认真的神色,微低头在他额角落下虔诚的一吻:“谢谢。”

夏叶柏抱着他,的呼吸一口气:“廉竟,要开心啊。”

廉竟下巴放在他头顶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都有点累。廉竟是跟那个家告别费了不少气力,夏叶柏则是一直担心着廉竟没怎么睡好,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两个人都放松下来,洗了澡后便相拥而眠。

这一觉睡得很好,但醒来后面对的局面,却不怎么好。

陈果是真不想再出现在这两个人面前,但目前他的身份依旧是夏叶柏助理,有些事是没法避免的。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

廉竟看着旁边对着平板满脸肃穆的夏叶柏,有些担心:“对不起。”如果不是他ht文包+扣16221161当时没忍住,就不会被人拍到,现在也不会上了热搜。

夏叶柏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他抬头看陈果,“赵彻就这么迫不及待?”

避开他的视线,陈果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是您不听话……”

夏叶柏失笑,真是个有理有据的理由。

他不想再多说什么,对陈果道:“你现在来,是传达什么通知的?”

“赵哥说,只要你以后听话,这的事他就帮你压下去。”

“如果不听呢?”夏叶柏问。

陈果低下了头:“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我知道了。”夏叶柏点头,“你可以走了。”
陈果有些不甘心:“夏哥……”
“走。”廉竟站了起来。
看着他,陈果的眼睛里露出十二分的气愤:“都是因为你!”
廉竟原本要送他走的脚步顿了顿,他没法反驳陈果的话。
夏叶柏沉下了脸:“出去。”
陈果也没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爱好:“出去就出去,你以为我稀罕!”说完摔门走了。
廉竟回头看夏叶柏:“叶柏……”
“我如果退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夏叶柏问他。
廉竟摇头:“对不起。”
夏叶柏笑了笑,上前抱了抱他:“别多想,从一开始,我就打算退圈的不是吗?”
廉竟听不进去:“对不起。”最开始的打算跟因为他而不得不做的选择,对他来说天差地别。
夏叶柏知道现在跟廉竟说不通,他选择转移话题:“往后可能就需要你养我了。”
“我养!”廉竟连忙表态,“我养一辈子。”
夏叶柏笑着亲亲他:“那我等着。”
夏天的树叶:真的。
当所有网友因为热搜上夏叶柏跟廉竟拥抱的视频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夏叶柏一条两个字的微博直接承认了恋情。
一瞬间让众人跌破了眼镜。
粉丝脱粉的,路人觉得两人不配的,黑子幸灾乐祸的,赵彻恼羞成怒的种种一时间构成一副极度情绪化的油画,让人直面人性的丑恶。
而夏叶柏,在发了那条微博之后就断了网,之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悠闲的过了头。
他的工作暂时全被冻结,除了《天涯归旅人》导演明确来电,表示将会继续拍摄他的戏份外,旁人对他都是观望的太多。
夏叶柏也不在意,有更多的时间跟廉竟腻歪,他觉得还挺不错的。
这么些年他都太忙了,从这一刻开始,要习惯慢节奏的生活。
廉竟自从跟夏叶柏在一起,就一直在练习厨艺,现在已经很有心得,做出来的饭菜让夏叶柏喜欢的不行,经常一不留神就吃多了,然后晚上再被廉竟拉着消食。
怎么说呢,床上床下的日子都让他满意的不行。
这天廉竟在厨房里做饭,昨晚做的狠了,夏叶柏还在熟睡,他打算做个海鲜粥给夏叶柏补补身体,电话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廉竟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最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陈果约廉竟在小区门口那家咖啡店见面。
廉竟到了之后,他把面前的咖啡往他跟前推了推。
廉竟看着他,静待他的下文。
陈果也没有让他等太久:“我特别恨你。”他开门见山,“你毁了夏哥的事业。”
廉竟没有回应。
好在陈果也不打算要他的回应,自顾的说了下去:“你看到夏哥光鲜亮丽的现在,自以为知道他想要什么。可你不知道他的过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艰难的在娱乐圈走了十多年。”
他一副陪夏叶柏经历许多的口吻,让廉竟不由了眸色。
廉竟看他这样,很是满意:“夏哥是崖城人,十多年前,崖城发生了一起全国皆惊的地震。”
廉竟的心脏缩了缩。
“夏哥的父母亲人死于那场地震,除了他,谁都没活着。”陈果欣赏着廉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夏哥每一年都会在某一天买个蛋糕,但从来不吃,过了某个时间段就送了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廉竟想起来十年前见到夏叶柏的最后一面。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地震发生的那天,正好是夏哥的生日,全家人都在给他庆生,然后被地震夺去了生命。他百科上的生日是假的,特意往后挪了两天。他没法过真正的生日,那会让他错觉自己在吃人血馒头。”
“国家对地震幸存人员有补助跟一系列救护措施,可夏哥收到的创伤太大,他那时候多大?十六,十七?经常做噩梦,亲人父母死去的画面在他眼前来来去去,他忘不掉,也不想忘掉,久而久之得了病。”
“要看心理医生需要大笔的钱跟长久的时间准备,他那时候什么都没有,想过去死,然后碰到了赵彻。”
“拜那张脸所赐,赵彻一开始就看上了他,为了捧出一个顶级流量,他无所不用其极,但夏哥好像就总是差那一步,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他红,但没有底气的红,在圈内人眼里都是虚的。”
“赵彻甚至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你出现了,一切都有了变故。”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不喜欢你。廉竟,你是个瘟神,到哪儿都是。”
“你记着,是你毁了夏哥,他本来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也可以顺利的摆脱曾经的噩梦,但现在都戛然而止了。”
“你是罪魁祸首。”
廉竟回到家,夏叶柏还在睡,他眉目平和,昨晚情爱的痕迹留了满身,蓝色的被罩衬着白皙的皮肤,让廉竟错觉是那般的脆弱。
仿佛呼吸重一点,都能伤到对方。
他从来不知道夏叶柏的过去,更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多年看着心理医生,就连那个蛋糕,他也一直以为那是对方给自己的,从未想过,背后有那样一段沉重的过往。
陈果说夏叶柏不敢过生日。
想到这儿,廉竟呼吸一顿,心脏抽着疼,他弯下身,虚虚的抱住夏叶柏,红了眼眶。
夏叶柏被他扰醒,睁眼就看到一个脑袋埋在自己脖颈,被发茬扎的有些痒,他笑着躲了躲:“早啊。”
“早。”
廉竟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夏叶柏抬手拍着对方的后背问:“怎么了?”
廉竟微微起身看他:“我刚才去见陈果了。”在夏叶柏不解的眼神中他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生日蛋糕的意义对你来说那么艰难……”
夏叶柏明白了。
坐起身,他看着廉竟握住他的手,问:“你知道十年前我为什么把那个蛋糕给你吗?”
廉竟摇头,他不知道。
夏叶柏笑:“因为那一刻,我放过了自己。”他曾被困在噩梦中长长久久的时光,每当内心饱受煎熬的时候就去做好事,以期得到内心的安宁。可当他遇见廉竟,看着那么努力生长的男孩子,他就忽然惊觉,或许那些都可以过去了。
沉湎于过去于事无补,只有朝前看,那些拼命给他撑起安全通道的人,才能瞑目。
“我在那一刻重爱自己,”夏叶柏说,“廉竟,你从来不是个过客,你是我脚踏实地告别过去的支撑。”
廉竟不知不觉泪流了满脸,紧紧回握住夏叶柏的手,他道:“叶柏,我爱你。”
夏叶柏笑了:“我也爱你。”

