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幕 by 舞者
文案
残佞不是他的权利,
但是他却将这两个字完完全全的印正在他的身上……
本来就是相互仇视的对头,
应该只有征服和侮辱,
可,为什么,
一的虐爱过后,
他却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似曾相识的温情?

谁人笑我痴狂态,独揽将军入幕来。――将军幕

缘起
战火连天的中原西北,一队人马借着昏沉混沌的夜色掩护,于苍山之中仓惶行进。此为茶桑部落遗皇族的逃难队伍,紧追其后的追兵为邻国布伦多部族三皇子的亲率亲兵,两队人马相距不出一里。
在马蹄的啼啼踏踏声中,掺杂着一丝紧绷的诡谲气氛,似乎预言着接下来就将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
以马车行进的速度,估计不出一刻就会被后方的追兵追上。
看样子,报恩的时刻终于到了。
马车一侧,身着银色铠甲、骑马着一批黑色高大壮硕骏马的男子小心的贴近马车车窗,没有掀开竹帘,他用低沉的声音直接对马车内的人说:“少主,请您保重身体,末将在此与您告别!”
“……段将军,也请您保重……”车内传出的是有些稚气但却透着少主威严的童声。少年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两人的死别,心里所有的话在这关头只能化为一句保重。
别的事情他早已安排好,只要过了茶桑边界,就会有人接应,主人与少主就可以暂时在中原隐姓埋名过一段太平日子。之后的事,有扎云、查赫在,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后方五十黑骑将士听令,随我调头后扑!”布伦多的将士有多骁勇善战,与之对峙了两年的他十分清楚不过,但是相信有这五十名同他一起出生入死多的黑骑士兵,应该可以争取到足以让主人们逃到边境的时间。
众将士得命,部分掉头,随同将军段逍原路返回,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壮气势。他们是茶桑的勇士,为了保全主人,可以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余下的将士继续策马狂奔,唯一可以报答他们牺牲的方式就是护送主子到达安全之,所以众人虽然表情严肃沉重,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不到半刻,后方的追兵便与返回的茶桑五十黑骑在狭窄的关道上相逢,狭路相逢勇者胜,茶桑将士带着欲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无畏气势与布伦多2多名追兵展开殊死的较量……

遇见
又是那个梦,空气中尽是漫天的黄沙,鼻间则是呛人的令人反胃的血腥味,放眼望去是漫山遍野的死尸,其中还包括最疼他的爹娘,他已经不会再受噩梦的影响,梦里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个让他永远忘不掉的回忆,永远缠住他的梦魇。
站在尸体旁边,他悲伤的望着远猩红的天,在心中不停的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就一定要有争端!
心痛的感觉令他难过的蜷缩起了身体,但肩头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从沉的梦中慢慢转醒,眼前模糊一片,耳边还隐隐约约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醒了吗?)
(好像是要醒了,他中了两箭,虽然伤势很重但没射重要害,一时还死不了。)

(就只有他活着?)
(是,其余人全部战死。)
(哼!这样也好,省得费事,你先下去吧,叫刑部的人过来。)
悠悠转醒间他闻到一股酸涩潮湿的霉味,而后进入视线内的则是一名背对着他身着华丽貂皮绒披风的长发男子。听语言,似乎是……布伦多语……
他没死!而且还落入了敌人的手里!
这个认知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睁大双眼环视四周所的情况。
他双手被人以铁链高高的吊起,双脚也几乎离地。身上的铠甲已经残破不堪,被他肩膀上伤口流出的鲜血染成一片血红色。这样狼狈的样子是他自上战场起头一。
“唔……”牵动身上的伤口,那尖锐的痛感让他低吟出声。也让那名背对着他的男子察觉到他的醒来,男子慢慢转过身……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张过分妖娆的脸庞,不若他这个汉人般粗旷,男子的五官细致且精美,宛如人们笔下精心绘制的一般,尤其是那双勾魂摄魄的茶褐色眼瞳,透着股与之长相很不相符的佞邪之气,眼皮上方还画上了紫色的眼线,直勾入鬓,使得这双眼看起来更加的妖邪,也更加的令人不寒而栗。
男子的皮肤被浓厚的粉妆遮盖,白皙的吓人,与色的眼妆一对比,不知为何,总给人一股怪异阴寒的感觉。男子还留有一头茶色的长发,下摆微微的卷起,凌乱的披散在名贵的貂皮绒上。这样的穿着显示着他的身份定然不低,果然,他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
男子回头看见转醒的他,冰冷的眼中透出一股残佞之气。
“我道是谁人伤我众多将士,阁下就是茶桑族骁勇善战的段逍段将军吧。”在两族开战的两年里,他折在这个段逍手中的兵将不在少数,曾有三名铁骑将军被其削下了头颅,悬挂在茶桑族营帐外的旗桅上。他一直很想拜见一下这名茶桑族的虎狼勇士的尊容,却没成想在最后一战役上竟然能够活捉他,看样子,回头他应该好好犒赏一下郝尔格,若不是他,他也难偿夙愿不是。
段逍一脸的漠然,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英气的脸上不带丝毫感情。既然已经落到敌人的手里,他就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因此没有必要管对方说什么。
男子见他不答话,也不以为意,轻笑了声继续说道:“我是布伦多族三皇子,名为多伦奇・赫米尔,是边境三军的统帅。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只是要你知道,你没死,落在我们的手里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我还清楚,聪明的话把茶桑族少主的下落说出来,你会少受点罪。” 多伦奇以手中的鞭子顶住段逍的下巴,轻佻的抬起,逼他与他对视。
段逍依然是沉默不语,眼睛里一点求生的欲望也没有,听到多伦奇的威胁也没有丝毫的波澜。这样的反应让多伦奇笑开了。这时刑部的人正好进入牢房,见了多伦奇,惶恐的跪礼,多伦奇似乎心情格外的好,免了礼告诉下人拿把椅子来,然后告诉他们全当他不在,就在他眼前行刑逼供。

猎物
多伦奇慵懒的靠坐在宽大舒适的太师椅中,一双危险的眸子紧紧的盯住段逍,段逍只是平静的接受一切。对于问话一概不予回答,沉默对待。他不温不火的表情激怒了审讯的人,那人二话不说命令手下堵上段逍的嘴,扒去上身的破烂铠甲,然后用沾了盐水的鞭子鞭打那本就遍布伤痕的后背。
行刑的人长得并不是很壮实,但甩鞭子的技巧似乎很高,力气够足,瞄的准,几鞭下去段逍的背部便被抽得鲜血淋漓,伤口一旦碰上盐水,痛楚更是加倍的袭向段逍那清醒的头脑,逼得他冷汗涔涔,可就是这样他依旧是没有丝毫的退让,连呻吟声也几乎听之不见。
多伦奇换了个姿势,右手支着下巴,脸上也仍旧是惬意不减,眼中的兴致却是随着段逍的忍耐逐渐有加的趋势。
终于,巨大的疼痛超过常人所能容忍的范围,段逍紧闭双眼咬着口中的绳索昏撅过去。
但没有让他轻松多久,行刑的人发现他昏过去得到指示,一桶冰冷的凉水下去,段逍又昏沉转醒……如此反复了几,抡臂甩鞭子的人都累了,段逍这硬汉子从头到尾愣是一声没吭。
多伦奇眯着眼打了个哈欠,随后突然站起,让负责审讯的吓的一哆嗦,以为主子不耐烦了,刚要命令再狠狠的打,多伦奇却出声制止了,告诉他们不用再打了,帮段逍理一下伤口,他回来的时候要是还见流血就削了他们的脑袋。
然后,多伦奇来到段逍的面前,望着被折磨的仅剩一口气、虚弱狼狈不堪的他,轻笑了声,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仍插在段逍肩头那已经折断的箭尾,狠狠一拧……疼得本于半昏迷状态的段逍一瞬间又恢复了神志。
见他醒了过来,多伦奇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皮肉之苦根本不能让你屈服,这我很清楚。但这是程序,走一下也无伤大雅……可是我要你知道,这才只是小小的开始,等一下还有更有趣的。你最好趁我离开的时间里好好的思考一下,不然接下来就要上正餐了。”说完后使劲拔出那只断箭,带出大量的鲜血。段逍疼得浑身剧颤,皱着眉头轻轻呻吟了声。
见了段逍的反应多伦奇大笑出声,然后拂袖离去。
那些人按照多伦奇的吩咐当真给段逍包扎好了伤口,背上的鞭伤还抹了上好的止血药,但段逍心中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更加的心寒,多伦奇临走的那一番话让他如置冰窖,不知道接下来他还要怎么对付他。
不过铁了心不招供的他也懒得去想那些,只是闭起眼睛等着审判的来临。
过不多时,一阵嘈杂声传来,多伦奇换了身轻便的服装再出现在段逍面前,奢华的豪服衬托着多伦奇那异样的美,美的高贵却也残酷。段逍毫不畏惧的直视眼前的暴君,骨子里的倔强彻底被眼前的男子挑起,他茶桑族的将军岂能畏惧这样妖里妖气的敌军统帅,段逍的眼中犹如要放射出火焰般的凌厉。
多伦奇看到这样的段逍不但不怒反而呵呵一笑,说:“看样子这就是你思考的结果了。”

就知道他不可能屈服,就是这样子游戏才能继续玩下去,要是太快的驯服了野生动物岂不是太无趣了?
“来人!”
多伦奇喝来人,下人手中端着一碗鲜红色的冷汤。
“知道这是什么吗?”多伦奇指着那碗艳红色的汤药,脸上露出暧昧的神情。未等段逍应声多伦奇便命令下人解开了段逍勒在嘴中的绳索,差人将红汤给他硬灌了下去。然后又塞上了东西防止段逍咬舌。
多伦奇满意的遣退下人,又坐回了太师椅中,悠闲的等待药力的发作。
但一双犀利的眼睛却死死的盯住段逍,那眼神宛如高傲的鹰隼盯上了属于自己的猎物。

折磨(一)
在他露骨的直视下,段逍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微微的有了变化,他怀疑多伦奇给他喝下是“那种”药,但是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
随着时间的推移,段逍感觉身体的温度在急速的窜升,尤其受伤的肩头和背部,那火热感加之疼痛感使得伤口麻痒无比,而体内的血液似乎在激荡奔流,慢慢的沸腾……
多伦奇望着段逍那虽然脏污却仍是十分俊美的侧脸,灰尘遮掩不住的是那愈来愈艳红的血色,那布满红晕的脸庞让多伦奇兴起更加折磨他的欲望。
段逍的喘息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意识也跟着有些恍惚,眼神变的迷离起来。可是理智的一面却迫使他力图保持清醒,一双半水半火的虎目睁的浑圆,死死的瞪着多伦奇。
见到段逍这样的无声反抗,多伦奇嘻笑着站起身,再一来到段逍的面前。看见段逍因为他的靠近似乎有了一丝的动摇,他好笑的抓着段逍的头发,逼他抬头。
“这是西部被称为仙人舞的顶级春药,意思是就算是不近女色的仙人一旦吃了这种药也会跳起淫欲之舞,你就别白费力气抵抗了。”
听了多伦奇的话,段逍眼不见为净的闭上了眼睛,不理会行事作风都透着邪气的多伦奇。
多伦奇轻哼了声笑意更的喊了声:“蛇奴!进来!”
话音刚落,一名面容妖娆,身材火辣至极的女子扭摆着水蛇腰进入这暧昧的空间内。
她的身上穿的还没有露的多,但诱人的肌肤却都遮掩于淡黄色的薄纱之内,让人不能完全的尽收眼底却产生想要亲自一探究竟的强烈欲望。
女子身后还跟着两名姿色也很不错手持蛇皮鼓、金色铜铃乐器的少女。
段逍不知道多伦奇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睁开眼一探究竟,可刚一睁开眼就后悔了,此时服了强力春药的他一见到这几名穿着暴露的女子,女体的幽香让他产生本能的反应,血液沸腾的似要燃烧起来,他隐约知道多伦奇要干什么了,他再闭上眼睛,极力抵抗药力侵蚀理智。
“开始吧。”多伦奇又坐回太师椅中,继续观察段逍的反应。
被唤作蛇奴的妖娆女子领命来到段逍的身边,捧住段逍的头,迫他睁开眼。映入段逍眼中的女子的脸庞美的不可方物,眉眼间尽是妩媚的笑,蛇奴轻轻呵出一口气,幽香气体喷在段逍的鼻间。让段逍的理智几乎快要丧失。
此时,段逍的耳中又传来了富有节奏感的鼓声及诱惑人迷失理智的悠悠铜铃声,蛇奴随着节奏韵律扭摆着纤细的腰肢,两条玉臂像蛇一样缠上段逍的颈项,红唇微张,吐出切切的喘息声。
身体也渐渐贴紧段逍的身体,并且缓慢的磨蹭移动,刻意在他身上制造情欲的火。同时蛇奴那涂着红色蔻丹的纤纤十指在段逍强健的胸膛上四游移……
段逍的眼中已然模糊一片,正前方的人似乎依旧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般仔细观察着他,但随着药力逐渐的发挥,他的视线越来越不分明,分不清是梦是醒,所的空间似乎是在不停的摇晃。围绕在自身周围那诱人的香气让他不得不慢慢的陷……
身体内的血液在不停的叫嚣,滚烫的温度让他有种置身火炉的错觉,而接受了女子诱惑的欲望本能完全反应在身体上那集中的一点上……女子的抚摸让他呼吸急促,心脏剧烈的鼓动,声音大的让他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除了那迷幻的鼓声、铜铃声……
不行……不可以就这样……失去意识与理智……
内心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不停的告诫着自己,但段逍几乎快没有与之对抗的力气了,他抓紧了自己仅剩的一点点理智,狠狠地撞开那过于贴近自己的妖物――迷惑他快要失去自己的蛇奴。
没料到他有如此动作的蛇奴,一个措手不妨被段逍撞的跌坐于地,她惊讶的望着被他自己的汗水完全浸透、宛如垂死的野兽的段逍。

……中了仙人舞竟然还有那个力气拒绝她,这个男人意志力也太强了!
“呵……”在一旁观看的多伦奇似乎也没有料到段逍的反抗,看着跌坐在地傻了眼的蛇奴,他笑的格外灿烂。
有意思,实在是很有意思。多伦奇站起身,过去扶起蛇奴。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不过,这样冷硬的性格……还真是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折磨(二)
段逍因为那过大的动作牵动了肩头的伤口,瞬间的疼痛再唤回了他飘远的理智,他的眼中又一充满了理智的光辉。他倔强的盯着多伦奇,却见多伦奇冲着他笑的邪魅,将蛇奴扶正,一手撩开蛇奴身上的薄纱直接覆上那耸起的柔软,使劲的揉搓着,引得蛇奴细切的低吟。
“一点也不懂享受吗?呵呵,那你干脆就在那边看着好了,我来教教你应该怎么对待漂亮的女人……”多伦奇讥笑段逍的不解风情,让蛇奴正面对着段逍,两只手开始动作起来……
段逍没料到多伦奇竟然会在他面前挑逗女人,本就脆弱不堪的理智再一遭到人类本能的冲击。
多伦奇本来就是故意做给段逍看,于是更为大胆的爱抚怀中的女人,惹得蛇奴娇喘连连,频频呻吟,尤其当多伦奇的手潜入蛇奴下身的衣裙中,剧烈的动作更是让蛇奴艳丽的面颊染上诱惑人的绯红色彩。
段逍被自己的心跳声惹得烦躁透顶,他使劲的摇晃自己的头颅,希望能将那潜藏在心底兽欲的本能甩出体外。可是耳边不时地传来蛇奴的浪叫声,摧残着他的精神。
他双手被缚,没办法靠自己解决,也没办法自尽,血液的狂热让他的理智游走在疯狂的边缘。
逐渐的,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不规律。伴随之女子高亢的淫荡叫声,他那充血的部位也几乎要自己解放了,可就在此时,多伦奇却一把推开了蛇奴,并命令道:“下去吧,任何人都不准靠近牢房。”
蛇奴被两名少女扶持着,迅速的离开了牢房,一如来时匆匆。
“……”段逍绝望的望着潮湿的地面,多伦奇似乎很清楚怎样折磨人能把人逼至疯狂,落在这样的人手里,段逍难以想象自己今后会有怎样的人生。
“还爽吗?”多伦奇拿出丝帕擦拭着手上残留的女人的体液。
明知故问。段逍连狠瞪他一眼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低垂着头兀自的喘息。
多伦奇轻笑着走近段逍的身边,伸出食指轻轻的抹去段逍脸颊上的汗滴,引得段逍别过脸去,尽力远离那邪恶的手指。他知道,多伦奇的折磨不会只有这么简单。
看他那样嫌恶的表情,多伦奇突然心中升起一丝不快,向来只有他嫌别人脏的份,段逍那仿佛他是什么肮脏东西的表现真是令他很不满。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过一个阶下囚!你已经不是那个在战场上呼风唤雨、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多伦奇恼怒的抓着段逍的头发,逼的他直视他的脸。在看到段逍因为春药被折磨的双眼微微有些湿润的样子时,怒气顿时消了一半。他现在在他的手上,他根本不用这样焦虑。
“你现在还是什么话都不想说?当真是什么都无所谓?”他知道他还有在乎的东西,连那点在乎的东西他都要剥夺,因为想要驯服这样倔强的人,就只有抓住他的弱点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攻击,而他多伦奇很清楚对于这个昔日威风的将军最重要的是什么。
虽然听进了多伦奇的话,但是段逍一点想要回答的意图都没有,依旧是一言不发。
多伦奇也懒得再说些什么,他很想亲自驯服这头高傲的猛兽,想看这张冷硬的脸痛苦的向他求饶的样子。于是多伦奇邪笑着解开了铁锁,改用绳索将段逍的双手分别绑在两侧的木架上。
然后踱步走到段逍的身后,望着那宽阔的背上一道道交错的鞭痕,心有所感贴近段逍的耳旁说道:“像你这壮硕的身材,在我们布伦多的勇士之中也挑不出几个,难怪一个小小的茶桑族会如此的难对付,如果个个都像段将军你一样,怕是再过个两年我也难以灭了茶桑啊!”感叹的同时,多伦奇像欣赏什么稀世珍宝般轻轻触摸段逍那坚实的背部肌肉。
多伦奇的手温度很低,那片刻的清凉让浑身燥热的段逍有一瞬间的舒适。
多伦奇未发现段逍的异样,转到他面前又从新打量段逍的长相,继续说道:“就这长相,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英气十足,刚毅俊美。美女爱英雄,恐怕――这张脸迷倒了不少女人吧?”一手掐着段逍的下巴,多伦奇凑近了脸仔细的观赏眼前这张与他有着完全不同魅力的刚毅俊脸,呼出的气体都几乎能喷在对方的脸上。
不想直视那妖冶的茶褐色眼瞳,段逍闭上眼侧过了头。
多伦奇见段逍依旧不理会他,继续唱着独角戏,大叹:“像你这样的人,在军中,威望一定很高吧,自尊更是高于一切。当然不可能背叛族人,死,反而是解脱吧。”可是他怎么会杀掉骨头这么硬的人,虽然他对他百般折磨,心底的某却还是有些佩服段逍的勇气,只不过这一点连他自己恐怕都还没有发觉。
死……的确,对于段逍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件让他恐惧的事,他恐惧的是现在连求死都不成的境。
“药效似乎还很猛啊,你这里……没得到释放,绷得很紧呢……”多伦奇的呢喃声在段逍听来犹如妖魔的低语,尤其是多伦奇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痛苦万分。
多伦奇一手轻轻的覆盖在段逍那胯间的凸起上,这样的动作引来的是段逍痛苦的呻吟,因为段逍知这样的动作代表了什么,多伦奇定要践踏着他的尊严来折磨他。

折磨(三)
看到段逍那受辱的神色,多伦奇心底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感。于是手上的动作也开始更加的大胆,索性钻入段逍的衣裤内直接的抚摸那坚硬如铁的傲物,段逍因为多伦奇的抚摸而惊的浑身猛地一颤。
多伦奇嘻笑着缓慢的上下移动手指,令段逍呼吸急促、喉间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像这样雄伟的傲物……怕是让不少女人欲仙欲死吧……”多伦奇像是说给段逍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轻声呢喃。随后改用双手用力的套弄,揉搓……极力的挑逗段逍那因为药力发作而变得格外脆弱敏感的欲望之源……
“唔……哼嗯……”段逍皱紧了剑眉,额上的血管蹦起。他咬紧了口中的碎布,极力避免声音的外漏。他不想自己的丑态取悦了那个心理扭曲的男人。
“以往……有人帮你这样……弄吗?很舒服吧……很难以忍耐吧……这样弄是不是比进入女人的身体……还要舒服?想想刚刚的女人……想像用这里进入那狭窄湿润的穴口……用力的搅动!”多伦奇下巴抵在段逍光裸的肩窝,靠近他的耳旁呼出温热的气体,嘴中不停的吐出淫糜的字眼儿,那低柔的嗓音引领着浑身颤抖的段逍不甘愿的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
随着节奏加快的抚弄,下一瞬间,累积的快感一窝蜂的冲向脑际,段逍无法抗拒的达到了高潮……
带着体热的混浊液体喷射在多伦奇的双手上,多伦奇有点发愣的望着手中的东西……脑中突然闪过遥远记忆的片断,他嫌恶的甩头,有一瞬间,他那双茶褐色的妖瞳竟然出现了一丝叫做痛楚的情感,但很快他又被眼前的实景唤回现实,他的脸上再出现了邪佞表情。
“哎呀呀,堂堂茶桑族神勇无敌的大将军怎么可以就这样在敌军将领的手上去了呢……”
多伦奇再拿起丝帕擦拭着手指,妖冶的眸子因段逍的反应而有了一丝情欲的气息。
“真是太不应该了呢,这样的事要是传入你昔日的主人或是属下耳里……可真是不敢想象啊……”
本沉浸在She精后的快感余韵中的段逍听闻多伦奇的话猛地抬起头,,一双怒目瞪的老大,紧皱着英挺的剑眉。
然而在看清了多伦奇的脸后,虽然内心的震动很大,但是一想到尚且年幼的少主,他却还是不能动摇,只得泄气的转过头,他想侮辱他的话,他做得很成功,但是……他还是不会屈服……
“你还是什么也不想说?”
多伦奇眼中血色渐盛,正和他意,他很少能对谁这么感兴趣,而这浑身散发着野性的段逍正是一个引起他浓厚兴趣的人。尤其是他这锻炼到毫无一点赘肉、犹如上天打造般完美的纯阳刚之体,令他都不禁着迷的多看两眼。
“我也不想就这样就结束呢……”多伦奇喃喃自语着,突然自马靴一侧拿下一把镶着绿色宝石的短刀。
那刀的寒芒让段逍心头一轻,以为多伦奇终于玩够了要给他个痛快,可谁知,多伦奇却将刀子伸进了段逍下身的军裤中,烫热的皮肤接触到金属的冰冷产生一瞬间的瑟索。紧接着一阵轻微的布料割裂声传入耳,段逍身上唯一一件衣物也被多伦奇给毁了。露出的,是段逍那劲瘦的臀部……
“希望你不要后悔……”多伦奇扔掉短刀,双手环过段逍的腰部直接按住那棱角分明的结实臀部,分开,然后触碰那火热的穴口,“不知道……这里的滋味尝起来如何……?”
话音刚落,段逍突然狠劲的挣扎了一下,好在多伦奇早有防备没有像之前的蛇奴那样被他撞个跟头,可是却让他顺利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多伦奇后退了两步看着眼中满是嫌恶愤怒的段逍,慵懒的笑了。为防他再作出攻击动作,多伦奇绕到他的身后。
“谁人不知这段将军一身傲骨雄筋,全身比岩铁还要坚硬百倍不止,可――”,这一多伦奇的手指直接顺着臀上的缝隙挤入,触碰,“就这唯一的软恐怕也只有我一人能尝了!”
段逍怒哼了声,用力的晃动身躯,想甩开那令他反胃的邪恶指尖,可是多伦奇却恶质的……用力插了进去,引来段逍低沉的哀鸣……受辱如斯,他宁可死上千万,可眼下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的境彻底让他绝望了,他紧闭上双眼,浑身的肌肉抽动不已。
见段逍依旧不肯吐露半字的倔强样子,多伦奇的耐性终于完全用光,眼中血光渐重,他拔出浅入的手指,掰开那紧实的臀肉,掀起自己的前襟,掏出灼烫的热源对准穴口――猛烈的贯穿,冲入段逍的体内……
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令段逍浑身哆嗦的又如寒风中的落叶,尖锐的痛感比之肩头上的伤更甚,他嘴中传出模糊的闷哼声,鼻息也变得格外粗重。
而冲入段逍体内的多伦奇,发觉紧窒的内壁灼热异常,令他心神飘荡,舒爽万分,眼中兽欲更,于是双手紧扣住其腰身,断续呢喃:“真不愧是大将军呀,连身体都较之一般人不俗……”然后伸出舌舔吻段逍的脸颊耳朵。
段逍又是一阵猛颤,身体的高温,因身后紧贴着的多伦奇而高居不下,后庭犹如插入木舂,疼痛异常,使得他整个意识都昏昏沉沉的。
此时,多伦奇的身体微微后撤了些,二人的连接似有血润,使得那灼热不会太过干涩。
“很难受吧……”多伦奇轻声喃语,“真可怜……看那傲物都气弱了,想必……很痛吧,要我退出来吗?像这样抽出来……”说着,多伦奇的热挈慢慢的向后撤出。
段逍感觉压迫不在,确实好受了点,紧绷的神经刚有一点松弛,谁知多伦奇在马上要完全退出之际竟又一口气的闯入进来,而且比之前插入的更,力量更沉更重。生猛的动作差点令段逍断了呼吸,变调的哀号声卡在喉间显的无比的凄厉,然多伦奇却闭着眼浑身因战栗的快感而高呼出声:“太棒了……简直……太完美了!”说着,也不顾段逍的感受兀自的挺动起来……
若不是口中塞着东西,段逍可能会把牙齿都咬裂了,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波强过一波的痛感让他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越是不希望那硬棒侵入,它却越掘越入,好似要冲撞到他的内脏似的挺进,疼痛的久了,后庭变得麻痹。段逍心想终于还是无法逃避那折磨,心灰意冷之下索性随身后人去了……

兽性的行为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多伦奇一声轻喃,在段逍的体内洒精,待快感过去这才意犹未尽的退出。

侮辱
回过神却看到已经昏迷过去的段逍痛苦的侧脸,多伦奇发现他肩头和后备上的伤口似乎又开始往外渗血了,于是解开绷带重新上药包扎。
一切整理好后见段逍还没醒,心中开始不耐烦起来,他取下他口中的碎布,揉搓着他的发开始蹂躏他的嘴唇,轻轻的撕咬含舔,见他还像死鱼一样没反应终于怒火上来啃了段逍的舌头一口,他这才开始有了点反应,但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愣愣的任多伦奇拥吻,一等清醒了这才羞红着脸别过头大叫:“你在干什么?”
多伦奇舔舔嘴角,兴味盎然的看着段逍生鲜的反应,胯下竟然又开始发热。原本他也不打算只要他一,见段逍有了这样人性化的反应他又开始期待他其他的表情。
不只是忍耐痛楚的神情,他更想看的是他难耐的高潮时的表情。让这个固执的男子因为自己而露出欢愉的情Se表情是很有挑战性的事。
“你不会以为只一我就满足了吧,你不知道你的身体……很迷人吗?”多伦奇与段逍面对面,他们的鼻尖都几乎要碰到一起了,这样的亲昵令体内仍有药力的段逍不自觉地畏缩。
“你也应该没获得满足,刚刚不是没射出来吗,这一可要好好把握啊……”
多伦奇捏着段逍的下巴,又一吻上他的唇,不让他有犹豫的瞬间,火热的舌头顺势滑进对方的口腔……本来多伦奇的Xing爱技巧就很好,接吻的技巧相较于总在军中训练根本没时间谈情说爱的段逍好了不知几倍,他很清楚应该怎样挑起被动一方的情欲,于是连让对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就开始激情的狂吻。
段逍想要甩开多伦奇那湿热的吻,不停的左右闪躲,可是多伦奇却固定住他的头,按着后脑步步紧逼……
“你……唔……”怎么会……这样的吻法……会让他……
“又硬起来了呢……”多伦奇终于肯放段逍一马,让他重获呼吸的自由,但是因为那撩人的一吻,他敏感的身躯再一因多伦奇的刺激而兴奋到临界点……
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
段逍十分诧异自己的身体的反应,只不过是个吻而已,平时自己哪会如此有感觉,尤其对象又是那样神经的男人……是药物的关系吧。此时的他也只能找到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刚刚是惩罚,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来享受吧!”这一他要段逍跟他一样感受到无上的欢愉。
“什……”么?
段逍的嘴又一被多伦奇堵上,同时被其掌握在手中的还有他那烫热坚挺的灼热。敏感的神经快速传递着战栗的快感,段逍感觉多伦奇的手格外的灵活,阵阵的欢愉刺激着他令他无暇计较他的吻,被动的接受多伦奇难得的温柔爱抚,如果他还有选择,他当然不希望重温那痛苦的经验,可是面对如此执著于他的多伦奇,他知道他只有被迫接受的份。
段逍没有挣扎,这让多伦奇心情明显的转好,不像之前那样粗暴,他用双手点燃了段逍的欲望后,纤细的手指最终还是进犯到那个之前令段逍吃尽了苦头昏死过去的私密之……
“不……!”察觉到多伦奇的意图,段逍忆起之前的不快感觉,反射性的拒绝,但是多伦奇没有理会他,手指义无反顾的滑了进去……
依旧是那种另类的疼痛,段逍咬住下唇,又皱起眉头。
多伦奇轻笑了声,嘴唇寻找依附的热源,于是再一覆上他的唇,半诱惑半哄骗着,终于令那紧合的唇齿分开来……
由于多伦奇之前是射在段逍的体内,他温热的体液已经开始从那密穴缓缓的流出,混合着点点猩红滴落于地。
有了那液体的润滑,进出就容易了许多,多伦奇一边缠吻一边用探进段逍体内的手指寻找敏感……
虽然段逍不出声,但是多伦奇能从他的反应上得知他不再那样难过了,相反应该是感受到了小小的欢愉,他的身躯依旧颤抖不停,加之唇舌绞缠,互抵互触的刺激,段逍已然于飘飘然的失神状态。
随着手指的动作,那紧绷的后穴的渐渐变得柔软,适当的增加指数引来的呢喃声已经变成刺激视听的呻吟,多伦奇看时机可以了,便抬高了段逍的双腿分的很开,以自身的火热――顶进……
“唔!”比起那纤细的手指,那粗大的坚挺的闯入引来的疼痛一瞬间又唤回了段逍飘离过远模糊的意识。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顺从的任多伦奇为所欲为,让他的羞耻心加倍的反扑理智。
他的自尊哪里去了?他的骨气哪里去了?
多伦奇见段逍不专心的出神,恼怒的挺动起腰身,但仅仅是缓缓的抽插,他知道之前在他体内的暴动可能已经让他的内部受伤了,这一他决定要看到段逍的高潮表情,因此格外的小心忍耐。
“……啊……不……”下身的闷痛让他无暇再去考虑自尊的问题,只是顺应本能竭力放松身体,让那蠢动的东西减少对自己的伤害。

“对……就是这样……放松……”段逍放松一点,他的火热就进逼一点,还逐渐的加强冲刺的力道。
“唔呃……”段逍咬着牙承受着自下而上的冲撞,难以相信……除了痛楚他明显的感觉到之前所没有的一种快感,随着二人结合的加那种快感越来越强烈。
终于,多伦奇再也忍受不了了,这才开始放纵自己,将浑身雄厚的力道灌输给紧贴着的身躯,他双手更加的分开那紧实的臀肉,猛烈揉搓,越来越涨大的炙热奋力的抽插。惊人的快感传遍全身,让他也难耐的呻吟出声。
相较于多伦奇的放纵呼喊,段逍咬住下唇,只能发出混合着浓重的鼻音轻哼。他双手被缚在木架之上,随着多伦奇的激烈动作不断的拉扯,手腕的皮肤几乎都磨破了皮,肩头的伤也又一绷裂,但纵使痛楚加竟然也盖不住多伦奇给予他的强烈快感,湿热的感触、攀升的体温令结合犹如融化了般。
段逍不知不觉的开始回应他的动作,头部后仰,身体弓起,臀部更加的贴近对方的身体,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的巨物的火热壮硕,为了能更顺利的动作他的双腿自动的缠住多伦奇劲瘦的腰部。
多伦奇腾出的双手改扣住段逍的双肩,大幅度退出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向上顶刺,狠狠撞击着段逍体内的敏感。
“……啊啊!”松了牙关,段逍高亢的呻吟声犹如催情剂一般,让多伦奇的动作越来越疯狂,完全被激发出了体内兽性的一面。
二人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撇开彼此互为敌人的身份不谈,此刻的他们倒像是亲昵的情人……
围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湿热暧昧,似要燃烧起来,多伦奇睁开妖媚的双眼,望见已然失去了理智的段逍露出快要高潮的性感表情,满是情欲的眼中不知不觉流露一丝柔情,但很快就被更沉的欲求淹没,他空出一只手去套弄段逍硕大的昂扬,不停的揉搓敏感的顶端。
段逍惊呼着,前后夹击的快感令他几尽迷失了自己,在一阵激烈的痉挛过后他轻吟着宣泄了热情……
多伦奇感觉那紧紧包裹住自己的内壁复杂的蠢动收缩,又经历几猛烈的撞击后,他也呻吟着在温热洞穴的最释放了自己。
这一的欢爱让两人都有精疲力尽之感,于是互相倚靠着享受余韵的激荡,然后,呼吸逐渐趋于平静。
“还真是天生为娼的料,第一在我手中也属自然,但这你是被我插着还射了,再来几你恐怕光靠后面就能She精。看来你挺适合当女人。”
多伦奇依旧还是那种轻佻的口吻,瞧见段逍因为他的话本红润的脸突然面如死灰,他心中就难免一阵欢愉。
而段逍则因为自己的行为不受理智的控制,羞愧的抬不起头,连再直视多伦奇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了,陷入极度的自我厌恶情绪中。
多伦奇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抽出分身,无声的整理下身的粘腻,未久,他又开口:“有没有改变想法?只要你说出你们少主的下落,这件事情就可以到此为止,今天发生的事也不会被泄露出去。”
但是段逍却只是失意的说:“杀了我吧。”连祈求都不说,他倔强的直诉。
多伦奇嘴边的戏谑不见,他猛地一把抓住段逍的头发,骂:“贱人!不知好歹!想死?没那么容易!”既然他想继续玩他就奉陪到底,等他玩腻了再弄死他也不迟。
又恢复了邪气的常态,多伦奇凑近在段逍的耳旁续说:“等我玩够了说不定能赐你一死,今天这只是个开始,从今往后,我要你这个昔日威风的将军做我布伦多三皇子暖床的女人!要是你敢自杀的话我就把你扒光了扔给军中的下级士兵……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有奸尸的癖好……”
段逍听后绝望的闭眼……
不经意温情……
当晚,段逍被人灌下一粒黑色的药丸之后,又被人扶着送到了皇子府内的沐浴池内,退走后就剩段逍一个人在这大的吓人的浴场。
他双手被黑色的链子缚在背后,曾运劲想要绷断这看似不十分牢靠的铁链,可是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震断铁链,他连走路都腿软的可以。不经意想起白天时侯的事,他羞愤的恨不得一头扎进这泱泱的池水中……沉底算了,可是一想到多伦奇的威胁……
该死的,不知道给他喂了什么药,让他浑身乏力之外,头也昏昏沉沉的。段逍轻轻的晃动脑袋,但也只是让自己更难受,像是酒醉后的感觉。
他打起精神环视四周,这浴场简直豪华奢侈的刺目,想起那个连化妆都夸张的可以的多伦奇,段逍觉得这样庸俗的喜好还真符合他的性格。
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段逍起了逃逸之心,于是他扶着浴池两边的石柱走到池子的对面,想从后面逃脱。撩起层层的黄纱,头也没抬的就往外走,却一头撞进了一个充斥着浓重胭脂味的人的怀中。他急忙后退,待看清来人,脸上立刻变得冷峻起来。
来人正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多伦奇。
多伦奇身着锦缎白色单衣,脸上的浓妆未卸,依旧是一副艳丽妖娆的样子,但嘴边却噙着一抹暧昧的笑。
“段将军该不会想这个样子逃出满是卫兵把守的皇子府吧?”多伦奇上下打量着赤身裸体的段逍,眼中沉的很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刚刚送段逍过来的两人在狱中有给他披上披风,但一到池边便取下带走了,想来也是怕段逍起逃逸之心。

段逍后知后觉的望着自己的身体,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未着寸缕,鲁莽的行事让他刚毅的俊脸瞬间变得通红。
“你还是老实的在水里呆着吧。”多伦奇轻哼了声伸出一指在段逍的身上一戳,任其因为失去平衡而向后跌去。
扑通一声,段逍狼狈的跌入水中,他双手被缚,加之又不知被下了什么药而使得身体酸软无力,水虽然不算但却足以淹没一个横躺的人,他无法浮出水面,本能的挣扎了几下,慌忙间呛了好几口水,可是他却依然沉在水下。但他转念一想,与其苟且的活在多伦奇的淫威之下,还不如就此死去,于是不再挣扎任身体慢慢的下沉……
谁知,突然间水中激荡,紧跟着段逍之后,多伦奇也跳下了水池。他潜入水中,望见段逍后拉过他来,按着他的头直吻过来……气体流入段逍的口中让他顺过了气,算是替段逍解围。但是救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之后多伦奇却仍不松口,反倒伸出舌与之缠吻……不多时,二人从水下出来,却均已气喘吁吁。
多伦奇站定后,单手向后拨弄着头发,整理好这才掬水洗去脸上的浓妆,段逍则靠着池壁喘息,观察多伦奇的举动,却见其卸妆后的容貌竟是格外的端庄艳丽,虽貌似女子但眉间英气凛然却绝然不是女子所具有的,可是就是这样的他竟让段逍一时间瞧的痴了,直到多伦奇邪笑着逼近过来,才猛然惊醒――眼前此人乃万恶之源,是将他逼至生不能生,死亦不可境的敌军统领,这才怒视以对。
“怎么还不学乖点?顺着我,你不会太难过。求死不过是枉然,但……念及你有这个念头,看我怎么惩治你。”说着多伦奇将段逍锁在他与池壁之间,手在水下活动起来,摸索着来到股间,段逍屈起膝想要顶开多伦奇,但却被多伦奇一手勾住了那结实的大腿,手也顺势滑到他的后方……
“不……”段逍抗拒着欲从侧面逃脱,多伦奇却快一步的欺身上前,紧紧的将段逍压住,均是裸身的两人,下体也紧贴在一起,这样也很容易了解对方的状况……
“不?不什么?”
不等段逍回答多伦奇的双唇就吻上段逍的,带着席卷燃烧一切的热情……如果他肯配合的话,相信这肯定会是令人浑身酥软、销魂的一吻……
多伦奇突然抬起头,嘴边滑下一滴鲜红的刺眼的血滴。他有些恼怒的望着段逍。
虽然没有推开他的力气,但是他至少还能咬人。看见多伦奇滴血的嘴角,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段逍此刻却牵动了嘴角。
胸中的怒气因为段逍的笑容更加的浓烈,多伦奇迷起危险的双眼,左手掐住段逍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然后又一将软舌探入他的口中。
由于多伦奇已经下了手劲,段逍虽然想再咬下去却怎样也合不上嘴,反而让多伦奇加了这吻。在他口中肆意的搅动,更甚者缠住了他的舌纠缠着共舞,虽然很想拒绝……可是……
“嗯……”一阵阵晕眩的感觉让段逍不知不觉的放弃了抵抗,就像多伦奇知道怎样折磨人才会让人疯狂一样,他也很清楚怎样做能令对方燃起情欲烈火……
逐渐引开了段逍的注意力,多伦奇这才松开手,激情的吻着段逍的同时,潜入水下的手灵活的游走于这伟岸的身躯之上,在觅得那胸肌上坚硬的两点时,指尖开始灵动起来……段逍不安的扭动着身体,那陌生的情潮让他心生无端的恐惧,怕薄弱的意志力再一背叛自己的理智。那种身不由己沉浸在淫欲中的自己,是他恐惧的根源,因为怕唤醒那潜藏在自己心底的兽性。
多伦奇似乎察觉到段逍的不安,他爱抚那身躯的动作故意放的很慢,使得段逍因为本能的追逐快感而不自觉的发出断续的呻吟,像是在不满的催促……
二人热吻许久,直到段逍的嘴唇变得红肿,多伦奇才退开一点,喘息着吻舔段逍的耳侧,一点一点的移动,在那麦色的颈项留下一串绯红的痕迹。
略带疼痛的快感让段逍浑身战栗的微微颤抖着,火热的坚挺逐渐硬挺起来,抵在多伦奇的腹间,而他也明显的感觉到多伦奇那灼热的吓人的家伙在急速的膨胀。想到那变化竟是因为自己,他羞愧的真想钻到哪个地缝去。
终于,多伦奇的舌来到了段逍胸前的凸起上,他含舔着那坚硬的小东西,轻轻的环绕撕扯,引出段逍压抑的低吼,似在呼痛但更像愉悦的呻吟。多伦奇一手扶住段逍的腰,下身与之紧紧地贴合,缓缓的摩擦起来……两人雄壮的男性象徽碰撞在一起,因为摩擦而产生的酥麻快感让二人的鼻息加重,多伦奇一边含舔着那红彤的果实,身下一边加快节奏快速的磨蹭。
段逍双手支在池边,双臂支撑着自己的重量,双腿不自觉的打开,任多伦奇站在他两腿间上下的移动着……
麻痹的快感终于让多伦奇无暇顾及其他,他抬起头,双眼因为快感的侵蚀有些湿润,褐色的发丝凌乱的粘在颊边,姣美的脸比起化浓妆的他还要冶艳。
接着水的浮力他勾起段逍的大腿,紧绷的灼热顺势下滑到那股间……突然的闯入让段逍讶异的浮起腰肢,他咬着牙忍受着多伦奇进驻所带来的疼痛,没等完全适应,多伦奇就开始了噬人的律动。
仰躺在池边,段逍紧闭着双眼,身体因那疼痛而紧绷起来,肌肉坚实犹如磐石。
“不要使力……放松一点……”多伦奇难以在段逍的体内移动,他便又低下头轻舔他的胸腹,空出一只手则爱抚着那有些萎缩的昂扬。直到感觉段逍放松了身体才又开始新一轮的冲撞,随着进出的动作带入了水的滋润让段逍很快的适应了这种异常的Xing爱,渐渐陷入情欲的漩涡中去……沉沦……
……
连续发泄了两之后,多伦奇才退出来,他把额前的乱发拨到耳后,平复了呼吸之后才去看仍躺在那里的段逍。
段逍一时还无法从激情的余韵中恢复,只能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兀自的喘息。
望见段逍肩头湿透的绷带再渗出血红,多伦奇皱起眉头,一时的沉迷竟忘了段逍还是有伤在身的人,他又一来到段逍的身前,不过这一却是察看段逍的伤势,当那又一裂开并泛着猩红血色的伤口映入多伦奇的眼中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这正好被回过神的段逍逮个正着,望着那有些烦躁的娇艳脸庞,段逍意外的发现这卸掉了浓妆面具的男子,似乎不像他刻意表现出的那样的暴敛,清静的面庞此刻竟有一丝的柔情……
“来人!”没有发现段逍的异样,多伦奇转过身,冲着入口大声喊道。

未久,一身奴婢装扮的蛇奴从纱帐外缓步进来,微一曲身。“皇子,需要什么请吩咐。”
“去把凝脂玉露膏拿来,快点!”
未消半刻,蛇奴带着东西又回到沐浴场,这时多伦奇已经将段逍扶出水池,并安置在柔软的竹榻上,穿上了宽大的白色单衣。
段逍一言不发的望着多伦奇给他请洗伤口,上药,包扎,其间竟然还小心的放轻了力道避免弄痛他,段逍迷惑的望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替他理伤口的男子。
这……和那个硬拔箭尾让他疼入骨髓的男子是一个人吗?
待理完段逍的伤口,多伦奇这才直视段逍的眼。
“你要是还一直这样看我的话,我就再要你一。”也不管站在旁边的蛇奴听不听得到,多伦奇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危险讯号的大胆直诉。
段逍一听多伦奇的话,紧张的望向不远的蛇奴,见她一双妩媚的明眸正望着他,难免一阵尴尬,他侧过头,胸中的怒火立刻窜的老高,烧红了一张俊脸。
见他不再那样直视他,多伦奇悄悄的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会对发泄对象有所关心的人,但是看见段逍的伤口就是会令他很不爽。
拒绝考虑过,眼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去想那些杂乱的东西。
“让郝尔格把他送到我的寝殿,其他的你看着办好了。”除去了茶桑族,接下来他要收服的就是噶尔嘎部族,只有完美的解决所有的战事,那个老头才能放他自由,他一刻也不想再耽误了。
“是。”蛇奴服侍着多伦奇穿好衣物,曲身鞠礼,目送多伦奇步出浴场。

风雨前……
自那天之后,过了五天,而这五天之中,多伦奇有如消失了般没有再出现在段逍的面前,他就只管养伤,多伦奇给他使用的药品效果很好,才几天而已他的伤口基本上就已经愈合了。
在这五天他也曾多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令他疑惑的就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毒,这些天他的身体总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浑身软弱无力、头脑疼痛的发胀,让他一直于意识不甚清楚的恍惚状态。
再加上多伦奇的贴身侍卫――那个武功高强不在他之下的郝尔格的监视,他更是没有离开的机会,就这样他不得不暂时打消了去的念头。
“段公子,请您用晚膳吧。”蛇奴走路悄无声息,若不是推门声惊动了段逍,他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到来。
这几日的相,让他了解到蛇奴这个女子不像她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简单,开始他以为她只是多伦奇的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可是他却发现却又不是那么回事,蛇奴的地位似乎很特别,她常常和郝尔格悄声议论些什么,可一旦他靠近便又恢复成常态。
不过她对他似乎存有着莫名的好感,虽然表现得不那么明显但是从照顾他的起居上却体贴入微,段逍对这个迷样的女子有些好奇,可他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嗜好,因此也只是维持着礼数上距离。
“请不要叫我公子。”这一点他强调过好多遍了,但是蛇奴似乎总是校正不过来。
“是的,段将军。”蛇奴立刻改口。
但这样的称谓反倒让段逍更不自在,可他没有纠正蛇奴。
段逍无声的动起碗筷,一开始他发觉自己被下毒时曾怀疑是饭菜中有问题,但经过他一天不吃饭的验证,他很快得出并不是饭菜的问题的结论。之后吃饭就不再那么小心,可是他还是弄不懂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每日清晨醒来后感到无力。
用完膳,蛇奴端着东西又无声无息的退下。只留下段逍一人在这偌大的寝宫的大床边发呆。
不知道少主顺利过境了没有,安顿好住了没有?千万不要让多伦奇派出的追兵发现行踪才好。不过有扎云和查赫,相信两人就是拼死也应该能护送主子到达指定。
段逍长出了口气,其实眼下应该担心的也许是他自己的境才对,多伦奇早晚会回来,而他禁锢他的理由已经说的很清楚,他若逃不走,将来等着他的恐怕就是甩也甩不掉逃也逃不开的卑贱命运,自己究竟该如何做才能逃开他不想面对的这一切,他闭上茫然的双眼。混乱的脑中却渐渐浮现一长张狂邪佞却又艳美绝伦的脸……
无奈的叹息了声,段逍发觉这些日子他脑中总是会浮现那个男人的面孔。他本来就不是个爱记仇恨的人,对待所有人都怀着一颗宽容的心,要不是因为多伦奇过分的践踏他的尊严,他的表现可能也不会那样激烈。
虽然他是茶桑族权位仅于主子的大将军,但是他冷漠的性子使然,他对什么都无欲无求,就连生死也是,可是当他看到那样一双勾人的妖瞳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心中确实有一瞬间的瑟索,与他淡漠如水的性子相反,那双瞳眸的主人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那个人的灵魂有如地狱的障火般在熊熊的燃烧着,好像想要烧光身边的一切,那双邪气的眼中毫不遮掩他对这世间的愤慨,带着嘲讽的微笑似乎看透了一切的定数,但偏就是不肯服输的突破常伦所限定的一切,妄想毁灭他所不能掌控的东西。

在段逍的眼中,多伦奇是个奇男子,有着宛似女人般的外貌,却也同时有着比男人更刚烈的性子。
胡乱的想着那个不该想的人,段逍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横躺在宽大的床上,和着衣渐渐进入睡梦中……
他是被一阵簌簌的衣服磨擦声惊醒的,睁开朦胧的双眼,段逍发觉身边一个黑影正缓缓的向他靠近,段逍反射性的迅速制住来人并低声喊:“谁!?”
这样激烈的动作惹的他虚弱的粗喘着气,制人的双手也颤抖的没有任何威胁性。
后者轻笑了声,以那特有的慵懒的声调说道:“看样子你恢复得不错啊。”警觉性那么高,可惜就是这双无力颤抖的双手太没说服力了点。男子拉过段逍的手暧昧的轻吻着。
“是――!”多伦奇!感觉到手指上的柔软触感与火热的鼻息,段逍尴尬的迅速的抽回手。
稍一闪神的瞬间,他就反被多伦奇压在了身下,同时制住了双手。
反应过来的段逍紧张的挣扎着想要脱离多伦奇的掌控……
“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反抗,我已经禁欲了好几天,已经没什么耐性了。”多伦奇的声音里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恐怕此刻他的体内正关押着一只叫做欲望的野兽。
已经逐渐习惯了黑暗的段逍,突然发现多伦奇那邪魅的茶褐色瞳眸竟然散发着犹如火焰般危险的情欲火苗。
不会吧,段逍心底惨呼。
随后有如细雨般落下的轻吻算是回答了他……
……
这一晚,多伦奇格外的激狂,一直纠缠着段逍交欢,不肯退出他的身体,像野兽一样精力无穷,直到段逍实在是累的连声音都发不出了,他才罢手,那时天边已经大亮……
第二日当段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多伦奇的身影,直到用过午膳后,蛇奴才出现并传话给段逍,说皇子叫他去东面的狱房,他在那里等他。
段逍听后心中一惊。莫不是少主被他擒住了?不然他为什么要叫他去那个地方?段逍心急如焚的赶去多伦奇说的地方,在那里等他的除了多伦奇,还有他的贴身侍卫郝尔格,郝尔格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阴沉诡异的金色眸子,紧紧地盯着段逍。
他一直很反对多伦奇留下他活口,但是碍于君臣之别他不敢向多伦奇说些什么,只不过一直紧盯住段逍,怕这个昔日余族的将军起杀机伤害主子。
“你果然来了。”多伦奇嘻笑着望着一脸紧张的段逍。
“跟我来吧,有个人很想见你。”
多伦奇领着段逍步入狱房,郝尔格和领路过来的蛇奴仅仅是站在门口守备着。
段逍心生寒意,举步维艰的跟在多伦奇的身后,脚步不知不觉沉重起来。想着是何人想要见他,如果真的是少主,那他该怎么办,他现在所的境况是连自身都难保的性奴,最低贱的身份,多伦奇根本不会理会他的请求,结果恐怕也只有强行带着少主逃离,但是就他现在这狼狈虚弱的身体,他怎么能安全的带着少主离开?究竟该怎么办?
向来以冷静著称的段逍此时脑中竟然混乱一片,连到了牢房的门口他都没发觉,直到多伦奇出声提醒他。
“打开牢门!”多伦奇看到一脸苍白的段逍也没在意,只是吩咐狱卒开门,然后离开,任何人不准靠近。
待牢门一开,段逍竟然连走进去的勇气都消失了,双腿竟然也禁不住有些打颤。
少主……少主……不论如何他都必须保住少主!不然他就对不起养育他长大又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主人。
段逍下定必死的决心后,这才走进关押重刑犯的牢房。
潮湿的牢房内只有一个小的可怜的窗子,微弱的阳光打进这黑暗的牢房中,照亮的却仅仅是牢房的一隅,这样只会更显得寒酸和凄凉,被关押在这的人,都很清楚自己最终的下场。
段逍侧过头,还不适应黑暗的眼睛,模糊的看到在牢房内的一角窝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他险些就脱口叫出少主。
但一个女子欣喜的声音抢先叫出他的名字:“段将军!段逍将军真的是你吗?”然后那个黑影一下子扑到了牢房的这一侧,这也让段逍看清楚了她的脸。

“你是……”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段逍惊讶的叫了声。
“席妹!是你!”

旧识
席妹,名为席娜 克敏,是噶尔嘎部族年轻少主的妹妹,噶尔嘎族是百年与茶桑族交好的同盟部落,二族交往甚是密切。
茶桑族因为主人体弱多病,少主年幼无法主持大局,段逍就一直代替主子们与噶尔嘎族联络,商议如何抵御外族入侵等事宜,久而久之,段逍就跟噶尔嘎族的皇室人熟悉起来,其中这个席娜 克敏最是爱粘着他这个冷硬不拘言笑的将军,总是以她那娇俏的笑颜迎接他的到来,段逍也不讨厌这个活泼可爱没有一丝傲慢态度的异族公主,虽然总是在与她说话时保持着一段距离,可是时间久了段逍还是发现了席娜眼中那不经意流露的爱慕……若不是不久后布伦多族的进犯,他可能会向噶尔嘎王提亲吧,他有自信能让这个可爱的姑娘得到平凡人的幸福……
“怎么会……”为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逍蹲下身,双手把着木柱心疼地望着这个一脸脏污憔悴万分的女孩,她本是噶尔嘎族的小公主,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娇弱朵,怎么会沦落到此般狼狈的境地。
莫不成……!
“你……攻击了噶尔嘎族!”
段逍转过头,望着多伦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多伦奇缓缓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不回答,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段逍闭上眼,强压下心底的愤怒,原来,原来布伦多出动所有兵力镇压边疆异族反叛的骚乱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各个击破这些拥有独立自主权的民族,难怪当初主子说布伦多是个野心勃勃的战争狂族,保持了才不到十年的和平,恐怕又要被恐怖的漫天黄沙和人们好战的血腥本性所掩埋。
“段、段将军……”
“你还是叫我逍哥哥吧。”段逍露出温柔的笑容,隔着牢狱的木柱栏替席娜整理那粘在颊边的乱发。
见到段逍的笑容,席娜心头突然一阵酸涩,眼眶红了起来,她低下头用哽咽的声音叫了声逍哥哥。
本来在见到段逍那爽朗的笑容后就很不爽的多伦奇,一听见这个令他作呕名称,他那危险的眸子立刻微眯了起来,只不过只顾陷入两人世界的段逍和席娜并未注意到周遭气氛的突变。
席娜继续说道:“逍哥哥,自从你们茶桑族败走后,布伦多族就开始疯狂的攻击噶尔嘎族,家兄和嫂嫂奋力支撑大局,可是布伦多的兵将太多了,而且都像虎狼似的凶猛善战……支持不了几天我们就趁夜逃到山中,想翻山过了边境再找地方落脚,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席娜便哽咽的更厉害,眼泪也跟着滑落颊边。段逍叹了口气,以指腹抹去她的泪水。
席娜吸了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悲痛,又继续说:“可是就在前天夜里,布伦多的士兵找到了我们的营寨,突然袭击……呜……兄长和嫂嫂……战死,我趁乱护着卡齐鲁奔进山,可是没逃多久就被抓住了……呜呜……卡齐鲁才刚满月……经过这几日的折腾又发起烧,快没救了……我听说逍哥哥你在这里……求求你,我死了没关系……求你救救卡齐鲁……他是哥哥唯一的孩子……他死了,噶尔嘎族就真的后继无人了……”席娜悲切的请求着眼前能给她带来一丝希望的人,可是头脑混乱的她却忘记了,段逍在这里也是阶下囚的身份,虽然他有一丝自由,但是却是用他高傲的自尊换来的卑微自由。
段逍望着席娜怀中娇小的婴孩,稚嫩的小脸因为高烧而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于垂死的危险边缘。他紧闭双眼,心中升起无限悲怜,一个弱女子,一个刚满月的婴孩……
“多伦奇……他们的存在丝毫不会威胁到你们布伦多族的威严……你……”他是非常非常不愿意去求这个冷血的男人,可是……望着眼前哭了脸只为求得婴孩一条活路、不在乎自己生死的席娜,他心下早已动摇。
就算不是有恩于他的茶桑族人,他也无法弃置眼前这一大一小人儿的生命于不顾。
“你这是在……求我?”终于意识到他多伦奇的存在了吗?多伦奇一脸阴沉的望着仍然背对着他的段逍。他这也算是求人的态度?连个正脸也不给?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要死的小鬼。
连自己生死都不在乎,被折磨的失去了宝贵尊严都不肯开口向他求饶的段逍会为了这样两个人而求他……这真是让他心中升起无名火……
“……”段逍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是的……”
放他们一条生路,这对于在这边疆,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布伦多三皇子多伦奇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这不比放掉他这个茶桑的将军,他们的自由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如果我说不行呢?”他凭什么来要求他?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吗?只不过是个卑微低贱的性奴。
“你!”段逍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但是想到自己的境,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慨,低声说:“请不要说如果,放掉他们对你也不会有坏……”
“那也不会有什么好。”多伦奇看着段逍身后的女子,她那无辜的大眼瞪得老大,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那和她看向段逍略带爱慕的依赖截然不同。
有意思,多伦奇露出让人心底发毛的冷笑,他突然想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游戏。

“请你……”段逍此刻简直恨透多伦奇的残忍,可是他还是不得不……
“让我考虑放他们一条生路也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多伦奇俯下身贴近段逍的脸让他看到他眼中的残虐。
“条件?什么条件?”
段逍听了多伦奇的话,虽然有一瞬的喜悦,但是接下来多伦奇的话却把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我要你在这个如似玉的席妹妹面前请求我抱你!”

独占欲
一句话同时震惊了两人,段逍瞪大着双眼无言的望着笑得一脸邪气的多伦奇,看见他眼中的执著,他发现他不是说说而已,他在很认真地提出他的条件。
“不――!”段逍皱起浓眉大声的喊道。
“不什么?不答应?那你的席妹妹和这个噶尔嘎族的后继人将会被带到大都行刑,一旦我下了命令,要收回的话那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多伦奇单手挑起段逍的下巴,让那双虎目对上自己的眼。
见段逍颤抖的双唇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多伦奇笑着又补充:“哼,到今天你还装什么贞洁,早就被我上了不知道多少了还矜持什么。”
这一句话轰的段逍脑中一片空白,他都不敢回头去望席娜的表情。肮脏的自己、完全失去尊严的自己,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多伦奇毫不留情的犀利言语下。
“逍哥哥……”席娜颤抖的声音传来,让段逍的身体抖的犹如被霜打了似的。
段逍闭上眼,脑中回想起那个甜美的女孩含羞带怯,一脸敬仰的望着他时的表情,和现在她狼狈但却也掩不住成熟的脸庞……
他泄气,轻声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站起身,双眼毫无生气的望着多伦奇。
“请皇子大人……抱我。”段逍平板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他充耳不闻身后轻微的抽气声。
破灭,就让一切都破灭好了。他早已失去了一切,还有什么在乎的呢,不就是一副破皮囊,谁愿意要谁拿去好了,他不在意,根本无须要在意……
多伦奇望着段逍身后女子掩着口震惊的望着二人的傻气表情,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就算是一个将死的女人,也决不允许!
勾住段逍的颈项,多伦奇吻上那惨白的唇……
……
感觉到炙热的欲望冲入了体内,段逍死命的咬住下唇,鲜血瞬间染红了唇齿,他却仍是一声也不吭。
把着木柱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尽力无视那冲撞带来的快感,段逍始终不敢睁开眼睛看席娜的表情,只能听见她那压抑着的哭泣声。
是在同情他?还是在责备他?
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刻竟然在一个女子面前甘愿被敌军统领搞自己的后庭,虽然迫于无奈,但是仍然能从被侵犯的过程中得到一丝欢愉的自己……这样的自己……他无法原谅,所以就算是撕烂了嘴,他也绝对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极力抗拒自己给予他的快感,那副厌恶的样子让多伦奇心中的怒火不降反倒烧得更旺。
他就这么在意这个女的?
多伦奇故意加重抽插的力道,一手还不断的挑逗那气弱的昂扬……虽然身体上有了反应,可是多伦奇依旧得不到段逍的回应、听不到他的声音。

草率的抽插了几下,多伦奇一声低吟在段逍体内洒下滚烫的液体……
抽出分身的同时,段逍打颤的双腿终于难以负担自身的重量,他颓然跪坐于地,体内的白浊液体随之流了出来……
“郝尔格,蛇奴!”多伦奇整理好下身的零乱后望着呆坐于地的段逍烦躁的大喊。
未久,两人火速的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知趣的不发一言,自动扶起段逍离去。
多伦奇呆立在原地,心中烦闷异常,在望见那兀自抽泣缩在一角的女子后更是恼怒到极点。
他一脚踹上木质的牢门,突来的巨响吓得席娜浑身猛地一震。
她抬头望着导致目前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多伦奇,澄清的大眼燃烧起所有的恨意。
让心爱之人遭到如此羞辱对待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物,席娜本清纯的双眼此刻全然被怨毒所占据。
她在心底默默的发誓,她一定会让这个人不得好死!一定要为逍哥哥报这屈辱之仇!
“臭女人,给我记住!我多伦奇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的觊觎,你要是记不住的话,我现在马上就杀了你!”
“……我记住了!”记住这仇,记住这张脸,记住这庸俗呛人的胭脂味,就是他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
……

情不自禁……
趴在偌大的床上,段逍将头的埋进丝被中,屈辱和愤怒反复啃咬着他的理智,精神上的失衡让他接近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他还苟且的活在这个世上……
他反复的问自己,一遍又一遍,却无法找到他想要的答案。除去尊严被践踏的痛,胸中还有着什么在微微刺痛着他的心……究竟是什么,他茫然四顾却一样找不到答案。
推门的声音传入耳,段逍假装听不到,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抚摸上他的背脊。
“在生气?”那人独特的慵懒声调响起在耳边。
段逍仍然无动于衷,面对这个人……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他有哪个胆子敢生这个人的气?
“……”相对沉默的多伦奇见段逍又是一副消极抵抗的样子,那莫名奇妙的烦躁感再袭上心口。
“对于你今天在牢中的表现你知不知道我很不满,我考虑过了,那个女人和那个小孩还是该死,我不打算放走他们!”
听闻这样的答案,段逍一骨碌爬起,惊讶的望着多伦奇,虽然他知道多伦奇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不相信他是那种不守信的人。
看到段逍眼中的吃惊与疑惑,多伦奇轻佻的以手指勾着他的下巴,凑上前说:“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我说过了,我会考虑放他们一条生路,现在我考虑过了,鉴于你今天在牢中那非常差劲的表现,我得出这样的结论,怎么,你不服气吗?”应该生气的是他,不过是在那个女人面前Zuo爱而已,他凭什么拒绝他的热情,所有人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谁敢拒绝他就要有被惩罚的思想准备。
“你――!”段逍没有想到他竟会是如此耍赖之人,想想自己丢掉最宝贵的东西竟还救不了那两个人,他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无赖的男子,如果他的力气够足,他还真想杀了他,掐死他。
“取悦我……”多伦奇缓缓的脱下外衣,露出白皙的胸膛,他坐在床边,眼中放出妖邪的光芒。
“假如今晚你能取悦我让我满足的话,我就答应你放了他们,反之,你要是还是那副木头样子,不用等把他们送到大都,我明早就砍下他们的脑袋挂在旗桅上。”多伦奇说的绝然,他杀人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只要一声令下,那两个人可以在短瞬间被剁成肉泥。他不在乎谁说他残忍,他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才不会管他人的死活。
听了多伦奇的话,他呆愣住了。这个男人……究竟长了颗什么脑袋,今日在牢狱时他因为他提出的条件一时气愤傻了,但现在一想,多伦奇这样执著于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在他面前已经完全抬不起头来了,他的尊严已经被他踩在脚底再也翻不了身了,那他眼下怎么还是拿他的尊严做筹码,来跟他下一`就算赢了也再得不到什么的赌局?
段逍疑惑的望着仍旧是一脸妖艳、浓重粉妆的多伦奇,猜不透他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仅仅是折磨他,让他痛苦用得着这样大手笔?他充满矛盾的行为,难道他自己没有发觉?
“你要是还不开始的话,我就当你是拒绝了。那两个人明天早上就……唔!”

