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BY:月色霜华
“来人呀,准备笔墨!”书房里传出我透着十足好心情的愉快声音。
“哥,你又想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一脚踢开大门,倚在门框上无精打采的人,笑容慢慢从脸上滑了下来,唉~~人到是喊来了一个,但是却是一个绝对不会帮我磨墨的天字第一号大懒人!
“当然是写信啦,写信寄到京城里。”不过今天无论多么糟糕的事情都不会影响我的心情,因为我实在太~~高兴了!
“什么?又写到京里去,”懒小子饶有兴趣地三步做两步地跳进来,趴在桌边上无限崇拜地看着我慎重地慢慢铺开带着淡淡香的薄宣,“你上写了封信到京城去,陈述江南道这两年来为提供北征大军所需军粮的耗费之巨,百姓苦不堪言,皇上看后大受感动,立刻下旨免去了江南道三年的赋税。现在你又要写信做什么?”
切,那算什么?免的可是平乱之后的三年赋税,军粮还是得一颗不少的照缴,都是些欺骗老百姓的鬼话!我翻了个白眼,那种浪费笔墨的事情我才不会做第二了,这回我可是要办正事的。
“对了,秀程,你记不记得昨天是什么重要的大日子?”我乐呵呵地问。
他很没礼貌地冲我翻了一个大白眼:“当然记得了,你以为我是你呀,不过刚刚满了二十岁记忆里就衰退成这样。”
“你老老实实地说,‘是哥哥您的二十岁生辰’,嘴上会长疮呀!”
“是~~那又怎么样,虽然您是长沙郡的郡王但是也没必要把这种事情禀告皇上吧!”
“你这个人呀,真是没有想象力~~其实呀……”
“王爷~~”正在我兴致勃勃地准备给他讲讲颇为浪漫的往事的时候,又跌跌撞撞地摔进来一个人,而且又是一个不会帮我磨墨的人――秀程的先生,“王爷,公子又从课堂里跑出来了~~”
“我知道,”我瞟了一眼,蹲在我桌边躲着却露出半个脑袋来的傻秀程,喃喃自语道,“你的课也讲得实在太无趣了……”
“什么?”
“不、不、不是……”我慌忙陪上笑脸,摸摸秀程的头,情地说着,“这样吧,你既然不想去上课,哥哥就来讲十二年前,在宫里遇到的那个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人的故事……”
话音未落,两个人通通捂上了耳朵,秀程连滚带爬地离开桌子,拉着先生的衣袖央求着,“先生,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听你的课,落得这么悲惨的下场!以后我一定会乖乖听讲的,我们快回去吧!
“好呀,好呀。”先生急忙拽起秀程忘门外走。
“你们那是什么意思?一个也不许走!听我说!”我“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不就是说你在御园里遇到那位美丽、可爱、天真、聪明、善良……的公主璇玑殿下吗?你们在一起愉快地嬉戏,还立下彼此相爱永远的誓言。这些事情我们已经听了不下三万了~~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摊到在门口的两人,顿时哭做一团。
没必要吧,我只是把幸福分给大家一起享受而已,多分给你们几还这么大意见,真是不识抬举!
我叫白锦程,祖父是开国功臣,被高祖皇帝封为长沙郡王,后代可世袭爵位,我就是第三代郡王。
十二年前,我和父亲一起去过一京城,在那里我遇到了人生中的曙光,女神般完美的璇玑公主(当时七岁)。这本是一段好得不能再好的姻缘,可是父亲却生气地说,要等到我二十岁想清楚了才可以向她求婚。这十二年来我已经想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而且越想越觉得要非她不娶。现在终于等到了满二十岁这个让人激动的日子,他们居然这么不理解我的心情!实在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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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特大喜讯~~”许师爷冲了进来,跳过门口缩着的两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你来得实在太及时了,”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什么都先别说,先帮我把墨磨了,我要写一封关系到我终生幸福的重要信件!”
“王爷~~”可惜,许师爷像是一点也没听见我说的话似的,一边笑一边擦着眼角的老泪,“高丽军投降了,我们不用上缴军粮了,而且从今往后三年免税!”
“真吗,那实在太好了,”我应付地笑着,“来帮我磨墨……”
“而且大长公主璇玑殿下与前来谈判的高丽王子喜结良缘,皇上下令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
什么?
“你……没听错吧……”我木然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什么?大长公主璇玑殿下?你没有听错?真的是‘璇玑’?不是别的‘乌鸡’、‘松鸡’、‘雪鸡’什么的?”
“哼!”许师爷白了我一眼,“王爷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好歹也是秀才出身,怎么会不认得‘璇玑’两个字?而且这世界上也只有一位‘大长公主’就是‘璇玑殿下’!”
“不……不会的,是她自己说的会等我的!”
“喏,这个是京里发来的公文,这个是街上帖的榜文,这个是您在京里要好的几位王爷写来的信笺!”许师爷把一大堆东西塞到我手里,“到底是那个‘鸡’,您自己定度吧!”
我翻着那些喜气洋洋的片纸,看着绝对无错的“璇玑”二字。
是她,是那个甜甜地笑着穿梭在丛中追逐蝴蝶的她,是那个柔柔地拉着我的手轻声说“喜欢我”的的她……
于是,在我满二十岁的第二天,那个我满以为“无论多么糟糕的事情都不会影响我的心情”的日子里,我知道了思念了整整十二年的女孩已成他人妻的消息……
而我像是落入了一个挖了十二年的坑里,同时明白了一个真理,女人都是不可信的……
一个月后,依旧消沉得不能再消沉的我被秀程强拉着到外面散心,此时正是踏青的好时机,但是我却只能无精打采地躺在车里,唉声叹气。
“哥~~”一边的秀程推了我几下,“你看,岳家的大小姐是不是长得很漂亮?难道比不过您的那位公主?她可是对你您这位面若潘安的年轻郡王很有好感哦~~”
“唉~~”我懒懒地翻过身来,冷笑,“不过是些庸脂俗粉,浮世凡,万一遇到其他的金龟婿就把我这个边陲的小小郡王忘得一干二净了,谁会陪我到地老天荒呀!”
“我会,”他突然趴在我身上,搬正我的脸很认真地说,“我一定会一直陪您的!”
“哦,哥哥好感动,不过你还有娶媳妇独立的时候呢,”我摸着他扎着的总角笑着说,“马上就要满十五了吧。”
“只要哥哥一句话,我就可以不娶媳妇……”
“那怎么能行?”
这时候,车帘被风微微掀起,一抹秀丽的白影跃入我的眼中,好像,真的好像……
“那个人是……”
“江员外在京里当官的侄子,忘了叫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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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男人吗,可惜呀……
不对!是刚刚好!女人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现在只有对男人下手了,堕落吧,那个像傻子一样专情的白锦程!哈哈哈哈哈~~~~~~
2
迅速调整好心态的我(-_-你也太“迅速”了吧),再度挑起窗帘打量起那位江大人来。
“像!越看越像~~”我摇头晃脑地说。
“像谁,哪里像了?”秀程疑惑地问着。
“当然是像璇玑公主啦,我记得她笑起来也是这样,甜甜的。”甜得人都要醉了。
“就这样呀……”秀程喃喃地说着,“这世上笑起来甜的人多着呢……”
“恩,他可是位美人呢,细看也是。”我赞许道。
“哪里美了?”秀程撅着嘴凑了过来,和我挤在一起,“我觉得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还长得显眼些。”
“那个人呀,”我随便瞟了两眼,与白衣的江大人站在一起的另一个男子一身青衣,倒是挺英俊,不过脸部的线条太硬朗,如同刀削斧刻一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开始耐心地说服秀程:“你看,江大人他身形修长,五官温润却不失男子的风流儒雅,特别是他那双眼睛,细细长长的挑着,半合半睁,双眸微动之时似有万种风情溢动,让人浮想联翩,真是美不胜收呀!”
“哦?”秀程歪着头看着我,“我怎么觉得他不及你十分之一。”
“小子,那是你看习惯了吧。”我笑嘻嘻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哥,美人我又不是没见过,不过像你这么经看的还真是少之又少,特别是上你和那几个的老头在一起讨论江南道上缴军粮的时候,故作沉的样子……”
“什么叫‘故作沉’?你哥我本来就是智慧型的!”我不乐意地打断他。
“行了行了,就算是吧,”他不耐烦地说,“反正你是托着腮邦想问题的时候,露出那种有些忧郁的眼神的时候,迷得那一帮男女老幼一个个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
……
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今天我回去要问问你先生,你的功课到底学得怎么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词都会用了。――小牛,”我用扇子敲了一下站在车下的小童的头,“帮我去问问那位江大人叫什么名字。”
“不用问了!在下姓江名楼月!”瞬间,那张我赞许过的美丽面孔跃到我眼前,腰上的剑也飞快地袭上我的脖子,吓得我立刻拿扇子挡了一下。
只听见“唰”地一声,我的扇子少了一截:“哎呀~~我的‘潇湘八景图’,我的心血……”
我心痛万分地看着手中残缺的扇子,然后把目光转向他――哎呀,相相真能发现别人不少的优点,原来他还是这么的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难得难得。
“不妨,不妨,给我一刻时间就可以再画一副一样的。”我无比体贴地说。
“你……”他迅速地收回眼中闪过的那丝内疚,大声喝到,“阁下是何许人?居然那么大声地对在下的品头论足!”
“大胆狂徒,竟敢对郡王无礼!”我带来的侍卫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抽出刀来拨开他的剑,还把他逼得退后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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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连“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都不知道,真是天真可爱~~可惜白白吃了这么大的亏,太可怜了~~一向惜香怜玉的我,此时的心情颇为复杂。
“把刀都收起来好了,那么凶巴巴的不要吓到别人了。”我一边吆喝着,一边从车上跳下去。
“哦,你就是京中盛传才貌双全的长沙郡王白锦程?”江楼月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我。
“不敢当,那是一些朋友抬举,”我开心地离他近些,“美人……不,不,江大人,今日我们有缘相见,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哼,果然是‘抬举’,不过是个登徒子罢了!”江楼月挥开我伸过去的手,一脸恼怒地挥袖而去,“谁要和你这种人聊!”
“哎呀,没想到他不但人长得漂亮,为人还这么真诚,爱憎分明,一点也不虚伪。”我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兴奋地说。
“但是,他‘憎’的人好像是您吧……”
“是吗?”一直用目光追随着江楼月身影的我心不在焉地说,突然看见他身边那个长相硬朗的人似乎对我笑了一下,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匆匆打道回府。
几天后,王府内秀程的书房里传出我清朗的声音。
“恨君不似江楼月, 南北东西。 南北东西, 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 暂满还亏, 待得团圆是几时? ”
“哥……”耳边突然传过一声痛苦的挣扎声,像是秀程发出的。
“怎么了?”我回过神儿来,看着一脸难过的秀程,“你哥我,放下那么多的要理的公事,来这里监督你念书,你难道不觉得应该感动吗?有必要用这么不情不愿的声音说话吗?”
“是!我是很感动!但是――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念这首词,你这哪是监督我念书,明明是在干扰我!”
什么?
“我那是为了加你的印象!”
“哪考试考了这篇东西的,明明就是情场失意,到捣乱!”
“是……是吗?”
我求助地看着先生,可惜他是个标准的书呆子还一个劲地补充:“是呀,好像从来没考过这篇东西,王爷您还是去理公事吧。”
什么嘛,这几天来我成了江员外家的常客,可惜江楼月却一都没出来见过我,总是陪着那个硬朗的人躲在院子里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干些什么。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思念的女人背叛我,我看上的男人不理我,我的唯一的血亲嫌弃我!
气呼呼地从房间里冲出来的我,一脚踢在柱子上,痛得眼泪直掉。居然连柱子也欺负我,呜呜呜呜~~我实在是太可怜了!
“王爷,王爷,特大喜讯~~”师爷笑得像朵鲜似的跑了过来。
什么?又来!
“停――”我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大嘴巴,“让我猜猜,是不是皇上又打算收我们的税了?还是种地的佃户歉收了,或是鱼塘的土坝塌了,要不就是北上采买货物的船队翻船了……”
“王爷,我说的是‘特大喜讯’,你说的那些事情实在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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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也说是喜讯的,结果害得我伤心欲决。”
“你看这个,”师爷乐呵呵的把一张请柬递给我,“江大人准备返京了,今晚请您过府一聚。”
“真的!”我兴奋地打开请柬翻来覆去地看着,虽然长沙郡的各界名流几乎都请遍了,不过只要他能想到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是‘特大喜讯’吧。”
“呵呵~~”
时间紧迫,我连忙翻出书房里不知哪辈子的关于怎么追心上人(女)的书来细细研究,十二年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临时抱佛脚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好!就是这个!书真是一件好东西!”坐在马车里的我兴奋地拍着大腿开怀大笑。
“王爷到江府赴宴带着书本,实在是太好学了!”赶马车的大叔充满敬意地说。
“是呀,如果看那种不知什么渠道印制的、何种人物写的《凤求凰三十六策》也算的话……”师爷无力地补充道。
我才懒得理他们呢,此时一条万无一失的妙计已经在我心中慢慢成型。
江楼月,这你绝对逃不出我的魔掌……不,手心!哼哼哼哼哼~
~~~~~~~
3
趁现在还没有到江府,我把整个计划整理一遍。
《凤求凰三十六策》上说,只要想方设法和心爱的女孩一度春风,以后就一切好办。书上还记录了不少阴招损招,当然这些都不是君子所为,我再情急也不会采用的。
不过其中一条却是为女孩子设计的,如果想要套住自己喜欢的男子,不妨先将他灌醉,然后与他同塌而眠,制造出云雨后的假象,最后加上自己的一番受害后的哭诉,只要对方是个君子没有不上钩的。
这个计策看得我后背发凉,幸亏没有哪个女孩在我身上用这一手,要不可不是长叹一声“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就完了,日后可是夜夜要与狼共枕,与蛇同眠!
不过,现在我要在江楼月身上试试这一招,若是成功我就可以腻在他身边慢慢培养感情,凭着我的聪明才智总有一天他会死心塌地地喜欢我的;就算失败了我是个男人也没有什么“名节”可损,所以说是万无一失的妙计!
好!就赌他是个君子!(-_-那你算啥米?)
终于到了江府,特意打扮了一番,更显得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我满意地打开手中新画的折扇,展开招蜂引蝶的笑容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我一踏出车门的一刻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在我身上。当然了,其中不包括江楼月的,他是如此的不随波逐流,如此的清高,如此的有个性,如此的……真是让人越来越喜欢~~
打发了十二个急着嫁女儿的、十五个急着嫁侄女的老头子之后,我才真正体会到,原来璇玑公主出嫁的消息对于除了我之外的人来说都无疑是“特大的喜讯”。
正当我万分沮丧的时候,无意间撞上江楼月看我的目光,虽然只是一眼,却是用那种最考验男人的定力的带着亦浓亦淡的诱惑滋味,极冷极艳的目光(说白了就是冷眼-_-!),其中包含了诉不出的情怀,看得我热血沸腾,原来并不是我单相思!立刻振作起来的我乐呵呵的坐到了他的身边,一看那个不知底细的硬朗男子不在场,我对我的计划更有把握了!
“江大人,我们真的好有缘分,”我摆出忠厚老实的笑容,色眯眯地看着几日没见越发冷艳迷人的江楼月,“来我们喝一杯。”
“阁下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请恕在下不胜酒力,还是以茶代酒好了。”江楼月不冷不热的说道,端起茶杯轻点了一下樱唇。
看到如此艳丽的美景,我也乐得独饮。
呵呵~~不胜酒力是不是,我自由办法让你不得不饮!驳我面子不要紧,有些东西的面子就不是想驳就能驳的!
来来来,先是为新帝登基干三杯,再为与高丽停战和解干三杯,接着为璇玑公主找到如意郎君(哭~~)干三杯,然后为皇上圣恩免江南道三年赋税干三杯,还为大家能够有缘相识干三杯,最后为……
哼哼~~这年头喜事一大堆,让人举杯的理由一抓一大把,让人想不喝都不行!
看着江楼月一边用恼怒的眼神瞪得我心怒放,一边含着杯沿,一点一点艰难地抿下最后一杯酒,冰冰的俏脸上飞起两片红霞,一双凤眼已经开始迷离,我的唇边浮起一丝很难察觉的奸笑,算准了时间,看着他缓缓倾向桌子的时候同他“醉”倒在一起。
“咦?”耳边传来一个半醉的酒鬼的声音,“王爷……不是‘千杯不倒’……的吗?怎么……今天就醉了?呃~~别装了……起来再喝,不醉不归……哈哈哈哈……”
该死的,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毒毒地瞄了他一眼,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拿把刀剁了他!死小子,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你给我小心着点,要是坏了本大爷的好事,你就横着滚出我的地盘!
江员外看到我醉成那样自然是吓得手忙脚乱,丢下一房子的客人,把我送到大门口,叫来师爷。
“王爷,您怎么喝成这样,”立刻上来掺着我的师爷脸上的不是惊慌而是疑惑,“赶快回去吧。”
“唔~~”我故意捂着嘴做出要呕吐的样子,很痛苦地压低声音说,“这一路颠簸,我可能会……唔~~”
“这个……王爷,您要是不嫌弃寒舍简陋,就在这里委屈一晚吧。”员外万分惊慌地说。
呵呵,你的“寒舍”哪里会简陋,不是已经有位美人让它篷壁生辉了,我又怎么会嫌弃呢。一路留意江楼月住那间房,等仆人小心地把我塞进被窝后,立刻打发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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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人静的时候,一直难受得呻吟的我一下生龙活虎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踏着小院里充满诗意的月光,大摇大摆地寻找着江楼月的房间。我怕什么,就算被人发现也可以说夜起找厕所,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虽然我方向感不强,但总算还是顺利地找到了目标,正准备撬门,却发现门没闩。美人,原来你在等我吗?我迅速滑进日思夜想的江楼月的帐中,得意地松开睡得正香的美人身上不多的衣物,没想到他那副看似弱不禁风的纤细外表之下竟然隐藏着肌理匀称,比我还显的精壮的身子,让人既羡慕又嫉妒。我乐意地一边吃着热豆腐一边按计划制造云雨后的假象,然后脱去上衣得意地裸着身子贴在他背上,等待着天亮后的一场自编自演的好戏!
短暂的兴奋过后倦意混着醉意袭来,我迷迷糊糊地合着眼睛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色色的坏笑。美人,明天你就是我的了!
朦胧中身边躺着的美人不知怎么的消失了,我起身寻找却发现自己躺在的杂草之中,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浓浓的迷雾之中……
我在做什么,我努力回忆这,好像在等人……
等谁呢?
璇儿……
对了,我再等璇儿,我的璇儿……
我静静合上眼躺回草丛中,等待那个调皮的小精灵。不久,柔软的发丝落在我的鼻尖上痒痒的,它的主人正压着笑,一下一下拨弄着它。
又淘气,我乐呵呵地抓过她的手,那一抹粉嫩立刻跃如我的眼中:“璇儿,你穿这样更可爱了!”我衷心地称赞着,不过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好看!
不过她却不怎么乐意似的,撅着嘴:“都是姐姐,我本来不想总穿成这样来见你的。”
“这样很好,”我拉着她坐下,“我的好璇儿无论怎么打扮都好看!”
“真的?”她这才开怀,露出甜美的笑来,一下把我扑倒在地,“我好高兴,我要谢你你要先闭上眼睛……”
“什么?”知道她素来鬼点子多,我乖乖地狠狠闭上眼睛,唇上立刻感到了一丝温暖,然后一点一点的加重、升温……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她已经长大了,长长的发丝垂到我的脸上,唇上带着温柔的笑……
可是,为什么我看不清她?我惊慌地揉了揉眼睛,情况却完全没有好转,我焦急地喊着:“璇儿离我近些,我看不清你!”
她只是笑,伸出修长的十指,温柔地挑开我的衣物,抚摸着每一寸肌肤,俯下身子来轻咬着我的耳垂……顿时,一股热流在我身体里乱窜,顺着她不断下滑的手指和嘴唇下移,爆发……
嗯……
好舒服……
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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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不是春天,怎么做起春梦来了,而且梦到的还是抛弃我的女人!我懊恼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
模糊中慢慢清晰的是一副活色生香的半裸美男侧卧图,凌乱的发丝散落在健壮的肩膀上、薄衫随意搭在腰间、唇边浮着邪邪的微笑足以惹得无数人鼻血乱喷,不过好像有点问题!
那个美男怎么是他!那个硬朗男为什么会睡在我身边的!(>_<)
“你……你……你……”迅速跳起来的我发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好像我昨晚没脱这么光呀!紧张地拉起被子盖到胸前的我大叫着,“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他妩媚地一笑,勾起我的下巴说,“你不会说你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吧?吃干抹净,想拍屁股走人?”
“什……什么……意思……”
他斜眼瞟过床下的一堆皱巴巴好像还粘着什么东西的衣服,说:“昨晚我睡得正熟,你突然钻进被子里剥我的衣服,然后不顾我抵抗,对我霸王硬上弓……你不会不想认帐吧?没想到你看起来清清瘦瘦的,发起酒疯来,还真是恐怖,现在我的腰还痛得不得了呢……”
是……是吗?原来那不是什么春梦!
不过,这些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本来是应该由我来说的吧!老天!怎么会这样!错得太离谱了吧~~~~~~~~
“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你不知道人在最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能选择“笑”或者“哭”吗?我不笑难道哭呀!
“这位公子,呵呵……还不知尊姓大名?”
老天,我的宝贵的第一居然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男人”!
“在下姓楚,名有才。”
楚有才?居然在我的地盘上叫这么嚣张的名字!
“楚……楚公子,你看……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想一个解决的办法……吧……”我试探着,吞吞吐吐地说这。
“王爷想怎么解决呢?”
“你看,这件事是个意外,我们又都是男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名分……大不了……你要什么补偿……我都悉数给你好了……”没想到这么卑鄙的话居然从我的口中说了出来,人真是善变。
“你也知道我们都是男人,而且年龄也不小了,损失说大也不大,其实也没必要要什么名分,补偿什么也可以免谈的……”他大方地说。
“对,对,就当是人生一场梦!哎呀,楚公子真是‘真豪杰’……”
“不过呢,王爷既然说了要补偿在下,在下也不好不领情,留下个东西也可以当作纪念嘛。”
什么!谁要你领情了!还要留东西作纪念?还不是想敲诈本王爷的金银珠宝!什么“真豪杰”,“真小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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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呀,”我硬是堆出笑脸,现在才刻体会到什么叫“‘吃’人家嘴短”,“不如等一下公子就随我回府,府中物品公子可随意挑选……”
“那人呢?”
“人?”
“在下早就看上了一个人,只是怕王爷不舍得。”
“只要是我府里的人,你看上了就是你的了,除开我弟弟之外!”其他的什么先生、师爷、马夫、小童……你要一个我还可以送一个!
“好,君子一言,驰马难追!”
说实在的,现在我对我自己到底是不是“君子”这个问题很是怀疑。
“就请公子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好了,小王一定说到做到!”不要罗里叭嗦的了,闹人心烦!
“白、锦、程。”
“做什么?我是让你说你自己要的那个人的名字,你叫我的名字干什么?”傻不傻呀!
“我说我要的人是‘白锦程’……”
“不行!”我干脆地说。
“不是您自己说的王府中的人除了令弟,谁都可以吗?”他懒懒地说,哪里有一点受害者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在下说的这个,这两个条件都符合,为什么不行?”
“我可是高祖皇帝亲封世袭郡王,怎么是你说要就要的!”