3番外操仙尊/高H
《天涯归旅人》的拍摄很顺利,演技派加入进来后拍摄进度更是一日千里。

夏叶柏的戏份不多,如果所料不差,这应该是他人生的最后一部戏,所以他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力求不留遗憾。

言皎不是主角,但是是贯穿全剧的一个灵魂人物,书中他出场的数不多,但每一出现都至关重要。

但原著对他浓墨重彩的描写,永远都在容貌之上。

没错,言皎,是书中第一美人。

总是一身水绿色的仙袍,面无表情却眼眉有泪痣,属于那种高高在上又勾人夺魄的类型。

按理说夏叶柏肯定驾奴不了这么复杂的角色,但架不住化妆师技术高超,给他一上妆,夏叶柏只要维持面无表情的设定,那张脸就自动显现勾魂夺魄与仙风道骨的矛盾感来。

直让现场工作人员捂着嘴巴嗷嗷叫。

廉竟第一看到“言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两下,而后慌忙的挪开了视线。

他有种自己的眼神亵渎了对方的感觉。

夏叶柏看到他这个反应,觉得有意思的挑了挑眉。

接下来开始有意无意的以这副形象在廉竟面前出现。

廉竟被他的攻势弄得有些溃不成军,于是这天晚上,拍摄结束之后,他用借口支走了化妆师,又从里边锁了休息室的门,让所有人都以为两人都已经早走了。

一直等到外头灯火通明,再没有一点儿声响的时候,对着夏叶柏,廉竟伸出了自己的魔手。

“哈~~”夏叶柏整个人挂在廉竟身上,那身言皎的道袍还穿在身上,可下边却一丝不挂,后穴里插着廉竟尺寸吓人的阴茎,整个人又涨又满又不敢放手,胳膊环着廉竟的脖子,双腿紧紧盘在对方身上,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廉竟双手握着他的屁股,边走边一下下的抬起来往自己阴茎上按。