段逍不再迟疑的用嘴堵上那总是吐露一些伤人字句的红唇,心底默默的叹息要是能假装忽略就好了,原来,竟是这样……
他终于知道了……的66229be91b1e3c571bd98cd58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比起尊严被践踏的痛、还要让他在意的胸口的疼痛是什么了……
一旦想开了,段逍发觉那之前让他痛不欲生的尊严之战原来竟是如此的可笑……
一副破皮囊,爱谁要谁要……
错了,错了,如果换成是别人……他可能早就选择一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迟钝,他的怒火不是谁人都能挑起的,也只有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才会让他这个冷漠性子的人化身成燃烧着的烈火,激起心底狂野的不驯。
初由段逍主动的吻,在多伦奇认为它应该是屈辱的、无奈的,可是段逍却用焚尽两人的热度与多伦奇缠吻,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难得段逍这样积极,多伦奇乐得被动的享受他的服务。借由最敏感的唇舌触碰产生的快感让多伦奇的身体很快的就产生了反应。
不久后二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段逍低垂着眼,不敢看多伦奇。多伦奇没察觉到段逍的心境变化,只一心寻求快感,抓起段逍的手就往自己的胯间摸。
感受到那灼热的脉动,段逍反射性的想要缩手,却被多伦奇抓的死紧,不允许他的脱逃。
段逍只得硬着头皮隔着亵衣抚摸那硬挺起来的火热,多伦奇垂下浓密长俏的眼睫轻声的喘息着,脸上的粉妆都无法完全遮住那脸庞的红艳。
奇怪,之前两人交欢时多伦奇的表情有这样艳丽吗?妖媚的似要勾走人的魂魄……段逍看着多伦奇那春心荡漾的模样,自己的那里竟然不受控制的勃发起来……
真是魔性……
传说古老的西方有一种勾人的淫荡妖魔,专吸食男子的精气,那妖物长得妖艳美丽,让那些被她美貌吸引来的男人甘心情愿的献上自己的肉体……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多伦奇,段逍竟然想起了曾经在军中听来的传说,那时他看士兵们兴致勃勃地讨论还严肃的训斥了他们,而此刻,段逍发觉……也许……那传说不全然是假的……
多伦奇睁开有些湿润的双眼,他不满足仅仅是隔着衣物的触碰,于是他解开裤襟,释放出那肿胀的欲望,然后按住段逍的头朝他的热源进发。
当段逍的嘴唇触到那湿漉漉的前端的时候,他惊的回过了神。之前他们可从没做过这样的事,虽然二人相好了很多……也许这正是多伦奇当不成完全的暴君的证明。
虽然脸上红的似要滴血,可段逍还是依了多伦奇,在多伦奇的眼里他也只是为了让那两个人活命而作的牺牲,他并不会察觉到他心境上的变化。
从来不曾做过这样的事,就连和女人办事的时候,段逍都不会和对方太过亲昵,因为冷漠的他不习惯和别人靠得太近,可是现在……他含舔着多伦奇那因为他的舔吻而越来越粗壮、越来越滚烫的灼热,心中却因这样的亲昵升起一丝异样的快感。
是什么在作怪?人类兽性的本能,还是心底刚刚萌生的孽情?
“……嗯啊……哈……”多伦奇毫不掩饰自己的呻吟声,他沉浸在那无边的情欲潮海中。
突然,段逍感到头皮一阵生疼,多伦奇揪着他的发迫他抬起头,望见的是那闪烁着淫欲的危险瞳眸,多伦奇舔着唇,以低沉慵懒的声调说:“第一舔就这么有天分……之前是我小瞧你了。来,舔湿了,你也不想难过吧。”
说着,将纤细白皙的手指递到段逍的嘴边。段逍皱起眉头,但不得他犹豫,多伦奇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催促着段逍。
无奈的叹息,段逍只得伸出舌,又舔起多伦奇的手指,之前舔入嘴中的湿粘液体又归还给了多伦奇,直到多伦奇说可以了,他才停止了这令人羞耻的动作。
随后多伦奇的手指就摸索着来到段逍的后庭,那里由于近日来频的使用而能渐渐适应异物的侵入,所以没有多费事,多伦奇的两根手指就被那稍稍有些红肿,却异常柔软的蜜穴吸纳入内。
并且随着手指抽查的动作逐渐变得松弛,轻松吃下了多伦奇又增加的手指。感觉到段逍进入状况出奇的快,多伦奇终于忍受不了了,他抽出手指抬起段逍的脸。
“自己进入……我要看清楚你的表情……”
说完便倚靠在身后软绵绵的丝被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瞄着段逍。
这个男人……!得寸就进尺!
段逍望着多伦奇那副悠闲的样子恨的牙痒痒,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恶劣的态度,段逍才不会把他当作一般人来看待。他咬着呀,动作僵硬的支起身,跨过多伦奇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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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硕大的炙热进入自己的体内果真非易事,段逍吸着气,一点一点的落下腰身,那扩张到极致仍不能顺利吞入的雄壮男根,让段逍又一吃尽了苦头,他皱着眉头忍受那令人既不愉快的异物侵入感。
虽然段逍那禁欲的刚毅脸上出现的春意让多伦奇血脉喷张,但是他实在忍受不了他的磨蹭,于是他双手扶住他的腰用力的往下按。
这个没耐性的男人!
突来的疼痛让段逍轻吟出声,但是借助他的帮助,二人总算是结合在了一起。
段逍放心的将体重压在多伦奇的腰间,稍作喘息。谁知猴急的多伦奇却搂住段逍坐起,双手按住他的臀用力的挺进,再抽出……
“你……!”急什么?段逍在心底暗吼。
然而虽然对于多伦奇的急切他心生不满,却还是搂住多伦奇的颈项,自觉的将腿分的更开,为了避免承受他过于粗鲁的动作而产生的恼人痛楚。
多伦奇微不可闻的轻笑声滑出嘴边,他啃咬着段逍的颈侧,肆意的嘬舔。身下也开始了噬人的律动……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白天的影响,段逍依旧是不肯呻吟出声,只是伴随着多伦奇有节奏的抽插而压抑的闷哼着,这让做的很爽的多伦奇心里却很不爽。
“为什么……不叫出声音……?”
多伦奇轻轻摇晃着段逍的身躯,放缓了律动的节奏,感受着来自他体内的颤抖。
“……”段逍依旧不发一语。他的沉默总是能引起多伦奇焦躁的反应。
“倔强的家伙……我会让你不得不叫出声……”多伦奇猛的向前一扑,将段逍压倒在身下,双手掐着他的腿窝向上推,直到抵触着他的胸口。
然后才开始猛烈的的动作,他粗大的坚挺激烈的进出那狭窄但却弹性十足的穴口,鼻息越来越重,而随着他的动作逐渐迷失自己的段逍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呻吟……
听到段逍那低沉诱人的嗓音,多伦奇的跨下更是严重的充血,在段逍的体内又更胀大了几分。他发了狂般用尽全身力气的顶撞着他体内那敏感的某一点,惹来的是段逍更加难耐的呻吟……
“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多伦奇带着溺人的腔调在段逍的耳边诱导。
因剧烈快感的冲蚀而失去了理智的段逍无法抗拒那诱人声音的请求,他张嘴欲言,却因更强烈的快感而哑了声,憋红的俊脸透露着平时绝看不到的脆弱。
“叫我……奇……快……”多伦奇催促的同时更加加快了冲撞的节奏,那颤抖的身躯说明他已然快要达到高潮。
段逍睁开湿润的眼,透过一片朦胧的水雾望着那妖艳无比的脸庞,心头突然泛开宠溺的情丝,晕染扩散到全身。他伸出一手抚着多伦奇滚烫的脸颊,低声叫了声:“奇……”
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低吼,多伦奇抓住段逍的手,十指交缠的紧扣在一起,随着更入的结合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宣泄了……
……
不多时,没等段逍喘息过来,那仍然滞留在他体内的凶器又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再膨胀起来……
段逍诧异的望着又开始律动的多伦奇,他难道不知疲累?
体内欲望的火苗又开始燃烧起来,叹了口气,段逍认命的再抬高了双腿……
……
一夜激烈的床事,让段逍全身犹如散架了般酸痛的厉害。他睁开酸涩的红通通的双眼,却发觉身边的人已经起床,正在享受蛇奴的的服侍,又化起那妖艳的浓妆。
段逍一直不能理解,多伦奇为何要打扮得这样夸张。
本来,不着妆的他就已经美的不像男人,化起浓妆的他当然也美的不可方物,但这身过分华丽的装束却反倒让他看起来过分庸俗,频惹人反感,多伦奇是个聪明的人他应该不会注意不到。那他为什么还要……

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个怪异男子的心理。
“醒了?”稍稍回转过头,多伦奇轻声问。
段逍轻轻点了点头,喉咙的不适让他不想说话,但是盯着多伦奇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见他如此专注的盯着自己,忽略心头的悸动,多伦奇调笑着说:“怎么,看呆了?”
听了他的话的段逍,做了个他以前从没做过的动作――翻白眼。这个人……还真是……
看着他那不赞成的表情,多伦奇哈哈一笑,都觉得自己的话恶心,更不用说男人味十足的段逍了。
这个意料之外的笑容倒是让段逍看呆了,那清扬在眉间的爽朗让他心下一阵猛跳。
多伦奇倒是经常笑,可是都是那种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的邪气笑容,或是蔑视人的讥笑或是没有笑意的冷笑,至于这样干净纯粹的笑容是自他认识他起第一看见。
“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但是要迟三天,这三天我有事要回大都,在我离开的这三天你不准有要逃离的心思,不然我不介意当伪君子,你逃掉的话我就立刻杀了他们。”突然收起笑容的多伦奇面无表情的交代着。说到要回大都的时候,一瞬间脸上蒙上一股寒气,眼神也变得冰冷的毫无人性。
察觉到他的变化,段逍没吭声,但似乎是习惯了多伦奇那多变的脸色和不饶人的利嘴所吐出的狠话,他刻意忽略他那威胁的语句,只听重点。
可是要回大都……
是什么事重要到让他丢下战乱的边疆而离开?
段逍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问出口,那种人性化的对话从不会出现在他们之间。
“回答呢?”多伦奇转过头紧盯着段逍。
他是在紧张什么?
段逍点点头观察着他反常的表现。可是见他答应了,很快的他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继续交待:“那个小鬼病得不轻,虽然看过御医了,可是情形不太好,高烧可能会给他以后带来很多麻烦。”这是很婉转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小孩子的脑太脆弱,高烧使得他很有可能变成弱智儿。这下不论是有意或无意,噶尔嘎族对布伦多族算是彻底的没有威胁了,唯一的一个继承人都变成了低能的废人,谁还能期待他以后会对布伦多起叛乱之心。
这样的结果让段逍无语,也许这对席娜是最好的吧,不要背负着沉重的亡族恨,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到这来,这样的结果……能让她幸福吧。
见段逍沉默,多伦奇也不打算说什么了,静静的等蛇奴给自己上完妆更了衣。
一切整理好后,多伦奇见段逍还在兀自的发呆,走上前去,挑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与他对视。段逍的眼中有一丝疑惑,多伦奇乐于见他有这样人性化的表情。他用长长的指甲刮搔着这张刚毅俊美的脸,最终不自觉的吐出温柔的话语。
“乖乖的等我回来,我就遵守你我的约定……”
……
于是,多伦奇就立刻动身前往大都了,可是在那个皇城中,等待着他的是狂风暴雨般的命运作弄……


多伦奇离开的头两天,段逍闲来无事就习惯的去探望病情慢慢转好的卡齐鲁,但都是趁着席娜不在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尤其是心中对多伦奇还生了莫名的孽情的现在,他更是没脸去见她。席娜除了煎药,不被允许到走动,因此两人也根本就碰不上。
把他忘了,然后嫁给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她还是会得到幸福的……偷偷的观望席娜那娇美的侧脸的时候他在心底默默的想……
而除了去看卡鲁奇,段逍还比较喜欢去练武场。多伦奇不愧是皇子,府邸的练武场比他见识过的所有练武场都要大,都要气派,可惜的是,他知道,多伦奇的武功并不是很好,这练武场通常是他的贴身侍卫郝尔格在使用,而这可能是因为有了牵制他的筹码,他不再派他监视他,而是让郝尔格和他一起上大都了。
那天,他经过此时应该没人的练武场的时候听到了耍练兵器的风声,这才被吸引过去。看见的竟是穿着一身青色的武服的蛇奴在挥舞着双刀,耍练得精彩,他悄声的站在一旁观看却没有打断她。
果然是有厚的功夫底子,蛇奴的一招一式均透着股非中原武功那般正统的邪气味道,刀路怪异出人意料,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乱人眼,看似哨但好像又很实用。一旦用在实战中应该会让对手很难发挥自己擅长的招式,正当段逍想得出神,蛇奴演练完毕,回过身正好看见出神的段逍,立刻躬身一礼叫了声段将军。段逍点了点头示意不用多礼。

然后走到练武场旁边搁置武器的木架前面,武器也都是上好的玄铁打造,多伦奇虽然不擅长武术,但是却收集了很多好武器。
段逍虽然身为将军却不喜欢战争,可是却对上好的武器情有独钟。他拿起一把分量不轻的黑剑,见这剑身黑得发亮,锋利无比,连剑套也没有,可想而知定是一把嗜血的狂剑,虽然矛盾得很,但是这样的名剑却是见越多人的血就越锋利,让人喜爱的同时也心生恐惧,怕终有一天让这剑染上自己的血。
段逍试着挥了挥,发现剑虽沉,却异常的上手,于是他走到场中央做了个起剑式,当下便练起主人在他十岁时教给他的第一套剑法。
然练了不到半路却发现在动用到内力时头脑一阵晕眩,脚下步伐也开始虚悬起来,他停下来一手抚着自己的头,一手以剑做支撑,强压下那强烈的晕眩感。
“段将军!”蛇奴本来见段逍要练剑就很担心,见他有这样的反应,担心的立刻上前扶住他。
“没、没关系……”虽然很想安慰蛇奴不要担心,他却力不从心,不但头晕,他的心口还传来阵阵剧痛。
果然……
他的毒一直没有解,多伦奇怕他逃走继续在用药物控制他,这个多心的男人。
蛇奴见段逍紧皱着眉头,明明难受的很却怕她担心强忍着,心中一阵愧疚,不自觉地说了声:“对不起……”
段逍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又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道歉。”
蛇奴却没有说话,反而更沉默。
能说不是她的错?实际上皇子有告诉她取出段逍体内的毒物,只用普通的迷药就可以了,但是她却没有听从皇子的命令,擅自作主……
是她的私心,她怕……
怕一般的药物困不住段逍,怕他逃走。要是他离开了,那皇子怎么办?
她看了皇子那么多年,知皇子的性格,要是不喜欢、不在意的人他是不会留在身边的。尤其是那天她看到临去大都前,皇子对着段将军不自觉的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虽然皇子自己还没有察觉……
多少年了,那个将真心冰冻起来的男子竟然有了这样人性化的表情……她惊讶、欣喜的同时又开始担心起来,段将军不是自愿留下来的,他得到机会还是会离开皇子的。
于是她擅自作主,让毒物继续留在他的体内。可是这毒物并不是很好控制,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那毒物的毒素就越积越多,若不是段将军身强力壮,普通人的话早就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她很矛盾,继续下去,会不会害了他,不继续的话她又担心……
“将军,您身体不适的话还是回去休息吧。”至少等到皇子归来,到时她再作决定。
感觉更加不适的段逍没有拒绝蛇奴的搀扶,他放下黑剑,脚步蹒跚的离开了练武场。
躺在床上,段逍感觉疼痛减弱了,喝了蛇奴为他熬制的补汤,他渐渐有了睡意……

风雨(一)
经过蛇奴一日三的药膳调养,段逍的头晕症状明显转好了许多。可却总是于昏睡中。
第三日二更时,段逍听闻院中一阵嘈杂,他知道应该是多伦奇回来了。但却没有起身,只是奇怪为什么多伦奇会赶在这样的夜归来。
可是左等右等却还是不见多伦奇进来,药效的强烈让他恍惚的又陷入昏睡中,隔日,他是被多伦奇的叫骂声吵醒的,中间还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音,他强自打起精神,穿好衣服,步出门。
却见几个小丫环搀扶着血流满脸的蛇奴,跌坐在书房的门前。他心下一惊,立刻赶过去。
见蛇奴的右脸上一道寸余长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瞥见地上被打翻的饭菜,段逍突然一肚子火气,这个男人,怎么一回来就这样阴阳怪气的。他站起来就想往里闯,却突然被蛇奴紧张的拉住衣角。他回过头,竟然见平时坚强的蛇奴此刻红了眼,她摇了摇头,说:“拜托您,请不要进去!”
一旁沉默的郝尔格竟然也紧绷着脸望着他无言的请求。这是干什么?段逍一头雾水,却听见把自己关在书房的多伦奇还在继续的喊叫。

“滚!统统给我滚!给我滚远点!”然后伴随着的是一阵阵东西被扫落的杂乱声音。
这让段逍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他又望了望蛇奴,见她仍是坚定的望着他,他叹了声气,无奈的扶起蛇奴。
“先上点药吧,美人的脸上留下疤痕就太罪过了。”
蛇奴露出苦笑,但是接受了段逍的意见,被丫鬟搀扶着离去。段逍望着蛇奴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猜不透,为什么像蛇奴这样自尊心高个性独特的女人会甘心留在这里服侍这个难缠难伺候的多伦奇。
转过身,段逍望见郝尔格正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望着他,他不再那样排斥他,而是冲他点了下头也离开了。
回到房内,透过窗子他望着书斋那紧闭的门,心头缠绕着一片疑云,冷静的想想,多伦奇不是那种会对蛇奴迁怒动粗的人,日里,他对蛇奴的态度也不会那样暴躁,是什么事让他竟然发这么大的火,还有那两人眼中隐藏的什么,都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中午午膳时,蛇奴又被多伦奇撵了出来,脾气依旧很大,但似乎没什么精神。骂人的力气明显都减小了很多,声音也透着疲惫的沙哑。
蛇奴只得又挂着愁容离去,这一切段逍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掩饰不了对多伦奇的担心,早上那时如果是愤怒和疑惑的话,那现在就是心疼了。
这个自我的男人,不会照顾身边的人不说,竟然连自己都要虐待。
又撑了一个下午,当他看见端着食物的蛇奴又一站在门前的时候,他忍不住也走上前去。
“三皇子,算蛇奴求您了!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口也好,请您多少吃一点。保重您贵重的身子,蛇奴给您下跪了,求您了!”蛇奴放下东西,跪在门前,头贴着地。见了这样的蛇奴,段逍心生不忍,他来到蛇她的身后,蛇奴回过头,眼中含泪的望着段逍。
“将军……”
段逍扶起蛇奴,在她的注视下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半天却没有应门,连白天时的大骂声也没有,段逍又敲了敲,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又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段逍与蛇奴相对视了一眼,又望了望沉默的郝尔格。他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
安静的没有丝毫的声音,这让段逍的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就连郝尔格都开始担心的皱眉。
“撞开……”
段逍向郝尔格提议,本以为也许要说服一番,却见郝尔格坚定的点了点头。蛇奴让开,二人退后了点,然后一起用力地往门上一撞,不甚结实木质的门应声而开。
映入段逍眼中的是满屋的狼藉,遍地的瓷器碎片和书本,连桌台都被掀翻在地,墙上的书画都不能幸免,一幅多伦奇身着铠甲迎风站于崖旁的精细画作也被多伦奇划了五六刀,能毁的基本上都让他毁了。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段逍抚平了那张画,拼了一下,大概能看出来那画画的是很威风、很有男子气概的多伦奇,一点也没有那浓妆艳抹的影子,是很英俊的一个男子。
段逍将那幅画收好,然后便四下寻找多伦奇。书房分为三个阁间,他们几人自动分散去找,最终,段逍在一个里间角落的一个书柜旁边找到了他。
“……”
多伦奇披散着头发,抱膝坐在角落里,脸埋在两腿中,那个样子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段逍无法忽略心头的疼痛感,他慢慢的接近多伦奇,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可是多伦奇却仍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当他的手贴上多伦奇的额头时,他真是被他的温度吓了一跳。
“郝尔格!蛇奴!你们主子发高烧了,赶快叫御医去!”当下他毫不犹豫的打横抱起多伦奇,虽然很吃力,他却仍是坚持把他抱进了寝殿。

风雨(二)
经过御医的把脉后,得出的结论是多伦奇体内阴火太盛,身子虚,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段逍呆坐在床边,看着正于昏睡中面容格外憔悴的多伦奇,心中百感交集。他让蛇奴下去煎药了,郝尔格见主子无大碍也早早的离去了。此时就剩他看护着多伦奇,如果恨他,他现在多么容易就能杀死他。虽然身体仍有些虚弱但是要逃走,也不算是难事……可是……
逃不掉了,他伸出手轻轻的触碰着多伦奇的脸颊,隐隐的叹息了声。对于心底那一阵阵揪心的疼痛,他很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怪异的男子了。
段逍认命的轻笑了声,嘲笑这么容易就弃守的自己,可能是距离太近了吧,让他看不清他也或是自己……
将多伦奇额前的乱发拨到两旁,段逍望着他的同时整理着纷乱的思绪,总算是接受了自己矛盾的感情。然就在此刻,他突然发现多伦奇的耳侧,那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几个红的刺眼的痕迹……
若不是被长发挡着他可能会更早的发现。
段逍心中受到不小的冲击,他几乎不敢想象那痕迹是怎样印到上面的,他忽略心底那莫名的怒气,用微微颤抖的手拨开多伦奇的衣领……
入眼的惨景简直让段逍脑中呈现一瞬间的空白,白皙的颈项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其间还有淡淡的齿痕……心下一横,段逍又解开了多伦奇的衣襟……
他几乎可以听见身体内怒血翻腾的声音,还有脑中什么东西绷断的声音!
胸前不用说,几乎遍布吻痕,那两粒红肿的异常的果实也充塞着暧昧的情欲气息。
痕迹还很新,是刚刚印上不久……段逍紧皱眉头,紧咬牙关,双手握拳忍不住的颤抖,他几乎要机制不住心底的狂暴,和那滔天的怒气。
所以自尊心高傲的多伦奇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所以他谩骂的声音透着疲惫的悲凉?
段逍别过头,强自镇定下来,待心中平静了些,才用仍是颤抖不停的手帮多伦奇系好衣襟。
他知道,除了多伦奇的遭遇让他怒火冲天,谁人强占了他的身子更是让他嫉妒的发疯,刚刚承认了自己的感情,本以为他的感情是温热冷静的,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此刻,敲门声起,蛇奴端着煎好的药进来了,他眼神复杂的望着蛇奴,不知该如何启口,蛇奴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
她低着头以平静的声音说:“将军想说吩咐什么就说吧,蛇奴照办就是。”
段逍望了望蛇奴有望了望病床上的多伦奇,沉默了半天,最终他还是说不出口,只是说:“你去烧点热水来吧……”
……
之后又犹豫着补充:“吩咐厨房做些容易消化的食物,端过来……”
蛇奴听后震惊的望着段逍,面露凄凉,“您……”
知道了!?
段逍见蛇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疑惑,但很快的,他反应过一件事。
蛇奴的表情……和之前郝尔格压抑着怒火不发一语的表现,都让他意识到:发生这样的事绝不是第一了……
这让他更是心如刀绞似的疼痛。
“去吧。”段逍觉得这半刻过的格外的累,无奈的吩咐。
蛇奴又红了双眼,但没有说什么,领命下去了。
段逍揉了揉额角,站起身将药端过来,扶起仍昏迷的多伦奇,喂他喝药,可是药到嘴中就咽不下去了,黑色的药汁顺着嘴角留下。
段逍又叹息了声,放下汤匙,仰头喝入一口,然后对着多伦奇的嘴,慢慢的给他渡入口中,喝下。那苦涩的味道一如他现在的心情,沉重而怜惜。
几乎全部喂完时,端着热水的蛇奴又返回,段逍看到她竟不知说什么,只是让他放下热水就可以了。
放下碗,段逍又拿起棉巾放到热水中浸透,蛇奴望见他的动作,想要接替过来。
“将军,还是我来吧。”

段逍却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由他来做。蛇奴复杂的望着他好半晌,最后她叹息了声。
“一会,清茹会送清淡的菜粥过来,会放在门外。”蛇奴离去之前将房门关好。
段逍又一来到床前,他退去多伦奇身上的衣物,慢慢的擦拭他饱受摧残的身躯。
待看到那更是凄惨的下半身的时候,他几乎咬破了下唇,满腔的怒火无宣泄真让他快要爪狂了。
帮他理那不知是谁留下的脏污的东西的时候,他感觉内心倍受煎熬。他真的很想杀了那个让多伦奇如此凄惨的人!
等他给多伦奇换好了干净的衣物,他开开门把放在地上的食物端进来,又耐心的一口一口喂他喝下粥,这才让多伦奇睡下。
自己也身心俱疲的趴在床边……

风雨(三)
不只是何时睡着的,但在半夜时,他被多伦奇的喊叫声惊醒。
“不――!求求您……不要……奇儿好痛……求您饶了……奇儿……”
“……呃……啊……不……求求您……”
“……呜……好痛……不要……呜呜……”
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声传进段逍的耳中,他一骨碌起身,却望见仍于睡梦中的多伦奇憋红了一张脸,双手在空中乱挥着,像是在推拒着什么,身体也激烈的痉挛着,哽咽的声音竟然透着稚气。
段逍抓住多伦奇的手,将他拉入怀中,焦急的唤他的名字。
“醒醒,多伦奇,你只是在做梦。”
“醒过来,我就在你身边,没人能伤害你,快醒过来!”
似乎是接受了段逍的劝慰,浑身颤抖的多伦奇渐渐安静下来,呼吸恢复了平稳,可是一双手却死死的抓着段逍的衣襟。
段逍搂着他,大手不断的抚摸他的背脊,试着让他放松下来,终于,多伦奇从恶梦中醒来,可是恍惚呆滞的眼神似乎还对不准焦距,他呆呆的望着眼前人的脸,过了好半晌,才恢复了理性。
看清了眼前的人,他反射性的推拒,可却被段逍紧紧的锁在怀中。
不说一句话,二人相对沉默。
在这个人的怀中意外的沉静,多伦奇允许自己呆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于是主动的回抱段逍,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静静的聆听他剧烈的心跳声,然后渐渐的又陷入睡梦中。
感觉抱着他的手力道越来越轻,段逍轻轻的放开多伦奇,望着他苍白憔悴的睡脸,伸出手指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呆愣了半天,然后这才将他放回床榻。盖好被子后,又看着他的睡脸半天。
睡不着了,段逍叹了口气,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他直到天亮……
多伦奇醒了,但是却不说一句话,虽然合作的吃饭喝药。
过了几天能下床了,也只是整天呆呆的坐在窗棱上,穿着白色的单衣吹冷风,。
端着药汁进门的段逍望见那熟悉的一幕,隐隐约约的叹了口气,他放下药,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
多伦奇无神的双眼聚到他的身上来,见是他,顺势倒在他的怀里,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身体在瘫到他身上的瞬间却放松了下来。
段逍见他的依赖,心头竟然泛开一丝满足的感觉,他打横抱起多伦奇将他抱回床榻,然后给他喂药。
可这,多伦奇竟然不合作,不张开嘴。段逍拿着汤勺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他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却见多伦奇定定的盯着他。
“用嘴喂我。”多伦奇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段逍呆愣住了,他是什么意思?虽然前几天他偶尔用嘴喂过他,可是那是在他极度虚弱的时候,现在他几乎已经痊愈了啊。他这该不会是在撒娇吧。
“用嘴喂我。”多伦奇重复。
见他如此坚持,段逍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碗喝下一口,然后慢慢的对上多伦奇的唇……
唇舌缠绕,多伦奇很快的喝下那苦涩的药汁,但是却不放开段逍,搂住段逍的脖子,开始热吻起来。
感觉好像很久没有接吻过的两人马上就投入在这炙热的情感交流中,二人激烈的舌吻着,熟悉的快感渐渐麻痹了身心,涌上的冲动让段逍几乎快要把持不住。
“不行……唔……”
多伦奇的身体刚刚复原,经不起太过激烈的活动,他们这样下去,肯定要引发更盛的欲火……
“嗦……”多伦奇不耐烦的嚷道,然后猛的一把推倒段逍将他压在身下,段逍手一哆嗦,一整碗的药汁就这样洒在了身上。
他有些恼火的望着多伦奇,可他却无视他眼中的怒火,“你不是要我吃药……我这就吃……”
说着,他俯下身,开始舔舐段逍身上残留的药汁,从胸前一直吮舔着来到段逍的胯间。
“不……不用了……”大不了他再去重煎一碗,用不着这样……
段逍推开多伦奇就想起身。可多伦奇却突然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脆弱的瓷碗掉到地上摔成碎片,段逍也被多伦奇用全身压制住。
“不准逃开。”
他瞪了他一眼后,又继续刚刚的行为。舔吸那已经渗透进衣料中的药汁,觅得胸前那坚挺的乳首,隔着衣服轻轻含舔撕扯的刺激着……
“你――!”压下那令人浑身颤抖的快感,段逍皱着眉望着埋首在他胸前的他,他难道不知道他是为他好?
这个自我的男人啊……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
“呃……嗯……”看他那副执著的样子,肯定是不肯轻易罢手了。
算了,随他吧,是他在下面,他的负担应该不会那么大。他喜欢就让他做好了。
见段逍终于放弃了抵抗,多伦奇这才专心的品尝这已经完全属于自己的身躯,当他的舌来到段逍那敏感的坚挺,稍经刺激,那里便开始迅速的膨胀起来。
多伦奇终于厌倦了舔吮那苦涩药汁的游戏,他急切的退去段逍身上的衣物,稍作了点准备就占有了他……
……
当看着段逍在欲海中沉浮的时候,多伦奇那双湿润的茶褐色瞳眸,不知不觉闪过一瞬的悲伤……

刺客(上)
第二日,等段逍醒过来后,见多伦奇已经恢复正常了,这些日子好不容易露出的“真面目”又被那浓重的粉妆遮掩住。
关于发生在多伦奇身上的事,段逍虽然想问,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所以聪明的不开口,多伦奇自己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听蛇奴说,多伦奇不继续攻打那几个残存的部落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做了这个决定,但这样的计划可以说停就停吗?虽然多伦奇是这边疆三军的统帅,但背后下达那个指令的,应该是布伦多的王,他抗旨的话不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吗?
段逍虽然担心,但是面对多伦奇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他却问不出口。他也只能从蛇奴那里得到关于他的一些动向。

多伦奇似乎是真的不打算再发动任何战争,彻底的休战了。他近些日子一直在安排守军的部分撤退等事,身体刚恢复一点就忙的几乎不见人影,段逍只能暗自摇头,叹息这个人真的是很不会照顾自己,不但虐别人,还虐自己。
这日入夜,很晚了,多伦奇才回到房内,屋内漆黑一片,但他就好像拥有夜视力一般,还是正确的找到段逍的位置,警觉性很高的段逍早在他一入门就醒了,等到他一把抱住自己的时候,他突然心跳加快了……
果不其然,这几日一直忙碌的多伦奇没有时间抱女人,这么晚了还回房睡,无非是要他的性奴满足他的欲望。
当那炙热的唇印上自己的,段逍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会有一丝的期待。看样子,不但他的身体习惯了这个人,他的精神也开始依赖他了。
段逍没有反抗,顺应自己的欲望再一接纳了多伦奇。
……
可能是真的累坏了,多伦奇只做了一便罢手了,但是却还不肯退出他的身体,那种特别的温暖,让他不自觉的想体会多一些。
压在段逍的身上,多伦奇切切的喘息着,直到完全冷静下来,才一侧身,退出了段逍的身体。但是双手却仍是紧紧地搂着段逍的腰……
直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段逍才敢长吁了口气,睁开眼,望着几乎挂在他身上、睡得酣畅的多伦奇,轻笑出声。
搂着他睡觉的这个习惯,似乎是从他照顾虚弱的他那时候起开始的,那几天多伦奇总是做恶梦,他不得已便搂着他睡,结果给自己揽了个麻烦,到了晚上多伦奇一定要粘着他,好像不抱得紧紧的就不安全。
虽然这些日子二人说话的机会少了,但是段逍明显的发现,多伦奇对待自己的方式变了,好像变的信任他了,不从语言而是从肢体上表达这个讯息。
多伦奇给他的感觉就像包裹着厚厚的外壳,用伤害别人的方式为自己建筑了一道谁也攻不破的围墙,而里面却是……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容易受到伤害、柔软的心……
真是着魔了,他怎么会这样觉得?
段逍叹了口气,发觉自己越陷越,几乎每一天脑中都在不停的思考着多伦奇的事,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那个叱咤在疆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样子,简直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而可怕的是,他觉得这样不坏……甚至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望着多伦奇安逸的睡脸,段逍在心底立下誓言,守护着这个人……直到――他不再需要他,在这之前,他自愿留下……
是梦是醒?为何身体这样沉重,眼前这样模糊。
记得,刚刚他还望着他的睡脸出神,后来,将睡之际,他突然闻到一阵特别清淡的香气,接着便感觉精神有些恍惚。意识虽然尚存,可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身体……
耳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段逍想要提高警惕,奈何精神却异常的散漫,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转过头望向发声,眼前黑影晃动,一个蒙了面身着夜行衣 的人就站在床前,一双精亮的眼望着他,手中的尖刀在月光的映衬下泛着清冷的寒芒……

刺客(下)
天!是刺客!
段逍皱起剑眉,几乎就要一跃而起,但药效的强烈更加猛烈的袭向脑际,他只晃了晃,就又跌回床铺。
他刚想大声喊人,可那刺客却眼明手快的捂住段逍的嘴,并附在他耳边悄声说:“将军,是我,我是来救您的。”
那熟悉的声音让段逍有一瞬间的闪神,但几乎立刻他便反应到来人是何人,他不可致信的望着眼前的人。
那人见他似乎是了解了,这才松开手,并且把一粒黑色的药丸塞入段逍的口中,然后摘下了面罩……
“末将查赫参见将军,用这种方式见将军实属不愿,但查赫学艺不精也只能干这种事,望将军见谅。”来人双手抱拳单膝跪下就是一礼,这让段逍反倒心生愧疚。
查赫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就是一铁铮铮的硬汉子,忠心护主,武艺又哪有半点不精,可是要闯进这守备森严的皇子府,他恐怕不知费了多少心神。
“起来吧。”吃了解药的段逍虽然仍是浑身发麻,可是却能舒展身体了。他扶起查赫,此时见到自己的旧部下,他最急切就是想知道主子们的安危。
查赫跟了段逍四年,知唯一能让这个淡泊名利的将军在意的,便是那一大一小的主子。可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启口……
沉默了半晌,段逍望着查赫严肃的异常的脸,心中有了底。“是不是主人他……”茶桑王在十年前的那场多族混战中受过一重伤,这十年来他的身体状况一直很糟,就在他离去之前,主人还陷入了昏迷。

“回将军,扎云虽然找到了他师兄,可是主人没能坚持到……最后。”查赫低下头,不敢去看段逍的表情,他有负将军所托。
窒息感瞬间压住了段逍的胸口,他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逆流冲向脑际。
“将军!”查赫扶住身形不稳的段逍。
“没事。”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那位待他如亲子的慈蔼老人终于可以从病痛中解脱了。
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肯为他无私付出的人,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走了,而他这个不孝的儿子竟然连老人的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段逍按住自己的眼,艰难的咽下喉中的苦涩,他又问:“那少主还好吗?”他是主人唯一的希望,他必须让老人走的安心。
“少主安然无恙,安顿好住他就派我和扎云回来打听将军的消息,他相信将军没那么容易折在布伦多战士的手里。要我们一有您的消息就立刻禀报回去,我们查谈到你被囚禁在皇子府的消息,可未经查证,今夜我趁着戒备松懈了才溜进来的,可却没想到……”
眼前的情况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按理说,被抓来的敌军将领不是被囚禁在重刑牢狱中,就是带镣被押往大都,可是他搜寻了很久,在牢狱中未见到将军的影子,本想抓了布伦多皇子要胁他说出地点,没成想却在皇子寝殿碰到了将军……
段逍也不知怎样解释,他与多伦奇的事他不敢告之他的属下,可他不善隐瞒,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然而就在此时,本应该因中了迷药而昏迷的多伦奇身体突然抖动了下,这让查赫意识到此时的境并不适合叙旧,他抽出刀,打算将这个毁灭了自己部族的罪魁祸首杀了报仇。
“将军,我们离开这里吧,这个人我来收拾了。”说着,查赫的刀就要落下,段逍急忙伸出一手阻拦,慌忙间出口:“不要!”
查赫高举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疑惑的望着段逍。
“将军,这个人是我们的仇人。”为什么阻止他。
他知道,他是他们的敌人,这他很清楚,可是现在的他没办法将他完全当作仇人……他才刚刚发誓要守着这个人,直到他不再需要他。现在他有机会离开,他能舍弃他吗?
忆起受伤时脆弱的他,夜晚时依赖着他入眠的他,他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心意。
“查赫,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段逍抬起头,望着一脸诧异的查赫。“我……他给我下了只有他才能解的毒药,在毒未解之前我不能离开,而且现在失去武力的我肯定会拖累你,你先离开吧,回去跟少主说等到我的毒解了之后我会自己回去的。”这是他唯一能想到可以说服查赫离开的说辞,虽然只有一半是事实,但是目前的他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必须留下来的借口。
“什么?他给您下了毒?”查赫皱起眉头。难怪将军给他的感觉不对,好像憔悴了许多,原来都是这个人搞的鬼。
“那干脆……”逼他交出解药!没等查赫说完,窗外突然亮起数点光芒,院中嘈杂声起。
被发现了?二人心下一惊,不约而同的望向窗子的方向,查赫迅速的闪身到窗前,打开一道缝隙……
还没有接近这里,但是应该很快就到了。查赫又退回到段逍身前,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望见本应该昏迷的布伦多皇子,瞪着一双精锐的眼望着他。
“是你……!”难怪会这么快被发觉,这个小子竟然装昏!查赫心底徒生怒气,抽刀就架上多伦奇的脖子。“交出解药!不然我就……”
“查赫!没用的,他没办法立刻拿出解药!你先离开吧,先回去报信,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快走!”段逍拨开查赫的刀,焦急的催促,他不希望连查赫都被抓起来,多伦奇有呼叫郝尔格的机关,若他不快点离开,恐怕就走不了了。
“我……!”他就这样离开?什么也没做?
“别再迟疑了!告诉少主要他保重,我自己会想办法回去的!”段逍狠狠地推了查赫一把,他知道多伦奇对待敌人会有多残忍,他没有立刻叫人来算是放查赫一马了。
“那我……,好我知道了,但是将军我还是回来救你的!你等我和扎云带回他师兄,你的毒他肯定能解!”说完,查赫也没等段逍应答,便一跃跳出窗外,闪身跳上墙头。
他的动作引来众多护卫的注意,众人嘴中都喊着:“抓刺客!抓刺客!”一大群人跟着跑到这个院落,火光辉映,人头攒动,场面混乱一片。
查赫前脚刚一离开,郝尔格跟蛇奴便率人闯入了皇子寝殿。
“皇子,您没事吧?”蛇奴跑上前,扶着多伦奇坐起,“您中了迷香?”闻到这房中残留的馨香味道,蛇奴皱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蓝色的药丸塞入多伦奇的口中。
段逍始终不发一语的望着多伦奇,还诧异为何他能保持清醒,当看到他嘴边蜿蜒而下的一道血痕,瞬间明白了一切。
多伦奇低着头静待药效的发挥,等到身体不再麻痹沉重,这才抬起头,以一种若有所思、让人难以看透的复杂的眼神望着段逍……

自由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皇子府邸的戒备更加森严,不论日里夜里都加派了人手。这样的结果在段逍意料之中,但是多伦奇的反常态度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仅是白天,到了夜晚,多伦奇也不会回寝殿,独自一人呆在书房,不掌灯,任自己被黑暗包围着,像是要融入黑夜里一般的沉静。
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沉什么,段逍怀疑是查赫闯入皇子府的那日,他们的对话让他听到了,但他不觉得自己哪里说了会让他如此反常的话。他也不会主动去问他,于是两个人就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沉默着。
蛇奴的介入打破了这样沉闷的境况,她已经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虽然她一直用药物控制着段逍体内的毒物,可是已经到极限了,再不除掉那条日渐壮硕的蛊虫,段逍的性命恐怕会不保。
于是,这一日,给主子送茶点时她坦白了自己擅自的作为。
“你说你到现在也还没取出那条摧心蛊?”多伦奇放下手中的茶碗猛地站起身,在他冷峻的脸上凝固着让人猜不透的寒意。
跪在多伦奇面前请罪的蛇奴重重的点了下头,对于她擅自的做法,她已经有了受罚的准备。那日的刺客来袭,段将军没有离去,这让她很是意外。虽然将军体内毒素累积过,可是那时的他还是有逃出皇子府的力气。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不论他有什么原因,这样的结果让她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该不该放走将军,这样的判断还是由皇子来下吧。
“……你不是说,那东西放入寄主体内超过十日,衍生的毒素会侵蚀宿主的五脏六腑……直至心脉受损,不治身亡。危险很大不是吗?”多伦奇忆起蛇奴当初说的话,他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
是这样啊……
真的是这样吗。
所以那天他才那么说,所以他才没有离开。
就是因为身中剧毒,无药可解,他才不得不留下?
这几日的矛盾思绪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解答,但是在心底他却不想承认。他以为……他们之间产生了变化,虽然是看不见,捉不着的感觉,可是他却为此感受到了从前从没有过的安心。
他矛盾的以为段逍是自愿留下来的,然而那日他与那名刺客的对话不时的在他脑中响起,这让他徒生莫名的怒气……与恐惧。
他不想他走,他想要留下他,可是……
“给他解毒……”是走是留, 选择权不在他的手里。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完全将段逍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他给予了他最高的尊重,放他自由……
忽略心底那因为违背心愿而产生的焦躁感,多伦奇坐回到太师椅中,不再言语,但脸上却透着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无奈。
“是……”这是皇子的选择,她虽然想表达自己的意愿,可是面对如此沉默的主子,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下去吧。”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对于蛇奴的违令他心中有数,也不与计较了,眼下他需要的是让自己混乱的脑子休息一下。
“……”放着他自己一个人,他又会多想了吧。
为何看事情一定要往坏的方面去考虑,依她看,自从皇子自大都归来那时,将军对待皇子的态度就有了些微的改变,那不经意流露的温柔不是该从一个敌军将领的脸上找到的。
是当局者迷吗?皇子竟然没有察觉将军那笨拙的掩饰。也许,太在意一个人会让人看不清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吧……
蛇奴临出门前,她用低微的声音说:“皇子,不是用药物而是用心去牵绊着那个人,会让他留恋的不想离去。这样的道理您懂的……”看了听了她的话而呆愣一瞬、紧接着陷入沉思的多伦奇一眼,蛇奴又添上了一句:“据我所知,将军对您的练武场似乎很感兴趣,而且似乎很喜欢那把玄铁剑……”
将这个小小的秘密告知给多伦奇后,蛇奴这才含着一丝不为人察的笑意关上房门离去。
他喜欢的东西?练武场?玄铁剑?
告诉他这些干什么,不会是让他来讨好他吧。

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张倔强的刚毅俊美的脸孔,多伦奇倒是真的很想再见到那张脸露出自然的笑意……
[不是用药物而是用心去牵绊着那个人,会让他留恋的不想离去。]
仔细品味蛇奴的话中意,多伦奇突然感觉茅塞顿开……心头的释然让他不自觉得道了声:
“多嘴的女人……”
话是如此责备,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许久不见的了然笑容。
从没有如此想得到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人,第一有这样的冲动。
那个人不接受掠夺,那就采用软化的政策好了。
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却想了那么久啊。
多伦奇知道,脸上的笑,是嘲笑自己的愚笨……

执著……
蛇奴一接到多伦奇的命令后,就赶着熬制着解药,但说是解药,实际上,准确地说,那是一种有腐蚀作用的“化蛊水”,是出身于苗疆的蛇奴,家族祖传御蛊术的一种消蛊药水。
熬制好了汤药,蛇奴一刻也不耽误的赶着送到段逍眼前,对于这些日子一直给他煎药的蛇奴,段逍心存感激,没怀疑有他就将汤药一饮而尽。
怕段逍有不良反应,蛇奴守在旁边半天,段逍还很是疑惑蛇奴皱着眉头的表情,但在房门又一打开之后,两人此刻的一切想法全都扔到一边去了。
看样子,皇子是想开了。
蛇奴见段逍没有腹痛的症状,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抬头与主子对视一眼,脸上挂着了然的微笑悄声离去。
丝毫没有察觉有任何不妥的段逍,有些紧张望着多日不见的多伦奇。脸上没有浓妆痕迹的多伦奇有着青年男子的英气,这样没有任何掩饰的他反倒让段逍更难以直视,他别开眼。
多伦奇不发一语的注视着这个被他搞乱了人生的刚毅男子,心头上又开始纠结着矛盾起来。
段逍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养在笼子里脆弱的鸟类,他是一头浑身散发着草原气息的威猛雄狮,他能禁锢他多久?他不认为讨好他会有什么作用……
虽然这么想,但是目前来说找不到可以留住他方法的多伦奇,依旧只能无奈的接受蛇奴的劝导。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带段逍去练武场,不管段逍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倒是很想看看武艺超群的段逍练起武是个什么样子……
二人沉默的睡下,背对着背。不是段逍矫情,他是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似乎有些不对头的多伦奇。僵硬的肌肉一直得不到放松,紧绷的神经在多伦奇双手环上他的腰的同时差点绷断。
本来不想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的……可是后背贴着的坚实肌肉一直紧绷着好像在防备他什么似的真是让他有些不满,所以他有些恶质的去撩拨段逍那敏感的神经……
灵动的双手让段逍的昂扬在他手中激情的跳跃,迸射的暖流让多伦奇的双手沾染上的是淫乱的情Se味道。
暧昧的喘息声溶解在潮湿的空气中,本来相对沉默的两人,此时均已被彼此的呼吸声撩拨的情欲泛滥……
真想马上就没入他的身体享受那久违的润泽触感,可是想到明早的计划,多伦奇强压下胸中的澎湃。
自己的东西还没得到解放,这让多伦奇初有了懊恼的情绪。
不知道身后人有着什么样的顾虑的段逍,只是很奇怪多伦奇的举动,这几天应该一直禁欲的野兽竟然在帮他解决后什么也不做,这真是太反常了。
“你……”想问他怎么了,可是段逍转念一想这样问他岂不是有催促之嫌,显得自己好像欲求不满,这让他又迅速的闭上了嘴。
可惜晚了,那没吞干净的尾音让紧贴在他脖后的多伦奇清楚的听进了耳里,他有些讶异段逍的关心,不知为何刚刚的懊恼竟然因为他一句说不出口的话一扫而空,多伦奇心情转换的出奇的快。

不能进去……那就不要进去好了……
多伦奇伸出舌舔着段逍的耳朵,一双藏在被褥中不安分的手毫不迟疑的脱下了段逍的亵裤,感觉段逍因他的动作而颤抖了下,多伦奇开心异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同时,他也解开了自己的裤襟,这让一直背对着他的段逍紧张的僵直了身子,一点前戏没做,不作好痛的准备他才是傻瓜。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多伦奇没有急切地冲入他的身体,而是将那灼热的肿胀放入了他的两股间,没入他的腿根……
“夹得紧点……”多伦奇沙哑着嗓音命令着。
这让段逍难堪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多伦奇没什么耐性的把住他的大腿用力的向后靠,同时往中间按。
两腿间那湿滑烫热的触感令段逍闷红了整张脸。
他这是干什么啊!!!
但接下来动作却让段逍来不及思考什么了。
看力道似乎是可以了,多伦奇扶着段逍的腰开始挺动起腰身,比起进入那柔软这又是另一种感觉,但相同的律动却让段逍羞耻的咬着下唇,不自觉地回应身后人的激烈。
在腿间和股间滑动的肤触感给段逍带来异样的刺激,虽然没有平时他带给他的战栗快感,可是耳边急促的呼吸和断续的呻吟却还是让他有了自然的反应。
像是感觉到了段逍的激昂,多伦奇一翻身,将段逍压在身下,疯狂的抽送着分身。
那湿润的前端一的滑过因动情而变得异常柔软的后穴,可就是不会闯入进去。
敏感的段逍仅是将琐碎的呻吟散在了羽枕中。他是不知道多伦奇在搞些什么把戏,但这样的欢爱确实也让两人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
还是想要……还是想进去……
多伦奇挺动着腰身的同时脑中本能的闪过这样的念头,可是却被尚有理智的他强忍了下来。
不多时,多伦奇便快速的迎接了战栗的高潮……他尽力的压制住心底蠢动的欲望野兽,因为,现在的他,发觉到仅仅的得到他的身体……是没有意义的,他想要的……是更沉的……

赐剑
第二日一早,多伦奇叫醒了段逍,并扔给他一套宽松的功夫服,他说要去练武,叫他陪同。
段逍欣然的答应了,但是却想不通,日里多伦奇根本没有练武的习惯……可想起昨夜那场有些奇怪的欢爱,段逍似乎有点明白了,但又有点不明白……
当二人来到空旷的练武场时,每日都练武的郝尔格已经打着赤膊在那挥汗如雨了,段逍在旁观察了会,瞧出玄虚的他在心底暗暗心惊。
虽然他投身军中,但对江湖事也不无了解,郝尔格的刀法,他曾经在一名中原人那里领教过,着实是一套精妙难缠的钢猛刀法,由于和那人仅是一面之缘,他没能和他完全的对阵,只是切磋了几招后便互道珍重各自回命去了。
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对于那名年纪与他相差不远,武功却不在他之下的男子,他印象很刻。
回忆起那名男子的长相,段逍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郝尔格的眉宇间竟与他印象中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望着朝他们这便走过来的郝尔格,段逍越发的感觉熟悉,于是他不自觉地问出口:“你……认不认识――默雁刀客黑凌雁?”这个名字也是之后他打听到的,在中原,江湖上不论有无名气的人物对这个名字几乎都不陌生,提到黑凌雁,就不得不联想到他身为凌云宫主人的身份,教徒近万、徒弟过百的亦正亦邪神秘组织,那个人恰恰就是那个组织的头目。
段逍望见郝尔格本黑红的脸,在听他道出那个名字的瞬间,猛的变了颜色。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低沉的说了声:“不认识。”
这种预示着什么的掩饰怎可能会是不认识的反应,但段逍见了郝尔格压抑着什么的表情,他知道那种事情决不是他这个外人可以过问的,于是他也沉默着。

多伦奇像是没察觉到两人的尴尬,他径自走到武器架旁,拿起一把银色的长剑,把玩着拴在剑尾的红色流苏……
突然袭向郝尔格的长剑并没有让他手忙脚乱,像是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突袭,郝尔格横起刀轻松的化解了那致命的一剑。但接下来凌厉的剑式却密实的封住了他的刀路,郝尔格一边接招一边后退着,只守不攻,大没有刚刚练剑时的潇洒。可是没有出错的刀法却让段逍很容易的看出:他并不是被压制,而是自愿被当作袭击的对象,他是在无声的指导多伦奇……
当锋利的刀锋架在多伦奇的脖子上时,多伦奇的偷袭算是告一段落。郝尔格躬身请罪,却被多伦奇一摆手免了。可是脸上却有着一目了然的泄气。
望着这样孩子气的多伦奇,段逍轻笑了声摇了摇头,从刚刚多伦奇那反反复复的剑招来看,不是郝尔格这个师傅不称职,而是多伦奇这个徒弟太浮躁,根基太差。也许说他不是练武的料子可能更合适一些。
听到段逍的笑声,多伦奇又眯起了那双狭长妖邪的眼,他用那种危险的眼神望着段逍,让段逍立刻噤声不语别开了脸。可是唇角的弧度却泄漏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的865d7daa77621
多伦奇望着段逍刚毅的侧脸,手指却朝一旁的郝尔格勾了勾,交待了几句,就见郝尔格走到段逍的面前一抱拳,说道:“素闻将军武艺超群,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以在武场相见,不切磋一下武艺,对于着迷于武学的在下来说实在是遗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想与这个人一较高下,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挂在心头的事,今日若然不是皇子要求,他可能也会提出来。
段逍望着眼前的人,呆愣了一瞬,想到前不久他还因练一套剑法而晕眩,今日和郝尔格比武,他体内的毒素……
他也很想与郝尔格切磋一下武艺,在知道他与默雁刀客黑凌雁同出一路刀法的现在,这个念头更加的强烈。所以,犹豫只是一瞬间的事。这难得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好,我也正有此意。”段逍当下便答应下来,多伦奇将手中的剑放回原位让出位置,让段逍来挑选他认为合手的武器。
看来看去,段逍终究还是拿起了那把无鞘的黑色玄铁剑,那恰到好的重量和质感真是让他爱不释手。
当然,一直观察着他的多伦奇没有错过段逍那对玄铁剑如此珍视的表情,他唇边弯起一道细微的弧度。这个武痴,还是有弱点啊。
但是段逍似乎对决一胜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纯粹只是想切磋一下武艺,看他眼中斗志似乎不是很浓。
多伦奇想看的是认真挥剑的段逍,于是他在旁差了句:“如果你能打赢了郝尔格,作为奖赏,这把玄铁剑就归你了。”他知道段逍决不是那种贪图奖赏的人物,但是他却是绝对的武痴,定然舍不得放弃如此称手的好武器。
果然,听了多伦奇的话,段逍望着他的眼神中除了疑惑还有一种叫做兴奋的物质……
“这可是克罗亚族祖传的圣剑,不过放在我这武器架上也只是落灰罢了,如果你还称心的话……赢了郝尔格――它就归你了。”他对武器不感兴趣,郝尔格自己也有了称心的霜华宝刀,他还真不知道这抢来的东西该如何置,放着落灰还真是可惜了。
听多伦奇如此一说,段逍当真有了战胜郝尔格的冲动,他转而望向一旁默默无语的郝尔格。
缓缓的走到场子中央,拉开了架势。
“那就……赐教了!”

PK……
论二人在领导方面的才能,郝尔格是多伦奇三军麾下最勇猛的将才,领兵打仗自是不在话下,可是相较于从小就熟读兵法、带兵多年的段逍,还是略逊一筹。
但若论单打独斗,二人的年龄相仿,就连习武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虽然各子所学武艺不同,却也能拚个势均力敌。
郝尔格的善战出乎段逍意料之外,他一边拆解着郝尔格那凌厉的攻击招式,一边与印象中和黑凌雁的刀法做对比。发觉二人的刀路确实同出一路,可是现在的郝尔格对此玄妙刀法的熟练度明显的强过黑凌雁。而且对武器的运用也要比他这个临时起意的人要更能发挥所长……
一直于被动的探索状态,并不是段逍受制于他,而是段逍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甚是担忧,但眼见两人交手了几十个回合,他仍不觉气喘晕眩,这才渐渐放开了身手,开始在空隙间反击。
但见一白一黑的剑光闪动,不时的碰撞出耀眼的火星,凌厉的刀风剑气划破了对方的衣衫,眼见就要伤到对方,可却总是在最危急时分他们却能避开见血的一招,仅仅是毁损了衣服。
渐渐的,刀光剑影中几乎就要看不到两人的身形,随着金属碰撞声的频率越来越高,旁观的多伦奇起初兴味盎然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肃穆,他的眉头锁,几乎就要打结……
缠斗了不知道有几个时辰,打的人不累,在旁看的人都快累死了,可是面对愈演愈烈的刀剑比拼,多伦奇却不敢有丝毫的闪神,就在屏息间,情势有了微妙的变化。
“叮!”随着一声格外清脆的刀剑碰撞声,二人闪动的身影突然分开两边……
具体打了多久,经过多少回合,三人均没察觉,打斗的两人只觉是该结束此场比试的时候了。

说是切磋武功,打到最后,倔强的两人真是执意要分出个胜负,既然近身招式无法胜过对方,那就以远距离突击招式一招定胜负……
获得这个共识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后,调理有些紊乱的气息。
多伦奇面无表情的望着二人,心里却紧张的直突突。他是想看认真的段逍挥剑,可是如果要冒着如此的风险……他决定今后不会再让他们两人决斗,像这样不要命的比试只要一就够了。
屏息以待之后的瞬间,多伦奇睁大了眼睛勉强能看清两人的动作――先是郝尔格一个箭步抢到段逍面前,抽刀就是一劈,速度快的可能让一般人眼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那样被辟成两半,但相对一直高度防备着郝尔格的段逍,他仅是在郝尔格近身的同时潇洒的微微侧了一下身,幅度能有几寸余,虽然衣袖被削去一角,却没有丝毫的损伤。紧接着便是段逍的连环七剑……
险险躲过前六剑,最后这一剑眼见却是怎么也躲不掉了,郝尔格索性敞开了门户,任那利剑向自己的胸口刺来,同时自己的刀也劈将出去……
“住手!”
该死的!都这么急着送死吗!
眼见二人就要血溅当场,多伦奇慌张的闪身插进两人中间,就为了制止二人,可他竟然忘记了他自己也不过是血肉之躯,那一刀一剑足以让他永远躺在棺木中了。
望着那收式不及的剑尖和刀锋,多伦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脑中呈现一片空白……
……
本以为自己身上怕是要被刺个透明窟窿的多伦奇,等了好半晌,预期的疼痛也没有来临,突然的安静让他纳闷的睁开紧闭的双眼……
还是两人之前攻击对方的姿势,段逍提着剑指向他的身后,而自身后越过他的是郝尔格那把银光闪闪的霜华宝刀。
这样的情况让多伦奇松了口气,可是当他的眼睛对上段逍的眼时,他竟感觉到瞬间的寒冷。
眼前的段逍脸色严肃的有些可怕,不知原由的多伦奇竟被震慑的呆愣住了。就在他以为他会做什么之际,紧绷的两人却突然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一扫之前那紧张的气氛。笑得多伦奇一头雾水,也笑得他咬牙切齿。
就在多伦奇即将爆发怒火之际,身后的郝尔格却突然开口了。
“是我输了!”郝尔格收刀回鞘,大方的承认。
虽然主子的出现在意料之外,但是在他介入之前他们二人就已经分出胜负了。照二人的刀剑走势,他的霜华刀可以砍掉段逍的左臂,可是段逍的玄铁剑却能够一剑刺进他的心窝……
在战场上,以一条胳膊换取敌人将领的头颅是多么划算的生意,郝尔格清楚的很。所以二人在使出最后绝招时心头都有了答案,也恰到好的收式。反观多伦奇紧张的出现虽然有些多余,但也还是让两人心头一跳。
尤其是段逍,如果二人真是以性命相拼,多伦奇的小命今天就得搭上。想到浑身染血的多伦奇,段逍就无法抑制的恐惧。
这个笨男人!不知道介入争斗是最危险的行为吗?存心让他折寿!
此刻的段逍还真有抓住多伦奇打一顿屁股的冲动,但是却被他用大笑强自压下去了……
同样很笨的段逍却不想想,多伦奇是因何介入,日里邪气逼人什么都毫不在乎的他那一瞬间忘却了自身的安危,为的……还不就是不想自己所爱之人受伤……

回都
依照多伦奇的承诺,他得到了那把玄铁剑,同时,多伦奇还吩咐郝尔格用武器架上另一把玄铁刀铸造一把剑鞘,腰上别着没有剑套的锋利的玄铁剑,怎么想都觉得太过危险,所以在剑鞘没有铸造好之前,玄铁剑还是放在武器架上。
本来不想让段逍再到练武场上来,可是段逍总是挂念着那玄铁剑,时不时地就会偷溜到练武场,久而久之,多伦奇也懒得管他了,知道他和郝尔格不会以性命相拼,他也就放心让两人切磋武艺。
之前一直防备段逍,对段逍没什么好印象的郝尔格,自从那比试之后,不知为何开始与段逍热络起来,可能是基于英雄惜英雄之理,佩服对方的武艺精湛。此外,郝尔格知道,像段逍这样光明磊落的人决不会暗中对付皇子,所以他也就能安心的去执行皇子交给他的任务。
日里两人虽然不会谈论什么秘密,却经常在切磋完武艺之后共饮一杯美酒,那种无言的默契还真让不懂武功的多伦奇眼红。
但是倔强的多伦奇却摆出一副大方无所谓的态度,任两人在空闲时间疯狂的练剑……可是在段逍看不见的地方多伦奇却没事就给郝尔格穿小鞋,搞的郝尔格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主子。
如果不是那一道催命般的圣旨,多伦奇还真的很想一直沉浸在这平静但却充实的生活里……

还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吧。段逍有些担心的望着已经站在窗边呆愣了半个时辰的多伦奇。从他下午接到由大都火速传来的圣旨那时,多伦奇的表情就突然变得冷凝起来,手里还掐着那用金丝绣着贵族图腾的卷轴,使得指节因过度的用力泛起不正常的霜白。
隐约的,段逍还看到他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着。这让段逍心生不忍,他拿起一旁的披风,悄悄的走到多伦奇身旁给他披在肩上。
终于回过神的多伦奇用那无神的双眼望了望身侧的人,突然泄了气一般,身体虚软的靠进段逍怀里。
面对脆弱的多伦奇他是一味的宠溺,日里对谁都放不下戒心的他,似乎只有在他怀中才能找到安全感,他这样无声的依赖行为软化了他冷硬的心肠。
对于他来说,他还是特别的吧。
有了这样的认识,段逍心中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他无言的搂住多伦奇,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这一晚,二人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他们只是相拥而眠,在彼此的呼吸声中睡去。
隔日一早,多伦奇尽量不吵醒段逍下了床,吩咐下人准备赶路的行囊,快马。他叫来蛇奴,再一为自己梳妆打扮起来。脸上的浓妆覆盖了本来英气的脸庞,勾勒出一张妖艳、张扬而又邪气的半女人脸。
虽然他们两人尽量的压低了声音,可浅眠的段逍还是醒了过来。当他看到多伦奇一身妖冶的装束时,他就知道,他还是决定回大都,毕竟皇命难违,抗旨是要惹来杀身之祸的。
段逍没有看多伦奇的眼。
他知道吗?他这一走,也许,有很多事情都要跟着改变,有太多太多的将会发生的事,会毁掉这些日子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世界……
这样的认知多伦奇清楚得很,当他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起,他的脑中就盘旋着好多问题……而最终的一个指向,就是――这一段逍会离开吧。
虽然二人这些日子相得很平和,但是多伦奇不会自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一切都是表面的。
没有了毒素的困扰,得到了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会走的远远的,好去照顾他心中那念念不忘的少主。
他一旦离开这里,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逃离这厚重的将军幕吧,去做他自由的鹰隼,振翅高飞上九万里的高空,飞到他无法掌控他的地方去……
该舍弃了吗?这堵厚实温暖的胸膛,这自尊高于一切的将军啊!
如果祈求他的话,他会为了他而留下吗?
不用段逍回答,他自己就否定了自己。那样没有自尊的挽留他,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更不用说段逍了……所以,结局也还是那样,只不过比预期来的早了些。
放他自由吧。
他本来就被人掌控在一张密实的网中,任凭他逃得再远也逃不开那个少年时的梦魇。他是身不由己,那么,他呢?
他没有那个人的绝然,他不想拔了雄狮的獠牙,折了鹰隼的羽翅,只为一己之私,所以他下了决心……
放他走!
默默无语的观望,段逍随同一大群人一起站在大门前,小厮牵来了多伦奇御用的宝马,护送皇子的骑兵队已然蓄势待发,一切都已准备好的此刻,多伦奇却发现自己竟然挪不动步子。
背对着那个人,他似乎能感觉到他那灼热的目光,他多想赶走马匹,转身奔回那个人的身边,可是……
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那疼痛的感觉硬生生拽回了他那过于不现实的妄想,他蹬上马镫,一跃上了马。
依旧是一眼都不敢向后望,多伦奇发觉喉间发不出声音,于是一抬手,无言的以手势表示着:出发……
他就要离开了,就要回到那个曾伤的他遍体鳞伤的可怕大都,这一他又要面对怎样的折磨,段逍不敢去想象,因为一想到不知是哪个男人占了多伦奇的身子,他就嫉妒的快要烧穿了五脏六腑!
他就这样看着他离开吗?他就在这默默的等待受伤归来的他吗?到时再替他整理受伤的的身体……
……
不!