“我要的可是您府中的‘白锦程’,既没要你舍弃封号,又没逼你做什么犯上谋反的事情,你抬出高祖皇帝来做什么?这种稀松平常的民事纠纷,他老人家也没空管吧?”他轻笑着,抚开我脸上的乱发,欣赏着我呆滞得肌肉紧张的脸。
老爹~~~~~~我恨您,为什么我要叫什么“白锦程”?姓白的叫什么“白菜”、“白棉”、“白萝卜”、“白斩鸡”、“白嫩嫩”、“白”……(大家动动脑筋看看还有什么?^_^)也很好听嘛!偏偏挑中了“锦程”这么没文化、没品位、没内涵、没前途、没创意的(全球叫“锦程”的人,对不起了!)两个字!
“经过昨晚,我可是你的人了,你居然说什么‘是个意外,我们又都是男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名分’这样的说,分明就是想不认帐,既然你不想要我,那只有我来要你了……”
“你……你想怎么样?”
“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自然要陪着我,这样吧,就先和我一起回老家一趟吧。”
“你老家在哪里?”
“京城。”
“什么!要到京城去!我不去!”我大叫起来,其实他是和江楼月一起来长沙的,我早就应该想到他也是从京里来的。可是,我不想去,若是看到京城的一草一木,便会想起她来……
“这可由不得你了,你就不怕我把昨晚的事情宣扬出去?不近女色的长沙郡王原来是这样的无耻小人……”
“好了,好了!”
什么!太阴险了,你图我什么呀,这么缠着我!
正当我气恼的时候,门外传来江楼月如春风一样的声音:“公子,该起了,”
他推门进来自然看见躺在床上的我,大家应该可以想想到他此时此刻的心里的波动,如同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看到了新婚的丈夫睡在青楼女子的身边一样,悲伤、失望、心痛交织着,慢慢浮上他美丽的双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愤怒地说。
对!我也很想知道怎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在美人你的床上?中招怎么会是我,而不是美人你……
“其实,这也是某种机缘巧合,我本来是打算到你房里的……”
“什么!”在我暗叫“不妙”的同时,聪慧灵敏的他已经抽出剑来了,“原来你昨晚千方百计想灌醉我,是为了这个!你这个无耻淫贼!现在居然冒犯了公子,看剑!”
说罢,一道凄冷的寒光逼向我帅气的脸庞,不要!
“放肆!把剑收起来,不许伤他!”
“可是……”
“他是堂堂郡王,你有什么资格出言不逊,还动刀动枪的?这些道理难道还要我重头教你!”
哼!现在想到我乃堂堂郡王了?
“是,”江楼月不情不原地说,“公子,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还是早日回京去吧。”
“好呀,反正我要找的人也找到了。”他暧昧地看了我一眼。
干什么?他要找的人不会就是我吧?
十二年前我到京城的时间不长,闯祸不少(-_-),可是怎么也不记得得罪过这号人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5
如果他找的人真的是我,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闪现了无数十二年前宫里的“疑案”,比如说:太后(现在的太皇太后)种的那株稀罕的兰是被谁连根拔出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最喜欢的凤钗上那颗璀璨的夜明珠是被谁弄得只剩一半的;屈贵妃(现在的太妃)最心爱的白狐皮裘上被谁弄出一个大洞来的;三公主最宠爱的小白猫是被谁弄丢了的;二皇子(现在的魏王)帅气的眉毛是被谁剃掉一条的(不知道长出来没有)……
“请……请问,你要找的人不会是我吧?”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说呢?”
切!这是什么答案!听不懂人家说话呀!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邪霉了,栽到这个从骨头里散发着讨厌的气味的人的手里!
“我说,楚公子,十二年前宫里是发生过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可是小孩子犯了过错也不应该这么计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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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所以,你要找我回京城干什么?”跟这种人说话,还不如跟墙壁说的有趣!
“那株兰虽说只是一株兰,却是价值五千两黄金的稀有品种,”他凑过来,用手臂压在我的肩上,幽幽地说,“那夜明珠、狐裘、白猫什么的也是罕有的珍品,就算这些都不说,可是剃掉魏王的一条眉毛,可就不是小罪了……”
“你……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呵呵呵呵……”他怎么好像都知道!
“哦,我还以为这世上‘只有’王爷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呢,”他亲昵地挤近我,“顺手”从我的额头上摸下一把冷汗,“王爷要是听不懂,谁会懂呢?是太皇太后、皇太后还是……”
“够了!”我挣扎得跳了起来,正打算争辩,耳边却传来楼月亲切的声音。
“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经他提醒,我才发现我还是一丝不挂(当然还是,又米有换场-_-):“哦,你不说我还忘了,你真是关心我,害怕我着凉……”
“你少自做多情了!”楼月很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羞得捏紧了拳头,“我是看到你有伤风化!”
哈哈,我知道他口上这么说,心里才不是这么想的呢(>_<人家小月月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叫“矜持”,真是可爱的美人儿,跟某人简直不能比!
我兴冲冲地从椅子背上捞过衣服来穿,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我不会穿……
想我堂堂郡王,自小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看见衣服只知道伸手,而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抓着那几件衣服,左看右看却找不到该从哪里穿起。
呜呜呜~~居然在我最亲爱的楼月面前这么丢脸~~
“你不会穿呀?”这个时候坏蛋又开口了,一边说一边还展开一个优雅的笑容。
“呜……”我求助地看着他。
“我来帮你穿好了。”他很爽快的套上外衣,走到我面前,伸手打算接过我手中的衣物。
“公子!”这时候,楼月抢先一步夺走了我的衣物,“这怎么使的?还是由在下来吧。”
激动~~楼月,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只是你太害羞了,总是把爱我的心情地埋在心底。不过我一定会用我的真心和热情让你放心大胆说出你真实的想法的!
“你退下,这里不需要你!”
正当我美美地伸手让楼月“服侍”我更衣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
一脸无奈的楼月只好把衣服交到那个发声的阎王手中,关门退出。我那小小的幸福在那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可恶!我跟他有仇吗?我气势汹汹地把胳膊伸进他展开的衣服的袖子之中。
帮我套好两只袖子,他从背后伸出手来,绕在我的腰上,帮我系腰上的衣带,缠缠绕绕地弄了半天还没系上,可是他的呼吸却弄得我的脖子痒痒的,让我很想笑。
奇怪,我又不是第一让人服侍更衣的,可是没有一如此的――暧昧……
“你……你在干什么?”感觉到不大对劲的我,想要从他的铁臂中挣脱。
“不要动!”他突然收紧双臂,把我牢牢地限制在他的怀中,“仔细想想十二年前,你在皇宫之中还犯了什么错?”
“还有……有没有提示?”就那么点时间还有什么事情呀,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很重很重的错。”
“……”这算什么烂提示?不是我吹牛,我犯的错哪样不重?
“你偷了一件东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不会吧~~”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不要又不认帐,我就是要逮你回去让失主亲自问你~~”
“那问完了呢?我是不是就可以会来了呢?”
“问完了,你还是我的人呀,怎么能说回来就回来,你不要忘记昨天夜里的事情……我这个人天生愚笨,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你……你……你威胁我!”我气愤地回过头去。
唇上却烙上一丝温热,然后是“啵~”的一声……
似乎,他放松了限制我行动的双臂,哼着轻松的小调,抬起已经僵持的我的双手,系好衣带,穿上外套,系好腰带,拉称衣服……
“你刚才做什么?”
“我刚才好像做了好多事情,你问的是哪一件?”他歪着头看着我瞪得老大的眼睛,故做天真地问。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啵~”!我一个大男人被你亲了,你让我怎么问得出口!
“哦~~我知道了,是这个吧――啵~~”他那张讨厌的嘴巴居然又印了上来,“一点点封口费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
两……
一时脑子停止运转的我跌跌撞撞地从房间中出来,匆匆拜别一脸疑问的江员外,冲出江府,拉过正在大门外等候我的马匹,跨上就走,一阵急驰,远远的抛开在后面追赶我的家人。
不要打扰我!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直到湘江的风吹乱我的头发的时候,我才勒马停下,懒懒地蹲在江边,望着对面高高的岳麓山唉声叹气。
唉~~
那个人一定也是有权有势的,少说也是个亲王,居然那么手巧,更让人讨厌!大概是我在十二年前不知什么事得罪了他,现在伺机报复!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都过了十二年了还计较什么!
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要是跟他一起去京城,肯定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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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这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还有那么多产业要经营,还有个弟弟未成年……放不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不能这么早就死掉~~(-_-你想太多了吧)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带着秀程先出去躲躲,等到秀程成人了,再让他回来继承家业,而我就一辈子在异乡流浪算了。
唉~~想起来就心酸……
打定了主意,我立刻扬鞭策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6
冲进府门,撂下马鞭,正准备扯开喉咙喊一嗓子,号召全府的人掘地三尺把小少爷(郡王府上的小弟弟应该叫什么?)找出来的时候,秀程居然出现在我眼前。
“秀程~~”我激动地一把抓过他来,按着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地交代,“立刻收拾东西,我们要出远门了!”
“哥,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秀程一脸兴奋地看着我,“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出远门呢~~”
“是呀……”可惜第一出去居然是要逃命,我立刻觉得无颜面对去世的爹娘。
“这到了京城,我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
“嗯?”我瞪大了眼睛,“谁说要到京城去的?”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楚大哥说的呀,他在这里等你好久了。”秀程向后一指,方便我看见和管家下棋下得正高兴的恶魔!
“楚有才!你来这里干什么!”怒气冲天的我两步上去,一把掀翻了棋盘,杂在棋子滚落之声中的除了某人的一声阴笑还有管家的一声哀鸣。
“呜~~我好不容易……”望着满地散落的依旧在不安跳动的棋子管家垂下了几滴伤心的老泪,敢怒不敢言地看着我。
“算……算了吧,你的水平本来就不怎么样,再下下去也是一个输。”我硬挺着说了句狠话。
“您怎么知道!难得有人陪我下棋,而且还就快输了,我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这种好事了……”
“下我再陪您老下好了……”楚有才假惺惺地安慰他说。
哼,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呀!
“哥,这就是您不对了,”秀程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人家楚大哥好歹也是客人,您平常教我的待客之道可不是这样的。”身后的仆从也纷纷“仗义”地点头。
怎么回事?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把我的家人都收复了?这个混蛋到底用的是什么妖法!特别是秀程,还一口一个“楚大哥”,我斜了他们一眼――一群白眼狼!
“锦程,不要这样嘛,你看秀程连行李都收拾好了在等你,你就不要再使性子了,”他亲切地“挽”着我,轻车熟路地把我架到我的卧室里,“来,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要是你自己收拾一定会落下什么。”
“我会落下什么?”我咬牙切齿地说,却瞥见他眼中更彻底的嘲弄。
他的手掌在我眼前一晃,中指上缠绕的一块挂在腰上做装饰用的玉片像是变戏法似的垂到我的眼前。
“这个是!”我气恼地上前去夺,几招下来反被他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我的一点皮毛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个是我的!”看着他吊着玉片炫耀似的在我眼前晃荡,我大声吼到,但是对于皮厚的他丝毫不起作用。
“是吗?”他提起玉来仔细看了看,“怎么像是宫里面的东西?”
那是当然了,这个可是当年璇玑和我交换的定情信物,不是宫里的,难道是地摊上的?
“你管得着?还我!”这个东西我一直系在腰上,随身带着,一定时今早他帮我穿衣服的时候摸去的,品行不端的家伙!
“好呀,”他爽快地说,一边说一边大大方方地把它系在“自己”的腰上,完全不在意我快瞪出来的眼珠子,“等到了京城我再还你,现在你先带着这个。”说着,顺手解下自己带的那块塞给我。
“哪里来的便宜货,我不要!”我拎起玉来用力摔在他身上。
“你连看都不看怎么知道是便宜货?闻的?”他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鼻尖,“我可以保证这个比你原来的那个贵重多了。”
“再重……也没有情谊重!”我“哼”了一声。
“情谊?莫非这个是你的定情信物?”他轻浮地那起那块玉翻看着,“我看你只是在乎这件东西,而不是在乎那份情谊吧。”
“你知道什么?”我气得想跳起来抽他,“是我不在乎还是她不在乎?什么都不说就嫁了!可是我依然……”我侧过头去长长地叹了口气,想把快要越眶而出的眼泪咽下去。我在干什么?像是在和这个讨厌的家伙“倾诉”什么似的,真是丢脸!
隐约中似乎感觉到他压着我的力道减低了几分。
“既然重视那个人,为什么还和其他人眉来眼去的?”他淡淡地问。
“人家都嫁了,我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我喃喃地说,当时还不是看着楼月有些像她,“你管得着吗?”
“我怎么管不着?你不要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还有人家都嫁了,那这个什么信物也没必要留着了,我很喜欢,跟你换了!”他愉快地为我系上那块“便宜货”,也不管我呲牙咧嘴、手脚并用地痛苦挣扎。
“你……”这个抓住我的软肋拼命打的阴险家伙!
“好了,准备起程吧,从现在开始,我要和你同吃同睡,半步不离你左右,看你能逃到哪里去。”他松开我,站起身来。
“等等!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京城,而且保证不跑,”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但是那块玉我不能跟你换,到了京城你要还给我!”
“为了这个把自己都卖掉了?”他得意地说。
“要是它有半点损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哼哼哼哼~~你以为到了京城就是你的地盘了对不对?你也太小瞧我了!好歹我还有个姨妈在宫里当太妃(就是以前的屈贵妃),就算她现在死了丈夫没人搭理,她的儿子魏王还是皇上的左右手呢;就算我以前剃掉了他一条眉毛,现在也早长出来了;就算新长出来的那条没以前好看,他也不会小肚鸡肠的记仇记到现在吧;就算他是个小心眼爱计较,也不会见死不救吧。所以,我的情况是很乐观的!
反过来看他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首先,我得罪的人不会是当今皇上,因为我进宫的时候太子正病着,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怎么有机会得罪他?那么就可以从剩下的几位王爷中选,那些人的母妃就没有屈太妃得宠,本人又没有魏王能干,能把我怎么样?所以,不论他是那位亲王还是亲王的手下都不足为惧!
现在你既然愿意守在我身边就守吧,我身边反正少不了人侍候,等到了京城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来。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我绝对是胸有成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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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你在笑什么?”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一路上有美人相伴,当然让人睡着了都会笑出来。”
美人?对哦,差点忘了,我的亲亲楼月(>_<小月月打冷颤)也要一起去京城吧,哈哈~~有此朝夕相的机会他总会倾倒在我的魅力之下的!想着想着,我也咧开嘴笑了出来。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他像是想了什么,“我让江大人为我们打前站,我们这路上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定会很愉快的……”
“什么!楼月打前站?他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我像是被浇了一瓢寒冬腊月的冰水一样。
“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办?你不会指望我到客栈里张罗住宿和膳食吧。”
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么……我要带四个家丁,两个丫鬟、管家、先生、小童、马夫……”我搬着手指说,十个手指头都不够用,“一起上路!”
“你要搬家吗?”
“我不是带着家人服侍‘我和秀程’,然后管家还可以陪你下下棋,多好呀~~”我用愉快地语调宣布,看到他脸色突然发青(-_-),我满意地奸笑起来。
“你不知道藩王是不能擅自进京的吗?你这么招摇不怕皇上降罪?”
“你要明白一件事,不是我要‘擅自’进京的,是你威胁我的!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就算皇上要降罪也不会少了你的那份儿!”
“聪明,那王爷要怎么样才能‘屈尊’,轻车简从呢?”
“你也知道旅途要有美人相伴才比较舒服,你就顺便从哪里调一个人来打前站,让江大人和我们一起走嘛~~”我非常通情达理地说。
“说到底你还是惦记着他!”他眯了一下眼睛,冷冷地说。
“不行吗?”虽然不知怎么脚底伸气一阵寒意,但是我还是理直气壮地大喊了出来。
“我到是有个更好的建议,”他突然笑了,提起腰件的玉片来,“我这条贱命不值几个钱,但是王爷的这个信物就不一样了,要是我不小心碰掉一点,或者弄碎了……”
“你!”楚――有――才――要是有机会,我绝对要亲自把你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地咬下来!
“我怎么了?”
“呵呵……我是说,你的这个建议真是不错呢~~那,依楚公子看,我们什么时候起程最为合适呢?”我笑容可鞠地说,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爷不是要带人吗?不是还要逐个通知他们准备?”
“不,不,不,你也知道藩王不能擅自进京,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是会连累到楚公子……”得寸进尺的家伙,等我有机会把你的肉咬下来,我还要一边咬一边撒盐!
“王爷不是还要等江大人一起回来再上路?”
“不、不、不,江大人聪慧过人,要是由他来为我们打前站,旅途一定会很轻松的。换了别人,我不是很放心……”我还要撒辣椒粉!
“在下考虑的不如王爷周全,何时起程还是由王爷来决定吧。”
“不不不,我出去的少,没什么经验,还是由公子来定吧……”我还要浇热油!(^_^味道一定很好~~)
“真的?”他轻轻皱了皱眉。
“恩……”我挤出一个特别扭的假笑。
“王爷的心里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
刹那间,我觉得怒火“噗”的一声烧遍了我的全身,地吸了一口气,我表现了一个郡王该有的风度,慢慢斜进椅子里,抬起手来托住下巴,垂下眼来,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眼来尽量平淡地看着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轻声问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他愣了一下,凝视着我,良久……
“尽快起程吧,相信京城的‘那位’一定很希望见到现在的你……”他倾下身来,抬起我的下巴,目光静静地涂抹在我的脸上。
“能不能告诉我‘那位’到底是什么人?”我的嘴角卷起一丝笑来。
“王爷倒是什么时候都善用自己的魅力……”
恩?什么叫“善用自己的魅力”,听起来别扭,我只知道我每若是笑笑人家就会服服帖帖的,这么不用钱、不费力气的事情不是能利用就利用。
他失神地轻轻抚上我的眉,“你忘了,当年在宫里……”
在宫里的时候?终于讲到重点了,继续!
“哥,你们怎么这么慢呀~~”秀程“嗵”的一脚踢开了门。
楚有才迅速地移开了落在我眉上的手指,站直了身子,笑着对他说:“锦程刚刚回来,似乎有些累了,等他休息一会儿我们再走好不好?”
“慢着!”我抓住他尚未收回的手指,不甘心地问,“你刚才说当年在宫里怎么了?”
“在宫里的时候你不是人见人爱,受宠得不得了,不管犯了什么错都有人担着,连魏王都嫉妒得聚集了一群皇子要收拾你,结果反被你作弄。你要知道,损失了一条眉毛是可以长出来的,丢掉的面子可是找不会来的。”
“魏王?‘那位’是魏王,还是――你是魏王?”我穷追不舍地问。
年龄、气质到也符合,相貌似乎也有几分当年的样子,难道他就是魏王?
糟糕,要是他就是魏王,我计划中最可靠的后台不就不复存在了!那我就惨了,我要是真随他的意到了京城,岂不是不但咬不到他的肉,反而被他咬个千疮百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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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焦急得等待答案,他却展开一个似有似无的浅笑,让情况更加扑朔迷离。
“哥,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当年?宫里?魏王?”感觉不大对的秀程一下遛到我的身边,一把抓过我紧紧握着他的手指的手暖在自己的手心里,看着楚有才的目光似乎与刚才的崇拜有些不同了,带着小小的敌意。
我感动着反握着他的手指,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真是个好孩子,虽然自己小小的一点点大却要保护我。
秀程的小脸变得红扑扑的,像个可爱的大苹果,让人想咬上一大口:“哥,你若是有难,我们就不要去京城了……”
“那可不行……”我斜了楚有才一眼,现在我也很想知道对我如此在意的“那位”到底是什么人,至于其他,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凭我的聪明才智总不会到死路上去。
“你不是一直想去京城玩吗?我一直很忙没机会带你出去,现在有机会了为什么不去?”我拍着秀程的手,温和地说:“秀程你听好了,我们家虽然不算穷,但是一直有勤俭持家的传统,我也从来没让你奢侈过。这好了,你可以放肆地奢侈一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的‘一切费用’可是由这位大好人‘楚大哥’出呢,千万不要客气!”
一眼瞟见他有些无奈的苦笑,我得意地笑了,想让我乖乖的就得付出点代价!
哼哼哼哼~~哭吧!后悔吧!叫骂吧!我不介意!
8
这个该死的楚有才,他以为我们是急行军呀,异想天开地以为一日可行五百里吗?更可恶的是吃住方面安排的如此妥当,让人想找个借口发一通脾气的机会都没有!斜躺在江陵驿馆的床上,我一口咬掉大半个手中的苹果,恨恨地盯着一边高高兴兴解衣服的他。
“睡进去。”一脸喜滋滋的他,拍了一下我的肩。
丢下吃完的苹果,我擦了擦手,“咕噜”一声滚了进去,不乐意地说:“累成这样还笑得这么恶心,有什么好得意?”
“能和美人同枕而眠,不知是我几千年修来的福气。”他坐在床边一边脱靴子一边说。
哼,我算什么美人,真正的美人是我的亲亲楼月(-_-今日小月月第二百三十七度冷颤)!也不知道这小子安的什么心,害得我和他劳燕分飞,凄凉得独自度过这么漫长的黑夜~~想到这里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和忧伤浮上心头。
“你……在想什么呢?表情怪怪的?”他皱着眉,像看妖怪似的看着我。
“还不都怪你……”
我正打算好好和他理论一番,门外突然传来怯怯的声音。
“哥~~”睡眼朦胧的秀程,赤着脚钻进我们的房间,看到床上的一幕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你……你们……”话音未落他已经缩进了我的被窝。
“哎呀,”我摸着他冻得冰凉的小手,心疼地说,“怎么回事,冷成这样。”
“是呀,是呀,我睡不惯那间房子,怎么睡都睡不热,今晚我可不可以和大哥一起睡?”秀程仰着冻红了的小脸可怜兮兮小声说。
“好好,这是当然的,有什么可不可以的。”亲亲他冰凉的小脸,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暖着他的小手和小脚。
“喂。”
头顶上传来冷冷的声音,不过我正忙把秀程暖热,哪里顾得上这些无关紧要事情。
“喂!”被完全忽略的那个人不甘寂寞地重重地推了一下我。
“干什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眼色呢?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心情本就不好的我大声吼道。
“我也很冷,怎么办?”他冰凉的手按在我的脸上,刺得我差点叫出来。
我看了一眼只剩一条缝的床铺,抱歉地笑了:“楚公子,你看这里已经没有地方了~~你神通广大一定不愁没地方睡……”
“对呀,我原来的那间就很好,还可以闻见园子里的香。”蜗在我怀里被暖过来的秀程带着几分得意插嘴说。
“那你怎么不去,”他很没风度地挤了进来,“我也睡不惯,怕冷。”
“你们……把我当汤婆子?”被他们一大一小很有默契地扒着,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和大哥睡是应该的,楚大哥怎么也要进来?又不是没有房间了?”秀程嘟着小嘴用力把他往外挤,弄得一头大汗。(^_^小时侯大家都玩过吧,我们这里叫“挤油渣”呵呵~~)
他冷冷一笑,轻松地抓秀程把他扔到里面去,把我夹在中间,贴紧我:“我和你大哥约好了的,我要和他同吃同睡,半步不离你他左右,贴身‘保护’他。”
“保护”?说得真好听,我背着身子把秀程抱在怀里,用手肘很不客气地推了一下他,却被他搂进怀里。
“我不信,这绝对是借口!”秀程抬起头,大声说。
哎呀,不愧是我弟弟,一眼就看出其中有阴谋,日后必成大器,我用赞许地眼光看着他。
“你不要妄想了!大哥是我的!!”
