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再就计
作者:真家小倒

将错就错
之 第二部

将错就错 第一部 无巧不成书

文案
啊!事情越来越棘手了呢!
想离开的打算被男人无情的扼杀了!
不仅如此还在态度上产生了变化!
但问题是他不想要这种变化啊!

还好意外的来了天降神兵――
看他这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机会!
努力努力再努力!
朝着被赶出吴家的目标――
前进前进再前进!!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若影,吴子骞

开始转变的日子

吴家饭厅里,诡异的气氛,正在每天同一时段同一地点雷打不动的倾情上演着,而能“请”得动“诡异”这位大牌演员友情演出的,则是现在端坐在主位上,和端坐在主位上的人的大腿上的――吴子骞和若影。
“张嘴。”吴子骞夹了块鱼肉递到若影嘴边,微低了点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若影低声说道。虽然这话听在若影的耳朵里百分之百是带着威胁+命令的语气,但,这显然丝毫不妨碍在场听不到的其他人,把这个镜头成功的理解为了情人间的耳璧厮磨……
若影听话的张嘴接过鱼肉,伴随着谢伶馨AK7般扫射的眼神慢慢的咀嚼咽下。经过这几天的“强制训练”,在场的人中,除了谢伶馨还于不能接受的状态外,其他的人,已经基本上把自己催眠成功,让自己相信那个男人是因为他救了他一命,而开始善待他了。
……
其实这怎么可能呢?如果那个男人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动的人,那他现在就应该在他想在的地方,而不是被困在这个男人的腿上动弹不得……
不过说起来,上帮他挡了一枪的举动,虽然没能达到预期的结果,但可能真的让那男人萌发了一点点的(伪)善心吧,先不说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最起码在床上,那男人现在对他的态度跟以前比起来,真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
那天刚回到吴家的时候,本来他已经在半梦半醒之间了,却因为身上突然的一凉,神经反射性的发出警报,马上就被吓得一跳而起,睁开眼睛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的,男人掀开了被子,正在优雅无比的解着他的衬衫纽扣……
“……”动了动瘫痪的脑细胞,调整好焦距看了男人一眼,随后便颓然的放松了绷直的身体,倒回床上。他已经不期望会有神话般及时出现的人或酒精前来救他了――因为刚刚运作起来的大脑明确的告诉他,现在他所在的地方,是绝对不会有人敢随便进来的,那男人的房间……
认命的重新闭上了眼睛,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开,那就随便他吧,不过是疼罢了,又不是没疼过!
――心里虽然是自我安慰的这么想的,但感觉到男人要进来时,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
?!
怎么回事?居然没有预想中的撕裂和疼痛!取而代之的,是奇怪冰凉的液体,流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什么东西?!
“唔――”
正当因为虚弱而运行迟缓的大脑,还在思考着刚才的问题的时候,下一秒,那熟悉到不行的痛感,就已经如它的制造者般,嚣张的宣告了它的到来!
――原来是润滑剂!!
在意料之内的疼痛中得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虽然此刻的他很想对男人这个堪称仁慈的举动表示一下由衷的感激,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要先在心里腹诽一下――既然已经大发慈悲的给他用了润滑剂了,那为什么不干脆给他用足份量呢?!
经过润滑以后的确是把受伤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限度,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以往肯定会被撕裂的外伤,但除此之外,该受的痛,还是一分都没少!这个男人竟然极度精准的只用了刚刚好能让他不受伤,却又不够缓解摩擦时产生疼痛的量!
这男人!不去当科学家简直是浪费了!――他记得这是他在痛晕之前,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阳光还不是很热烈,斜斜的从落地窗射进房间里,本来想为冷色调的房间增加一丝温暖的颜色,却不想,被薄薄的窗纱隔挡了一下,最后只是在木质的地板上,印出了淡淡的痕迹。
男人安静的靠坐在床头上翻阅文件,看到他醒来,并没有什么表示和回避,甚至没有转头看他一眼,依旧专心致志的专注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没有人开口说话的房间里,只有男人翻动纸张时偶尔响起的沙沙声,阳光印下的淡淡的影子,被风轻轻吹起的白色薄纱,静物般立在阴影里的各式家具,静静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不动声色的侧脸――看着这一切,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副刚刚完成,还没有来得及上色的全景素描;又或者,是一部让人不禁感觉到,似乎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点点不明所以的哀伤的无声电影……
皱起眉摇了摇头,有点奇怪自己每看到这个男人不同以往的表情时,总是会冒出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应该说怪的不是自己,怪只怪那个男人太擅长用那张脸来唬弄观众了!
还在自顾自的埋怨着男人那张伪善的脸,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抬头一看,原来竟然是被刚才那个还在扮素描模特的男人给拦腰抱了起来!
男人抱着他走进浴室,把他往那个大得不像话的浴缸边缘上一放,丢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出去:“给你2分钟洗漱,虽然手脚不方便,但也应该够了。”
“……”看着男人果然毫不迟疑的关门走人,他也只好颤抖着用还包着纱布的手慢慢的刷牙洗脸,反正他也没指望那个男人会帮他做这个……
洗漱完毕,看了看镜子里那个神态明显透露着疲惫的倒影,有点吃力的抬手扒了扒翘起的头发,顺便拉好有点歪斜的衬衫领子……等等,衬衫?
低头揪起衬衫不敢置信的楞了一下,再拽了拽脚上穿着的黑色休闲裤――不止是换了衣服,就连身体,都明显的被清洗过了,甚至连那个让人难以启齿的私密部位也是……但是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他晕过去了就没有再醒过了呀,退一步说就算是醒了,就凭他现在这个独脚大仙的造型,要能自己跳着进浴室洗澡,身上的伤势怎么说估计都得震得再加三成不止……
这么说,难道,帮他洗澡的,是,那个男人?!