他做不到!!!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队,逐渐消失在他视线之内的单薄背影,段逍抑制不住颤抖的身躯,他吸了口气,而后在众人的惊呼中发足狂奔上去!
“多伦奇!”
第一,他在人前叫了他的名字!那是只有他才会如此呼唤的名字,那是也只有他才敢如此呼唤的名字!
听了那中气十足的一声呼喊,多伦奇不可致信的呆愣住了,怀疑是自己太过想挽留他而出现的幻听,他不敢回头,直到熟悉的声音再一呼唤了他的名字。他才顿住了马,缓缓的回过了头……
视线中那狂奔而来的确实是段逍那高大的身影,他几乎又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但段逍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快要泪湿了眼眶……
“多伦奇……,带我……一起去吧!”他在心底发过誓的,除非他说出不再需要他,否则,他会一直守着他……不让他受到丝毫的伤害,他……想要履行自己的誓言。
多伦奇翻身下马,站定在那里,与段逍相隔不到十步。
“再说一遍!”多伦奇发觉自己活了这二十多年,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如此期待过谁的一句话。只有他,就只有这个人……
“我说……带我……一起……”去!
没等段逍说完完整的句子,就见那身着华贵紫装的身影飞一样的奔进他的怀中,顺势的将头也埋进了他的胸口。
突来的冲击让段逍后退了两步,待站定后,他怀中颤抖着的身躯着实刺痛了段逍的心。
这个逞强的男人啊!
冷着脸,一直不肯看他一眼,一直不肯和他说一句话,原来都是……在乎他的表现。为什么不说明白一些,为什么就不能坦率一些。
唉,他的别扭皇子啊。
跟在段逍身后不远的蛇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她悄悄的擦去了眼角的湿润,与不远骑在马上的郝尔格对视了眼,交换了个彼此能了解的眼神。
“雷管家!快,去备马车!”
将军能保护皇子吧,她可以放心的将皇子的疲惫的心交给他吧。
真希望,这两人的面前没有任何的阻碍,真希望,皇子能得到――幸福……

情欲之火
雷管家准备了两辆马车,段逍和多伦奇共乘前面的一辆,蛇奴和另外三个丫环在后面一辆马车中,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大都出发了。
手足无措,是段逍现在的境,他面红耳赤的搂着依旧赖在他的怀里的多伦奇。
真是的!这小子在马车里毛手毛脚的想干什么!
自从二人一上马车,多伦奇便激动的抱着段逍狂吻,没有往常的霸道,多了的是一丝诱惑的妩媚。
一边吻着,多伦奇一边移动着腰身,跨坐在段逍腿上,搂着他的颈项,揉搓着他的发,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吞吐着对方的气息。
不是享受不了他的热情,段逍实在是怕外面的人发觉他们两人做的事情,于是他不敢很集中精神的陷入多伦奇制造的情欲漩涡中,可是多伦奇却仿佛毫无顾虑一般不但与段逍激烈拥吻,不安分的一双毛手竟然也开始攻城略地起来了,搞得段逍暗暗叫苦。
“多伦奇……”别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不知道遮羞吗?就不怕被手下发现他们的关系?
低下头,躲开了多伦奇湿热的吻,同时,段逍制止了多伦奇那双毛躁的手。实际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谁敢说他这布伦多三皇子的闲言碎语,又不是不要命了……

这时,在段逍脑中作祟的不过就是他那受道德伦理层层束缚着的良知,但是……
多伦奇抬起那张因情欲而愈加妩媚动人的妖艳脸庞,段逍的制止换来的是他不满的情绪。他皱起秀美的弯眉,挣脱开段逍的钳制。
本以为他放他一马而松了口气的段逍,在看到多伦奇下一个动作后吓得猛地一哆嗦,额头撞上了后面的木楞,咚的一声,小小的异动引来外面郝尔格的询问。
多伦奇回了声“没事”,让郝尔格远离轿子后这才回头望向紧张的段逍,他斜睨着他,说道:“我有分寸,你不至于怕成那样吧。”
不就是把手放在他的股间了吗?虽然是在马车中,可是只要动作不大外面人也发现不了,他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吧。
看着多伦奇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段逍苦哈哈无奈一笑。
这就是两人的不同了吧,他时时刻刻注意周围人对他的看法,而多伦奇压根儿没把别人放在眼里,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在意他人说什么闲话,这样的他,洒脱的让人羡慕,也让他屡屡心惊。
多伦奇的手执意的抚上段逍的灼热。“都挺起来了,你还矜持什么?”
说着,也不管段逍反不反对,就解开段逍的裤襟,一双灵动的手开始动作起来。段逍强吞下到嘴边的惊呼,捂上自己的嘴防止发出令自己羞愧的声音。
多伦奇望着段逍那紧张的反应,唇边弯起一抹不为人察的弧度。恶作剧一般以指尖轻轻的戳弄着那欲望的前端……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吟声自段逍的手下溢出,身体猛地一颤,他懊恼的望着笑的一脸偷腥的多伦奇,浑身泛着一股挫败感。
多伦奇充满邪气的眼一眨不眨的望着段逍的脸,然后就在他的视线中慢慢的低下头去……
当他的唇触碰到他敏感的欲望中心时,他不得不向他投降了。
……的
狭窄的空间内回荡着令人焦躁的喘息声和暧昧的低吟声,那燃烧到至高点的情欲之火几乎将段逍的身躯焚尽,虽然他极力的想要压抑体内那一波强过一波的浪潮,可是酥麻的快感却更加强烈的袭向他的脑际。
感觉多伦奇的舌尖虽有些笨拙,可是那柔软带来的触感却是无上的享受。正当段逍完全陷入了多伦奇制造的情欲中时,多伦奇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他舔着唇兴味盎然的望着一脸春色的段逍。
接触到他那有所图的目光后,段逍一下子就从热浪中回神。他太熟悉多伦奇那种犹如盯住猎物般的眼神了。于是他又戒备起来,不是他矫情,这一,说什么也不会顺着他,过火的事他坚决反对。不然他以后拿什么脸见人!
“我……”
“不、不行!”没等多伦奇说出来他一口打断了他。这让多伦奇又恼怒的皱起了眉头。
他还没说什么呢,就直接拒绝他。他索性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拉过段逍的手往自己的股间探去。
手下触碰着硬挺的灼热让段逍脸上的红晕泛到了脖根,刚想要说什么的他却突然被多伦奇以一指点住了嘴。
“我只是想一起解放出来……你也帮我做。”在这马车中想要不被人察觉的做自己想做的,是有些难度,但是追寻快感又不是只有插入一途,彼此的手也可以为对方带来至高的官能享受。只要动作放轻,外面的人也不会发现什么,这是他对段逍尊严的尊重。
……
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天黑之前他们到达了布伦多部族――这个融合了七个种族的王国的京城――大都。
街上的热闹是段逍不曾多见的,查桑族是游牧民族,他们很少定居在某一,不像受中原文化影响过多的布伦多,有固定的京城。
多伦奇的皇子府在城的东面,大小都快与王的宫殿差不了多少。但是除了占地广,建筑多一些,内部的装饰却没有在边境上那个别府夸张,可以说相反,冷清的都不像是一个皇子住的地方。
多伦奇与段逍刚坐下没多久,一道圣旨就下来了,据管家说,午后,这已经是第三道圣旨了,王要求多伦奇一到达皇子府就立刻赶去请安,一刻也不能耽误。
这样强硬的态度引来的是多伦奇极度厌恶的愤怒表情,可是在段逍面前,他没有表现得过于明显。
他让段逍下去休息,自己补了一下妆便赶去皇宫给王请安了。
但是他临走前面露的不安,段逍没有错过,那样的表情引来他的担忧,不肯独自休息,他就坐在厅堂,打算一直等他回来,只有看到他平安无事,他可能才会安心。

诱惑(上)
一直等到天色完全的黑下来,段逍也还是没等到多伦奇的身影。入夜很了,看不下去的蛇奴劝说他无功后,无奈的沏了壶浓茶给他,之后也下去了。在冷清的厅堂内,只有段逍一人呆愣的坐在那里。
稍有睡意的时候他就品一口茶,半合着眼在那里小憩一会。他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坚持,可是心底隐隐泛着的不安,让他实在不想独自成眠。
段逍手拄着下巴,闭眼冥思着,回忆起那段照顾多伦奇的日子时,眉头的锁起,他不会再让他遭遇那样的事,他要找出那个伤害他的人,尽可能的远离威胁到他的事物。
正思索着,院落中突然嘈杂起来。
是多伦奇回来了。
段逍高悬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是紧接着当他听见那急促的脚步声时,他立刻意识到――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蛇奴突然闯入厅堂,苍白的脸上带着焦虑的神情。
“将军……皇子他……”
“他怎么了?”段逍猛地站起身,几步抢到蛇奴面前,抓着她的双肩紧张的问。难掩担忧的焦虑神色。
“皇子他……他……”蛇奴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段逍一颗心提得老高,该不会……
那个人又动了多伦奇!?
该死的!他非杀了那个胆大妄为的人不可!
“你不用说了……”放开蛇奴,段逍急忙奔出厅,朝府门狂奔而去。
“呃……将、将军……!”没有将话说明白的蛇奴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将军好像误会什么了,不过……他那愤怒的表情是为了皇子吧,果然啊,这两个人……在互相吸引着……
当段逍赶到府门前,多伦奇已经被郝尔格搀扶着自轿子中下来了,看着多伦奇那虚弱的样子,段逍只觉胸口一窒,强烈的愤怒与怜惜同时袭向心头,让他站立都有些困难。
瞥见郝尔格那复杂的表情,段逍二话不说接替了他的位置,俯身弯腰打横里抱起脸色异常的多伦奇。蛇奴带路将他引入皇子寝殿。
期间,望着脸色泛着异常的红晕呼吸急促的多伦奇,段逍心疼的更加抱紧了他。
然就算是隔着好几层的衣物,段逍还是察觉到了多伦奇身上那滚烫的体温,像是在发高烧。而且隐约的,他还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馨香,有点像陈年佳酿的香甜酒香,又像飘散在山间草野朦胧的香……
将多伦奇放到床铺上,他疑惑的望着在床上不自觉扭动着的身躯,那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艳丽脸颊,耳中不时传来的犹如魅惑一般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一个事实。
“……皇子他……被人在酒里下了药,是仙人舞……而且药力在遇酒后会加倍……”要不是皇子意志力强,今晚恐怕就回不来了。会干这种事情的,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
“这种媚药没有解药,只要挺过三到四个时辰就会自动解除……”可是在这四个时辰中,中毒的人会浑身乏力,全身如置火窟,血液沸腾情欲大盛极度渴望合欢……
“如果与人合欢的话,只要一个时辰就能转为正常。”以往,帮助皇子舒缓痛楚都是她来做的,而今天,她想应该已经用不到她了。
交待完主子的状况后,她便不发一语的离开了,完全的将皇子交给了将军。
蛇奴离开后,这房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可是段逍却还在震惊当中。
媚药?就是之前多伦奇给他灌下那种?
为什么只是去皇宫给王请个安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是谁下的药?目的……
想到那个下药人的目的,段逍就一阵狂怒。看到多伦奇的嘴唇似乎有些红肿,他就更加的有杀人的冲动。

不自觉地抚上多伦奇那红透了的脸颊,带着多少爱怜,段逍自己恐怕都没办法计量。
而一直被体内烈火灼烧着的多伦奇,脸上的低温抚过让他口中不自觉的溢出轻微的低吟。虽然是闭着眼,他却凭本能的以脸颊磨蹭那冰凉的大手,当那手要抽离,他轻哼了声已表示他的不满,于是抓住那手抚摸起自己的脸颊,颈项……
那溢满春情的艳丽脸庞,那因情欲刺激着微微扭动着的身躯,和那犹如享受欢愉般轻轻吐出的呻吟,一瞬间让段逍感觉呼吸变得困难,狂热的血液在体内横冲直撞,急欲寻找释放的出口。
段逍一手捏住自己的鼻子。
丢人!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激动个什么劲儿!
虽然有些残忍,段逍却还是把手抽了回来,心中满是矛盾。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多伦奇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吧,他可不希望他把自己当成那个给他下了药的登徒子。
可是放着饱受药物折磨的多伦奇不管,他心头也还是不忍。正天人交战着,一旁的多伦奇却突然断续的开口了。
“你……发什么愣……”本应是满有气势的一句话,从那剧烈喘息的嘴中吐出来却好像成了撒娇的口气一般。
听到多伦奇的声音,段逍一愣,转过头望着仰躺在床半眯着一双湿润眼眸的他。“你……醒了?”尽管那双眼中盛满了欲望的情Se气息,可是还是尚有一丝理智的残存。
“知道我是谁吗?”虽然愚蠢,段逍却还是别扭的开口了。对于多伦奇被别人拥抱过,他虽然不会反感,心头却仍是有芥蒂。他不希望他把自己与那个对他施暴的人弄混。
至少,他要他,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废、废话……就是知道是你……我……”仅是吐出这几个字,多伦奇就喘息的不成样,他恼怒的望着傻愣的段逍。泄恨一般从牙缝挤出一句话来:“就是知道是你……我才回来的,该死的、段逍!”说完已然浑身大汗淋漓,他只能躺回软枕中,兀自的喘息,高热的温度真的快要烧光他的理智了。
悸动的心因多伦奇的一句不经意的表白开始激烈的跳动起来,段逍探过身,难掩脸上狂喜的表情。“知道是我,所以才回来的,是吗?”
他知不知道,这样的说法代表了什么?
“该死、的,你到底……做、不做!”被春药折磨得快疯狂的多伦奇失去了往日的潇洒,段逍的慢性子逼得他泪湿了双眼。
不比那他给他下的药量,那个该死的老家伙给他下了不知几倍的药量,而且仙人舞最怕融于酒里,那会彻底引发体内渴望Xing爱的原始欲望,如果什么也不做挺过四个时辰,那会折磨疯他,还不如一刀砍死他来的痛快。实在是等不了他回答,多伦奇聚起全身的力气半坐起身双手环过段逍的颈项,直接吻上那多话的可恶嘴唇……

诱惑(下)
面对如此炙热的吻,谁还有理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段逍一把搂住多伦奇那纤细劲瘦的腰肢,按着他的后脑,唇上回应着他的热情。
凝聚起来的力气就在段逍那撩拨着欲望的热吻下逐渐化为虚无,多伦奇无力的瘫软在段逍的怀中剧烈的喘息着。
望着双眼朦胧润湿一片的多伦奇段逍是彻底的沦陷了,当他退去了多伦奇的衣物,那泛着粉红的白玉般的身躯在这夜帐中绽放着妖艳的美,几乎夺取了他的呼吸,从没有在如此皎洁的月光下欣赏过这美丽的身躯。
那细致的纹理泛着的裸艳色彩为这身躯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让段逍情不自禁的俯下身以唇齿膜拜。
一边吮吻着……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一边退去自己的衣物。待两人坦诚相见后,段逍伸手将纱帐拉下,遮住那外泄的春光。
多伦奇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更是加强了段逍想要取悦这身躯的冲动,一双带着粗茧的大手缓慢的游移,牵引出多伦奇细碎的呻吟,酥麻的触感让他禁不住想体会更多,于是抬高了腰,想要那人注意到自己这擎天的欲望。
轻笑了声,顺着他的意,段逍低下头……直接含住了那已经渗出了泪水的火热,惊的多伦奇打了个寒噤,包覆着自己的温润倏然轻嘬让他差点就喷射而出,那快感太过强烈,强烈的让他的腰都禁不住震颤起来。
吞吐着那逐渐壮硕的坚挺的同时,那双四游移大手最终固定在那白皙胸膛上的红色樱丘上,已然挺立起来的小东西在那拉扯揉捏的刺激下饱满的犹如熟透了的果实,似乎在等待着有心人士的采摘。
按着段逍的后脑,多伦奇轻轻摇晃着冶艳的腰肢回应下身那灵动的唇舌,左右摇动的头颅似乎是压抑着解放的冲动。
来自胸前和下腹的强烈快感让他泪湿了双眼,咬着唇却仍是压不住愉悦的呻吟声……
可是他那哽咽着的娇喘只会更加的刺激段逍那充血的部位,然而他却一再的隐忍,这一晚虽然源于那该死的春药,段逍却执意想给多伦奇一个美好的夜晚。让他遗忘曾有的不好回忆,记住他给他的快乐。

经不住他一再的挑拨,多伦奇终于还是颤抖着迸射出温热的液体,瞬间挺起的腰肢经历持续的战栗之后又疲累的贴上了被褥。
高亢的呻吟和染上浓烈情欲气息的妖媚脸庞频频刺激着段逍的感官,他只有紧握住自己的灼热才能阻止那爆发的冲动。
粗重的喘息引来多伦奇迷蒙双眼的注视,他望着他的眼神充满疑惑,可是被体内紊乱气息冲撞的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无助的以眼神询问。
晶莹的汗滴自腮边滑落,段逍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样珍惜的行为惹来的是多伦奇羞红的似要滴出血来的害羞表情。
那娇艳可爱的表情别提让段逍有多冲动了,他激动的吻上多伦奇那殷红肿胀的唇,以烫热的舌描绘着他的唇型,多伦奇羞涩的舌则自那贝齿后悄悄探出,交儒着彼此的气息义无反顾的纠缠。
偶尔泄露而出的嘤咛声和水泽声让彼此的体温再攀升了几个点,二人互抵着额头唇办稍稍分开,拉出的银丝侵染着糜乱的情Se气息。
悄悄的分开多伦奇修长的双腿,段逍那沾着他体液的手指摸索着来到双丘间的密地,当触碰到那火热入口的瞬间,多伦奇迷蒙的双眸突然间睁大,他微皱着眉头紧张的望着压在他上方的人的眼。
察觉到他那忧虑紧张的情绪,段逍笑得温柔,以沙哑但却安定的声音在他耳边安慰:“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到你。”
得到段逍的保证,多伦奇润湿的双眼再迷蒙了起来,他垂下了长长的羽睫,自动的将双腿又抬高了几分……
段逍爱怜的亲吻多伦奇的眼睫,修长的手指在那火热柔软的洞口徘徊了会,附着液体的指节突然的闯入进去……
几乎是反射性的缩紧,那火热的柔软紧紧地吸附住段逍侵入的手指,可是没有得到充分润泽,抽动起来似乎还是有些困难。
段逍望着多伦奇那紧闭的双眼,一脸紧绷的样子,怜惜的再府下身去。埋首在抬高的两腿间,抽出手指,改以唇舌抚慰……
紧绷着神经的多伦奇突然感觉到后穴的温润和火热的鼻息,腰肢猛地弹跳了起来。
“……啊、不……!”天啊!就算理智快要被原始欲望吞噬,可是那样激烈的刺激还是让多伦奇回过了神。
段逍正舔吻着他最羞耻的部位,这让他惊吓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要紧张……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紧握住那白皙的臀办,段逍伸出湿热的舌轻轻润湿那紧闭的菊。
“……唔……”似乎是第一尝到这恼人的滋味,多伦奇弓起了腰身,咬着下唇,双手也不自觉地紧抓着床单。
一点一点将唾液填进那已经缓缓张开的穴口,段逍开始试着让舌尖挤入进那狭窄的小穴内。
多伦奇一时隐忍不住,高亢的呻吟声冲出口,刺激着段逍有些急切的再将手指探入那火热的体内。
为了将闯入的痛楚减少到最低,段逍加长了爱抚内部的前戏,直到多伦奇难耐的扭动着腰身,哽咽的开口催促。
“进、来吧……”他好歹也释放过一,段逍却隐忍着一都没出来过。这样的体贴,让多伦奇摒弃了所有的迟疑不顾羞耻的开口邀请。
段逍抬起头,潮湿的汗水布满了额头、脸颊、颈项,应了多伦奇的邀约,他退出了手指,拿过羽枕垫在多伦奇的腰下,让那炙热的壮硕对准了娇嫩的窄穴,缓缓的进入……
二人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了一起,经过执拗的人为前戏,多伦奇感觉后庭那里犹如融化了般,虽然那火热的欲望正进驻自己的身体,却没有感到太多的痛楚,反倒是被充满的充实感令他不自觉地扭动起腰肢……
当自己的昂扬全部推进那火热的幽穴中,那一瞬间,段逍几乎舒爽的迷失了自己,他呆愣的望着将他们二人联系在一起的部位,那蠕动着拼命含着他的硕大的小穴竟是如此的惹人怜爱,让他不自觉地又胀大了几分。
“……啊啊……不要、再……变大了……”身体似乎就要被胀破了,这让多伦奇浑身颤抖不已,内里也紧跟着剧烈收缩。
失了往日的霸道与邪气,这样妩媚妖艳的多伦奇让段逍的理智都快要燃烧殆尽了。
奇怪……中了仙人舞的明明是他,为什么他反倒感觉欲火焚身……
扶着那蠢蠢欲动的腰身,段逍开始缓慢的抽动起坚硬如铁的分身,比之被包裹住更加强烈的感觉翻倍的袭来,致使他忘却了一切的束缚,竭尽所能的开始疯狂的抽送、挺动……
激昂高亢的呻吟声自那艳丽的红唇不断的溢出,红唇的主人只能凭借本能,伸出双臂揽住身前摇晃着的身躯,努力的跟上这个人制造出来的狂野律动,贪婪的肉壁似要倾尽所有般紧紧地缠绕住那如铁的傲物。
的进入、浅浅的抽出……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个原始的动作,任凭疯狂的欲望主宰了一切,让陷入爱欲的两人兀自的沉沦……再沉沦……

h之后……

仙人舞:产自西部谷高山上的抗寒植物,具热身、催情作用,容于酒里药效翻倍,服用的人自身会产生一种馨香,闻者会感浑身燥热,情欲大动。通常,进山狩猎的人会将仙人舞的研末放进酒里,带在身上,以防遇到大风雪,做暖身药物……

以往,在梦中,不自觉地他都会梦到那个纠缠他多年的黑色身影,然而这一夜,他却睡得格外的安静,耳边一直持续着的心跳声,让他不自觉地感到安心。
说不上是如何醒来的,只是一睁眼,他便发现自己在一个人的怀里,有些空白的大脑还没思考过来这是何状况,但被此人夹在双腿中间,那不期然抵在自己大腿根部的硬挺让他反射性的红了脸,忆起了昨夜那官能的一夜缱绻……
被这男人强硬要了多少?他也记不得了,就隐约的记得,身下不停的传来阵阵麻痹的快感,带着他一再的高潮;那坚硬如铁的硬物一直在他身体内暴动,持续着一直到他失去了意识。
一想起那灼热贯穿自己达到高潮的瞬间,他那下身又开始隐隐的脉动起来。可是被完全品尝了一夜的后穴却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连腰部都酸软疼痛得厉害,想要翻身都不成。
一经移动,体内那残留的男人的体液便开始慢慢的溢出,那麻痒的感觉让他轻皱起了眉头,想要动一动,却发觉他被男人夹的死紧,一动,很容易吵醒对方。
无奈的他只得用手去抓挠那发痒的地方,不意外的碰到了那仍带着一些体温的液体。
呆愣的望着手上那晶莹的液体,多伦奇回想起男人激情时那沙哑的低吼,与高潮时那烫人的液体充塞自己体内的情形。
不自觉地越想越觉得呼吸困难,多伦奇将头埋在身侧人的厚实的胸膛内,借以掩饰自己的异常。
等到狂乱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他叹了口气,恢复平静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耳边另一人的心跳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加速了,猛烈的鼓动,不像是入睡的人的……心跳。
有些迟疑的抬起头,当他那双妖媚的丹凤眼望入了一双漆黑如子夜还带着促狭的瞳眸中时,他吓的猛地后退……
双腿挣脱了那人的钳制,可是腰间传来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却让他惨烈的叫出声,反倒是让嘻笑的看着他的那人敛起了笑意,难得的紧张起来。
“怎么了?很痛吗?”段逍伸手将多伦奇重新拉回怀里,掀开被子欲要察看他的患痛,可刚掀开一条缝便被多伦奇迅速的压回,并紧抓着被角不放。他也不说话,直接用他的头撞上段逍的胸口。
力道还真是不轻,段逍闷哼一声,待见到多伦奇不发一语的将散着茶色头发的头颅埋进他的胸前,他轻笑出声。
搂住他那意外的纯情羞涩的皇子大人,紧紧地,长久的,不放手……
差人送来热水,等下人都下去了,段逍这才将裹着褥单仍不肯动地方的多伦奇抱到屏风后,无视他那耍脾气似的眼神一把扯去了他的遮蔽物,又将他抱进了盛满热水的浴桶,稍稍展露了一下他的霸道。
可是表面有些闹脾气的多伦奇却因为段逍这体贴的举动,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动摇。
他不止一的想过,他们二人的相遇,绝对不是什么值得人去回忆的方式,段逍他真的……完全不在意?
没注意到多伦奇心绪的起伏,段逍开始帮他轻轻的擦洗身体……身体上的舒适让多伦奇意识变得有些昏昏然,本来睡的不是很多,昨夜的激烈“运动”对于身体削瘦、没有功夫底子的他真是不小的负担,随着段逍手指的轻轻推按,他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
但大脑的思考却还没有停止,迷迷糊糊间,他想到段逍同样是一身疲惫,还沾染着二人狂欢后的体液,一定也很不舒服,于是开口让段逍也进来一起浸泡身体。
仅仅是呆愣了一瞬,段逍便用动作代替了他的回答――退去了身上的白色单衣,露出精壮的阳刚身躯,迈进这因他的进入而显得有些狭小的浴桶……
那句话似乎是多伦奇唯一的一句“遗言”,说完后,他就靠着木桶边缘睡死过去,嗜睡的表情格外的惹人怜惜,也可爱的让段逍几乎又要把持不住……
大大的叹了口气,段逍拉过多伦奇将他安置在自己的两腿间,并背靠着他贴着他的胸膛,任他继续沉睡。
然后继续帮多伦奇擦拭身体。过程中细心轻柔,生怕吵醒了他,可过没多久,一个犯难的问题让他继续不下去了……
自己很清楚昨夜的狂放,他肆无忌惮的宣泄让多伦奇的身体里充满了他的体液,虽然流出了一些,可却仍需要细心的清洗,面对睡得如此酣畅的他,他还真的不想吵醒他。
揽着多伦奇,段逍发觉内心无比的满足。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样的感受,单单只是开心、幸福,尚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盈满的感动。但那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就在他的胸口,满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单单只是抱着他,他就会有如此的感觉?

这是活了二十八年的他从未体会过的异样感受,曾是个让他无比愤怒、产生过一丝惧怕的邪气异族皇子,什么时候竟然如此牵挂,放不开?只想默默守护。
内心柔软的一角竟然越扩越大,导致现如今一颗心整个的沦陷。
他想,恨一个人也许有很多理由,爱上一个人,可能无需任何理由……

摆脱不掉的阴影
来自身下阵阵刺痛酥麻的触感让他强自打起精神,睁开酸涩的眼睛,入目的依旧是那秀着金色麒麟的檀木屏风,可是身后温暖的体温和那在私蠢动的手指才是他注意的对象,当意识到是段逍的手指正探入他的身体,他惊的霍然起身,可双腿的酸软却让他不得不又跌进水里,飞溅而起的水打在二人的脸上,水雾朦胧间他看到段逍一脸的无奈,但那刚毅的脸上却还是带有一丝暖人心脾的温柔笑意。
“那里……有些肿,需要清理一下……”当他的手指触摸到那柔嫩的后穴时,段逍明显的感觉到那里的火热充血,在心底不知责备了自己几,犹豫着想要入引出积蓄在他体内的东西,可刚伸入手指,多伦奇便醒了过来。
多伦奇见到段逍那有些为难的表情,懊恼自己的反应过度。
其实真的不是他故意矫情,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么在意的一个人,失了往日的从容,而今,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变得无所适从,不知所措。面对初的动心,多伦奇有着措手不及的茫然。
本想诚实以对,却发现那是何其的困难,从不曾有过的羞涩一从心底萌生,让他往昔建立起来的冷酷邪佞的假象完全崩塌。
终归,他还是个凡人,一个对同性动了心的普通人。
低下红的犹如个大柿子般的头颅,多伦奇咕哝了声,算是接受了段逍的说辞。当那修长的手指再触上他下身火热的穴口时,他整张脸变得更加的鲜红,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手指的突然顶入让多伦奇紧张的一震,充血的幽穴紧紧地吸附住闯入的指头,他的呼吸也随着手指的逐渐入而越发的急促。
段逍的唇贴上多伦奇的耳朵,以沙哑的嗓音劝说着要他不要太紧张,尽量放松。那火热的气息喷进他的耳里,更是让他浑身战栗的起了一身的疹子。
无声的点了点头,多伦奇咬着下唇,极力忽视那手指在体内挖掘抽动时引起的快感,但随着液体的流出,那手指越发的入,体内敏感的弱点频频被触碰,多伦奇终于隐忍不住开始断续的小声呻吟起来。
他的动情明显的刺激到了身后人沉的欲望,那状硕的坚挺迅速的膨胀、硬挺,抵在身前人的臀沟中。
“别、别出声……”他本没有要的打算的,可是听到多伦奇如此煽情的呻吟,他很难把持住啊。
不想再加重多伦奇的负担了,他只想静静的帮他清理好身体,然后让他安静舒适的睡一觉。
“呃嗯……”无力的轻轻摇晃着晕眩的头颅,多伦奇在心底哀号,怎么能不出声?他那样的碰自己……
不自觉又有些湿润的妖媚瞳眸斥责的斜睨着身后人,多伦奇一把抓住段逍的手……
“还是、我自己来吧……”
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丢人,多伦奇把着段逍的手,让他退出自己的身体,然后自己探入……
随着入的探索,柔嫩的肉壁抽搐的紧缩着,不停的抖动。
不自觉地慢慢夹紧了双腿,虽然是多伦奇自己清洗红肿的私,可是习惯男人进出的身体却敏感的连自己的手指都有感觉。
他难以管住这该死的嘴,吐出的是连自己的都瞧不起的暧昧呻吟。
想到这淫荡的身体有多么的肮脏,夹在欲火与理智之间的他就不禁泪湿了双眼……
他……有资格爱人吗?他这淫荡的身躯……有资格被爱吗?
“怎么哭了?”猛然瞧见多伦奇脸上滑落的泪滴,段逍诧异的惊呼。
他扳过多伦奇的身子,让他正视他,多伦奇却死命的低着头,将脸埋进他汗湿的胸口,不让他瞧见他丢脸的样子。

是压抑了太久了吗?不断的逼迫自己,还是到极限了。
段逍呆愣的望着多伦奇沉睡的侧脸思考着。
其实他早就发现,行事作风透着冷酷邪气的多伦奇有着一颗意外敏感善良的心,郝尔格酒后一不经意的透露让他更加地确定多伦奇会如此愤世嫉俗定然有他的原因。
虽然大着舌头的郝尔格说得有些含糊,但是他还是听懂了大概意思。
郝尔格说,他实际上是被多伦奇捡回来的异族人,被追杀的无躲藏的他奄奄一息的扑倒在这高高在上的皇子的脚下,他毫无目的企图的收留了他,让他躲过了仇家,不但治好了他的伤并且不过问他的过去委以重任,重用他这个异族人士,这样开阔的胸襟和胆识让郝尔格二话不说的决定一世不侍二主,这一生只为皇子效命,不论多伦奇做什么他都会坚定的跟随。
而且后来他知道,他并不是多伦奇第一个救助的人,服侍皇子起居多年的蛇奴实际上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她是他十四岁时从青楼带回的红尘女子。
为了这份怜惜,蛇奴也抛弃了所谓的自由,忠心护主,将一世的忠诚奉献给这位外表看似冷酷,实际内心却非常善良的皇子。
两人的遭遇段逍并不是很清楚,他也无意探究别人的过去,但是他却非常在意多伦奇悲伤的根源。
多伦奇压低了声音哽咽着哭泣的时候,他隐约的听到他反复的叨念着一句话:
……脏……我很脏……
像他如此高傲的一个人,在那受伤时没有掉落一滴眼泪,这竟然哭泣着昏睡在他的怀中,还让他听到了他如此自责的话语,他怎能不心痛?
轻轻的抚触着多伦奇白皙的面颊,段逍真的非常希望他能抚去他那荆棘般的痛楚,抚平他溃烂发炎的伤口……
脏?不,不是的。
他一点都不脏……
等他醒来,他一定要告诉他:
他是他――最纯洁、最神圣的皇子……

狩猎(上)
傍晚入夜时,一道圣旨颁发下来,后天是大皇子(太子爷)的三十诞辰,为表皇恩浩荡,王下令所有皇子于明日午时在城西侧的皇家猎场狩猎,所得之物一半归己,一半供给大皇子做隔日的膳食。
这道圣旨让多伦奇感到很头痛,他本打算身体养好一点就立刻动身返回边境皇子府,没成想竟被太子的诞辰绊住。这让他不得不再面对那个难缠的人……
他……真的不想在这皇城多停留半刻,更不想让段逍知道他的过去,在这是非之地,难保段逍不会听到什么闲言碎语。
可是他却不能公然抗旨,不得已,只好继续留在这犹如囚笼般的皇城,期望狩猎顺利的结束,太子的寿筵也能平安的度过。
他感觉自己已经疲倦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身之,他不想再经历失去的痛楚,现在的他只想安于现状,并且远远的逃离那个人,在另一片晴空之下做回自由的自己。
隔日,在段逍和郝尔格的陪同下,多伦奇还是按时到达了皇家猎场,除了他,另外六名皇子也都相继到达,正午时分,布伦多最高权力的统领――第四世布伦多狼王,在众多亲卫军、御林军的护送下现身。
段逍一身黑色的劲装,腰间佩戴着那把黑色的玄铁剑,那挺拔的身姿和强大的存在感频频引来他人的注视,幸亏郝尔格提前交给他一张银色的面具遮面,不然在这敌营之中,难保不会有人认出他来。
他与其他人一样下马跪安,虽然心头尚有亡国恨,可是他却不便在这里发作。毕竟他来的目的只是保护多伦奇,杀不杀这个野心十足的布伦多狼王,他日后自有定夺。
狼王见自己的皇子无一缺席,显然很是高兴,但他身旁除了禁卫军,还有诸多布伦多的重臣,狼王说难得的大型狩猎,军民通乐才是布伦多本色,说着径自大笑起来,显然心情不错。臣子也相继讨好的溢出笑声,嘴里说着什么狼王英名。
多伦奇见那些人虚伪做作的表情,不以为然地嗤之以鼻,冷哼了声。他的不悦引来狼王的注意,但是狼王仅是望了多伦奇一眼,见多伦奇看都不看他一眼,有些不自然的收起了笑意,别过头宣布狩猎的地界和射猎物的归属,这一日,除了七位皇子,所有人的射猎物都必须经过核实才可带走,射杀到白色灵狐必须上交。
待众人无意之后,这半年才举行一的大型射猎活动就此开始。

众人策马向丛林四散驶去,多伦奇差郝尔格留在原地,自己则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段逍见多伦奇似乎是有点不太高兴,那落寞的身影让他的心莫名的拧疼,于是他不发一语的跟上。两骑一前一后的穿梭在绿林之中,奔驰了好久,最终,在一条溪水旁停住。
多伦奇翻身下马,将马儿牵到河边,放任它吃草,自己则坐在一旁的岩石上,一双迷蒙的双眼无神的看着远,段逍也不打扰他,就坐在不远呆愣的望着他。
开始时,多伦奇的眼神似乎是陷入了回忆,有点点的悲伤,但不久之后便收回了视线,并且注意到了四周,一双灵动的眼不安分的左顾右盼,可就是不肯看向段逍这边,段逍也不在意,取下面具,专心的望着他的侧脸。不过没多久段逍就了解到为何多伦奇会如此躁动了……
“你……看什么?”
可能是实在受不了段逍那过于“热情”的视线,多伦奇终于不再继续装小乌龟,转过头。
脸上带着一丝微怒的薄晕,撇着嘴佯装生气的责问着。
瞧见多伦奇那微鼓腮邦、厥着红唇的可爱模样,段逍心底暗笑到内伤。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很严肃的说了声:“看你!”
就有如他的预料一般,多伦奇艳丽的俊脸一瞬间变的通红一片,连粉妆都遮掩不住。红着脸的他竟然还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似乎是呆愣掉了。
见到如此有趣的反应,段逍实在是隐忍不住,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他的捉弄引来多伦奇恼羞成怒的反击。
“该死的你!”竟然敢戏弄他!多伦奇这才意识到他这是在拿自己的反应寻开心,立刻像只泼猫一样发彪的扑过来。
发起狠来的多伦奇就像张牙舞爪的幼虎,分外的可爱,段逍笑着躲避多伦奇的攻击,反手一抄让他落入自己的怀里,然后开始搔他的痒,本有些微怒的多伦奇立刻惊叫着左右扭动身躯,躲避那只魔爪的攻击,可是屡屡被段逍得手,最终忍耐不住爆发出悦耳的嬉笑声。
望着多伦奇开心的笑容,段逍心底满满的都是疼爱他的冲动。
果然,还是开心大笑的他更美。
停下手中的动作,段逍抬手将多伦奇垂落颊边的发丝曳到耳后,然后情地注视着他怀中这个美艳的青年……

狩猎(中)

又是那种灼热的眼神,多伦奇停止了笑声,额上冒出了点点细汗,他佯装无视抬手擦汗顺便挡住段逍的凝望。
“你应该多笑的,”这是他第一看见他笑的如此纯真无城府,真是美的撼动他的心神。“你笑起来很美……”
多伦奇擦汗的动作一顿,粉嫩的脸颊再染上迷人的红晕,他不自觉的垂下眼睫,红唇轻启,随着呼吸有些激动的颤抖。
那害羞的样子真是让段逍快要疯狂,他猛地一把抱紧多伦奇,灼热的气息全部喂进多伦奇那微张的嘴中,霸道的舌席卷着激情与那有些迟钝的小舌竭力的纠缠……
“嗯……唔……”虽然有些难为情,可是多伦奇却没有丝毫的退却。
不过近来段逍总是说些让他脸红的话,这倒让他难以适应。
还记得昨天他哭累睡去,醒来面对段逍,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一点都不脏,你是我最纯洁神圣的皇子……”
说不感动那纯粹是撒谎,多少年了,他心中的死结一直是他悲哀的根源,段逍的话差点就令他当场落泪,但是他没有,只是激动的一头扎进他那温暖宽阔的怀抱,颤抖不已。
今天狩猎,看到那个人,本来他的心情有些低落,可是经段逍这么一调侃,那阴霾的情绪完全的不翼而飞。
这个人,真是……太温柔了,回想之前他侵犯他时他的眼中也从来没有流露过一丝怨恨,只是单纯的愤怒与自责。有着海一样的包容力,像他这样的性格还真不适合做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你……不专心……”
段逍轻咬了多伦奇的嘴唇一下,这个魅惑人的家伙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亲吻的时候不但睁着眼睛,还走神,真是打击他的男性自尊。

虽然他的技术没有他的高超,但是也应该会让对方意乱情迷,这个家伙却一副清醒的样子,真是让他有些不满。
吃痛的哼了声,回过神的多伦奇恼怒的望着段逍那张微露不满的别扭俊脸,眼中放射出危险的光芒。
敢咬他!看他怎么“啃”回来!!
单纯的性格让他一旦专著一件事就很难想起别的什么事了,多伦奇忘了曾经的不愉快,也忘了刚刚的感动,开始专心报复段逍的造。
一下子将段逍扑倒在青青的草地上,多伦奇侧过头瞄准段逍的唇咬了下去……
“唔……!”
这只野猫!段逍也吃痛的轻哼了声,他看到多伦奇那灵动的眼透出一丝往日所见不到的顽皮,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报复完了,多伦奇微抬起头,满意的望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段逍嘴上那道暧昧的齿痕,却突然望见段逍那漆黑邃的瞳眸,眨也不眨的情凝视着他,那之中的宠溺让他全身溢满了幸福感……
“逍……”多伦奇轻声唤了段逍的名字,见他先是讶异的睁大了眼睛,短瞬之后却又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段逍抬起双手捧住多伦奇的脸,柔声说:“什么事?奇……”
想不到那低沉的动人嗓音唤出自己的名字是如此的让他动心,多伦奇缓缓的低下头轻啄着段逍那有些发红的唇,以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撒娇口气说:“再叫一声……”
段逍勾起唇角,双手微微使力将多伦奇的头压下来,嘴唇凑到他的耳边情意绵绵的叫了声:“奇……”顺便吹了口气……
多伦奇捂着耳朵猛地坐起身,不可致信的望着段逍。
他――他他他他竟然……他竟然挑逗他――!!!
段逍也坐起身,俊逸的脸上挂着一丝自在的笑意,那笑脸看在多伦奇眼里是如此的耀眼……
“走吧!难得的狩猎,不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骑射吗?”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布伦多勇士以善战文明,而其中的骑射技巧更是其他部族只能望其项背的。作为边疆三军统帅的多伦奇,虽然武术不是强项,可是骑射应该不弱于他吧。
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的笑脸这个时候看起来是如此的刺眼?
“你讽刺我?”一手拍开段逍伸过来欲扶他一把的大手,站起身,多伦奇拍打掉身上的草屑,坚持不肯看他一眼。
抚着有些发麻的左手,段逍笑的有些冤枉。
他是真的想见识一下,怎么被他扭曲了意思??
“好,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百步穿杨的神技!”拂去身上的灰尘之后,多伦奇侧身站立狂傲的望着一旁的段逍。
沐浴在明媚的日光中,一身银灰色劲装的多伦奇站立的是如此挺拔,那自信的表情又是如此的耀眼,这样的多伦奇浑身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让段逍移不开眼。
牵回马匹,二人翻身上马,扫去阴霾的多伦奇这时精力旺盛的犹如脱缰的野马快速的驰马而去。
“试试看能不能追上我!”和着风声,多伦奇开朗的声音由远传过来,段逍仅是微一呆愣,随后轻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挥鞭策马追上。
这个倔强的皇子啊!

狩猎(下)

疾驰在绿林间,阵阵微风吹拂着面庞,这种自由的感觉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身后马蹄声始终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内,多伦奇心下暗笑。能跟上他的“神驰”段逍的骑术他倒是可以承认。
而始终跟随其后的段逍,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家伙,也不会放慢速度,他知道他坐下的宝马是日行千里的名驹,但是能驾驭这么好,他承认他具有很好的骑术。
难得他玩兴这么重,段逍决定奉陪到底。于是夹紧马腹,策马加快速度的追上去。
一路狂奔,枣红色的骏马神驰不知不觉便驰近了猎场边缘的苍青山。
在山脚下,密林常有野猪出没,布伦多土地上的猛兽,长的结实又壮硕,尤其是长着尖角的成年野猪,是需要三四个猎手同时射猎才能捕获的强悍猎物。
而且在这附近也偶尔会有白色灵狐出没,那是苍青山中独有的野兽,苍青山的高终年积雪覆盖,而白色灵狐就是居住在山上的具有灵性的白色狐狸,这狐狸体型比一般的狐狸要大一些,但是动作身形却敏捷的很,猎手们常常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想要射杀,却发现已无了踪影。
而且传闻生饮白色灵狐的血液可以延年益寿,曾经有幸尝过其滋味的布伦多二世狼王就活了一百五十多岁,这更是让狼王对之垂涎不已。
毕竟,哪一代的君王不渴望长寿,于是狼王就下令狩猎活动中所射猎的白色灵狐必须上交,而那人可以加官进爵,得到地位的同时还可以得到万两黄金和西域的贡姬。
正是因为有如此之重的奖赏,所以历年来,射杀白色灵狐已经成为布伦多勇士最高的荣誉象征,只要有狩猎的活动,所有猎手都会不约而同的来到苍青山脚下等待觅食而来的白色灵狐。
多伦奇对射杀令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从没有刻意寻找过白色灵狐,可是这一,当他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在灌木丛间蠢动时,那一瞬间他的脑子中迅速的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促使他驱停了神驰。
过完这一季马上就要迎来布伦多近半年的冰冻期,而习惯了中原气候的段逍还没有任何御寒衣物。灵狐的皮毛异常保暖,如果用它的皮毛制成披风的围领(变相围脖)……
同样具有灵性的神驹神驰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意图,竟然也放轻了步子,喷着粗气的鼻子也渐渐屏息。
多伦奇难掩兴奋的心情,他从马身一侧拿起金色的弓,抽出一支特制的金箭――专为射杀灵狐而特殊打造――扣在弦上,屏息,缓慢拉弓……
灵狐似乎是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浓杀意,于是警觉的抬起头,一双金色的眸子紧张的望向多伦奇的方向……
紧跟在后的段逍一见多伦奇停下取弓,便猜到他可能是看到了猎物,于是也让马放慢了脚步,缓缓的靠近,停在不足十步之遥的地方看着此时英气焕发的多伦奇自信的拉开弓……
嘴边隐匿着一丝不为人查的笑意,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多伦奇正对着的方向,想看清能让这位高傲皇子看中的,是什么样的猎物,却突然看到侧面的方向百尺之外,一个蒙着面穿着绿色劲装的人拉满了弓,瞄准着正专心于狩猎的多伦奇!
“小心!”随着两声划破空气的“咻”声响起,段逍大叫一声腾空飞起,猛地扑向多伦奇!
危急时刻段逍将多伦奇扑倒在地,利箭擦着段逍的头顶疾速飞过。
“唔!”眉弓上方传来一阵剧痛,这样的疼痛让他心中一颗大石放下,应该是没有伤到多伦奇。但是随之立刻感到伤口一阵焦灼的疼痛,他心下猛的一惊。
箭尖有毒!
这时二人已在地上滚落了好几圈,有些呆愣的多伦奇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袭击了,而段逍冒险以身阻挡救了他一命!
他挣脱段逍的怀抱,急忙起身。
“逍?逍!!”
紧张的扶段逍坐起,看到他额上一道数寸有余的伤口,正汩汩的冒着黑血。多伦奇倒抽了口冷气。
“该死!”箭上有毒!
段逍立刻挥指点住周身几大穴道,盘腿运功抵御,谁知这毒素竟然迅猛的反扑,段逍只觉额头疼痛异常,胸口窒闷,一口甜血喷溅而出,滴落嘴边的血滴隐隐泛着青色。
什么毒药毒性竟然如此剧烈??!!
多伦奇禁不住颤抖,但是望见段逍如此糟糕的状况他强逼自己在一瞬间恢复冷静,可还是失声大喊道:“快!快上马!”
虽然感觉头颅沉重异常,但是段逍却还是硬挺着翻身跨上神驰,多伦奇也迅速上马,策马狂奔起来。

颇具灵性的神驰似乎也知道事态的不寻常,撒开蹄子疯狂奔跑起来,纵然驮着两人,这神驹依然奔跑的飞快……
不远,一双金色的眸子在草野中忽隐忽现,直到望见远去的二人消失在绿林中,这才甩甩雪白的尾巴窜进密林,徒留下几滴白色的液体滑落草间……

剧毒黑莲
虽然皇家猎场禁止女人入内,可是谁也没胆子拦住浑身散发着凌厉气势、怒火熊熊的多伦奇,多伦奇拉着蛇奴一路狂奔。
猎场不让女人进入,所以蛇奴就只有在猎场门外等待,本来她来也只是以防万一。
每一年,猎场都会发生意外,虽然有狼王的御医在,她还是放心不下皇子的安危,于是就在马车中百无聊赖的等待。
直到马车的帘子被人猛地一把掀开,蛇奴瞧见一脸铁青的皇子。
“快跟我走!逍中毒了!”
于是拖着蛇奴就闯进猎场,狂奔来到狩猎营地,一路上无人敢阻拦,二人直接钻进主帐。
期间,蛇奴虽然非常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可在看到皇子那严肃异常的脸时却不敢吭一声。她从没有见过皇子如此紧张如此严肃的表情,怕是发生在段将军的事非常严重。
不然,皇子的手心不会冰冷的有如寒冰……
“滚!统统给我滚出去!”
主帐内已经站着好几名挥汗如雨的御医,显然是他们的医术不精,救不了段逍惹怒了多伦奇。
散发着燎人火气的多伦奇一见着这些庸医,立时火冒三丈,连踢带踹的将这些没用的东西撵出主帐。
不用多伦奇催促,蛇奴便抢步上前开始察看段逍的伤势,然后把脉。
多伦奇在旁紧张的观望,看见段逍的脸色越来越没有血色呈现惨败的灰白就心急如焚。
明明,明明半个时辰之前他还扬着笑意调侃他,拥吻他,转眼才半个时辰而已,他就躺在这床铺之上昏迷不醒,那吻过他的红艳嘴唇此刻也呈现出青黑的诡异色彩。
望着如此憔悴的段逍,多伦奇的心一阵阵刺痛的厉害,喉间也像是哽住了什么东西,让他连唾液都难以咽下。
蛇奴察看完伤势后,动作停顿了下来。
多伦奇见她不施法医治焦急的催问,“蛇奴,他中的什么毒?怎么救?你说话!说话呀――!”
不忍见多伦奇的表情,蛇奴闭上双眼,颤抖的唇吐出两个字:“黑莲……”
当多伦奇听到那两个字如遭雷击一般呆愣当场,紧抓着蛇奴的双手突然间失去了力气。
黑莲,只要是布伦多的人都听说过这传说中唯一无药可解的剧毒物,别说是人,就算是巨大的黑熊,凶猛的兽中之王金虎,中了毒之后都会在顷刻之间丧命。此毒迅猛无比,中毒之人往往连大夫的面还没见到就见了阎王,尸体冰冷间胸腹上会慢慢浮现黑色的纹路,密密麻麻的排列,逐渐勾勒出一朵黑色莲的形状,盛开在尸体上的黑色莲,指的就是这无药可解的剧毒物――黑莲。
“不……怎、怎么……”怎么可能,多伦奇双眼失焦,双膝发软,慢慢跪倒于地,呆愣的重复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黑莲……
蛇奴见主子突然之间失去了生气,心头心疼的一阵剧痛,她也跪在地上,以颤抖的双手捧住多伦奇的脸。
“皇子,别灰心,蛇奴一定会找到解毒的方法,别灰心。”虽然她根本一点解毒的头绪都没有,但是她不愿见到如此颓败的皇子,如果将军就这样死了,皇子肯定会一蹶不振,再也站不起来,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见他逐渐有了笑脸,她不想――再也不想看到皇子生不如死的有如行尸走肉的样子了。
所以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一定要找到救将军的方法。
“对了,皇子!你忘了,狼王有千年灵芝!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应该可以延续生命,你去求狼王,他肯定会答应把千年灵芝――!”

一时激动,蛇奴竟然忘记了多伦奇的忌讳,后之后觉的想起之后突然停口,她捂住自己的嘴,望着听闻她的话身体猛地一震的多伦奇。
刚刚还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的多伦奇听闻段逍还有救,心中升起一线希望,但一听到蛇奴说起那个人,突然又愣住了,现在他的脑子一片混乱,过往不堪的回忆如巨浪般冲击他的理智,让他突然间呼吸急促,双眼涣散……
可是混沌的脑子中却始终回荡着一句话:救他,救救他,救救他的逍……
能救他的现在只有自己,他该怎么做?
虽然尚有一丝迟疑,可是如果拿自己的自由作交换能救得了段逍,他……
愿意。

交易
此时,帐外突然传来阵阵嘈杂声,郝尔格将皇子遇刺的事告知了狼王,狼王听后当下马不停蹄的赶回,紧张万分的奔进帐内。
“奇儿!奇儿,你遇刺了?有没有伤到哪里?”看到多伦奇呆愣的跪在地上,狼王焦急的一把拉起他仔细的上下巡视好一会,发现没有什么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瞧见狼王关心的表现,多伦奇不觉感动反倒恶心的想吐……
“受伤的不是我,是那边的人。”多伦奇一手指向僵直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哦?是他保护了你?好,保护的好。我会封他为爵,大大的赏赐他。”狼王又恢复了常态,苍老的脸上露出赏识的笑容,可是在瞧见床上的人完全没了血色的脸,却立即露出了有些嫌恶的表情。
“还以为是武艺高强的勇士,看这样子不是快死了?还是已经死了?唉,罢了,死了就厚葬吧。”好歹是救了奇儿的人,奖赏他的族人给他风光大葬就可以了。
多伦奇冷眼望着狼王那嫌恶的表情,心底的恨简直到达了极点,但是普天之下,可能也只有眼前这个人能救段逍,他不得不向这个他厌恶透了的人低头。
“给我千年灵芝!”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多伦奇冷硬的陈诉。
“你想要灵芝?”多少年了,奇儿也不肯开口向他要求过什么东西,狼王兴奋的几乎想立刻将灵芝取来给他,但是他的奇儿要灵芝做什么?补品的话他可以把全国的珍贵药品全部搜罗来,眼下,要灵芝该不会是为了床上这个将死的人吧。
“奇儿,你该不会……”
“给还是不给,你只要说一句话。”
多伦奇没有和他闲话的时间,段逍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如果不能及时救治……他干脆也陪他好了,让他失去他,独自去面对这个世界,面对这个让他恶心的父王,他情愿一死……
如此想来,多伦奇竟觉得心下轻松多了,头脑也变得清醒了些。
“给,我给,不过奇儿你前天说的事,父王真的不能答应,父王老了,需要你的陪伴,你就不要再回边疆了好吗?”堂堂一国之君,面对自己的儿子竟要如此的低声下气,换成任何一个人来看可能都会觉得不太可能。
可是之中的隐情,却早已成为皇城之内荒唐的野史。
多伦奇讽刺一笑,低声说了句:“随你,只要你立刻把灵芝拿来,之前说的事,我可以取消。”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他付出了多少代价,别人恐怕无法知晓,但此刻多伦奇也已全然顾不了那么多。
他希望段逍活下来,他想看到他那俊朗的笑容,想听他那低沉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想看到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着,其它,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好,没问题。我立刻叫人去取。”
狼王笑的慈爱,可是看在多伦奇的眼里却是无比的恶毒。
“奇儿,我……”
“出去……我现在很烦,谁都不想见,请您出去。”
这是他对他说的最尊重的一句话,照往常,他可能已经大喊着滚出去了。出卖了自由作代价的多伦奇现在只想安静的陪着段逍,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狼王面色一僵,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微笑着答应了,他想,反正他已经答应了留在京城,日后他有的是机会与他的奇儿联络感情,今天就先依了他吧。于是,说了声要多伦奇注意点身体,便离去了。
狼王前脚刚一出门,多伦奇就跪倒在地,捂着嘴干呕起来。
“皇子!”自始至终都站在一角的蛇奴见多伦奇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忙上前搀扶。多伦奇一挥手,摇了摇头,强自支撑起身体,走到床边,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段逍。
“活下去,你要活下去……我不准你离开我!”
激动的搂住段逍的脖子,磨蹭着他的脸,多伦奇哽咽着呢喃。
“皇子……”蛇奴鼻子一酸,别过头掩着面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滴。“皇子,我这有条祖传的护生蛊,让我放到将军的体内吧。”
虽然解不了黑莲那剧烈的毒性,但是应该可以让将军再支撑一下。
多伦奇回头望着蛇奴,他知道,蛇奴那条蛊无比的珍贵,是她用自己的血喂养了多年的蛊虫,能吸食人体内的毒素,可是像黑莲这样的猛毒,就是护生蛊也会因受不了那毒性而死掉。
“没关系,蛊虫再养就可以了,人死却不能复生。”知道皇子在为了什么而迟疑,可是为了皇子,别说一条护生蛊,就是要她的命,她也不会迟疑半刻!
“……,谢谢你,蛇奴……”
复杂的忘了蛇奴一眼,多伦奇沉默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真凶
回府之后,狼王很快派人送来了千年灵芝,还有其他各种名贵的药材,之中一种叫做火龙菌,同样是解毒圣药,蛇奴配合着两味药的药性熬制成汤,让段逍喝了下去。
另外一半的灵芝用作段逍毒性复发时的救命药。有了千年灵芝的解药性和护生蛊的稀释毒素,段逍的脸色渐渐转为正常,虽然仍有些苍白却隐约有了血色,只是薄唇还是呈现青黑色,说明毒物入体内无法根除。
暂时保住段逍的性命,多伦奇暗自松了口气,拿着绵巾给段逍擦拭着额头上的血迹。
那自眉弓上方划过太阳穴的一道三寸余长泛着青黑的伤口,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段逍是怎样不要命的保护他,如果那支箭稍微偏差一点,很可能就会射进他的头颅。
冒这样的险,救他这个敌国皇子,段逍这个将军也变的不称职了呢。
多伦奇苦涩一笑,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段逍的嘴唇。
“蛇奴,看好他,我去一趟皇宫。”
遇刺之事,若在往常他也许不会那么的在意,毕竟有他那个父王过度的宠爱,其他看不过眼的皇子小打小闹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可是这一……
他决不会放过误伤了段逍的人!
当来到皇宫大殿,所有参与狩猎的人士均已到齐,站在殿堂上惴惴不安的等待。听闻三皇子遇刺,而且就在狩猎场,那么这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背后主使的嫌疑。
多年前的一血雨腥风的皇宫内部屠杀,多数人都参与过,或是听过惊心动魄的传闻,狼王为了三皇子……分三屠杀了五百多名或大或小的官员,而起因……
虽然现在没人敢再提起,不过在那时那件事却是宫内的野史,事情被宫内的人添油加醋传的沸沸扬扬,受不了肮脏非议的三皇子状似疯狂的欲要跳下几十尺高的的城墙,被人拦下之后,狼王恼怒的下达禁令,斩杀所有散发谣言者,惩罚知事纵人者,或割舌或刺破耳膜,总之就是尽可能的断绝所有传言的根源,只为了三皇子一人。这样残酷的刑罚让皇宫城内外人心惶惶,足有两年时间都笼罩在那片血雨腥风的阴影下。
而今又发生了刺杀三皇子的事情,这怎能不让这些人惶恐。狼王一世英名,日里虽然威严却很温和,从不会过重苛罚臣子,可是什么事一旦涉及到三皇子,他的性情就会大变,变的暴躁易怒,听不进进谏,而谁敢说三皇子的一句不是,当下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刺杀之事究竟是何人所谓?一旦被发现,可不仅仅是凌迟死那么简单。
当多伦奇步入大殿之时就见所有参与狩猎之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殿上,望见他都如见了鬼魅一般迅速的别开头或眼,连对视那双眼的勇气都没有。
见众人如此反应,多伦奇强压下心头压抑的不快,穿过众人,走到大殿正前方,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正是四世狼王,本来凝重的脸在见到眼前人时迅速的变作慈爱的笑脸。
“奇儿,你过来了。”说不清那言语中浸透着什么,只不过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狼王为何态度转变这么快。

“抓住凶手没有?”
懒得跟眼前人罗嗦什么,多伦奇以冷硬的口气单刀直入的询问。
“抓住了,当然抓住了。来人,带上刺客!”在猎场,当时一听闻多伦奇遇刺,狼王便吩咐所有御林军、禁卫军包围猎场,进行搜索,誓要揪出幕后主使,把刺客碎尸万段,那未能逃远的刺客被御林军在藏青山半山腰截获,领头捉人的便是郝尔格,此会,带刺客上殿的人,也正是他。
他将已被五大绑的绿衣刺客带上,一脚踹到多伦奇的眼前。
多伦奇望着眼前导致段逍差点毙命的罪魁祸首,心头猛的燃起熊熊怒火,他一把抓住刺客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
入眼的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而在他口中塞上了东西。那男子冷着脸,面无表情。看样子就是一副什么话也不会说的倔强样。
照平时,多伦奇最欣赏的可能就是这种冷硬的汉子,可是,而今……
“死有何可怕?可怕的就是活着还要体验被人折磨的痛苦,我懒的和你废话,说出背后主使人,不然的话……”多伦奇怒极反笑,他贴近男子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只见男子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且越来越难看。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思考,如果听到的是否定的答案,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就地坐在殿前的阶梯上等待,郝尔格听从吩咐拿来了一炷香,点燃后就放在男子的眼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子的脸上逐渐渗出汗滴,神色也变的越来越焦躁,他不停的望向下面的人群,众人一见他的视线,立刻都转过头避开,生怕他的眼神黏在自己身上。
男子紧皱起眉头,又转过头望向面无表情的多伦奇,他那无言的压迫感提醒着他,如果他不肯说出主使人,他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折磨,他都没有勇气去想,死有何难,怕就怕……他不让他死,要他生不如死……
所以当他看见那炷香马上就要烧完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心头下了决定,让他暂时松了口气。
“怎样,决定好了吗?”多伦奇站起身,再走到男子面前。
男子睁开眼,有些不甘有些犹豫又有些无奈的轻轻点了点头。
郝尔格上前一把拿下他嘴中的东西,催促:“说!”
男子沉吟了半晌,最终低下了头,轻声说了句:“是二皇子……”
“是想被剥去指甲穿钉手指、剜眼、去势,还是甘心做个女人被所有的禁卫军上,被野狗上?你自己选择,或者,两种你都喜欢?”――――多伦奇的悄悄话

阴谋
声音虽然小的可怜,可是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清了他的话,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虽然猜到也许会是六位皇子中的某人,却不想竟是体弱多病、总是精神萎靡的二皇子,二皇子一听那人说是自己,吓得急忙大喊:“不……不是我!”
听到这个答案,多伦奇不感意外,他差郝尔格将那支射伤段逍的毒箭奉上,将箭尾呈现给狼王,那箭尾赫然印着二皇子多米洛的独有图腾,这让狼王肃起了一张脸,他用低沉的声音下令。
“将二皇子押进天牢,等调查确实无误,再行发落。”
走上两名禁卫军,二人不客气的押起多米洛将之拖走,而多米洛却仍声嘶力竭的呼喊。
“不是我!那个人说谎!父王不是我啊!三皇弟,三皇弟二哥绝对没有害你之心,真的不是我……”
随着三人的远去,多米洛的声音渐渐消失,徒留下满殿诡异的令人屏息的气氛。
“父、父皇,儿臣有话要讲!”
能够在这样紧绷的气氛下开口,那人的胆色也还是不小。

“说!”
虽然抓出了真凶,可是刺杀他的奇儿的竟然是二皇儿,这真是让他左右为难,多米洛从小就体弱多病,野心也不大,怎么会是他派人刺杀奇儿,这之中定然另有隐情。
“二哥这些年来向来与世无争,在宁和殿专心养病,这点陪同二哥多年的克儿可以作证,二哥绝无加害三哥的想法。而且谁会派个刺客去刺杀还留下了如此明显的证据,这很显然是居心不良的人在有意陷害二哥,请父王和三哥一定要查明事实的真相再论二哥。”
朝野的皇子大臣宫分为三个派系,分别以太子多罗凯,二皇子多米洛,三皇子多伦奇为首,而这开口之人正是亲二殿的四皇子多敏克,他因母亲出身低微,在众皇子中总是默默无闻的角色,喜欢研究医药,为二皇子诊病纳医,日里也算是最亲近的兄弟,可是这般替他脱罪,那一番不算明智的话停在不同人的耳里真有不同的分量。
多伦奇正是也有此怀疑才会按兵不动,不急于置二皇子。而狼王则是心中荡起疑云,多敏克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也许真是有人故意陷害,那……真正的主使人又能是谁?狼王不自觉的望向那个最有可能从中得利的人。
瞥见狼王那有些怀疑的眼神望向自己,本抱持着一旁看笑话心态的太子一听多敏克那含沙射影的话,立刻不悦的皱起眉头,生怕腥味沾身,大喊道:“休要胡言乱语,这刺客说的分明难不成也是陷害?人证物证都已齐全,你还强出什么头!待调查的水落石出,仍是二弟搞鬼的话,你这包庇之人也要受到株连之罪!”
太子的霸道气势展露无疑,这样明显威胁的态度还真是让多伦奇厌恶。确实,对于二皇子入狱,从中获利的就是太子,要是顺利除去他他太子的地位就更加稳牢,可是这样的自然反倒让他觉得更不自然。
“太子殿下,敏克只是说出不自然的地方,不是强出头,因为敏克不想二哥蒙受不白之冤。”
“不白之冤?你这意思是说真凶另有其人?那你给我指出来,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刺杀三皇弟!”
太子似乎就是认定多敏克针对自己,咄咄逼人的尖锐嗓音惹的多伦奇心烦气躁,心头那隐隐的不安感让多伦奇决定停止这毫无疑义的争辩。
“别说了!调查是肯定的,敏克你不说我也会派人的。太子殿下,敏克不善辞令,只是一时措辞不当,说话得罪当大哥的就包含一下吧。”
眼下他要理的可不是门户争端,“父王,这个刺客请交给我来置。”倒是这个射伤段逍的刺客让他很感兴趣。
“呃……这个……”本来,他想置这个刺客的,敢刺杀他的奇儿他非折磨他到死不可,虽然他仅是个杀手,可也足够死上一千一万的了。
“他射伤了我的手下,交给我来置是应该的吧?”不是猜不到这老家伙的想法,可是他根本不屑领情。
“哦,那既然这样,就交给你吧,你想怎么置他随你。”如果能让奇儿高兴,他倒是无所谓。
“谢父王。”得到老头的首肯,多伦奇这才又走到那名刺客的面前。
“请您赐我一死。”男子见多伦奇靠近,忙跪地求死。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他只求个痛快。
“……”多伦奇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伸出手抬起他的头。“交出解药,我可以考虑你的请求。”
“……”男子的脸色瞬间变了好几变,沉默了半晌后他艰难的开口:“那个毒,没有解药……”毒不是他下的,主人交给他那支箭的时候上面就涂了毒药。这传说中无药可解的黑莲,他也是生平第一见到。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多伦奇还是难免一阵失落,但是他很快调整了心态,站直了身躯,冷冷的瞪着他,然后以冰冷的口吻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为难你了,看你箭术很好,我想到一个适合你的死法。”
男子惴惴不安的望着多伦奇,生怕他说出什么要他生不如死的死法。
见他那副畏惧的样子,多伦奇冷哼一声,想到了那冷硬性子的爱人,换做是他,就算遭到怎样的折磨,他那高傲的性格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向敌人流露半点恐惧。
天底下,也只有他高傲的将军最让他钦佩。
“跟我比箭术,能伤我分毫我就可以放你走,如果反之,你就可以安心的死了。”
被人用箭指着许久竟然都没有发觉,直到被人推开才意识到自己的境,是他的大意害惨了逍,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
所以就让他也来体验一下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滋味好了,作为对自己的惩罚。
天牢内
被人关进牢内,二皇子多米洛趴伏在地,之前的喊叫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此时他只能伏地猛烈的喘息,时不时的剧烈咳嗽着,看的两名禁卫军都不禁回头张望,那种咳血似的咳法真是让人心惊。
待二人慢慢走远,乱发遮脸的二皇子虽然仍咳嗽不断,唇边却露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空荡的牢房内不停的回荡着他那窒闷的咳嗽声,久久的,久久的……