……
一时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感觉到背后一道眼光刺向我,我慢慢转过头去,看见他正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我们……
“干……干什么?好像发现自己媳妇跟别人跑了似的?”
“什么意思?”他指着我们说,“什么叫‘大哥是我的’?”
“也没说错吧……”我说,“我是他的大哥,又不可能是你的,难道……你也想让我当你哥哥?是这个意思吧……”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吧……
“谁要你当我哥哥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就是这个意思,”秀程也有些结巴起来了,不好意思地直往我怀里钻,“我是弟弟,当然要保护大哥不被人家欺负了!所以,你这样想占我大哥便宜的人最好小心一点……”
“哼哼~~”他似乎来了兴致,支着头说,“不是我要占你大哥的便宜,我只是一个讨债的,讨得是某人欠下的风流债罢了。”明显的耳朵上感觉到牙齿切过,我躲都躲不开。
“那……那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就是欠债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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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故意打断他们,笨拙地整了整被子,把三个人都盖好,“这种问题什么时候谈不好,非要选现在,你们不吗?”
“我不信,我哥才不会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呢,你一定是骗我的!”秀程依旧穷追不舍,“你说谁是债主?若是你说不上来就一定是假的!”
“我呀~~”不顾我的暗示,无比可恨地他轻松出口,极不负责任的说。
“楚有才!”我咆哮着从被子里爬出来,又很快缩回去,底气少了七分,外面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是是是,我们约好了‘那晚’的事情,不往外传的……”他幽幽地说,更加增添了他说的话的真实程度。
“你这个混蛋!……”我握紧拳作势要打他。
还没等我出手,胸前就传来一声闷闷的哭声:“哥~~不是真的,他骗人,哇啊~~”
“是是,他当然是骗人的了!”我不安地拍着秀程的背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回过头去用杀人的目光告诉他,你搞什么!我弟弟才未成年,居然这么刺激他。
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一副达到目的得意样子。
“真的?”这边的秀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脸上摆着一百二十个不放心。
“当然是真的了,你要相信你大哥我的审美水平嘛,想他这样的姿色还比不上你说的那个什么岳家的大小姐,我怎么可能对他下手!”我说,说的的确是事实的,只是不包括酒醉后的行为。
“那我就放心了。”秀程一脸满意得笑了,接着就忙着和我身后的那位比做鬼脸。
我叹了一口气,缩进被子,真是――累死人了,比白天还累,而且这样睡着能睡好吗?就在努力想要快点进入梦乡的我身边的这两个家伙好像一点也没有要睡觉的样子,慢慢由做鬼脸升级到打闹!你一下我一下的像两只小狗一样好不热闹!
“你们两个干什么!”忍无可忍的我愤怒地翻身起来把他们摁进被子,“不好好睡明天怎么上路!”
“我想好了明天不走了,你不是觉得这样走很辛苦吗?不如明天我们就在城里好好玩一天,休息好了再走。”他体贴地说。
一边的秀程也高兴得欢呼。
“什么地方不好选非要选江陵!”我大叫。
“江陵怎么了?”秀程疑惑地问。
“哦~~”身后的他却发出恍然大悟般的声音。
什么!你又知道,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9
“大哥,为什么江陵不能留?”秀程好奇心一下子被诱发了出来,摇着钻进被子,佯装熟睡的我。
“没什么,小孩子没必要知道,乖乖听话~~”一边的他用慵懒的声音,火上浇油道。
“为什么?他一个外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弟弟却不能知道?大哥~~”
“哼哼~~这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大哥~~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嘛~~”
被他摇得头脑发晕的我感叹,我真是倒霉,怎么碰上这么默契的两个人,串通好了整我似的,不整死我不甘心!
“其实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当年在京城相当的受人喜爱,当今皇上的堂兄,也就是江陵王十分嫉妒,于是加害与我……我也是不得已,稍稍作弄了他一,给了他点小小教训,却被他记恨到现在,还放下话来要整我……”我无奈地摸着秀程的头,仰天长叹,“唉~~要是让他知道我偷偷进京,还在他的地盘上招摇,你能想象得出他会怎么报复我吗?不是我不敬,他们皇家的人虽然是治国有方,可惜都是些小心眼的人,都过去十二年的事还一个比一个记得清!你说一个小孩子能犯多大错,值得整天咬牙切齿的叫着不放过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
“哈哈哈哈~~”耳边响起放肆的大笑,“听你这么说,‘好像’你真是受害者呢。”
“我……我本来就是嘛……”不觉手中出了些虚汗,这个家伙到底知道多少!
“秀程,我问你,要是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裤子突然掉下来了,心里会怎么想?”
我转过头,磨着牙威胁他闭嘴,看来他真知道不少!
可惜,他一点不受影响,继续说下去:“在这些人当中还有你一直爱慕的人……”
“爱慕的人?”秀程看着我,被他用无比单纯、透明的眼神注视的我更加觉得良心不安!
“而且这个人还是女的哦~~”
“什么!”秀程突然吃惊大叫起来,“是女的?那不是很糟糕!”
“是很糟糕,这个时候你知道你的裤带事先被人做了手脚,还很不巧的知道那个人是谁,你又会怎么想呢?”
我看了看秀程,又看了看他,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这个……这个……我当时是被他逼的没办法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一直仰慕的仆射家的小姐会在那里,那个是意外!后来知道那小姐嫁了别人的时候,我也很内疚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也慢慢没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左顾右盼,博取同情。
没用――改变策略,专攻生活阅历少的!
“秀程!”我一把抓住一脸疑惑的他,声泪俱下,“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比较记恨到现在吧~~你哥哥我好凄惨~~这十二年来,北上都不敢走江陵,不知道走过多少冤枉路,受过多少委屈~~(-_-喂,太夸张了吧!)他有什么仇都该报了吧,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
“大哥~~你太可怜了~~被小小的作弄了一下,他怎么能这么对你!”秀程一把抱住我,小脸顿时哭得湿巴巴的,“不管怎么样,我什么时候都是站在大哥这一边的!”
“秀程!大哥好感动!”
“唉,你们这是干什么?”冷冷的一声,打破了催人泪下的感动场面,“这种反应?好无聊!”
“无聊?怎么样才不无聊?”我爬在他耳边大吼,“知道些旧事有必要这样炫耀吗?你是什么意思!到底想怎么样!”
“啊~~”他打了个哈欠,用轻松的语调说,“我想好了,既然你这么为难,那明天就继续赶路吧。那么,大家都早点睡好了。”说完干脆地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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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我气得脑子一片混乱,指了他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的可恶!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秀程熟睡的呼吸声,夹杂着愉快的梦呓:“哥……好喜欢……喜欢……”
喜欢什么?哥买给你!我淡淡地笑了,帮他掖了掖被角,也倒下去合上眼睛。
可是,他们两个倒睡得香,我却辗转难眠,该死的!该怎么说呢?报应?唉~~
第二天起来,眼皮凉凉的,重得睁不开眼不说,身上更是又酸又痛。究其原因,昨天白天在马上颠簸占了三分,晚上奇妙的扭麻式的睡姿占了七分。
“唉呦~~”我趴在桌上,颤抖着倒了一杯茶,艰难地往嘴里送,大半洒在桌上。
“哥,你这个样子走得了吗?”坐在我左边的秀程,心疼地说,拿过茶点掰开喂给我。
“我就算爬也要爬出江陵!”要知道江陵王因为那件事情,现在还是独身!
“爬出去了,你的小命也没了,”坐在我右边从我手中接过茶杯,小心地送到我嘴边,口气依旧不改悠闲,“那还不如留在这里算了,量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故意的是不是!那么大的人还要硬挤在那么窄的一张床上!是,我们是有约在先,不过也要视情况而定吧!”秀程在一旁附和,让我的口气又嚣张了几分,“你怎么只要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万一他……”
“他敢!”
简单的两字,似乎特别有气势,比过千言万语,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不敢反驳……
“……你可是世袭郡王,他怎么敢动你分毫?你就在这里好好躺着,我带秀程出去转转。”他放柔了语气,笑着捻起呆望着他的我嘴边粘着的点心屑子放进嘴里,暧昧地笑着,“味道还不错嘛。”
“是……是吗?”半天我才缓过来,“那就好,那就好――你们要到街上去是不是,正好帮我带点东西回来。”说着艰难地掏出一张纸递给秀程。
“啊――这么多小吃怎么吃得完?”
“吃不完我兜着走!我十二年才来一江陵,不买够怎么行?”一激动,腰痛更加痛了。
狼狈地被他们扶上床,想着等一会儿就能吃到的美味小吃,我伸直身子惬意地安眠……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却没有人叫醒我,只有我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此起彼伏,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纱帐重垂,奇怪,好像我以前睡的那间房子没这么华丽!这里是什么地方!
“郡王殿下,别来无恙?”
那声音,陌生又熟悉,而且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听见的声音!挣扎着想起身的时候,我又有了新发现――我被绑起来了!
是梦,一定只是梦!快来人呀,叫醒我!
纱帐被一张张掀开,床前站着的俊美青年渐渐清晰――是他,江陵王李玄浩!
我苦笑,本来是“无恙”的,如今见了你――唉~~就难说了……
“您真是见外,好不容易到一趟江陵,却连个招呼都不打,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小王怠慢了殿下。”他笑了,眼神明显得告诉我,你总算栽在我手里了,看我怎么折磨你!
“殿下!……”
知我巧舌如簧,他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冷冷地击了两下掌,不知从哪里又钻出四个高大的蒙面人跪在他左右,他用阴恨的声音命令:“帮我好好招待郡王殿下!让他知道什么叫‘屈辱’!”
“是!”八道充满敌意的眼神同时射到被绑得像粽子一样动弹不得的我的身上……
不,不会吧!怎么会有这样的桥段!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1
该死的楚有才,还说什么李玄浩不敢对我怎么样!当时应该和他豪赌一场的,亏了!
幸好李玄浩还没聪明到给我用麻药,更是多亏他的单纯,以为睡觉的人就不会带武器。我翻转手腕,摸出贴在手腕上藏着一寸长的薄刃,一边耐心地割着绳子,一边想着尽量拖延时间。呵呵,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救命的家伙我可是随身带着呢!
“各位壮士……”
“王爷,您想要我们怎么样?”像是首领的人,疑惑地望着他。
“还用我说明吗?如此美色当前!”
“可是,”首领困惑地看了我很久,犹豫地说,“他就是和王爷有宿怨的长沙郡王白锦程?”
“怎么了?平日里就口口声声说什么‘效忠’于我,要你们办点小事却躲躲闪闪!他是郡王怎么了,你们怕了?怕他有胆子到宣扬,还是怕他报复!”
“不是,王爷误会了,属下是想说,他是男的吧……”
“那又怎么了!”
“男……男的……我不行……”首领慌张地摇着手,“不习惯,有点怪……我还是比较喜欢前凸后翘的,香香软软的……”
“混帐!”李玄浩随手抓过桌上的铜镜冲他砸去,又气势汹汹地转向第二个人。
“我……我不行,我家里还有新娶的媳妇,我不能对不起她……”那人露出来的眼睛旁边的皮肤已变得通红,看来他的新媳妇还满漂亮的,幸福的小子。
第三个人。
“王爷……您也是知道的,要是被我家那两只母老虎知道我在外面偷腥,那我不死也得脱层皮,”说着擦起眼泪来,“到时候就不能伺候您了……”油嘴滑舌的家伙居然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啊。
第四个人。
“王爷……我们家的家规的第三百五十七条规定,成亲之前绝对不能碰别的人,如若违反逐出家门!您看,不如不找些女人……”
“找女人!不便宜了他!你……你们……这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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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他们整齐地跪地求饶。
……
趁这段时间,我已经将绳子割断了,早就听说江陵的民风淳朴,果然名副其实呀,看来这个李玄浩还是个人才。
“我也是一时昏了头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果然还是行不通。还不如干脆一刀杀了你,以雪我当日所受之辱!”李玄浩愤怒地抽出剑来,刺向我,当我差点用薄刃去挡的时候,那四个人一起上来拉住了他。
“王爷,万万使不得!”
“怎么了?,难道你们怕他若是死了,变成厉鬼来纠缠你们吗?放心,找也是找我!”
“王爷息怒,属下要说的是,与郡王殿下同行之人,不论属下怎么查都不知是何人,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哦,还是不知道?”李玄浩用剑尖比着我说,“说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我盯着那泛着寒光的凶器,迅速回答。
“看不出来你还挺讲义气,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要不然我的剑可能会不小心滑伤你漂亮的脸。”
冤枉呀~~我已经很老实了,我只知道他叫“楚有才”,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假名,这种信息他们一定掌握了,我要是说了反而会被他说是在作弄他,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说不说!”那剑又向我逼近了几分。
我也很想全部告诉你,可是谁来告诉我呀!
“楚有才!”我大叫,我就要死了,你这个王八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哎~~”门轻轻被推开,那个该死的家伙正一脸悠闲端着一笼热乎乎的点心斜靠在门框上,一边说着一边不往把点心地往嘴里送着,“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怎么现在才来!”我一把甩开绳子,绕过李玄浩的剑锋,在他惊讶的眼神的注视下,热切地奔向楚有才――手中的点心,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麻利地塞了一嘴,“哦呕咳哦哎啦(我都快饿死了)。”
“我可是随叫随到,你不叫我我怎么好进来?”他笑嘻嘻帮我擦掉脸上沾的芝麻,“很好吃吧,慢点吃,别噎着了。”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王府!”那四个人又跳了过来,抽出刀来。
“不得无理!通通退下!”李玄浩盯着我们看,“怎么会……”
忙着吃东西的我似乎看见,他笑着用食指点了一下嘴唇:“你都知道了吧,既然这样,不如给我面子,那件事情就到此打住好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李玄浩不甘心地将剑收回剑鞘,“这十二年来因为这件事情,一直都……怎么也摆脱不了……”
那一的确是我的错,做得太过分了,我咬了咬牙,放下了手中没吃完的点心:“当时,她会在场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生成这样,我也很抱歉,不如――”我抽出楚有才腰上的剑说,“我自断一臂,希望王爷能原谅我……”
唉~~如此人才,牺牲我一条胳膊能让他从阴影中走出来,也是件好事,只是希望姓楚的这把剑还锋利,让我痛快一点!
冰凉的剑刃触上肌肤,很快转化成炽热的疼痛,只需片刻就能剥离骨肉……
“你在干什么?”手腕一振,剑柄挣脱麻木的手指落在地上,我抬起眼来却看见李玄浩焦急的眼睛,“我只是……并没有真正想要你的性命或是别的……”
“殿下真是一个宽厚的人……”我淡淡的一笑,化干戈为玉帛了?
“是呀是呀,你们两个人都是大好人,都是傻子才对,孩童时代的事情也可以计较十二年,还动刀动枪的,”楚有才抓过我划伤的手臂,麻利地帮我包扎,“痛不痛?”
痛~~真的好痛~~但是,为了保持我的高大形象,我一直保证着嘴角的微笑,装出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江陵王,你也真是太老实了,就见了这么两滴血就心软了,这怎么能补偿你到现在都没有娶妃子的损失?”楚有才丢下一句让我心惊胆战的话,然后说道,“不如这样,我有个表妹现在还在阁中,她可是在我面前暗示了好几了,很希望到江陵这个地方长住。我来做这个媒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李玄浩犹豫地望着他,“早就听闻小姐才貌双全,只怕小王高攀不起。”
“堂堂亲王有什么高攀不起的,你这么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哦~~听起来他的表妹还挺不错的,李玄浩好有福气,这么快就定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也都是我帮他带来的~~(你也太自大了吧-_-)
接着,我们就开始讨论李玄浩的这段锦绣良缘,说着说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楚有才得意的一笑之后,说:“江陵王成婚,我定要送上一份厚礼。不过,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楚公子的妹妹是京中哪位名媛?”
哼哼~~知道了表妹是谁,也就等于知道了楚有才的真实身份了!我实在太聪明了!
11
沉默……
我盯着李玄浩,狠狠地盯着,好像十二年前被人作弄得失去心上人的是我而不是他似的。李玄浩东张西望,房间里所有的地方的都几乎看遍了就是不敢看我,有时偶尔瞟到楚有才,立刻像被雷劈了一样飞快地移开(T_T可怜的小浩,总是被人欺负)。其实楚有才的眼神实在看不出什么可怕的地方,很平静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不方便告知吗?”
“不是……其实……”看着李玄浩一脸犹豫,欲言又止的痛苦模样,我心中突然有一点内疚。
“等到了京城,我亲自引见给你怎么样?”楚有才笑眯眯地说。
“为什么?我现在就想知道!”等到了京城就晚了!
“你的好奇心还真是旺盛,我们就偏要卖个关子,”他走过来一把揪住气呼呼的我,往门外走,“我们已经打扰江陵王很久了,还是早点回驿站准备起程吧。”
“这么快就要走,我送送你们。”说着李玄浩也跟了上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偷偷拉住了李玄浩,躲在门边悄悄说:“殿下,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李玄浩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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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了一眼在门外正准备上马的楚有才,说:“那位到底是什么人?”
“啊?你是真的不知道呀!”李玄浩像是吓了一跳似的,“不过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说……”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就是老实过了头,还好我也没指望他:“他刚刚进门的时候,我怎么看到你的膝盖抖了两下,难道是……”我向上指了指。
“哈哈哈……”他一阵傻笑,幼稚地掩饰着什么,“殿下可不要随便猜疑,猜错了可不好。”
“可是,我想不通呀,‘那位’怎么可能有时间到乱跑?还缠着一个下臣?如果真的是‘那位’我不是要谨言慎行,万一有个差错可是要杀头的呀~~”
“所以……你就好自为知吧!”李玄浩一脸沉重地拍着我的肩,突然换上了一种很轻松的语调,大声说,“对了,我听说你很喜欢璇玑公主?”
咦,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我侧了侧头,发现不知何时楚有才已经带着一脸笑容走到了我们身边,苦笑说:“这些事情你怎么也知道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唉~~说起来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曾经喜欢过的人都成了别人的妻子,”他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知道她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不用我操心。我听说公主在高丽过得很幸福,王储和她的感情好得全高丽都知道,你也可以放心了!”
“是吗?”我激动地握住李玄浩的手,激动地看着他,“殿下真是一位心胸宽广的人呀!”可惜我――却是一个心胸狭窄的男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大概又有三天吃不下饭了!
“所以,请你也忘记吧,总是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过去,是无法看见眼前的幸福的。”
“谢谢……”我感激地看着他,顺便瞟了一眼探头过来的楚有才,长叹了一口气。现在我的眼前哪里会有什么“幸福”?
在回驿馆的路上我忍不住偷偷打量着楚有才,这个人真的是“那位”吗?不敢相信~~~~~~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他突然开口,吓得我打了个冷战。
“你不是听见了吗?讲那段怎么也追不到的幸福。”
“其实幸福就在眼前,不需要去追,但是需要珍惜。”
“是吗?想想看也是,我现在就挺幸福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顿时喜上眉梢,心情好得不得了,“以后白家北上采买货物商队就不用绕远路了,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和钱!而且还可以直接找江陵王,若是有他帮忙,一定还能用最少的钱购进江陵最好的货物!发财了!”
“唉~~你哪像个郡王的样子……”
“你‘应该’知道,我和江陵王积怨以的事情,几乎全国都知道(-_-为了那种事情),所以不光是我们白家,整个长沙郡的商人北上都不敢走江陵,郡中更是鲜有江陵的货物,实在是很不方便。但是这种情况以后在再也不会存在了,这都多亏楚公子你呀,”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希望从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你早就知道,选择住在官家经营的驿馆是怎么也逃不过江陵王的眼睛。所以你就故意制造了机会,安排了足够的时间,让他可以不受干扰,顺利地把我抓回去。不过,幸好他也如同你‘了解’的一样忠厚善良,不但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反而化解了十二年的积怨,使得包括白家在内的两地的商人都受益非浅,更是促进南北两地商业、文化的交流。不过会操心这种事情的人除了封地的主人之外,不是就只有‘皇帝陛下’了吗?”
“是呀,能够为皇上分忧,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应该做的吗?”他淡淡地一笑。
什么?只是善察圣意的臣子而已吗?也许这样更加合乎情理些,我也比较希望就是这个答案,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就相信他好了。
“我是真的想谢你,今天的情况若不是你在,说不定会发展成最糟糕的结果。其实我早就想找他和解,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好了,轻松解决问题。不过被那样绑在那里那么久,弄得我肩膀一直是酸的。”我敲了敲肩膀。
“以后,你想要北上也不用走什么冤枉路了,去京城也方便了不少呢。”
“是呀,去京城……”等一下,我是藩王,会有很多机会去京城吗?正打算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他的坐骑已经跑出好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禁笑了起来,现在想想这个人也许没有那么讨厌。
到了驿馆,一进房间的门,坐在桌边的秀程立刻撞进来我怀里,仰着小脸,委屈地抱怨:“哥,你到哪里去了?楚大哥说你不要我了……”
我笑着摸了摸秀程的头,安慰他说:“他是逗你玩的,你看他不是把我找回来了吗?”
“哇啊啊啊~~你果然向着他!”听完我的话,秀程不但没有安心,反而大哭起来,“他还说,你打算抛下我和他一起私奔的,要我不要等你们回来,直接回郡里去,还说你派来接我的人明天就到了。大哥~~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要来亲自安排我回去的?”
“不是,当然不是啦,楚大哥,他是开玩笑的,他是……”我无力地说,一边安慰着越哭越来劲的秀程,一边阴阴地看着在一边偷笑的他。
楚有才!你真的――很无聊!
“别哭了,你要是这么喜欢撒娇是一辈子都不可能长大成为值得依靠的男子汉的,”他突然拉过秀程,一脸正经地说,“那样的话,你大哥也不可能喜欢你!”
乱讲,我现在就很喜欢秀程,他可是我的宝贝弟弟。
听了他的胡言乱语,秀程倒是安静了下来,抽噎着说:“那……那……我要怎么办?”
“首先,男子汉要有胆量!”他继续教导说。
“然后呢?”秀程盯着他,认真地听取他的宝贵意见。
“从今晚开始,你就要一个人睡,锻炼胆量!”
“然后呢?”
……
喂,你的目的也太明显了吧!
12
在马上颠了一天,总算在傍晚的时候活着到了襄州,站在宏伟的城门下,映着晚霞看着“襄州”这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我的心中一时感慨颇多。
“喂,还不走,等一下就关城门了,”已经进城去的楚有才又折了回来,不解地看着依旧在用敬仰的眼光看着襄州城门的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怎么能知道,你怎么会理解!”我激动地说,展开手指着“襄州”两个字,“这里、这座城市对我有多么大的意义!”
“真的吗?哥,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秀程也折了回来,满心期待地望着我。
“关键就在‘从来没说过’上面!”我停顿了一下,用慷慨激昂的语调说,“这里――是现在已知的全国唯一一个没有被我得罪过的人治理的城市,也就是唯一一个我不用遮遮掩掩通过的城市!”
……
我看了一眼把疲倦和饥饿完完全全的表现在脸上的两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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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楚有才一脸无奈地牵着马往城门里面走,“只是如同预料中一样无聊,让我忍不住又佩服起我对你的了解来……”
“是……是吗?”我皱了皱眉头,“短短几天接触,你对我能有多少理解?”
“唉~~”他叹了一口气,失望地说,“这样的你,我居然还觉得……”
“怎……怎么了?”我现在肚子已经很饿了,不要留下这样的悬念,浪费我的精力!
“哥,你好厉害,专门挑有前途的小孩得罪!”秀程很崇拜地说,“难道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他们都会成长成很厉害的角色,所以向他们挑战!”