夏叶柏爽的浑身直打哆嗦,那颗画出来的泪痣仿佛快要滴血,大张着嘴巴喘气,粉嫩的舌尖在廉竟面前若隐若现。

廉竟看得心头火热,低下头含住他的舌头,不轻不重的吮吸。

呼吸被堵,夏叶柏整个人无所适从,穴道内被廉竟操热操熟,迫不及待的裹上去讨好,敏感点熟透,每一被顶弄都能发出极其愉悦的回应,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过电,火光在他脑海中噼里啪啦,烧的眼前白茫茫一片。

前边阴茎射出来的时候他失神了半晌,廉竟却没停下来,更加激烈的操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停一下…嗯~啊啊啊太快了…慢一点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被抽插的手软脚软,快要抱不住廉竟的脖颈,慌忙的求饶。

廉竟却抱着他的屁股,将夏叶柏两条腿直接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站着来这个姿势,夏叶柏等同于整个人直接钉在了鸡巴上,全身所有的着力点都在屁股里边的那根阴茎上,他惊讶的睁大眼睛去看廉竟。

廉竟调整好姿势,捧着他的屁股猛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所未有的激烈感觉,夏叶柏没来过这种,被廉竟凶猛的力道顶的快要发疯,嘴巴里的呻吟也不再是那种勾人的调调,他死死环着廉竟的脖子,感受着全身所有的点都在后穴里的强烈刺激,随心所欲的叫出声。

这个姿势带来的快感格外剧烈,夏叶柏生生被操射了两,廉竟才大发慈悲的把他放下来,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廉竟就把他转了个身,以把尿的姿势再抱起来,面对着化妆镜,再把自己撞了进去。

身着道袍的师尊,衣着整齐的被身后凶狠莫名的男人强势侵犯,他的眼睛通红一片,眼眉的泪痣摇晃,晃出一片魅色。

廉竟今天选的姿势夏叶柏格外吃力,反手挂住廉竟的脖颈,他看着镜子中自己被操的媚态横生的模样,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廉竟一直看着镜子中两人的姿势,看到这一幕,他眼神一暗,双腿微微分开站稳,开始对着夏叶柏的前列腺死命的操干。

“要坏了……啊啊啊……慢点儿……我要死了呜呜呜………”

夏叶柏被撞的翻白眼,泅红的眼尾狭长,看着镜子中廉竟的表情却是十足十的挑衅。

廉竟抿唇将人直接推到梳妆台前,让他扶住镜子,自己从后边开始变换着角度抽插。

夏叶柏被顶得整个人贴上镜子,冰凉的感觉让他喘过来一口气,他笑,嘴巴里呼出的热气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整个镜子,将里边被操的欲仙欲死的师尊模糊了样子。

廉竟握着夏叶柏的腰肢抽插了几百下,感觉夏叶柏又有被插射的意思,一只手伸到前头堵住他的马眼。

夏叶柏被操的出气多进气少,正期待着这一释放,猛然被阻挠,整个人摇着头有些奔溃:“放开呜呜……廉竟……让我射……”

廉竟充耳不闻,握着夏叶柏的阴茎,只对着体内那一点狠撞。

夏叶柏最后哭的没了力气,整个人软在化妆镜前,任由身后的廉竟把他摆弄成任何姿势,“啊啊啊”的声音听起来都可怜兮兮的。

终于,在抽插了半刻钟后,廉竟放开了夏叶柏的阴茎,同时把自己埋进了对方的体内,松开精关,对着最内里酣畅淋漓的射了出来。

夏叶柏被他的力道冲击的身子颤了颤,多余的反应却是再做不出来了,他眼前一片快要将所有心神都要吞噬的白光,张着唇无意识的喘着气,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

言皎的衣服不可避免的被揉乱弄脏,廉竟抽出自己来,看着夏叶柏失神的模样,将人抱进自己怀里轻轻的拍抚。

夏叶柏直到十分钟后才回过神,那时候廉竟已经给他做好了清理。他感受着体内离开的手指,抬眼看廉竟的眉眼:“爽死了。”

廉竟一顿,低头跟他接了个长长的吻。

最后夏叶柏是被抱回家的,那件衣服很难洗,廉竟这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对着手机查了一晚上的清洗注意事项。

夏叶柏第二天起来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没忍住笑出了声:“让你不顾后果,该!”

然而这天他到达剧组,却被工作人员告知这套衣服的戏份已经拍完,接下来言皎会换造型。

夏叶柏看着廉竟一瞬间黑下来的脸,笑的不行。

然而等廉竟把那件衣服带回家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你做什么?”

抖开衣服,廉竟看着他眼眸:“做爱。”

想起昨天那种连灵魂都颤栗的做法,还有今天自己仍旧打着哆嗦的腿,夏叶柏十分坚决的拒绝:“我不!”

“现在不做。”廉竟从不耽误他的工作,“但你要答应我,拍摄结束之后让我做够本。”

夏叶柏咽了口口水:“昨天那样不算做够本?”

廉竟看着他,摇头:“不算。”

夏叶柏:“……”

他有点,期待。

于是两人达成共识。

然而当那一天真的到来,夏叶柏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会死。

爽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