对箭
皇宫御射园
夜里本应冷清的御射园,此时火种熊熊,一个个红艳艳的火把照亮了圆形的骑射场,摇曳的黑色荒影不停的晃动,犹如带着獠牙的野兽窥视着闯入死亡禁地的人们,清冷的夜风吹过,空气中流动着诡异的紧张气氛,沁入人体令人不自觉的汗毛直竖。
差人解去了男子的绳索,多伦奇将那支沾着血迹的毒箭递给男子,并同时问了句:“叫什么名字,我多伦奇从不杀无名之辈。”
“库萨 察穆罕。”男子虽然疑惑,却还是接过了多伦奇递给他的毒箭。
是瞧不起他的箭术太过自信,还是不了解黑莲的毒性故意寻死?不论是哪一个原因,对他都是有利的。伤到对方,凭他的箭术绝对是绰绰有余的,这名皇子是太大意了吧,那也好,就让他在临死前在捎带个同路的吧。
二人各自翻身上马,为了速战速决,多伦奇只带了两支箭,而库萨只佩带了那一支毒箭。
多伦奇提出的这样的比试狼王是坚决反对的,但是他还是拗不过多伦奇的古怪脾气,只能一脸担忧的站在围场之外。
随着马匹绕圈奔跑,二人之间逐渐拉开了距离,等到几乎成对面直视状态,一旁发号施令的人才高喝一声,箭术比试正式开始。
二人的双手几乎同时拿弓取箭,然后扣箭在弦上,对准对面的人慢慢的拉满弓……
坐下两骑跑的飞快,二人却不因颠簸而失去准头。
望着男子的持弓姿势,狼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人的箭术绝对了得,奇儿的箭术虽然也很厉害,可是对方拿的毕竟是毒箭,就是射不中要害,擦伤了一点皮肉怕是也会要了他的命!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大喊阻止的一瞬间,多伦奇出手了!拉满的弓箭犹如一道雷电迅速刺向敌人的胸膛!
而对方也紧接着疾射出毒箭……
与此同时,多伦奇手法快如闪电的射出了第二支箭,几乎紧跟着前面一箭。电光火石间,二人同时中箭摔下马……
那一瞬间,多伦奇见那瞄准了自己头颅而来的毒箭,不知为何竟无丝毫的恐惧,他侧过头,承接对方注入箭中的力道,摔下马……
“奇儿!!”狼王大吼一声,急忙翻身闯入场内,其他观看的皇子也倒抽了口冷气,但随后心底都隐隐升起一丝喜悦,尤其是太子,他瞪大了双眼难掩嘴边那兴奋的弧度。
狼王踉跄着奔到多伦奇的身前扶起他,紧张万分的查看,待看到多伦奇嘴中紧紧地咬着那支毒箭,没有伤到分毫,他闭上眼重重的松了口气。然后也不顾旁人在场紧紧地抱住多伦奇。在他耳边呢喃着“奇儿,还好奇儿没事,没受伤……”
那样珍惜的口吻让多伦奇突然掉回忆中……曾经,他是多么喜欢这个温暖的怀抱,多么依恋慈爱父王的温暖,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十一年前那个噩梦般的一夜全部摧毁,虚假的父子情谊逐渐毁灭,之后的人生……
猛地一把推开眼前的老人,多伦奇站起身,一双褐色的眸子有些愤怒有些悲哀的望着这让他恨透又让他无奈到极点的人。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曾经虚假的一切,他转过头,望向骑射场的另一头,不远的人早已在跌下马的一瞬间断了气,肩膀一箭不致命,而那后一箭却是扎扎实实的射进了男人的头颅,正中眉心。箭尖没入了数寸,足以见得多伦奇这后一箭的力道。
男子圆睁的两眼透露着生前不可致信的惊诧。多伦奇仰天长叹,愣了半天后,突然想看段逍脸,那念头就像燎原之火一样沸腾了他的脑子,满心只有这一个想法。
于是,差人好好善后这后,这才一声不响的离开了骑射场……
撇下身后众人复杂的眼神,刺耳的舆论。

奇遇
另一方面
多伦奇去皇宫之后,蛇奴一步也不敢离开段逍的床畔,给段逍服下安神的药丸后就坐在一旁掌灯翻看一本页面泛黄毁损的不成样子的厚重医书。

记得里面曾有一点点关于黑莲的记载,可是她以为黑莲只是传说中的毒物,并未多加留意,突然间想起的她这才慌忙的翻看自己的祖传医书。
就在她用心之际,鼻间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馨香,蛇奴心下一惊,但她却不动声色的任医书滑落于地,自己则慢慢的伏于床畔……
耳边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印证了蛇奴的猜想。
有人侵入!
而且还是名善使毒的高手!
饶是高等药人的她,对此种迷香都有些抵抗不住,可是她不能辜负了皇子的托付,她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将军。
于是她刺破了掌心,让痛感代替了麻痹感,趁入侵者靠近床畔突然发动袭击。
“哇!”似乎是没预料到蛇奴竟然没中迷香,入侵者被她的攻势吓得惨呼一声。
低沉的男声让蛇奴确定了侵入者的性别,于是她下手更是不留情,一双毒爪挥动的让人眼缭乱。
皇子刚刚遇刺就有人入侵皇子府,这人和那个刺客是一伙的吗?抓到定要逼供一番。蛇奴心下盘算着,打算抓伤来人活捉他。
可是她却低估了来人的功夫,那人突遇袭击,开始时是躲避的有些狼狈,可是适应过来之后却让蛇奴全无了突袭的优势,并且逐渐压制了她的攻击。
对方的武功造诣在她之上!这让蛇奴暗暗心惊,她为了活捉他而不敢痛下杀手,可是这样的认知却让她没了犹豫。
危险!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太危险!!
杀了他!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他!
于是蛇奴顺手抄过段逍床下的玄铁剑展开疯狂的攻势,施展不要命的杀招。
“哦呦――!”
“呜呃!?”
“哇啊――”
“哎呀!”
男子一边躲避一边怪叫出声,虽然都很险的接招,却都平安的躲避开去。
这让蛇奴更是焦躁不安。如果他想对他们不利,她有能力抵抗得了吗?
蛇奴想到皇子那俊俏的脸上露出伤心欲绝表情,心头就剧痛难当,于是她终于下定决心,大开门户引对方上当,然后施展自己的绝招――灵峰傲雪剑的最后一式:双魂归天!
“这么艳丽的美女怎么使这么毒辣的招式?”男子假装上当,却在最紧急的关头,以诡异的不可思议的身法退开并且顺势飘到蛇奴的身后。
一瞬间,蛇奴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可谁知男子面对背对着他的蛇奴却没有痛下杀手,仅仅是点了蛇奴的穴道,让她保持着那送剑出去的姿势。
确认这蛇奴不会再动弹之后,男子这才绕到蛇奴的面前。刚刚激烈的打斗让蛇奴看不清男子的长相,待他跑到自己面前蛇奴这才看清了他具体长什么样。
看到这男子的脸,蛇奴瞬间联想到那两个无比恰当的词语。
“魔物,妖孽!”
男子长着一副分不清男女的绝美脸庞,有着一头乌黑的发亮的长发,一双乌黑的像是能吸入人类灵魂瞳眸,和白皙的似要透明的皮肤……
要不是刚刚才和他酣斗一场,她还以为半夜见妖了呢。

“喂喂,太失礼了吧~!”听到了蛇奴无意识的言语,男子皱眉咧嘴一笑。过与男性化的表情出现在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上,还真是扭曲。
可能是男子的态度不是那么严肃,蛇奴稍稍放松了一点,她桀骜不驯的望着男子。
那么说他还算不错了,没大声叫鬼她也算尊重他了。
“美女不愧是美女,连反应都不一样,唉,看你那么拼命的份上,我今天就先撤退了。”男子轻抚着自己光洁的下巴,似乎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定。那滑稽的动作和表情让蛇奴很是莫名其妙。
但接下来男子的动作却让她胸中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跳起来跺他个千八儿百块儿。
男子说完那句话,突然倾身上前,性感的薄唇扫过蛇奴的脸颊,顺势在她耳边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然后不等蛇奴反应过来便如来时迅速的闪身出门,嗖嗖几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身形快的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眼。
过没多久就从皇子秦殿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顺带着骂人的话语。

醒来
多伦奇回府之后,就见府内混乱做一团,众人嘴里都嚷嚷着抓到没有,抓到刺客没有?
多伦奇一听又有刺客闯入,立刻就想到中毒昏迷的段逍,他慌忙的奔向寝殿,猛地一把推开虚掩的门。
当看到微愣的蛇奴正扶着已经醒过来的段逍坐起身,他心头放下千斤大石,而后呆愣的望着脸色依然憔悴,可是却活生生的段逍。
“奇……”
段逍笑的有些无力,身体的虚弱让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沉睡了几年般的沉重。
可是那个笑容看在多伦奇眼里却是如此的鲜活。
多伦奇飞身扑上去,一下子将段逍扑倒在床,揪紧着他衣襟的双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头也埋进他的颈窝。
感觉脖子上有些湿润,段逍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搂紧身前的男子,青紫色的嘴唇不断的亲吻多伦奇的发。
“逍……”
“嗯。?”
“逍、逍……”
“……嗯,我在。”
“逍……”
多伦奇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段逍的名,段逍也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应答,直到多伦奇终于确定了他的存在,这才红着眼坐起身。
他不着痕迹的擦去眼角的湿润,朗声问蛇奴段逍什么时候醒来的,病情怎样。
听到如此问题的蛇奴,想到刚刚的情况,就不自觉羞红了整张脸。
他被那名莫名其妙的男子轻薄之后,大叫了一声,然后口不择言的怒骂了好久,等她反应过来身侧似乎有人看她的时候,段逍已经醒来看着她好久了。
想到此,她难为情的望了望床上平躺的男子。之后,段逍拆了自己的佛珠给她解开了穴道。
而段逍也正想小解,她准备扶他起身就离开,多伦奇便闯了进来。

蛇奴回了声将军刚醒,毒性稳定了,暂时不会有危险。关于她想起的一点解毒线索,尚未确定,她打算等自己确定了的时候再告诉皇子。
多伦奇转而询问刺客一事,蛇奴有些烦躁的说只不过是一个闯错地方的疯子,然后便不再言语。
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名男子和皇子遇刺一事绝无关系,于是她保留了自己丢人的一幕。决定这些日子要勤练功,等再见到那名男子就废了他!
见似乎没什么事,多伦奇也就不再多问了。蛇奴看两人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不好意思再逗留,道了声请二位早些歇息就退下了。
一等蛇奴离去,段逍这才撑着自己起身,他无声的望着多伦奇,犹如受到他蛊惑一般,多伦奇倾身过去,搂住段逍的颈项热吻起来。
他轻轻的啃咬着他青紫的嘴唇,舌尖互触,交错着纠缠。直到彼此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而这时段逍俊逸苍白的脸上突然飘上两抹红晕。
经这一吻的刺激,他绷紧的那里更加的不受控。怕虚弱的自己丢人,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状况。
“奇,我、我想解手,你看看,是不是回避一下。”虽然二人有过很多的欢爱,可是要他当着他的面解手,还是会很别扭。
“……”多伦奇呆愣的望着鲜少表情会如此动人的段逍。可能是过于虚弱的身体让段逍缺少了平日的霸气,尤其这时还有求于他,这样羞涩的他还真是意外的诱人。
“多、多伦奇?”他望着他的表情还真是暧昧的可怕,这个小野兽该不会又要发情了吧。
“想要解手?”难得见段逍如此弱势,虽然他还很虚弱,可是他却止不住想要“欺负”他的欲望……
如果可能,他现在真得很想让他离他远一点,他那Se情的表情不用开口,他就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多……”
“我来帮你……”没等虚弱的段逍说什么,多伦奇毛毛的双手就不安分的朝段逍的重要部位进发。
在心底惨叫一声,被掌控在他手中时段逍的身体不自觉地振颤了一下,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因此只能揪紧多伦奇的衣襟焦虑的喘息。
痴迷的观望着微低着头因急促喘息脸上布满红云的段逍,多伦奇的心头泛着极度的满足感。
不会后悔,就算真的出卖了自己,他也不会后悔。只要能让怀中这个人好好的活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心甘情愿……

突变
黑莲,又称灼情人,乃西域边境剧毒物,其毒性剧烈无药可解,唯一可抗药、延寿之物――千年灵芝、恶毒谷火龙菌、灵狐白血,三物合用可延寿十余年,但毒性不减,蔓延速度减慢但却频发作,每发作必承受内脏如遭黑蚁啃噬,万箭穿心之痛……

当真无药可解。
熬了一夜,好不容易找到医书上记载的有关黑莲的一小段文字,读来竟是如此结果,蛇奴合上书,仰天长叹了一声。
将军的毒现下只能抑制,想要根除,怕是比之登天还要难上不知几倍。
走到窗前,蛇奴翘首望着皇子寝殿的方向,心中的失落还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隔日,是太子殿的寿典,多伦奇借口身体不适推托掉了,可是还不到傍晚,狼王就派了不止十名御医来探望他的“病情”,终于在不胜其扰之下,多伦奇决定出席晚上的寿筵,打算让狼王看看他健康的模样,不让他有探望的借口。
关于遇刺一事的理,多伦奇已经一五一十的对段逍说了,和他的意见相同,段逍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而一听说他要出席那个鸿门宴,已经能走动着散步的段逍立刻冷着脸坚持要一同前去,实在拗不过下定决心的段逍,多伦奇无奈的应允了他。
多伦奇想就算幕后人对他有所图谋,也应该不会在太子宴上动干戈,段逍的过于担忧让他有小小的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满心的甜蜜。
这个傻将军,自己都中了绝门毒药命悬一线,却还如此担心着他。

本来,他从不稀罕什么温情,认为那些垃圾感情只不过是供人背叛时的借口,可是现在他发现,从段逍身上,他想得到的却不止是温情,还有更多更多,希望他更加关心自己更加在意自己更加……爱自己!?
爱!?
脑中自然而然蹦出的字眼儿让多伦奇瞬间愣住了,他呆呆的望着站在满是白色梨的树下的伟岸男子,心中荡来的疑惑如蚕丝一样层层的将他包裹起来。
“奇?”扶着树干,段逍转过头望着突然半路发起呆的他,眼中是一目了然的疑惑。
多伦奇想不透自己要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但望着这样时刻都在注意自己的他,他明确的知道,未来的所有时间,他都想与他一起度过。
轻轻的拥住段逍,他的脸贴在他烫热的背脊上,圈住他的腰的双手下意识的缩紧。
一定会找到解药的,一定让他活下来!
身体虽然仍不能随心所欲的活动,但是想要保护多伦奇的心,促使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纵然多伦奇不肯说他究竟中了什么毒,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那时不时传来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每每逼的他冷汗涔涔,应该是无药可解的剧毒吧,不然多伦奇不会总是不自觉地露出那样绝望的表情。
他真的不希望他的存在成为他痛苦的根源,可是对于不想离开他的自己他也很是无奈,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只想尽自己的可能来陪伴多伦奇。
想到主人那慈爱但却威严的脸,段逍知道自己在九泉之下无颜面对他,可是现下他真的是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在多伦奇的身边安静的度过这最后的时间。
对不起信任他、将茶桑未来交给他的主人,也对不起年幼需人辅佐的少主,但是此时的他就像郝尔格和蛇奴一样,愿意抛弃过去的一切毫不迟疑地把最后的忠诚,全部献给他爱的皇子。
可是纵然有了死的觉悟,他也没有想到,分别竟来得如此突然。
望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刀剑,段逍放大的黑瞳中,满满的映着刺客狰狞的面孔,还有既陌生又熟悉的哀愁眼神。
已经无法思考这哀愁的眼神为何如此熟悉,他担心的只有身后人儿的安危……
究竟是怎么演变至如此地步的?
妖艳的脸庞飞溅上青黑的血色,僵硬颤抖的手摸着脸上温热的液体,瞪大到极致的双眼无神的望着手上刺眼的色彩……

噩梦
对于多伦奇主仆三人的到来,太子表现出过度虚假的热情,多伦奇皮笑肉不笑的应对并献上极品厚礼在上座落座,然后百无聊赖的望着觥筹交错的虚假场面,他的酒量不错,可在座的人却仅是礼仪上敬了几杯便不再打扰他清静。
听从蛇奴的嘱托,酒水经银饰试过无毒多伦奇全都不拒绝喝掉,微微有了热意之时狼王驾到来临,本有些无神的狼王看见多伦奇出席,欣喜的坐到他身旁――最高权威象征的位置上。
多伦奇虽有些不悦却无法在人前发作,只好忍着与狼王寒暄,但他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身后不远的人身上。
见那人也正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他的神经就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不希望自己的丑事被他发现,所以多伦奇尽量保持低调,面对狼王也装着一副孝顺的好皇儿假象。
反倒是让鲜少见到多伦奇好脸色的狼王受宠若惊,他一个劲的劝酒,饶是多伦奇有着好酒量,竟也被灌的有些微醺,又望见狼王眼里那熟悉的柔光,多伦奇竟有些感伤起来,直到那只不安分的手摸上自己的腰骨,他才猛然惊醒,愤怒的瞪视着眼中色欲渐重狼王。
狼王作祟的手所的角度恰是段逍眼睛无法触及的死角,而喧闹的众人的注意力也正被场中妖媚的歌姬舞娘吸引过去。老狐狸正是看准此时时机正佳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你――!”
想要不顾一切的推开狼王,剁了那只恶心的脏手,可是多伦奇纵然神志有些恍惚,他却没忘了不远的段逍正专注的望着他。
他无奈的忍住怒气压低声音警告狼王:“请您……自重。”
谁知他不说还好,一说狼王更是变本加厉,干瘦的大手如入无人之境撩开他的衣摆入进去。

“奇儿,父王好久没有疼爱你了,今晚来父王的寝宫吧。”狼王的手放肆的在多伦奇的腰腹游移,同时贴近多伦奇耳边喃语。
“那日是父王不对,不该给你下药,可是你要体谅父王,我也只是想留下你,谁让你总是来去匆匆都没有让父王好好的看看你,从前的你多乖,总是……”
“住嘴!”
一声暴吼让所有人都不自觉一颤,喧闹的宴会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疑惑的望向突然间站起身一脸凶恶的多伦奇。
以为是自己的声音让皇子暴怒,艳丽的歌姬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一旁拥着美丽侍妾的太子见状,心中了然一片,看父王那难堪的脸色就知道那骚货骂的是谁,他嘲讽一笑,却装着一副微怒的模样骂了那歌姬两句。
说她败了三皇弟的兴,理应拖出去砍了,可是今天是他寿辰,不宜见血光,于是他象征性征求多伦奇的意见放了她一马。
众人一听如此,均松了口气。待歌姬舞娘退下,太子摇晃着站起身,说今日真是愉快至极,为表对各位光临太子府给他祝寿的盛情之谢意,他前些日子正好搜罗到了一支来自遥远神秘的坦桑部落的技艺班子,均是奇人异士,耍弄的样好看得很,三皇弟不嫌弃就让他们上来助兴,也让大家同乐同乐。
多伦奇一时被气愤冲昏头才会如此失去理智大喊,对于太子给的台阶,他毫无拒绝的理由。他点头示意可以然后重新坐回去,只不过离狼王有了一定的距离。
狼王捂嘴清咳了一下,掩饰刚刚被拒绝的尴尬,直到场面又因艺子的活动热闹起来,这才叹了口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奇儿,难道,你还不能原谅父王曾经冲动所犯下的错吗?父王也挣扎着思考过,想要尽力克制自己做一个称职的父王来疼爱你,可是、可是……你知道,父王真的是太爱你了,才会……”
“我最后说一遍,请您――闭嘴!”
转过头,多伦奇狠狠地瞪着这个厚颜无耻,到现在还敢跟他说爱他的恶心“父王”。
曾经,他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但他的信任却一被这个自私的男人亲手撕碎,面对肮脏不堪的往事,他怎么能再傻愣愣的去相信他矛盾的说辞。
爱?爱他?
屁话!全是屁话!
强迫也是爱的话那为什么他活的这么痛苦!如果爱他的话那为什么还背叛他的信任!!
也许是因为一门心思全在身边这个毁灭他人生的罪魁祸首上,什么事一牵扯到这个男人就让他完全失控,而无法提高自己的警觉性,所以当那几名薄纱覆面的艺人突然跄到他的面前来,他竟一时反应不过来。
明晃晃的刀剑齐往他的身上招呼,而他却愣着忘了闪躲,瞪着那将要刺进他胸口的锋利凶器,他脑中唯一映着的,是段逍那爽朗的笑容。
死了。
就要死了?
死了就不用再那么痛苦矛盾了,就能逃离这个该死的人了。
可是……心里却还是有舍不得……
舍不得那人,舍不得那人给他的温暖。
活着虽痛苦,可是却因为有他,他又有了快乐的活下去的念头。
他现在不想死,现在的他不想死!
放大的瞳孔中映着刺客凶狠狰狞的狂妄表情,可就在突然间却猛地从旁窜过一个黑影阻隔了他的视线。
伴随着两声尖锐利器刺破血肉的撕裂声响起,一摊温热的液体飞溅到他的脸上。
下意识的闭眼防止液体入眼,可众人的尖叫声却又让他反射性的再睁开。
熟悉的高大背影挡在身前,明晃晃的刀剑没有招呼到他的身上,却已齐刷刷的贯穿了身前人的身躯……

混乱
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让本就虚弱不堪的段逍一瞬间差点晕死过去,但眼前几名来势汹汹的刺客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他倒下去之后多伦奇所应面对的最坏情景。
因此他咬着唇,强打起最后的精神硬挺着站立不倒,并且迅速的抽出玄铁宝剑与刺客对峙。
那二人见没有得手便迅速的撤回刀剑。
霎时间,大量的因中毒而呈现青黑色的鲜血自那伤口喷溅而出,段逍也猛然间咳出骇人的鲜血。几乎就要不支倒地,却听得叮的一声响,他反扣剑柄以剑身做支撑,硬是站立在多伦奇面前。
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突发的一幕惊呆了,当众人意识到事态严重这才尖叫着乱窜,口中叫喊着抓刺客、护驾!
其他不知情的艺子一见此等阵仗,只知会株连,高呼着向外奔走,与发现情况有异而进来护驾的禁卫军撞的一团乱。
刺客总共有五名,两人刺杀多伦奇,另三人瞄准的则是四世狼王,但那几人明显慢了半步,没等跄到狼王身前就尽数被狼王的贴身护卫拦下,狼王也被当前的场面惊呆了半晌,反应过来后便迅速的躲到护卫身后,喊叫着护驾护驾!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让他连他口中最爱的皇儿都顾不上了,一心躲避刺客的纠缠。
而此刻的多伦奇根本无暇理会那个老头的安危怎样,他呆愣的注视着手中和溅在自己身上的黑红血液,难以抑制身体的颤抖,抬起头望着挡在他身前的男子,那双妖异的眼中有着几近疯狂的恐惧。
血!好多的血!
逍流了好多的血!!
“郝尔格――!!”
意识到段逍受了重伤,绝不可能对付眼前的刺客,他焦急万分的呼喊另一人,站在厅外的郝尔格一发现厅内的异动,迅速的窜入,跄进厅内之后见到的就是踉跄站立,一副摇摇欲坠模样的血人段逍独自对峙两名刺客的姿态。他慌忙奔上前去……
绝不能让多伦奇受伤!
虽然身上的血液似乎就要流光,身体就要停摆,可就凭着强大的精神动力,段逍还是大声嘶吼了声扑到刺客面前,一把玄铁剑挥舞的虎虎生风,却带着凄绝的同归于尽的亡者气势。
两名刺客被段逍的疯狂攻势逼的只能后退,均不自觉震慑于那凶狠的气势。
郝尔格奔到二人身后劈头就是一刀,二人躲过之后一人对付一面,郝尔格怒张着血红的眼杀的那名刺客节节后退。
而段逍这面,他没有因那双眼流露出熟悉的眸光就迷茫,知道自己马上就撑不住了,因此他就更加猛烈的挥动手中的剑,那人经受不住如此凌厉的攻势,狼狈的护住自己要害部位,可周身上下却已被划破好多,红艳的血色晕染了一身绫罗纱衣,她哀戚的望着眼前欲要至她于死地的男人,双眼不禁湿润。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护着他?
为什么要拼死护卫这个该死的男人??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呀!逍哥哥――!”
一声熟悉但却凄厉无比的叫喊声让已然神志飘远的段逍瞬间回过了神,可送出的剑招已然收不回,锋利的玄铁剑刺穿了刺客的腹部……
此时女子的覆面纱悠然飘落,精致的俏丽脸庞暴露在段逍眼中。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席妹――!”竟然是他最珍视的那名女子!的
他竟然……刺伤了……她!?
“呜……噗――!”受不了这突生的变故,苦撑多时的破烂身躯在此刻完全崩溃。逆流的血液一股脑冲向他的喉间,又是一口鲜血,段逍终于不堪苦痛折磨倒地不起。

“逍――!!”难以抑制的颤抖让多伦奇的手脚完全不听使唤,气急的他声嘶力竭的呼喊段逍的名字,可倒地的男人却毫无反应。
“不――!”恨透自己的无能,为什么双腿双手在不停的打颤?为什么刚刚发不出声音阻止他自杀的行为?为什么他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啊――!”
多伦奇疯了似的拿起酒桌上割肉的匕首一刀刺进自己的手掌,以疼痛来代替巨大的恐惧。
然后艰难的爬到段逍的身前,看到他身上还在不停的冒着鲜血,他手忙脚乱的去捂住那可怕的伤口,颤抖着的声音不停的唤着男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只是此刻,这温柔的男子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答他了。
而这时刚刚杀掉另一名刺客的郝尔格,一转过头望见的就是跪坐在地状似疯狂的多伦奇抱着不知是死是活的段逍手足无措的凄惨模样。

神秘人
郝尔格立刻窜到两人面前,点住段逍周身几大要穴,可探上他鼻下的手却不自觉猛地一颤,因为那几乎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五名刺客死的死伤的伤,另有两人被活捉,经历过如此激烈打斗之后整个厅堂犹如遭洗劫一般狼狈不堪,而始终躲在护卫身后的狼王见终于没有了危险,这才探出身,望见满身血污的多伦奇,刚要走过去想表示自己的担忧就听见一个嘲讽的声音凭空而降。
“我还以为四世狼王能有多大胆色,如此看来也不过是蝼蚁鼠辈之流,枉费我期待着看了半天的好戏。”
厅堂上仅剩下狼王与多伦奇几人,一听那声音竟敢如此无礼,除了已经神志不清的多伦奇,其余人均抬头四张望是何人敢如此大胆侮辱布伦多的最高掌权者。的b55ec28c52d5f62568
“谁?什么人!给我滚出来!”狼王面上一黑,恼怒大喊,但本迈出的步子却又缩了回去,他又站回到护卫的身后,生怕再出来几名难缠的刺客来要他的命。
那人冷哼了声,随即众人只觉眼前一,一抹白影自梁上飘落,待其站定看清其长相,均不自觉惊呼出声。
肤白似雪,发丝乌黑油亮的犹如上好的锦缎,被主人用白色的绫子随意的扎起斜搭在肩侧,一双灵动的眸子漆黑而幽,此刻正不屑的望着躲在众人身后的狼王。男子的五官精美细致,有着连女子抖自叹不如的美艳神韵。可就这样一个惊为天天人的可人儿却有着与之脸庞很不相符的高大身材,虽然削瘦的可以。
男子无视众人惊艳的表情,自顾自的摇着手中的折扇,不急不徐的走到多伦奇的面前。
危险的男人!!!
郝尔格看见这名男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的存在是个威胁,他挡在主子的面前怒视着这个不知道来意为何的男人。
“拿、拿、拿……给我……拿、拿下!”
实在是猖狂的可以,骂了他这个狼王之后还像没事人一般现身,虽然是个美人,但当众侮辱他的罪可抵消不了,等抓住他经过一番折磨过后看他还怎么说出那样狂妄的话。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狼王一手指着那名神秘男子一手推着身边的护卫,众人得令这才从恍惚中清醒,大喊一声扑上来抓人。
可男人却仅是以扇遮面嘲讽着轻笑了声,随后众人顿觉眼睛一,只见白影在人群中迅速的闪动,听得啪啪声响不断,之后不到半刻七八名大内高手均被男子点住了穴道,成了木头人,待所有人都静止不动,男子飘移的身形终于再站定,但那诡异的身法却让在场的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我今天是来救人,不想开杀戒,你们最好不要惹我不快……”男子笑的妩媚,可之中却多了股阴寒的邪气,慑人于一瞬之间。
身边没了护卫护身,狼王呆愣当场。
男子再踱步到多伦奇面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多伦奇似乎是陷落在自己的世界里,傻愣的抱着逐渐冷却的爱人身躯,不哭不闹安静的可怕。
又一挡在多伦奇面前,向来对自己武艺很自傲的郝尔格这也没了自信,看到男人那犹如魔魅般神出鬼没的身法,他担忧自己能否对付的了眼前的人。
眼看多伦奇怀中的人就要死透了,男子皱起漂亮的眉形小声喃喃了句,随后隔着郝尔格以极其迅速的身手劈了他身后的多伦奇一记手刀,任其安静的匐倒在地……
郝尔格瞪大了双眼,干净利落快如闪电也不足以形容他的手法,因为他根本看不清也来不及反应,就在他面前袭击他的主子,他竟然连阻止都阻止不了!
“你――!”
明知自己也许是以卵击石,可男子的行为激怒了郝尔格,他跳起来就要和他拼命……
“只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别让我浪费时间在这上面,除非你想这个人真的死在这里。”

男子没有和郝尔格交手,他身形一晃,又是以诡异的步法飘了开去。
等郝尔格意识到眼前人不见了转过头,就见那人已经将浑身鲜血的段逍从多伦奇怀中拉出抗在肩上。并且又走向那名女刺客的身旁,夹起她。
什么!?
听他的意思是要救将军?怎么回事?难道这人是将军的旧识?
“看好你的主子,这个人我带走了,至于他能不能回来……看他的造化了。”神秘男子叹了口气,然后就在众人注视下,大大方方的走人。
背负着两人脚下速度依然不减,男子就如来时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待太子带着大量禁卫军闯入进来时,见到的就是那样一幅情景。的7e1cd7dca89a167
狼王两眼发直的愣愣的盯着某发呆。他那几名武艺精湛的大内护卫则散落在厅上各定定的站在那里,一个个犹如木头人般面无表情好像中了邪。的e2c2d928dbf8ceff2ec19b3715
状似昏倒的多伦奇则是被他的贴身护卫郝尔格抱起,似乎正打算离开,那名拼命护主满身是血的男子已经消失了,厅上只留下两道浅不一的血迹,蜿蜒着消失院中……

分别之后……
当听说了太子宴上发生的事后,不知为何,蛇奴脑中印的竟是那张邪气张扬的毫无道理的魔魅脸孔。
望着陷入熟睡却还皱着眉头的皇子,蛇奴突然觉得,也许,那个神秘的男子并不是敌人,也许,他能解开将军身上的毒……
不是该如此做梦的时候,就像郝尔格担心的一样,等皇子醒来他们该如何向主子交待,不论是不是将军自愿,他离开了皇子是事实,一旦等皇子醒来看不到将军……
蛇奴都不忍心再想下去。
现在的皇子已经完完全全的爱上将军了,知道因为自己而让心爱之人接连两遭遇丧命之险,本就死钻牛角尖的皇子肯定会异常自责,尤其现下将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就更是让皇子忧心。
隐隐的叹了口气,蛇奴望着这个让自打见面起就一直让她揪心的男子,就那样呆呆的望着,直到天边泛了鱼肚白,这才疲累的趴在床边睡去。
等到她再一睁眼,她发现床上的人已无了踪影,惊的她一下子坐起,谁知一件白色的单衣却从她身上滑落。
蛇奴愣愣的望着地上的白衣,好一阵子没有缓过神。最终,她抿着嘴皱起柳眉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回想二人共的十一年,皇子的精神始终于紧绷的状态,根本无暇顾及身边什么人的状况,可现在……
是段将军唤回了皇子那颗柔软的心,皇子终于可以恢复他原有的善良本性……所以,请求老天爷,千万要让将军活着回来,请不要夺走皇子最爱的人。
捧着还沾有皇子身上味道的单衣,将脸埋进之中,蛇奴压低着声音哽咽着哭泣,哀伤的站在那里许久。
迈出寝殿来到庭院的梨树下,一道黑影不期然的降自在他面前……
当郝尔格单膝跪地,双手捧着那把黑色的玄铁剑,一五一十的将多伦奇昏迷后的事情告知于他时,他本以为皇子会大发雷霆的指责他的失职,然后伤心欲绝的要他去找人,至少,也会赏他几拳……
可是,皇子听完之后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些。他接过那把段逍向来都不离身的玄铁剑,淡淡的应了句“知道了,下去吧。”然后便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郝尔格带着疑惑的站起身,他原本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到皇子那单薄削瘦的双肩,在混沌夜色的掩饰下都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的消失……
感觉身后的人已经离去了,多伦奇这才双膝一软,呆愣的跪坐于地。
不在了……
那个人不在身边了,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他还站在这棵开满白梨的梨树下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他现在是生是死?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他身边来?他不要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寂寞的死去,他可知道当他倒地的那瞬间起,他的心也跟着飞远了,那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年少时,还是个单纯孩童的时候,娘亲对他说,总有一天,他会遇到自己最特别的人,最珍视的人,那时,他千万要抓紧了不要放手。

娘亲死后,他曾以为万般疼爱给他所有温暖的父王就是他最特别的人,可是当那疯狂的一晚来临后,他所有期待都被无情的打碎。但在偌大的皇宫内,他孤单无依,没有人肯倾听他痛苦的哭喊,也没有人能温暖的将他珍惜的抱在怀里,只有令他迷茫恐惧的异样眼光,像是要刺穿他单薄身躯的犹如鬼魅般的可怕视线,年少的自己为了逃避周围的阴郁,轻易的弃守,只能违背内心依偎着那仅有的一点点温暖。
自欺欺人能到何时,不久之后他就放弃了欺骗自己,他要的不是那种仅仅只有身体上的温暖,被迫成熟冷漠残酷待人的他,却在心底一直默默的守候,等着娘亲说的那个人的出现。
谁知,他还是没能抓住。
握着那把玄铁宝剑,他难以抑制思念那人的痛楚。捂住嘴,他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哭声,哽咽着却只能让胸口的疼痛更加刻。水雾蒙住了眼,扭曲了周围的真实,化作相思泪滑下腮边,直直的垂落地面。
活着的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一旦没有了那个人对死的恐惧也就淡了……

平安+逆转
而被如此担忧的那个人,此刻正躺在满是药草的药水池里遭受犹如火吻的炙热酷刑,昏沉发胀的大脑接受着外界给予的刺激不停的抽痛着。
为何会如此难受,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死人,应该不会感到疼痛的。如此的钻心的痛,难道说……
微微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屋顶干枯的草色,鼻间传来的是阵阵苦涩的药香味。
“你总算醒过来了,要是再不清醒,扎云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哼,虽说这名男子难得的得到他的赏识,可是让扎云这么宝贝,他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一旁一身飘逸白衣背对着他的男子似乎是在捣药,没有回头便知道药池中的人已经醒来。
是啊,醒了,昏睡了十一天,如不是他使出了浑身解数,饶是他命再硬也难逃阎王爷的索命。
“我……还活着?”沙哑的不成调的声音哽在喉间,若不是耳力极佳也听不到他那犹如说给自己听一般的呢喃。
“是啊,活着,不过趁早告诉你比较好,你只是暂时活着,我能医治你的外伤,可是内伤……黑莲的毒我可……”
“将军!”
没等男子把话说完,从旁进来捧着一堆药材的人见自己的主子终于醒了,扔下手中的东西一下子扑了过来。
“唔……”来不及看清是何人,但是仅听声音段逍就知道来人是谁。顾不得他压痛了他的伤口,他抬起手轻轻揉搓着这人的脑瓜。的
刚进门的查赫看到此景对着一旁干瞪眼的捣药男子耸了耸肩,他放下手中的药材,走到药池旁,将那身材并不娇小的人拎起放到一旁。
“扎云,你这样会压到将军的伤口。你师兄不是向你保证过很多了,将军没事,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实际上话虽这样说,十多天前当查赫看到扎云师兄带回的将军那时的样子,他却真是吓得不轻,就算有号称“还魂医师”的扎云的师兄在,他都难以避免提着心吊着胆。
好在将军不是短命之人,命硬的很,经过紧张的救治昏迷了三天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之后听从扎云师兄的安排,找了此僻静之地给将军慢慢疗伤,这些天二人游走于城镇的各大药铺,几乎买走了所有医治外伤的药材。
“你之前见过将军了当然这么说,我可是自洛克山一别再没有见过将军。”扎云偷偷抹了抹有些微红的眼眶,转过身背对着查赫。
有些孩子气的扎云有着一张俊俏却英气十足的脸,一头黑中带着暗蓝色的头发和一双水蓝色的眼说明了他不平凡的出身,他的身世成谜,茶桑族中就只有茶桑王知道他的来,而今茶桑王已死就更无人知晓扎云的神秘身世。
而段逍,莫名信任他的道理就在于这个神秘但却阳光的男子是与他一同长大的知己,虽然他身上的谜团很多却不影响二人交心的程度,性格有些孩子气的扎云实际上内心却非常成熟,二人不论骑马射箭比试武艺还是阔谈军法吟诗作对都很合得来,与其说是上下级的主仆关系倒不如说是情谊厚的兄弟。
见扎云还是健康的样子,他放心了不少。确认自己真的是还活着,段逍这才静下心来观察身边的事物。
难怪会觉得浑身如遭火燎,他现在正光裸着全身仰躺在一个满是药材漂浮物的热水池中,各种药材混合发出的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难闻,苦涩的味道让他难以抑制的皱起眉头。
不怕刀伤剑伤,再大的疼痛他这硬汉子都能咬牙强忍,可就是极度厌恶草药的苦涩味道。虽然曾“亲口”喂过多伦奇吃药,可是那也是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加之多多少少也有些别的诱人因素的存在他才不会介意。

但现在……
被药味熏染的他只想立马跳出这个看起来更像是煮人肉汤的药池,只可惜,刚刚清醒的他,浑身上下无半点力气,别说站,估计连坐起来都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师兄,既然将军已经醒了,那可不可以给他转到床铺上去了。”知段逍者莫若与他一同长大的扎云。看到段逍紧皱的眉头,扎云就知道他在反感什么,于是带着祈求般的口吻对着一旁仍在奋力捣药的男子轻声说道。
终于注意到他了,男子心底高呼一声,可表面却不动声色。一手还在猛戳那已经只剩绿水的药浆,一副戳给他死的别扭样。
“云怎么说就怎么做吧。”从小到大,还不是都依着他,况且这救人是他疏忽了动作的太慢,搞的池中的男人差点翘辫子。理亏在前,所以扎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谢谢师兄!”一听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扎云那俊俏但却仍脱不了一点稚气的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结果上一刻还在猛戳药末闹别扭的男子下一刻就“飘”到扎云眼前,双手抱住扎云的头在自己胸口一顿陶醉的猛搓,口中还喃喃着:“好可爱、好可爱……”
看到如此情景的段逍瞠目结舌的望着那两人,旁边早已习惯的查赫却只是无奈的上前拉开那骚扰“单纯小孩”的色痞,说了声:“辛苦您了,席娜该换药了,麻烦您到西屋走一趟。”
被硬拨下来的男子脸上露出意犹未尽被人打扰的不爽面孔,悻悻然端起研磨好的药末走人。
临走还不忘“含情脉脉”的望了扎云一眼,看到扎云那仍然很耀眼的笑容后这才欢天喜地的奔向西屋。

不告而别
席娜!?
经查赫一提醒,段逍这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记得当时是他没认出席妹,还一剑刺伤了她……她,她现在还好吗?
看到段逍脸上露出的担忧表情,扎云自然而然的想到师兄之前说的话。
(“他们两人拿剑互刺,我根本来不及阻止,而且是之后才知道那个女人是将军旧识。”)
“席娜她没事,您避开了要害,她受的伤不重。”虽然想尽力安慰段逍不要自责,但是想想二人昔日相时那么融洽,这剑刺伤的可能不仅仅是席娜。
……
段逍听后虽然心头一松,但想到席妹中剑前的那种不解绝望的眼神,他就的自责,在心底不断的骂自己混蛋,竟然认不出她还将她伤的那么重。
“她现在还有些虚弱,等过两天你能起身了再去看她吧。”知道段逍对她还挂心不已,但看席娜的状态,目前可能还不适合让两人见面。
“现在,还是让你赶快好起来才比较重要。你不知道,少主听说你被囚禁布伦多皇子府,成天茶饭不思,就催促我们想办法救你。主人的事……你也知道了,少主真的是很坚强,可我们都知道,他还是个孩子只是在强撑而已,他几乎是你一手带大的,对你的感情比较特别,这回了中原你就多陪陪他吧,重振茶桑遗族的艰巨任务还是要由你来完成。”
本来,扎云说此话的目的是想让段逍安下心来好好养伤,可谁知,他一提到此事,段逍却更是眉头锁不言语了。
又是那样的情景,漫天黄沙飞舞,肆虐的狂风凛冽的似要割裂那猩红色的天,阴暗诡异的大漠中央,隐隐约约的站着一个人。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这个梦他在昏迷的时候反复做了好多遍。可是越是这样重复,他的心就越是抽痛。
曾经,在这个孤单寂寞的空间里本来就只有他一人,可是此刻却多了那么一抹惹人心怜的身影。
缓缓走到男人面前,抬起那流着血泪的俊美脸蛋,难以抑制心头的一阵剧痛,纵然是梦,他也不希望见到他如此空洞的表情。于是将这抹孤单迷茫的影揽入怀中,就算没有温度,也还是暂时抚平了他对他的思念。
静夜里,他平静的睁开眼睛,耳边传来的是虫儿犹如打呼般的轻鸣声,此刻听来竟会如此清晰。自那天醒来又过了十三天了,他身上的伤,托扎云师兄的福,已痊愈了大半。这些天,孩子气的扎云整日在他耳边叨念,就希望他快些好起来好回去侍奉少主。
……
恐怕要让他失望了呢。段逍坐起身,无奈的望着由窗外洒进来的霜白色的月光,那在阴影投下的剪影仿佛映着那人凄绝的脸庞,让段逍痛彻心扉。

就算是负了主子,他也不想放那人孤单一人,他……舍不得啊。
下了床,段逍悄悄的掌上灯,整理好衣装后伏案狂草疾书。
这些天他已经反复思考过所有的事情,虽然理智劝说自己对多伦奇已算仁至义尽,但他割舍不下的,是心头那唯一的一份恋慕。
真是自作孽啊。
想起那日与扎云的师兄――魔天易的谈话,他唇边就难掩那份苦涩。醒来那日魔天易曾说漏嘴一,虽然怀疑过自己身中剧毒,但亲耳听到答案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黑莲,传说中无解的毒药竟让他碰上了。
魔天易老实的告诉他,他的医术虽被称颂的多么邪乎,但唯独这黑莲之毒是他无法完全解除的,他有心留他常住,慢慢研究他身上的毒性,虽不敢肯定,但却有一半以上的把握能根除毒物,但段逍却沉默无语了。
长时间留在这里?那多伦奇怎么办?就这样与他无一句话的分离,再也不相见了?摸着窒闷抽痛的胸口,段逍虽无奈却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随着胸腹上黑色莲的渐渐浮现,段逍更加坚定了返回多伦奇身边的心。
于是,在这个所有人都睡下的冷清的夜晚,他决定独自离去。
轻轻掩上房门,段逍刚一转身就见不远呆立一人,站在一颗青柳树下,月光在她脸上投下一抹暗淡的剪影,整个人也笼罩在温润的夜色里,让她的存在显得那样的模糊不真实。
看到那娇小的身影,段逍的心头猛的一凛。

痴情不悔
“想就这样不告而别?”清丽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我真的不敢相信,您就想这样这样不告而别?目的就是为了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同样是爱慕着一个人,她怎会不知段逍那愁苦的眸子透露出的讯息。只不过她迟迟不敢相信。昔日那样让她心悸的伟岸男子,怎就会恋上那样妖邪残佞的一个人,更甚者那人还是灭他们族人有着不共戴天大仇的仇人!?
真是让人心寒!
并不咄人的问话,却让面对如此质问的段逍噤声不语,呼吸也哽在喉间。
不是没有想过遇到席妹的情景,但是此刻,面对她的质问,他却无法作答。
……
面对她他就真的无话可说?
女子缓缓的走出阴影,俏丽的脸庞上交织着凄惨的泪痕。
“逍哥哥,求求你不要走,你只不过是一时迷惑罢了,你忘了之前我们的相了吗?你不也曾想要娶我,让我幸福的吗?你太善良,所以你才会对应该是敌人的那个人那么仁慈。我知道,你虽然是将军但是却不喜欢战争,不喜欢伤害别人,那我们就不要复仇了,我会陪着你,回到你的主子身边辅佐他,等到老了再归引山林,安享晚年。这样不好吗?”虽然知道倾慕的人爱上了男人让她倍受打击,但从小便执著此人的执念让她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哀求心上人。
面对如此挽留,要没有一丝的动摇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那个可怜的人还在苦等他的归来,段逍便又将那冒出头的怜悯硬是拔除了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舍弃不了那个人。”不忍看席娜脸上露出的嫉恨,段逍别过了头。他并不善言辞,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他们之间特殊的关系,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早在恋上那人之时他便有了觉悟,不论何人说什么不论别人怎么看待他,只要那个人不是多伦奇,他都不会动摇守护他身旁的决心。
女子一听他的回答,浑身颤抖着跌倒在地。的
她知道他的不是吗?从小,只要她的逍哥哥认定的事就不会有所改变,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他已经决定了的事!她知道,十分了解的不是吗?就算是她也不可能!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那名她恨到骨缝里的男子?输给任何一名女子,她都不会有怨言,但为什么夺走她温柔英俊的逍哥哥的心的人,竟是一名男子!?她不能接受!绝对不能接受!
“席妹……”不是瞧不见席哪脸上那除了绝望之外的恨意,但是正是因为爱的,她才会如此痛苦如此嫉恨的不是吗?

段逍一把将席娜揽入怀中,轻柔的,和缓的,像是怕碰坏了她一般温柔的拥她入怀。
“是逍哥对不住你,但是逍哥比谁都更希望你获得幸福,不要总是想着仇恨,你本来是个阳光一般的女子啊。我活不了多久了,跟着我你也不会幸福,放手去找真正值得你珍惜的人去吧。”最后重重拥了席娜一下,段逍便不再回头的转身而去。
看似孤单的背影却透着坚定信念的光辉。
“……呜呜……”不甘心,她不甘心!
本积蓄在心头的浓浓恨意,为何经那人轻轻一个拥抱就化解了呢?
那温暖,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眼神却格外温柔的男子的啊,不能理解,为什么,在彼此伤害这么重的情况下,他的拥抱还能那样纯粹,包容?
从不曾给与她任何亲密言语的他为何在离去之时,却给了她这样一个拥抱?是同情怜悯她?还是准备切断二人之后所有的缘?
活不了多久?
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他再也不打算回来了吗?
望着那逐渐消失于夜色中的背影,女子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但她却没有追上去。
更值得珍惜的人?普天之下恐怕也再找不到有比她的逍哥哥更好的人了,她不会死心,她要亲眼确定逍哥哥的幸福,那个人究竟哪一点比她强?她要自己确定!
她可以放弃复仇,但是她不会放弃他!绝不!
擦去脸上的清泪,女子重又站起身,拂去衣裙上的灰尘,但却耳尖的听闻一声幽幽的低叹。
她不发一语的望向树后不远的树丛,后面的人也无意再躲藏下去,缓缓的走出阴影。
是魔天易和他的师弟扎云。
已经习惯魔天易飘忽不定的行踪的席娜不意外会看到他的出现,倒是愁眉苦脸的扎云出现的让她有些意外。
她不着痕迹的擦干脸上的湿润。身为噶尔嘎遗皇族的高傲自尊让她绝不允许自己在心上人以外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虽然也许之前她的丑态都被这两个有不良嗜好的人都看光了,那这时她也要保留自己必要的颜面。
知道席娜自尊高于一切,二人也都故意不去看她,反倒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我还以为是师兄捏造事实,胡乱栽赃……唉,怎么会这样啊?”这些天他不断在将军耳边说起少主就是想印证他师兄回报的真假,每每望着将军眉头锁的样子,他的心就一点一点往下沉。
不顾自己身中剧毒,还要回去守着那个变态皇子,真是让他难以理解。不过,他了解段逍的性格,他重感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那个看似温柔实际上内心孤独冷漠的人爱上一个人,那那个人铁定胜过自己的生死。
但这个有了情人忘了友人的家伙,自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难道别人也会不在意他的生死?
“席娜,很抱歉没有告诉你将军病情真实的情况,关于这一点,我们会解释清楚,而要将军合作解毒,日后恐怕还要你的帮忙。你……”
“我会帮忙,你把事情说清楚吧。”毒?逍哥哥中了毒?即便这样还要回去?他……就那么爱那个男人?
夜风徐徐,三人站在高大的柳树下窃窃私语着,而天边云已隐约透了朝阳的光亮。

归心似箭
策马奔驰已有三个时辰,再有不到五里就能到达京城,段逍擦去颊边的汗滴,勒停马匹,翻身下马拴好马走至官道一旁的茶亭。
“小哥,来碗清茶!”从天没亮就开始赶路,一连颠簸了好几个时辰,这对于重伤初愈的段逍难免有些吃不消。坐定后,他手拄着额头,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清静。

“好嘞,这就来!”店小二听到屋外的声音从草房中走出,手中拿着一壶热茶,给段逍斟了一碗。
“有什么能垫肚子的东西吗?随意上点来!”吃完就快点上路。
归心似箭,说的就是他眼下的这种状况吧。段逍自嘲一笑。
小二爽快答说客官还真赶巧,有刚烤好的羊肉。段逍一听,道了声就这个了,顺便又要了壶酒和一碟馒头。小二笑着答应了声,忙去端了来。
疗伤期间扎云禁止段逍吃些荤食,净吃些素菜和清粥,还真把段逍憋坏了,虽不贪杯不挑食,可连着十多天就只吃那些东西,段逍承认自己不是圣人,没办 法断了荤,所以一等羊肉上桌,段逍也不顾吃相,几口羊肉几口馒头一大口酒,转瞬就消灭了一半。
小二一看就乐了,说段逍还真乃豪爽之人,一看就是军中出身的狼虎将士。小二这一夸倒让狼吞虎咽的段逍不好意思了,他面上一红,改了吃相。顺便夸了句小二哥好眼力。
小二哈哈一笑,说哪里哪里,在这官道经常有通讯兵来去,他在这做小生意也有几年了,自然是能分清官商。
这小二倒也好客,见也没有别的客人,他索性就拉过张椅子一屁股坐在那跟段逍胡侃起来,谈论所听军中趣事。
段逍不善言辞,就只顾哼哈两声应个场,倒是让小二侃的口沫横飞。想此多话之人多半是一日之内也遇不上什么人,才憋成这样。段逍不嫌他多话,就在那一边吃一边听他讲。
小二讲了几个军中荒唐趣事,二人大笑之余,小二却突然收起了笑容脸色严肃起来,凑向段逍小声说道,见客官似乎从很远之来此,那应该还未听闻京城发生的大事,这时上京似乎不太和时宜。
本来已经放松心情的段逍听此难免手一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望着小二那副故作神秘的样子,配合他小声问了句,哦?是何大事?
小二倒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告知段逍,说道出大事了,四世狼王和三皇子遭遇刺客袭击,听闻狼王病重,伤势不治已昏迷在床,而三皇子侥幸避过刺客毫发无伤,严查之下发现刺客是隶属太子殿的虎番队,因此被怀疑的太子现今被囚禁在自家府邸。
说完这大事之后小二就开始发表他的见解,说所有人都说是三皇子在边疆屡打胜仗,三年内吞并了四支异族部落,功劳着实不小,太子是怕狼王给三皇子加封,废了他这个没有实权的太子,另立三皇子为王,于是先下手为强。
可是小二说自己却觉得这件事不是看似这样简单。他倒觉得是毫发无伤的三皇子嫌疑更大,如今布伦多近一半的兵力都握在三皇子手中,有权有实在功绩的他怎么会甘于只做一个三军统领。
他曾见过一三皇子殿,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着一副祸国殃民之相,貌似奸诈邪佞之人,这样的人制造个陷阱来陷害太子,让他背上刺杀当朝狼王的重罪废黜太子头衔的可能性太大了。
小二皱着眉头摇头晃脑的大发言论,丝毫未觉一旁的男人听闻他的话有什么反应。
又遇刺?但毫发无伤?
可是,夺位?
放下的心经小二的言论一提醒,又提了起来。可是稍一经思考,段逍就很容易推翻了小二的自行猜测。
他从行囊中掏出一锭元宝放在桌上,迅速起身,一跃上马,携风而去。
得此厚赏的小二一见这锭银光闪闪的元宝,笑的比还艳,径自对着那远去的背影一顿鞠躬道谢。然后大呼小叫着喊自己的娘子,说什么咱今日遇贵人了。
一溜小跑进了草屋。一转身,就忘了刚刚自己胡吹海侃些什么了。而被他弄乱心神的那位客官则策马一口气奔进了城……

猜测
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到皇子府一睹相思成狂的情人,可是中途生出的变故让段逍不得不暂时打消了立刻回去的念头。
白天听闻那个小二的猜测,他细想之下,据他对多伦奇的了解,那种阴谋刺杀之事,他绝对是干不出来的。而那个太子,段逍在太子宴上也见过,脾气是很任性火爆,却不像是有什么城府心机之人,可是那也不应该笨至那么大手脚的实行刺杀,还让人那么容易的查到他的头上。
存在问题是肯定的了,可这笼罩在一刺杀阴谋疑云的背后,真正操控全局的人究竟是谁呢?
不希望多伦奇时时被那片危险的浓云笼罩,段逍决定夜探皇子府,查出真正问题的核心。而他猜测有问题的根源,真正值得怀疑的,是――二皇子多米洛。
有亲眼见过那个人,但段逍却有种直觉,觉得那个身后有众多大臣支持,自己却多年不问朝政在自己宫殿养病的人有很值得人怀疑的地方。  
纵观最近发生的所有刺杀之事,最先被怀疑而被关入牢中的确实是二皇子,但过于明显的证据却反而让人觉得他是被陷害而不是真凶。

可是反过来想,假定二皇子是一切事情的主使人,他故意让自己被怀疑先排除了自己的存在,然后再在幕后操纵着一切排除自己夺位上的障碍,这种方法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多年的身体的虚弱会让所有人对他不设防,不会再怀疑到他的头上……
怕是自己思考过多,因此不想再胡思乱想,今夜他决定要夜探皇子府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先动身前往太子府,确认太子是不是真的被囚禁,被陷害。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去二皇子府的必要。
用完晚膳,段逍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包袱取出一套色的衣服,展开的同时突然从衣间抖落一个蓝色的小瓷瓶,另有一纸飘落。
段逍疑惑的捡起物品,见纸上署名竟是魔天易属笔,两样东西是指名留给段逍的。
真是奇怪,他是什么时候将这两样东西放到他的包裹内的?
段逍反复琢磨离开时的状况,却怎么也想不到魔天易是如何将这两样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入包袱里的。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到魔天易那神出鬼没的“飘浮”功力,他拒绝思,打开信阅读起来。
段将军:
早料你不会安心留下来解毒,我那笨师弟恐怕也要空欢喜一场了,我不会拦你,你有自己选择主子的权利,或者说情人?舍弃性命也要保护那人,我佩服你的痴情,不过自己的身体自己注意。
蓝瓶内装有我炼的抗毒丹药,虽然解不了你体内的剧毒,可是也能起到压制作用,明确的告诉你,解不了黑莲的毒你的寿命就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虽然有千年灵芝和食毒蛊虫护体,但不治根本。记住抗毒丹药每日必食一粒,之后的……你自己好生保重吧。
魔天易书
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此人,段逍叹了口气,然后烧掉了信纸。看看左手中的蓝色瓷瓶,当下毫不怀疑的倒出一粒吞了下去。
不过,如此想来,魔天易还真是个奇人。
吃下丹药,段逍一边换下衣物,一边回想起当时扎云介绍魔天易时的情况。
据他说,魔天易是西域传说种族魔裔族的后人,传闻此族人踪迹难寻,部落所在更是无人知晓,神秘的很。关于此族人的多种揣测,属寿命之说最盛,传闻此族人与天地同寿。如此夸张的说法只会让传说更加的不真实,不过历代各国君王却对如此诱惑的传说耿耿于怀,不时的派遣自己的人去寻找那长寿的一族,企图做到真正的万岁――与天同寿。
而就他所知,魔天易本人在中原名号非常之响亮,人称“还魂医师”,行事作风亦正亦邪,不但医术出神入化,武功更是不可测。
段逍仅见识到他那诡异的轻功身法便不再怀疑,若然二人动手,就算是他没有中毒也绝然不是他的对手。
可以说,从他的判断来看,那人莫测的功力与他们这些普通人绝对不是在一个层的。
危险的人啊,能有幸结识这样一个人也真是让他长了见识。
换好衣服,段逍将自己在铁器铺买的一把普通铁剑别在腰际,然后又从包袱内拿出了一把黑色的玄铁匕首。
这匕首是先前多伦奇派人打造玄铁剑鞘时,以多余的玄铁打造的,不过六七寸的长短,却锋利的一如那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宝剑。
一看到这把匕首,段逍就会不自觉的想到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男子。
思念都入骨髓了,他却还不能马上与他相见。收好匕首,段逍长长的叹了口气。
快点结束今晚的探查,如果再不见那人,他还真怕自己会让那股灼人的思念逼疯了……

夜探皇子府
一如他所料,当段逍查探到太子所囚禁之,看到太子那颓废焦躁的样子,就知道太子根本不是连环刺杀案的背后主使人。
被人囚禁在自己的房内,连庭院都不允许出入的太子整日大喊大叫的乱发脾气,屋子里的一切东西都成了他泄恨的工具,不是摔就是砸,要不就拿着剑乱砍乱划,一旦累了就四走动,偶尔上来一阵就呆坐在太师椅中喃喃自语不是他,他是被冤枉的。貌似精神已经开始不正常。

看到太子如此状态,段逍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直接去察看最有问题的二皇子,事情会更快明了。
当他来到二皇子的府邸时,他察看了所有的宫殿,却没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在二皇子寝殿之外徘徊许久,也没见到个人现身。
最终,他悄悄的闯入空旷的殿内。心想狡猾之人定然不会毫无防备的在自己的地盘进行什么计划,也许,在他养病的这个寝殿,会有什么线索指引他找到那个人。
算是被段逍料中,当他走到摆放着最多东西的书房时,这本应该一片漆黑的房间内透过书架竟隐隐的泛出一丝光亮。段逍极力避免脚下发出声响,悄悄的走到书架后方,不出所料,平日里绝对看不出有什么怪异的墙面,此时开了一扇旋转石门,看到的一丝光亮就是从后面的通道中发出的。
屏住呼吸,段逍附耳倾听,暗道的另一端似乎隐隐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隔的并不是很远,段逍偶尔还能听到对话中的一词半语。
为了听清里面的人说些什么,段逍不得不冒险进入暗道。
不知里面究竟是何人,段逍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现在的他,身上的武功发挥不出一半,万一失手被擒,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他格外的小心,尽量试着不发出任何声响。
成功的来到暗道的转角,段逍谨慎的探出头,一双锐利的眼迅速的扫视暗道尽头房间内的一切。
令他讶异的一幕是,那两名对话的人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其中一名高瘦的男子以单手掐住了另一名男子的喉咙,将之提了起来。
虽然占主动一方的人此刻冷着脸,面无表情,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依然告诉了段逍,在他未介入之前,这里已经有人被杀了。显然,此时那个被人抵住要害的人如果不谨慎说话,恐怕也会很快就见阎王去了。
“你不是说会成功吗?都多少了,你自己数了没啊!”男子的声音一如他冷硬的表情,无一丝温度的冰冷。
这男子身形有些削瘦,看似应该很是无力,可是他却能一手就提起了比他本人还要壮硕的男子……
而那称得上是俊美的脸孔上,意外的透着病态的惨白。男子的声音虽然沙哑,可却中气十足,竟然震的段逍的两耳生疼。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这个看似很斯文的人……恐怕武功非常了得。
“主……主人,多失败……是我的失误,但是这一、一不会……肯定不会再出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机会!”被掐住喉咙的男人离地的双脚不停的抽动,双手紧紧地握住他主人的利手,就怕绝情的男人一时气愤,不顾二人多年的主仆情谊而痛下杀手。
“哼,还算受教,要不是因为你跟了朕多年,早在第一你刺杀那个贱人失败的时候朕就杀了你了!想要让朕再给你一机会?这个不难,不过这机会你得拿命来换,倘若再失败……你最好能逃多远就逃多远……”男子说话依旧是没有抑扬顿挫,表情也始终没什么变化。他将那人一把甩到墙角,自己则坐上金色的雕刻着腾龙图腾的皇椅。
这暗道中修葺的所有装饰都带有帝王象征的图腾――翔龙,男子还口口声声称自己为朕,此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男子落座之后,突然猛地咳嗽起来,一阵让听的人都禁不住不舒服的咳嗽声让段逍更加的确认了……
想必这人就是多伦奇的二哥――二皇子多米洛,曾听多伦奇说过此人身体孱弱,御医说他是内脏受损导致总是咳血,此刻看来,有病是真,孱弱却是假。打着孱弱的旗号博取众人的同情,使得人们对他掉以轻心。看样子,他密谋夺位的念头很早就有了。
想到此,段逍就自然而然的想到那性格张狂但却同他一样对权力没什么企图心的另一名皇子。那脑海镌刻着的艳丽的脸庞和刻的眉眼,让段逍心头掠过一阵针扎似的的痛楚。
爱恋一个人,思念一个人,竟会让人有心痛的感觉……
段逍捂着胸口,轻轻的叹了口气。
此地可不是让思念情郎的地点,段逍整顿了一下心情,然后继续之前的探查。
“说说你的新计划!”多米洛丝毫未察觉暗道内有人,他自斟了一碗茶一口饮尽,总算止住了那骇人的咳嗽声。
“咳咳……,是。”男子手抚着留有红紫色勒痕的颈项,重新跪好,然后开始讲述他的计划……

偷窥……
戒备森严的皇子府,空旷的庭院内时不时的会有禁卫军走动,他们手中那红色的火烛随着夜风的吹抚而忽明忽灭,映着不远隐身在柳树枝之间的脸庞若隐若现。
一身黑色的劲装勾勒出段逍那完美的身形,他安静的屏息以待,等那一队人马消失在转角,便立刻飞身跃入墙内,躲闪到一根红柱的后面。
心脏的鼓动声大的掩盖了自己的呼吸声,面对自己这样的反应,他无奈的嘲笑着自己的兴奋,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激动是有缘由的。

马上就能见到那个人了!
相隔了二十七天,却如同隔了几十个年头!
何谓相思成狂,捂着灼热的胸口,段逍算是体会过了。这一,除非死别,他发誓他再也不会离开他。那样酸涩的感触,他只想留作回忆,不想再重温了。
几身形的起落之后,段逍轻松的来到了三皇子多伦奇的寝殿外围。只要再翻过一道墙,他和他的距离就非常近了!
段逍难以自抑的握紧了拳头,他吸了口气,然后飞身上了围墙,高大的千年巨柳以它那厚实的柳条挡住了段逍矫捷的身影。
看清院落之内的情形之后的段逍暗自庆幸着还好有这天然的屏障,不然难保正呆坐窗前的男子不会看到他!
――是多伦奇!
如此的夜他竟然还没有睡去……
段逍再隐身在树干之后,确保一身黑的自己不会被发现之后,他探出头,一双在夜中似乎能够迸射出光亮的黑瞳眨也不眨的紧紧盯住那侧坐在窗棱上的白色身影。
那是专注到近乎融化掉所有的情眼神……
这个人,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瘦了好多。
望见多伦奇那裸露在白色亵衣之外的单薄胸膛,和那修长但却过于纤细的长腿。段逍暗自叹了口气。
那白皙的胸膛之上几乎已经可以看出骨头凹凸的痕迹,太过细瘦的脚踝也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脉络。
身体瘦成这样,看到多伦奇那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段逍就更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爱极了多伦奇那妖媚但有时却单纯的什么都瞒不住的眸子,虽然眼睛上方常常勾画着色的眼妆,可是那却也恰到好的表现着他那狂傲的性子和谁人都无法忽视的惑人魅力。
然而此时,那双他爱极了的眼眸却是那样的无神,完全失却了段逍初遇他那时的狂野、耀眼。尤其那未施半点粉妆的眼下,还印着由于熬夜而烙下的黑影。
捂住嘴,段逍闭上有些湿润的眼,强自咽下心中的苦涩。
他最爱的人――最爱的人啊!!
怎会如此憔悴?
[那名贴身护卫似乎是三皇子的情人,皇家猎场狩猎时替他挡箭的人就是他,之后在太子宴上再替他挡住刀剑的还是他。那个男人失踪之后,三皇子的状况就一直很不好,整日窝在自己的寝殿喝酒,一日三膳食均不吃,就是喝酒,醉了还不停的喊那个男人的名字……]的fcbc61acd
想起昨夜在二皇子府,他听到那个人的汇报,当时就心疼得不得了。此时看多伦奇萎靡的现状……
他颤抖的拳头紧紧抵在身体的一侧,整个人几乎就要忍耐不住一跃而出牢牢的抱住那让他心疼的身影……
可……
还不可以!
还不是时候!
咬住下唇,段逍使劲摇了摇头,强把脑中冲动的念头甩了出去。
再过一会,再忍忍!只要抓住了今夜前来刺杀多伦奇的刺客,他会立即毫不犹豫的抱住他!