“呵呵呵~~”听他这么说,我反而认识到了十二年前我是多么的愚蠢,长叹了一口气,没精打采地牵着马跟着他们进城,我大概就算是“有眼不识泰山”的典型代表吧……(现在还在继续中-_-)
等到了楼月事先安排好的豪华客栈,我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吃饱喝足之后,匆匆擦了把脸就倒在软软的床,回味着那颇合口味的饭菜。
“哇~~”秀程扑了过来,溺在我身上兴奋地四张望,“这里的摆设,好像比我们家还要华贵,饭菜也很好吃,比官驿可舒服多了~~”
我撑了撑懒腰,笑着摸着他的头说:“那是自然,官驿要是也建成如此规模,那每年要贴多少银子出去?国库哪里受得了。”
“那我们在江陵的时候为什么要住官驿呢?”秀程接着问。
我依旧保持着笑容,笑到脸部僵持都没能解释出一个字来。
“因为江陵有你哥哥的对头,所以要住在官驿中,”楚有才坐在床边解释到,“制造机会来化解昔日冤仇。”
秀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说得到轻巧,差点闹出人命来!我不满撇了撇嘴,却不得不谢他。
“好了,秀程,”他笑眯眯地拍了拍秀程,“夜了,你是不是应该到你自己的房间去睡了呢?”
“哦,”秀程麻利地爬起来,郑重地对我说,“我到隔壁去了!”
“你要是怕了可以过来,”我牵着他的手说,“毕竟你是第一出门……”
“我相信!”楚有才打断我的话说,“秀程是绝对不会像个小姑娘似的害怕什么的,是不是?”
“恩!”秀程坚定地点了点头,“但是,我有个问题,楚大哥你为什么要和我哥挤在一起?”
笑容在他的脸上僵住了,但是片刻他又恢复了神采:“其实,楚大哥的手头也不宽裕,只有钱包两间房,为了锻炼你的胆量,让你快速地成长,我只能和你大哥挤在一起了,你要明白我的苦心,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呀!”
……
我真是服了他了,这种借口也说的出来!当然了他也不好意思说是为了监视我才这么贴着我的。
秀程前脚刚走,他就挤进被子里,为了秀程的“成长”,牺牲得够彻底的了,我叹了口气。
“在家的时候你们也常常睡在一起吗?”他突然问。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我打了个哈欠,“在家的时候,我们常常聊到夜,同塌而眠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怎么不奇怪?他已经快十五岁了!”
“我们是兄弟呀,”我淡淡地笑着,合上眼睛说,“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以前我可是很讨厌秀程的。我还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小小的丑丑的,爹娘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让我很嫉妒。等他长大一点,刚刚学会跑就天天追在我后面,虽然我没冲他摆过一个笑脸,但是他依旧傻呼呼笑着跟着我。后来我去了京城,在那里知道了原来兄弟之间也可以相互仇杀,像秀程那样喜欢我这个坏哥哥的弟弟是上天的恩赐,若我还不懂得珍惜的话真是世上最大的傻子……”
“所以就变成了今天这种局面了?”他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带着几分沉重。
“不行吗?反过身来把粘在后面的弟弟抱满怀的感觉也挺好的,那胖乎乎的小脸露出的笑容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似乎又看到了那时候秀程的小脸,“真是幸福呀~~”
“……”
“怎么了?”说到兴头上的我不甘寂寞地推了他一下,他依旧没什么反应。睡了?赶了一天的路也应该早点睡,侧过身背对着他,我也打算好好睡一觉。
“我没有那样的福气,我家的兄弟就是那种可以为了身外之物互相仇杀的人……”他带着寂寞,幽幽地说。
“该放弃地都放了吧,这辈子你们能做兄弟是前几世修来的缘分……”我伸手探到身后,拍了拍他,尝试安慰他,虽然我知道没什么作用。
“可以放弃的我已经都放了,现在还在手中的这些是绝对不可以失去的……”
“为什么呢?”条件反射似的冲口而出的四个字让我后悔不已,恨不得把舌头咬断。我真是佩服我自己,在这么紧张的时候问出这种没神经的问题!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是还是极有可能是“那位”,我身为臣子居然在这里用这种不痛不痒的口气打听他的“家务事”!日后若是追究起来,可不是一句“不知者无罪”就可以解决的。
他没有回答,当然不会回答,当我以为这件事情就此打住的时候,他突然抱上来,像是怕我会跑掉似的用尽全力勒着,弄得我呼吸困难。夜色中交替着两人急促的呼吸,沉重的空气压迫着心脏,弄得我紧张得以为心脏会停止跳动,那种感觉真的很痛苦!
老天!怎么会搞成这样!
“对……对……对了,”我结结巴巴地说着,开始转换话题,“这里和长沙虽然隔得很远,不过菜的口味却差不多,这是为什么……呢?”
感觉他的力道好像减了一点点,气氛也缓和下来,我松了口气。
“是我要江大人按你喜欢的口味做的,怎么样还满意吧?”他像是邀功似的轻松地说。
“什么~~”一听见好久没见的楼月,我激动地说,“没想到~~楼月知道我喜欢的口味~~”
“不是他是我!”他颇感无奈地叹气。
“哦……”看来我是放松过头了,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口味的?
“睡吧!”他凶巴巴地说。
糟糕了~~又惹到他了?我真是倒霉呀~~
不过……他非要抱着我睡吗?弄得我动都不敢动,整个人都是僵的,这样睡的结果不会和那天在江陵时一样吧?不要~~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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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被骤起的雨声惊醒,狂风吹着未能关紧的窗户“哐哐”作响,泻入的雨滴已染上桌上的书本。
“来人……”我闷闷地发声,伸手在被子外捞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家里。无奈,支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窗前,刚准备关窗却看见一个瘦小的人影直直地扑进我怀里。
“璇儿,怎么了?”见了她我又是惊又是喜,她的身子本来就弱,怎么经得这样淋,我慌张地随手抓过一件外衣,罩在她身上,轻柔地帮她擦去墨发上的雨水,然后递了件干衣服给她,背过身去说:“快点换上,免得着凉了。”
“锦程的衣服,上面有很温和的味道,”她换好了稍微有点大的衣服,仰着小脸看着我,那大大的眼睛中还闪动着晶莹的眼泪,“听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不想和你分开,一刻也不愿……”
听她这么说,我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也不想,可是……现在的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我信你,”她破涕为笑,斜在我的怀中,拿出一块玉放在我手中,“这个是我一直带着的,说能保平安,现在给你,你要好好带着,一直等到我们相见的时候。”
落在手心中的玉还带着她的体温,让我十分的感动,立刻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祖传玉佩戴在她脖子上,那郁郁的碧绿衬着她细腻白皙的肌肤十分美丽,“这是我家祖传的宝玉,你也要戴好,若是我们分别的时间太长,璇儿出落得漂亮得我都认不出来的时候,我就靠这个来与你相认。”
“谢谢你……”她小心地捧起玉来,印上温柔的吻,那景色真是美不胜收。
我忍不住起了小小的色心,飞快地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捧起她羞红的脸,慎重地许下诺言:“等到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娶你的!”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我继续说着:“这辈子我只会喜欢你一个,只照顾你一个,让你感受到你是世界最幸福的人!……”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要讲,却被她“封”了口,她的嘴唇好软好香好甜,她胆子好大,这世上我才是最最幸福的人,哈哈哈哈哈……
“你在干什么呢?”
耳边响起了与浪漫的气氛极――不符合的声音。
我很不情愿地张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翻过身来和他面对面睡着,被迫回到现实中的我长叹了一口气,地狱呀,十七层!
“哼~做了什么美梦,心情好到主动献吻?”懒洋洋的声音把我正式推入第十八层地狱。
“不……不会吧!”我捂着嘴巴恐惧地看着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的他,我居然把他当成温柔、美丽、可爱、迷人……的璇儿亲了!失误呀~~天大的失误~~
一脑子混乱的我,手忙脚乱地扑腾了一阵子,猛然瞄见他脖子上也吊着一块碧玉,怎么那么像我给璇儿的那块!
“你那是什么东西?”我伸手过去想仔细看看,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你躲什么?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件不值钱的破玩意。”口里这么说,手却将那块玉攥得紧紧地。
“你的那件‘不值钱的破玩意’怎么和我祖传的宝玉很像?”
“你祖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这里?”
“十二年前,我把它送人了。”
“哦~~定情信物,送给璇玑公主了吧。”
“要你管!”
“你都送出去十二年了,怎么可能记得它长什么样?”
“我们家的东西我自然认识!少废话了,给我看看!”当初偷偷地把玉送给了璇儿,爹问起的时候又不敢说,被打得屁股肿了半个月,我怎么会不记得它长什么样,砸成灰我都认得!
不情愿地移开手指的他始终只让我远观,还不忘在我耳边唠叨:“圣人有云‘人有相似,玉有相同’,就看上去是一样的也有可能不是你家的那块……”
“胡扯什么!哪位圣人会说这种鬼话?”我白了他一眼。
“你不信?那我告诉你另一种可能,这块玉就是你祖传的宝玉!”他收起玉,认真地说,“其实你当年在宫中见到的、私定终生的那个姑娘并不是璇玑公主,更确切地说‘她’不是姑娘,而是一个男孩子假扮的,而那个男孩子就是现在在你眼前的在下本人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斩钉截铁地说:“我信了。”
“信了什么?”
“相信‘玉有相同,人有相似’这句话是某位圣人说的,说不定是孔圣人说的,《论语》里就有,只是我贪玩无知不记得是哪一篇里的了。”
“你干什么要自己骗自己?”
“你要我相信我的璇儿就是你,还不如要我死!”我用被子死死地盖住自己。
“我就那么惹你讨厌?”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不是讨厌你,可是你要我怎么能相信我喜欢了十二年的女孩子其实是个男的,而且还有可能是……那我宁愿相信她为国‘捐躯’了,什么年代还搞和亲政策!”
“这么说,你不讨厌我了?”
“恩,别婆婆妈妈地问个没完没了好不好。”我不耐烦地说。
他突然笑了,乐呵呵的自言自语:“对,要有耐心,慢慢的,一步一步的……”
“你在说什么呢?”心情颇不好地我,看到他高兴的样子就生气,“转过去睡,我可不想和你面对面!”
“为什么要我转,明明是你自己转过身来,占我便宜……”
“说什么呢!”恼羞成怒地我,狠狠地瞪着他,“不想让再我占便宜就转过去,我睡觉不老实、喜欢乱滚,你不是挺老实地吗?”
“我是无所谓……”听见他愉快的声音我就头痛,用力一推把他翻了过去,只听他还在吵,“君子动口不动手~~”
君子?和他呆在一起,我早就不知道“君子”和我有什么关系了!
“我说,万一我说的那个是事实你会怎么想?”当我好不容易整理好混乱的心情打算再睡一觉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什么事情?”
“就是,璇儿可能不是璇玑公主而是个男人你会怎么想?”
“那可糟糕了……”我打着哈欠说。
“有多糟糕?”
“他要是个男人,那么我帮璇儿准备好的那些漂亮衣裳和精致的发簪就都没用了,好大一笔银子呢~~还有我还到宣传过璇儿的美丽可爱,他要是男人我怎么带他出去炫耀?”我“呵呵”地笑着,“但是,只要他还记得我、只要他还愿意,我就会履行我许下的诺言,只喜欢他一个,只照顾他一个,让他感受到他是世界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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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那个男人就是我呢?”
怎么又说这个?真没创意,我瞥了他一眼:“那也没办法,算我倒霉,不过你好像不用我照顾吧!但是如果……”
如果他就是那位的话,就算我和他真心相爱也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命中注定是君臣关系,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有改变……
“总之很麻烦!”我心烦意乱地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哼哼~~就算我不是璇儿,你和我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你还是我的人,照顾我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唉~~所以圣人有云:‘女怕嫁错郎,男怕上错床’……”
“又是孔圣人说的?”他偷笑。
“是白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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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睡到早上,突然感到脸上痒痒的,像是有一群蚂蚁在上面散步,我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侦察情况。
他正在摸我的脸,小心翼翼地碰触着我的额头、鼻翼、脸颊、嘴唇……突起的指腹和掌中的茧子如羽毛般轻轻地擦过我的皮肤,留下温暖的感觉……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瞪着他,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看着我。
他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带着活泼与明亮的褐色,如同色的琥珀,流淌着沉淀的温润,让我觉得并不陌生。在很久以前,我也曾与一个有着琥珀般眼睛的人如此对视,所不同的是那个人的眼睛中总是充满快乐,纯粹的快乐。
“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发现我长得很好看了?”他得意地动了动眉毛。
“你不看着我怎么知道我看着你?”恶人先告状,我白了他一眼,跃过他跳下床去,抓过一件衣服对他说,“起来,我有事情要请教你。”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你‘居然’要请教我,”他也精神抖擞地翻身起来,“什么事情?”
“教我怎么穿衣服……”我喃喃地说。
出来我才知道,秀程居然会自己穿衣服!他常常半夜偷偷遛出去找他的“哥们”玩,自然不敢叫人服侍,所以早就练就了快速穿衣的好本事!可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却不会,实在是太丢脸了,今天趁他不在我一定要学会!
大概是我说得太不清楚了,他侧着耳朵愣了好久,才弄清楚怎么回事,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挣扎了半天才开口念叨着:“你当真要学?确定想清楚了?永远不后悔?……”
“这种事情有必要这么考虑吗!”你是存心找不痛快是不是!
“剥夺我人生中一个重大的乐趣,”他没精打采地托着下巴侧过身来,开始指导我,“首先,你要分清楚那边是衣领……就是有缘饰的那一边……反了……”
我抓着那块被裁剪缝纫成奇怪模样的布料,上下左右、里外正反,折腾了半天才披在身上,找准两只袖子,穿了进去。
当我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又开始念叨,语气如同老和尚念经:“然后将两襟交叠……左边的在前面……对了……找到衣带了吧,把它系起来……”
“恩!”我充满斗志地看着那两根乖乖地垂着的衣带,学着曾经看见过的样子全神贯注地将它们交叠起来,然后套来套去,很快系成了一个很壮观的“结”――姑且称它为“结”,但是凭借我着二十年的生活经验和理智告诉我,这个“结”绝对不是平常人们说的那个衣结。无计可施的我只好抬起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已经解释到口干舌燥的他。
“真拿你没办法,人长得挺机灵,怎么这么笨?”他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披上外衣走到我身边,伸手去拉那个“结”,先是轻轻地拉了几下,突然他停住了,总算是发现了它的不平常之,笑容渐淡,一脸严肃地开始凑进它仔细研究。
一刻,两刻……
磨蹭了半天,他面无表情地向堆着一脸诚恳的笑的我炫耀了一下终于被结开的衣带,冷笑道:“真有本事!”狠狠地拉了一下衣带说,“你看好了,我只示范一!……”
完了,我心中暗叫,看来这家伙所有的耐性被我磨光了……
我认真地盯着他在衣带中穿梭的手指,分析着每一个慢动作。没想到那被剑柄、弓箭磨出茧子的手指也会如此的灵巧,细看那手指似乎有些熟悉,很像那个人的,如果……
“看清楚了吧,你再试一。”只分了一会儿神,衣带就已经系好了,他轻轻将它拉开,抬起眼来笑着对我说。
呵……呵呵……惨了!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又胡搅了一顿,结果――照旧!
“你的手指这么漂亮,有什么用?”他冷冷地拍了一下我的手。
“打……打算盘……”怎么就没用了,我在家里还算帐呢!自知理亏,我不敢抬头看他,结结巴巴地找着借口:“你刚才那样,我看的是个倒的……怎么学得会?”
“好了,都是我的错,好像我怎么欺负你了似的。”快要崩溃地他无奈地说,绕到我的身后,像往常一样环着我的腰,缠上我的手指,“这样可以了吧,手把手地教!”
感受到他的掌心的温度,我不自觉地躲了一下,那种不属于自己的热似乎也染上了我的手……
“你想到要我教你,让我很高兴,”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不管教多少遍我都要教会你,因为我喜欢你不会需要再请教第二个人。这一,你要看仔细了……”
“恩……”我含糊地说,面颊上也染上了那异样的温度。
白色的衣带在我们两的手指中纠缠着,再交织成暧昧的结……
他那么耐着性子不厌其烦的教,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分神,这一总算是学会了系衣带。过了着最麻烦的一关,接下来的步骤凭我的聪明才智,举一反三顺利地学会了。
当师傅的遇到这么聪明的徒弟自然也要夸两句了,他一脸欣喜地说:“很有成就感呢,简直比打一胜仗还值得高兴!”
“我有那么笨吗……”我横了他一眼,转身推门出去,三步并两步地跳进秀程的房间。哼,还是来和我的宝贝弟弟分享快乐好了。
“哥~~”秀程一见是我立刻扑了过来,口里念叨着,“好久没见了,我好想你~~”
嗯?有那么久吗?不过一个晚上而已……
“秀程,”我把他从怀里拎了出来,兴冲冲地问,“你看!”
我特意伸直胳膊亮出我一身整齐的穿戴,面带亲切的笑容,歪着头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立刻又扑回来,兴奋地嚷着:“哥~~你今天好漂亮~~不过你能告诉我很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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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听见身后跟来的楚有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很没面子地拍了一下秀程的脑袋,“这身衣服可是我自己穿的呢~~”
“哥哥,好聪明~~我好崇拜你~~”秀程亲了亲我的脸。
“嘿嘿~~”我得意洋洋地笑着,指了指后面,说:“是楚大哥教的。”
秀程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楚有才很认真地说:“我想了一夜,也许楚大哥的优势就是成熟可靠,我要是在这方面和你比一定没有胜算!不过我也有我的优势,你是怎么也学不来得――”
我正在纳闷这孩子怎么要和楚有才比的时候,发现他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突然皱了两下眉头就放声哭了起来:“哥~~我好没用,昨天晚上好冷,我怎么也睡不着又不好意思打搅你。呜呜呜~~怎么办?我是不是真想楚大哥说的那样一辈子都不可能长大成为值得依靠的男子汉,你也不可能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不管怎么样,你总是我的宝贝弟弟,哥哥是不可能不喜欢你的,”我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一手擦掉他的眼泪,安慰他说,“秀程总是会成长成男子汉的,到时候我再帮你说一门好亲事,那个……正所谓‘郡王的弟弟不愁娶’嘛!(-_-这个又是“白圣人”说的?)”
没想到这样一说秀程反而哭得更凶了:“哇~~我不要娶老婆!我不要离开哥哥!”
“好好,不娶老婆,哥哥也不娶陪着你……”我正想着要真是这样,我们白家的香火谁来延续这个严肃的问题的时候,听见身后“咚”的一声,回头一看,发现楚有才正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门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15
匆匆用完早饭,我们就被楚有才赶着上了路,策马狂奔了半天,跑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又饿又渴的我们往草地上一倒就不管了,只有楚有才一个人还有精力跑去打水。
“秀程……”我望着楚有才远远的背影说,“我觉得好奇怪……”
“怎么了?”秀程一点一点地移到我旁边担心的问。
“最近,我觉得楚大哥(小白这样叫绝对不是因为小楚比他大,而是按照秀程的口吻叫的)好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我看着天上流动的云,默默地说着,像是说给自己听,“但是,不可能呀,那个人是个女的。但是我为什么看见楚大哥会觉得胸闷闷的,呼吸困难,感觉很奇怪,虽然是这样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滑到他身上,有时候脸会热热的……”
“哥!”秀程皱着眉头爬到我的视线内,用有点沉重的口气说,“我问你,你现在还很讨厌他吗?”
“讨厌他?”我愣了一下,淡淡地笑了,这句话勾起我的不少回忆,那他在床上咄咄逼人的形象好像已经从我的脑海中淡出,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可以取代它,那种“讨厌”的感觉也似乎慢慢的消失了,“我现在不讨厌他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说出这一句,我又想起昨夜对他说不讨厌他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的那种欣喜的表情。
“是这样吗?”秀程“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楚大哥见多识广,等下他回来问问他知不知道……”
“那怎么好意思!”我叫了出来。
“放心!”秀程冲我挤了挤眼睛,“你要相信我,我们可是同胞兄弟,我也是智慧型的哦~~”
等楚有才回来,我们喝了水,秀程就一脸坦诚地凑过去,诚恳地说:“楚大哥,我有件事情要请教你。”
“什么事?”不知是不是我看走眼,怎么觉得楚有才一脸戒备。
“我呢,最近不知怎么了,看见我哥会觉得胸闷闷的,呼吸困难……”我弟弟就是聪明,懂得拐这么大的弯。
“是‘最近’吗?”楚有才打断秀程问,“那当然是因为兄弟情了!”
“是吗,我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滑到他身上哦……”秀程继续问。
“是兄弟情!”楚有才斩钉截铁地说。
“你能确定只是‘兄弟情’吗?”秀程不甘心地大声问,“有时候脸会热热的哦……”
“当然!只是兄弟情了!”楚有才拍着他的肩膀亲切的说,“像你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崇拜自己的哥哥是很自然的事情嘛,不用再苦恼了。”
“谢谢楚大哥的指教。”秀程笑得嘴都咧到耳根了,跑过来对我说,“哥,你知道了吧,是‘兄弟情’,楚大哥说的绝对不会错!”
“原来如此。”我也松了一口气,十二年没想过感情方面的事情,我还以为我又对另一个男人动了感情呢!既然只是因崇拜而起的“兄弟情”那就简单多了!
于是,我一脸轻松地跑到楚有才的身边,对他说:“楚公子,你看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不如就结成异姓兄弟好了!”
“什么?”他一脸惊疑。
“我也知道挺突然的,我虽然大不了你许多,却要你叫哥哥,但是……”
他瞟了一眼在一边笑得打滚的秀程,叹了一口气倒在草地上,幽怨地自言自语:“害人不成反害己。”
“怎么了?”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
“反正,今生今世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做什么兄弟的!”他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草屑,“休息够了,准备上路吧,要不然晚上都进不了城。(>_<99,读者大早就嫌你们走得太慢了~~)”
“哦~~”我撇了撇嘴,拽什么拽,不屑与我做兄弟还那么坚定!
心情极度不爽的我,远远地吊在最后,东张西望地让马散步,突然一道怪异的身影跃入了我的眼中,他身着纯白的长衫、腰佩宝剑、带着大大的斗笠、跨着高头大马。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这号人?穷极无聊的我正打算仔细观察一下的时候,他突然策马远去。
难道是――楼月?
对!那第一眼的感觉像极了第一看见楼月的感觉,他想来见我?有碍于楚有才在场不便露面,只好远远地看一眼就走!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
我立刻调转马头急急地向他追去,楼月~~等我!
追了好长一段,我发现我们又接近荆南城了,莫非是计,而且此人熟知我的一切动向!可是我在这里没仇人呀?想着想着我勒住马,放弃了目标,开始加快速度往回赶。
“听说郡王才貌双全,原来只是缪传!”身后响起充满嘲弄的声音。
少看不起人,我是因为气愤过度才失神的!不搭理他我继续逃跑,耳边也传来追兵的马蹄声,看来人数不少,而且相当有序,不像是私人的护卫,难道是襄州刺史的人?但是,他并非世家子弟,是中了状元才当上官的,跟我又不熟,更不可能积怨呀~~
“今天,我家主人是一定要请您过府一聚,得罪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弓弦弹响,一支冷冷的箭“嗖”的一声擦过我的面颊,箭尾的羽毛轻颤,遗落带着异香的粉末,我知道那是外族进贡来的迷香,效果实在了得……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醒过来,眼前是模糊的一片,身上还留有那种迷香的余毒,麻麻的动弹不得,这一招高明,比李玄浩那样大费周章地捆着效果好多了。
飘入鼻腔内的依旧是香味,却是很清雅的茉莉香,难道这是间女人的房子,我又嗅了嗅,这种纯粹的、不刺鼻的香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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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醒来了?”柔柔的、很有修养的女声过后,眼睛上被压上带着茶香的丝巾,眼前的景色清晰起来,一位美貌的贵妇正站在床前,笑盈盈地望着我,那五官很像一个人――江楼月,“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居然用这样的办法将王爷‘请’过来,我在这里给王爷道个歉。”
“夫人是……”
“我有个弟弟与王爷相熟,姓江,名楼月,”她淡淡地说,“前些天,他随主人出门办事,途经襄州向我这个当姐姐的大倒苦水,说是在某地被一个好色的郡王纠缠。听他的形容此人不但面相轻浮,而且品行不端,让我很不放心,所以不得不请您过来一见。”
“呵呵呵呵呵……”这个时候我除了傻笑之外还能干什么!没想到我在楼月心中的形象如此的猥琐不堪,真是让人伤心,今日落到人家的手,也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不过,今日一见,我倒是觉得王爷相貌堂堂,又听闻您的一些事迹,觉得楼月配您实在是太适合不过了!”江姐姐突然激动地握住我软趴趴地手说,“我们家楼月打小就跟着他那个主子,就知道忠君爱国、仁义道德,本来是个美人胚子却整天绷着脸,活像屈原大夫上身似的,依着他的性子发展下去,这辈子都别想谈一场真正的恋爱了!我看王爷也只是对他表露了欣赏、喜欢的意思,就被他误解成那样,我是全力支持你们两个的!两个美男子加在一起真是视觉享受呀,哈哈哈哈哈~~”
说着,她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瓶子放到我手中,说:“这个是东瀛人进贡的秘药,虽然我没试过但是听说效果相当好,他要是实在不从的话你就用这个,把生米煮成熟饭,再……”
“这个……不太好吧……”我要是这样,那不真成小人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门外一阵喧哗,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中:“你这么擅作主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
“楚有才!”
〈将计就计〉特别篇・有关幸福的正确回答A、B剧
小白:我为什么看见楚大哥会觉得胸闷闷的,呼吸困难,感觉很奇怪,虽然是这样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滑到他身上,有时候脸会热热的……
秀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楚大哥见多识广,等下他回来问问他知不知道……
小楚:……
在本故事里小楚的回答肯定是不合适的,那么究竟要怎么回答才合适呢?这里提供两个选择:
A 你爱上了他
等楚有才回来,秀程就一脸坦诚地凑过去,诚恳地说:“楚大哥,我有件事情要请教你。”
“什么事?”不知是不是我看走眼,怎么觉得楚有才一脸戒备。
“我呢,最近不知怎么了,看见我哥会觉得胸闷闷的,呼吸困难……”我弟弟就是聪明,懂得拐这么大的弯。
“是‘最近’吗?”楚有才打断秀程问。
“是的,我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滑到他身上哦……”秀程继续问。
“那可能说明你已经爱上了你哥哥!”楚有才斩钉截铁地说。
“你能确定吗?”秀程不敢相信地大声问,“有时候脸会热热的哦……”
“当然!”楚有才拍着他的肩膀亲切的说,“但是这条路是十分艰辛的,希望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算是无法成功也不要留有遗憾!楚大哥支持你!”
“楚大哥~”秀程激动得哭了出来,“我看错你了,你果然是个值得依靠的人,我哥哥下半生的幸福就全靠你了,他虽然笨笨的但基本还算个好人,你一定要好好待他,不能辜负他、不能欺负他、不能惹他生气、不能(此省略8字)……”
“嗯!我们还是先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吧。”
说完他们同时望向目瞪口呆的我,我惊惶地说:“不……不、不可能吧,我已经有璇儿了,怎么可能这么快爱上别人?”
“锦程你听我说,”楚有才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情地说,“我其实不叫楚有才,我的名字是XXX(暂时保密),就是你口里的璇儿……”
“真的吗?原来你没有出嫁,没有忘记我……”我一把抱住他,“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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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生今世……”
秀程在一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大团结~~~~~~~~~~
B 你怀孕了
等楚有才回来,秀程就一脸坦诚地凑过去,诚恳地说:“楚大哥,我有件事情要请教你。”
“什么事?”不知是不是我看走眼,怎么觉得楚有才一脸戒备。
“我呢,最近不知怎么了,看见我哥会觉得胸闷闷的,呼吸困难……”我弟弟就是聪明,懂得拐这么大的弯。
“是‘最近’吗?”楚有才打断秀程问,“还有其他症状吗?”
“还有?对了,我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滑到他身上……”秀程继续问。
“怎么可能呢,你接着说。”楚有才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我想想,有时候脸会热热的……”
“我可以明确地、负责任地告诉你,”楚有才拍着他的肩膀沉重地说,“这一切迹象表明,你――怀孕了!”
“……”秀程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不、不可能吧,我是男的!”我一路连滚带爬到他们身边,“他说的是我的症状,我怎么可能怀孕呢!你骗人,我怎么会这么没常识相信你!”
“是你?”楚有才淡笑,“那就没错了,我偷偷给你喝了代表银河系最高科技的新产品,只要两个人的唾液细胞结合也能发育成宝宝的药剂,所以说你现在怀了我的宝宝。”
“不要~~~~~~”我大哭,“这传出去像什么,我不要做人了!”
“放心,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皇帝,你现在怀的是龙种,人家嫉妒还来不及呢,”楚有才轻轻地抱着我说着,“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哦,我的真名是XXX(暂时保密),就是你口里的璇儿哦,现在你放心了吧,朕的心肝~~~~~”
后来,我到宫里当了皇后,和他过着幸福的生活(就是不知到秀程为什么不高兴似的)。我还见过那个发明药的人,他说自己是什么从“三十三世纪来的未来人类”,疯言疯语这里就不谈了。
这个纯属搞恶~~~~~~~~~
16
“楚有才……不,楚兄弟!”听见我激动的声音闯进来的三个人――楚有才、秀程和一个三十来岁一脸和气的男人都吓了一跳似的,“这也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
不等他说话,我继续说起来,因为我实在是太激动了,如果我现在能活动的话一定会跳起来给他一个亲兄弟般热烈的拥抱:“原来你也想促成我和楼月的好姻缘!还交代姐姐(-_-已经开始叫“姐姐”了)送了这瓶东西当见面礼,虽然我有自信不会用到,但是这份情谊我会永远记得的!……”
“你在说什么呢?我哪有空闲安排这种没水平的绑架!这都是‘刺史夫人’自己的主意,”楚有才凶巴巴地对我说,“你不要忘了自己和我有约在先,还会有其他什么‘好姻缘’?”
“哦……”原来是这样,实在太让人失望了,我叹了口气。
“开什么玩笑?”盯了楚有才看了半天的姐姐总算回过神儿来,气愤地说,“什么叫‘有约在先’什么‘约’?‘楚有才’是不是?后……院儿老婆三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本来还想让你帮我到皇上那里求一道赐婚的圣旨呢,没想到你是来挖墙角的!我家楼月好命苦呀!一直在你手下做牛做马,现在好不容易触到只属于他的小小幸福,还要被你这个没良心的破坏!”
“什么?后院儿老婆三千?”我大声叫到。
“别听她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我刚从战场上回来,哪有空讨老婆!”楚有才神色慌张地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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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别相信他!现在没有,很快就会有了!”秀程插嘴说。
“哪有那么快?”
“别争了,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在想,要住‘三千’个老婆的‘后院儿’一定很大吧~~”我得意地说,哼哼~~恐怕不是什么“后院儿”而是“后宫”吧!
“你看,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你在扯谎,”姐姐伤心地哭了起来,“你就行行好,成全他们吧,日后传出去一定会是一段佳话……”
“刺史夫人,楼月的事情你用不着操心,他年纪大了自然会考虑,”楚有才打断她的话,从我的手中拿起那个瓶子说,“而且用这种东西成全的‘姻缘’,不可能成为什么‘佳话’只会是‘笑柄’!”
“那么斜着眼睛凶我干什么,我都说了不会用了,”我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底气不足地补充,“我可是正人君子!”
“别这么想不开呀,只要能得手就可以了,哪里管得上那么多?”姐姐收住眼泪补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一定会对楼月好的!”
“姐姐,说的极是!不过呢,个人有个人的原因,我还是不怎么想用……”我的运气实在太差了,要是再用这种歪门邪道还不知会糟什么报应!
“你听见了没有,连楼月口中这种‘面相轻浮’、‘品行不端’的好色之徒都不肖与你为伍,”楚有才煽风点火道,“你实在有必要检讨一下自己的为人了!”
“什么?”姐姐气得直跺脚,大声叫着,“装得像个正人君子,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还拐弯抹角地骂人,说白了不是就是想说,这个墙角你挖定了吗?”
“还不知道是谁挖墙角呢。”楚有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你……你欺人太甚!我……”姐姐突然开始东张西望。
“糟糕!”一直站在姐姐身边一脸和气的男人――忘了介绍,他就是姐夫襄州刺史,立刻熟练地吩咐道,“来人!立刻把绳子、带子什么的条状物品都收起来!”
立刻眼前跳出无数人影在晃动,动作迅速地将房间变了个样,最后只留下姐姐怨恨地盯着房梁。
楚有才低声道:“一哭、二闹、三上吊……”
“谁说我要上吊了?”没了新鲜感,姐姐自然也懒得浪费精力,拿起香帕擦了擦两腮的泪水,突然露出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奸笑,“你长大了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了,以前的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呀,特别是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楚有才的十二年前可能和我一样都是在宫里度过的,其中也许可以找出什么解疑的关键,我忍不住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点。
“不许讲!”楚有才冷冷地说。
“……”那迫人的气势压得姐姐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不过她还是一位值得我们敬仰的、坚强的、勇敢的、伟大的女性,关键时刻顶住压力,说出了万众期待的事实真相,“我偏要说!你们不要被他现在英武的样子给蒙蔽了,十二年前他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呢!那个时候他长得――非常得可爱~~一双大眼睛闪闪动人,好像会说话似的;小嘴巴真如樱桃一点,红艳艳的;头发又黑又亮,怎么盘怎么好看;皮肤比白豆腐还白,比嫩豆腐还嫩,那手感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和他孪生姐姐经常把他打扮成女孩子……”
她的声音带着对往昔的美好时光的怀念,温柔地一字一字烙在我的脑中,似乎也将我带入了那些我经常回忆的场景中。
在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吃饱喝足后就窝在姨妈屈贵妃的猫儿旁边睡个午觉,养足了精神和魏王他们“玩耍”。那日,被他们“追杀”了半个月的我在跑遍了的宫墙边儿上实在找不到什么新鲜的藏身之,迫于无奈我麻着胆子翻进了老爹严重警告不许接近的院子。
原来,那个院子和普通的宫院也没什么两样,根本没有老爹眉飞色舞虚构的专吃男童的女鬼,只不过好像有些冷清,完全不如姨妈那里热闹。正当我听着墙外魏王一声吆喝,那些傻小孩又冲向其他地方的时候,放松下来的我才听见草丛中传出的怯怯的哭声。
“谁!”我大喝,腿却在同一时间颤抖起来。
哭涕的人被吓得止住了哭声,悄悄地想跑掉,我一把抓住她。她是个纤细的女孩子,当我看见她的脸的时候,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
他们都说我娘漂亮,但是我看了整整八年,也不觉得她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他们又说我姨妈是天下第一美人,在我看来和我娘没有太大区别;其他的那些美人也不过是脸上的胭脂有浓有淡罢了,没有任何一个让我觉得名副其实的。
但是她不同,她长的很可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_-这个……各入各眼,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双眼睛如同色的琥珀,更像无底的渊,将人的灵魂地吸入……
当时她好像很伤心,腮边垂着晶莹的泪珠。
“是谁欺负你吗?”虽然是第一见面,我却似乎就有了保护她的欲望,“可以跟我说吗?”
“不是的,是我没用,没办法让父皇喜欢我,害得母后担心……”
“原来是这样,放心好了,小孩子会犯错是正常的……”我的脑海中浮现起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拿着家法追着我满府跑的情景,“只要你努力去改正就可以了!”
她看了我好久,破涕为笑:“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这种话……”
“你叫什么名字?”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我斗着胆子抓住她的手问。
“璇……”她突然停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细声细气地说,“你可以叫我璇儿……”
我当场断定,这个女孩一定是皇上和皇后所生的孩子――璇玑公主,但是……
我的目光慢慢移到怒气冲冲的楚有才的脸上,他说过,“其实你当年在宫中见到的、私定终生的那个姑娘并不是璇玑公主,更确切地说‘她’不是姑娘,而是一个男孩子假扮的,而那个男孩子就是现在在你眼前的在下本人我!”
原来,“她”是皇上和皇后所生的孩子,却不是璇玑公主,而是她的孪生弟弟,当时因为身体差,我没见过的皇太子――李玄鸿!
我叹了一口气,原来我当年在宫中见到的、私定终生的那个人并没有忘记我……
但是!他居然是男的!这也就算了,他还是皇帝!
皇帝……
怎么办?
一口气没上来,我昏死过去……
17
“锦程!你怎么了?”全身软绵绵地我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焦急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良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那么迅速就发现摊在那里的我已经雪上加霜地晕倒了的。
可惜,我的意志实在太坚定了,晕了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了。但是一想到我要是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他那张放大的,多多少少还能找到昔日“璇儿”的影子的脸,还可以附带地想起当年被蒙蔽的我对着这个“男孩子”说的那些不成熟的肉麻兮兮的海誓山盟,我就懊恼地想干脆死掉算了!
他试着掐了掐我的人中,下手之重充分地体现了他迫切的希望我醒过来的心情,痛得我脸色煞白,险些发出惊声尖叫!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我的坚强和忍耐力也提高到了一和更高的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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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扣紧了我,轻声问。
我偷偷睁开一线眼睛,小瞄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秀程这才发现我“晕”过去了,哭哭涕涕地抱过来,而刚才还很神气得唠叨个不停的姐姐被他吓得脸色发青,口不择言地慌忙解释说:“不……不是我的问题吧,这种药应该没有这种作用吧!我在牛和猴子的身上都实验过……”
什么?牛和猴子!
不用我激动地跳起来要她赔偿损失,他已经用一道比过凌迟之痛的目光看得她缩寿十年的了。
她抖着手试了试我的鼻息:“谢天谢地,我来试试别的办法……”
“不要用‘试’字,他要是有个闪失,你自己看着办吧!”他慢慢把我放平。
“我尽力就是了……”姐姐命人拿出了一个装饰得很漂亮的小药箱。小心谨慎地在一大堆绿绿的小瓶子里挑出一只白瓷瓶来,拔开瓶塞送到我鼻子前,我还没来得及屏住呼吸一股辛辣的味道就冲进了我的鼻腔,呛死人了!
不行~~我还不能醒来!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昔日的婚约者!
呵呵呵呵~~要知道我本来就喜欢辣味的东西,这种程度的东西我一定受得住,我自我安慰着,暗暗咬紧了牙关。
忍到快忍不住的时候,姐姐一脸忧郁地移开了瓶子,我偷偷换了口气,还只换到一半,又听见箱子里一阵“叮当”乱响,姐姐又拿出另外一种味道更怪的瓶子,推了过来,近得快塞进我的我的鼻孔里了!
不要!好难受~~你是在救人还是在谋杀!
我被她熏得半天不能反应,差点就这样告别人世的时候她又将瓶子移开,若有所思地说:“现在只能用这个最厉害的……”
什么?还有!
实在憋不住的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他和秀程愣了一下,很快高兴地抢着要抱我,乐得像又开了一家赚钱的酒楼似的。
姐姐疑惑地盯着瓶子看了半天,自言自语:“咦?中毒有这么吗?反应这么迟钝……”
这个……不是那个原因……
“总算醒来了……你这个人真是让人放不下心。”他满意地笑着,语气中充满了溺爱。
不知怎么了,现在看他那张写满英武和坚毅的脸却总能发现那么所与“璇儿”相似,甚至相同的地方。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我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四目相接的瞬间,我的心脏一如当年看见“她”时一样激动得“嘭嘭”乱跳,呼吸也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起来了呢?这难道是“兄弟情”?反应是不是也太奇怪了一点。
“是……吗?”我含含糊糊地说,迅速垂下了头,经过这么一折腾我的身体居然可以活动自如了。
“吓死我了,”他把我按进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喃喃地说,“那一刻,我心慌得不知要怎么办……”
此时,一种由心中升起的温暖的满足感慢慢充满了我的全身,使得我顺从地靠着他,手指自然地攀上他的背……
“你!干!什!么!呢!”在刚刚的争夺战中失败的秀程不甘心地想把我从他的怀里揪了出来,他却死死地抱着我不放,气得秀程急得跳脚,“乘机占我大哥的便宜!”
“是呀,你们……在干什么呢?”收好药箱的姐姐也皱着眉头凑了过来。
是呀!我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突然反应过来的我挣扎着想离开他,却被他抱着不放,只听他得意地解释到:“情不自禁而已。”
姐姐愣了一下,径直向后倒去,一直张着嘴的刺史大人赶快冲上来撑住她,倒在丈夫怀中的姐姐,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你……你,选谁不好居然选他?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总是要破坏我的小小幸福?”
恩?这是什么意思,好像含义颇哦,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还在是少女的时候,一心指望你长成比美少女还漂亮的美少年,然后……你居然为了功名利禄跑去打仗,壮得像个山妖似的回来,现在还要在我眼前乱晃,让我伤心!这回,我希望他和楼月一对儿,你又要来插一脚,挖人家墙角!你怎么能这样?你们立刻给我走,我在也不要看见你们了?”姐姐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激动地把我们往外赶。
“姐姐!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谁是你姐姐?我不管,我才不要你们这群蚕食我的美梦的恶魔住在我家里呢!”
就这样,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被她丢出了刺史府,虽然惧内的刺史象征性地阻拦了两下,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们愣在大门外仰望着门上的大字,分析着她扔下一大堆话的意思,除了她要我们马上离开之外。完全不理解她在说什么。接着,秀程打了大大的哈欠,我摇了摇头,说:“唉――女人心海底针!”
(解释一下,姐姐的意思是:本来指望你成为无敌受的,你变成了攻!本来指望楼月受,小白攻的,你又把小白变成了受!)
骑着马在树林中穿行,追逐淡去的乌云中渐渐明媚的月色,我的心情也明朗起来,似乎寻回了人生中一件最珍贵的一件宝物。
找到半夜,我们才在路上找到了一可以栖身的山洞,点起篝火,放下早已熟睡的秀程,我抬起头看着忙着收拾一块可以睡觉的地方的他,突然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理好一切的他坐在我身边,拨弄着烤得人暖洋洋得只想睡的火焰。
也许是火烧得太旺,我觉得脸有些发热,垂下头看着怀中像小猫一脸满足睡得正香的秀程,说:“或许我抓到了幸福的影子。”
“是吗?那么离抓到幸福的时间也不久了咯。”
“也许……”我拨弄着秀程额上的发丝自语,“有那么简单吗?”
我和他命中注定是君臣关系,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有改变……
“你困吗?”他慎重地问,我摇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国家……”
“很久很久以前的小国家?”我忍不住打断他,疑惑地问,“你说的是春秋时候的事情吗?是哪个国家呢?那些典故我也知道呀……”
“你给我安静一点!这些事情是你绝对没听过的!”他恶狠狠地说,吓得我立刻闭嘴,“唉~~你真是会破坏气氛……”
“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而以,请你接着讲吧……”
“那个国家的国王有很多个儿子,国王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妃子,这个妃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也很喜欢这个漂亮活泼的儿子,为了保护这个儿子不受其他政治势力的迫害,国王表示要把王位传给身体不好的大儿子。他希望牺牲这个儿子的一生甚至是性命来保护宠妃和爱儿……”
我切了一下下唇,从他有些冰凉的手中接过树枝,学着他的样子拨弄着火焰,我似乎察觉到他会讲这些,这个故事的确是我没有听过的,但是它却和我有着某种联系,因为我就是那个宠妃的外甥……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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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长子也就是太子的母亲贵为王后,而且是一个宽厚仁慈的女人,在后宫之中也颇有人缘,可惜她的娘家并非显赫的世家,根本无力将他送上王位。最初的几年,太子乖乖地呆在东宫中,不去争什么、不得罪任何人,只求平静活到政权交替的一刻。
有一天,他被人作弄,被迫穿上姐姐的衣服,当他伤心地躲在院子的角落里哭泣的时候,一个像仙子一样的人从天而降,亲切地安慰他,讲了一些从来没有人讲过的话。后来的一段时间太子经常和那个仙子见面,那个仙子其实是一个臣子的孩子,而且是男孩子,他们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很有趣,就算是小孩子都讨厌的背书,只要两个人一起背就会觉得比什么都有意思……”他用柔和而愉快地语调说着,让我也回想起了那些美好的时光。
没想到他会说我像仙子,看来他的眼光也有点怪怪的,在一般人的认识里一个疯跑了一下午,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像被猫抓过一样的男孩子怎么会像仙子?反而是他一身光鲜漂亮的公主装束,哭得梨带雨,标准的小男孩理想中的新娘子形象,不让人误解才怪。
自从见了他,我每天下午都去找他,背好了书也装着背不出来,非要他亲我才肯背下去,一眼瞟到他一张一合的嘴,想起前几接触的感觉,依旧是那么柔和而温暖,我又红了脸,真是丢人呐~~仔细想起来他好像也穿过一男装,我还夸他“扮成男孩子也很漂亮”,他当时红了脸,我还以为是害羞,现在想想原来是气的,之后他就没穿过了。
我们每玩到晚上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回去总会看见魏王堵在门口扬着他那一条威风凛凛的眉毛逼问我到哪里去了,大概没我陪着他也挺无聊的。
枕在我腿上的秀程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地念着什么,我丢下树枝,整了整他盖着的衣服。
“愉快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那个仙子要随父亲离开皇宫回家去了。离开了他,太子突然觉得很可怕,因为他害怕一别之后就永远见不到他了。于是,他更加努力地学习,做任何事情都要比其他人强,总算得到了朝中一班老臣的肯定,并且通过五年的戎马生活确定了在军中的地位。最后,国王不得已将王位正式传给他。
当上新国王的他很想看看现在那个仙子变成什么样子了,于是跑去找他。等见到了那个人的时候他觉得很糟糕,因为他发现自己依然爱着了那个人……”他停了下来看着我,轻声问,“该怎么办?”
“……”我瞪着他,“你……在问我吗……”
他重重地点头。
“这的确有点……”我转过头,盯着跳跃的火焰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看着他,“你不是在给我讲故事吗?哪有讲着讲着突然问听者故事怎么发展的?”
“没有吗?”
“一般说书的都会直接讲结果的!”
“总是那样很没意思?你不觉得看听听故事,回答几个问题不是更有趣吗?”也许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声音轻得不仔细听都不知道他在说是什么。
“听这么沉重的故事,还要想这种帝皇级伤脑筋的问题怎么会有趣……”我叹了口气,“被皇帝爱上的人,就算是女人也不会轻松。我姨妈也是皇帝的宠妃,其实她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普通女人,却总是被描绘成为得专宠不择手段的狡诈之人,她唯一的错就是为皇帝所爱。也许,她像我母亲一样嫁给普通的官宦人家会幸福得多。”
“是呀,女人况且如此,何况是男人,他们不论如何小心都无法逃过史官刀笔,一生除了‘佞幸’二字一无所获,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希望看到这一幕的……”他抿了一下嘴巴,“可是那个国王真的实在太爱那个人了,他只能隐瞒自己的身份呆在那个人的身边,珍惜与他相望的每一刻,随时准备消失。但是那个人也是聪慧之人,你说要是发现了国王的真实身份会怎么选择……”
“什么?又有问题?”我抱怨道,这个狡猾的家伙,总是把难题推到我身上,“你说,要是那个人根本不喜欢国王的话,那故事要怎么发展下去?”