重逢……
多少天了?

自从逍失踪之后……过了多少天了?
手一松,已经空了的瓶子跌落窗边,咚的一声砸到了更多的酒瓶上面。然后滚落在草间。
二十七天,已经二十七天了……
喝了那么多的酒,醉得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可为什么脑子却将这个记得这么清楚?
伸出手,多伦奇四摸索着想要再拿一瓶酒,可是手头却扑了个空。
他回过头,双眼蒙胧的望着空白一片的矮桌。
没有了,已经喝完了。
多伦奇轻笑了声,然后打了个酒嗝。噬人的思念几乎就要将他腐蚀干净了,蛇奴却连多余的酒都不肯给他。
真是的,这个皇子府究竟是谁做主啊,那个以下犯上的女人。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背靠着窗楞,仰头遥望着半隐在云间的半月。
本来不想去想,可头脑却像是被什么操纵了般,又一的想起那张让他想念的要死的刚毅脸庞。
“该死的……怎么,又、又是你……”多伦奇大着舌头叫骂了声。可是那月上人却只是径自的对着他微笑,一点反应也没有。
“该死的,你……你怎么还是那副傻样?”不责备,不愤怒,不仇恨。对他只有包容的微笑,让他想要显示自己的强势都显得幼稚无力。
“你个傻瓜,中了无解的毒药,又被人捅了两个窟窿……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傻瓜,你这个大傻瓜……”比比划划的同时,多伦奇嘿嘿的笑着,但是透过月光,自己那白皙中透着粉红的血色让他突然间想起双手沾染着段逍鲜血时的样子,那温度,那血腥的味道,使他不论醒着还是睡着,都像是在做噩梦。
不――不要!
“逍!逍!!不会的!你肯定不会死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不回来!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捂起脸,上一刻还在傻笑的他,这一刻却哀凄的哭喊出声。
不会死,他身体很壮的不是吗?所以他不会死的!可是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不给他一个他还安好的消息?
不要他了,他也像娘亲那样舍弃了他,永远消失了吗?
“逍,逍……逍,逍,逍……”
无助的嘶喊,声声泣血。一字一字如刀剑刺入心头,让在一旁聆听的人痛彻心扉。
……
然,就在二人各自沉浸在不同的悲哀中时,突然间一道灰色的人影翻墙而入。那人的突然出现,让两人同时一愣。
段逍心下一凛,双手紧握成拳。
好小子,终于出现了。一切罪孽的根源,还不就是那个贪心的二皇子,若不是那人的诡计,他的奇又怎会如此的凄惨。
段逍愤怒至极,他做好战斗的准备,紧紧的握住剑柄,屏息等待时机的出现。
“谁!?”虽然很醉了,但多伦奇的警戒心还没有完全丧失。他强打起精神,警惕的望向院落中的人,一时没能适应庭院的黑暗,他抬起一手挡住有些过于明亮的月光,等微眯的双眼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他惊喜万分的大喊了声:“逍――!”
果然!
想起昨夜那奸笑着的主仆二人模糊的对话,段逍就猜到了,那个男人手下可能会有善于易容之人。看了此时出现在庭院中男人的脸,段逍还真觉得真假莫辨。
谁知,那名假扮他的刺客没有直接袭击踉跄跳下窗楞的多伦奇,他只是露了一下脸,之后便以来时的速度向小园的方向跑去。
而脚下虚浮尚未站稳的多伦奇一见那人逃去,立刻大喊着段逍的名字,追了上去。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正于狂喜状态的他丝毫未觉有何不妥,只是一股脑的疯跑希望追上那抹熟悉的身影。然而对于多日浸泡在酒水中,此刻也在醉酒的他来说,追上那抹急速奔跑的人影,是何其的困难,更何况,因为事发的突然,他光裸着双脚,大力的踩在沙石之上,难免被磨的鲜血淋漓……
可纵然疼痛异常,也不能让他止步!
多伦奇呼喊着段逍的名字,心中百般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要逃?都已经回来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逃走?
多日来没怎么进食的身体承受不了一时的猛烈奔跑,剧烈鼓动着的心跳和酸软颤抖的双腿都在无声的抗议着,这样的身体跑不了多远了。
就在多伦奇心绪稍一飘离的瞬间,他不听使唤的脚被地上突出的一块岩石绊到,尖锐的疼痛袭来,他腿一软就要跌到……
霎时,一抹高大的黑影遮住了他上方的月光,熟悉味道传来的同时他已经跌落在一个人的怀中……
这堵温暖的胸膛……
怎么会……如此的熟悉?
怔仲着微一发呆的瞬间,那人已经将他轻轻的放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去追消失在转角的另一人……
随着那人也消失在转角,紧接着一连串兵刃相接的金属碰撞声音传来,显然那二人已经打斗起来。
然而动手不多久,随着一声闷哼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之后,那一端,再无半点声响。
多伦奇呆愣的缓缓的站起身,拖着疼痛的右脚,一瘸一拐的走到转角。
那奇怪的一幕让他不知做何反应。就见后来扶住他的那人,弯下身一手撕去了躺在地上的那人的脸皮。看了看,不以为意的随手撇了之后,就站在那里――那棵已经开败了白色梨的梨树下愣愣的望着他。
梨树密实的枝叶遮住了那人头上的月光,阴影投在脸上,让看的人看不真切……
“……谁?”
多伦奇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的沙哑,就这一个字,哽在喉间,半天才从张合了几下的口中溢出。
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没有应声,他只是隐隐约约的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的,走出那片阴影……

怜惜
还是那眉眼,如此的熟悉。
但为什么模糊了,那样的不真实?
这究竟是梦是醒?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多伦奇尽力的睁大双眼希望将那人看得更清楚,但朦胧在眼上的水气却让他更加的看不清,他轻轻眨眼的瞬间,晶莹的泪滴沿着白皙的面庞无声的滑落……
他伸出颤抖的厉害的双手,慢慢的去接近那近在眼前的人的脸。静静的贴上……
柔软的,细腻的,带着灼人的体温的……真实的脸庞!
多伦奇紧张咬着下唇,双手一再的触碰,抚摸,感受来自手下的真实。直到那人丢掉手中的剑,带着粗茧的大手覆上他纤细白皙的似要透明的手上,那刻入骨的思念,在此刻尽数爆发。清泪如崩坏的串珠儿般一滴接一滴的滑落。
那本无神的眸子,因这男子的出现,再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两人热烈的视线有如渗进了彼此的眼中,贪婪的凝望。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段逍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单薄的令他心疼的身躯牢牢的抱入怀,借那人的温度来抚慰相思的痛。
纤瘦的多伦奇几乎完全陷入了段逍的怀抱中,两人的身形完美契合在一起。依旧泪流不止的他将头颅埋进情人温暖的胸膛,贪婪的呼吸着来自男人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而已然环过对方腋下的双手则抓住他背后的衣襟,紧紧地攥着,生怕这是一个不真实的幻影,一个不小心放了手便消失在空气中。
觉得这样还不够的两人,自然而然的寻找着彼此的唇瓣。口沫的相濡才让二人真正确定了,他们终于――见面了。
而听到响动急忙前来的郝尔格与蛇奴,一到此,见到的就是站在飘着白色瓣雨的梨树下,笼罩在皎洁月色之中热烈拥吻着的二人。
他们赶忙退在一旁角落,都有些不自然的转过了身。
郝尔格长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这英才没有折损在小人手中。而情绪有些激动的蛇奴则是悄悄的再回头望了望那相拥的二人,然后笑着擦去了眼角的湿润……
唇舌的热烈纠缠,让彼此的身躯都开始发热起来。尤其是段逍……
多伦奇身上仅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袍,腰间以一条白带系着,宽大的衣领和下摆还散着。白皙的胸膛和修长的美腿暴露在明朗的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多伦奇吹了很久的冷风,身上本来有些冰冷,但经这久违的一吻之后,体内的酒开始发挥积蓄的热量。使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暖烘烘的,意识也跟着有些飘飘然。
不舍的撤回自己的唇舌,段逍出神的望着他怀中脸色变的红润起来的美艳青年。看到他脸上的泪痕,和眼角残留的泪滴,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收紧放在他腰上的双手,低下头,吻去了那湿润……
面对段逍如此小心翼翼、珍视般的轻吻,多伦奇仰起头闭上眼享受着那触碰。嘴中喃语着段逍的名字。
不同于往日呼唤千遍万遍也没有任何人来回应,这一,他每唤一声段逍都答应一声……
虽然想要再多沉浸一会在这甜蜜的时刻。可重逢的激动情绪并没有让段逍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在这样露水过重的夜晚对于穿的这样单薄的多伦奇来说可不是个合适幽会的地点和时间。
打横抱起身体明显轻了太多的多伦奇,段逍急奔了一会,没多久又回到了寝殿,一脚踢开门,然后将怀中的人放到椅子上。
“蛇奴,麻烦你去端盆热水来好吗?”不是没瞧见那两人鬼鬼祟祟的身影,只是让人瞧见那样的场面,段逍也很不好意思。因此也不提其他直接向蛇奴提出他的请求。
“呃……,是。”在门外候着的蛇奴一听段逍的指令,当下脚跟一转要去取水。
“等一下!……”点亮了火烛,多伦奇脚上那滴着血的伤口让他皱紧了眉头,他重又补充道:“最好再拿一些凝脂玉露膏来。”
“是!”知道二人之中可能有人受伤了,蛇奴没有多话,急忙领命而去。
而屋内,段逍轻轻的托起多伦奇的脚,细细的查看,脚掌和脚跟上,密布着多的擦伤,和斑驳的血迹。更严重一些的是他在跌倒时,踢到岩石的小指,用力之猛,那脚趾的指甲竟都碎裂了开来,鲜红的血液正一滴一滴的从缝隙中往外流。
蛇奴去而复回,手中端着一盆清水,她放到地上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正是段逍曾受伤时多伦奇为他涂抹的药膏。
蛇奴没有打扰正专心理多伦奇的伤口的段逍,悄悄的转身离去,顺手带上了门。


都说十指连心,指甲剥落的痛楚,段逍仅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可……多伦奇竟然一声不吭。
等理完多伦奇脚趾上的伤口,他已经浑身大汗淋漓,就怕弄痛多伦奇,所以一直尽最快的速度,最利落的手法来做,但望着那滴落在地的一滩血迹,还是让他心头拧疼。
好在血已经止住,脚下的伤也理好了,望着那缠着白色绷带的脚,段逍长出了口气。然后他才抬起头,望着半天没吭一声的多伦奇。就见他还维持着最初被放在椅子上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段逍。
若不是他白皙的脸颊和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滴,段逍可能还以为他没有痛觉呢。
这个专注的小白痴。

段逍抬起手就要触摸多伦奇的脸颊,但随之看到手指上的血迹,他迟疑了下。就在他稍迟疑瞬间,多伦奇突然动了,他也伸出了手,握住段逍顿住的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他甚至闭上了眼,歪着脖子轻轻的磨蹭了起来。那模样,就宛似一只慵懒高贵的猫儿难得的在向主人撒着娇……
望着多伦奇那惹人怜爱的模样,段逍浑身猛的一震,转而望到多伦奇分开的双腿间,那白色袍衣之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肌理……
一股强烈的冲动猛的袭向段逍的股间,他别过头。
暗骂自己野兽。
很清楚多伦奇现在虚弱的体能,他怎么还有那样猥亵的欲望。
“我……去把水倒了。”怕自己狼狈的状态被多伦奇发现,段逍急忙抽回手,端起水盆就要逃离。
谁知却突然被多伦奇搂住了腰……
“不许走!”
撞翻了段逍手中的水盆,那血水哗啦一声洒了一地。
忙乱间段逍被多伦奇一把推倒在床上,随后他也跳了上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段逍身上――那微微隆起的部位上。
捂着嘴,段逍痛苦的呻吟了声。心底哀叫着,不要再挑战他的理智了!
但多伦奇根本听不着段逍内心的话,他一把撕开了段逍的衣襟。
望入眼中的骇人景色让多伦奇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捂着自己的嘴呆愣的望着段逍胸腹之上那朵青黑色的莲。
本来,在段逍给他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在观察,段逍一样瘦了很多,然而更令他在意的是他额头中间的那道黑线,那是黑莲毒性未解的症状。因此他想看一下段逍身上的莲……
密密麻麻的青黑色脉络隐藏在皮肤的表层之下,比之之前看到的,那颜色不知要了几倍!当真有如一朵冶艳的黑色莲盛开在胸腹之上……
“呜……”隐忍不住泪水的汹涌,多伦奇捂着嘴皱着眉又开始掉泪。他低下头,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但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又怎会瞧不见他难过的样子?
缓缓的坐起身,段逍将多伦奇纳入怀中,下巴抵在多伦奇的头顶,大手不断的轻抚着他的背脊。
“别看这么吓人,但是不会痛哦,别哭,别哭了,你哭,我才心疼……”
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段逍笨拙的安慰却让情绪激动的多伦奇慢慢的平静了许多。
他回抱住段逍,脸埋在他的颈窝。
肩头的抽动渐渐的停止下来。他稍稍拉开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低着头重新审视那黑色的莲。
细心观察之下,赫然发现,那胸腹之上不是只有那剧毒莲,隐藏在那密实的黑色脉络之下另有两道狰狞的疤痕,多伦奇知道,那两道伤痕就是段逍替他挡掉且还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刀剑伤。
他皱着眉头,在段逍的视线中慢慢的低下头去……

告白
轻轻舔吻着那狰狞的疤痕,多伦奇内心多的是份自己都猜不透的爱怜,段逍心疼他,心疼他受的伤,而他又何尝不是。况且比起段逍他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从不曾有人如此的待他,珍视他。
段逍,是特别的,在他心里最特别的人。
那么,自己呢?自己又是他的什么人?

“告诉我……,你为什么三番两的救我?”经历过这样的生死离别之后,他已经不得不接受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可是,他还没有确认这个男人的想法。他要他明白的告诉他……
本噤着声紧张的接受多伦奇的爱抚,他这突来的一问,倒叫段逍不知该怎样回答。
为什么?哪里还有为什么?
明摆着的事还要他亲口说出来?
这……
见段逍噤声不语,多伦奇也不急在一时,他缓缓的将段逍重又推到在床上,然后专心的舔吻段逍身上那些个大小不一的伤口。
先是胸腹上的刀剑伤,然后慢慢的转移,褪去他身上半敞开着的衣物,去吻那印象中残留在手臂和肩头的箭伤……
流连许久之后,才又抬起了头,呆愣的望着段逍额头上那眉弓上方的两寸有余的伤口。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那已经结痂淡化的淡粉色伤口,多伦奇呆呆的喃语。
“为了我,这样做……值吗?”为了他这个敌国的皇子,他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身躯作挡箭牌,这样的牺牲他觉得值吗?
他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他的兄弟,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主子,他只不过是个与他敌对敌国皇子。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不想自己胡乱猜测,他坚持着寻找一个明确的答案,同时在心中暗做一个了打算……
正独自尴尬犹豫着的段逍,一听到多伦奇那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声,顿时有股泄了气的感觉。
这个迟钝又没有自觉的男人,从一开始,就是他“勾引”了他不是吗,等他觉悟了终于下定决心和他一起沉沦的时候,他反倒迷惑了。
虽然坦白自己的心意是让他有些羞于启齿,但他不希望让两人一直持续着这样朦朦胧胧的情意,所以,他叹了一口气之后,停罢了所有的思考,闭上眼。
过了顷刻再睁开之时,他以异常认真而又情无比的眼神凝望眼前的男子,接触到段逍那异常火热视线,多伦奇的心跳突然猛的加快了。
当段逍那沙哑的有如和煦夜风拂过耳边似的声音――字字都坚定异常的对他表白了他的内心的时候,多伦奇感觉那瞬间的幸福与激动,超过了他从出生自现在的任意一个时刻!
“傻瓜……只要是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谁让我――是如此的爱着你呢。”仿佛带着无可奈何、无法抗拒命运作弄般的叹息,那沉的爱意是那样的沉重而又甜蜜。
段逍心中暗叹,谁又能参透爱情的定数?凭他一个凡夫俗子,又怎能抗拒非自然的引力。
爱着他,他说他爱他呢。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温柔呢,看他的眼神温柔,守护他也是那样的温柔,就连这样的告白都是如此的温柔。
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小心翼翼的以羽毛包裹着又捧在了手心上,那样腻人的甜蜜与窝心的感动是几个人能承受得了的?
从来不知自己的眼泪竟会如此之多,多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心烦,可是却还是管不住那泪腺,任晶莹的泪水慢慢的滑下脸颊垂落在他伏着的这堵胸膛之上。
得到如此肯定的回答之后,多伦奇更加不悔自己做的选择了,于是他慢慢的支起身子,安静的看着身下眼神依旧温情的男子,吻上那眉睫之上的有如见证二人异常恋情般的疤痕。
唉,他都向他坦白了,他却还是不肯向他坦白。果然,这男人还是狡猾胆小的让他没辙。想要听他说爱他,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段逍情的告白之后,纵然满意于多伦奇对他的情作出的反应,但对方没有作出相应的回答,倒也真让段逍心头有些小小的失落。但他心中暗自嘲讽自己太过婆妈,谁人规定,两人相恋告白就必须一说一答,没有多伦奇的口头证明,他还是知道他是爱他的,他不是听不到情人说爱自己就会不安的女人。如此一想,心头便轻松了。
倒是多伦奇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猛的回过了神。
一双纤细白皙的玉手缓慢且勾人的游移在段逍那麦色的厚实胸膛之上,时不时的揉捏胸前的两粒硬挺,引起浑身发麻的战栗快感让他羞怯至极,掩饰不了身体本能的反应,更隐瞒不了坐在他身上的那人。
段逍只得无奈的迅速抓住他的双手轻声叹道:“别……了,你身子太弱,还是等……”
孰知,没等段逍说完那道貌岸然的凛然正辞,多伦奇便压下头去一嘴吻去了那想要破坏他兴致的话语。
身子弱?

――是不算太强,但是欢爱个几回又有何大碍?大不了隔日不下床等着蛇奴喂自己些参汤之类的。
况且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虽然近日来没怎么进食,但身体本身被段逍保护的好好的,顶多肚子里空虚一点,又哪里比得上填满心灵上的空虚来得重要?
他不是常人口中那些明面上要得操守暗地里却哈得要死的所谓正派人,假装正经于他又有何益。
如今,他只想要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望!
想要段逍!想要段逍!!想要以自己的体温来体验情人间的亲昵!想要紧紧的融合在一起――想要的发狂!
所以他直接用自己的行为来让段逍明了……
他湿热灵活的舌激烈的搅动着段逍那仍有些拒绝的舌尖,竭力的纠缠。双手虽被铐牢,身体却仍压在段逍的身上,他跪坐在他腰间,非常明了那抵在自己臀部下的火热有多硬挺,并且因多日来没有过任何发泄,正急速的膨胀起来。他稍稍后移了点,让那灼热正好抵上自己的股间,然后缓慢的扭摆腰肢,重重的摩擦着那一切欲望的源点。
哦,老天!感觉到那坐在自己小腹上的窄臀的蠢蠢欲动,段逍简直要欲哭无泪了。这个魅惑人家伙!难道不知道……
来不及在脑中抱怨,二人激烈舌吻的唇齿间缓缓流下暧昧的唾液,多伦奇似乎是不让段逍喘气一般更加的入的舔吻他口中的敏感,引得他一阵哆嗦似的轻颤。
段逍这才想起来,在两人相遇之初,二人立场敌对的情况下他都总是抗拒不了多伦奇的吻,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是这样禁不住他的诱惑。
被多伦奇的强势所撼动,段逍掌控着多伦奇双手的大手逐渐无力了起来,最终不知不觉放开……
仅着一袭白袍的狐媚人儿双手重新获得自由,这才开始忙碌起来,一边吮吻段逍的唇瓣,一边去脱他下身的长裤……
段是彻底的投降于他了,他放弃了劝阻,死心的仰躺在床上,默默的接受多伦奇给予他的刺激。当那微带些微凉意的修长手指缠绕住自己的灼热的时候,他耐不住那强烈的快感刺激,硬是别过了头低声呻吟了声。
而稍稍拉开一点距离的多伦奇贴近的观察着段逍脸上性感的表情,那禁欲主义般肃净的脸孔上呈现出来的春意让他难以自抑的舔了舔唇。并且急切的以双手套弄起坚硬如铁的硕大。
好想……好想就这样要了他……
可是此时的他对自己的体力根本没什么信心,若是半路做不下去就太丢人了,不能够进入……那就只有选择另一途了。
多伦奇府下身去,望着那因为黑莲毒素而变得黑红的壮硕,毫不迟疑的张开口含入嘴中,传入耳的抽气和极度压抑的呻吟声让他心中的欲望之火少得更旺。
真想立刻就结合在一起!
多伦奇极力抑制沸腾血液的冲撞,他含舔着巨柱的同时,一手套弄着眼前的,一手去抚弄自己的。获取了一些体液之后就着抹向自己的身后……
段逍并没有完全被快感侵蚀了理智,但当他稍抬起头,望见多伦奇那副性感妖媚的模样时,差点禁不住欲望的冲击而宣泄。
多伦奇白色的衣衫半解,腰间的带子早不知何时褪了去,白色布料之下是什么都没有穿的白皙玉体,半遮半掩的笼罩在柔和但却异常情Se的烛光中,让人血脉喷张。脸上专注的表情更是惹人怜爱。因为段逍知道,实际上多伦奇并不习惯给人Kou交,所以动作才总是透着与之胆大不符的小心,然而就是妩媚成熟的味道中透着的这股青涩反倒更让段逍着迷。
随着多伦奇激烈的动作,那双手之下传出的是令听者焦躁的液体粘腻声响,起初有些反对的段逍此刻已经完全绷紧了身体,迅速膨胀硬挺的擎天的欲望之源早就泄露了他的急切与渴望。
另一人也不堪情欲的折磨,虽然没有完全的做好准备,但他已经无法再忍受……
立起半身,多伦奇双腿微颤的移动双膝,叉开着跪至段逍身侧两旁……
二人的喘息声均急促的厉害,但当那火热的壮硕顶端磨蹭着觅到了窄小紧闭的幽穴,那一瞬间,二人却都屏住了呼吸。
颤抖的双手尽力的分开坚实的臀瓣,另一双同样微颤的双手紧紧的掌握住对方的腰肢。
倏然用力……
吐露着精华的火热就那样畅通无阻的进驻到湿润紧窒的幽穴中……
疼痛,是有的,因为不想停顿,所以非常用力。可是那种疼痛却被满心的喜悦替代。作为一个男人,若不是因为极度的爱对方,谁愿意用最无防备的姿态接受另一人的进入,而若不是爱对方,一个正常的男人又怎会愿意进入同样身为男儿身的男子的身体?
来不及感动什么,本能便主宰了二人的身躯,激情的碰撞,辗转的抽插,让结合来得一比一更加入。

尖锐的疼痛也逐渐被噬入骨髓极致快感掩盖,剩下的只有灭顶的疯狂。

欢爱
承接着身下大力的撞击的同时,他也顺应本能扭动着身躯。湿透了的小穴随着二人的动作一张一翕,收放自如的紧紧缠绕着那映着淫靡光泽的Rou棒。
“……哈……啊啊……”
粗重的鼻息,娇媚的呻吟,伴随着那柔嫩肉壁一阵激烈似的痉挛,段逍终于隐忍不住,最后一个用力的挺进,感觉自己进驻到湿热小穴的最之后,这才嘶吼了声释放了精华……
“……嗯……”感受着那久违的润泽触感,多伦奇浑身战栗着,他高昂着头任那一头魅人的茶色长发凌乱的纷飞,纤细的腰肢弓了起来,脚趾也因经历着高潮的快感而紧紧的蜷缩着。
段逍安静的凝望着咬着下唇享受高潮的爱人,那脸上泛着娇艳红潮,紧闭着双眼,轻蹙着秀美的眉头的性感表情又一眩惑了他的眼,他头一这样仔细的观察这没有化浓妆的俊脸,昔日曾觉得英气的脸此刻竟是如此的艳丽。仿佛又嗅到了那魔魅的气息,段逍情难自禁的一把拉下他,紧紧的揽入怀中。
而经历了如此激烈欢爱的多伦奇此时却也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乖顺的趴在段逍汗湿的胸膛上,聆听着对方如擂鼓般的心跳。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兀自喘息着平息激情。
待呼吸渐渐恢复平稳,段逍稍一侧身打算让那又有些紧绷起来的家伙退出多伦奇的身体。可刚一动作就换来多伦奇不满的轻哼声。
本以为他已经累到睡着了,谁知他抬眼一看,就见一双罩着朦胧水汽慵懒半睁着的妖媚禹正眨也不眨的望着他。那之中有股说不上来的媚气 ,勾的人心痒难耐。
段逍不自然的别过头说:“……这下……可以了吧,早点睡吧,你的……”
又是没等段逍说完话,多伦奇以一指点住他的嘴打断道:“说得好像只有我饥渴似的……,你这里……不是又硬起来了?”说着,另一手轻拍自己的臀部,坏心眼的跟着收缩穴口,惹的那仍滞留在他体内的灼热跟着颤抖了两下又再变得更是硬挺。
皱着眉头轻哼了声,段逍无奈的望着怀中此刻早已化作勾人妖精的人儿,越是看那双眼他浑身的野兽因子就越是不受控。
怕自己又再坚持不下去,他索性闭上眼。这说什么也不能依着他胡闹。
无言撤出分身,段逍摆出无声抗议的造型,看得多伦奇牙直痒痒,他心下冷笑数声。
这该死的硬汉!他就不信这个邪,不能占据领空权,他还不信连控制权都被这“性奴”夺了去!
于是乎,他侧躺一旁,单手支着下巴摆了个撩人的姿势,在旁说起挑衅之话。
“呵呵,对我的‘能力’质疑?哎呀,‘小’(逍)将军你多虑了。先前我的能力应该得到充分肯定了啊。还是将军你多日奔波体力有些吃不消了?那你就直说嘛,虽然我也有点累,但是为将军你效劳我还是很荣幸的,这样好了,你就在那躺着好了,所有‘准备’我自己来,你就躺着享受好了。”说完之后,也不等段逍回答就一个飞扑上去,抬起段逍的双腿就要做点“准备”。
但阴谋没等得逞,多伦奇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一个黑影迅速笼罩了他的上空,领空权再宣布易主。
望着段逍面露青筋一副“你小子休想得逞”的样子,多伦奇心下笑的快内伤。这个经不起挑衅的家伙,就这样还敢跟他坚持?
虽说知道多伦奇是有意,但被人“质疑能力”,他堂堂一介武将怎可默不吭声。可以“被做”,但是可不是在这个前提之下。
这臭小子不知道体谅自己,还敢拿话激他,话已出口既然收不回就别怪他发飚,他……遂他愿!
压倒多伦奇之后,段逍出手迅速的抬起他白皙的修长双腿,搭在他双肩之上,然后以自身无比火热的欲望直接刺入那还未来得及完全合上的蕾。
“啊啊……!”
强力的贯穿所带来的冲击感受,霎时让调笑的两人噤了声,上一刻还在贼笑的多伦奇,被进入的这一刻难掩兴奋的高喊出声,脑中像是也被侵犯了似的空白一片。
已然得到充分润泽的那地方被巨柱侵入之后,湿润火热的犹如要融化了般,还没有抽动就让他的前面不自觉的渗出晶莹液露。
猛烈的碰撞也让段逍有一瞬间的失神,那紧窒火热的柔软一如既往的紧紧的吸附着他坚硬入铁的傲物,然而带来的无上的快感却一比一强烈。
打算放任欲望奔腾的段逍只是稍一愣神,身体便开始本能的掠夺起来。先是倏然的后撤――浅浅的退出了些,带出了粉嫩的息肉,然后再狠狠的向前冲撞……的刺入肉蕾,顶到那充血的硬块之后,再抽出……挺入……一遍遍重复,但快感却是翻倍而至……

“啊……嗯、嗯……”
腰肢被那人托起,他只能凭双腿依附,但双腿也被搁置对方肩头,无法依附什么的他被对方充满力量的撞击摇晃的厉害,完全于被动状况下,他只有弓着腰手抓着床褥固定,承接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冲蚀。
“……唔……老……老、天……”什么叫兔子激了还咬人,他今天总算有幸得以一见。冷漠的老实人一旦发起飚,强的比野兽还野兽!
比起往日有所顾虑的段逍,今日被多伦奇一激,完全忘了要有所保留,只记得眼前的男子是他爱的牺牲生命都要誓死保护的宝贝皇子,这销魂的身躯是自己的最爱。
壮硕的昂扬激烈的进出那已然完全润滑了的幽穴,每一的顶撞都似乎要贯穿了那单薄的身躯,蜜穴中溅出的白浊液体黏附着粉嫩的息肉,随着剧烈的动作制造出令听者脸红心跳的淫靡之音,沁染着空气要着起火来一般的暧昧灼热。
“哈啊……你……慢、慢……”
让人欲要昏厥的潮涌快感折磨的多伦奇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身下传来连神经都要麻痹了的快感让他白皙的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呼吸都困难。
“……”不是没听到多伦奇的抗议,但存心要惩罚他一下的段逍怎会有慢下来的打算,他双手紧紧的固定住多伦奇的腰更抬高了些,粗重喘息着的双唇寻觅着吻向那总是吐露尖酸字眼的艳色红唇,身下一边猛烈的抽插,嘴中一边激烈的舌吻。
但显然,多伦奇已然没有了那余力,软趴趴的小舌乖乖的任对方啃咬嘬吻纠缠……
本来喘气就成问题,段逍还执意索吻,多伦奇总算也尝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的挫败感,他左右摇晃着头颅想要甩掉那缠吻,口中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到嘴边却都成了高亢的呻吟声。
完全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精神上还无法表达自己意思的他,心中焦虑的很,只得叫的更惨烈。同时,迷蒙的双眼染上湿润的雾气,在眼角凝聚。
耳中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声,多伦奇恶狠狠的望向那个小气的男人,但鉴于他此时的境,他这一瞪,比之那媚眼强不了多少,流离的眼神中没有什么威胁倒是多了不少嗔怒的撒娇意味。
看在多伦奇眼泪都要流下来的份上,段逍决定鸣金收枪,他松开固定他腰肢的双手,改掌握住那两瓣紧实臀瓣,紧压着多伦奇在他和床褥之间,让他有了些依靠之后这才开始疯狂的冲刺。
“……啊啊啊――!”
随着段逍一记的挺入,隐忍太久的多伦奇尖叫着的同时迎接了灭顶的快感高潮,一股浓浊的白液自硬挺的尖端缝隙喷溅而出,尽数洒在了段逍那肌肉紧绷着痉挛颤抖的小腹上。
而感受着肉蕾复杂蠢动的吸附快感的同时,段逍也闷哼了声在那柔软之中尽情的散精……
“唔嗯……”狭窄的肠道柔顺的承接着那炙热的精气,多伦奇满足的轻哼了声之后便不再出声,任那被抬高的双腿滑落在床铺上。自己则像条上了岸的鱼一般费力的喘息着。
高潮余韵过去之后,段逍翻身侧卧一旁,生怕压坏了身下人。然后调整紊乱粗重的呼吸。
过了良久之后,哑了声的多伦奇才低声骂了句。
“……该死的你……想捅死我啊……”谁知他不说还好,像这样撒娇似的一说反倒让段逍咧开嘴笑得不能自已。
他埋怨似的瞪了笑到快抽风的段逍一眼,恨的咬牙切齿,身体的酸软让他支不起身来报复,能动的嘴说出来的却只能让他笑话,他索性做了一把“君子”。
一口狠狠咬上段逍的胳膊。(虽然这样他也得不到什么好――肌肉太硬,导致牙很痛,可他坚决不让他好过!)
虽然有丝疼痛,但当段逍看到他那幼虎发威般的任性模样,反倒笑得更开心。他一把揽过多伦奇的头,在他的额头正中烙下情一吻。然后格外温柔的轻声说了句:“……我爱你……”
这样直接的告白让多伦奇怔仲着愣在了那里,牙关不知不觉松开了都没自觉。段逍望着他这副傻样子,笑得更加温柔。索性一把抱他入怀,以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说道:“满足了吧,这回可以安心睡了吧。”
说得真的好像只有他想要似的,刚刚那副野兽样哪去了?
来不及多感动一会,段逍的一句话瞬间把他的意识又拉了回来。但是懒得跟他计较些什么了。
满足了?也不是,但是他现在真的好累好累,身体好酸,眼皮也好重。浑身瘫软的他现在只想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好好的睡一个安稳觉……
平稳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段逍轻轻的后退了点,看到那睡美人的安详的脸孔,会心一笑。最后亲吻了一下他微张的嘴唇之后,拉好丝被包住两人,这才又揽着他的背脊相继睡去。
夜,越发沉,可挂在爱人脸上的那抹笑意,却越发甜腻……
漂泊尘世太久的孤独灵魂总算找到了依附之人,今生今世,他们决心,绝对不会放开彼此之手……

那个人
隔日,阴霾的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初秋的凉意侵染屋内,浑身泛冷的多伦奇渐渐睁开迷茫的双眼。
室内昏暗一片,没有一丝生气的光亮。他呆愣的望着室内的陈设,一样的纱帐,一样的案桌,一样的阁子窗……怎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呢?
当胳膊随意一摆,摸索到一旁的空位,断了的神经突然联系了起来,他猛的坐起身,但浑身的酸软疼痛也立马向他袭来,他又无力的跌回床铺,可心脏却紧张的收缩了起来。
“逍?逍――!”身体上传来的不适让多伦奇清楚的了解到昨夜的激情并不是一场春梦,可,人呢?
为何被褥如此冰冷,他离开了?
他――去哪了?
难道他还是……
正当多伦奇紧张的不知所措,胡思乱想之际,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多伦奇紧张的望向来人。
正是穿戴整齐、神采依旧飞扬,气宇轩昂的段逍。
怕被段逍瞧见自己眼中的湿润,多伦奇迅速的扭过头,暗骂自己大惊小怪。怎会……一眼见不到,就如此的惊慌……
虽然多伦奇很快的转过了头,但一进门的他还是瞧见了他脸上的紧张与慌恐。
暗自叹了口气,段逍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至床畔坐下,然后一把抱过那背对着他的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下巴枕在他的肩窝轻声说:“我是去煮了点东西,没打算离开,你……不要这样……”
他软弱的样子他看了好不心疼,这男子,本来性子烈的犹如火焰,现下却只因为他而如此胆战心惊……他看了,好生不忍。
窝在他怀中的男子听后只是点了点头……静静相依偎着,过了会,直到怀中人情绪稳定了,段逍这才放开手,从旁端来清淡的米粥。
“吃点东西吧,你也饿了吧。除了这碗粥,蛇奴还在熬补汤,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赶快养好这瘦的夸张的身体。”
舀了一匙粥,段逍递到多伦奇的嘴边。
说不讶异是不可能的。多伦奇呆愣的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他嘴角有些抽搐。
“……你……煮的?”似乎都能预见蛇奴那副目瞪口呆的可笑模样。
望见多伦奇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段逍不好意思的皱着英挺的眉宇,满脸的无奈。要不他能一声不吭的起床不知会他一声?还不是想避开他,谁知他却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让他不得不坦白。
看着段逍那副像是被人捉奸的难堪表情,多伦奇真的很想笑。但是转念想到他早一步起床只为给他煮一碗粥的体贴心意,他难以自抑心中的激荡。
于是,他乖乖的张开嘴,享受起段逍的服侍……
吃完粥,段逍又端来了热水给他擦澡,清洗身子。因为脚上伤口不能沾水,他不能沐浴,连带都无法清洗后面……
跟段逍争执了半天,可到底还是抢不过他,最后他只能不甘不愿的转过身,迟疑的微抬起臀部……
可以说,清理的过程异常之艰难(――具体……请自行想象)。
终于打理好了一切,二人也都憋出了一身汗,待多伦奇气喘吁吁的躺在床铺上,望见闷红了一张俊脸,同样满头大汗的段逍时,他终于忍俊不禁,愉快的笑了,同时还不忘拿露骨的大胆言语调侃着容易脸红的情人。
段逍自知拿这个时而大胆时而羞涩的双面皇子没辙,干脆懒得理他不吭一声的整理起自身的凌乱(都干什么了,汗)。
直到躺在床上的多伦奇兀自笑够了,渐渐收起顽劣的皮调调,段逍才在彼此沉默间提起了昨晚抓获那人的事。
“郝尔格好不容易把他绑下地牢,可是一不留神还是让他自尽了。”谁会料到那人身上竟然藏有一条紫色剧毒毒蛇,好在他在打斗之时速战速决,没能让对手施展偷袭招数,不然他现在可能是身中二重剧毒。

根据蛇奴的判断,那人应该是善使用毒药的苗疆人,和她一样是养蛊的高手。还擅长易容术,有此等能耐的身手,八九不离十出自苗疆邪教――阴合教门下。
这整日足不出户的二皇子竟然连这样的人都能笼络到,段逍当真不敢小瞧这诡计多端武功高的多米洛。
“那个人……”听了段逍的汇报,多伦奇若有所悟般无奈的摇了摇头。
苗疆?果然,果然是……
不希望是他,他本来不想怀疑他的。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心中还是不愿如此想……因为他是那时……唯一没有……
“是……二哥派来的人吧……”
他是他儿时唯一没有欺负他,并给予他温暖的人啊……

决定

不想怀疑,但是心中却明白的很,能够做出这些事情的,除了那个男人没有别人。
况且,他有足够的理由刺杀他吧。
毕竟,让他烙下严重肺疾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啊……
儿时的感情是那样的直白,毫无遮掩。
可能正是因为缺少他人关心的温暖,那时的他才会在面对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产生莫名的好感。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他说了那句话,如果不是因为他鄙睨的眼神……
(“果真贱人生的自打娘胎出来就带着股骚味,你就是靠着那不男不女的脸勾引父王的吧!”)
从任何一个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可能都不会那样愤怒,错就错在,他曾经对他伸出了手,却又拿那样不堪的话来刺激他。
所以,他当场下令:给我乱棍打死。
一直到地上的人口鼻喷血,四肢抽搐着在地上翻滚。
他那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才猛然间清醒,念在天赐的手足情份还有过往的一扶之恩,他还是喊了停手。
不忍看那人奄奄一息的狼狈相,他命人送他回府,并差了御医诊治。
外伤虽然很快痊愈,但被碎骨穿破的肺脏,却难治愈并烙下了病根。
也不是没偷偷的去看过他,可是一想到那冰冷的眼神,和犀利的言语,他就望而止步,只能在听到那一声声有如咳血般的咳嗽声中内疚……
然之后便更加的伪装起自己,变得更加愤世嫉俗。
虽然极力的控制自己不要让心灵扭曲了,可那无话凄凉,无人理解他身不由己的苦衷,且还要雪上加霜,往他的伤口上不断撒盐巴的悲惨境,终于给他逼至疯狂……
“……奇?奇!……奇!”
耳边穿来男人焦急的呼唤声,多伦奇从度的冥想之中猛然抽身。抬眼看到的是心爱之人满脸的关切。
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平静的午后,淅沥的雨声,这才想起来他现在不是在那灰暗的囚笼中,而是在他最爱的人身边。
多伦奇不发一语的伸出双手搂住段逍的颈项,段逍不知他心中所想,但是看到他脸上隐约露出的哀伤,也知道他定是忆起了不愉快之事。当下反手抱住多伦奇,任他的头颅枕在自己的肩窝。

二人均不作声,相对沉默了好久,直到多伦奇突然问了声:“逍,你……爱我吧。”
听闻他如此问的段逍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之后难以抑制双颊的泛红,他迟疑了下,但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以几乎都要听之不到的声音“嗯”了一声。
之后,本窝在他怀里的多伦奇突然抬起头,一张俊美的惊人的笑靥绽放在段逍的眼瞳中。一瞬间的失神让段逍差点漏听了多伦奇接下来的话。
“那……你带我走吧。”
段逍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一时没理解多伦奇这句话的含义。
看到段逍眼中的疑惑,多伦奇笑得格外的轻松,继而补充道:“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给你找解药,然后去周游天下好不好?”
听清楚多伦奇的话,段逍着实吃惊不小,连自己的嘴张开了都不知道。见段逍那副傻样子,多伦奇痴痴的笑了,他拉近段逍的头颅,吻上那微张的嘴,直接纠缠起他那滑舌。
他可以不要权势,不做什么皇子,正是因为身宫廷那复杂阴郁的环境中,他才得不到真诚的爱与关怀,得不到常人的幸福,而如今,他已经的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他还要那些让自己痛苦的东西干什么。
他渴望自由,已经渴望了十多年了……

父王
“奇……唔……你、你刚刚……”什么意思?
被身前的人拥吻着,段逍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但他实际上也是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
一起离开?去找解药?然后……周游天下?
这,是一个在朝野呼风唤雨在疆场率领万军所向披靡的皇子说的话?就是段逍这个异族人也能看出,当今布伦多的皇朝局势,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就是眼前的人,而他,此刻竟然说出放弃一切跟他走的话。
他――打算放弃王位?
灵巧的小舌刷过敏感的牙龈,段逍轻哼了声,卷起那在他口中肆虐的小舌就是一顿情意切的缠绵。直到两人均感觉有些透不过气了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但段逍的额头却仍抵着多伦奇的。
“你……当真?”段逍仍然不太相信多伦奇刚刚说出的话。他再确定,而回答他的却是多伦奇暧昧的嘬吻。
一边轻咬撕扯含舔段逍的嘴唇,多伦奇一边以慵懒的声调说:“当真!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坚定的语气却是比什么都强烈。
纵然没说什么爱语,但还有什么话比这更令人动容!
段逍猛的一把抱紧多伦奇的腰肢,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狠狠的拥着他,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实际上他都已经做好为多伦奇争位的打算了,自己时日无多,就希望能帮上这个傲气男子一些忙,给他一个安稳的环境,让他开心的活下去。
是他错估了多伦奇对他的情。了解多伦奇对他一如他般认真的此时,他兴奋的既想高声欢呼,又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看看这是不是做梦。
“逍……”多伦奇很自然的感受到了段逍的高兴,他也不自觉的受到了感染。虽然那双大手抱的自己有些生疼,但那却是段逍在意他的证明。
这个决定,他早在段逍回来之前就已经有念头了。他曾在心里暗暗下了赌注,如果段逍能回来,他就和他一同离开这个囚禁了他灵魂十余年的鬼地方,但倘若段逍回不来,他就化身为修罗,毁了这百年的古城让该死的一切都来给他陪葬,他不是个合格的布伦多族皇子,更不是忧国忧民的善良继承者,他只是个得不到最想得到关爱幸福的自私贪婪的普通人。他不想原谅也不会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假如真的失去了唯一肯付出真心爱他的人,他情愿化作熊熊燃烧的烈火,将人间变作炼狱,让这堕落的尘世更加堕落到地狱的渊。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他已经可以不必弄脏自己的手了,只要远离一切罪恶的根源,他相信,心底的那个愤世嫉俗的恶魔不会醒来。
“我们……明日便动身,好吗?”多一分一秒他都不想再等待下去,外面的自由晴空等待着他的飞翔,他的心已然飞去了外面的世界。
“明日?!”段逍一愣,没想到多伦奇竟如此急切。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不是吗?脚上的伤也还没好……
“对,明日。实际上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最好今夜就走,但是……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进宫一趟……”被他称之为父王的那个人现在正躺在皇宫的病榻之上,纵然对他的所作所为他不会原谅,但是身为人子,在他临终前,他还是应该再见上他一面。
而之所以要这么快动身,最大的原因在本来是暗中动作的幕后人,似乎是要隐忍不住跳上闹剧舞台了,根据他对他的了解,在一连串的动作之后,没看到他想要的结果他肯定要沉不住气了,现下,他的大军还有大部分没有调回,万一多米洛心怀不轨谋反篡位,他第一个要杀掉的恐怕就是他,目前状况的他保护不了自身。
不愿与那人正面交锋,不想和他争那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的皇位,他走后,他愿意做多久的皇帝都随他便。

“进宫?什么时候,今晚吗?”放开怀中的人,段逍皱眉望着面色不是很好的多伦奇。
“嗯,不惊动任何人,陪我去皇宫走一趟。之后,我们就离开大都。”多伦奇笑得轻松甜蜜,让段逍紧皱的眉头不知不觉的舒展开来,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多伦奇的身体状况,刚要张口说什么却被他堵住了嘴。
接续之前的亲吻,多伦奇的手臂交叉的缠上段逍的颈项,认真的吻着段逍的唇瓣,可不知为何,望着眼前的多伦奇,段逍心底突然隐隐的闪过一丝不安。那逐渐扩大的黑暗,让先前的激动都随之飘散殆尽。
不知不觉的收紧双手,段逍压抑不下心头莫名的慌恐,只能紧紧的抱着怀中人,暗自祈祷,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当夜,段逍和多伦奇入了宫,从一条极隐秘的小道来到布伦多四世狼王的寝宫门前。
多伦奇吩咐段逍在殿前的小园等候,他去去就回,然后便轻轻的潜入了进去。
段逍心中的不安仍然存在,他不敢远走,就在小园的入口一旁的柳树下落座,侧耳倾听,准备一旦听到有异常响动,就杀入进去。
而另一边,顺利潜入的多伦奇已经走至狼王卧病的床畔,他撩开纱帐,眼神冰冷的望着床上那张血色全无,惨白异常的脸,胸腔中燃起愤恨怒火。
“三皇子,太医说狼王的伤熬不过这个冬天,念在您是他最疼爱的皇子的份上,就请您放狼王一马吧。”一旁压低着声音祈求多伦奇的人,是侍奉了狼王一辈子的老太监朝锦,作为狼王的奴才,是最忠心的也最让多伦奇厌恶的一个。
因为自己那段肮脏的历史,这个人最是清楚,他甚至怀疑,当年的荒唐事,这个狡猾的老家伙有没有献计。直至此刻,多伦奇最想杀的人还是眼前这两个狼狈为奸的老东西。
“我今天来不是来杀他的。”虽然想杀,但是他不愿脏了自己的手,还是让老天做主惩罚这将死之人吧。“你退下吧,我只是想对他说几句话。”
感觉多伦奇真的没有杀害狼王之意,老太监问安退下了。而多伦奇,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他只是冷冷望着这双鬓均已泛白脸上满是皱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家伙。
这还是当年那威风凛凛凭借百万铁马踏破他族河山的伟大狼王吗?为什么从这斑驳的脸上找不到丝毫昔日豪迈的血气,徒留下无情岁月的痕迹。
听御医说,男人遇刺之时身中数刀,而其中最致命的却是心脏附近的尖锐爪伤。那诡异的伤口致使皮肤久久无法愈合,让狼王多日高烧不退,昏迷至现在。
多米洛手下高手当真如此了得,若不是蛇奴与郝尔格舍身护他,他如今可能也会像眼前人一般一副快要归西的样子吧。
就在多伦奇出神之际,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竟缓缓地睁开了眼。当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看到床畔矗立的人时,他眼中划过一瞬的火。
干裂开来的嘴唇拼命的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那干枯的大手也慢慢的抬起摸向多伦奇。多伦奇看到那人眼中的渴望却不予怜悯,他退后了步,依旧冷眼旁观。直到那年迈的老人嘴中喊出一个让两人都心痛的名字。
“……潇、潇灵……爱妃……我、爱妃…………”
听到那似有若无的声音,多伦奇冷酷的脸上开始有了裂痕,他仰头长叹一声,精神一下子萎靡了下去,就好象突然之间被抽走了一切精神力。
狼王颤抖的手终于抓住了多伦奇的衣襟,而往日极度抗拒对方触碰的多伦奇这一竟然没有拍开那只手,任那个人抖动他的衣角。
老狼王依旧喃喃自语,兀自呼唤着那个名字,苍白的脸,这一瞬间竟然染上了些许红晕。
“你……到死也还是拿我当那个女人的替身……”如果在往日,他恐怕在愤恨之余会很悲哀吧,但是现在,他不需要因得不到那虚伪的父爱而矛盾难过了。外面那个人在等他啊,他已经有了最重要、最特别的人了……
一手拍开那几乎没什么力气抓着他衣角的干枯大手,多伦奇不再留恋的转身离去。

回忆(上)
看到多伦奇平安无事的走出来,段逍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了下来,他快步迎了上去。
多伦奇抬头看到他,本来有些落寞的神情一下子又明亮了起来,他孩子气的牵起段逍的手,同他一起缓步在月光萦绕的后园中。
多伦奇不开口,段逍也不知道该怎样询问,所以他陪同他一起沉默。
直到两人停留在一簇大波斯菊面前,多伦奇抚弄着那有些蜷缩的瓣,缓缓地开口。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那时候的痕迹……”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自己那污秽的过往,不想经由别人的口来告诉他,他早就打算好当段逍问起,他就毫不保留的告诉他。虽然难免心中会担忧,段逍会不会嫌弃他的过往……

段逍听后猛的一愣,虽然多伦奇说的不是很明白,但他几乎立刻的反应到多伦奇说的是之前在边疆时他身上出现莫名欢爱痕迹的事……
不!那不能称之为欢爱,那是施暴的痕迹!
“你不介意?”多伦奇复杂的眸光映入段逍的眼,他读出来,那叫害怕……
“……”不介意?他怎能不介意?直到现在他还能想起当时愤怒的心情,那疯狂的嫉妒……
“你不要勉强自己。”他之所以一直压抑着内心不向他提问,是因为他隐约的知道,那不是常人可触碰的伤口,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他想起痛苦的事情。
低垂下眼睫,多伦奇轻声说,“不勉强,我只是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我的过去。”说完后再牵起段逍的手,一同坐于石椅之上。
夜露很重,石椅上凝出了冰冷的露水,段逍一把将多伦奇揽入怀中,让他坐到自己的怀里。
然之后,多伦奇开始慢慢讲诉……一个关于他的故事。
二十七年前,也就是狼尊十一年,四世狼王忽尔德征战四方,在征服北方最后一个异族――罗萨格民族时,对其族公主――被誉为“北方娇莲”的潇灵 察穆罕一见钟情,甘愿放弃一统漠北的野心,只为博得惊为天人的美人的欢心。
以一人交换一族生的希望,对于一个生长自草原热爱自己民族的罗萨格公主而言,这样的牺牲并不算什么。
于是她下嫁布伦多,成为了四世狼王的第四十五个女人,御封灵妃。潇灵之貌,出尘脱俗,恬静宜人犹如谷幽兰,又恰似天山雪莲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对于见惯了草原烈性女子的狼王而言,潇灵无非就是一股沁凉爽目,散发阵阵诱人芳香的天泉。这天赐的良缘,狼王自是加倍珍惜。只可惜潇灵生性淡漠,不多言,也无心与众女子争宠,根本不会刻意去讨好狼王。而狼王不但不怒,反而对潇灵更加喜爱,了大把精力物力,只为讨佳人一笑,甚至亲自照顾潇灵的起居,足足两年时间,才打动了潇灵的心,让那仙女一般的女子将眼神投向了自己。
相爱后的两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那段时间的狼王,磨去了凌厉的傲气天天陪潇灵品茗下棋,吟诗作对,长明宫的后园常常听到二人的嬉笑声。
可那却只是白天,到了夜晚,潇灵因为自身身体的孱弱不能行房而留不住自己爱的王。每当看见那高大背影消失在后宫复杂的院落之中她就难免一阵心痛。
望见王后坐拥太子与狼王谈论国事,那完整而温馨的画面总是刺激着她……想要一个流着心爱之人血脉的孩子,这恐怕是所有心有所属的女人共同的心愿。
所以在冰雪初融的春季,一个月色凄迷的夜晚潇灵主动留下了狼王……
但是潇灵并不知道,生下这个孩子,也许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白雪覆盖的腊月冬,婴孩的啼哭声打破了后宫的宁静……
可由于潇灵身体太过孱弱,婴儿早产了一个月,因为他,潇灵还差点难产而亡,让狼王的爱妃陷入死亡边缘,这就注定了这个孩子不会得到狼王的喜爱。
生产过后的潇灵,身体更加的虚弱。狼王网络来天下所有的名医都不能把她治好,虽然生命一再延续,但五年之后还是难以避免她的香消玉殒。
潇灵死后,狼王悲痛欲绝,若然不是众臣苦苦相劝,恐怕他也会随之而去。经过心力交瘁的痛苦折磨,狼王不仅外貌上突然间苍老了许多,性情也突然大变。
暴躁,易怒,好似又回到了潇灵从未出现之前那样的状态。而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喃喃自语,状似疯狂……
那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又一看到了“潇灵”,才慢慢好转。
那是盛夏的一个午后,在后园的亭子小憩的狼王突然被一群孩子的吵闹声吵醒,抬头一看,发现园一隅,已经十四岁的太子,还有几个自己都记不清是老几的儿子在拳打脚踢一个小孩。站在一旁的奴才则踢打另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少年。
“贱女人生的孩子也是贱人!打死这个该死的东西!打!”
为首的太子一边踢打那男孩还一边丝毫不顾太子形象的破口大骂,其他孩子也跟着附和,那画面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虽然很久没有过问过身边事,但是看自己的儿子在本应宁静的后园作威作福,他突然心生无端的反感。于是喝了声“住手!堂堂一国太子以多欺少算什么草原上的英雄儿女!”,然后踱步到这些一看到来人是当朝狼王,就通通都傻了眼的小孩子面前。
见自己的几个皇子和那几个狗仗人势的小奴才都躲到太子的身后去,狼王怒视着一脸惶恐的大儿子。
“给我滚回学林院读书去,再让我看到你干这种事我就打断你的腿!”狼王近年来怪敛的脾气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这不得宠的太子尤是惧怕这一瞪起眼就格外可怕的父王。于是他连连应声,慌忙择路逃出后园,而那一大邦半大不小的孩子也跟着一哄而散。
之后,狼王才注意到趴在地上抱着头仍不起身的小孩子,看那孩子动也不动,狼王本想就此离去。但当那小小的身影颤微微的抖动了下,抬起了小小的头颅时,那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好似受到强烈的冲击。
那是与那死去的灵妃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

白皙似要透明的面颊,鲜红的欲要滴血的唇瓣,和那……总是带着无端神秘与圣洁气息的茶褐色瞳眸!
虽然被脏污和乌青遮住了那份灵气,虽然那张小脸要比真正灵妃的娇美容颜稚气了许多,但看在相思成狂,心痛入髓的狼王眼里,那无非就是最爱的灵妃的脸庞!
霎时间,他竟忘了灵妃已死的事实,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度过地狱般的孤独时间,脑中映的只有他与灵妃共度的那些幸福画面,和可数的几缠绵……

回忆(中)
“你……叫什么名字?”呆愣了许久之后,狼王听见自己问话的声音。瞬间的激动过后,过往理智上的疯狂好似不存在了般。此时的他,脑中异常的清晰。
他冷静的判断出,眼前的孩子,应该就是他与他那爱妃子所生的唯一的孩子,从诞生以后就被他遗忘了的本应该最宠爱的孩子。
“多……多伦奇。”男孩的声音透着恐惧的颤抖。
“勇敢的智者”啊。
(“希望……你和我的孩子将来能有一番大的作为……”)自然而然的想起女人卧在病榻上面色苍白的说着自己最美好的祝愿,可是因为她的卧床,在给孩子起完名字之后,狼王的所有精力就都放在她的身上了,直至她死后三年的此刻,这不称职的父亲,才又注意到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
他一直不愿去想,自己疼爱那个孩子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他只是一味的溺爱,给与这个被他的父母遗忘了八年的孩子一切他能给与的,他也曾不止一的在心底问过自己,他是不是因为被这个孩子初相遇时的面孔所迷惑了?
就因为他长得太过相像他的母妃,狼王就越是觉得那从一开始就浅淡至极的亲子关系越淡薄。
他怎么会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呢,一个男孩……会长的这样像他的灵妃?
一遍一遍的询问自己,那疑问就好像沉重的铁锤,“咚”“咚”的砸在心中那道叫做伦常的高墙上。
已经开始有些精神错乱的狼王,在心底不断的问自己,潜意识里也在不断的替自己不正常的思绪寻找适当的借口。表面上看来他还是那个温柔爱子的王,但从根儿上,却已开始被疯狂的黑暗欲望所啃噬。
望着逐渐长大,越来越像死去爱妃的男孩的一颦一笑,有时竟然还会产生灵妃妩媚的朝他微笑的错觉。为了压制心中那欲要挣脱常伦束缚疯狂的黑色野兽,他也曾试着努力过,疏远他,可是那个怕孤单的孩子却不知他内心的险恶而一味的缠着他,他可知他口中的“好父王”,日日夜夜都在做着侵犯“她”的春梦。
污秽的欲望在别的妃子身上都得不到解脱和释放,然而伴随着男孩日渐耀眼的脸庞越发的娇美,那在心底涌起的无端黑暗也在急速的疯长……
一边要做男孩眼中的心目中的“好父王”一边快要崩溃的努力压制心底最疯狂的意想,矛盾的思绪让头脑快要炸开,心脏快要撕裂开来……
痛苦,面对那男孩无知的双瞳,他只觉痛苦……
躲避,是他唯一能做的,保护他与爱之切的女子的孩子的最后手段。
慈爱的父王为何近半月都不来看自己?无知的落寞少年哀怨的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思考着他找不到答案的那个问题。
狼王的痛苦,除了那个伺候了他一辈子的老宦官朝锦,无人知晓。可是也因此,他插嘴的一句话让一切都脱出了常轨。
(“还记得吧,今天是你母妃的忌日,往日总是你父王独自悲伤,这一,你就去陪陪他吧,好吗?”)
……
当喝酒醉得分不清天,地,分不清梦里,梦外,分不清他,或她,他突然间看到了,看到朦胧中一身飘逸的“她”,就站在那里,怯怯的望着他,眼里有着一点点畏惧,但更多的却是无知的期待。
噬骨的思念让他一下子便疯狂了,他猛的扑向那末白色的影,抓住……这一他一定要牢牢的抓住……
一把抓住那让他相思成狂的身影,他落泪了,哭了,又笑了,然之后亲吻,缠绵,以雷霆之势压倒了“她”……
他看到眼中的疑惑渐渐变质,早先的期待荡然无存,溢满的是的恐惧和委屈,她害怕的尖叫着,哭喊着,死命的挣扎着。

他却完全听之不见,也视而不见,反而用力的一手制住身下的她,嘴中虽吐露着安慰的字眼,行为却像野兽一般。
撕裂了……他撕裂了衣帛,看到漫天的碎裂的白纱,他撕裂了那洁白纯净的身躯,看到鲜红似火的血液,他更是撕裂了一颗柔软无知的心,然而这一回,他没有看到那狰狞的伤口……
……
等到他野兽般的精力完全释放在身下的身躯上之后,他慢慢的,清醒了,一双无神浑沌的眼,也渐渐明亮了起来。
可,看到的,却是地狱一般的惨景……
白玉般的身躯满是青紫的淤痕,红肿的樱丘附近也满是齿印,而那被迫被打开的双腿间更是一片污秽的狼藉,刺眼的乳白色的液体遍布下体,更多的,混合着骇人的鲜血零落于草间……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抽走,男人放开锁着男孩手腕的颤抖的大手,轻轻撩开那遮挡着歪向一侧脸庞上的茶色乱发,一双无神空洞,仍在流泪的茶褐色瞳眸刺痛了他的心。
可是看到那个情景的那一瞬间,他知道,都无法挽回了,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他们恐怕,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回忆(下)
他想要弥补,可是每当他看到那虽然消瘦却仍掩不住娇媚的小脸,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销魂的白玉般的身躯。
一个人,如果身体堕落了,还不算完全的堕落,但如果连心也跟着堕落了,那他就注定逃不出那黑色的渊。
相隔不出一月,他又一侵犯了他的儿子,而这一,他却是清醒的,不,他被自己的欲求吞噬了,说是清醒,但实际上他却也是混乱的。
因为男孩反抗的时候不顾自己的死活,男人不得已用了大剂量的催情药物,直到男孩没了力气不再反抗,激烈的意识逐渐被药物蚕食殆尽……
青纱帐内,两具蛇一般的身躯紧紧交缠,上演着,乱仑的悲剧……
然而意识总会有清醒的那一刻,知道自己的“好父王”违背誓言,又一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后,他伤心,难过,愤怒……可是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虽然无知,但是他还是知道何为廉耻,和自己的父王苟合,这样的事若然传出去,他连想都不敢想那些人会怎样看他。
他是个非常能忍痛的孩子,从四五岁能记事起到八岁,他不知挨了太子的多少毒打,每一,他都能不吭声咬牙忍受下来,可是被男人硬要的时候,那种身体都要被撕裂开来的痛苦,却让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与其那样苟活,他倒不如真的死了的好,被男人囚禁在宫后院中的他不止一的想要自我了断,可是男人分布在他身边的眼线太多,每了断昏迷,再醒来,看到的,却依旧是头顶上那金色的布幔。
为了防止他的寻死,男人不停的给他下药。迷药,春药,交替着用在他身上,让他昏了醒,醒了面对男人肮脏的欲望,面对无力反抗兀自沉沦的自己,直到精疲力尽的昏厥,然后又再清醒,又再等着男人的侵犯。像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大张着双腿等待男人的临幸。
从最开始的失望,痛心,到被人背叛的愤怒,悲哀,再到最后的心死,绝望,还不到三个月……
被关在狼王寝宫一步也不准迈出的他,不知道高墙之外的蜚语流长,也不知道暴敛的王竟然又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开始规律的早朝,治理国事。每当有人纳闷的喃语出一句“狼王这是怎么了?”,就总会听到一些人在窃窃私语着:十三年前妖媚的灵妃迷去了王的魂,十三年后,她的儿子竟又不知廉耻用他那不男不女的脸勾引的狼王,让狼王三个月都没踏入过后宫一……
心死了,也就不在意身体被人怎样的糟蹋,反正想死也死不了,时间一长也都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终于能见到外面的阳光,是在那疯狂一夜之后的第五个月月初,他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后园,身上瘦了一大圈的他穿着白色的纱衣,就像一缕幽魂一样在风中漂浮。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个总以欺负他为乐的太子,和他那些狗腿的随从们,他下意识转身准备离去。可是眼尖的太子却看到了他,大叫着“贱人”,奔跑过来,照着他的脸就是清脆的一记巴掌,过大冲力打的多伦奇一下子就跌坐于地。
耳中嗡鸣声不断,左边的脸颊瞬间感到一阵灼热的麻痹感,白皙的面颊上面留下了清晰的红色印迹,多伦奇被这一记巴掌打的头昏脑胀,结果还没等缓过劲,太子的拳头又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该死的贱人!就因为你,母后天天以泪洗面!该死!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太子现今已十九岁了,不若儿时的无力,现在的他,想要打死身体虚弱纤瘦无力的多伦奇,只需多个几拳几脚。
一旁的人见太子那副凶狠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住他,只是冷冷的观望着地上那因疼痛而蜷缩起身体的人。
“打死他,你以为父王会放过你吗?”就在众人因太子的暴怒而犹豫着究竟该不该劝住他的时候,一旁一个清冽的声音插了进来。
太子听了那话,果然停止了打骂,他转过头,怒目狠狠的瞪向发声之人。
地上被打的狼狈的多伦奇,也在迷迷糊糊间望向了那人。

是……
“二弟?”
二哥?
始终站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一身的冷漠,他看到太子敌视的目光,毫不畏惧的回瞪回去,眼神有着不符合他本身年龄的阴沉与凌厉,那瞬间竟也让任性妄为习惯了的太子不自觉的瑟缩了。
太子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冷哼一声后离开了后园。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望了眼二皇子,随后也慢慢的消失于后园。
偌大的园里,就只剩下趴在地上起不了身的多伦奇和一旁面无表情望着他的多米洛。
本以为,那个在他印象当中一直是飘逸出尘,才智过人,无比清高的二哥肯定看不惯他这个肮脏的人,虽然不屑与太子一同欺负他,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决然不是友善。
但,在多米洛缓步过来,慢慢伸出手掌欲扶他起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也许,他此刻还活着,就是为了体会这一瞬间的感动。
夜晚时,他不得不做狼王夜帐中暖床的女人。
为了逃开那些让他全身都感到刺痛的不屑和鄙夷的恶意眼神,他违背内心依偎着身边那唯一的一点温度,靠堕落掩藏起那溃烂流脓的伤口,矛盾的挣扎在伦理道德的常伦的束缚中,却只能眼睁睁看自己在黑色的漩涡中,慢慢的,慢慢的,越陷越。而二哥的那一扶,就像是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了能挽救自己的浮木一般……
在白天,他有了自由的憧憬,他可以憧憬强悍、聪明过人的二哥,就算二哥一句话都不跟他说,甚至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他却还是喜欢偶尔藏身在皇子们去学林院的途中的假山后,偷偷的观望一眼他最崇拜的二哥。
就像被人扔进一个又又黑又充满令人反胃味道的枯井中,已经慢慢习惯了麻痹自己,让自己也变得不堪来适应这恶劣的环境,他却突然看到了井口那里闪烁着自己最期望得到的光亮。那光,是那样的耀眼,圣洁,让他有了那样的错觉,好像在那光的照耀下,他自己都变的干净了似的……
不再满足于驻足的观望,想要那个人注意自己,希望自己能帮上他的忙,所以帮他提前实现了他的愿望――从冷宫中救出他的母亲。
“你的意思是我母妃从此以后就可以搬出冷璇宫了?因为……你跟父王求情?”森冷的眼神并没有因此而露出半点温度,反而沉的更是让人难以看透。
“嗯。”喜滋滋的应了声。少年从高坐之上走下来到男子的面前,用那带着点怯意但更多的是期待得到嘉许的眼神偷偷的瞄着男子。
十五岁的多伦奇,一天比一天出落的更美更夺人心神,他的美,除了清灵,比之他的母妃更多了轻涩少年的艳丽。
多米洛瞪视着眼前的少年,脑中一直急于忽略肮脏事实被少年清楚的拉出了水面。想到过往自己以自身的优异来讨那狼王的欢心,不下数十的请求狼王让母亲离开那个鬼地方,却仍是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一味宠溺他的“灵妃”“奇儿”,谁知今日却因多伦奇的一句话就给与了应允……
不!恐怕远不只一句话吧。
多米洛冷冷的望着面色苍白的二弟,那鲜红的刺目的肿胀唇瓣和那在白皙颈项上茶褐色头发中若隐若现的痕迹让他的怒火一瞬间烧上了脑门。
他双手猛的抓住多伦奇的双肩,不知缘由的多伦奇只是有些畏惧瑟缩的瞪大了一双永远都那样湿润勾人的眸子。
就是这双眼,就是这双总是总是闪烁着暧昧崇拜,渴望着什么的眸子让他那样焦躁不安!
两手抓住那单薄的衣料,多米洛狠狠的扯开了那将所有痕迹都掩藏起来的衣服……
为什么他的皮肤是那样的白皙,就像塞外的白雪那样洁白无瑕,而为什么此刻这让他疯狂的白皙皮肤之上竟会有如此多的青紫色吻痕!
一想到他以这白玉般的美丽身躯去伺候那个被他们共同称作父王的男人,他就觉得恶心透顶!
当年,母妃因为劝父王不要迎娶潇灵而激怒他额被打入冷宫,现如今……一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因为这个不干净的东西在父王枕边说了一句求情的话,就得到了十多年一直都在渴望的自由,他就愤怒的想要发狂!
就是因为他们母子,就是他们母子让他和母妃的人生被搅乱!讽刺的施舍他不希罕!
“果真贱人生的自打娘胎出来就带着股骚味,你就是靠着那不男不女的脸勾引父王的吧!用你那引以为傲下贱身体勾引……”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堂上安静的都可以明显的听到多伦奇急促的呼吸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多米洛怔怔的望着脸色苍白,眼中含泪绝望的瞪着他的多伦奇。
多米洛被一把推开,他清晰的听到那个连落泪都凄美的惊人的美艳少年一字一顿的说:“来人!给我乱-棍-打-死!”