话音未落,自信满满得他突然脸色煞白,呆了半天,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才开口:“这个真是个大问题,不过应该不会吧……”
“你就那么肯定?依照你说的故事情节,开始的时候那个人不是误以为国王是女孩子吗?现在知道他原来是男人,又怎么会说喜欢他就喜欢他呢?”我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这个……”他一脸复杂,好像在回忆着我们相时的细节,“可是,那个人看见了国王会‘觉得胸闷闷的,呼吸困难,而且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滑到他身上,有时候脸会热热的’……”
恩?这些话怎么这么熟悉?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你不觉得这个故事的旁支末节你知道得太详细了吗?而且我好像记得你曾经告诉过秀程,这些不是‘兄弟情’的症状吗?”
“……”他毒毒地盯了一眼在我腿上一脸幸福地滚来滚去的秀程,“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是兄弟之间的自然是兄弟情,不是兄弟之间就不可能是兄弟情,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我斩钉截铁地说,他无力地歪到一边,差点气晕过去,我偷笑探过头看着他,“不说这个,回到你刚才说的故事里,如果……那个人也很喜欢国王,他一定会觉得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什么都值得……”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那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溢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刻情感,散发出比火焰更强烈的热,灼烤着我,我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眼角,说:“你不觉得,若是喜欢就拥抱在一起,这样会轻松些……”
“而且那个国王又不是个傻瓜,要不然他怎么能登上王位呢,”我抵上他的额头,嘟起嘴巴触了一下他温暖的唇:“等到他真正夺取美人心的时候,那个问题也不再是问题了。”
“若是他爱上的是你一定会很轻松吧?”他望着我,温柔地笑了,小心翼翼伸手揽住我的腰,我向他靠了靠,任他轻啄着我的脸,偶尔也回应他,让那种甜蜜的温热感慢慢侵蚀全身……
就在这个时候我腿上突然轻松了不少,不过已经不能引起人的注意了。
“哥~~我好想喝水~~”耳边传来秀程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从我怀里翻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着我们,“玩亲亲……”
顿时,我觉得全身冰凉,僵在他怀里无法动弹!
“你们在干什么!!”在我们的脑子还没来得及找出合适的借口的时候,秀程就完全清醒了过来,到底是年轻些,反应要快得多。他气呼呼地瞪着眼睛把我们拽开,然后死死地抱住我,一脚踩在一脸疲倦地滚到一边的他的背上,大喝,“趁我睡着了不知道使了什么歪门邪道勾引我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打这个主意!”
“秀……程,”我的脸又一下子红了起来,语无伦地说,“你……你在说什么呢?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不……要乱说话……”
“哥~~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唉~~他怎么会什么都不懂?”他翻过身来说,“我看他知道得比你多~~得~~多!”
“你不要添乱好不好!”我摸了摸秀程气呼呼的小脸,“秀程还小,才十四岁……”
“十四岁?你以为很小吗?我有个弟弟十四岁的时候都娶了两房侍妾了。”
“那是因为你们家的教育有问题!你不要教坏小孩!”
“是我们家的教育有问题,还是你们家的教育有问题?”(-_-!!!两个家庭都不正常~~~~)
“哦?那他十四岁的时候娶了两房,你这个做哥哥的娶了几房?”我酸酸地说,可恶,我还以为我是他的第一个人呢。
“我当时已经在战场上了,女人都见不到,那有空娶老婆?”
“哼!无凭无据我怎么信你?”
“喂,好像我们刚才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吧~~”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更有意义吗?”
……(-_-很有意义~~~~~)
争吵还在继续,听着听着又倦了的秀程,重新窝在我的腿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进入梦乡……
19
几天后,我们到达了商州,过了这里就到京城了(总算快到京城了,这不怪我,我们祖国幅员辽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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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大摇大摆地进城,秀程有些担心地紧紧追在我后面,小声问:“哥,这样没关系吗?”
我得意地笑着:“商州刺史我也认得,他与魏王颇为要好,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哦。我记得,我把魏王的眉毛剃掉的那一,他先是写了一篇简直可以流传与世的妙文来抒发他排山倒海的愤怒,然后积极地参与‘追杀’我的行动,排兵布阵、出谋划策,弄得我焦头烂额!那个人简直就是魏王的巨型跟屁虫!”
“他们好过分哦,联合起来欺负哥哥一个人!”秀程气愤地说。
“对呀!对呀!他们都欺负过我,”我点了点头,我用略带伤感的语调说,“不过我都不想计较了,往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秀程你要记住,做人要厚道!”
“哥~~你好伟大~~好宽厚~~”秀程无比崇拜地说。
“秀程~~”
赚人热泪的兄弟友爱场面再度上演!
“哼!”身边被忽略的人再也忍受不了了,“歪曲事实,他们要是不联合起来早就被你折磨至死了。”
“你到底站在那一边!”我大叫,破坏我在秀程面前的完美形象!你还想不想当我老婆?
“我所代表的就是‘公理’。”他平淡地说,超到我前面。
“什么?”不要~~要不是想到有你帮着撑腰,我怎么敢在大街上这么招摇~~
“哥,我永远是站在您这边的!”秀程拉了拉我的衣服说。
“谢谢……”可是,他的权力比较大~~
没精打采地又走了一段,渐渐进了闹市,满街琳琅满目的商品点亮了我的眼睛,让我抛弃一切烦恼扑了过去!
“哇~~好香的芝麻~~”
“哇~~这做工,不愧是商州的漆器!”
“你在干什么呢?”
“采货呀,”我乐呵呵地掏出他的银子买了好些有趣的东西,“其实,你说来京城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不能白走一趟,多少要亲自挑些货样回去。先前的几个地方都不是很重要,但是到了商州无论如何要挖几个做漆器的能工巧匠回去。”
“你怎么总是一副奸商做派?”
“有什么关系吗?我就是喜欢做生意,要是没有这个‘郡王’的爵位,我早就带着商队去天竺了,”我摸了摸秀程的头,“等你长大了,就来做这个郡王吧。”
“那哥哥呢?”秀程紧张地握住我的手说。
“浪迹天涯,做一个纯粹的奸商。”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们的事情若是始终得不到解决的话也就只能结束了,因为我不希望他因为“佞幸”落下昏君的恶名……
夜里我在宽宽的床上翻来覆去,真没想到,他居然“舍得”要三间房,虽然这几天晚上秀程因为害怕总是要我陪着,他也不用这么意气用事嘛,我们还有几个夜晚能够同塌而眠?
正当我棰了几下枕头出气,打算睡去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咔咔”的声音。当我打开窗户,看见的自然是他那张带着几分顽皮的笑颜。
“这个情况有点像‘璇儿’冒雨来送我的那夜,”我笑着摊开双臂,“来。”
“你接不住的。”
“谁说的!”
他有些无奈地扑进我怀里,直到把我压倒在地,好重!
摔得一身痛的我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地拉我起来,小心地扶起我放在床上。呜呜呜~~好怀念当年娇小可怜的“璇儿”,他现在长这么壮,还比我高,弄得我这个当夫君一点面子都没有!
“背上还痛不痛?”
我失神地摇着头。
“你在想什么呢?”他笑着用指尖绘着我的嘴唇。
我拿开了他的手,重重地吻上他的唇,他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开始回应我的吻,我们沉浸在这种甜蜜中……
等一下!手腕被轻易的扣住,头发、衣裳一片散乱,而且是在下面的――怎么会是我?
“恩恩……停!”我艰难地挣扎,好不容易制止了他乱摸的手,我们调整着呼吸。
“怎么了?”他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还不忘在我的耳后切切咬咬。
“不应该吧。”我躲着他。
“为什么,不是你主动的吗?”他更加不解。
“是我主动的,可是我记得当年是我要娶你为妻吧!”
“我不是没点头吗?”他笑嘻嘻地捧起我的手来啃。
狡猾的家伙!
“那天在江府不是也是我酒后乱性,趁醉占有了你吗?”我慌乱地回忆着那些旧事,“你还说什么‘没想到你看起来清清瘦瘦的,发起酒疯来,还真是恐怖,现在我的腰还痛得不得了呢’……”
“呵呵呵呵……”他埋在我怀里笑得直颤,“那些话你也信?像你这样的文弱书生再怎么发疯都不可能把我怎么样的。那晚我听见你梦中还在叫‘璇儿’,心中一热就帮了你一点小忙。”他摸上我的小腹,用手指画着暧昧的圈圈。
“什……什么意思?”我不相信地看着他。
“那些天你整天围着江楼月转,看都不看我一眼,弄得我心灰意冷,”他像只大猫似的撒着娇,“正打算就那样回京城的时候,你突然倒在我身边,还叫着‘璇儿’的名字,我心想不如让你以为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然后腻在你身边慢慢培养感情,你说我聪不聪明?”
奸诈的家伙!我精心策划的妙计居然让他这么将计就计了?呜呜呜~~
不过若不是我在关键时刻走错了房间,就可能铸成终生大错了,我抵上他的额头轻声说:“你说的那个故事里的那个为国王所爱的人,他虽然也很爱国王但是却不知道该做妻子好呢,还是做夫君好,你说那个国王会不会等他?”
“会的,我觉得会。”他叹了口气,整好我的衣服,在额上印上温柔的一吻,“睡吧。”
“恩!”我乖乖地合上眼,伴着他的呼吸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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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我居然梦见了江姐姐,她还是那么热情,笑盈盈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瓶子放到我手中,说:“这个是东瀛人进贡的秘药,虽然我没试过但是听说效果相当好,他要是实在不从的话你就用这个,把生米煮成熟饭,再……”
对了!那个东西还在他手上!非常时期也拘不得什么小节了!
我飞快地翻身起来,摸着他脱下的外衣,仔仔细细的搜找着。
“你在找什么?”他突然一把揽住我,“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
“你是不是再找一个精美的小瓷瓶?”他用如春风般温暖的声音说,“那个东西我早就扔、掉、了!”
“什么!”我无力的收回手,晕在他怀里,好浪费~~
“放心,我们两个用不到那种东西~~”他奸笑道。
“呜呜呜~~”
虽然知道他不会强迫我,但是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我要当夫君嘛~~
可是我又没他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踢开了,秀程冲了进来,我吓得差点出脚把他踢开,却发现秀程根本没注意我们抱在一起似的,一脸慌张地报告他看见的怪事:“哥,来了好多官兵把这里包围了,除了我们之外的客人都被转移到别的客栈了!”
怎么回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我们疑惑地对视。
楼下传来一个有些冷的优雅声音:“白锦程你好大的胆子,身为藩王居然敢擅离封地!还劫持当今圣上!你该当何罪?”
“‘劫持当今圣上’?难道是……”秀程瞪着眼睛看着我们,不断抖动的手指慢慢指向他,停顿了一会儿,白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秀程!”我急忙托住他。
2
“秀程!”我把秀程抱到床上,折腾了好一阵子,汗都急出几身,他才醒过来,“太好了……”
还没等我放下心,秀程又像是看到了什么大妖怪,一脸惨白地钻进我怀里抖起来。
“怎么了?”他一边为我披上外衣,一边关心地探头过来。
听见他的声音,秀程抖得更厉害了,拽着我的衣服,可怜巴巴的哭得眼泪汪汪:“楚大哥,您就是是皇上对不对?”
他看了一眼我,这个时候还瞒得住吗?他点了点头。
“呜呜呜~~那我岂不是做了很多犯上的事情?”秀程默默地数着,“您会不会砍我的头?”
唉!我这个弟弟考虑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不知者无罪。”他微笑着用让人安心的口气说。
“真的吗?”
“君无戏言!”
“绝对吗?”
“恩!”
“肯定吗?”
“恩!”
……
几个回合下来,在一边看的我都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
“呜呜呜~~”秀程哭得像只小兔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怯怯地看着我们说,“可是,可是,我哥说皇帝做事情都是依心情而定,一会儿天晴一会儿打雷,变脸变得比老天爷都快,今天说不杀你,不追究,明天可能就要杀光你全家……”
“住嘴!”我慌张地打断秀程的话,可惜好像晚了那么一点点,不该讲得都讲完了。
“你平时都是这么教育你弟弟――未来的郡王殿下的?”他冷冷地一笑。
“呵呵呵呵~~我们……乡下地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表达的方式和你们有些……不一样,我的意思是说皇帝的威严如同雷电一般,您不觉得是这个意思吗……”
“呵呵呵呵……”他学着我干笑起来,冷冷地说,“不觉得!”
“为什么不觉得呢?”你看我就吓得全身冰凉了,我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想找些其他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幸好这个时候外面也闹成了一锅粥:“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您听门外!”
“怎么,这么久都没反应?”那个优雅的声音已经移到了门外,透过薄薄的门板穿过来,显的格外真切,他兴奋地说,“白锦程!难道你想顽抗到底吗?太好了――来人给我把门撞开!”
“是!”
“慢着!若是惊动了圣驾,你们又该当何罪?”这个声音好熟悉,对了是江楼月!他怎么也来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尚书郎呀,我可是记得不是你说的白锦程劫持了皇上吗?”
“谁说的,我只是说皇上和郡王结伴同行,是殿下非要理解成那样的!”
“你看都有一个‘劫’字嘛,不是‘劫持’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来营救皇上?”
“我是被殿下绑来的!”
“我为什么要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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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拦在殿下的车驾前面,不让您过来。”
“这么说还是你的不对嘛~~”
“殿下,这样做到底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反正不是为了谋反,因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最不可能谋反的人~~呵呵呵呵――你们站着干什么把门撞开!”
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大门被一脚踢开,“呼啦”一声冲进来一大伙凶神恶煞,以商州刺史为首,大大小小的商州官员可能都来全了。他们一见到皇上冷着脸就吓得手足无措,慌乱地挤成一堆跪了下来,抖着声音求饶:“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赎罪!”
“行了,”他随手移过一张椅子坐下,明锐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门外的一位美少年的身上,“你总是要弄这么大的排场吗?”
“您也知道我就是喜欢热闹嘛~~”那个人坐在他的对面,将手中的折扇折来折去,眉如月,目如星,带着适度妖艳的脸上绽放带着几分顽皮的绝美笑容,“一个多月没见想我了没?现在见到我是不是觉得特~~别~~亲切?”
“是呀,好久没见过奇怪的人了。”
“皇上真是天子,对‘奇怪’下的定义和大家都不一样哦~~”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抬起杠来。
这样一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就在在眼前晃悠,我居然一点惊艳的感觉也没有,十分的平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就是我姨妈屈太妃的宝贝儿子,比皇帝小四个月的魏王――李玄淳。
我的姨妈是天下第一美人,她的庄重与典雅到了儿子的身上却化解成了另外一种风情,其实在小的时候魏王就长得像仙子一样漂亮,但那种毫无瑕疵的美却让人觉得不真实,反而是皇上打扮成的那种充满和谐与平淡美“小家碧玉”更让人心动。
魏王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先帝在世的时候也有几在非正式的场合表示过想要改立太子,而拥有几股强大的政治势力支持的他自然是不二人选,不过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借口,直到先帝在临终之时都没能改立太子。
先帝晏驾之时,太子正在战场上,国内的几股政治势力骚动不安,陈王和赵王起兵,欲拥立魏王为帝。当全国的人都以为魏王已经坐定皇位的时候,他却镇压了陈王和赵王的反叛,迎接太子回京继承大统。现在的他的势力虽然仅在皇帝之下,却是妇孺皆知的大忠臣,可以说是最没有危险的人。
不过……这个人的性格实在是有问题,过了十二年那种让人受不了的怪异性格依旧不改!也不知道那根筋达错了,居然陷害我。拜托他搞清楚,不是我劫持当今圣上,是当今圣上劫持我!
秀程盯着魏王看了一会儿,偷偷问我:“这个人是什么人物,长得好像姨妈的画像?”
“那是自然了,他就是姨妈的儿子,魏王殿下。”我偷偷瞟了两眼他的眉毛,明明已经长得很好看了,完全看不出那里曾经光洁得如同他的前额一样。
“哦,就是那个权力大得可以跟皇上抗衡的表哥,是不是?”秀程低声问。
“是呀,秀程的记性真好,不过这种话和谁都不要说!”我严肃地提醒他。
“知道!”秀程的眼睛突然一闪一闪的,变出一张痴脸来,甜甜地叫了一声,“淳表哥~~”
“哦,秀程,对不对?”魏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具,热情的招手,“过来到哥哥这里来。”
“好~~”秀程像一阵风一样扑进魏王的怀里,肉麻兮兮地巴结道,“我从来没见过淳表哥这么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人呢~~好像神仙哦。”
“真的?秀程也长得好可爱,和你大哥小时候好像~~”魏王高兴地亲了亲秀程的小脸,“真让人喜欢~~”
……
“你的这个弟弟……”他回头看着我,“真是不得了的人物……”
“是吗?……多谢……皇上称赞……”
“魏王……”商州刺史歪着头看着他,“人……还要不要抓?”
魏王正玩得不亦乐乎,哪里有空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怎么做得了主,问皇上吧。”
“你要是机灵一点,就带着这些人撤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江楼月好不容易挣脱了绳子,压着胸中的怒火,念叨着,“又不是不知道魏王的脾气,非要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才肯罢休。”
“江美人真是知道本王的心意。”魏王嬉皮笑脸地接了一句,气得江楼月差点吐血。
可怜的商州刺史还呆呆地看着皇上的脸色,等待着旨意,不敢轻举妄动。奇怪,这个人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怎么越长越傻了?
皇上露出了慈父般的温暖笑容:“夜已,你们先撤下去吧,不要惊扰百姓。”
“是!”挤得小房间里快裂开了的一群老少,很不雅地推推挤挤地艰难起身,有序地退出,只留下江楼月轻轻关上门,守在大门外。
“你怎么来了?”皇上立刻沉下脸来,“难道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哪里有什么大事,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朝中那些事情还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我,自己跑来游山玩水,”魏王嘟着嘴像个被欺负的小孩,“要不是有人误报说突然失去了与您的联系,我怎么可能从那两个老太太的魔掌中逃出来?”
“你这样就出来也太不负责了吧。”
“没关系,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有事情也有那位万能的江扑射帮忙理,而且最近皇宫里,乃至整个国家最要考虑的大事就是皇上的婚事了吧,”魏王狡猾地一笑,“前两年是因为还在打仗,现在国泰民安了我看您还有什么借口!”
21
“有那么急吗?”
“急,怎么不急,您以为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就行了?她可是国母,怎么着也得选个对得起万民对她的期待吧!首先,要身份地位配得上您,然后要贤良淑德,还要才貌双全,要是能找到您自己的喜欢的当然好了,”魏王的目光慢慢滑到站在皇上身边的我身上,“但是最重要的是她能够为皇室多添几个活泼可爱的小皇子、小公主!”
那一瞬,我感觉手脚冰凉,他察觉到了什么吗,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虑,魏王露出一个天真微笑:“锦,你是怎么想的?”
“锦?”皇上侧过头来看着我,唇边浮起优雅的笑来,只有我看的见的眼睛中却充满快要溢出来的醋意,酸得我不敢看他,“叫得这么亲热。”
“很亲热吗?”魏王露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来,语气却带着几分炫耀的色彩,“十二年前我就是这么叫他的,您不要忘了,我们的表兄弟哦!对了,锦也没有成亲吧,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喜欢璇玑姐姐,我是不知道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有哪一点吸引你,不过她现在已经嫁给别人了,枉费你一片痴心。”
“呵呵呵,”我和皇上对视了一下,我喜欢的“她”倒是没嫁别人,可惜好像也不想“嫁”我的样子,真是让人沮丧,“现在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我也不是很急……”
“是这样呀,”魏王似乎有些高兴,“怎么还站着?坐下来吧。”
“君臣有别。”我欠了欠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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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兄弟’嘛,”魏王乐呵呵的看着怀里的秀程,“你说是不是?我相信皇上也不会在意吧,快坐下嘛~~”
我看了一眼皇上,他示意我坐在他的身边,秀程也从魏王的怀里出来,有点怕怕地老老实实坐着。
魏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出来,扫了一眼端端正正围坐在桌前的我们,低声说:“正好四个人,不如要人拿一副马吊过来?”
喂!居然拉着未成年的表弟打马吊?我偷偷地瞪了他一眼,这是哪门子的哥哥!
“二弟还有这个打马吊的心情,看来这一趟出来玩得很痛快吧。”皇上淡笑说。
“唉~~我哪有您的福气,我大老远地跑到长沙去找锦玩,没想到扑了个空,”魏王抱怨道,“对了,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
“我们……”我垂下眼睛,琢磨着要怎么回答他。
――原因很复杂。
“莫不是在秘密调查什么犯上作乱的之事?”魏王秀丽的眉头淡淡地锁着,“查到些什么没有?”
“那倒不是,你也知道如今国泰明安,哪有人会谋反?”皇上将目光转向魏王,慢悠悠地说,“朕只是想到江楼月的家乡去看看,结果遇到了锦程,他说很久没上过京,很想念你们这些家人,然后提议说若是一路微服过来,更能体验到百姓的快乐。朕也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就和他结伴过来了。”
“是这样吗?”魏王看着我。
“是呀。”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听了我含含糊糊的答案,魏王却眼睛一亮,那张原本有些冷的脸上也突然透出红润的温暖感觉,笑容很加自然亲切了:“原来,你是想念我――和母妃,还有舅舅他们才上京的,对不对?”
“呃……”
该怎么说呢,我是有些想念姨妈,她见了我做错事从来不说重话,总是很温柔地、不厌其烦地给我讲道理,充满信心地等待我自己改正,和整天打我三顿都不解气地爹爹有天差地别。
我那时候真的好羡慕魏王,有那么温柔美丽的娘,好像就是为了这个趁他睡觉的时候把他的眉毛剃了,我剃了一条他就痛醒来了,于是开始追着我打,自己追不着就发动其他和我“玩”过的孩子一起追我,小小年纪就有大将风范。
至于魏王,我每做噩梦的内容都是他追在我后面,青面獠牙,恨不得吃了我。我巴不得忘记他,怎么可能会想他。
还有舅舅他们……
我的外公和我爷爷一样在开国之初立下了赫赫战功,封护国公,官至左仆射。外公一直在朝中辅佐皇帝,是名副其实的三朝元老,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也许就是这样,使他的权力欲不断膨胀,魏王出生之后,他一心想利用手中的权力让魏王取代太子的地位,一步一步将李家天下变为屈家的天下。曾经写信希望我爹出手援助,被我爹婉言谢绝后就与我们断绝了来往。后来,大概是知道太子的地位难以动摇,积郁而终。
外公去世后舅舅取代了他的位置,舅舅倒是没有外公那么张扬,表面上还积极支持皇上的新政。不过这个人城府颇,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我一直不喜欢他,与整个屈家都保持着距离,所以他见了我也不一定会高兴。
“锦,进了京城你就住在我的府上吧,”魏王等不及我回答就用愉快的语调宣布,“驿馆那种地方怎么会有家里舒服。反正你这进京又不是因为公事,一路又走得那么辛苦,先到我府中休息几日再进宫去见皇太后和母妃,好不好?”