……
虽然,最终,他还是不忍的喊了停手,可是被撕碎的心去再也无法重拾爱人的自信。
永远都无法适应别人向他投来的恶毒眼神,害怕听到别人在一旁悄声议论着他用了多么肮脏的手段来绑住狼王,做他的专宠,但最让他受不了的却是那个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
他累了,好累好累,他已经不想再付出了……心灰意冷的想要跳下城墙一了百了,可是在城楼上往下看的那一瞬间,他突然顿悟了。
为什么是他去死?
为什么要他承担一切的非议?
为什么那些只看到表面,只会在背地里骂他失德的人不去死?
被人拦下之后,少年眼中的绝望不见了,多的却是一份的怨毒,和玉石俱焚的狂乱。他迎着风站在那里,白色的衣袂和褐色的长发随风狂舞,望着漆黑的天他放声大笑,笑的张扬,笑的诡异,那令人战栗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皇宫内,久久都没有散去……
暴力的屠杀,是狼王为了保护精神失常的三皇子下的决定,可是谁也不知道,当那个少年听说狼王为了他分三屠杀了近五百名官员的时候,他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残佞的笑意,茶褐色的瞳眸中映出一丝叫做兴奋的嗜血快意。
此后,他当起了狼王背后的影子,什么事,只要他在狼王耳边吹一口气就全能得到解决。而且,想杀什么人他也根本用不着跟狼王请示,百般折磨之后直接赐死就了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宫内不再有人议论他的事,所有人都当他是迷惑了狼王的妖孽,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渐渐的,多伦奇成了恐惧一词的代表,没有人再敢提起他。
直到他因为请命到与中原接壤的东南地区平定战乱,皇宫内才扫去了那阴晦的气氛。而多伦奇之所以要主动请命领兵,是因为他找到了摆脱狼王纠缠的方法。
十多岁的美丽少年总是给人雌雄莫辨的感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长大的多伦奇摆脱了那艳丽的外表,多了几分属于男子的英气,身高也突然抽高了许多,不再与灵妃那样的相像,反倒有了狼王年轻时的几分影子,也因此,夜里被狼王纠缠的数明显减少,而且就算侍寝也多是后背式。面对狼王的这一反应,多伦奇嘲讽的冷笑,此时才意识到他是他的儿子,是个男人,也未免太晚了。
但多伦奇却很高兴有这样的发现,因为那意味着他有机会逃离那巨大的囚笼了。他逆其道而行,让狼王和他人以为他怕狼王的抛弃而开始浓妆艳抹,把自己打扮的就像个烟巷的卖身女妓,更是惹来狼王的反感。因为多伦奇知道,狼王爱潇灵,爱的正是她那股轻灵脱俗,毫不做作的自然之美。他的浓妆只会起到反效果。
之后,就如他所预料的一般,虽然狼王表面上还是那样的笑着,但望向他的眼神里却总是闪烁。后来多伦奇又得知狼王私低下在后宫鸾红殿养了不少与灵妃相似的少男少女,他心中才真的确定,狼王对他的执著已经因为他的长相过于男性化而逐渐淡化了。
没有让心中的兴奋之情表露出来,他在适当的时候提出了离开。
狼尊三十五年,东南胡赫、羌兮、苗兰、茶桑、噶尔嘎等族生出战事,布伦多三皇子多伦奇主动请命作为三军统领出战,因狼王觉得亏欠多伦奇太多,他在权力上丝毫不吝啬,让他放手去做。
率三军出战东南,首战告捷的同时多伦奇向狼王提出了他的要求――平定完边疆战乱,收复五族之后便要放他自由,让他一辈子驻守边关不再朝上。狼王虽然犹豫着没有给与正面答复,但多伦奇却已然看到了恢复自由的希望。答应每隔一月便回宫探望三天,之后,多伦奇开始专心致力于平定战事,虽不得已回宫探望狼王,却每每打扮的妖艳夸张,让狼王逐渐对他失去了兴趣。
平静的寡欲的生活让多伦奇扭曲的心的得到了放松,变得不再那样暴敛,可是真正让他变得温柔起来的,却是三年之后那场命运的邂逅……

预感

多伦奇的叙诉,始终是平静的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好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回忆已经是个无力的存在,再也无法引起他更多的关注了。望着怀中因为说完过往之事而陷入沉默的人儿,段逍突然收紧了揽着对方腰肢的双臂。
感受到那占有般的沉重力道,多伦奇缓缓的转过头,怯生生的望向段逍,却见那人,用那双情的都快要融化掉他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
还怕他鄙视他呢,可此刻他那痴情的眼神都像是要吃掉他了。
多伦奇无力的笑了,笑段逍的痴傻,笑自己的多心。
段逍也笑了,下巴枕上多伦奇的颈窝,灼热的鼻息喷洒在那片敏感的柔嫩肌肤上。“我……最在意的,你还没说呢。”
段逍的声音难得带着一丝慵懒的调调,像是在向情人撒娇一般的呢喃。
浑身轻颤的缩了缩脖子,多伦奇跟着用鼻音嗯了声,问道:“什么?”
段逍顺势轻轻嘬吻着那细腻的白皙肌理,在他颈项间断续的问出了他的疑虑。“你不是说,你父王……狼王他对你都不感兴趣了吗?那之前为什么还……那样对你,还给你下药?”

听了段逍的问题,多伦奇一下子僵住了。感觉到多伦奇的僵硬段逍停下了嘴边的动作。他在他耳边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我……”
“因为我提出不再回朝的要求,他发现阻止不了我就命人打昏了我。我不知道他那顽固的执著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多伦奇轻叹一声,声音中难掩疲累的无奈。
懒的探究那执著背后的原因?其实不用想他也知道……那,只不过是男人自大的独占欲罢了……  
可是听完他的话的段逍却不这么想,他很清楚为什么狼王会舍不得放手,然而他却也不想道破,过去的事就让它成为历史尘封在记忆中落灰得了,他不希望多伦奇再因那不愉快的回忆而露出悲伤落寞的神情。
“不要再想那些了……奇,你现在……是我的,你只要想着我就好了!”为了改变一下沉重的气氛,段逍厚着脸皮连这种他平时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口的情话都说出来了,说完后他就满脸通红的窝在多伦奇的颈窝。
多伦奇听后一愣转过头,怔仲的望着尴尬的似乎连耳根都红了的段逍,那闪烁着爱慕、珍惜、心疼等错综感情的邃黑瞳却仍坚持着望着他,在夜里,仿佛能吸入人灵魂的那般闪亮。
对于自己复杂命运早就妥协的多伦奇,不知是第多少庆幸自己能遇上这个人,如果不是他,他的心,可能还是那样的扭曲着,说不定就那样过他惨淡的一生。
“嗯,我以后……就只想着你……”笑的轻松的多伦奇总算想通了,命运也许自有它的安排曾多少仰天大吼上天待他不公,可是,现在想来,也许正是因为当年的那些荒唐事,导致他出走边疆,才让心灰意冷的他爱上了他……
慢慢相接的嘴唇上,是对方那爱到刚刚好的温度。
两个总算互通了心意的人丝毫不畏惧夜的寒冷,在那幽静园中,借着朦胧的夜色的掩护,缠吻着对方的唇舌,追逐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回去吧。”
几乎要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曾囚禁了他灵魂八年的地方,这一离开,他是真正的自由了。
段逍轻轻的应了声,任对方再牵起他的手。
二人站起身,修长的身形共同沐浴在醉人的月光下,连在地上交叠起的影子,都在无声宣告着不再孤单的誓言。
然,暗色的夜隐藏起太多的疯狂,那隐藏在柳条间,一双忽隐忽现的冰冷的眼,似乎在预告着,这一夜将会是个漫长而疯狂的夜,面对的,是绝望,和血腥……
“唔……”
“怎么了?”
多伦奇转过头,疑惑的望着突然停住,捂着脖子正回头张望的段逍。
“呃……没、没什么……”
奇怪,是他的错觉吗?怎会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人在窥视自己的感觉?可是当他回头张望的时候,那感觉又迅速的消退了。
是他……紧张过度了?
多伦奇答应明天一早就和他走,可为什么,在本应该了无牵挂的此时,他心中那蠢蠢欲动着的不安,会越发的明显?
望着多伦奇那俊逸的脸庞,段逍不自觉的舒展开了那皱起的眉头。到此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在未来,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他们两人共同承担啊,他会保护这名男子,还有什么可疑问的呢。
再牵起多伦奇的手,段逍回复他一个安定人心的笑容,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一,死也不会放手……

偷袭

因为是夜入皇宫,二人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所以回程的时候也还是两个人,漫步在宁静的砖石路上,两人轻声的交谈着,然这份宁静却被城东那片火红的天打破了。
“怎么回事?那边怎么那么亮?”是段逍先注意到那片不自然的红光。多伦奇跟着抬起头,见那红光是自己的府邸的方向,顿时心下一沉。
“你等一下。”嘱咐了句,段逍一提气飞身跃上了一家酒楼的小二楼,手抓着栏杆站定身形后向远张望。这一望,顿时心下一惊。

他复又飞身下来,奔到多伦奇面前表情异常严肃的开口说:“是……府邸着火了!虽然有些远,但能看出火势不小,而且同时几都烧起来了。”心下的不安就是因为这个吗?这火势看来应该着了不短的时间,而且从分布上看来……应该不是不小心引起的火灾……
“什么!府邸着火了?”多伦奇一听,脸色立时也变了。
谁人这么大胆,竟敢放火烧皇子府?
不自觉地问出疑问,可他却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个人……
多伦奇心中猛地一震。难道……他终于安奈不住了?屡刺杀不成,这一……打算放火烧死他?
不,这样的动作太大了,他应该知道不会成功,那他……不是为了烧死他,是为了什么?
头脑里虽有些混乱,但他此刻清楚的知道,不管对方打算如何,愣在这再怎么思考他的意图也没用。
“走!我们立刻回去!”
拉起段逍,多伦奇撒腿狂奔起来,可脚上的伤口未愈哪经得起他的剧烈活动,一阵尖锐的剧痛传来,眼看就要跌倒的当头,段逍猛的上前一个使劲,他一把横抱起他。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他还没有脆弱到连走路要仰仗他的怀抱,那点伤在他眼里算不了什么,那点痛他也能忍。
“不要动,只不过这样更快一些,没多远了,到地方我就立刻放下你!”老实说,他因为中毒,刀伤又刚好,身体的确变的虚弱多了,力气也要比从前小很多,但多伦奇脚伤严重,他是怎样也不会放任他跑到伤口迸裂的。
没有给多伦奇再开口的机会,他提起一口气就朝府邸狂奔起来。怕挣扎会让二人跌倒,多伦奇不敢乱动,嘴上却没闲着,一个劲的嚷嚷段逍多事……
没出一刻钟,二人便来到了府邸侧门,段逍依言放开多伦奇,当下不再停留的冲入了此刻已然乱作一团的府内。
望着眼前跑前跑后,惊惶失措的嚷嚷着救火的人们,多伦奇皱起了眉头,他一把拉过一个看着面熟的下人大声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给我立刻说清楚!”
提着一桶冷水,满脸脏污的下人一见拉住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主子,吓得一哆嗦,手一松,一桶水就这么溅了多伦奇一身。
丝毫没有在意身上的凉意,多伦奇瞪起眼大声的催促。
反应过来的下人哆哆嗦嗦的向多伦奇说了他知道的情况。
火是在子初(23时)时烧起来的,由于巡夜的士兵都被人莫名其妙的杀死了,多数人都是很晚才知道起火了,同时起火的四分别是落座四方的陵格院、召和院、宣青院、重文院。
“三、三皇子殿下……就只有您的玉阙殿没有起火,可、可是今夜风势很大,怕是不久后就会烧到这边来,请、请您小心自……”
松开那人的衣襟,多伦奇呆愣的望向西面火红一片的宣青院……和南面的陵格院……
“郝尔格!蛇奴!”多伦奇意识到着火的地方是这两人的住,立时担忧起来,想到那两人可能葬身火海,他就抑制不住变得慌乱……
“奇!别担心!他们俩人警觉性都很高,会没事的。”段逍安慰多伦奇的同时,吩咐了那个下人去打听郝尔格和蛇奴是否逃出了火场。
男子领命慌忙奔向最近的陵格院。
“这一多米洛要对付的不是我……因为前几的刺杀都被他们二人化解了,所以……他要除掉的……不是我?”望着不远映着天的诡异火红,多伦奇喃喃自语着。
“……”
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却该死的想不出是那里不对劲。段逍望着远的火光,听着那混乱的叫嚷声,心中有一种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从心底呼之欲出……那东西却硬是要隐藏起来的焦躁感。
着火?人为引起?――定是多米洛幕后主使――可他为什么仅仅是烧了四别院――又为什么要朝那两个人下手――为什么不直接烧玉阙殿――他这样做的意图……
多伦奇慢慢的踱步向自己的玉阙殿,陷入思考的段逍也不自觉的跟了过去。府中所有人都去四救火了,而这没有半点火星的玉阙殿竟如此的安静……
这安静――!不对劲!
身后一股挟带着浓郁杀气的剑气突然间透过自己向前方的人袭去,已然料到敌人意图的段逍一瞬间戒备起来。他一把抓住多伦奇的手臂,用力一个旋转任他跌入他怀中,另一手迅速的搭上腰侧的剑鞘,毫不迟疑的高举挡在身前。

随着“当”的一声清脆的金属相接声响起,那突袭过来的冷剑被段逍险险的格开了去。但凝聚在那剑上的力道却猛烈的反弹,让段逍不得不后退了两步。
站定身形,段逍一回手让微愣住的多伦奇站在他的身后,之后立刻抽出宝剑格在身前,大吼了声:“偷袭算得什么英雄好汉!卑鄙小人!滚出来一见!”
若然再晚一瞬,此刻身后的人身上恐怕就多了个血窟窿。想到那样的后果,段逍难以抑制身上的颤抖,他怒瞪着双眼冲着树上那抹黑影暴吼了声。
发觉偷袭失败,男人并没有沮丧,看到这一情景反倒是在意料之中,他冷笑了声,冰冷的声音从密实的柳条中溢出。
“果然,比起那两个人,最应该除掉的,应该是你――前茶桑族的护国将军――段逍!”
听得男人竟然识出了他的身份,段逍不再疑惑,况且这男子的声音,这寒冰一般温度的冷硬声音决然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

解药
“堂堂布伦多二皇子,何以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偷袭自己的皇弟!”虽然听了多伦奇的解释,但段逍不认为这男子会因为被打断了肋骨,烙下肺疾而心积虑想要杀死多伦奇。而同样的,他直觉觉得他也不会是因为欲夺得皇位想除掉夺伦奇。原因究竟是什么?段逍心中的疑惑伴随着此人的出现而更加加。
“皇弟?哼哼……呵呵……哈哈哈……”听到段逍的话,男人冷哼两声之后居然狂笑起来。“你问你身边那个贱人,他配做我的皇弟吗?”
突然收起笑意,男人恶狠狠的瞪着那躲在段逍身后的男人。目光像是两把利剑,恨不得立刻穿透他。
接触到多米洛那噬人般的眼神,听到他那样折辱他的话,多伦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闭嘴!发生那些事……并不是他自愿的!”看到多伦奇眼中闪过的哀伤,段逍恼火的反驳回去。
“哦?”听闻段逍如此回答,多米洛眯起了眼狠戾的瞄着始终护在多伦奇身前的他。“你……和那个贱人上过床了吧。”不用疑问,多米洛从二人局促的表情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难怪要维护这个妖孽……”
“跟那个无关!我们只不过是相爱着,我比你更知道他而已。”不想对别人解释他们的关系,但是段逍却更不希望多伦奇被人看轻。
瞪视着前方人的同时,段逍没有执剑的左手很坚定的握住多伦奇的右手,并传送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多伦奇被段逍大胆的行为弄得有些惊讶,但能让这个骄傲的将军说出那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举动……他,真的很满足了。
那细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脱多米洛的观察,他冷冷的望着那时不时以眉目传情,明显没有将他放在眼中的二人,心中的无名火突然窜起老高,直冲头顶。
没有一点预兆,甚至没有一点声音,多米洛那诡异的身影突然自厚重的柳条幕下飞出,像一道青色的雷电迅速的袭向那二人,剑上点点寒光映着那张苍白中透着黑青的脸格外的慎人。
自从刚刚被突然袭击,段逍对多米洛就一直提高了警惕,因此那句话虽然冲淡了一点紧张的气氛,他却仍是能坦然的接下多米洛那致命的一剑。
随着清脆金刃相接声的响起,凌厉的剑光以雷霆之势,铺天盖地的向二人袭来。一下手就是狠绝的剑招,多米洛是真心想要杀死眼前让他莫名焦躁的两人。
在剑术上,段逍下的功夫最多,他的师傅是江湖上人称“逍遥剑”的韩烈阳,性喜云游四海的他在他十四岁救了他之后,了十年时间教他剑术。韩烈阳的剑术以刚柔并济、变幻莫测的密宗流派剑法著名江湖,他将毕生所有绝学都传授给了天赋奇高的段逍,因此若然论剑,即便身中着剧毒,还要保护身后的人,段逍也能勉强应付得来。
看自己的招数怎样也制服不了眼前的两人,多米洛渐渐焦躁起来,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夜晚的风随着夜的沉而变的狂暴起来,猎猎的狂风不时的刮起一阵一阵浓密的烟雾,北面的火势已经大的人为无法控制,灼人的火星顺着风飘落,渐渐烧到了多伦奇的玉阙殿……
背后熊熊燃烧着的烈火,将多米洛狰狞的脸孔映的更加的骇人,面对他疯狂的攻势,段逍逐渐感觉不支起来。
段逍诅咒着这快被黑莲掏空的躯体,如果今夜不能全身而退,能保住多伦奇也好……
虽然没有被伤到致命,但段逍全身上下也被对方的剑气割伤了好几,多伦奇总想跳出来帮他一把,可却都被段逍拦住了,两人心中都明白,以多伦奇那蹩脚的身手,就算两人联手也难以取胜。
此时的多伦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段逍为了护他再一跟对手拼命,他却只能像个贪生怕死之徒一样躲在他的背后……
不止一恨自己的无能,要是能认真的学习武艺,是不是,今天他就可以同他联手制敌?可以和他一起站在危险的风口,实现同生共死的誓言?
就在一个失手门户大开,段逍以为什么都完了的瞬间,多米洛那鬼魅般的身形突然猛地向后退去,站定在火堆的一旁,他背对着火光的脸笼罩在一片黑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不远的段逍却明显能感觉到发自他身上的那股寒气,是那样的诡异莫测。

“我都忘了呢,你就是那个身中黑莲剧毒的人呢……”天色太黑,他看不清段逍身上的血色,但锋利的剑尖刺伤了他脸颊,借着火光他看到了那缓缓留下的黑血,让他突然间想起了这件事。斯迈(密室商谈中那名被他威胁的手下)曾上报,几的刺杀都是因为他的搅局而失败,本来应该被神秘人劫持而失踪的他却又突然冒出来……的
“你的族不就是被你身后那人灭的吗?此刻你竟然还豁出性命保护他,真是可笑又可耻的荒谬感情啊。”多米洛冷笑出声,望着那如同落难鸳鸯,仍执意牵着手的二人,心中突然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
“我很佩服你的毅力,身中黑莲剧毒竟然还能撑到现在,与我缠斗这么久……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立功的机会,反正这个狼尊王朝就要被我颠覆了,我就要成为这天下的帝王,你若是肯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给你你一生都享受不尽的荣华,和仅于我的权力……当然,还有那个……你应该非常渴望得到的……黑莲的解药!”
巨大的诱惑明晃晃的摆在了二人的面前,多伦奇一听说多米洛那里有黑莲的解药眼睛里立刻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多米洛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猛地愣住了。
“要求就是……你亲自动手杀了你身后的那个贱人!”
多米洛那因为激动而泛起猩红的眼在夜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他那疯狂的言语传入多伦奇的耳里,让他的心,一瞬间刺痛起来。
他当他没有心是吗,当他真的就是一个不顾廉耻勾引自己父亲苟合乱仑的妖孽……儿时那样的崇拜这个人呢,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至他于死地呢?
不知多伦奇心中所想,段逍只是从紧握的双手中感受到多伦奇的颤动。他再握紧了他的手,伸手擦去脸颊上的血迹,他冷笑出声,只还了他三个字。
“你妄想!”
疯狂,只在一瞬间。
早就料到段逍会作此回答,因此多米洛趁谈话间已扔掉了手中的剑,偷偷在右手装上了自己的惯用武器――暗夜鬼爪,就在段逍脱口而出那三个字的同时,他黑色身躯犹如一只巨鹰一般猛然飞起,伸出了双臂迅猛的扑向了那弱小的猎物……

浴血

从没有见过那样怪异的兵器,段逍一时被多米洛手上那犹如野兽爪子一般的武器震慑,当五把泛着青光的利刃就要抓破他的胸口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大吼一声猛地一把推开了多伦奇,自己也在危急关头以剑身阻隔那凶猛的突击。
但比起之前,多米洛装上这武器之后,不论攻击速度,力道,还是招式,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变得更加狂暴凶猛……
被攻击的每一招,段逍都只能被动防御,对方欺身不断向前逼近,他却只能步步后退。但他被武器迷惑也仅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防备着的同时迅速的观察寻找对方的破绽……
“别白费力气了,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保你全尸!”语气轻佻,但攻势丝毫没有减弱,反倒因为段逍的防御而有逐渐加快的趋势。
配合着鬼爪攻击的同时,多米洛的左手也没闲着,或拳或掌,趁隙攻击着段逍。
本来多米洛的怪异武器就够让段逍手忙脚乱疲于应对,多米洛那功力不弱的拳掌更是挥舞的虎虎生风,让他连遇险招。
被推倒在一旁的多伦奇爬起来后焦急的望向打斗中的二人,看到段逍屡遭遇险境的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慌乱的想要找寻什么武器,却发现身上除了那把段逍给他的玄铁匕首再无其他,跳起来,他刚想加入战圈,段逍眼角瞥到急忙冲他大吼了声:“别过来!奇,你先走!去找蛇奴和郝尔格……唔!”
本来想让多伦奇去搬救兵,可说着话稍一分神的瞬间,段逍就感觉肩头突然一阵辣热的疼痛,原来多米洛的特制鬼爪刃有着锯齿般的暗色倒刺,在夜色的掩饰下很难看得真切,段逍以为自己避过实则不然,他被那倒刺钩住了肩膀,在多米洛狠狠的拉扯下划出了一道可见骨、血流不止的口子。
“逍!”望见段逍身形一顿,忍不住闷哼出声,多伦奇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望着陷入苦战的爱人,心脏绞痛的厉害。
他、他究竟该怎么办?
暂时离开,去寻救兵?还是冲上去和段逍联手跟多米洛拼个鱼死网破?
走了,他担心段逍支撑不住,万一在他看不到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不敢去想,要是段逍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他受不了!
肩膀受伤,随着血液大量的流失,体力已然不支的段逍想要取胜更是力不从心,纵然看出了多米洛怪异武功的破绽,他却根本提不起剑来反击,只能狼狈的躲闪,躲不开就用剑挡,震动之下血液流失的更快。而一旁看到多伦奇还不离开,他心中更是心急如焚。
听闻段逍的话的多米洛攻击的同时诡异的笑着,那仿佛嘲讽他的表情和笑声让段逍浑身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事,脱离了掌控……
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挡住拦腰过来的横扫,近身的攻击,让段逍看到了多米洛脸上逐渐露出的嗜血奸笑。
不安,心中的不安简直到达了极点……
纵然疯狂的攻击让段逍没有空闲分神,他却仍坚持着转过头,用那被汗水模糊了的双眼看向最爱的男子那边……
那一望,几乎要抽掉了他全身的血液……
选择同生死的多伦奇操着那把短小的匕首欲要冲到他这边来,可他没有注意到,他身后――那犹如死神降临一般凭空出现的几抹黑影……
放大的瞳孔映着极端的恐惧,无力再冲到多伦奇那里的段逍,在下一刻听到了自己绝望的呼喊……o
“奇――!”
随着一声沉闷的掌声传入耳,猛的感觉到一阵内脏颠覆、胸前的骨骼都被拍碎了似的疼痛,没咬紧牙关,段逍“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液,而那本来健壮的身躯,此刻却如同草人一般被打飞了好远。
直到撞上粗大的树干,重重的跌落于地,滚落几圈才停住……
那一掌打得段逍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忍,可尽管身体上怀着极大的痛楚,段逍仍是抓紧了地上的青草,勉强翻过了身,头一歪,不停的咳着血,一双漆黑却有些涣散的瞳眸仍努力的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被打落了匕首,被抓了,却没有被打伤也没有生命的危险……
段逍浅笑了一下,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难道真的要共赴黄泉?难道……他真的就不能活下来,真的就不能陪他……过他想要的生活?
看着伏在地上狼狈万分的男子,多米洛冷酷的笑了,他望了一眼那被他的手下抓住正疯狂挣扎的多伦奇一眼,左手抓住段逍的衣领,用力一提……
似乎,黑莲的毒性也跟着发作了呢……
要不怎会感觉全身发麻,冰冷的犹如裸身在冰窟中一样,四肢都不听使唤了,只能任凭它们无力的垂着。
只有眼睛还能转动……靠意志力的苦苦支撑,他还能勉强看到不远那人在死命挣扎,在怒吼,在哭喊,在绝望的看着他努力的向他说着什么……
可他已经失聪的双耳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了,只能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似乎是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想要像平常那样回应他的呼唤,可是他发觉,一张口,那黑色的血液就不停的从嘴角溢出,喉咙里似乎灌的也都是血。
喊不出来……此刻的他,连回应他,都做不到了……
多米洛举高了段逍那垂软的身躯,右手也跟着缓缓的抬起,闪着寒光的鬼爪刃随着手指的收缩聚在一起,似乎正凝聚着力量,要穿透他的胸膛……
“不――!不要杀他!求你,什么事都行!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求你不要杀他!!”根本顾不上什么颜面问题,眼看着情人就要在那人手中殒命,多伦奇哭了脸,沙哑着声音哭喊,死命的撕扯着,妄图挣脱黑衣人的钳制,奈何纵然他有天大的力气也难以挣脱四个人的压制。
听到多伦奇那带着哭腔的绝望声音,多米洛的动作一顿,他慢慢转过了头,望着尊严全无、泪涕滂沱的多伦奇,心中闪过一股复杂蠢动的热流。
他一抖手,扔下段逍,跟着卸下暗夜鬼爪,伸手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他本来就不想这样简单就要了这个人的命,看到多伦奇那紧张万分的模样,他突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游戏。于是他才顺着多伦奇的意放开了段逍。
多伦奇见多米洛放开了段逍,身后勒着自己的黑衣人也在多米洛的指示下放开了他。
他脚步虚浮,踉跄着跑到段逍跟前,一把抱住了段逍,任他安静得躺在他的怀中……紧紧地拥着。
“这是黑莲的解药……这世上,最后一颗能解他身上剧毒的解药……”见多伦奇没有理他,他无所谓的继续解说着。
直到看到多伦奇听了他的话后愣愣的抬起头来,才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看到他眼中的渴望,多米洛狂妄的大笑着,许久之后才停下,并且说:“如果,你肯跪下求我怜悯你的话,我可以考虑……把这个赐给那个人。”

交易&生死
解药!?黑莲的解药!?
只要下跪求他就能得到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便宜的事,就算他下跪了,就算他用自己的丑态取悦了他他也不会简单的把解药交给他吧。
心里很清楚多米洛仅仅是耍着他玩,可是他却还是不愿放弃那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的希望。
也许,今天他们都会死在这里,逃不过悲惨命运的纠缠……
但也许,还有另外的也许……
也许多米洛会因为段逍与他们的恩怨没有关系而放他一马……
也许他能为他得到那解药……
也许吃了那解药段逍还能活下来……
为了那些个不确定的也许,多伦奇下定了决心……
轻轻的搂着段逍,望着那涣散无神但却仍然半睁着的黑色眼睛,多伦奇欣慰的笑了,他缓缓的低下了头,红唇慢慢的覆上那留有黑色血污的青色嘴唇,印下一吻……
无视那眼中传来“不要”的讯息,吻完之后多伦奇轻轻放下了段逍,让他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最后爱怜的再看了他一眼之后,他毅然转过了身……
他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从一开始就是一直伤害他,连累他因为保护他而多面临死亡。
自尊算什么?比起这个重情重义,把他这个罪人当作宝贝来保护的男人,他那无聊的尊严有什么重要?
这一,让他来为他做些什么吧,纵然是用他的性命交换――也无悔!!
一直冷冷望着多伦奇的动作,曾在多伦奇低头吻那人的时候他几乎要一剑刺死那两个,但是想到之后的后续,他强自忍了下来,继续静静的观望。
当脸上犹挂着未干的泪痕,表情木然的多伦奇踱步走到多米洛的面前。
他看到,之前本狼狈不堪的脸庞,此刻竟然透着异样的凄美,不知是因为什么而闪耀着与此刻气氛完全不符的安详。
心中那久违的焦躁感再涌上心头,多米洛强行压下那不快感。视线中,多伦奇慢慢的跪了下去,望着他的眼中却有着让他恼火的平静。
“求你,求求你……怜悯我,请赐给我解药……求求你……”面无表情的说着与那张冰冷的美艳脸庞绝然不符的卑贱话语,多伦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说着他的请求。听到身后段逍以沙哑的声音隐约的喊着“不要求他”,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假装听不到,依旧哀求着……
“哼,真是难看啊……”多米洛一手轻佻的挑起多伦奇白皙的下巴,托高了那张总是让他心烦意乱的美艳脸庞。“想当年,你不是很猖狂的叫人将我乱棍打死吗?是不是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落在我手中的一天?”望着那没有表情却依然魅惑人的脸庞,多米洛的思绪不禁有些飘远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恨?为什么非要杀死他?
是因为……是因为那误闯,看到了那淫荡的扭摆着身躯,肆意承欢的妖孽毁了曾经以为的一切圣洁美好的想象吗?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只知道,那震撼着他的画面重复的出现在他的梦中,折磨着他不成熟的心智。那苦苦烧灼着他,让他难过得要死的激烈情感再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就要疯狂了……
毁了他!夺走他的一切!然后再杀死他!
他的噩梦应该就结束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真正能掌控他的时候,他……竟然犹豫了!?

几乎想要一巴掌打醒自己,多米洛硬是移开了自己的眼睛,残佞重回他的眼中。他拿着黑莲解药的右手在多伦奇眼前晃了晃。看着本来一直沉默毫无生气的多伦奇眼中升起一丝祈求的神色,他真的动怒了。
他的眼光早就不在他身上了,从被打到吐血的那天开始,他就觉悟了。可是真正面对他转移了所有注意力的这一天,他冷硬的心……还是痛了……
“想要?是吗?”笑的狰狞,多米洛要多伦奇看到他眼中的狠绝。
随着多伦奇点头的瞬间,他扬手一抖……
红色的锦囊在被火光映红了的夜幕中划出了一道弧度,直接掉落在了已然烧起来的玉阙殿的瓦砾中……
看到锦囊瞬间在大火中燃烧起来,多米洛轻笑着转过头,打算一睹多伦奇脸上绝望的神色。可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他感觉他挣脱开了他的手……
茶色的长发轻轻的抚过他的鼻尖……
他就像飞蛾一样,毫不犹豫的扑向了那红艳的火光……
倒吸了口冷气,多米洛呆愣的望着那个疯狂的男人扑到火堆上,不顾衣衫、长发燃烧起来,凭着一双肉掌扒开那烧着的红彤彤的木头,寻找那跌落火堆之间的解药……
“不!!奇――!”
看到那一幕,不光多米洛和他的四名手下呆住了,那始终躺在地上的段逍在将昏之际,呆愣的一瞬之后痛心的大吼出声……
而跳入火中的多伦奇却仍是执著的翻找着,自己似乎都闻到身上那被火烧焦的焦臭味,耳中也仿佛听到皮肉被火烙的“滋滋”声,可巨大的钻心痛楚也不能阻挠他,他用刺痛异常的双手持续的翻找着……
……
终于找到的瞬间,他脸上露出了纯真如同孩子一般灿烂的笑容,他将那还没来得及烧掉的药丸紧紧的握在手中。
然而还没来得及感叹什么,就发觉眼前一,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感觉侧腹突然受到猛烈的撞击……
几乎都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多伦奇的鲜血一路喷洒,他烧着的衣衫在他滚落地上好几圈之后几乎都被压灭了,但巨大的疼痛却让他一时无法起身。
他平静的看着多米洛一跃又从火中跳出,身上烧着的地方被他的四名护卫手忙脚乱的扑灭。之后,他就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多伦奇。
他……
是在救他呢……
多伦奇轻笑了声,可是却牵动了腰腹的伤。他痛苦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强忍住痛,翻过身艰难的爬向段逍。
两人中间并没有隔多远,可就是这几步,却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等到终于爬到段逍的跟前,他用左手臂扶着段逍的头,哆哆嗦嗦的伸展开皮开肉绽、烧的焦黑的右手,将掌心的那枚药丸往段逍嘴里塞……
段逍无力再说些什么,只能任凭空洞的双眼不停的流着泪。他死命的咬紧牙关,坚决不吞下那解药。
要死……就一起死!他绝对不会扔下他!
所以就算是多伦奇那样辛苦得来的解药,他也不肯吃下。就算解了黑莲的毒,可是如果这世上缺少了他,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怎样也不能让段逍吞下解药,焦虑让多伦奇止不住颤抖的手哆嗦的更是厉害,他望着无声流泪的段逍,自己也跟着掉下泪来。
“你……吃、吃……该死……呜……张开嘴……你这个笨蛋……”受伤的双手怎样也扒不开段逍死咬的牙关,他使劲的往他嘴里塞,黑色的焦灰弄脏了段逍的嘴、他的脸,他却还是不肯松开牙齿。
鼻间闻到多伦奇手上焦肉的味道,段逍心中酸涩、疼痛到了极点,泪水狂涌,他歪开头,不肯看同样泪流不止的多伦奇,下定决心“生死同穴”。
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段逍的脸颊上,多伦奇无助的唤他,要他听话的吃下药,手上依然做着无用功……
突然间,黑色的影子笼罩在了两人的头顶,多伦奇一愣,转过哭的脸,看到拿着玄铁剑表情疯狂的多米洛就站在他的身后。
他凄惨一笑,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又转过了头,但他停止了喂药的动作,偷偷将药放在段逍的衣衫中,然后用力的抱住段逍,尽力让他在自己的掩护下不露出身躯……

“对不起……可是……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哽咽着在他耳边呢喃着,多伦奇轻吻段逍的额头一下,然后安静平和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眼中戾气倏然间飚到最高,高举起泛着寒光的宝剑,多米洛心一横,挥落下去……

天降奇兵

就在多伦奇已然绝望,寒光一闪利剑落下的那一瞬,突然间,一个挟带着风声的暗器以迅猛之势打向多米洛的脑际。
几乎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的多米洛,反应迅速的以玄铁剑挡住那暗器的袭击,可谁知,他竟然没抗住那沉重的力道,玄铁剑被弹飞的同时,暗器又反弹打向他的脑侧,即便他已经快速的侧过头,却还是感觉到脸颊一侧一阵辣热的疼痛。
擦伤了多米洛的脸颊之后,那暗器又以十足的力道斜插入土寸余,多米洛定睛去看,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一把毫不起眼糊着白色纸面的普通木扇!!
竟然用木扇打飞了他的武器!未泄的力道还伤了他?!
是什么人?内力竟然这样厚?
多米洛思考的瞬间,他那四个反应同样快速的黑衣护卫紧张的挡在多米洛的身前……
没等他们呛声,一道白影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
诡异非人的轻功步法只让人觉得眼睛一,那白影便已站定在众人面前。伴随着此人的出现,紧接着,从烧着的玉阙殿一侧慢慢的走出几个人。
两男两女,其中两人多米洛认识,就是自己派下属放火,放迷香并且嘱咐干净干掉的多伦奇的两名死忠护卫――郝尔格和蛇奴。的
只不过此时都挂在另外两人的身上,虽然没死,但似乎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手下四名护卫的能力都是得到他的亲自确认的,可是这一竟然没有完全彻底的执行他的命令,这一点让他颇为意外。还是说,他们也“确切”执行了他的任务,只不过……中途出现了一点小差错?
再将视线调整回那身着白衣的男子身上,那惊为天人的俊俏外貌没有引起多米洛过多的注意力,反倒是男子身上那不自觉散发出的一股诡异的邪气让他提高了警觉。
多米洛打量男子的同时,男子也在打量着他。
一个没有察觉自己扭曲情感的可怜虫……
这是男子对多米洛的评价。懒得浪费太多的精力,男子一挥手,借着一股牵引力将自己的扇子又拿回了手中。
多米洛的护卫见他扬手,均不自觉的做好了抽刀的准备,却没成想对方只不过是隔空取物,取回一时情急被当作暗器的折扇。
男子哧笑了声,“啪”的一响,抖开折扇在胸前轻轻的摇着,那白色的纸面之上赫然提着几个大字:是非过,百日测。
看到这几字,多米洛突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江湖上盛传,大约在十七年前,中原英才之中出现了一名行踪不定,医术高超,品行怪异的魔郎中,之所以说此人怪异,是因为慕名而去向他求医的人,不论好坏,必定要接受百日的药物实验,尝尽病痛折磨,方才会得到他的救助,他判定是好人的话,就在十日之内医好对方,不论对方的病情怎样,他都有那个能力让其恢复健康,甚至有人还夸张的说,他是来到阳间的判官,具有还魂的能力;可是,若然他判断那人是坏人,不止百日折磨,他会医好了此人的病,再让对方得上更奇怪的病,然后折磨一通医好,再循环往复……直到将此人折磨致死。可是纵然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费尽心机的寻找他,因为他的医术之高超,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的人自然是敢于冒这个险,而还有更多品行恶劣不想接受百日测的恶徒妄想借武力逼其疗伤解毒,但最终结果却都是落得莫名失踪的下场,所以更是有传言流出,这还魂医师不光医术高超,武功更是不可测……
而那六个字,正是从还魂医师手下活过来的人所流传出来的唯一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但是,实际上多米洛知道他的存在,还远不止这些传闻……
“你是……还魂医师魔天易!?”怎会引来这个魔头蹿出来搅局,他和多伦奇有什么关系?斯迈说太子寿宴那天,曾出现一名身着白衣的神秘人,难道,那神秘人就是魔天易?
谁知没等魔天易回答,他身边身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面的四个护卫一听此名号均不觉一颤。
看他们那种反应,魔天易呵呵一笑,问:“怎么,跟我有仇?”他没做过几件好事,虽然救人却是没有杀的人多,旁人若认识他多半是听说过他的名号或者跟他有仇。而眼前这几个人,显然是听过他的名号,和他还有什么瓜葛。
有意思,本来他只是来救人,不想招惹什么烂债……

听完魔天易的话,连个招呼都没打,四道黑影便迅速的蹿向魔天易,手中的各色武器也都亮了出来,都狠狠的朝他身上招呼,就连多米洛都掏出了暗夜鬼爪,重新戴回了右手。
“还我师傅命来!”黑衣人口中喊着讨债的话语,狠戾攻向魔天易。
本来自在笑着的魔天易根本没把那几人放在眼里,可听到几人口中嚷的话,一看到多伦奇掏出的武器,脸色立刻变了。
“无耻阴合门徒!无耻的卓亚蓝!果然魔族异宝被他偷去了,竟敢骗我!!”上一刻还笑容可掬的嬉笑样,下一刻,在魔天易猜出几名黑衣人是他死对头的徒弟身份之后,他周身溢满诡异的魔气。
白影犹如闪电般穿梭在四道黑影之中,没用武器,手中依旧持着那把普通的折扇,噼噼叭叭一顿狂扫,没出几招便缴了那几名黑衣人的武器,同时还封住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以可笑的姿势定在原地。
原来,魔天易乃魔族第九代雷护法,出行江湖多年,一直在寻找被阴合教上任教主卓亚蓝偷去的魔族异宝――暗夜鬼爪,曾抓住过那男子一回,几经折磨断其右臂,却仍不承认是他偷了宝物,魔天易轻信于人放了他一马,之后也一直在江湖上闯荡寻找瑰宝,却没成想今日在此遇见。
可是,这几个小畜牲口中喊着还命?一条硬汉,不至于在断了一臂之后就死掉了吧,还是,这之间另有什么隐情?
瞥了一眼表情有些局促的多米洛,魔天易那聪明的头脑立刻联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卓亚蓝那么吝啬贪婪,就算是自己教出的徒弟他也不会将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暗夜鬼爪交给他,那为什么这东西会在多米洛的手上,而他的几名护卫――或者说师兄弟更贴切,口口声声说他杀了他们的师傅?
凭魔天易聪明的头脑怎会猜想不到这之间的联系,虽说今日是来救人,可寻找多年的东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魔天易脸色一沉,决心夺物的同时――夺人!

魔物
一瞬间就摆平了自己的四名护卫,魔天易的身手让多米洛傻了眼,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师傅卓亚蓝生前曾对他说的话。
(遇上魔族人,不要招惹,那种怪物根本没人敌的过,到时候能全身而退就不要犹豫!)
能让自尊心高傲,且还被断了一臂的师傅说出如此卑贱的话,他当时虽然有些瞧不起本来日里崇敬畏惧的很的师傅,可是从那时起他对魔族人,心中也不得不有了顾忌。
他知道师傅最珍重的武器――暗夜鬼爪是他年轻时从魔族偷出来的,可惜的是,多少年了,师傅一直没有参透那武器的用法,只能自己钻研出一套诡异刁钻的爪功,并授予了他,可是,却从不肯将鬼爪交付给他,纵然后来他右手已废,却仍是霸占着那宝物……
阴谋不也就那样顺其自然的产生了?下药杀人,夺宝物,然后再将所有的事通通推到断师傅一臂的夙敌身上,让自己的师兄弟信服也并不是件难事,只是,他本以为,那宝物到了自己的手里,凭他的聪明才智总会研究出其用法,可让他气愤的是,就算他使遍了所有的方法,鬼爪依旧还是兽爪那样的形态,只不过刀刃比宝剑锋利了些,重量更轻了些,样式奇特了些,并没有什么了……
“小子,把你手中的东西还给我,我就立刻带着那两个人走人。不然,强夺的话,我不保证自己不会伤了你。”
魔天易摇晃着手中的折扇,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再那样紧绷,却比之平时多了分严肃。
一旁呆愣多时,观察双方许久的多伦奇,意识到白衣男子便是段逍跟他说过的那个武功高强的神医,知道他和段逍再不会被多米洛斩杀,他一直紧张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之前一直靠意志抵抗的强大痛楚突然间袭向全身各,他轻吟了声,随后便陷入了昏迷。
火势的疯狂蔓延,已经让玉阙殿周围的房屋也跟着熊熊燃烧起来,映天的火光中,矗立中央的人们不畏灼热一动不动的的对峙,波涛汹涌的暗流竟还带着丝丝的寒意。
让他不战还回那没用的东西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他放走他已经到手的猎物!
多米洛侧头望了望一旁遂陷入昏迷却仍用全身死死护着身下人的男子,胸中的怒火竟然压过了对强大敌人的恐惧。
魔族人当真就那么厉害?昔日的师傅与其对战被断了一臂,那现今已然强过师傅,手中还持有宝物的他没有理由会那么简单的输掉,放弃到嘴边的鸭子,那样的事他做不来!
虽然四个护卫被点了穴道不能帮他的忙,对方除了魔天易还有两个能战斗的人,情势对他来说非常不利,可是多米洛死活也不愿咽下那股怨气。
他一声不吭拉开架势,持着暗夜鬼爪,动作迅速毫不犹豫的攻向那始终惬意的摇着扇子的人!
“真是不受教!”冷哼一声,魔天易侧身避过多米洛那致命的一爪,“啪”一声响又合上了扇子,用多一分太大,稍一分太小的力道轻巧的拍了多米洛手腕一记,动作快的让多米洛来得及看却来不及躲。他只觉腕骨一麻,传来一阵剧痛,险些一抖手让暗夜鬼爪抖落下去。
急忙收手退到一旁,他捂着手腕,心跳如擂鼓,冷汗不知不觉渗出额头。男子的轻功只是看就让他觉得心惊,想不到自己体会又是另一种恐惧。
此人的身形简直到了鬼魅的程度,本来在眼前的人怎就会一瞬间便移到了自己的侧面,都看不见对方是如何移动的,那身法简直就像个随时都粘在自己背后随时准备刺杀自己的鬼影!
“还想试试?”魔天易勾起唇角,一脸诡异的笑,对付这种小辈,连三分力都使不上,要不是有些钦佩此人的聪明才智,和过人的胆识,他早就下杀手让他魂归九重天。
可惜,魔族严禁规定,不允许介入各国皇家的政治内乱,虽然对方对待那两人的手段也算是私利,他却已经是违背了祖训介入了不应该介入的事件……

而且,眼前这个人,不论武功谋略都很适合称王,虽然性格有些变态。但如果对方服从,他倒是不会痛下杀手。
“乖乖把鬼爪还来,我不会为难你。”本来他也只不过是来救人。
“……”,恶狠狠的瞪着魔天易,多米洛再看了一眼不远那相依偎的两人,低沉的问了句:“我知道魔族人想来不过问江湖或皇家的事,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人!这跟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魔天易听闻他如此问,复又抖开折扇,一边摇着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非也非也!那布伦多皇子与我的却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那个将军……姑且不说我很钦佩他的行事,他至少是我师弟的拜把兄弟,也算是我的义弟,你说,他的事我能不管吗?”
“多伦奇和你没关系的话就把他留下,另外那个男人随便你带走。”虽然他也恨极那个男人,但比起多伦奇,他可以放他一马。
谁知,他此话一出口,魔天易身形一顿,脸色立刻转为阴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少废话,今天我不但要带走鬼爪,那两个人我一根毛都不会给你留。”之后不等多米洛回答,他身形一晃,携着一股迅猛的风声而至。
看到眼前突然放大的身影,多米洛心下一惊,怎知此人说翻脸就翻脸,伸手一个横扫,脚下也跟着一脚踢出。
看着自己的招数统统招呼到对方身上,他脑中一闪而过惊喜,可手中和脚上未着力道,扑个空的感觉却让他下一瞬间头皮发麻。
哪料他打中的那身形竟是对方的残影,等到多米洛意识到危险的时候,魔天易已经像个鬼影一般贴在他的身后了。
“还是让我来教教你鬼爪的使用方法吧。”付在多米洛耳边轻轻呢喃了句,魔天易抖开折扇,让刺过来的鬼爪上的五把利刃穿透了那薄薄的白色纸面,合上扇子,一个大力的旋转,同时配合左手,以一记力道沉重的手刀劈中多米洛的手臂……
感觉就好像一把厚重的钝刀砍在了手臂之上,筋肉骨头都要被之砸断,多米洛忍痛猛一抖手,甩落了暗夜鬼爪。倒退了好几步,等到定住身形抬眼再望的时候就见不远的魔天易已经戴上了鬼爪,抽出破烂掉的扇子撇到一边。
抬头冲正盯着他的多米洛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魔天易用鬼爪的食指刃划破了自己的左手手指,鲜血滴滴冒出,他扬高了双手,让多米洛看清他手中的一切,将那血滴在鬼爪腕口多米洛以为是装饰品的蓝色石头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本应该是一把冰冷的兵器的鬼爪,蓝色耀石吸掉了血液的同时,在凄迷月色和红艳火光的照耀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黑色一层层的护腕带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膨胀,生长起来,一圈一圈的缠住魔天易的胳膊,直到完全包覆上大臂。而那嵌在五刃下方将几把锋利刀刃串联起来的银白色金属钩则倒刺进魔天易的小臂中。鲜血渗出,可却转瞬之间被黑带吸收。变化最大的也是使攻击力变得更强的就是刀刃,本来泛着金属冷光的五把刀刃,在吸收了魔天易的血之后,竟然伸长的犹如一般刀剑的长短,同时还泛着诡异的青光……
“只有魔族人的血才能解开魔族瑰宝――暗夜鬼爪的封印,而且真正的招式可不是卓亚蓝那个蠢材研究出来的三脚猫功夫。”
靠鬼爪战斗,虽然得心应手功力倍增杀敌无数,同时却要付出鲜血作为代价,这魔物可不是一般普通人类能驾驭得了的,就是魔族人,这兵器也只有魔族历代雨护法能长时间使用而不伤身。
目睹一件普通兵器变成妖物一般的样子,不只多米洛和他那只能定在原地不动的四名护卫,就连魔天易身后扶着郝尔格蛇奴的扎云和席娜都傻了眼,他们都难掩面上的恐惧之色,呆愣的望着魔天易高举着,宛如真的鬼手一般的右手。
魔天易轻笑一声,鬼爪垂放身体一侧,踱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多米洛的面前。
极力控制住不自觉欲要后退的身体,多米洛斜着眼,谨慎的观察魔天易的一举一动。
“如果你还是不肯放弃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只好拿你血祭暗夜了。”虽然回族后还要忍受族长的唠叨啦。话中虽无奈,魔天易的周身却杀气四溢,一双漆黑的眸子,映着红色的火光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寒光。
几乎被对方的杀气定在了原地,多米洛此刻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只要稍动一下,对方的武器就会毫不留情的抓向自己的脖子。在这魔人魔物的面前,也难怪向来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自己会输得如此不堪。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多米洛懒得再戒备什么,这人若想杀他根本轮不到他反抗。
“滚吧,带着那两个人滚的越远越好,再让我看到,我一样会杀了他们……”
衡量诸多,最终选择放弃的多米洛泄了气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径自握着自己的手腕发呆,望着那火势越发猛烈的大火,一张苍白的脸上挂着让人猜不透的茫然。
魔天易微一呆愣,心中骂了句,臭小子,命在别人手中还敢那么猖狂,真不愧是顶级变态。
之后,他伸舌舔去蓝耀石上的血迹,从手臂中拔出了银钩,待鬼爪慢慢的恢复原样收在怀里,这才扔了句:“扣在我头上的帽子我认了,反正命债多的是也不差卓亚蓝一比,你若不想被你的师兄弟追杀,以后还是别找他们麻烦。”
然后不等多米洛回答,就走到昏迷的两人身旁,一手一个夹在腋下,像来时那般突然,带领他人越墙消失在一片刺眼的火光中……

假药

全身怎么会感觉如此灼热,好像正被烈火灼烧着一样,浑身的皮肤都好像烧焦了一般疼痛。疼得他只想打滚,不成调的呻吟溢出口,那沙哑的声音震颤着耳膜,却仍然无法让他转醒。
但紧接着,那异常疼痛倏然得到了缓解,一阵舒适的冰冷寒意让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静待周身都得到了舒适的抚慰才辗转转醒,慢慢的睁开了酸涩的眼睛。
室内过于明亮的光让他刚睁开的眼睛很不适应,但背对着光,他隐约的看见一抹窈窕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着,不停的忙碌着,她一伸手,额头上还感到一阵微湿的凉意。
见他一转醒,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双美丽的大眼微带湿润的紧紧的盯着他。
“蛇……”蛇奴,多伦奇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见心中一直挂念的女子平安无事,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本来想喊她的名字,他却发现,沙哑的嗓音一经震动,那疼痛还是让人难以忽略。
“皇子,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我可以都告诉。你已经昏睡三天了,你身上的烧伤并不是很严重,经过悉心照料,半年就能恢复,受的内伤也会在三个月之内就能……”
“逍……逍呢……”虽然喉咙很痛,但是多伦奇却忘不了那比生命还重要的人。
“将军?将军他……”一听这个问题,蛇奴浑身一颤,别开头,神色有些慌张。
“他……怎么了……?”看到蛇奴的表情,多伦奇那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又纠结在了一起。
……
“你、你说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无言的低下头,魔天易伸手递出一个东西。“我刚刚说,你们主子……拼死得来的这颗所谓的解药,根本不是什么黑莲的解药,它只不过是一颗轻灵丹,是医治肺疾的良药,但根本解不了黑莲的毒……”他不想打碎他们的期待,但是,熟知医理的她应该知道凭一颗小小的丹药根本不可能解了剧毒黑莲的毒性。
接过那棕色的丹药,蛇奴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溢满鼻腔,让她失望的脸色更加的绝望。
她从席娜听说了他们所见的经过,魔天易他们在救了他和郝尔格之后,赶去玉阙殿就见到多伦奇不顾一切的扑入火中去夺那解药的情景,根本来不及阻止。而那不知经过怎样的折磨才得到的解药竟然是假的,这叫醒来之后的皇子情何以堪。
一旁沉闷的郝尔格自听后就一言不发,但表情却异常凝重。
不是解药?连下毒的人都没有那解药!?
莫非,这世间真的没有克制黑莲毒性的药物了?
“段逍……他因为内伤过重,使毒素加速扩散了,我调制的那些丹药本来可以让他坚持半年,但眼下……恐怕连三个月都……”
“不要说了!能找到解药的!我肯定给将军找到解药!郝尔格,我们等皇子醒过来后就出去寻药!”三个月?开什么玩笑,将军只有三个月的活头,那皇子不也会跟着……逼迫自己不要再往下想,此刻蛇奴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两个人活下来。就算找不到黑莲的解药,起码也要找到千年灵芝、恶毒谷火龙菌、灵狐白血这三样东西来延续将军的生命!
“将军他还没醒,不过那个魔郎中……啊不……魔医师说将军很快就能醒了。”还是无法将那些实情亲口告诉皇子,蛇奴佯装无事勉强一笑。让那个男人开口吧,她实在是不忍心……
“皇子,我听从魔医师的安排去寻黑莲解药的配方,即刻就出发,请您自己保重……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轻拂着多伦奇那缠着厚厚的白纱布的右手,蛇奴眼中隐有泪光,但她却强忍住不让那时润在眼角成型。
“……”蛇奴根本不会说谎,多伦奇看她的表情就猜到段逍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他挣扎着起身,蛇奴见状忙上前阻止。
“皇子,您还不能……”怕多伦奇牵动身上的伤,蛇奴手上根本不敢使力。
顾不得身上的灼伤因为他剧烈的动作又开始疼痛难耐,多伦奇坐起身,冲阻止他的蛇奴露出一抹平静的笑。“我……去看看他,送我过去,然后你再走,好吗?”
这样卑微的请求怎会出自那个骄傲皇子之口,他这样笑着叫她怎么拒绝。无奈的吁了口气,蛇奴认命的搀扶起多伦奇……
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呆愣坐在床前情凝望床上男子的红衣女子――席娜。一看到她,多伦奇心中咯噔一下,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初见面的情形,眼中许久不见的戒备又重新浮现。
他始终认为段逍对这个女子太特别是因为还念旧情,对爱的独占欲太过强烈让他不自觉将席娜当成了敌人。
而当席娜听到声音转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脸色苍白的多伦奇瞪着一双茶褐色瞳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见到这个害的逍哥哥半死不活的罪魁祸首,席娜一双美目中登时映现火光,但目光一触上多伦奇那缠着刺眼白纱布的双手和一头利落的茶色短发,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复杂的柔光,所有的仇恨竟然都因为那飞蛾一样毫不犹豫扑入火中的背影而消失无踪。
低下头,避开多伦奇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席娜无言的站起身,然后目不斜视的打多伦奇身边走过。
虽然心头仍有余恨……但是,时间也许能淡化一切吧。

见席娜走了,蛇奴也放开了扶着多伦奇的双手,悄悄的退了出去,将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主子,自己则与郝尔格一刻也不耽误的动身寻解药去了。