“可是,皇上……”我迟疑了一下,看着皇上,在桌下的手指慢慢勾住他的手指,指尖传来的属于他的温暖,此刻却让人体会到一种别样的无奈和心酸。
我们带着侥幸的心理拖延着,希望能够远离甚至忘却京城、朝廷和我们的君臣关系,但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们竟然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被带回到那个我们不愿面对的世界里……
“皇上也是这么想的吧,”魏王笑嘻嘻地说,“总不可能让你住到宫里去吧。”
皇宫是他的家,却没有我的栖身之地……
“好……”我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再等等吧,总有一天我会履行我许下的诺言,只喜欢他一个,只照顾他一个,让他感受到他是世界最幸福的人……
“实在是太好了!我收集了好多宝贝全都给你看~~”
“淳表哥~~”秀程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是不是也能去?”
“当然可以了,秀程这么惹人爱~~”两个人欢天喜地地像七、八岁的孩子,抱在一起欢呼。
“你弟弟……”皇上叹了一口气,无力地说,“好像只针对朕一个人……”(-_-那是当然了~~)
我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们,突然从魏王的笑容里读到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秀程不能去!”我拿出了当哥哥的威严。
“为什么?”两个人一下子停了下来,含着热泪看着我,可怜得像被遗弃的小狗。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惊叹他们动作的统一,血缘关系真是奇妙的东西。
“哥哥,不是说过让我到京城去长见识吗?”秀程一路小跑,拉着我的袖子摇来摇去,“这一路走来,眼看就到京城了怎么又不让我去了?”
“你算过自己落下多少功课了吗?”我勉强地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出来这么久你一点都不想先生他们吗?他们可是很想你哦,没有你这个机灵鬼在家里,他们吃了就睡可能早长成小胖猪了,你不想回去看看他们吗?”
“可是,我也想去看看姨妈嘛,淳表哥已经很漂亮了,我好想知道姨妈长成什么样子嘛~~”
“我母妃真的很美哦~~”魏王也凑过来挤了挤眼睛。
“总而言之不许去!”
“呜~~我不放心哥哥一个人在外面嘛~~”
“我不用你这个小大人操心,听话乖乖得回去!”我转向皇上,“希望皇上能够派一个得力的人送他回去。”
“这个没问题。”
“哼!便宜你了!”秀程在我扑进我怀里孩子气得喃喃自语。
我叹了一口气,把他紧紧收入怀中,轻轻地摸着他的头,他马上就要满十五岁,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能不能在他的身边,亲手为他束起头发……
22
从商州到京城的这段路,因为有江楼月连夜急调的大批精锐部队的保护,所以没有出什么问题。到了京城的那天,天气却突然变冷,一场春雪降下,薄薄的掩着大地上的一切。
夜晚雪渐渐停下,乌云散去,月光映照在未化的雪色上,一片安逸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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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房间的窗户,看着魏王领着几名侍女踏着月色向我的房间走来,见我看着他马上送上一个俏皮的笑脸,指着身后侍女端着的盘子里的酒壶说:“有没有兴趣?”
我笑着点头:“主人这么盛情相邀我又怎么好不给面子,而且魏王殿下的酒不可能不是好酒吧。”
“早就听说你是‘千杯不倒’,我今天可是作好了准备来的,不灌倒你不罢休!”魏王让侍女们把桌椅酒食摆在我原来站的地方,然后招呼我坐下。
“你不知道,那是真的‘名不副实’,”我坐在他的身边,眼前依旧是窗外的雪景,“要做到‘千杯不倒’需要的是‘智慧’。”
“哦?”他叫下人退下,亲自倒出一杯酒推到我前面,“这不是只是需要酒量吗?”
我端起杯子,浅浅地尝了一口:“千日春?”
他点头,也喝了一口。
“平时我是不会这么喝的,”我转着酒杯,看着杯中晃动的酒说,“其实,我也就五、六杯的量,可是我每和他们斗酒的时候总会先猛喝三、四杯把他们吓住,若是有人不信还要和我斗的时候,我就只能用一点其他手段了,比如说把酒倒掉一些,或者只骗他喝。”
“原来是这样,”他笑了出来,“他们总是说你傻……”
“谁?谁说我傻了?”我生气地打断他。
“我知道!”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瞪圆的眼睛,“我知道你一点也不傻,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记得你,你要知道十二年的时间可以让人忘记多少东西,但是我始终不能忘记的只有你!”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人家对我的印象这么,我居然只记得那条被剃掉的眉毛。
“喝酒呀,难道不合你的口味?”
我心虚的慌慌张张将余下的酒全部倒如口中,他满意地笑了,含着杯沿不放。
“你干什么?难道想只灌我,把我灌醉了你有什么好?”我不满地说,逼着他一口气将酒喝干净,然后得意地再把两杯酒斟满。
“把你灌醉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端起杯子碰了一下我的杯子。
“我到想知道你怎么为所欲为。”我和他同时饮尽杯中之物。
“自然是玩笑,我不会那么对你的,”他低下头,看了一下脚尖,“对了,你和皇上走的这一路一定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吧。”
“有趣的事情没遇到,麻烦倒是一大堆。”我皱了皱眉头。
“哦,说说看,”他满脸好奇,也不忘在杯中注满酒,“我都没有像皇上那样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只让几个侍卫远远的保护走那么远的路,皇上胆子真大,大到让人想象不到!”
“那是自然,皇上毕竟是皇上嘛~~”我们再一举杯。
“说说看你们遇到的麻烦事。”
“好呀!”三杯酒下肚,我好像也有些兴奋,“我们在江陵的时候……”
我们在江陵的时候遇到了江陵王李玄浩,要说这一段的话就肯定要提起我和李玄浩的旧仇,那中丑事我巴不得魏王忘得一干二净,怎么还会再这个时候加他的印象?还是不要提为妙。
“在江陵怎么了?”等了半天的魏王再倒酒。
“遇到了江陵王,他为人淳朴,待客……热情周到,我们在那里住得十分~~舒服,”我又喝了一杯,润了润喉,“不过到了襄州,就不一样了,我们遇到了江楼月的姐姐,她居然用药把我麻翻了!”
“你说的是江寒雪吧,那个女人从她娘那里学了一点皮毛医术,还总是喜欢卖弄在人前卖弄,”魏王帮我添了一杯,摇着头像是感同身受,“你不知道她嫁到襄州的时候,全城的贵戚都出来送她,每个人脸上都喜洋洋的比过年还高兴。”
“她娘那里?仆射夫人还会医术?”
“当然,而且是世家,相比之下江楼月的医术就好多了,要不是行医没有什么前途,就算熬到太医院的院使也不过正五品,所以他爹怎么肯让他这么被埋没。”
“哦……”我点了点头,“原来他会医术,难怪做起事来总是一板一眼的……”
“你那时被江寒雪那么整,不会是因为得罪了她的宝贝弟弟吧?”
“呵呵呵呵~~”不愧是我表弟,果然和我一样聪明,我端起酒杯,将无措的表情隐藏在长袖的后面,“我喝了多少了……”我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看着眼前笑意渐浓的魏王,结结巴巴地说:“怎么……头这么晕?”想要起身却一脚踩空,歪在桌上,将桌上的东西抚到地上。
“你醉了……”他压低声音说,在我耳边像是念着咒语。
“没……有……”我趴在桌上,无力地抬起手,挥舞着否定。
“真是喜欢逞强。”他笑着握住我的手,将我扶起抱在怀里。
“你抱……不动的……”我笑着缩进他怀里。
“我们试试看,好不好?”他一边哄着我一边把我抱在怀里放在床上,然后帮我脱去外衣盖上被子。
我原以为他会离开,可是他却没有离开,而是伴着我坐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做了一件让我想不到的事情,他慢慢伏下身子接近我的脸,然后温柔地吻上来。我惊讶得险些翻身起来,他一边用嘴唇触着我的眼角、鼻尖、嘴唇,一边默默的自言自语:“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的,因为我喜欢你……从第一见到你开始……”
他的语气诚恳,决不像在开玩笑,我不知要如何反应,只得侧身向内,避开他的吻。
他不甘心地跟进来,描着我的耳郭继续说:“你一定不记得当年你为什么会气得剃掉我的眉毛了,因为我不许别人和你玩,还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等我长大了要娶你做我的王妃。你还记得吗,你说我们都是男的,而且是表兄弟不能结婚,我不听继续缠着你,于是你火了趁我睡熟剃掉了我的眉毛,还说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了……”
他拔去了我的发簪,散开我的头发,我一边“哼哼”一边往床里面缩,可是他依旧不愿放弃,依旧拉着我的头发不放:“没想到你喜欢的居然是东宫的姐姐,可惜她远没有你专情,匆匆远嫁外邦。你找人代替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为什么要找那个男人?你忘记了自己以前说的话了吗?难道他不是男人?还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你才选他?你们都选他,我哪一点不如他?”
他气恼地拉紧了我的头发,我痛得皱起了眉头,他慌忙松了手,轻声安慰:“不痛吧,我不小心……锦,你愿意再等等吗,看看谁才有资格拥有你,和这个国家……”
“殿下……”门外传来低低的声音,他不情愿地放开我的头发,细心地帮我盖好被子,放下帏帐才离开。
等人声渐渐远去的时候,我才慢慢从床上起来。
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千杯不倒”自然是因为酒量甚好,不过我只喝醉过一,那是在我爹的面前,因为我相信只有这样的至亲才不会趁我酒醉算计我。
而魏王,我原本就不是很信,现在看来的确不能信……
我匆匆披上外衣,熟练地穿戴起来,那在衣带间纠缠着手指似乎还留有他的余温,让我回忆起他教我穿衣服的情景,我微笑着抬起手,吻了吻指尖。
作为臣子,我必须保护国家的安定,为皇帝陛下分忧!
而作为一个男人,我一定会力保心爱的人的幸福,不惜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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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我拾起桌上的发簪,随意绾起头发,推开门,门外果然站满了一脸戒备的侍卫,他们手中紧握着的已经拔出一半的利剑,反射着月亮的寒光。
“魏王殿下真是费心,居然派了这么多人‘保护’本王的安全!”我笑着望着听见动静匆匆赶来的管家。
他堆出一个恭维的笑容说:“时下京城里不是很安宁,殿下也是怕郡王殿下有个闪失不好交代。”
“京城里怎么会不安宁?是有些人想让它安宁吧!本王想见见魏王殿下,麻烦去通传一声!”
“这……”管家眼珠不安地转动着,“您看,现在天色已晚,何不等到明日再……”
“本王必现在须要见他!不然……”我推开他想要硬闯,突然听见一个冷冷地声音。
“不然怎样?当今圣上的江山不保?”商州刺史曾子睿带着一抹嘲弄的浅笑立在月色之中,犹如至寒的美玉,与身边的萧杀之景融为一体,全然不见那夜在商州客栈里的那种六神无主的惊慌表情。
我淡笑:“我原本还在可惜当年那个有‘小诸葛’之称的曾子睿现在居然变成那副窝囊模样,原来是白操心了,你的那种窝囊是专门为皇上准备的。不过我说的不是当今圣上的江山,而是魏王殿下的性命!”
“危言耸听,我看你又要白操心了。真是难为你了,为了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不惜出卖自己的亲人,忠心可鉴日月!”曾子睿咬牙切齿地说,平心而论他也算得上美人,虽然我现在没什么心情欣赏,不过看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脸实在有些不忍。
“是不是出卖自己的亲人,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既然你来了我也不用为难这些下人了,”我甩开管家,走到他的身边,“是魏王让你来找我过去的吧。”
他自豪地一笑:“你虽然有些头脑,但根本不能和殿下相比!你也不用这么急,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舌战群儒,仅凭三言两语说服魏王殿下改变主意,然后在上演感人肺腑的兄弟一家亲,最后为你那可悲的传记中添上几笔体现你的忠诚的‘辉煌业绩’吗?”
“你们今夜就已经起事了吗?”我从他得意的神情中找到了答案。
“过不了多久,魏王殿下就将成为皇帝陛下,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
我垂下头,不忍心再看他脸上那份猖狂的自信,孰不知那份毫无道理的自信中已出现了死亡的预兆。
当我在魏王的书房中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上有着如曾子睿一样的自信,也许他现在需要这种自信来骗大家,同时也骗自己。
“你没醉?我就知道我喜欢的人绝对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没有心计的庸人。”他似乎有些兴奋,拿出一卷东西递给我,“这上面的官员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掌握在我的手中,所以现在不得不听命于我。我当时也派了人到你的府中打探,他们回报说你只不过是一眼就能就透的糊涂虫,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探。确切的说,应该是你这个心机太,让别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吧。”
“错,是我对皇上的忠心可鉴日月,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到图谋不轨的人手中!”
“我算是图谋不轨的人吗?的确有点,我原本还打算以秀程为质,要你来也加入我们的,这样我的胜算会更大一些,没想到被你识破了。”
“秀程要是知道,他喜欢的漂亮表哥原来是在打这种主意,一定会伤心死的。”我看着卷轴上长长的名单,淡淡地说。
“会吗?我相信他的亲亲大哥早就把这些基本的东西告诉他了,他一定不会奇怪的。”
“他是不会奇怪,但是我却很奇怪,”我扬起手中的书卷对他说,“你不要告诉我你要用这么几个人,和屈家的势力和现在的皇上斗!”
“怎么可能,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在先帝晏驾之时夺取皇位,反而要帮助李玄鸿镇压陈王和赵王两位皇叔的反叛,把他推上皇位?”他肆无忌惮地直呼皇帝的名字。
“你当然不会只是为了要一个‘忠臣’的虚名,因为用它只能骗骗无知妇孺,要骗的过皇上,还差些火候。那么理由就只有一个,你的力量不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王和赵王起兵之时打的是你的旗号,目的只是为了引起虽然人在关外,却拥有全国三分之二的兵力的太子和你之间的争斗。若是你依附他们起兵,必然中了他们的圈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当时你的力量连单独对付太子都勉强,又怎么可能在绞杀了陈王和赵王二人之后再与太子相争。于是你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先将皇位送给太子,然后借着他肃清乱党为名,网罗他们旧部为己所用,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魏王缓缓地击掌:“一点没错。”
“我有两个疑问,先帝晏驾之前,只有你在他的塌前,如果当时你就让他改立你为太子,不就省去了这些手脚?依照皇上讲的情况,他不过是先帝抛出的一枚棋子,一枚保护你和姨妈安全的棋子,那么先帝为什么没有下完这局棋呢?”
“哼,你和李玄鸿的感情真是哪,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和你讲了。你有没有想过,棋子突然变成了与你对弈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还听你的摆布?而且一盘棋已经下到无落子的局面,你还想把子落在哪里?当时李玄鸿慢慢掌握了军政大权,先帝完全被他架空,就算先帝最后下旨改立太子,他李玄鸿也可以诏告天下,改嗣的圣旨是假的,是我李玄淳假造的!那我岂不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抱着‘名正言顺’的皇位碎尸万段了?”
“看来你很清楚,你和他的力量有差距,而且还不小。就算是现在依然如此,你当时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还选了一条不错的退路,现在为什么要急着把自己的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呢?”
“殿下!不要听他的妖言!”曾子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肆意在拉大您与李玄鸿的差距,扰乱您的心神!”
“子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手中有多少力量我自己清楚,我就是很想知道他的怎么能扰乱我的心神,你先出去吧。”他用绝对不容反对的口气说,曾子睿一脸不情愿地退出去,他再转向我,“我来为你解疑,你以为是谁逼我不惜后果的急着起事的?你以为李玄鸿刚刚登基,位子还没坐稳就跑到南方去转了一个圈,你不会自负到以为他只是去与你相认吧?他是去调查谁想谋反,谁有能力谋反!”
“因为这样你就坐不住了?急着往他布下的网中钻?你想过没有,你若是没有这些动作,你始终是皇帝最信赖的御弟,可是现在算什么?”
“若是被他识破,我就再没有机会翻身了!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他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因为你!”
“我?”我愣了一下。
“我喜欢你,这你知道,相信我不用再重复,我真的很不愿意看见你们在一起的样子――宛如一对恋人……”他看着我急欲反驳的样子,淡漠地笑了,“什么都不用说,你们在桌下手握手,甜蜜地用眼神交流的样子,以为我没看见吗?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你会喜欢他!难道我十二年的等待都白费了吗?到底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你是为了我吗?”我笑着握住他落在我肩上的手,尽量平静地说,“若是,我愿意回应你十二年的等待,你打算怎么办?”
“你……”他似乎开始动摇。
我在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心,调整出温柔的语调,诱惑他说:“需要考虑这么久吗?我和你的‘江山’哪一个比较重要……”
玄鸿,希望你能够幸福,即使没有我……
2
他似乎很乐于接受我的诱惑,抚落桌上的书卷,将我压在上面,与我纠缠在一起。我在意外自己不知有什么魅力,三言两语就能激起同样是男人的他的欲望的同时,更加惊异他的技术的纯熟。
这个家伙不愧是在京城的脂粉堆里打滚的幸运儿,比起为了“璇儿”一直生活得像苦行僧我和战场上母猪都难得见到的玄鸿高明多了,弄得被他压倒时想一拳打过去的我,被他两、三个吻就弄得手软脚软,全身酥酥麻麻,口中除了“恩恩啊啊”之外,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欲望也险些要抬头……
糟糕!我心中大声惨叫,还没有得到他任何的许诺,我那一点点可以交换的条件,就要被他利用完了!万一被他吃干抹尽,他还是不愿停止行动,那我不亏大了?
“等一下……停……停!”我艰难地咬清每一个字,他停止了对我的进攻,趴在我胸前调整呼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是一个很老的问题呢,江山、美人,孰重孰轻,”他凑在我耳边,呼出暖暖的气,“你也是男人,应该很清楚,有了江山美人自然就来了,没有江山你用什么来保护你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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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我倒是很想知道李玄鸿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撑起身来,点了一下我的鼻子,“或者说,你比较喜欢他怎么选择。你为了他连这种事情都愿意做让我十分的难过,你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发泄欲望而已吗?”
“对不起……”我摸上他有些愤怒的脸,轻言道。
他拉我起身,整理好我的衣服:“我希望能和你一起享受胜利,希望能和你一生一世不分离,他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会想办法给你……”
“你怎么能胜利?”我捧起他的脸说,“我不希望你斗到最后,连姨妈都要受到牵连,她是最无辜的你知道吗?”
“我自然有能够得胜的办法,”他在桌上铺开一张地图,点着上面的人人渴望的江山说,“这盘棋,他已经控制了大片的地方,但是西北角却在我的控制之下,甘州、凉州、灵州、安北都护府……”
“突厥?”我皱起眉头看着他,希望我的最坏预料不要成为现实。
“没错,我已经联系了突厥可汗,只要我需要,他就带着他的铁骑,踏过草原和沙漠来到我的身边,帮助我得到皇位!”他带着微笑握紧拳头,仿佛万里江山已在他的掌中。
“混帐!”我不能控制地用尽全力甩给他一个耳光,那冰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粉碎了我伪装出来的温柔外表。
“殿下!”守在门外的曾子睿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侍卫冲了进来,我的颈上立刻镶上了一圈兵刃。
“你们都下去,”擦干唇边的血迹,魏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牙齿,“这一巴掌,我会向李玄鸿讨回来的。”
曾子睿不满地撤下了侍卫,自己虽然退了几步却怎么也不肯离开。
“你仔细想过没有,你忘了当年周朝的国力是怎么削弱的吗?若不是申侯为了私怨联合犬戎攻打周幽王,周朝也就不会东迁洛邑,使得王室衰微,名存实亡。试问哪一个引外力入关的人又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只怕你就算你得到了皇位,也会因为那些欲壑难填的突厥人弄得焦头烂额。你想过没有,刚刚停止了战争,你又要发动内战,还要引突厥人入关,百姓们会怎么看你,他们会拥护一个让破坏他们的生活,杀死他们的亲人的‘皇帝’的统治吗?”我努力压住怒火,放慢语速说。
“你想让我怎么样?战争已经开始了?”
“放弃吧,什么时候都不会晚,他始终是你的亲哥哥,不是吗?”
“是吗?陈王和赵王还是我们的亲叔叔呢,皇室之中还有什么亲人,都是争夺权力的敌人罢了。而且我们也不是一母所生的兄弟,没有那么亲。”
“是不是一母所生有什么关系,卫国的公子寿不是就为了救异母兄弟太子车男悦,牺牲自己的吗?古人尚且如此,你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公子寿的亲弟弟公子朔不是用计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其中一个还是一母所生的哥哥,才得到王位,成为卫惠公的嘛?”
“卫惠公杀太子扯立,只当了三年的国君,就因为左右公子的反对,改立太子车牡艿芮牟为君,将他赶到齐国,八年之后虽然复位,卒后传位与儿子懿公。懿公因为父亲的行为,得不到百姓的支持,还不是被翟人杀死了!后来王位还是落到了车牧硪桓龅艿苷巡顽的儿子申的手中。这些你难道都不知道吗?”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见机继续说,“就算是在那个‘弑君如宰鸡’春秋战国时代,那些弑君的人依然没有几个坐稳王位的,他们不但要面对臣子的非难,还有可能被他人所杀,史上留下的恶名更是怎么抹都抹不掉!你现在这么做胜算有多少,最后你能得到些什么,要失去些什么,值得吗?……”
“殿下!”曾子睿激动地打断我,“此人的言论纯粹是妖言!您才是先帝心目中的即位者,李玄鸿是篡位者!”
“值不值得,做过了之后才知道!”魏王不再有信心听下去,“子睿,已经这么晚了,我想郡王已经累了,送他回去休息。”
“是!”曾子睿早就与我结了仇,狠不得新仇旧恨一起算,“送”我回去的方式自然也温柔不到哪里去,那些受他指示的侍卫迫不及待围了上来押住我。
魏王转过身去,在我被他们拖到门槛的时候,突然说:“我想,这个时候李玄鸿应该知道你在这里不是那么好受,他居然都没有来救你,看来你在他心中的分量远不如江山重。”
我淡淡地笑道:“他要是那种为了救我,不分场合,不分轻重,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计划,只凭一时冲动的人,我早就站在你那边了。”
“你……”
“哼!”我故做潇洒地冷笑。
那夜我自然是一夜未眠,之后就一直被单独软禁在房中,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魏王,大概是我之前说的话已经让他有些动摇了,我的劝降计划也只能中断。
我完全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仅靠从偶尔奉命来看我的情况曾子睿的脸上发现些蛛丝马迹。他虽然总是努力保持面无表情,在问过我的情况之后还会故意“泄露”一些他们获胜的消息给我。但是我却从他的措辞中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破绽,读出了另外一种信息,到现在为止还是皇帝比较占优势。
果然几天后,我被他们带着往北走,这应该是算一种败退,曾子睿还会来看我,却不会再说任何外面的情况给我听了。
天气还是那么冷那么干,我这个长期生活在温暖潮湿的南方人根本不能适应,我生病了,整天咳个不停,虽然喝了药但是也不怎么管用,脸色一天不如一天。
他始终没来救我,虽然我知道只要他目前所要作的就是以全面的胜利来压制魏王,丝毫不能分心,但是我有时仍会像个女人似的希望他能不顾一切地来救我,让我知道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闪念,却能让我陷入长时间的混乱中。
吃过晚饭我倒在床上胡思乱想,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我玩厌了,唯有一样――我再一摸到腰间解下系在腰带上的玉牌,举到眼前。这个就是当初在长沙的时候他和我换的那一块“便宜货”,当然了皇帝的随身带的东西再便宜也便宜不到那里去。
每看到它就让我想起了和“楚有才”在一起的日子,记得我被江陵王李玄浩抓住的那一,惊慌失措的我大叫了一声“楚有才”,他就端着点心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还说:“我可是随叫随到,你不叫我我怎么好进来?”