心愿
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
多伦奇移动步子,一步一步接近那床铺上睡得沉的人。透过敞开的窗子,夕阳那橘色的柔和光芒在男人刚毅的脸上投下神圣的光辉,本来因为中毒而灰败颓废的脸上此刻竟然显得那样生气勃勃,让多伦奇不知不觉瞧的痴了。
他静静的在床边落座,下意识的伸出手像要触碰……可在看到自己那包扎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手时,动作顿住了。
他还记得,他得到了那颗解药,虽然它被扔进了火堆中,但他还是在它烧溶之前顺利的拿到了,虽然没能让倔强的段逍吃下去,但他有好好的收起来……
可是为什么他还没有醒来?他没有吃下那解药吗?还是说……
想到之前蛇奴那慌张的神色,和她说的话,聪明的多伦奇瞬间想到了仅有的可能性。他苦笑了声,长叹了口气。
就知道多米洛不会简简单单的把解药交给他,果然啊,他只不过是在戏弄他。
轻抚着段逍削瘦的脸庞,多伦奇一遍一遍刻画着他的眉眼,这个人,这个他爱惨了的男人,多希望,能和他携手浪迹天涯,在广阔天地间作一对幸福自由的爱侣……
找不到黑莲的解药怎么办?真的看着这个带给他所有阳光的男子的生命就那样一点一点逝去了?他会陪同他一道走,可是死后他们真的就能在一起了吗?生命轮回,他和他真的会转世再相逢吗?相逢之后,谁能确定他们还认得彼此吗?还能像这一世这样相爱吗?
对不确定的东西,他存在疑惑和恐惧。如果人死没有灵魂,没有黄泉,没有来世,只有无尽的虚无怎么办?消失了,随同他们的死去,他们的爱也消失了……
心中徒生无端的恐惧和悲哀,胸口的闷痛竟让他都喘不过气来……
没有察觉到自己竟然掉泪了,直到一只带着灼人体温的大手轻轻的抚上他的面颊,他才发现,床上昏睡的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醒来。
愣愣的任那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多伦奇沙哑着嗓子轻轻呼唤了声:“逍……”
然后一下子扑上那人的胸膛。段逍的声音一样的沙哑,他在喉间嗯了声,右手习惯性的抚上多伦奇的头……
没有了那头茶色的美丽长发,卸下浓妆面具的多伦奇就只是个普通的英俊男子,少了那宛若女子般的艳丽,多伦奇总算是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可是段逍却突然想到多伦奇之所以剪掉长发的原因,他撩开多伦奇挡在额前的头发,不出所料,那张本来白皙完美的脸上因额前一块酒杯口大小的灼伤而产生了不完美。
多伦奇并没有照过镜子,但是瞧段逍脸上的表情和额头上那时时传来刺痛的提示,多伦奇知道,自己破了相。他急忙抬手遮挡那伤口,往常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长相,甚至矛盾的痛恨自己和母亲过于相像,也曾多想要亲手毁了这张脸,但是此刻,多伦奇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惧怕,他知道段逍很爱看自己,而现在这张并不完美的脸……的
“不要挡……很有……男子气概嘛……”知道多伦奇介意什么,段逍握住多伦奇的手腕轻声安慰,可那缠了满手的纱布却又一刺痛了他的心。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多伦奇的袖口掳高,看到那纤细的手臂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狰狞灼伤,还有那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泡……
饶是经历过多少苦涩的段逍,看到爱人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也难以忍住喉间的哽咽。
多伦奇见段逍眼中隐有泪光,他故作轻松的说:“蛇奴……给我上过药了,看、看起来挺严重的,实际上……”不痛。
没等多伦奇说完,段逍稍一用力将多伦奇紧紧地揽入怀中。
像两只受伤的刺猬一样,身上的伤痛虽然会因为拥抱而更加的刻,但抚慰心灵的伤痛,却只需那样简单的一个动作。
“总是、总是说我傻……实际上最傻的就是你这个小傻瓜……”心疼,针扎似的疼,疼得都快受不了了,爱,爱这个人,爱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多伦奇安静的伏在段逍的怀里,耳边虽然传来他说他傻的话语,但心中却像吃了蜜一般的甜蜜,之前所有的不安全因为这一个拥抱而统统消失了。
不要失去这个温暖的胸膛,不再去想找不到解药之后的种种,现在的他,只要想着继续爱这个人就够了……
吻着他的额,他的手,他的手臂,段逍万般爱怜的吻着那些可爱的伤口,心中默念:
此生唯一挚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发作
没有了那种压抑沉闷之感,二人谈话间多了份轻松的气氛,两人都在床上躺了很久了,胃里早已空空,多伦奇站起身准备去拿点餐点,可谁知,没等走到门口突然听得身后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多伦奇慌忙转身。
看见本来躺在床上的段逍,此刻竟脸色惨白的伏在地上痉挛,口中那极度压抑着的闷哼声说明他正经历着巨大的痛楚。
多伦奇心中猛地一沉,一个箭步窜到段逍身前。“怎、怎么了!?”他紧张的欲伸手触碰爱人那突然间变得煞白的脸,却被接下来出自段逍口中那难以隐忍住的凄厉的吼声吓的呆愣住了。
本来,纵有再大的痛苦段逍这硬汉子都绝对不会喊出一声,可那内脏好像都要被拧的稀碎似的巨大痛楚,一阵强过一阵撕碎身心的痛觉,让他的意志瞬间崩溃,只能借吼叫来减缓身上巨大的痛苦。
犹如负伤野兽般的嘶吼让多伦奇傻了眼,但看段逍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他失声大喊:“来人!来人啊!快来人!救救逍!谁快来救救逍!”
发作来得如此突然,让多伦奇慌了手脚,眼见段逍忍受着非人的痛楚,多伦奇却只能手足无措的搂着不断痉挛,浑身肌肉抽搐的厉害的段逍,心疼的哭喊。
其他人住的并不远,尤其是这两天一直就近照顾段逍的席娜,一听到多伦奇那破碎的呼喊,即刻便赶到,看到躺在地上的段逍的情况,一张俏丽的脸上立刻蒙上一层阴影。随后也赶到的魔天易、扎云一看到如此情况,当下将蜷缩着身躯仍止不住颤抖的段逍抬上床铺,其间见意识已然不清的段逍竟然要咬舌,魔天易当下一记手刀劈晕了他。
一旁急红了眼的多伦奇看魔天易竟然那样对待段逍,虽知道对方是在救爱人,却也忍不住大喊了声住手。
可就算陷入昏迷,也不能让段逍停止自虐的行为,他舌根僵硬绷挺着,口齿上下磕的“咯咯”作响,眼看又要咬舌,一旁的多伦奇一着急什么都不顾的将缠着白色纱布的手塞进段逍的嘴里,那身体本能的痉挛之下,牙齿上的力道很轻易的就将多伦奇手上的伤口咬的裂开,鲜红的血液透过层层纱布阴湿了大片,可多伦奇竟一声不吭,径自焦急的望着仍不停抽搐的段逍。
“快,快去把我的医药箱拿来!里面有软木!”魔天易本想将段逍的下颚掐脱,可一见多伦奇那副拼命的样子,心下一软,只得吩咐席娜去取自己的救治医具。
几乎又一被多伦奇那毫不犹豫的牺牲撼动,席娜被魔天易一唤,立刻应了声,又跑了出去。
而魔天易则趁此时为段逍把脉,结果,手下的脉动却让他锁的眉头皱的更紧。没等多伦奇问怎样,席娜便已抱着药箱返回。
拿出软木代替了多伦奇的手让段逍咬紧,魔天易又当机立断拿出自己的针袋,取出十几根同样大小的针,欲为段逍针灸排毒……
可从没见过那种医疗工具的多伦奇却被那细长闪着银光的东西吓到了。
不会是想用那个扎段逍吧。
多伦奇恐怖的盯着魔天易手中的针,见一旁辅助的男子将段逍上身的衣服退下,露出段逍那虽有些消瘦但却依然精壮结实的胸膛,最先映入眼就是那浮现在皮肤之上逼真诡异的黑色莲,随着段逍胸膛的起伏,那莲就像摇曳在池水中勾人魂魄的黑色妖精。
竟然、竟然又更清晰了!
多伦奇倒抽了口冷气,心中无力的绝望感因那沉的黑色而更刻,眼见魔天易的针就要扎入段逍的身体,他哑着声欲喊住魔天易,可却被身后的女子制止了。
“魔医师在为逍哥……为段将军取穴针灸排毒,不要打扰他……”虽然仍没什么好语调,但席娜知道此人心中的担心比之自己更切不知多少倍,她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就是这样一迟疑,魔天易的针已然落下……
没有令多伦奇揪心的沉闷哼响,随着一根根银针准确的入穴,段逍痉挛颤抖的身躯渐渐安静下来,紧咬着的软木也松动的掉在脑侧。
半个时辰之后,段逍彻底安静下来,但额际却闪着点点汗滴。负责救人的魔天易同样是满头大汗,段逍的安稳没能让他放松,他擦了擦汗,嘱咐了席娜两句之后,又带着扎云匆忙离开了。
多伦奇茫然的望着远走的两人,又呆呆的望着兀自整理段逍凌乱的衣衫的席娜,心中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叫做凄凉的感觉。
这是第几了?身上感到这样的无力……
他无法为痛苦的爱人做些什么,那样沉的无力感频频折磨着他的神志。
南屋 魔天易寝居的1ecfb6372ec9115b1c292ef8bc986
“师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又发作了?不是说顶多三天发作一吗?可为什么,短短三天却发作了三?
扎云望着沉默的师兄,眼中那单纯的疑惑让人一目了然。不敢看扎云那澄清的蓝色眼瞳,背对着扎云的魔天易重重的叹了口气。

沉默半天,他才用无奈的口吻解释说:“我也糊涂了,黑莲明明就是雪山上生长的寒性植物,针对其性质我斟酌下药,之前还能很好的抑制,可这……前两他昏迷中发作我就隐约的察觉到,他体内好像有零星的阳火在乱窜,我以为是我的错觉……”
不懂医理,可是扎云却隐约的明白,师兄的意思是说,黑莲的毒性转化了,不在他的控制之内。
“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眼看好友的时间所剩无几,扎云一张俊脸皱的跟个包子似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如果连师兄都没办法救将军……那岂不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个的兄弟被黑莲着了性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情的可怕的男人跟着殉情?
“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对策,可是,云你放心,我不会放弃救他。从小就劳他照顾你,这份恩情,我必须还给他!”一把揽住扎云,魔天易眼中的坚定让扎云又逼回了自己的眼泪,他也跟着点了点头,可是心下却还是不安……

灵狐(下)
“白色灵狐!?”呆愣的重复着,可一念到这四个字,魔天易脑中顿时闪过无数错乱的画面……
[“易儿,灵狐很通人性,是很聪明的灵物哦,它的血属阴寒性,可以医治众多阳毒,同时还是滋补之王……”]
[“易儿,雪叔不喜欢这个无情的山谷,总有一天,雪叔会离开这个地方。下任神祭可能会暂时由你担当,你可要学好医术啊。”]
[“雪叔!雪叔!你去哪?”]
“雪叔该离开了。”  
“为什么?雪叔你为什么离开?易儿不要雪叔离开!”
[ “雪叔必须离开,因为雪叔触犯了魔族禁忌,被逐出魔族了。易儿,来日有一天你出了山谷,想要寻找雪叔的话,就寻找白色灵狐,哪里有白色灵狐……哪里……就有雪叔……”]
硬生生地将自己从邃的儿时记忆中拉出,魔天易突然大叫一声。
“灵狐!白色灵狐!!”的b7892fb3c2f9c65f686f6355c895b5
魔天易虎吼一声后,突然大笑起来,狂笑不止,不仅笑的多伦奇一头雾水,更是吵醒了隔壁的扎云和席娜,两人穿戴都不太整齐,却急急忙忙的奔到魔天易的屋前,一着急一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魔天易笑声顿止,反倒呆愣的望着门前都披着衣衫的两人。
“怎么了?师兄?是不是找出解药的方子了!?”扎云心里藏不住话,劈头就问。反观席娜也是抱持着相同的疑惑。
而多伦奇同样也疑惑的站在一旁,紧盯着魔天易,看他怎样解释他一听到“白色灵狐”就做出如此反常的反应。
“解药?”魔天易重复了声,随后,唇角掠起个邪气的弧度。“是啊,解药。如果是那个人,天底下绝对没有什么毒能难住他!只要能找到他,段逍的命就肯定能保住!”
两天之后的正午,一行五人紧赶慢赶终于到达了苍青山东麓的脚下,抬头仰望已然浸染上秋意的苍青山,披上黄绿色、金黄色、橙红色的自然叶片彩衣的苍青山美不胜收,却没能挽留住几人的目光。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转向那自风中传来的马蹄踢踏声中去了,然后远远的,从山林的另一端,飞驰的两骑踏着金黄色纷飞的叶子先后到来。
那前一匹白马之上,身着浅绿色布衣,朴实装扮却仍难掩艳丽丽质的女子正是一月半之前出寻解药的蛇奴,而后一骑,正是骑着枣红色骏马神驰的郝尔格。多日的风吹日晒,让两人脸上都晒黑了些,也沾染了太多风尘的疲倦味道。
“话不多说,请随我来。”蛇奴没有多说什么,牵马掉头,又往来时路返回。众人不发一语的跟上。而坐在马车中,照顾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段逍的多伦奇隔着竹帘听到蛇奴的声音后,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山林间,富有节奏的马蹄踢踏声打破了苍青山的宁静,而伴在这对人马的上空飞飞停停的山雀,竟也啾鸣不停,仿佛在预言着,又一场奇妙的邂逅,将在不久之后到来……
蛇奴和郝尔格在苍青山呆了已有半月,起初,他们只是想弄齐了三样灵药之后立即回报,可没成想,半月以来却仅看到两白色灵狐,而这白色灵狐也狡猾异常,二人联手施了很多方法却仍不能抓住或者射杀,无奈只得回报共商捉狐的方法,能得到轻功宛若浮灵的魔天易的协助,无疑,这灵狐应该不难到手。
回到落脚――苍青山脚下山林中的一户农家院,蛇奴赋予重金买下,附近也再无他人居住,正适合疗伤和静养。
待多伦奇安顿好了段逍,从内屋踱出就见蛇奴皱着柳眉发呆,而对面的魔天易则一副没事人样。
“皇子,这个男……魔医师说的是真的吗?灵狐……能让我们找到能救治将军的人?”本来是打算射杀灵狐,经魔天易一说,他们不得不改变目标――追踪灵狐,找到饲养它的人?

那灵物是人饲养的?听到这个说法,蛇奴比听到什么都惊讶。那灵狐的传说应该流传已久了,饲养一说从何说起?苍青山中从未见过什么饲养灵狐的人,莫不成那人住在白雪皑皑的苍青山山顶?
“我们只管寻找灵狐影踪,嗯……灵狐有昼伏夜出的习性,几乎都在夜间活动,虽属肉食科,可真正却是食山中众多药草饮鲜灵甘露长大,是名副其实的灵物,它每隔半月都会下山觅食一,地点多是药草众多聚集之地。就冲着这几点,搜索的范围应该缩小了许多了吧。”魔天易只是简单的交待了一下,之后众人都不再言语。相继回到自己的房内养精蓄锐,准备当夜,就出寻白狐踪迹。
时间当真所剩不多,可是一想起记忆里那曾被他奉为天人的男子可能就住在仓青山的哪个角落,魔天易心中顿时又有了信心。
虽信不过自己这半吊子的医术,可对那个人,他毫无条件理由的给与百倍的信任,只要那个人肯点头,这天下就没有他救不活的人!
因此,刚刚入夜,魔天易便立刻动身潜入密林,寻找灵狐的踪迹去了。几人当中,除了席娜的轻功不算很好陪同多伦奇留守,其他人全部出动潜入山。
魔天易、蛇奴一起向北,扎云和郝尔格则是向西入过去,两组人通过蛇奴特制的“哑笛”“真声铃”联络,其中任意一队人发现灵狐就吹响哑笛通知另一方。
虽然魔天易熟知灵狐的习惯,但等到其出现也是在苦苦寻觅搜山的第七天,不巧的是二人隐蔽不及时惊动了灵狐让它一溜烟钻入了层层灌木中,来不及唤来另外两人,魔天易和蛇奴提气狂追上去,但山中黑夜几乎让人也不能视,同时那灵狐狡猾的很,被追逐许久间甩不掉后面的人便故意将两人引入了人为设置的八卦迷阵中,趁二人被暗器攻击的空当不知钻入哪个洞穴去了,害魔天易气极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该死的小畜牲,等我逮着你看我不烤了你吃!!”
而被他情急之中护在怀中的女子则趁机退出他的怀中,红着脸口中低喃着:“谢谢你救了我,啊,还、还有,对不起,都是我碍手碍脚,没注意到暗器飞来,才害你追丢了灵狐……”
都怪她太心急,一时太过专著竟忘了自身的安危,还劳这男人救了她一把。虽然之前她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恶劣,可长期相下来,她早就发现这男人虽然看似轻浮,行事怪异,却不是坏人,虽然每见面她都会摆脸色给他看,他却从不曾介意,不但救了自己的主子,还煞费苦心不辞辛劳的救治师弟的义兄……
这一阵子,魔天易因为救人的事几乎无心顾及其他,更别提调戏眼前的可人儿,脸皮紧绷的都失了他的本性,而被佳人道谢的此时,心中痒痒的皮贱本性又渐渐展露了出来……
“不怪你不怪你,都怪那小畜牲鬼精鬼精的,利用它主人设下的迷阵阻挡我们,也怪我忘了提醒你,不用放在心上。”口中虽这么说,魔天易却故意频频往灵狐消失的方向频频张望,眼角瞟到蛇奴因为他的动作而面露愧疚,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哎呀,还是舍不得美人皱眉头,算了,不忍心欺负她,魔天易转过身对蛇奴说:“放心吧,我在追那小畜牲的时候在它身上投掷了一种特殊味道的药物,不出三里我还是能追到它。前面可能还有很多陷阱,你就不要跟了,在这等我。我决定了,不浪费时间跟它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了,抓了它当诱饵,效果是一样的。”等见到雪叔再赔罪好了,后面一句魔天易没说出来,怕灵狐跑出自己嗅觉的范围,魔天易脚下轻点地,用比刚刚追踪灵狐更快的速度疾驰而去。
只剩蛇奴在原地发怵的望着那一瞬间便消失在视线中的模糊影子。
一个时辰后,叫来其余二人一同等待的蛇奴在黑暗树林的尽头,望见了手抓着灵狐蓬松尾巴,将它倒提着的魔天易,一边走,魔天易一边咒骂不停,待其走到眼前,借着清亮的月光蛇奴这才看清魔天易的一身狼狈相。
不只衣裳和手臂,魔天易那张俊脸都被他手中的那只小家伙抓了,而此刻那依旧不肯消停的小东西仍奋力的挣扎反抗着,尖利的小爪子和锋利的牙齿不停撕扯魔天易的衣襟。
“该死的小玩意儿抗毒,我只能徒手抓,被它挠了好几下。”叹了口气,魔天易向蛇奴解释的同时转身向扎云要绳子。
看到魔天易那无奈、有气却不能发泄的别扭样,那一瞬间蛇奴几乎忘了之前所经历的惊险,她掩着嘴轻笑出声。
那边厢正和小灵狐继续厮打……确切说是正拿绳子捆绑灵狐,发泄怨气的魔天易一听到蛇奴那悦耳的笑声,转过头,有些呆愣的望着那个冰山般的女人笑起来格外诱人(犯罪)的美丽脸庞。
因为一直担心着主子坎坷的恋情,蛇奴的心中从来没有放下过那沉重的责任感,别说笑,她一直都极力隐忍心中的不安,漂亮的脸蛋也一直紧绷,正如魔天易所感,犹如冰山一样冷硬。
而这一声笑,不只让魔天易看呆了,连郝尔格都十分之意外,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蛇奴一直在勉强自己做一些让他这个大男人都快看不下去的事(去恶毒谷采火龙菌就差点送了命),此时看到蛇奴的笑容,他也跟着抿嘴乐了。
抓到灵狐,就意味着段将军有救了,更意味着,命苦的皇子终于能获得完整的幸福,这怎能不让他们打从心里笑出来。
就在几人沉浸在一片乐融融的气氛中,魔天易突然怪叫一声,众人疑惑的望向魔天易……
手上的疼痛让魔天易迅速转过头,他看见那对于他们来说是希望对其自身来说是躲不过的灾难的灵狐正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腕。
“该死的小畜牲!你还玩儿上瘾了怎么着?你爷爷我肉香也用不着你来鉴定!小心我真扒了你的皮儿把你烤来吃!!”跟一只狐狸较劲实在有失他高雅的气质,可这小东西一再挑拨他的脾气底线,不收拾收拾它它恐怕不知道他的厉害!
谁知其他人一见魔天易一副“我和你扛上了”的架势,都忍俊不禁大笑起来,连扎云都转过头偷笑去了。魔天易也不理会别人怎么看他了,手上的绳子缠的飞快,不出一会,香喷喷,热乎乎的灵狐粽子出炉。
魔天易够狠,连灵狐的尖嘴巴都缠了好几圈,全身就剩个狐狸的大头和那蓬松的大尾巴。
灵狐一双灵动的金色眼睛愤恨的瞪着魔天易,那样子好似恨不得扑上他的脸狠狠的再抓几道,看到魔天易眼中那有如宣照胜利的得意眼神,小灵狐想再奋起反抗,可捆绑全身的绳子让它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它只能哀怨的瞪着众人,嘴中哼鸣声不断……

灵狐之主&条件
虽说抓到灵狐了,段逍有救了,可瞄了眼那被魔天易虐待的快气炸了肺的小灵狐,多伦奇心中难免多了丝同情。

魔天易说,抓到这种只有七八个月大的灵狐正合适,血液最是纯正,而且这乳臭未干的小东西最会叫,一叫事情就好办多了,可灵狐似乎非要跟魔天易对着干,一张小嘴闭的比河蚌还严,且还昂着头翘着尾巴不刁任何人。这可乐坏了魔天易,他手握白纸面木扇,对着灵狐鼓囊囊的小身躯这捅一下,那戳一下,时不时的揪着它蓬松的尾巴往后拖两下,气的小灵狐嗷嗷叫着扑上来要找魔天易拼命。
而狡猾的魔天易就蹲在铁链长度正好不够用的外围,任那小灵狐怎么厮打拉扯也伤不到他半根寒毛。魔天易贱笑嘻嘻的继续他伟大的“虐待小动物”工程,旁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来喂食的蛇奴不忍看小灵狐被颈上的铁圈勒破血肉,她只得娇斥魔天易一声,让他别那么坏心眼,魔天易笑嘻嘻的停手,看着美人将新采来的一些药草放到灵狐面前。
从不知道这灵狐竟是以食药材为生,蛇奴兴致勃勃地盯着小灵狐进食,殊不知,那闪耀着迷人光辉的美丽侧脸正被旁边某位登徒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窥视着。
不是没有瞧出二人之间流动着的奇异情愫,面对蛇奴丝毫不求回报的关爱多伦奇一直觉得心里有所歉疚,他无法回应蛇奴的情,也知道蛇奴无偿付出并不是求得什么回报,可就是这样一位不求回报默默守在他身边的温柔女性,多伦奇最是希望她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魔天易虽然性格有些怪异,感觉整个人有些痞,可确实是个值得让一名好女子托付终身的奇男子。多伦奇乐于见到有这样意外的发展,于是他悄悄的退开,将这侵染着暧昧情愫的空间留给二人,自己则端着盆清水回到屋内。
可能是受到那二人的影响,加之眼看有望找到魔天易说的那名神人得以解开段逍身上的剧毒,多伦奇的心情竟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虽然这些天,段逍一也没有醒来过,但他仍起伏着的胸膛让多伦奇坚信着,段逍肯定能撑到获救的时候,他轻轻的擦拭着段逍那消瘦的脸庞,嘴中喃喃着:“你要快些好起来,之后你要我跟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抓获灵狐两天,小灵狐最初还能倔强的隐忍嚎叫的欲望,但时间一长,总被铁链束缚不得自由,又见不到自己的母亲和主人,它渐渐焦躁起来,白天依旧不依不挠的跟魔天易逞凶耍狠,但到了夜晚,它终于耐不住凄凉寂寞开始委屈的号叫起来。
在屋内听着灵狐哀戚号叫的人,心境各有不同,虽有的难过有的窃喜,却均提高了警惕附耳倾听外面的动静,随时等待到访的人。
时至后半夜丑时,众人几乎都快被周公召唤了去下棋,唯独有两人仍强打起精神硬挺着注意窗外的动向。灵狐已不再号叫认命的趴回临时的窝准备歇下,可刚一趴下听力超群的小家伙却突然竖起一对尖尖的耳朵,那犹如微风拂过绿叶的沙沙声让它顿时来了精神,鼻腔里哼唧着细微的声响。空气中传来的熟悉味道让它差点不顾一切的冲向林间那抹宛若幽灵般的白影。
“不要急……”轻柔的声音宛如和煦的暖风拂过耳畔,安慰着焦躁的小灵狐。白影浮动,飘落灵狐身前,只见白光闪过,那拴住灵狐的铁链无声崩裂,重获自由的小灵狐一个机灵跳到白影怀中,贪婪的汲取白影身上的香气。
顺手又解开灵狐项间的束缚,白影不做流连,刚想不惊动任何人的离去,却突然间听闻一声呼唤。
“雪叔请留步!魔族第九代雷护法魔天易有事求见!不得已抓灵狐逼您现身,自当请罪!”
魔天易早已等候多时,看到那熟悉的白影,鼻间闻到那青莲般的淡香,压在心底多年的思念尽数爆发。
他单膝跪地,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紧紧地盯住那抹好似随时都能在风中消失的白色影子。
听见魔天易那惊人的话语,白影身形一晃,顿住了脚步,他缓缓的转过头,愣愣的望着那自称是魔族护法的成年男子。
[“哎呀!雪叔,你看!这小东西咬我的手哎,都流血了,可恶的东西!雪叔你说!易儿可不可以把它炖来吃啊?”记忆中,稚气却带着更多邪气的孩童,一脸阴沉的紧盯着缩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灵狐……]
[“哇,下雪了!下雪了!雪叔,你看!是你的神物啊,吃掉!易儿要把所有的雪都吃掉,最好也能把比雪还美的雪叔也一起吃掉,嘿嘿。”记忆中,他错愕的瞪着那张着大嘴接雪最后接到他嘴上,偷吻了他的邪气孩子,看着他做着滑稽的鬼脸,他宠溺的笑了……]的c2fdb68f236c6cecf8a7ebbfe
[“雪叔,你难道不能留下吗?为什么你必须走?族人为什么非逼你走?难道就是因为你喜欢上那个普通人类?那你不要喜欢他了,喜欢我,你就能继续留在族里了。”记忆中,成长了许多的邪气少年一听说他要离开,浑身散发着的邪气不见了,不自觉染上因他的离去而不舍的悲伤情怀,依稀中,他望着那双漆黑的眼,撇下了几句话。 “易儿,来日有一天你出了山谷,想要寻找雪叔的话,就寻找白色灵狐,哪里有白色灵狐……哪里……就有雪叔……”]
所有稚气的脸孔都重叠在了一起,映到眼前男子的脸上,融合成一个人的脸。
易儿,天易,魔天易。他曾经最疼爱的侄儿,多年不见,竟也长成这么大了。
都快认不得了……

条件
魔天易静静的望着那逐渐走过来身姿依旧那样清灵脱俗的男子,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快要透明的手,慢慢的抚上自己的脸颊……
听到屋外响动的众人,一迈出门,便看到了那样一副情景:蓝的布幕皓月当空,洒下银光点点,一位身着白衣,银白色长发曳地,脸庞美的惊艳绝伦、雌雄莫辨的仙人一般的人儿,正伸出一手爱怜的抚着狂傲男子魔天易的脸颊,后者还单膝跪地,一副膜拜神邸的虔诚样子。
强压下心头的无名火,蛇奴专注的望着那在她眼中实在刺眼的很的画面。可仔细一看之下,疑惑也浮出了脑际。
怎么?那美的宛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儿胸前……平坦一片!?莫不成……?又一个美的过火的男人!!
银发美人意识到有几双灼人的眼瞳正在打量他,其中一双还带着似有若无的敌意,压下心中的不快,他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冰凉的手指勾着对方的下巴,带着霜色的薄唇吐出无情的话语:“卑贱的人类不适合你,出谷来做什么?任务如是完成,就尽快滚回那无情谷去!”

多少年了,他还是放不下心头的恨,虽然初见旧识让他有一瞬间的迷惑,但多年来一直啃噬内心的恨意还是让他冷下了心肠。人类冷血,擅长欺骗和背叛,可身为同类的魔族人同样好不到哪去,他封闭了内心,如不是对魔天易仍有些旧的情份,他根本都不会停留。
“雪叔……”打量着男子的冷峻面容,魔天易发现,这本就冷硬的男子在多年后的今天变得更加的冷血了,他心中那份笃定因男子的突变而不确定起来。见男子似乎无意多作停留,他急忙道出意图……
“黑莲?”听闻此毒,男子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普通人类中了黑莲之毒竟然还能撑这么久?他倒是有点兴趣,可是,“要我白费力气去救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
真是好笑,他不够了解他吗?向来仇视人类的他要费力去救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他觉得,他肯吗?还是说,他以为从前的他会“肯”?
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男子轻笑了声,绝情的转身,将那一张张期待的脸隔绝在自己的背后,可还没等迈出步子,就听身后一人说道:“请前辈留步!”
那声音有着掩藏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因为什么。
而银发男子,竟然真的站住了,可是他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想人类的丑恶嘴脸脏了他的视线。
“求您……求您救救他……”这个人,是最后的希望了,多伦奇知道,只要这个人肯,他就能救段逍!
他扑通一声跪下,向着那人额头碰地的磕着头。“求您,只要您答应救他一命……您要我做什么我都肯!”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为对方做什么,但什么都没有的自己,也只有一颗诚挚的心能用来作为赌注。
蛇奴几乎想要上前拉住自己的主子,但想到,也许普天之下,就只有这个人能救段将军的话,即使是牺牲尊严,皇子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她强忍着,没有拉多伦奇起身,而是和众人一样,观望着那依旧不肯转过身来的男子。
男子冷哼了声,喃喃自语的重复了遍:“什么都肯做?”
脑中久远的记忆因这相似的一句话而被唤醒,他犹记得,那名刚烈的男子在自己族人面前说这句话时的决绝……
可是最后他还不是背叛了他吗?想起那人的薄情,那焚烧着他的心的怒火就扬升起来。
转过身,他沉声说:“你当真什么都肯做?”视线却越过多伦奇投向他身后的木屋。
“是!”
“包括去死?”
黑莲……
灼情人……解毒的同时会要了情人的命啊……
“是!”依旧是没有半点迟疑,虽然如果真是一命换一命,段逍醒来不见得会原谅他,可是,他同他一样啊,如果能救对方,他们都希望是对方活下去。
真是个痴种!
男子终于肯把视线投放在跪着的多伦奇身上,他身形一晃,在众人眼之际已然飘到多伦奇的面前。
“最后,告诉我,你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他挑起多伦奇的下巴,动作轻佻却不带有任何意义。
如所预料般看到多伦奇眉宇中央一道隐隐浮现的黑线,男子自己在心中给了自己答案,端看眼前的人怎样回答。
“……”这样的问题让多伦奇也不仅脸色一僵,他顺势观望着眼前美的出尘美的惊人的脸庞。他顿了顿,却仍是给予了他答复:“我们……彼此爱慕着……”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和男子救不救段逍有什么关系,但是直觉觉得,他必须老实回答他所提出的问题。
谁知,男子听闻了他的回答后,先是轻笑了声,随后竟抑制不住大笑起来,一头银白色的秀发随清风飞扬,带着一种不屑于世,狂傲的美。
众人都屏息等待他的决定,所以没有人敢打断那人的狂笑声,直到男子大喊了声:“好!我可以答应你救那个人!”
他的决定让众人心头松了口气,几欲欢呼出声,可是想到男子绝然不是那种善心人士,他定然会提出一些条件。
果然,男子的一个“但是”让众人又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回他身上。
“你说过让你做什么都可以,而我有两个简单的条件。”恢复平静的男子脸上依旧是冰冷一片,让人很难猜出他提条件的用意。

多伦奇沉默的望着男子,他不知道男子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但别说两个条件,就是十个二十个他也只能答应不是吗。
“第一个条件是……随我一同上山,在给那男人解毒的这段时间,我要你做我的药人;第二个条件呢,就是解毒的前四十九天,我不准你见那男子!”

完结篇(一)
前一个条件,多伦奇多少能理解一些,这男子医术了得,定然潜心研究一些了不得的毒物,肯定是需要“试药人”的,但后一个条件,多伦奇却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让他们相见,天知道,这些天来他有多期盼段逍醒来,他有多想念他那双温柔多情的黑眸!
让他们四十九天不见面,这不是要活生生的折磨他们的神志吗?
看多伦奇稍带了些犹豫,男子冷哼了声,说:“不想答应的话,你们就这样天人永隔吧。”说着,便要拂袖离去。
多伦奇顾不上什么心智折磨,慌忙应声:“我答应,什么我都答应!”
见多伦奇紧张的拽住他的衣襟,顺势看到多伦奇那丑陋不堪的双手,男子秀美的银色眉宇微微皱了起来,本想抖落的念头突然就那样又收了回去。
他冷冷的说:“我那里不欢迎闲杂人士,天易,麻烦是你给我找来的,你负责照顾这两人的起居,另外,可以带一名侍女,其余的人就不要跟来了。”这也是他的极限了,多年不与人打交道,他不想清静的生活被闲杂人打扰。
魔天易站起身,嬉笑着答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冷面热心的雪叔又回来了,虽然弄不懂他列出那两个条件的意图,但他知道,多伦奇那傻小子的痴情,很对雪叔的口。
可能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儿时不懂情为何物,不知雪叔为何触犯禁忌,可是现在想来……又是一段悲情史啊。
隔日一早,魔天易背负着段逍,蛇奴陪同多伦奇在另一只白色灵狐的带领下进入了山。扎云,郝尔格和席娜虽然不能同去,却说好了在山下接应,有什么事就派蛇奴下山来通知一声。
苍青山顶的寒冷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他们带的抵御寒冷的衣物不多,蛇奴了几天的时间给几人赶制了身合身的衣物。
慕容残雪――魔天易口中的雪叔,住在离他们几十丈外由栅栏围起来的独栋木屋中,段逍被安置在他隔壁,由擅长医术的魔天易照顾。多伦奇则住在他们临时搭建的木屋中。虽习惯了北方寒冷的天气,可在终年积雪不化的山顶,也难免整日冻的嘴唇发紫,浑身颤抖。
正式的治疗是上山的三天之后,多伦奇当真被隔离在外,除了按时吃慕容残雪要求的药膳外,他还被迫学习一种邪门的内功心法。慕容残雪不允许他过问段逍的病情,他就只能偶尔站在院中,遥望彼端的那栋房子,想象着,爱人在对方的救治下逐渐恢复健康的样子。
不知道他醒过来了吗?
不知道他身上的毒性是不是又发作了?
不知道他睡了这么多天醒来后发现他不见了没有?
不知道他有没有像他这样的思念着他……
太多的不知道,让多伦奇心头犹如压了块沉重的大石。前十天,就在思念的啃噬中缓慢的度过。
魔天易的到来让有些消瘦没什么精神的多伦奇重新打起了精神,他就像个多话的孩子,在魔天易刚进门的瞬间一连问了好多个问题。
魔天易被问的愣住了,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先回答他哪个问题比较好。一旁的蛇奴看不过眼,知道魔天易在故意卖关子欺负自己的主子,上去就是不客气的一脚。曾经轻薄她的仇她还没报呢,敢欺负她主子,先过了她这关再说。
魔天易见女侠动手,吓的乖乖上报。
段逍早在四天前便已清醒,虽然精神不是很好,却能正常进食了,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多伦奇一听这好消息,立刻咧开嘴笑了,反复叨念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魔天易见多伦奇反而消瘦,就问是不是吃不惯药膳,谁知不说还好一说到让蛇奴一肚子火。
蛇奴本身就是高等药人,可看着主子成天吃的那些混合着毒物的药膳,真是气不打一来,他知道药膳的作用,但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毒膳。
一开始吃那些东西的时候,多伦奇几乎是一边作呕一边强硬逼自己吃下去的,不只是味道难闻,那些看似不知是什么生物植物的药材吃进嘴里也绝没有什么好口感、好味道。慕容残雪仅仅只交待了句,所有东西必须全部吃完,一点不许剩,多伦奇就要硬逼着自己吃到吐……

听闻蛇奴愤恨的描诉,魔天易沉默不发一语,临走之前就嘱咐了一句:“雪叔那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请按时吃下药膳。”然后就在蛇奴不解的目光中又回了北屋。
多伦奇不知道慕容残雪有什么特殊用意,只知道自己答应过他的事他一定要做到,因此,就算是恶心,他也还是继续逼自己吃那些药膳,时间一久,倒也习惯了,开始身体偶有腹痛或不适的症状,随时间的推移也渐渐的消失了。
同时,知道段逍正逐渐好转的多伦奇,也能静下心来潜心去修炼慕容残雪教给他的那门内功心法,常是盘腿打坐一坐就是一整天。
这一日,吃完晚膳之后,多伦奇来到覆盖着厚厚一层冰雪的院中,出神的望着刚刚掌灯的对面,心下猜测着段逍正在做什么。
已经二五天了,不知不觉约定的时间都过去一半了,而为了抵住对爱人的思念,他几乎天天都在回忆,两人的相识,相知再到相恋……
突然,顺着风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打断了他的冥想,而那笛声凄美婉转,就好似从遥远的天边一角悠然飘来,似那有情人为在爱人耳边情意切的低诉缠绵爱语而费尽心力穿越了层层障碍……
混合着夜的缥缈,那略带悲戚的曲调时而轻幽柔和,时而灼人热烈,似梦似幻悠扬动人,传神的表达着对心上人的刻骨思念,让听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掉下泪来。
是逍,是逍啊!
他还记得他教他的那首曲子,还留着他送他的竹笛!
多伦奇呆愣的站在那里,泪水模糊的双眼定定的望着那摇曳的昏黄色烛光,隐约中好似看到了那窗边正专注吹笛人的身影,然之后多伦奇感觉整颗心都好似飞到了段逍那里。
耳中萦绕回响着段逍情意绵绵的笛声,多伦奇只觉自己好似被一双温热的大手圈入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里,被人极珍惜,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二十四天!只要再过二十四天就能见到自己的爱人了!多伦奇跌倒在雪地中,脸上泪流不止,但他知道,自己那被寂寞揪痛的心,总算再找到了依靠。

完结篇(二)
反复吹了好几遍,最终实在是没有气力再吹了,段逍这才让竹笛离开唇边,那消失在空气中的破碎尾音为这浪漫的情人夜画上一个令人回味的逗点。
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知不知道他是在借笛声传达他对他刻骨的思念。段逍抬头望着闪烁着昏黄烛光的那一端,可惜夜色和两屋中间的树木阻隔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真切……
是错觉吗?他觉得好像隐约看到了那人单薄的身影。
想到心爱的人,段逍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热浪猛的袭向脑际,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雪叔不是告诉过你尽量不要想他吗,不听话的话就要多受罪。”被段逍笛声引来的魔天易,身着单衣抱臂斜靠在门旁,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无奈。
浑身烫热的段逍闻声转过头,布满不正常红晕的脸映入魔天易眼中。
似乎有点理解多伦奇那骄傲的皇子为什么爱上这个男人了,说好听是痴情,但难听点就是这种人死心眼,一旦爱上什么人眼中绝对再容不下其他,他是那种对爱情绝对忠诚的一类人。
魔天易叹了口气走到段逍面前,掏出一粒冰蓝色的药丸给段逍服下,然后运功助其发挥效用压住邪火。
不出一刻钟,段逍便在熟悉的温热感觉中睡着了,魔天易收势,扶段逍躺下。吹了火烛之后关门回自己房了。
这两个人,都不知雪叔的用意却都乖乖的遵守着定下的规则,纵使再思念也绝不穿过这只有数十步距离的林子。
虽然慕容残雪什么也没说,但是从他给段逍治疗,给多伦奇布置药膳的配药上,魔天易还是猜出了一二,尤其是他还偷看了雪叔的医理藏书,上面的记载也让魔天易渐渐掌握了医治黑莲的关键。
黑莲的毒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清除干净的,而前人之所以给黑莲起了个别名叫灼情人,正是暗示着解毒之道,只不过那种解毒方法太不人道,也鲜少人知道,所以并没有出现在医书中。
所谓灼情人,正是一命抵一命,迫毒丹田与情人交合数,将毒转嫁另一人使自己获救的方法。
难怪当初雪叔曾问多伦奇是否抱持着必死的决心,毕竟,就算是药人,也不能完全保证没有中毒的危险。
两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并不知道雪叔的苦心,他可清楚的很。
初步解除黑莲的浅在毒性,是通过两味药的综合使用,一种是灵狐白血,这个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灵狐白血是世间最神奇的解毒圣药,是所有阳毒的克星,可另一味药就让魔天易意外的很。

仙人舞――产自西部谷高山上的抗寒植物,具热身、催情作用,容于酒里药效翻倍,服用的人自身会产生一种馨香,闻者会感浑身燥热,情欲大动。通常,进山狩猎的人会将仙人舞的研末放进酒里,带在身上,以防遇到大风雪,做暖身药物……
这味药的使用让魔天易跌破眼眶,但可能也只有这味药能完全压制黑莲的寒毒。雪叔对他说,黑莲乃阴阳合性植物,生长自白雪皑皑的火山口附近,那里的气候复杂多变,为了适应环境的骤变,黑莲这变种的顽劣植物竟找到了阴阳共存一体的方法,一方面能够抵御极寒的暴风雪,一方面能够忍受来自根下火热的火山余热。
阴阳合性……在碰到黑莲之前魔天易从来没曾想过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奇怪的植物,也难怪自古以来所有医师都没办法解开黑莲复杂的毒性,谁能使性质完全相反的药物刚好阴阳合一,以不多不少的分量给病人下药?
魔天易研究黑莲一月半,吃尽了它的苦头,都没信心解开它的毒性,可碰到他的雪叔,竟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虽然解毒方法很是复杂,成功率却很高。
先用灵狐白血混合水中浴身,镇住体内的阳毒,同时服下混合着仙人舞等解寒毒药物的丹药,再以内力逼毒,一日两,坚持五十日,剧毒性便可稀释减半,之后的……则要靠房中术吸毒了。
之前魔天易没有注意多伦奇,并不知道他与中毒之后的段逍曾交合过而中了黑莲的浅毒,若不是慕容残雪熟知黑莲毒性告知与他,他甚至都要忽略了。让多伦奇做药人,学习房中术(多伦奇正修炼的邪门内功),就是为了给段逍解毒。不让二人相见也是怕累积在段逍体内的仙人舞会让他在看到情人时失控,而多伦奇没有习惯毒性就与之交合,到头来绝对是丢掉小命。看似残酷的两个条件,实际上却是慕容残雪的体贴。
雪叔没变,岁月改变的,只是那更加出尘的外貌,却改变不了那颗仍为他人着想的善良的心。也许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吧,才会让雪叔没有一点私心的帮助他们两个。
胡思乱想着,魔天易打了个超大的呵欠,伸了个懒腰。
不过雪叔学会欺负人了,耗费内力逼毒的苦差事自己不做却丢给他这个侄子,真有些说不过去了啊,害的他成天累死累活的,还要赔笑,唉,命苦啊。不过,想到那两个痴情种[四十九日不见制约]后解放的日子,魔天易嘴边露出一抹邪气的坏笑。
还不知会过的怎样淫乱呢。
羡慕啊。等这事过去之后,他可不能再乖乖做好事了,他也该没事找个爱来玩玩了……
譬如那个冷冰冰浑身呛刺儿的蛇美人就很不错呢,嘿嘿。

完结篇(三)
师傅
自那天笛声响起之后,每到黄昏,这幽静的山间就会回荡起那首动人的曲子。多伦奇依旧是那样认真的吃下每一顿药膳,静静的打坐,到黄昏之时就靠在窗前侧耳倾听那百听不厌的曲子。
只不过时间一久,多伦奇渐渐感觉体内似乎有了些变化,他也说不清是哪里有了变化,却总觉得体内某似乎总有一团小小的火焰在和缓的安静燃烧着,似乎在等待什么时候的释放。
面对这样的改变,多伦奇心中很不安,可他却没有对常来探望他的慕容残雪说。
直到,这一日,不见制约的最后一日,第四十九日清晨,慕容残雪在吃完早膳之后踱步来到南屋的门口,看到总是对他怀有莫名敌意的蛇奴在缝补着衣服,本来柔和的侧脸一看到他之后立刻又冰封了起来。
慕容残雪心下冷笑数声,他不是没看出来蛇奴与魔天易之间那似有若无的暧昧情愫,所以也知道蛇奴为什么会对他保持距离。
天易那邪气的臭小子竟然也到了这个年龄了,面上不动声色,可是慕容残雪知道,心底到底还是有些寂寞的,虽然他不愿承认。
面对蛇奴那不善意的视线他不予理会,直接迈入屋中寻找他今日要找的人,只见那俊俏的男子正盘腿坐在床上,紧闭着双眼,额头上凝结着点点细汗,但眉宇间的黑线早已不见了踪迹。
慕容残雪见他双颊红通,喘息绵长,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
静坐一旁等待,直到多伦奇打坐完毕,睁开湿润的茶褐色双眸的同时看到那仙人般的男子正怔怔望着他,他慌忙下地,同时说着:“您等了多久了?其实您可以叫醒我的……”
慕容残雪却伸出一手递给多伦奇一样东西。
“今晚服了这个去北屋见段逍吧。”
多伦奇接过,发现那是一个蓝色的瓷瓶,打开瓶塞,放在鼻下,他闻到一股奇异的淡淡清香,那味道刺激着他头脑有些晕眩,体内缓缓生出一股陌生的炙热感觉。心底的不安促使他动作迅速的塞上瓶塞,多伦奇疑惑的望着慕容残雪,却见后者只是直直的盯着他。
被他盯的有些发毛,多伦奇试着叫了声:“前辈?”
慕容残雪没有应答,兀自的沉默过后,仍是直视着他,问了句:“你想学武……或医术吗?”
本来,他隐约是有这个打算的,可是一直不知怎么开口,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直接问出口,从来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他想收这个认真的孩子为徒,所以就直接问了。

多伦奇何其聪明,一听慕容残雪的话,反应过来他有心收他做徒弟后,立刻双膝跪地,大声喊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就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被他一连串迅速的动作吓一跳的慕容残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了声,这孩子,不止踏实,还聪明的很。他双手扶起多伦奇,口中应了声,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多伦奇激动的通红的脸颊。
“我不会强留你,等段逍毒伤痊愈你就可以和他一同下山了。这段时间内,我会竭尽所能的教给你一些能在江湖立足的医术和武功。”
不止被多伦奇的情打动,段逍的借笛声诉衷情同样让他动容。他曾以为,他和烈阳的情就够炙热了,孰料,他们的热度远远超过了他们,之间的羁绊也比他们来的多了。
当年,是他们因为种种的误解错过了……
而今天,他看到的是两颗同样赤诚的心紧紧地联系着彼此。他不想只做个旁观者,那个人,还活在这世上,他打算迈出这冰封的世界,提起勇气去寻找那个人……
多伦奇并不知道慕容残雪的决定,只知道,等到下山那天,他将不再是段逍的负累!
慕容残雪离开之后,吃了午膳后,多伦奇再打坐不下去了,他兀自瞅着那蓝色的瓷瓶傻笑着,想自己的幸运,想苦尽之后终于还是有甘来。就那样到了黄昏,随着笛声又一的响起,多伦奇迈开了步子,朝小树林另一侧的木屋走去……
下午那会,魔天易给自己逼完毒后说了声:“我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的宝贝皇子的了。”说完后还暧昧的冲他挤了挤眼。
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段逍一头雾水,可是晚膳过后还是拿起了竹笛,仿佛都形成了习惯了,因为他知道,那一端的多伦奇定在倾听,所以当多伦奇推开他的房门,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他几乎傻愣的定在那里了,连手中的竹笛掉了都不自知,直到多伦奇捡起竹笛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将东西递给他,他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他睡梦中的幻影。
虽然他不知道明明约定明日才可相见的情人为何今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内,他却不管不顾的奔上前一把狠狠的搂住了他……
“奇,奇,真的是你……”
段逍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虽然过去的这些天他一直都知道多伦奇只不过在林子的另一端,可感觉分别太久的他料不到狂喜竟来得如此突然。
多伦奇也用力的回抱着段逍,只想尽情的在爱人的怀中体会生的幸福,可被爱人抱在怀中,很快的,他便感觉到那陌生的炙热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连心跳都跟着慌了。
对方急促的鼻息喷上敏感的颈项,几乎是立刻的,多伦奇感觉体内那团小小的火焰开始释放热度了,开始呈燎原之势燃烧起来了……
而段逍也好不到哪去,之前魔天易总是劝他心静,不要总是想着心上人,不然会很辛苦,他隐约的知道他所说的辛苦是指哪一方面,身上并不陌生的欲火让他早已猜到自己身上被他们下了什么药,他一直不肯相信,因为他虽不懂医理却也知道仙人舞是春药,应该不是解毒药物,他不懂,为什么他们反复在他身上用药,直到今天,他算是稍稍明白了些。
也突然顿悟,魔天易离去前那暧昧的一瞥,暗指什么……

完结篇(四) 激情
曾听闻行走江湖多年的师傅说过,相传西域一类族人能够驾驭房中术,利用人之交合气之贯通为对方延续生命或者解毒,头一听闻,正值少年的段逍红着脸对师傅说那是一种邪魔妖术,不予理会师傅脸上的无奈表情。
可今天,望着怀中格外敏感,只因他一个拥抱便浑身烫热娇喘连连的爱人,段逍迷惑了,但在望见爱人羞怯的翻着美目期待的观察着他的诱人表情。
段逍撇开了所有顾忌,头一低,便吻上那鲜红欲滴的娇艳红唇,将灼热的气息全部喂进那惹人怜爱的嘴中。
“嗯……”轻吟了声,羞怯只是一瞬。当爱人灵活的舌在他口中肆虐起来,他也搂着爱人的颈项热烈的回吻着,但脑中却不知不觉想起白天与师傅慕容残雪的对话……
[“今夜,你服了药之后就过去找段逍……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不过我可以简单的告诉你,今夜是一个卡,如果你在和段逍交合之后能够不中黑莲的毒,那么……你以后就可以通过房中术继续给他解毒……,按照我的预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师、师傅,你说的……我怎么听不太懂?”什么交合?什么房中术?怎么解毒?
多伦奇一头雾水的望着慕容残雪,之前没有任何人对他说过段逍解毒的事,他自然是不知道黑莲的真正解毒方法。
“……”多伦奇望向他的眼中有着单纯的疑惑,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要是天易那个邪气的臭小子在就好了,解释那档子事他肯定最擅长。可是现在他应该是在帮段逍逼毒。
抬头见多伦奇仍等待着他的解释,慕容残雪调整了一下心态,只好冷着脸故作老成的说:“所谓房中术……就是通过身体的交合,真气的贯通为对方医治内伤毒伤或者延续生命,我叫你这一阵子练的内功心法就是房中术的基础……,黑莲的毒是要靠另一个人……那个、那个……”
“哪个?”看着慕容残雪虽冷着脸,可隐藏不住那额角慢慢滑下的汗滴,多伦奇心下憋的快内伤。

其实,他说到一半的时候看他那难以启齿的表情他就恍然大悟了,他不是没听过靠人来解毒那么一说,只不过今天轮到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可现在看眼下的状况,多伦奇突然兴起捉弄一下冷美人师傅的兴致。
“……”冰冷的面具有了裂痕,慕容残雪眼神闪烁着,头也跟着低垂下去,一头银发象瀑布似的滑落两侧掩藏住了他绝美的脸颊,憋了半天也没再继续往下说,最后竟然转身就走,撇下一句:“反正你只要去勾引那个人,然后顺应本能就行了!”很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多伦奇趴在床上,脸埋进被中,嗬嗬的怪笑着,双肩不停的耸动,极力压抑着想要大笑的冲动。
天啊,是不是所有看似冷硬的人,卸下假面具都有着如此可爱的一面。

激爱

所有的阴霾都被对未来的憧憬冲散了,那莫名压在心头上的重量也消失殆尽,现在的多伦奇,只想着,该怎样给心爱的人驱除身上的残毒,如何驾驭房中术谁都没有告诉他啊,难道真的像师傅所说,只要顺应本能就可以了吗?
“奇……在想什么?”爱人的分心让段逍有了小小的不满,可是迟钝一点也好啊,像现在,他正对他上下其手大吃豆腐,怀中人却仅是眼神迷离,轻声喘息呻吟着。
不过他的状况可不是很好,那沉的欲望就像被放出牢笼的野兽,被关押了太久,所有的爱意都变成了身体上最诚实的渴望,久积体内的仙人舞更是如山体洪流爆发,那股冲动在血脉中横冲直撞,急欲寻找出口……
“没、没有……”感受着段逍的大手在身上四游走带起的兴奋,然后慢慢的解开他上下的衣襟……
鼻息因为他的动作而急促了起来,带着一丝怯意。
屋内仅有烛光那一点点昏黄的光亮,可是却足以照亮那白皙身躯上一狰狞的烧伤,尤其是腰腹一侧和双膝之上……多伦奇尽量侧过身子不让段逍发现,可是那不是他能阻挡住的,强劲有力的双臂紧紧的锁住多伦奇的腰,段逍微微皱着眉头,低下头轻吻多伦奇的额头,那块虽然淡化却仍丑陋的伤疤,爱恋万分的轻吻着,然后又捧起多伦奇那双总是习惯的藏起在身后的双手,一再的亲吻……
“已经……不会疼了……”单薄的胸膛随着段逍蹲下身慢慢下滑的亲吻而剧烈的起伏着,白皙的皮肤因动情而染上裸艳的粉红色,在柔和……此时却更多暧昧的摇曳烛光下显得那样煽情,本来清冽的声音,也因为压抑着体内海涛般汹涌的热潮而变得沙哑。
带着烫人体温的大手慢慢的抚摸过多伦奇那柔韧纤细的腰……丰润紧实的翘臀……笔直修长的双腿……最终停留在同样满是烧伤的脚踝……爱怜的轻抚着……
硬实的粗茧带来的是令人浑身战栗的焦躁感,加之段逍那犹如羽毛刷过肌肤般的轻吻和湿滑的灵舌时不时的含舔,脑中那根神经真是绷得紧紧的什么都不能思考了,下意识的使着手劲,让段逍那埋在他腰腹的头颅慢慢下滑到那极热的地带……
爱人懂得他的意思,疼爱不再那样温吞,烫热湿润的唇舌直接覆上那两腿间早已绷直的硬挺尖端。
“啊――!”倒吸了口冷气,那温润唇舌带给他惊人的战栗快感让他无力的弯下了腰,双手扶上段逍的背,而那没有完全退下,半挂在手肘的衣衫则顺势滑落腰间,露出背上大片光洁白皙的皮肤,完全敞开的衣襟垂落着,掩藏住了段逍半身,看不到他的动作,可从多伦奇越来越急促,压抑不住从嘴边泻出的呻吟就能让人得知那亵衣遮挡之下应该进行着怎样激烈的情事。
“……啊嗯……嗯……”销魂欲死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多伦奇极力压抑声音,浑身颤抖,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慢慢滑到诱人的下巴上,咬着唇发出带着哭腔的哼鸣。
而被圈进衣衫之中正吞吐着爱人坚挺的分身的段逍也浑身燥热难耐,他含舔着那越来越粗壮的热源,从铃口缓慢溢出的透明液体浸湿了他的口腔,顺着嘴角流出。那原本停留在爱人脚踝的大手悄悄的沿着双腿的内侧向上游走,在他光裸的臀部上施着力道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搓着,惹来更多刺激视听的断续呻吟。
“今天……为什么要这么隐忍……?”让沾满了自己唾液的灼热滑到嘴边,轻吻慢舔着的同时,段逍哑着声问了句。
爱听情人低哑的高亢呻吟,谁知他却极力隐忍,让费尽心思取悦他的段逍很是不满足。
睁开湿润的妖媚眸子,将微曲的双腿站直了些,多伦奇红着脸慢慢的说:“……怕……怕被人听见……”
想到这木屋隔壁就住着魔天易和师傅,多伦奇还是有着很大的顾忌的,虽然他们本来就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可他不想明天见着两人时太尴尬。
段逍听后轻声笑了,舔着唇摇了摇头。他还以为他这个潇洒的情人不怕别人的眼光呢……原来还是会怕羞啊。
“……随你了……不过……恐怕一会你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不强迫他一定叫出声,可是就像曾经的多伦奇对他做的一样,他会让他……不得不叫出来的。
从多伦奇的怀中退出,段逍抱着他将他放到一旁的木桌之上。“躺下……然后……打开腿……”
收到段逍的指令,多伦奇微微一愣,紧接着白皙的脸颊红成一片。这个男人,渐渐显露本性了,竟然也用这样的口气来命令他了……
不过……感觉还不坏……
躺下身,多伦奇抬高了双腿,有些颤抖的打开,段逍唇边噙着一抹惬意的笑当下便俯下身……

“唔……!”那吐着火热气息的唇舌再含住自己的硬挺,多伦奇被激的浑身一颤,腰肢倏然的弹了起来。
双手紧扣着桌沿,断了的激情以更加激烈的方式继续进行。段逍将那灼热的含进口中,一双大手同时扣住对方紧实的臀部,头部或是转动或是前后移动着,让灵活的舌尖频频挑逗那敏感的覃状物。
“唔啊……嗯……”一波波惊人的麻痹快感如袭向全身各,多伦奇的小腿不自觉的绷紧,连脚趾也跟着蜷缩起来。
谁知,就在他紧闭双眼尽情享受灭顶快感的同时,他突然感觉体内那团小小的火焰一下子四散开来,烧的整个小腹都热了起来,可体内却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觉,让他硬是达不到高潮……
“……逍……嗯……”睁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欲望的眼眸,多伦奇痴痴的望着那仍埋首在自己胯间的爱人,开口间不觉多了催促之嫌。
接收到爱人的暗示,段逍退开唇舌,与那闪烁着淫糜光泽的坚挺拉出一道透明的丝线,然后紧接着又低下头,但这唇舌爱抚的地方却是那不知是不是因为期待而蠕动着的穴……
让对方的腿搭在自己的肩头,段逍先是轻吻了一下那即将迎接自己灼热的小穴,看到那里紧张的收缩了下之后才伸出舌细细的舔弄起来,用唾液一点一点的均匀的沾湿每个褶皱,最后在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喘声中让舌尖挤了进去,同时掌握着臀瓣的双手也绕过来帮忙,用力的将那里分的更开,露出粉红色的媚肉,湿滑的舌更是往里面顶进!
“不――!啊啊……”一阵痉挛似的快感贯穿了全身,多伦奇再也无法压制喉间的愉悦呻吟,大声的喊叫出声。
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段逍舌尖进出了几将唾液送到里面之后,伸出一指趁穴还没来的及闭紧便插入了进去。
“嗯啊啊……!”硬挺的东西被戳入了进去,本来已很久没有体会这种感受的多伦奇以为多少会感到些疼痛,可出乎他意料之外,身下的蜜穴似早就熟悉了那种感受,一等硬物入身便迅速的将它吸附住了,柔软的接纳下一切并且妖娆的翕动着,好似期待着更多的关爱。
段逍的整根手指就那样被“吃”了进去,而贪婪的穴口却仍在不知足的时紧时松的蠕动着,害那正做准备的人脑中一荤,差点就提枪直接覆了上去,拼命压下那股灼身的冲动,段逍当下便又加入了两指缓缓的抽动着,然而那弹性十足的蜜穴虽然稍有些紧窒却似乎还有富余,当下段逍不再迟疑,抽出手指站起身,解开被撑的快要胀破的裤襟,释放出那凶猛狰狞的肉刃,一秒都不愿再等,扶着沉甸的欲望对准那娇嫩的蜜穴――一口气猛插进去!
“……呀啊啊啊……”生猛的力道几乎将多伦奇单薄的身子顶了起来,感觉对方的壮硕正进入自己,那扣着桌沿的双手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迅速的缠上爱人的颈项。
竟然没有痛楚!而且几乎没有一点阻碍就任那粗壮的阳物完全的贯穿了自己!多伦奇脑中闪过一丝讶异,高声呻吟的同时,段逍也虎吼出声。
那紧紧箍住自己硬挺的柔软是那样的湿润温暖,那使之神经都麻痹的快感,毫不客气的侵蚀着脑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段逍疯狂了,为这彻底为他绽放的身躯!
无法再压抑体内的狂暴,段逍捧住那紧实小巧的臀部,身下猛烈的进攻起来,狠狠的插入抽出,由轻到重,由缓到急只不过是一瞬的事,几乎没有给多伦奇适应的时间,那凶猛的粗大肉刃便以急如骤雨的速度快速的抽插起来。
“……啊啊……慢、慢……嗯啊……”双腿不自觉的缠上那结实的腰杆,多伦奇紧紧攀附着眼前的人,一时跟不上对方的速度,断续的呻吟便从口中溢出。
虽然紧窒的后庭被狠狠的蹂躏着,多伦奇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知道,那火热坚挺快速的挺进他的身躯,给他带来的是那样剧烈的快感,尤其是当那粗大的硬物持续的摩擦着他体内那敏感的一点,令人欲要昏厥的强烈快感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而段逍很快注意到了顶撞哪里会让爱人的呻吟更加的高亢,粗喘着的同时,扶着爱人的腰肢,烫热的壮硕频的冲撞摩擦着爱人体内最销魂的那点,身下的木桌也因为二人剧烈的动作而发出很富有节奏的吱咯声。
“……嗯啊……对……那里……就是……啊啊……”纤细的腰肢因战栗的快感而疯狂的扭摆着,多伦奇已完全忘记了之前的顾忌,尖声吟叫着,双手也控制不了力道在爱人结识的项背上留下激烈欢爱的抓痕。
“……奇……唔……”紧锁着眉头,男人汗如雨下,呼吸越发沉重,那包裹住自己的幽穴是那样的紧窒,那样的柔顺热情,几乎要将他完全的融化掉,无法克制的,他紧紧搂住爱人的身躯站起身。
“奇……抓紧我……”
其实不用段逍嘱咐,多伦奇在他起身的同时就只能紧紧的依附着他,夹住男人腰身的双腿不觉的更加用力,当男人抱着他完全站起身的时候,他感觉身体因重力而往下坠落,可却只能让那等待着的肉刃更加凶猛的顶入进去,到达前所未有的度!
“……啊啊啊!……”强烈灭顶的快感让多伦奇几乎产生了肠壁都要被捅穿了的错觉,他瞪大了失去焦距的双眼,眼角滑出兴奋至极的泪水,微张的红唇只能吐出灼热的喘息和破碎的呻吟。
“……唔嗯……!”蜜穴将那壮硕的昂扬吞入到极致,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占有让段逍兴奋的低吼着,托着爱人丰润翘臀的双手更加用力的掰开紧实的臀瓣,同时身下使劲的上下穿插着,冲刺着,狠狠的捣进最,向上抛离的时候又几乎全部抽了出来,但当落下的瞬间那猛烈的碰撞甚至让二人的脑中蹦出了火,来自对方的阵阵销魂欲死的快感让两人像野兽一样的互相疯狂的渴求着……
一高一低的呻吟声充斥在整间小木屋中,加之紊乱的粗重喘息和身体相碰撞的轻响,共同合奏着一曲悚人的情欲之韵。
“……啊啊……不……饶了我……逍……啊……不行了……啊啊……”到达情欲最高点,多伦奇眼前一片模糊,舌尖顶着上颚发出混沌的求饶声,完全挂在爱人身上,无力更无法阻挡那狂潮扑打般的快感,多伦奇在又一的入顶撞中尖叫着释放了自己,抵在男人腹间的火种不停的喷洒着精元,染湿了对方半挂在身上的衣衫。
就在爱人吐精的当头,那仍在其体内奋力抽插的滚烫热柱突然被贪婪的肠壁紧紧的缠住,持续急速蠕动压挤着,而更还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
那股力道逼的仍埋在爱人体内的段逍浑身一颤,体会着前所未有的销魂感受,然后顺应着那股吸力嘶吼着在蜜穴的最宣泄了……

完结篇(四) 挚爱

皱着秀美的眉头,紧闭着双眼,粉嫩的舌尖在微启的唇下微微的颤抖,感受爱人精元激射入体温暖着肠道,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无力的双手双腿则顺势滑下……
扶住爱人瘫软的身躯,段逍爱怜的将多伦奇又放回到木桌之上,没有急于让仍硬着的坚挺退出来,而是就势轻轻的趴伏在他身上喘息着。
可就在此时,本想就这样静静休息下的二人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体流入了彼此的身体,细腻而绵长,尤其是段逍,在吸收了那股气流之后,觉得沉重的身躯渐渐轻松了起来……
他惊讶着抬起头,却望见爱人正用那双勾人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驾驭房中术……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在此时……运功吧……”虽然……没办法盘腿啦……
段逍反应过来,又低下头看看了二人紧紧相连的地方,那仍在蠕动吞咽着他硕大的粉嫩蜜穴,在从缝隙中溢出的体液的润湿下显得那样妖娆,很轻易的让段逍看傻了眼……
“别、别看的……那么仔细!”多伦奇一手挡住段逍的视线羞极了斥道。
这头好色的大尾巴狼,才刚做过,怎么这么快又硬了!
轻笑了声,段逍拉下蒙在自己眼上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虽然说不出口,可是面对这妖媚勾魂的爱人,他真的是很难控制自己的理智。
恢复了力气,段逍弯下腰抱起多伦奇,让他的双腿再环上自己的腰,就着二人还结合在一起的姿势走向床铺,期间因走动而不断摩擦生出的快感让多伦奇小声的哼叫着,身体自然而然的又忆起刚刚的情交欢愉,前端的疲软又快速的恢复精神。
被放在床榻上,段逍后退了步,硬挺波的一声顺势滑出,淫糜的粘稠丝线因拉扯而断开,但乳色的粘液却从那未闭合的穴中缓缓流出。强压下立刻再冲入暖穴肆意搅动的冲动,段逍急切的退去还挂在彼此身上的衣衫,等二人都一丝不挂了,才翻身压住多伦奇狂吻着,一伸手拉下床两旁的纱帐,遮挡住床上的无边春色,然后腰杆挺动,在彼此吞噬般的热吻中,硬挺的肉刃再没入了那紧窒火热的幽穴中。
“嗯唔……!”口中纠缠着对方的舌头,吞咽着混合在一起的唾液,享受着被进入时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快感,多伦奇紧紧的拥住段逍,修长的双腿再缠上那劲瘦的腰杆。
而没入爱人身体的段逍并不急于掠夺,他肆意吻着爱人的同时,一双带着粗茧的大手四游移,细细品尝着爱人那滑腻吸手的皮肤带来的舒爽感,最终停留在他胸前的两粒硬挺上,爱怜的搓弄着。
“……呀啊……嗯……”被对方揉捏按压着敏感的乳尖,一阵酥麻的触感令多伦奇头一昂娇喊出声,可稍得自由的嘴却被又缠上来的唇舌堵住了,嘤咛的呻吟只能哽在喉间……
“……奇……奇……”吮吻着爱人香甜的滑舌,段逍情动的低声呼唤着怀中人的名字,身下也本能的开始律动起来。
“……啊……嗯唔……”温柔腻人的吻诱哄着多伦奇不自觉的将大腿分开,让对方更加顺利的动作。
像是故意放慢了速度,段逍挺动腰身不再那样的狂暴用力,而是用缓慢的动作逼出多伦奇心底的狂热,同时弯起身亲吻多伦奇胸前那饱满肿胀的红樱。
“……哈啊啊……”多伦奇难耐的扭动着身躯,对于段逍刻意放慢的动作不满的哼鸣起来,焦躁的收缩穴口催促着。
轻笑了声,段逍不予理会他那不算明显的求欢,而是伸出湿热的舌卖力的舔弄硬挺的小丘,同时身下大幅度的抽出,湿淋淋的肉柱几乎要退出了那仍执意纠缠着它,不肯轻易放开它的蜜穴,只留下寸余的前端细细的厮磨着穴口,浅入浅出的感受着小穴“咬”着自己的销魂快感。
“……唔啊……”知道男人是在坏心眼的欺负自己,多伦奇瞠起一双美目恶狠狠的瞪着压在他身上的男子,可惜眼角的湿意泄露了他的脆弱。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色、这么坏,多伦奇眼神示意着让男人痛快一点,可男人含笑的眼却带着更多的调侃直直的看着他,后庭瘙痒难耐,不停的抽搐,极度渴望着什么进去狠狠的厮磨,多伦奇咬着下唇挺起腰伸出手欲要自行解决自己的需索,才不祈求那坏心眼的爱人。
可还没碰到柔软的后穴就被段逍的大手半路拦截了,钳制起来压在头顶,段逍俯身上前了些一口轻轻咬住多伦奇的耳柔,伸出舌刺激着他敏感的耳洞,并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不意外的瞧见爱人脸上渐渐浮现的红晕。
“……我、我……我……”一连说了三个“我”字,多伦奇却还是无法说出口段逍想听的话,虽然就是那样简单的几个字,虽然他真的真的很爱他,可是在面对本人的时候,他心底那浓浓的爱意就像被尘封起的老酒一样,虽然芳香淳厚却无法穿透那层薄薄的布幕。
“……我爱你……”在多伦奇耳边轻轻呢喃了句,谁知多伦奇一听他的爱语,羞的脸色更加红润,他缩起脖子,长翘的眼捷低垂,视线避开了段逍的脸。
难掩失望的神色,段逍无奈的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样子让多伦奇心头生出一丝不忍,刚想出声安慰他两句,谁知段逍却突然腰上一用力,粗大的坚挺瞬间完全挺入了毫无防备的蜜穴,激的多伦奇一个猛颤,高亢的呻吟声从口中溢出,都忘了刚刚困扰自己的问题。
无法如愿的段逍虽然面上表现出自己的失望,心底却还是没放弃,但他并不想逼着多伦奇说,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耐心等他有一天自愿的说出口。可是,现下,他却很想惩罚一下他那过度的羞涩。
感觉着自己被那火热的甬道挤压着、包围着,一股强烈的想要弄哭他的的冲动让他把心一横,侧转过爱人的身躯,抬高他一条腿搭在自己的肩侧,然后毫不怜惜的更加挺入,之后便疯狂的抽动起来,每一下都十分用力,似要顶到内脏似的入!
“嗯……啊啊……啊……”
多伦奇单手掩着嘴,但破碎的呻吟还是无法抑制的冲出口。眼睛因为过于强烈的快感冲击而润湿了,冶艳的腰肢也不自觉的扭动配合着那一下又一下的刺穿,但每当那巨大的男根狠狠的擦过穴内那敏感的一点,他的脑中就沸腾的空白一片。

正急速冲撞着爱人身躯的男人咬着牙承受着几乎要把他溺毙的快感,一重过一的狠狠顶撞着爱人体内销魂的敏感点,让多伦奇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快要被戳穿了、拆散了似的,后庭持续着被抽插着,阳心屡屡被摩擦着插的他浑身爽麻,吟叫不已,当更加强烈的情欲狂潮向他袭来时,他脑中空白一片几乎失去了意识,后来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狂乱的咬着唇摇晃着头颅失神泣然。
而就在男人扶住他的腰更加激烈的疼爱他的时候,他已然隐忍不住,抓着床单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紧,男人看着浑身泛起诱人樱色的爱人,知道他就快达到高潮,于是放下他那条被抬高的腿改托起他的翘臀,固定在手中,然后发起一轮急速的冲刺。
“……啊啊……太、太快……啊啊……不行……受不了……我受不了了……”嘶哑着声音,凝聚眼角的湿润终于在到达高潮的瞬间滑落,多伦奇弓起纤细的腰肢,绷直的硬挺激射出一道白稠的液体……
爱人的体内再产生了那种强大的吸力,并且因为持续的战栗而紧紧收缩起了窄小的蜜穴,将段逍的硬挺夹的死紧,虽然那雄根因获得了太多的快感而胀的发痛急欲爆发,但这一段逍努力的隐忍着,双眼因极度的压抑而赤红,俊脸也因此呈现出些许的扭曲,可在那股吸力下他又坚持着,持续插干了数十,直到再也无法承受更多,才在爱人的哼鸣声中释放了精华……
同时,抑制不住激情的嘶吼,他紧抱住多伦奇,在他耳边喃喃着爱语……
……爱你……我爱你……我……最爱你……

正文完结(最终章)

多伦奇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当他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已经大亮了,稍一翻身,腰下传来阵阵酸麻感,可是奇异的,并没有感到疼痛。
他支起身子,发现枕边人早就不见了,被褥都已凉透,同时身上也感觉异常的干爽,还穿上了白色的单衣。
一离开暖被窝,多伦奇感到一阵冷风吹进他单薄的衣衫中,他又迅速的缩了回去,将被角掖好把自己包裹的像条毛虫。心想着前一夜和他抵死缠绵的爱人是跑哪去了,怎么这么无情放他一个人独自醒来。
正纳闷着,空着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叫声,让他脸红了下,正琢么着去弄点什么吃的,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踏雪的脚步声,然后门吱嘎一声开了,霎时,寒风夹杂着一些细碎的雪末子飚进屋内,掀起床边的纱帐。
隐约看到来人的熟悉身形正是心头牵挂的那人的,多伦奇头脑一热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翻过身去,半蒙住头,假睡起来。
来人见床上的人还未醒,便将动作放的轻了,关上门,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前,先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就站在那里盯着纱账内那正熟睡的人儿发起呆来。
知道段逍就在身后一动不动的观察着自己,装睡的多伦奇偷偷睁开了眼睛,心头暗骂了句:呆头鹅,干嘛总是做这种肉麻的情注视,害的他浑身不自在,都装不下去了。
轻吟了声,多伦奇翻了个身,然后就“悠悠转醒”,而看他终于醒来的段逍,竟然兴奋莫名的一把掀开了纱帐坐到床畔,抚着他红扑扑的面颊爱怜的说了声:“你终于醒了。”说完,还长长的吁了口气。
睁开“迷蒙”的双眼,多伦奇揉了揉还有些酸涩的眼,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听段逍的口气好像他睡了很久似的。
看着恋人半睁着惺忪睡眼,单纯无知到可爱的表情,段逍爱怜的俯身吻着他的额头,轻声说:“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多伦奇一听,咋了一下舌,难怪肚子里感觉这么饿,没想到他竟然睡了这么久。不过,想想觉得奇怪,这一觉他睡的很沉也很安稳,几乎没有一点不适,怎会睡了这么久?想到之前两人几近疯狂的缠绵,他脸上红了红,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丢人的是他又昏过去了,一个健康的人精力还不如一个中毒正在治疗的病人,他觉得这还真是丢脸丢到份上了。不过就算是狂做到天昏地暗,精力一时被完全榨干,他也没道理睡这么久吧。
“还好你醒了,你等一下,我去叫慕容前辈……啊不,叫你师傅来一下,他嘱咐我说你一醒来就告诉他一声。”不知道多伦奇为何睡这么久,之前他问过慕容残雪他却只说“正常现象”,搞得他郁闷许久,那人太惜字如金,冷着一张脸让他都没办法再问下去,只能巴巴的守着多伦奇希望他快些醒来。
多伦奇一醒,他心中的那片乌云也立刻消失了,站起身,他就准备去找慕容残雪,谁知刚走一步就被床榻上的人揪住了衣角。
“你先等等……”多伦奇拽住段逍,刚想开口问问他解毒的状况可那不争气的肚子就开始哀号起来,“咕噜噜”的声音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多伦奇一愣,紧接着脸色一红,他迅速的放开段逍,就将脸埋进被子中。
听见段逍难以自抑的轻笑声,多伦奇懊恼的掐自己的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一把掀开裹在多伦奇身上的被子,段逍一手捞过他单薄的身子,狠狠的亲了他脸颊一记,就像在安慰耍小脾气的孩童,搞的多伦奇哭笑不得。
搂着多伦奇,段逍一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过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清粥,说道:“先吃点东西,吃完了我再去叫你师傅。”
多伦奇皱着眉头望着段逍手中不知添了多少料的“粥”,心下有些打矗,他看到那之中似乎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所以迟迟不敢接过来。
似乎看出了多伦奇的迟疑,段逍放开他,舀了一匙粥放在嘴边吹了几口,眼睛也没抬一下,说:“不用担心,这是你师傅亲手熬制的,说里面有很多种药材,很适合你现在吃,我尝了味道,还不错,不信你吃吃看。”说着就将已经温了的粥递到他的嘴边。
骗人!
撒谎都不能撒的像点,性子实在是直的可以!

姑且不问味道怎样,看段逍那副不甚自在的样子,多伦奇就知道,这粥,才不是师傅熬的,怕是段逍早早爬起来蹲在炉灶旁折腾了半天弄的。
要他这个死硬派的将军为他下厨房,这已经是第二了。虽然很感动,可是多伦奇心底却有些哀怨,这男人,合该把他当成“他的女人”了,照顾的这么细心。可是他明明就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委身他身下承欢可以,可是也用不着把他当作女人似的照顾吧。
冷冷的盯着段逍,没有吃粥的打算,后者却只是疑惑的看着他,多伦奇心下坏水直冒,心说:“好啊,好啊,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但既然是‘你的女人’,就该好好享受‘女人’的特权。”
眼睛一眨,媚骨的邪气流出,顾盼流离间多伦奇大胆的说了句:“用嘴喂我。”
几乎立刻的就回忆起那相似的从前,虽然时间上并不遥远,但那时发生的事却像是隔了一世之久……
看着眼前为他舍弃了全部的男子,段逍心底只有满满的爱意和感动,他并不是把他当作了他的女人,而是在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为对方做些什么,虽然那在他人眼里也许是有些荒唐的事。
叹了口气,段逍持粥的手一拐,将那吹凉了的粥送进自己的口中,含在自己的口中,然后慢慢的靠近多伦奇微张的嘴……
对于段逍的顺从多伦奇有丝惊讶,虽然有些矛盾可是却乐于他这样的服务,于是闭上眼微启着唇等待爱人的“哺育”,可谁知,就在这柔情蜜意情丝万千的缠绵气氛进行当头一阵杀风景的敲门声突然间响起,吓的正探头准备“喂”饭的段逍一个哆嗦将那一口粥吞了下去,但因为过于紧张却让这粥呛到了。
推门而入的慕容残雪一进门便看到坐在床畔的段逍背对着他猛烈的咳嗽着,多伦奇一脸无辜的坐在床上,替他拍打背部顺着气,可是却难掩嘴边露出的那抹似有若无的坏笑。
没有察觉空气中流动的暧昧气氛,慕容残雪跨进屋后直接奔向床上的多伦奇,走到他的面前,手一抬挑起他的下巴,察看他的气色。
没有看到中毒的迹象,慕容残雪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刚要开口却突然看见多伦奇前敞的衣襟下满是紫红的印记,脸色立马变得冷峻,他清咳了声,说道:“就算……很久没见了……也该悠着点吧……”一性消化了那样大量的毒素,多伦奇只睡了两天还算轻的了。
两人一听他的话,心虚的互望一眼,含糊的应了声。多伦奇拉紧了衣襟,知道师傅冷起了脸不过是在尴尬,刚刚看师傅那样焦虑的神态他一看就知道他在时刻注意着自己,这样的关心还真是让多伦奇受宠若惊。
“段逍的状态很好,照这样下去……不出半年,他身上的毒素就可以完全除净……至于你……还要修养几日……”要不是仗着他吃了近五十日的药膳,体内习惯了毒素,他断然不能如此快速的醒来。
“一会段逍跟着我去取一些医书,多伦奇调养的这几天你们就多看些医书……还有一些……有关至阳结合需要特别注意的一些事……”异性结合乃天地顺气阴阳合生,可同性的结合却是逆向阴阳,是禁忌畸恋,每结合必定耗损承受一方的阳气,短时间内影响到不大,但若是过了二十年三十年,那一方身体上的负担就会渐渐显现出来,再想补救就为时已晚了,让多伦奇修炼房中术是一种修回阳气的方法,但需要常年的不断修炼。
趁二人久留山上,慕容残月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这对小情人,可是他自己本身这方面的经验太少,况且他脸皮太薄不好意思成天捧着那种书给他们讲解,没办法,就只能让他们自己研究医书补救至阳结合的一些缺陷了。
之后又交待了两句这几天山上变天,要他们注意保暖就走了。段逍将药粥递给多伦奇赶紧跟随上去去取慕容残雪说的医书,他比较在意每欢爱过后总给多伦奇造成一定负担,因此得到医书之后,几乎天天窝在房中钻研。
而多伦奇则在修养一天就能下床后开始跟着慕容残雪学习武艺,且听从安排每七日用房中术给段逍解毒一,段逍身体渐渐和常人无异甚至已可以每日晨起打拳练剑。
日升日落,冬去春来,冬雪初融,万物即将复苏,就算身高山之巅都能感到气温已渐渐回升,阳光暖人寒风也不再刺骨,不知不觉,半年时间已过……
苍青山中春意盎然,放眼望去尽是苍松翠柏那象征旺盛生命力的浓郁绿色,山风吹过,沙沙作响,而开满在山间的野,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是色彩斑斓,竞相开放,招来成群的蜜蜂蝴蝶飞舞其中。
山间的林道上,两名身形修长的男子相携下了山,略高一些的男子身着青色衣衫,面相英挺俊秀,眉宇间透着一股慑人的英气,两道浓眉斜飞入鬓,黑亮的眼瞳透出此人性格的坚定,可这双坚定瞳眸的视线每每扫过身旁的男子,总是会侵染上秋水般的温柔,柔和的眸光带着足以融化所有的温暖。
略矮一些的那名男子身穿白色的长衫,半长的茶色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迷人的光晕,发丝掩盖下是一张俊美的惊人的脸庞,五官精致美艳,让人产生一种性别颠倒的错觉,可是面对这样的美感却也不觉突兀,反倒更能凸显男子身上那独特的魅力。
山间没有什么人,两人没有顾忌,牵着彼此的手,时不时的低头耳语几句,忍不住的笑意盈满嘴边,带着丝沁入心田的幸福感……
来到山脚下的那民宅,久居山巅与世隔绝的二人得知了那几人的去向。
半年前,得知自己负责的任务已完成的魔天易动作十分迅速的追爱,三月之内将美艳冰山女――蛇奴套牢,绑回苗疆顺带交差去了。蛇奴不愿不告而别,本想等主子下山之后好好拜别,可魔天易却耍小手段,强行带走蛇奴,等蛇奴醒来才发现自己已身至苗疆,魔族部落五行谷中了。醒来后擂了魔天易一顿,不得她同意便带走她的下场是婚期推后一年,任凭魔天易怎样诱哄威胁吵闹都没有丝毫动摇……
魔天易的师弟,段逍的结拜义弟扎云,实际乃流落在外的魔族雨护法遗子,本名――严赤云,回中原拜别了茶桑少主暂时跟随魔天易一道回到苗疆拜谒生身父母,说等了却身边事再同段逍在中原少主那边相见。
另一名多伦奇的死忠护卫郝尔格,高兴蛇奴有了归宿,自己则重返中原,步入江湖打听凌云宫宫主黑凌雁下落,觅仇去了,留下了一封指名给多伦奇的信函。
唯一留下的就是前噶尔嘎部族公主的席娜,她一直等待二人下山,将信函交付二人手上,隔日也消失了踪影,同样留下一纸留言。
只说真爱难寻,愿两人好生珍重,也没有说自己将要去哪,或是来日再会等,让段逍心底还是多了丝遗憾,可是从手中传来的另一人的体温却让他缓和了心头上的那份怅然。
多情自古伤离别,而这几人都是避过了离别,就那样潇洒的走掉,这让剩下来的人还真有些不是滋味,连感恩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这份淡淡的遗憾恐怕也只能带到再相见时,在酒中了却了……

相视坦然一笑,骑马傲视苍茫的草原与广阔蓝天相交的那条地平线,两人策马狂奔……
迈出了,自由后的第一步。

End

番外篇 切断过去
正值寒冬,白雪覆盖的苍青山,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暮色中,但刺骨的寒风却没有丝毫的懈怠,尽职尽责的吹刮着白毛风,让山顶上的小屋笼罩在一片模糊的雪雾中,穿过层层雾气,天边的云彩闪现一片辉煌的金色,金光洒在雪地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就在宛似仙境的刺目光芒中,林间一片空地上,一位身着一袭飘逸白衣的男子手握银色寒芒流星锤耍练的精彩,几丈长的武器却被此人熟练的缠绕周身,急速的舞动形成一面银白色的幕帐,而树上受到气流震动纷纷飘落的雪遇到银色的帐幕只得拐个弯擦边落下,见此情形,男子邪气的勾起唇角,脚下踢动,扫起地上的白雪,银白色的流星锤犹如有了生命一般掉头打向纷飞的雪,一些坚硬的雪块在凌厉的攻势下纷纷碎成粉末,在金色的山林间洋洋洒洒一片,景致好不华美非常!
一见此等景致,男子突然玩兴大起,脚下不再踢动,体态轻盈如白蝶飞舞,横着连翻了几个跟斗,来到一棵千年老树下,旋身一手用力令流星锤回转,击向粗大的松树干,发出一声闷响,树干受到重击,常年覆盖在枝头的积雪受到震动,大片大片的落下……
“哇!”看到那集聚了不知多少年都没化开的积雪因为他这一下子,一古脑儿的兜头砸下,男子惊叫了声,也不敢再继续玩了,忙闪身一旁,生怕一个来不及被雪块活埋。
看着那大量的雪在地上堆起一座小山,男子咋了一下舌,心想虽然这流星锤他已苦练了一阵子了却还是拿捏不好出手的力道,正苦恼着,却听一旁一人难以自抑的轻笑出声。
怒瞪双眸,男子撇着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那人。
此时,太阳已完全跌落到山的那头,幕色降临,笼罩林间的金光已敛起了那灿烂,那林端斜靠在树旁的人笼罩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可是男子一听那熟悉的笑声,不用看清都知道是谁。
“逍……,偷窥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男人,笑得数越来越多,可多数却是笑他的笨拙,一双能透视灵魂般的漆黑眸子也总是在他身上打转,害得他一接触到那高温的视线总是心悸不已。而此时,男子虽然隐身在阴影之下,那灼灼的眼神依旧不离他身上。
听到爱人将他情的凝视定义成那样,段逍咧嘴笑了,走出黑影步向他,顺手拂落他身上的雪渣然后将手中的兽皮披风披到他的肩上。
“回去吧,太阳都落山了,过来的途中我打了只黄羊,晚上可以开荤了。”这些天因为一直刮暴风雪,断了粮,三人都没有吃好,好不容易等风雪停了碰到了一头和野羊群走散的黄羊,没追出多远便射杀了,想来也能对付了今夜。
入夜后的山上,温度急速下降了很多,一股从骨髓冷出毛发尖端的寒意慢慢扩散开来。
吃了满满几大碗的水煮羊肉,饱腹感让身上也不会再感到那样的寒冷。拉紧衣襟,多伦奇踱步走到屋后的断崖,呆愣的站在那里,抬头仰望着蓝的发黑的夜幕。
接连几日的狂风卷去了天上的残云,露出颗颗璀璨的星子,残缺的月散发着折射后的冷光,照亮一方天幕,也照亮了这遍布白雪的山顶,不输给白昼的明亮,但有些黑暗的地方月光还是无法触及。
望着远连绵的群山,和那黑夜中怎样照不亮的黑暗,他愣愣的出神。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冷寂的夜了,虽然月色如此凄美他却没有兴致欣赏,思绪飘出很远。
怎会忘记黑夜给他的苦楚,在皇宫被幽禁时,他总是在所有人都已沉睡的夜一个人独自徘徊宫中,独自一人欣赏夜的黑,独自一人品尝境的荒凉,独自一人……默默垂泪。
无力嘲笑自己的感伤,那是自己背负的过去,黑暗的记忆不是说遗忘就能遗忘的……还有……那个曾鲜活的活在他记忆中给他唯一一点希望的那个人,那个特别的人……他时常在想,他们兄弟之间真的就那样……完了吗?虽然他已经自由了,但是心中的伤就那样将它放着等待结痂、尘封真的是最好的方法吗?
不意外在他最无力时被暖人的温度圈入安稳的怀中,他仰靠在背后人的身上,将一半的重量交给身后的那人。
“慕容前辈已经睡下了,他说风雪停了,吩咐咱俩明日下山去城中买些粮食。”虽然他总是嫌他改不掉“偷窥”的恶习,可是真正让他改不掉这个习惯的还不是他过于敏感的神经。他无法放他一个人,就是怕他静下来后总是想些让自己难过的事。知道怀中人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不回去打探清楚他可能会永远记挂着,与其这样,不如主动去捅破那层窗纸好了。
“奇,我们回大都……让你和那个人将恩怨算清楚吧。”
二哥
又是一个混沌的夜,在宫大殿内一抹孤单的影独自徘徊着,他的手不停的抚摸着殿内腾柱上斑斓的龙型雕刻,一双邃的眼没有归依般四打量着。
最终定睛在大殿之上,正中央那最高权力象征的龙椅之上。
刚刚修建好的城陵宫不论内外部构造几乎与中原的皇帝的宫殿如出一辙,但是为什么日夜赶工终于完成,那日里看来如此堂皇富丽的大殿此刻看来竟是那样的冰冷,荒凉?

迈动步子,一步一个台阶,踱步到那黄金镀层、蟠龙卧居其上的皇坐龙椅,轻轻的抚摸着凹凸不平的浮面,男人转过身正对殿宇,然后抖了下金色的龙袍端坐在其上。
俯视万物就是这种感觉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杀兄轼父,众叛亲离,多年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大权在握成为万万人之上的王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吗?
满足了吗?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之后面对的又是什么?
一手拄着下巴,男人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往的曾经……
[二哥,能不能告诉我……那时,就是在后园那,为什么你会伸出手扶我一把?
少年睁着媚人的茶褐色眸子,定定的望着始终都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兀自看着书的二哥。
少年的问题很多,粘在他身旁,生怕被忽略似的总是在问为什么,可是他从来不曾给与回答,但这一,听到男孩的问题,他手上一震,心下多了丝慌乱,可是却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没察觉的当头他已经本能的说了句:
没什么,……一时兴起而已。
口气冷淡至极,但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那因为他的话而明显失望起来的少年。
虽然那样说,可是不是一时兴起,他自己其实很清楚。在与自己这个三弟接触之前,更早以前,他其实就已在关注他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男孩的娘亲是害自己的母妃堕入冷宫的罪魁祸首。而他自己,为了不让自己的存在被父王忽略,若不是拼命靠着努力得到超龄的才学让父王注意到自己,可能他也只能像母妃一样只能在冷宫内过他惨淡的人生。
所以在步出那个鬼都不愿多待的地方之后,他自然而然的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没有他想像中那样的不堪,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的相反,他本来以为,像灵妃那样得宠女人,他的儿子定然也会跟着显贵,盛气凌人,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双同样渴望温情,渴望关爱,渴望着一切的眼睛,只不过相较自己那双眼中多了不该在这复杂宫出现的怯懦和单纯。
仇恨似乎瞬间变的复杂起来,母妃疯狂狰狞的脸庞在烛光中摇曳,尖锐刺耳的嚎叫声却随着风声远去了。作为同样饥渴着什么的灵魂,他不知道从这样的人身上能得到什么,或许可以说,什么都没有的人能给他什么,他,根本连被他报复的资格都没有。
一开始,他并不想要得到所有,年少的单纯世界里需要的不外乎就是温情,可是在这偌大的皇宫内,什么都可以拥有,什么欲望都可以得到满足,可唯独这个,想找个心灵的休憩地却比登天还难。极度空虚的心灵需要什么东西将它填满,可是往往,负面的思绪反倒容易滋生。
仇恨,嫉妒,贪念尤其比什么都更容易进驻人的内心,侵蚀人灵魂的速度也快的惊人。
发生在少年身上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对于他的软弱和寻求强者的庇护的行为,他看在眼里嗤笑在心底,这样弱小的生物竟然还能左右那样强大的男人,人类总喜欢将淫邪的欲望扣上堂皇的帽子,谓之“爱”,却不知道那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他既不屑于那个被他们共同称为父王的男人少得可怜的父爱,也不会同情这个连挣扎都无力的让人莫名气愤三弟。
他冷眼旁观着弱小的生物挣扎着向命运臣服,最终麻痹了自己的神经又开始了自我欺骗,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恢复了平静。可在那平静的背后他却能看到时不时的出没在后园中,那孤单的影子在抽搐着落泪。
他忽略那总是刺痛他本该早已麻木的心,假装不在意,任那粘人的小东西依旧那样缠着自己。他本以为,他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不关心他糜烂到只剩下欲望的黑色的世界,可是直到那一的误闯,在后园,他看到那淫乱的交合场面,乱仑的一幕在他眼前真实的上演,他听到心中的某一个角落猛然间坍塌碎裂了的声响……
最复杂的感情,火烧火燎般的折磨着他不成熟的心智,一颗麻木的心竟然会疼的他喘不过气,思绪的混乱让他随时于爆发的边缘……
“果真贱人生的自打娘胎出来就带着股骚味,你就是靠着那不男不女的脸勾引父王的吧!用你那引以为傲下贱身体勾引……”
对他说出那样恶毒的话,他不是没有后悔过,甚至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产生过一丝悔意,可是自尊心比天还高的他怎会承认自己竟会对这卑贱的人产生歉意,他无法释怀自己那矛盾的情感,只好继续错下去……]
得到了天下,但是,那个人,他却永远也得不到了,他知道,他知道他有勇气也有那个能力颠覆王朝,可是他却更清楚的知道,他永远都没有那打破常伦的勇气……去得到那个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投入别的男人怀中,然后远走……
卑微的叹息出自他的口中,他自嘲的轻笑,之后却收不住势,声音越来越大,导致整个大殿内都回荡着他那本应狂傲此时却满是悲哀的笑声。
可就在他倾听自己空洞的笑声的当头,那传入耳中的一阵轻微的异常声响打断了他的笑声,也几乎让他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他用那双不带有丝毫感情Se彩的沉静双眸,望向大殿正中那突然间出现的两抹模糊的黑影……
“谁?”男人大喝一声迅速的站起身,眯起眼仔细的观望殿下的两人。
虽然因为夜色的朦胧他无法看清殿下二人的面相,可是从其中一人那熟悉的身形,男人迅速的认出了夜拜访的两人的身份。
竟然是他们!?
最后一见面的种种画面闪电般自脑中闪过,他难掩眼中的疑惑。
姑且不论他们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缘由,男子倒很是意外那身中黑莲剧毒的男人竟然还活着,两人竟然有胆子夜闯皇宫,入到他面前来。

“……不想要命了是吗?”他发过誓,再见到二人定杀不赦,刚要大声唤来护卫,殿下那人突然身形一晃一下子就飘到了男人的面前。
看此人行如鬼魅的步法,男人心下一惊,手反射性的摸向腰间的佩剑……
“此行并不是寻仇,令弟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向阁下请教,没必要动武吧。”一掌拍在男人腰间的剑柄上,又将那抽出寸余的宝剑拍回了剑鞘。
这一掌的力道当真不小,竟将男子震退了好几步又跌坐回龙椅之上。男子惊愕的望着面前这气宇轩昂,显然已经摆脱了毒物纠缠的壮硕男子。
不仅解了毒,这男人的武功也全部恢复了,且更精进了!凭自己的身手,一段时间内恐怕也只能勉强拼个平平。意识到这一点,男人的警戒度又提高了不少,他没有大呼来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四名护卫可能还守在寝宫周围,没有人知道他竟会在夜自己一人跑到新建的大殿中来,就算呼喝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来。
但因为是仅仅面对两人,又是手下败将,自己的武功也不错,仗着这几点,男人有恃无恐,只是冷冷的望着两人,想看看他们想搞什么鬼。
见男人无意拔剑了,挡在对方身前的段逍这才退到一边,让殿下的那人与殿上人――新觉当朝第一世皇帝――多米洛 赫米尔打了照面。
卸下脸上的黑色遮面,多伦奇缓步上了台阶,眼睛一直紧盯着殿上那人的眼,走到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停了步子。
自从多伦奇成年远赴边疆戍守,多米洛就几乎都没有仔细的观察过多伦奇的脸,也没有察觉到他的改变,上一匆匆一瞥也仅是勾起他遥远的儿时记忆,成熟的脸被记忆中的脸取代了看得并不真实,而这一,静下的双方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那样安静的对视着。
之前多伦奇为了给自己的爱人求得解药,那疯狂的一幕幕还犹如发生在昨天,那飞蛾扑火一般的执著早就让多米洛意识到了……他望着这张陌生的脸庞,心底那复杂的情愫在此时竟然完全不翼而飞。
这还是那个总缠着自己整日问自己为什么,企图引起自己注意,总是想方设法讨好自己的弱小生物吗?虽然被自己逼到尽头不得不靠自身力量站起来的他,在外人看来是邪佞的过了头,但是那表面上的强悍他并不看在眼里,他知道本质上他依旧是那个胆小怕事,做什么都唯唯诺诺,只会眨巴着那双湿润眼睛寻求别人帮助的少年,但现下,他望着眼前男人……
对,男人,而不再是记忆中在月下垂泪的少年,这陌生的男人的脸上为何找不到一丝软弱少年的痕迹,眼神中也再找不到名为脆弱的感情。他疑惑了,眼前的男子和他记忆中的那名少年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从来也没曾真心把我当作你的……弟弟?”年少时唯一的依恋啊,其实到现在他也都无法实实在在的分清自己心中的那份崇拜究竟从何而来,就只是凭直觉判断,他必须跟过去做个了断,不然他永远无法了解他的恨,解除自己心头的那份遗憾。
弟弟?
多米洛一听愣了下,然后露出嫌恶的冰冷笑容:“从来没有。”
他怎会把他当作弟弟?从儿时第一见到他起,他一那样的念头都没有过。
在他眼中,他有个比他还要卑贱的灵魂,他们是相同的一类人。想要站起来,就只能靠自我的救赎,他曾妄想过将他纳入自己羽翼,给他安稳和平静,可是到最后……却输给了自己卑微的欲望。
听闻多米洛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多伦奇眼神闪烁了下,之后释然一笑。当初困惑住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此刻看来竟是那样的幼稚,不过,,除去这个问题,他心中还有另一个疑惑,虽然根据他的回答他几乎已经了解了……
“为什么……之前你非要杀死我?”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死他?他曾经以为了结他就能了结自己所有不该有的意想,他是他思绪混乱的根源,但是至于为什么,他却从来没有思过,现在看来……
无非就是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他人得到罢了。
没有回答多伦奇,多米洛只是透过他望着不知名的某……或是透过他再看着某一个人,径自沉默着。
看到多米洛眼中那无声泄漏出的情感,多伦奇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多米洛的言行上,很多模糊的事他都已经明了了……
单手做了个手势,没有惊动那正出神的男人,两人如来时般无声,悄悄的自偌大的皇宫殿宇内消失了……
买了足够的储备粮食后,两人又回到了苍青山上,可是一路上,多伦奇却一直没有说一句话,段逍没有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可是等到回到了山上,回到两人共同的房间,他却再也无法忍受了。
关上房门的瞬间,段逍长臂一伸将那还在愣神的爱人一把揽入怀中,火热的唇随之覆上那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红唇,湿滑的舌也顺势钻入了对方的口中急切的缠绕,贪婪的汲取他口中的甜蜜。
“……唔!逍……嗯……”
没料到段逍会搞这样的突然袭击,多伦奇没有站稳,后退了步,腰侧抵上了桌沿,柔韧的腰肢被对方右手牢牢的勾住,脑后则被他的左手托住,唇舌仿佛在宣誓主权一般霸道的缠吻着。
敏感的身躯在对方刻意的挑拨下很快就有了反应,可多伦奇没有因这一吻而瘫软,反倒搂着段逍的颈项热情的回应着爱人的吻,即便感觉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两人却依然义无反顾的纠缠着彼此,追逐着对方的唇舌。
终于,因为急切而无法完全吞咽下的唾液溢出了嘴角,两人停止了吻,呼吸急促的互抵着额头。而仍有些意犹未尽的多伦奇则舔去唇角的唾液,然后伸出舌,诱惑着对方也伸出来在空气中持续的交缠……

“……我……不准你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就算是你的哥哥……也不行……”收紧揽着对方腰肢的双手,段逍侧过头,反复亲吻着爱人敏感的耳柔,说着霸道话语的同时将火热的气息吹进对方的耳洞中。
他不是不清楚多米洛的执著,也大概知道看到今日的多伦奇他为何会产生那样的反应。他其实有些同情那个男人,那个爱上自己的弟弟却始终活在过去的胆小男人……
可是毕竟对于多伦奇来说那个人是他心中唯一特别的存在,他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正视,他不会限制他以后不再想起他年少时唯一的恋慕,却不允许他当着他的面想着别的男人!
湿热的舌钻入多伦奇小小的耳洞,那痒痒的感觉立刻引来多伦奇一阵战栗的颤抖,但一听段逍那犹如妒夫般吃醋的语气,他几乎忘记了刚刚在想些什么,反而痴痴的笑了起来。
听到多伦奇那喷着鼻息的笑声,段逍佯装生气了般再狠狠的亲吻多伦奇,带着惩罚般的轻咬。
“……嗯哼……”虽然很高兴段逍有这样的独占举动,但不代表他就会默默的任他为所欲为……
就在段逍将他慢慢推倒在桌上,不着痕迹的解开彼此衣襟的空当,多伦奇向侧面一个翻身,让急切的段逍扑了个空。
“……虽说今天是解毒的日子……可是出外两天都没有浴身……还是等……洗完之后再做……好不好?”衣衫半解,茶色的发丝凌乱,微肿的红唇闪着诱人色泽的他这样说可真没什么说服力。
果然,听了他的话的段逍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话中有几分认真,一个箭步上前拦腰抱起美人,以雷霆之势瞬间将他压倒在床。
“没关系……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他的宝贝爱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原汁原味”的他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他喜欢的很。说着,也不等多伦奇的同意就用鼻尖顶开衣襟开始“品尝”起他胸前的两朵红樱……
“……嗯……不……不行……啊……”
乳首被对方噙在嘴中,或是含舔,或是轻嘬,最是恼人的就是那垫着牙齿用上下的唇瓣轻轻噬咬的撕扯,猛然间窜过全身的快感让多伦奇柔韧的腰肢瞬间弹起,嘴中腻人的哼鸣声更是加快了情欲流动的速度。
不行……,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不干不净的迎接段逍的疼爱,他咬着牙止住奔腾的欲求,一手用力的推段逍的脑门,不想扯痛他的段逍见多伦奇那么坚持只得抬起了头。多伦奇则趁机拉紧衣襟向床里挪了挪,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是说真的……上山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很粘,我不要……就这样做下去。”为了解毒,两人不得不总是忍耐七天后才解放欲望,不光段逍渴望,他渴望温存的心是和他一样的,每两人不都是忍耐的很辛苦,他不信,七天都忍了,这半个时辰浴身的时间都无法忍耐了。
看出多伦奇眼中的坚持,段逍不得不妥协,他翻身下床,也跟着系好了衣襟,低吟了句:“既然你坚持,那也只能听你的了,不过我跟你一样,两天没有浴过身了……你……不介意一起洗吧。”说着,难得脸上带着玩味神情的段逍,转过头去紧盯着那又被他的言行吓到的可爱情人。
听闻段逍那带着暧昧语气的请求,多伦奇粉嫩白皙的面颊瞬间变得通红。两人虽然共同生活了快半年了,却从来没有一起浴过身,因为多伦奇很清楚一起浴身之后自己的下场,所以尽可能的回避,他虽然有时很大胆,但骨子里其实还是有点传统的因子,可今天……
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自掘坟墓……
而且也见识到了,什么叫男儿本――色……
苍青山是一座沉睡了上千年的死火山,在山顶的附近,有很多天然的温泉泉眼,一年四季都不停歇的喷着热泉,在一些凹凸不平的低洼还形成了一个个小蓄水池,温度有高有低。一大片的温泉池都在蒸腾的冒着雾气,虽然周边还有积雪,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水的温度。缥缈的雾气更是给此增添了一丝仙境的意味。
而在这雾气之中,空旷的山坳却断断续续的回荡着几声令人浑身酥麻的高亢吟哦声。那声音时高时低,宛似正承受着极痛的折磨,但更多却是引发那人抑制不住啜泣,无法止息的欢愉,声声辗转动听令人遐想无限……
沿着池边的雪地,一些衣物凌乱的散在地上,而靠近树林那一端的一温泉中,透过淡淡的雾气隐约可见两具叠在一起的身躯,在富有节奏的一起舞动着,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呻吟声正是出自其中一人的喉间,伴随着两人水乳交融般的激烈动作,那漾漾的池水也不自觉的侵染上一股情Se的味道发出富有节奏的哗啦声响。
“……啊啊……哈……逍……好热……热……嗯……”甩动着半长的发丝,美眸因承受了太多的欢愉而紧紧闭起,眼角还滑下了惹人怜爱晶莹的泪水。双手几乎无法支撑上半身的重量,尤其当背后的人挺动腰杆送上强有力的冲撞的时候,体内那由一点一波波扩散至全身的麻痹快感让他双臂止不住的颤抖。同时,热泉的蒸汽熏染的他全身热意难消,而那比热水还要烫热了不知多少倍的粗大昂扬也像要烫伤他一般频频摩擦着他那抽搐的内壁,交合更是要融化了一般的湿成一片……
焚身的热意让多伦奇几近昏厥,每一入的结合都令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可是人性追逐更高一层快乐的本能却又一将他的神志拉了回来,让他反复体会那欲仙欲死,永不停歇的快感。
“……唔……呼嗯……奇……你简直……太棒了……”毫不吝惜赞美爱人的身躯带给自己近乎疯狂的无上感受,段逍壮硕的身躯紧紧的贴合着身下一直配合着他扭摆腰肢的身躯用力的挺动,一手游走在这因练武而逐渐柔韧起来更富手感的身躯之上,一手掌握住爱人两腿间已兴奋到临界点的硬挺并适当的给与刺激,惹得身下人不自觉的紧缩后穴娇喘呻吟。
“……啊……逍……不啊……太……嗯……太……啊啊嗯……”
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多伦奇睁开失去焦距氤氲一片的眸子,眼前模糊的一切都那么的虚幻,唯有自爱人身上传来的快感是最真实的。就在几乎失去了意识的瞬间,他突然听到耳旁传来爱人情意切的告白。
“……奇……嗯……好爱你……我好爱你……”仿佛怕对方不知道他的爱有多一般,段逍在多伦奇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倾诉自己无尽的爱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永永远远的占有爱人。
如此亢奋的状态下又听到了那犹如催情一般的爱语,在攀上最高峰的那一瞬,多伦奇红了眼眶激动的回应了爱人的告白,在昏厥前他隐约听到了自己发自内心最真实的呼喊:
……逍……我也爱你……好爱……好爱……
没过多久,多伦奇就在爱人怀中醒过来,一睁眼就突然看到对方放大的俊脸。

何谓喜上眉梢?多伦奇看着眼前人眉飞色舞,不论眼角还是嘴角都上扬了个非常的弧度的表情,算是彻底了解了,想到缘由,多伦奇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好像是……自己在高潮的瞬间……似乎说了什么……
想到自己说了什么,多伦奇的俊脸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儿。
一颗红的比什么都夸张的头颅迅速的埋入爱人的胸膛。
老天!他竟然……他竟然说了……说了那么难为情的话!真是――!啊!疯了!他憋了半年都没憋出第二个字来,怎么就在刚刚那瞬间全咧咧出来了!丢人啊!真是丢死人啊!
直想钻入哪个地缝中永远都不出来!他说出口了!这叫他以后还怎么见段逍啊!
见到爱人如此害羞的表现,段逍宠溺的将他牢牢锁在怀里,只是他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多伦奇说出那几个字会那么难,爱人的胆大与羞涩几乎成极端的对比,那些暧昧火辣的调情言行怎么就不会让他脸红,反倒说几个字却让他全身红的像个煮熟的虾子似的。
不过就算想不明白,段逍还是非常高兴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了爱人的告白,虽然此刻他怀中的人的表现是非常明显的后悔,但他却满足了,用自己的告白拐带对方说出同样的话,这招果然灵验啊。
久久的自我满足之后,段逍了好长的时间连哄带骗才勉强让多伦奇抬起头来,但对方的眼神却始终不敢再迎向他,粉嫩脸颊上的红晕也长时间没有消退。最后段逍不得不转移了话题才消除了多伦奇莫名的尴尬。
撩着水替对方擦洗身子的时候,段逍的手久久的流连在多伦奇身上那几已淡化的快要消失不见的烧伤上。
“真的都快要消失了呢。”段逍轻吻着多伦奇饱满额头上的那淡淡的痕迹,庆幸的叹息着,同时一双大手还包覆住了多伦奇的手,那曾被火严重烧伤的狰狞伤口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双纤细、白皙宛如根根白葱般的玉手呈现在段逍的眼前,他爱怜的捧着这双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挲。
柔顺的侧坐在段逍怀中,多伦奇抬着头呆愣的望着眼前情的男子。他知道,他早就知道,医治顽固灼伤的秘药是段逍低声下气的向师傅求来的,且亲自进山采来千年雪参果混合灵狐白血精心制成,是名为续肌凝脂霜的续肤圣药……
“我身上的烧伤痕迹都快消失了,你不给你自己也用一些吗?”他可忘不了,段逍的身上有多少伤口,尤其是他腰腹部的两刀剑伤,最是骇人,他也劝了他好几让他也擦一些药,他偏不听,说他一身蛮骨糙皮,浑身上下大小几十伤痕不差那两道,可是他却知道,药霜稀少,他是怕他不够用……
但是现在,眼看他身上的伤痕都要消失了,他是不是也该顾一下自己了。
“我?还是算了吧,我不介意身上……”
“你不介意我介意。”打断段逍的话,多伦奇抽出双手低下了头,看着段逍身上的伤,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回忆起他以身躯替他挡刀而浑身浴血的影象,还有他倒落血泊中他怎样也唤不醒他那时的恐惧。他并不是想抹去那血腥的记忆,只是不希望每看到他的伤口都回忆起来。作为警戒,一就够了,他不想每欢爱后脑中都在不断重演当时那让他无力挽回一切的一幕,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残忍。
似乎是了解多伦奇为何会如此坚持,这一,段逍没有拒绝。他揽过多伦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好,你说了算,全听你的,就是求你别露出这种表情。”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还敢有什么异议,只要他不露出那种表情,他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段逍的回答,低垂着头的多伦奇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这个痴汉,当真抵不住他的哀兵政策呢。虽然自己确实挺容易伤感的,不过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的神经被迫不得不变粗了很多呢,这个傻大兵似乎忘了最开始是谁占主导权。
见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后,多伦奇的心情突然变的轻松了许多,抓住段逍话中的语病,他决定好好“戏弄”一下他,谁让自从当了爱人之后段逍就一直把他当成他的女人似的对待(虽说待遇不错,可他还有男人的自尊啊,他的过度呵护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而让他产生如此想法的男人怎会没罪)。
隐藏起自己的好心情,多伦奇用力的回抱住段逍,用有些哽咽、颤抖的声音说:“都听我的?你说你都听我的是吗?”
段逍一听爱人那弱势的声音,以为他又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绪不稳定起来,忙安慰他说:“嗯,别哭!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就是求你别哭,你一哭我胸口就难受。”
一听段逍那老实的言语,多伦奇还真有些感动,但那感动却不足以让他恢复良知,他继续装熊,用那种怪声在段逍耳边轻声说:“……那……那,你现在让我抱你好不好……”
光顾着安慰怀中人,段逍几乎都没有听到他那蚊鸣般的小声呢喃,自顾自的说着“好、好,全听你的,全依你”,但一等脑中消化了他那劲暴的话语他猛的惊醒。他没有推开他而是就势结巴的问多伦奇“你、你刚才说的是……要我抱你?”他希望他是这么说的。
然而,多伦奇却从他怀中退开一点距离,让他看清他脸上那根与其一点都不符的邪气的表情,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是、我――现、在、想、抱、你!”
全身僵硬,是段逍听清楚多伦奇的话后唯一的反应……
撇着嘴,多伦奇挑眉双手抱胸闲凉凉观察段逍那好笑的反应,哎呀,过惯了他攻他受的日子,他的亲亲奴隶将军似乎早就忘记了是谁先占有谁的,本来只是想捉弄他一下的,可看他这副受惊吓的表情,似乎是很不能接受,这让他心头有些小小的不爽,所以他立刻决定,“戏弄升级,假戏真做”好了。
呆愣了半天,段逍脸色逐渐变的难看,但看多伦奇在一瞬不瞬的观察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只得艰难的开口,问道:“……一定、一定要现、现在吗?”
多伦奇甜甜的“嗯”了一声,听到他的回答段逍的脸色则变的更加的难看,他皱起英挺的剑眉,紧闭起双眼低下头沉默了好一阵子。
最终,他泄了气一般长叹了口气,说:
好吧,我知道了……

番外 是谁动了情
19与2之间的番外篇

多伦奇喜欢打猎,这是连段逍这个不自由的俘虏都知道的公开的秘密,但是怕段逍逃跑,多伦奇每空闲打猎都不会带上段逍,只是将猎来的食物共同分享。

但是自从发生过那件事之后(风雨三篇),多伦奇对段逍的管制显然没有从前那么严禁了,而且偶尔还会让段逍陪同自己到离府不远的那片森林去散心。另外,段逍还发现多伦奇另一个秘密,那就是虽然身为异族,多伦奇却吹得一手好笛,仅用一根青竹笛就能吹出上百首风格迥异的异域曲子,犹记得,他第一发现多伦奇这一秘密时心底的颤动。

那是在爹娘忌日的那天,因为频生的战事,段逍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正式给爹娘上过坟了,于是前一日,趁着多伦奇心情还不错段逍向他提出了外出的要求,实际上他也有准备被多伦奇拒绝,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当他一脸严肃的向他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也没问他原因,这多少让段逍心头产生一丝疑惑,不是他这个战俘没有俘虏的自觉,是多伦奇过于放宽的态度让他产生了对等的错觉。除了那方面,多伦奇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要求段逍什么,说他重视人权,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不然他怎会把他关在屋中不准踏出院落一步,他也见过多伦奇对待他族战俘的狠绝,是绝对称得上残酷的手段。同时,还让段逍疑惑的是多伦奇对他独有的依赖和温柔,多伦奇几乎已经放弃继续追踪少主了,而且因为自己的介入也放过了噶尔嘎族的公主席娜和小少主……这一,也是二话不说的同意他的外出。

为什么……

他不敢太过思他莫名举动的背后意义,也在无时不刻的提醒自己,他是身在敌营,虽然发觉自己对多伦奇有特殊的感情,可是那并不意味着他的境有什么改变。

爹娘忌日这天,多伦奇陪同段逍骑马奔驰于原野之上,段逍并没有想要借此机会逃跑,可是多伦奇还是亦步亦趋的跟随着他,路上没说话,一直跟着段逍走到他遥远记忆中的那片村庄的废墟。

天色开始慢慢变暗了,天边的云彩也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而这片曾遭战火洗劫后狼狈一片的废墟却没有感染上这温馨的气氛,从残垣断壁中呼啸而过的风声隐隐约约透着股悲凉感。

段逍翻身下了马,牵着马踱步穿过这被森林包围着的小小村庄,按照依稀的记忆寻找那被野草遮挡住的小路,走了没多久,林子尽头突然豁然开朗,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上到是一个凸起的坟包,少说也有百十来个,有的坟前竖着块木板,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有的连块木板也没有,坟前摆着块石头。

看到如此情景的多伦奇,不用段逍解释,也能联想得到曾经在这村庄发生过怎样悲惨的情景。他静静的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就那样看着,那个男人穿梭在坟包之间。

不止他的爹娘,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是他亲手挖掘泥土……埋葬的……

给全村的人上完香,给爹娘烧过冥纸之后,段逍带路,两个人无声的走至离村庄不远的湖波附近,升起一堆火准备夜宿,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吃了点冷干粮,在马上颠簸了半天的多伦奇累的倒头就睡,看着多伦奇没有丝毫防备的睡脸,段逍心头飘过些许疑惑,他在谁身边都是这样没什么戒心的吗?虽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然没有了一开始那样的硝烟弥漫,可从立场上看还是对立的人啊,难道他就不怕他念及灭族之仇……

是信任,还是什么?

猜不透多伦奇这个谜样男人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不过,要他自己说,就算他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多伦奇有多余的感情,他对他做了更过分的事他也下不了手杀他,在战场上它可以放任自己没有任何感情的杀敌,可是一旦牵扯到个人感情上的软,他就完全恨不下心。

叹了口气段逍悄悄的起身,一个人走至湖岸旁的大石上坐下,然后就那样呆呆的望着那平静的湖水,思绪渐渐飘远,然他却没有察觉,那个他以为没有戒心的人就在他离开的前脚就醒了。

慢慢的坐起身,多伦奇远远的望着那人,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一动不动坐在石上的那人,看着那人刚毅的侧脸不自觉露出的落寞,似乎是回忆起不快的往事。这人也真是奇怪,为何没有一点的暴戾情绪,虽然身为将军,却没有争权好斗之心,反倒像个看透世俗之事,大彻大悟的僧人,总有丝高傲的冷漠。而此刻,那张冷酷的脸上却满满是回忆带来的酸楚。

不知为什么,他有股想要抚去那酸楚的冲动,就像一见面时就想毁掉他清高的假象的那股冲动,来的突然,迅速。

伸手摸出怀中的青竹笛,看了看,就放到嘴边吹奏起来……

夜色凄冷,月色撩人,青竹笛演奏的乐声为这迷离的夜更添一份悠然,从回忆中抽身的段逍刚一回神便被那优美的笛声所吸引。他闭上眼,静静的聆听。

不是那样哀怨的曲子,之中虽然尽带辛酸,却不会让听者绝望,反倒能不知不觉从心底衍生一股想要认真活着的欲望,涌生出面对无奈境的勇气,那温润感就像湖水上的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去,直至泛至全身……

一曲终了,段逍这才睁开眼睛望向那发声之,看到多伦奇一双本应妖异的眸子此时平静无波的注视着他,没有了往日的戾气,是那样的安静,柔和,令人心动……

无法忽视的孽缘……

并不是只有自己变得奇怪,面对陌生的情感,这个男人应该同样困惑吧。

如同受到蛊惑一般,段逍停止了对往昔的追忆,而是不带迟疑的朝那个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男人走去……

“能不能……教我那首曲子……”

如果不是自己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情愫,自己似乎可以不用那样迷惘了。

番外短篇 相遇之前
杀――!杀――!杀――!
杀掉这些想要追踪少主的布伦多士兵,他必须尽最后的努力为少主争取逃往中原的时间,能多一刻他们就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阿
尽管多年征战沙场,他的心中总是抱有一丝疑惑,但到了人生的尽头,他没有时间再迷茫了,他如今的使命就只有尽量多杀掉眼前一波接一波的布伦多士兵。

断肢纷飞,鲜血喷洒满天满地,黄色的焦土被血色染的一片鲜红,黑色的战马浑身浴血,不停的嘶吼着,仿佛也知道这是主人的最后一战役,奋力的支撑。
杀红眼的段逍一手挥舞着长矛阻挡敌兵的靠近,一手耍练着沉重的大刀,辗转翻飞间,劈开敌人的头颅,拦腰砍断兵士们铁打的身躯。然,勇如虎狼的布伦多兵将却无丝毫的畏惧,他们的精神化为一柄柄利剑带着狠厉刺向彼端的敌人。前面的人死了,有后面的人们补缺,真如一浪接一浪的海浪,无穷无尽,誓要吞噬掉敌人,将敌人撕的粉碎。
而将这悲壮的一幕收进眼底的,是迎风站在高坡上,身披华丽貂皮绒披风,同时被自己的兵士守卫着的布伦多三皇子,背后旌旗飘荡在昏沉的空中,发出列列的声响,男人望着不远被如潮水般众多的兵士包围,仍在做困兽之斗的敌族将军,看他身边跟随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兵一个个相继倒下,还来不及替自己远方的家人祈愿便匆匆赶去地府报道了,真不知道那个武艺高强却仍敌不过人海战术的将军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看他脸上并没有因战事的惨烈而露出绝望的神色,相反还透着股视死如归的坚决,难道他就真的看透了生死,觉得随时死去都没有遗憾了?
哼,不要以为他被这区区五十骑人马挡在这动不了地方,若不是他想要活捉了这个害他多费了两年时间的敌军将领,他根本不会在这干磨时间。
“郝尔格!”喊来自己得意的下属,男人跟着下了道命令,“给我拿下那个人,这点距离应该难不倒你吧。”将士兵手中的特制强弓接过来,男人将其递给郝尔格。
顺着主人指引的方向,郝尔格看到那被层层人群包围住的困兽,身边一个同僚也没有了,就只剩自己在进退有律的人群间周旋,苦苦支撑,像是站在悬崖边的兽王,而现在只需要他稍微露出一点破绽,他就会在一瞬间被那些正等待着的孤狼撕裂吞噬。
郝尔格接过弓箭,上前两步站在土坡的最高,然后抽出一支箭扣在弦上,眼睛紧紧地盯住那高傲的猎物。
屏息,慢慢的拉开弓……
一道寒芒闪过,锋利的箭矢带着割裂空气的尾音,像一道速至的雷电一样射穿了对方的肩头。放下弓箭,郝尔格看了一眼那因中箭而摔下马的男人,跌落的同时,数十支矛同时压在了男人身上,数十把刀抵在了他的颈项上……  
“把那个人带到我府上的监牢里,我亲自审问,还有,吩咐下去,继续追踪茶桑遗皇族的下落,查不到消息就提头来见我。”看到那个男人终于被捕获,三皇子这才转身拂袖离去。
一个小小的茶桑族,竟然跟他抗争了两年之久,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那个神勇的将军吧,可惜……生不逢时,在那样一个弱小的异族中能做到他的程度也算很不易了,但竟然和他站在同一个战场中,这只能怪他命运不济。
不过他很少能对谁产生钦佩之情,边疆除去战事也没什么能让他感到刺激了,反正闲着无聊,他就暂时会一会这个难搞的将军吧。

蛇奴番外 某男&过往

初遇见某男,蛇奴对其印象非常之差,显少动怒的她,竟轻易被对方挑拨的失了理智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对方惹火了她,她才会对那张“魔物,妖孽”的脸念念不忘,而谁知,两人的第二相见,竟是在她被大火包围生命受到威胁的当头。直到后来很久的一段时间内,她在看到他的脸时,都会想到那时……自己心头那阵无法忽视的悸动……
察觉到异状时,蛇奴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对方的埋伏。
头脑的昏沉让她很迅速地意识到自己房内被渗进了一种特殊的迷香,虽然不至于不能行动,但蛇奴发现自己的四肢还是有些不灵便的麻痹,鼻间隐约的闻到一股什么东西烧起来的味道。
她翻身跳下床,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抬眼望向四周。
只见一阵阵浓烟从门窗的缝隙中渐渐渗入进来,室内温度也好像也在逐渐的升高,整个屋子像个蒸笼一样闷热,窗外火光四窜。
反应到不妙的她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刚一打开门就见一道狰狞的火舌突然向她身上扑来,机灵的疾退几步,蛇奴急忙掩住口鼻有些骇然的望着屋外窜起好几丈高的大火。
久违的恐惧感一下子便传遍的全身,眼前映天的火光让蛇奴的记忆突然之间混乱起来,想起在自己十四岁那年,那个撕心裂肺的夜里,就是在这样的熊熊大火中,她与自己最爱的娘亲被迫分别……
在被大火映红的世界里,她感受着那像是要连人的灵魂都要一并焚毁的灼热,灌了铅一般的双腿无法移动分毫,那一天的自己竟和此刻的自己完全重合上了,蛇奴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映满着那诡异的火红,稍一迟疑的瞬间屋外的大火便像一条炎蛇一般吐着火红的信子进犯到了屋内,木质的门窗噼啪的燃烧起来,四溅的火星弹到到蛇奴的手上,一阵锥心的痛楚让她回过了神。
不能慌!蛇奴急促的呼吸着,告诉自己要冷静,一旦失去冷静,就只能让自己更接近死亡。
紧张的环视四周,蛇奴发现几乎没有什么能帮助她顺利逃出这场大火,多年前之所以能逃脱被烧死的命运,是因为娘亲不畏惧痛楚拿全身护住她……那时娘亲是怎么做的?将水泼到棉被上披在全身硬闯出去!
水!水?她的屋子里哪来的水?
空气越来越污浊,不小心吸进几口浊气蛇奴顿觉肺里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难以抑制的猛烈咳嗽起来,而她本就昏沉的脑袋此时因窒息而更加的沉重,麻痹的四肢也渐渐失去了知觉……
火势的迅猛逼的她又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退到墙角之后,她背靠着墙慢慢的滑下,想到自己遭遇突袭,那皇子那……郝尔格那……是不是也一样?
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她还要保护皇子……还要……去找被囚禁起来的娘亲……

可是虽然脑中这样想,她飘忽的意识却越来越不听她的使唤,视线也逐渐模糊了。
……
无情的火焰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一点一点的蔓延自己的势力,逐渐的,将弱小的猎物逼在了角落里,任其安静的等待着被焚烧成枯骨的命运……
可就在蛇奴马上要昏厥之际,头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带着火星的木屑纷飞,紧跟着屋内的横梁在几声断裂声中也砸落了下来……
眼睁睁的看着燃烧着的断梁朝她砸来,蛇奴想躲,可她却突然发现自己连曲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蛇奴缓缓闭上了眼。
心头纵然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可现在的她还是失去了和命运对抗的能力,等待她的,还是死亡……
“之前看你凶悍的跟个母老虎似的,现在怎么反倒像个小绵羊,在这睡着了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哦。”
调侃的话语突然响起在耳边,带着并不算陌生的声调。
以为出现了幻听的蛇奴睁开迷茫的双眼,一抹洁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她呆愣的望着眼前模糊的一切,瞅了眼被男子一掌掀飞的那险些要了她的命的断梁,怀疑眼前这情景是不是因为她太渴望活下去而产生的幻影。
“哎呀,弄脏了。”男子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洁白的袖口蹭上的一抹炭灰,“唉,算了。”当下救人要紧没空管衣服怎么样了,某男转头望见蛇奴一副弱女子样缩在墙头一时还真有些不适应,虽然想再调侃两句,但他还是被紧急的事态逼迫的闭上多话的嘴赶快救人。
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水蓝色透明的像是水晶般的东西塞入蛇奴口中,嘱咐了声“含着,别吞下去。”
之后,他健臂一捞,将浑身软绵绵的蛇奴抱进怀里,然后顺着刚刚开的“天窗”运劲施展轻功飞了出去,像是振翅高飞天际的鹰隼拔地飞起。
听从某男的话含着口中的东西让本来气息衰弱的蛇奴突然一下子头脑清醒了许多,沉重的身体也像是沁入了一股清泉般轻松了起来。
一度濒死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怎样的奇迹,她半睁着酸涩的眼眸呆呆的望着那位于斜上方的妖异脸孔,心头百般疑惑,但不待她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安下心来的疲倦感便席卷了她所有的意识。
结果等她再醒来之后她才得知,不止她自己,郝尔格,皇子和段将军都为某男所救,她本应该向他道谢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在往后相了那么久的一段时间内,她都没有向他道谢。
而他却像是忘了那件事一般,对待她还是那副痞子样,总以惹怒她为乐。她还曾暗暗发誓等第二见面就废了他呢,结果,往后的日子……怒骂,打闹,嘻笑,嗔怪,蛇奴自己都不知道对某男的感觉怎么就越来越让她在意起来。
发觉自己和某男的诡异情愫就是爱情的时候,蛇奴一度很震惊心想自己怎么就喜欢上那个妖孽了呢,但当某男站在雪地里瞪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珠跟她说“蔫菜似的小绵羊一点都不适合你,还是母老虎的你比较可爱。”时,她佯装生气的拎起扫帚施展灵峰傲雪剑招往某男身上招呼,心里却明显的知道,自己的沦陷……是某男的诡计,可却是她自愿上钩的……
蛇奴对自己的身世知道的并不多,自打有记忆起,她就一直跟着娘亲过着逃亡的日子,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从没有超过半年的情况,一直飘泊异乡,不停的辗转各,躲避着在她脑中连个模糊影响都没有的魔教教徒的追捕,对唯一的亲人的记忆也不甚清楚,但娘亲的美丽和冷艳却留给她非常刻的印象。
娘亲不爱说话,就算是说也总是扳着一张美艳的脸庞,吐出的话语也冰冷非常。可是蛇奴心里却很明白,娘亲并非不爱她,只是性格冷硬的她不善于表达内心的情感。自打她懂事起,娘亲就一直教她武功和医术,对于幼小的蛇奴而言学习晦涩难懂的医理还不如在日头下面扎马步,娘亲的教育非常的严格,一旦她完不成娘亲赋予的任务,无情的藤鞭便落下抽打的她全身遍布鞭痕,抽痛不已,但聪慧的蛇奴却一直默默的忍耐极力满足娘亲的要求,不是为了讨好美艳的娘亲,而是不想看到她在夜人静的午夜时分独自在烛火下垂泪。
“奴儿,娘亲不是不爱你,只是希望你在这险恶的人世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娘亲不可能陪伴你一世,唯有用这种方式守护你。”
蛇奴表情虽然无异心中却感到温暖异常,从那时起,她便知道,有些事情并不能单单只从表面上得出结论,人有时候会将自己的爱小心翼翼的包裹在荆棘之中,等待着被关怀的那人自己去拨开荆棘。
而除了练武读医书,她每日还必须强迫自己吃一些带着毒草毒虫药膳,蛇奴没有任何抱怨,总是皱着小眉头闭眼一口气吃掉,那时,在一旁的娘亲总会露出一种可谓温情的神色,看得小小的蛇奴心中暖洋洋的。
儿时最幸福的时光可能便是娘亲教她怎样养可爱的蛊虫的时候,在一般人的眼中,那些面目可憎奇形怪状的蛊是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可在从小就接触蛊虫的蛇奴眼中那些蛊是从不接触人群的两母女唯一忠实的仆人。蛇奴更是用自己的血养育了一条罕见的护生蛊,帮助自己吸食体内过剩的毒素。
如果平淡的日子能一直那样过下去也算是一种幸福,可是就在蛇奴十四岁时她们的行踪暴露,娘亲被魔教教徒捉回苗疆魔教总坛,生死未卜,在娘亲的掩护下蛇奴逃入了北部布伦多的境内一座城内,隐身红楼当起了艺妓。沦落红尘非她所愿,但为了生存为了打听娘亲的下落,蛇奴相信在这龙蛇混杂之地消息的流通最是灵便,于是一住就是四年,结果没能打听到娘亲下落却反而找寻到了她甘愿跟随一生的主子……
蛇奴不知道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感情究竟应该归为何种,是单纯的报恩?还是夹杂着爱慕的情感?她自己也道不清说不明,只不过,她知道每当她看到男子受伤时爆发的暴怒、愤慨、悲伤情感,她都无法忽略心头的刺痛,和她儿时看到娘亲在夜的烛光中为她垂泪时的感情相似,想要将他揽在自己的胸口轻声的安慰,为他抚去所有的伤痛。
可是那人毕竟是男子,有自己的坚强,并不需要依靠她来支撑他自己的世界,她只是默默的,尽力在他脆弱的时候送上贴心的安慰,安静的守护着。
而他也没有忘记帮她打听她娘亲的下落,得知娘亲并没有死去而是被囚禁起来继续当魔教所谓的圣女,她暗自下决心,在主子找到今生幸福之后,她便回苗疆夺回娘亲。
可她没料到主子的幸福来临的竟是那样一种方式,她听从命令,穿着单薄的纱衣去诱惑一名服了春药欲火焚身的将军,犹记得,被那人拒绝撞倒在地时的惊讶,印象中,那被绑缚住的将军一身的狼狈相,可就是那种落魄更是衬的那双虎目中透射出的刚强越发让人折服……
丝毫不意外主子会被这样一个人吸引,她非但没有嫉妒,反而更加心诚的希望那个人能给予主子她所不能给予的幸福……
在没遇到那个能牵动她的怒火的男子前,她以为自己是爱着主子的,但自从相遇了那总是一身变态雪白的男子之后,她有些分清了,她对主子的爱,是毫不期待回报类似亲情的一种爱,并不是让娘亲舍弃一切也义无反顾的情人之爱。

望着窗外清雅的风景,精致的亭台楼阁,细雨朦胧间她瞧见一抹白影朝这边奔来,不自觉地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就是这个有着一刻也闲不下来的性子的男子把她给迷惑住了。
娘亲,他答应我了,成完亲我们一起去把您接回来,不过,我真怕他那莽撞的态度顶撞了您,但我知道,您不会生气的,因为他是您的奴儿自己选中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