……
我望着屋顶看了好久,淡淡地唤出了那三个字:“……楚有才……”
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有“进来”,因为他从来就不可能是那个人,那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出我的眼眶,无论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25
一个大男人哭起来,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因为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哭泣更是一种万分丢脸的事情,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偷偷看了看周围――一片寂静,这才放心地合上眼睛,叹出来:“为了你,我居然变得这么傻,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却……”
“你本来就够傻的了,但是现在居然出现了比你更傻的人!”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压着冲天的火气。
“谁!”我翻身起来,月色中,落入眼中的身影虽然熟悉却还是让我很露骨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若是换作一个月前,我一定会兴奋地跳起来……”
一身黑衣,更衬地脸色青白的江楼月一边磨牙一边说:“怎么,很失望吗?有人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你,你还挑三拣四的!你以为我很想来?和你这样的傻子多呆一刻,人都会变傻的!皇上……”
“他怎么了?”我紧张地叫出来。
“皇上居然三番五地想要亲自来救你!……”
那一瞬,我呆住了,任凭一股暖流在胸中窜涌,再一刺激我并不发达的泪腺,大概一生的眼泪都为他流尽。
我要的不多,只这一句就够了……
“后来呢?”我一边忙着擦眼泪一边焦急地问,虽然很感动,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他会亲自来救我,一是因为那毕竟不是明智地选择,二是因为我最近都没怎么收拾,他要是突然“大驾光临”,然后看到我满脸乱糟糟的胡子,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形象就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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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满脸复杂的表情,江楼月差点吐血:“疯了,都疯了!我追随皇上十几年,他从来没有这样任性,不顾大局过!前几还好,只要我提到‘百姓’二字,他就没再说了,可是这一,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愿放弃……”
“于是你就替他来了,江大人果然是值得信任的人呢。”我笑嘻嘻地说,“他有了你这样的臣子真是幸运,但是那位女子落到这样无情无义的夫君手中就可怜了。”
“好了……”他不满地撇了撇嘴,脸上红得很彻底,“走不走?”
“不急,我问你几件事,”我恢复了正经的语调,“突厥的情况如何,相信皇上已经知道魏王的最后一步棋是突厥,若是被他得逞,事态就难以控制了。”
“这一点你就不用操心了,”他有些得意地说,“前一段日子突厥自己也在内讧,主和派和主战派打得不可开交,不过现在是由皇上支持的主和派占了上峰,他们的可汗已经递交了议和国书。”
“太好了……咳咳……”精神一松懈,喉咙又痒了起来,而且这一还咳得很厉害。
江楼月皱了皱眉,二话不说抓过我的手腕,帮我把起脉来。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最近好冷,所以……”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
“没那么简单,依你的脉象看绝对不是风寒,而是中毒……”他打断我的话,眉宇间掠过一丝不安,“你必须马上离开,有人想要你死!”
“哦?”那一刻,我脑海中闪过曾子睿的那张脸,难怪他会那么关心我,还会亲自送药过来,“莫非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没有那么严重,那只是慢性的毒药,而且你中毒还不算很,只要好好条理,静养些时日就可以恢复了。”
“那就好,”我撕下两片衣服,写了些东西,分别装在两只锦囊中,其中一只还放入了我爱惜的那块玉牌,我把装有玉牌的那只锦囊交到他手中,“把这个带回去交给皇上,我的意思都写得很清楚了。”
“什么?你不打算回到皇上身边?你想干什么!”江楼月几乎有些愤怒,这愤怒中多少带着几丝对我身体的担忧。
“我还有事情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淡淡地笑着,“不知你听过郑庄公的故事没有?庄公的母亲不喜欢他,她喜欢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段,于是不断地向庄公索要封赏,以壮大段的势力,为他制造谋反的机会。这些事情都没逃过庄公的臣子的眼睛,他们很焦急,向庄公进见,要求惩治太夫人和段的不忠。庄公却说,现在还没有他们谋反的证据,不能落人口实,于是一直养到段已经开始谋反,才不急不慢地用早就准备好的策略打击他,最后逼得段溃败,后因羞愧而自杀。”
“你……什么意思……”江楼月心虚地问。
“郑庄公真是一位伟大的君主,就连后来的‘春秋五霸’没有一个比他有智慧,而我们的皇上也是如此的英才,要不然他也不会明明知道魏王有心谋反却要将陈王和赵王的旧部交给魏王理,还故意南下巡查逼魏王不得不提前起事……一切的一切,他都早有安排。不过,郑庄公并没有逃过后人的口伐笔诛,他们说他是‘春秋第一奸雄’,说他为了保住地位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但是,这些评论是不公平的,郑庄公和皇上都是有雄心的君主,他们若是不彻底铲除骚动不安的势力,国家何以安定,百姓何以安居?我不希望皇上也遭到这样的污蔑!皇上是‘明君’,只能是‘明君’!所以我必须留下来,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为了皇上……”
“可是,你的身体……”江楼月冲口而出。
“这个时候你还真像个好郎中,你放心,我已经猜到他是在什么里面下的毒了,以后不会再喝了,而且我一定会很快就可以回到他身边了不是吗?”说到这里,我又情不自禁地笑出来,“你就快点走吧,要是被他们发现,像你这样的美人还不知道要遭遇多少可怕的事情呢~~”
“你……”江楼月再要吐血,脸色越来越阴沉,“我总算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说你‘才貌双全’了。不过,你聪慧过人,自然应该知道,最能影响皇上评价的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是“佞幸”了,我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所以,可能要你帮一个大~~忙。”
“什么?”
“先卖个关子,”我扬了扬眉毛,又把另外一只锦囊交给他,“这个是给你的。”
江楼月一脸疑惑地接过锦囊,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来看。
“等一下!”我用那种听起来很欠打的声音说,“你一定要到事情平息的时候才能看,绝对不可提前哦,要不然――国家可能就毁在你手里了!”
江楼月顿时面无人色,收好锦囊,摇摇晃晃地潜出去,我相信凭他的本事就算晕着也一样能安全回去,而且有我刚才说的那句话,那个锦囊他一定不敢看,怕不吉利。
我又笑了几,开始考虑正经的事情。刚才我有一句话没有讲完,其实我之所以坚持要留在这里,做那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光是为了皇上,还为了另一个人――魏王。
几天之后,魏王的军队被逼到最后一个聚点安北都护府,而他唯一的可以依靠的后援――突厥铁骑,也化为乌有。为了表示议和的诚意,突厥可汗不但不出兵相助,还许诺若是魏王逃亡至突厥,他们绝对不会收留。魏王的情况变得十分的糟糕,他不但面对前后两方的强大敌人,还要努力弥补连续有士兵叛逃留下的防御漏洞,绞尽脑汁也不能扭转败局,破城只在旦夕之间。
这个时候,讨逆大军却突然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安扎在城下没有发起总攻的意思。
听着窗外的日益稀少的看守不安地交谈,我分析出当前的局势,看来皇上听从了我的建议,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情况对于我是有利的。
棋局终于下到无子可落的地步,但是不同的认输方式,却有完全不同的结局……
26
那一夜的士兵改变了反抗的方式,换叛逃为叛乱,骚乱加快了魏王失败的速度,我也在混乱之中用一直贴在手腕上藏着一寸长的薄刃胁迫看守我的侍卫,让他将我送到魏王的身边。
他还是那么美,只是脸色苍白,白得如同水中的那抹皓月,他真倚窗而坐,悠闲地自斟自饮,看着窗外火焰中混乱的人影,含着笑。
“你来了,”他平淡地说着,“看到这样的结局心中一定很高兴吧,他赢了,赢得了天下,赢得了你……”
“天下并不是这场赌博的赌注,我也不是,”我随手捻起一只杯子,坐在他身边,他漠然地为我斟酒,“你错了……”
“是呀,不过为了得到这个‘错’字,我付出得太多,”他看着我,“时间过得太快了,那夜我们同饮的时候,我还是势力可以与天子抗衡的魏王,现在已经马上就要成为阶下死囚了。你说得对,我不该连累母妃,她是最无辜的。”
“还有别的办法,现在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他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又黯淡下来,因为他明白我要说什么。
“只要你肯做……一定能够……”
“他不会给我机会的,他之所以逼我提前起事就是为了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而我也不想要他施舍这个机会!你听说过哪个谋反者回跪下来恳求原谅吗?除非他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但是我累了,不想与他再斗下去,也就不用苟且偷生做那样的事情。我希望死的时候也像一个亲王……”
“你死的时候也不会像个亲王的……”我淡淡地说,“世间没有一位亲王是死在谋反的战场上的,你若是死了,绝对不可能是亲王,只可能是谋反者!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会怎么样呢?你的部下、幕僚,为了你的‘大业’粉身碎骨、肝脑涂地,而他们的家人、朋友、奴仆,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孩都将成为国人报复的对象。他们会被斩首、车裂、凌迟;会被发配边界;会被充为家奴;会被出去良民的户籍,编入乐籍沦为倡妓……这是他们应得的吗?因为他们的相识的某人支持了你的谋反?你在九泉之下见到了你的旧部,打算怎么向他们解释?恐怕你做算轮回无数化为牛马都无法赎罪,难道你不觉得你现在有义务做最后的努力,帮助那些活着的人吗?”
“……我……”他无力在滑倒在墙边,仰面望着我,眼中流露出孤寂与无助。
我突然发现,其实他不过是个孩子,是个被人过分娇惯,掌握了太多不需要的东西的孩子,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拨开他面颊上凌乱的发丝,尽力将他拥抱在怀中。
“你犯了错,就必须向他认错,他是你的兄长,是这个家庭的家长也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你破坏了这个国家的一些东西,就必须向这个国家的主人道歉,对不对?”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努力回忆着当年姨妈跟我说话时的语调,温和而柔软。
“如今我失败了,我的所作所为就等于是犯下的重罪,这样的罪行怎么会是道个歉就能得到谅解的?”他喃喃地念着。
“随随便便说声‘对不起’当然不行了,这样大家会说你没有诚意,但是只要你表现出认错的诚意来,大家就一定会谅解的,他们会压制想报复的心情,而这种心情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慢慢被遗忘,这样就可以了。”
“被遗忘?那样真好,但是要怎么表示诚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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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赵国的廉颇负荆请罪与蔺相如结成刎颈之交,汉朝的梁孝王也曾经谋算过皇位,后来他伏斧质向汉景帝请罪,虽然被景帝疏远但还是保住了性命,你一定也可以的。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可以保住大家的性命,你知道吗?”
“……恩……”他点了点头,“我不值得任何人是为我死去,我也不希望……”
我慢慢拍着他的背,如同哄一个疲倦的孩子入睡,就这样吧,全盘皆输的唯一办法就只有认输,如果你不承认输的事实,事实就会展示更残酷的一面来,让人痛不欲生。
故事发展成这样的结局,不算是最坏的结局……
“殿下……”身后突然传来曾子睿冰冷的声音,“您并没有错,为什么要去认错?那些人的家眷受罚是因为他们的亲人没有尽职尽责的履行他们的义务,他们无法使殿下完成‘大业’所以他们的家眷应该受到惩罚,这与殿下没有任何关系!若是您去认了错,低了头,就是中了这个男人的圈套了!他所要保护并不是殿下和那些人的家眷,而是那个人――皇帝陛下!”
倦缩在我怀中的魏王突然抖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抱紧了他。
“成王败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您的确可以认输,承认自己的失败,若是您认了错,的确可以继续活下去,苟且偷生,而得到最大好的人却不是您,而是皇帝!他绝对不会杀你,因为他已经不需要您的命,他要在您的身上赚取的仁德之名!”曾子睿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近,站立在我的面前,优雅地抽出腰间的宝剑,靠着我的脖子上,“全都是因为你!我早就应该除掉你,省得你总是用言语动摇殿下的决心!现在我们是失败了!你满意了?若是没有你,我们可能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说的是真的吗?”魏王软软地问,“你从始至终都只为他一人考虑,只是因为一个活着的我比一个死去的我对他更有好是吗?”
“你相信吗?”我微笑着说,“你忘记了吗,你是我的表弟,是我姨妈唯一的孩子,难道我就不能为这样的你想一条后路吗?我相信这是一条最好的路,为你保住了性命,为他保住了名誉。我倒是想问问曾子睿是何居心,你就是这样报答魏王殿下的知遇之恩的吗?这样为他考虑的吗?先是唆使他谋反,然后又不为他的性命打算,你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你的话会现在又会怎么选择呢?”
“自然是自刎了,”我冷笑,“汉朝时梁孝王的谋士羊胜、公孙诡唆使梁孝王谋反,事情败露之后不也自杀已保全梁孝王,难道你连他们两个都不如?”
“我当然是要自杀,不过之前我还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一瞬间,他突然笑了,温和地说着,“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存在……”
靠在我颈上的剑优美地滑开,然后闪电般地刺向我的心脏!
“子睿,不要……”靠在我怀中的魏王无力地说,别在腰间的剑不知何是抽出了鞘,斜斜地插在曾子睿的左胸上,曾子睿的手虽然抖了一下,但剑还是没入了我的身体。
鲜血顺着我的手臂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渗在地上,泛开艳丽的朵。我从来不知道我是这么软弱的人,仅仅因为身上多了个洞,就觉得意识模糊得不行了……
之后,魏王正式投降,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他的背上了,听着他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叫着我的名字絮叨着我们的往事;“锦,一定要撑住,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他,你一定……很希望见到他对不对?锦,不要睡,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
“小淳……廉颇背的荆……梁孝王背的是斧……你是背着我……去请罪……”我笑着说,“大家背的东西都不一样呢……”
当魏王的跪在皇帝的坐骑之下的时候,耳边响起雷鸣的欢呼声久久不能平息。我满意地笑了,这身为郡王的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
他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背,将我抱在怀里,这个时候他完全不用顾及,因为在别人的眼中这只是让人感动得流泪的君臣之谊而已。
江楼月紧跟在他身后,示意其他人退避。
“锦程,锦程,你醒醒……”他拍着我的脸,却怕我痛似的下手极轻,让我觉得有点痒。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无力再说什么。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希望能够梳洗一下再见他,现在的我真的很狼狈,他不会永远只记得这样的我吧。
耳边适时响着江楼月犹豫的声音:“陛下,郡王殿下……脉象很弱,他开始就中了毒,现在有失血过多,恐怕……”
我的身体在他怀里慢慢变冷,虽然他的胸口很温暖却无法改变这一切,我听着他温柔地说着:“锦程,你知道吗,朕不能失去你,若是没有你不可能成就现在的朕,现在为什么你不肯陪在朕的身边呢?锦程,你知道吗?我爱你……”
我是想告诉他我也爱他的,可惜我没有力气;我是想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的,可惜我抬不起手来;我是想抱怨他抱我太紧的,让我不能呼吸……
那天开始,天空放晴,气候转暖,万物复苏,让人真实得感觉到春天真的来了。
那天开始,长沙郡王白锦程不再存在,他为了表彰他生前的功绩,特加封为亲王,谥号“忠义廉孝贤敬王”……
27(完美大结局~~~~~请在72小时后再转!!!)
六月,实在是热得不得了,我都不知道京城的夏天会这么热!我敞着汗透的衫子,卷着裤腿坐在小池塘边钓鱼,最近这段日子我都是这么悠闲地度过的。
“猜猜我是谁?”轻轻的脚步之后,一双带着紧张的薄汗的大手蒙住了我的双眼,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兴奋,轻松地跳跃着。
哼哼,你的声音我会听不出来,我奸笑:“江楼月吧!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不用看,就知道他脸色苍白,“不是!”
“小淳?你不是被贬为庶人,发配到长沙去了吗?不要随便跑回来……”
“不是!”
“秀程?现在你可是郡王了,不要随便乱跑,万一得罪了皇上,会被打屁股的哦……”
这一回答我的是右颊上响亮的吻,亲亲皇帝陛下正歪着头一脸幽怨地看着我:“原来朕在你的心中的地位是这么‘卑微’!”
“才没有呢,”成功打击过他的我得意地笑着,“我只是在想,你怎么不经过后门就进来了?”我转过头看着他,发现他居然穿着朝服!
“嘿嘿,今天下了早朝,他们就告诉朕密道已经打通了,朕立刻就过来了,想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打击朕……”说完皇帝陛下就开始毛手毛脚,一点也看不出沮丧,“你要怎么补偿朕?”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斜眼看着他强忍着笑意的古怪表情。
“其实朕的要求很低~~朕只是希望每天辛苦地理完政务,可以看见你……穿着朕给你准备的衣服,在寝宫里等着朕……”
衣服?寝宫?看着他一脸泛着红光的脸,就知道此时浮现在他脑中的绝对不是什么纯洁的画面,可惜,你太不了解我了!
“不可能!”我无比遗憾地说,“你没发现吗?我不会辨别方向,要是我进了那个密道,不可能左拐右拐走到你寝宫的,只可能饿死在密道里!”
他微微张着嘴,但是可以想象受到的刺激绝对不清。
“我这辈子唯一记得的一条路,唯一没走错过的一条路就是从我姨妈那里走到你住的东宫的路,”因为那是条直路,我看着他一脸感动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补充,“呵呵,幸亏我生在贵胄之家,走到哪里都有人引路。要不是这样,当初在江府我怎么可能走错房间,爬到你床上的。”
这回,他是真沮丧了,把头搁在我的肩唉声叹气:“‘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锦程~~”
“谁是‘锦程’?你是在叫‘忠义廉孝贤敬王’吗?”我轻笑,“那个人已经死掉了哦~~”
“哼!”他气呼呼地说,“想起来就气,居然串通江楼月演这样的戏,弄的朕哭的眼睛都肿了,万念俱灰差点一时冲动想去出家的时候,你居然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朕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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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当时还惨叫,‘鬼呀~~’你怎么那么没常识,哪有鬼会白天出来的!”虽然我当时特意穿着全白的衣服,而且披头散发一脸青白。
“亏你还说得这么得意!”他张口开在我肩上啃着,留下一排排牙印。
“算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我“大方”地说,“如果‘白锦程’不消失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像现在这么轻松?若是一个郡王天天在皇帝面前晃悠,就算没什么事都会被他们编出事情来了,我可没兴趣象邓通、韩嫣一样‘名垂青史’!舍弃了郡王的爵位却得到了你,我觉得很值。”
当时,我就算到曾子睿不会放过我,于是就将计就计,让江楼月帮我演出了那场戏。虽然他是个老实到死板的人,但同时也是好人,所以不可能不答应。
没想到曾子睿最后居然被逼得要选择那么直接的方法杀掉我,实在是甚合我意。当时,小淳为了保护我,出手一剑将他刺死,使他的剑上移了一些扎到了我的肩上,虽然也流了血,但毕竟不是要害,不足以致命。
说到最后那场戏,虽然江楼月吞吞吐吐地演技超差,不过还好我一向聪明伶俐,加上本来就受了伤脸色苍白的一副可怜像,顺利骗过了皇帝雪亮的眼睛,自然也地骗过了其他人。
后来,我在皇帝面前“闪亮”登场之后,就被安置在这所离皇宫超近的宅院里养伤,养到今天不但养好了伤而且还胖了不少。
他的手指温柔地划过我左肩剥下衣服露出光洁无比的的肌肤,那里本来留有被曾子睿刺伤的剑痕,被他看见之后就拿了种药膏给我,说什么是给后宫里的妃子治疗脸上的伤口的!他逼我每天都擦,三治两治就弄得什么印子都找不到了!
哼!气死人了,那可是我为保护国家流过血、受过伤的证据!
“对了,‘他’现在还好吗?”
“他”指的就是前魏王李玄淳,几个月以前由他而起的谋反事件,因他最后的请罪而得以最完美的解决,那的参与谋反的人全部都被从轻从宽发落,这个国家刚刚得到稳定实在不能再因为对内的报复而耗费国力。
他已经被宗室除名,贬为庶民,发配到长沙,详细地说是郡王府里。他现在在学着做生意,名字也被我改成“屈小淳”了,虽然是个很好听很可爱的名字目前却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他。
“小淳,现在很好呢,他本来就聪明,学做生意很快就上手了,”我回忆起秀程寄来的信中长篇大论的抱怨,“最近,好像在和秀程抢我们家的教书先生,真没想到那个典型的书呆子还有这么大的魅力。”
“和秀程抢?凶多吉少……”一提起“秀程”好像把他带入到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一样,“不过也好这样朕就可以安心了!你以后就安心在这里当朕一个人的……”
“切,我怎么可能老实呆在这里一辈子!”我打破他不切实际的美梦,“你马上给我去弄一张官凭文书(身份证)来,方便我四走动。”
“你要知道,伪造官凭文书是触犯律历的!”
“我不管,你是皇帝,要多弄一个人出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要到哪里走动?”他地皱着眉说。
“我说过我要当‘奸商’的嘛,现在没了郡王身份的束缚,彻底自由了,我怎么可能错过大好机会?”我兴奋地说,“而且我早就想好了,商贾之流是绝对不会进史书的,你就放心好了!”
“什么事情你都自己做主,一点都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气呼呼地说,“上一也是,那么危险的事情,你居然不和朕商量一下!万一你出了意外朕怎么办?”
“怎么可能出意外呢?我这么精明!”我亲了亲他皱着的眉头,“而且我说过‘这辈子我只会喜欢你一个,只照顾你一个,让你感受到你是世界最幸福的人!’你的一辈子一定有一百多年,我怎么可能不守诺言呢,不陪在你身边呢?”
“怕了你了,言巧语的家伙!”他抿了抿嘴,忍住脸上快要荡漾起来的幸福笑容,不情愿地问,“那你的名字是不是要改一下?”
“名字吗?我早就想好了,超~~有纪念意义,而且我超~~喜欢!”我激动地扑进他怀里。
“什么?”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楚有才!”我甜甜地一笑。
“楚有才?”他突然一把抱起我,我虽然拳打脚踢地表示抗议,但都是白费力气而已,“你这么想念他?你到底是喜欢朕,还是喜欢他?”
“冤枉~~明明就是一个人,你吃得是哪门子的醋呀!”
毫不容易逮到机会的他哪里会听我的争辩,走进寝室,踢上房门,把我直接丢到床上就压了上来!
面子!男人最宝贵的面子!我心中惨叫。
“对了,你的伤是不是已经完完全全地好了?”他熟练地脱下我本就不多的衣服,手指滑到我的腰间低声问。
上我们两个情不自禁地做某件有特殊含义的亲密举动的时候,不小心把我肩上的伤口挣开了,被江楼月不留情面地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顿。
我眨了眨眼睛,轻轻咬着他的耳朵,说出了他期盼的答案:“恩~~江楼月来看过了……他说已经好了……”
他满意地笑了,我敢拿人头担保这个笑容是我见过的人世间最奸诈的一个,而我却被这样的笑容吸引。
“你上说十二年前,我在皇宫里偷了一件东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慢慢伸出手指划开他的衣领,触到有些发烫的左胸上,“但是我太喜欢那件东西了,所以不可能将原物还给那个失主了,但是我也有一样同样珍贵的东西,希望能够代替它……”
他的手指烙在我的手臂上,慢慢移到我的指尖:“那么珍贵的东西,的确只有用一生去珍惜才足够……”他缓缓地倾下,在我的心口印上最轻柔的吻……
窗边,迟开的牡丹羞涩地醉落,随风飘入房中,压在沉沉垂下的锦帐之上,那华丽的丝线中透出的是纠缠着甜蜜与幸福滋味的拥抱……
过程似乎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他们彼此相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