……不要吧?这个答案,好让人――毛骨悚然啊!
当男人再走进浴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低着头揪着衬衫,脸上闪过那种可以称之为“变色”或者“色变”的怪异表情,随即了然的阴阴一笑,低身把他抱起走出房间。
看着男人说不出含意的邪佞笑容,让他不禁头皮一麻,不好的预感倏然升起――
“你猜对了。”男人戏谑的声音,果不其然的随后而至,居心不良的回答了他脑子里一直纠结着的问题……
轰的一下,脸上有没有红他自己是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全身本来就已经不是很多的血液,几乎在一瞬之间,就已经全部都冲到了耳朵的位置,火辣辣的燃烧着,带着鼓胀到了尖锐的疼痛,叫嚣着不容忽视的存在……
“啊……”自暴自弃的长叹了一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鼓不起多少勇气来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严格的说两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而且还不是一两,但是在以往的过程中,他都是绝对被动且尽量逃避的那个,加上男人从来都没有对他做过亲吻爱抚之类比较亲密的动作,而他又每都是例行公事的晕过去了事……
所以,对他来说,这个男人帮他洗澡这件事,和男人在床上对他做的那件事比起来,冲击力实在是大到不可相提并论――一想起男人沾着沐浴露的修长手指抚摸过他的全身,甚至还入的帮他清理最私密的敏感部位……虽然说的确应该是谁污染谁治理……但是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啊――不敢想象啊!!
混乱的脑袋不自觉的滑过想象中最为限制级的一幕,成功的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男人抱着他已经走到了饭厅门口。
不愿对上众人七七八八的各种眼光,决定把自己的眼珠子往饭桌上的某道菜那一扔,就不打算收回来了……
本来以为男人会把他丢到垂金的旁边让他自生自灭就算完了,没想到男人居然抱着他走上主位,悠然坐下后,把他横抱着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子骞!这是干什么?”谢伶馨死死的用“动感光波”盯着他,猛的站起来有点歇斯底里的尖声质问。
――问得好!他也很想知道男人这是在干什么!
“若影双手和脚上都有伤,吃饭和走路都不方便,再说他身上最重的伤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照顾他,伶馨你不要想太多了。”男人表情真挚的说着话,揽在他腰上的手却一点都不符合表情的缓缓移动着,犹如弹钢琴般的用指尖轮流轻触他不盈一握的纤细腰枝,隔着衣服怪异的触碰感,霎时就从腰间串行到了全身……
――有点惶恐的打了个冷颤,此刻这种完全没有过任何经验的状况,让他着实拿不准男人的举动,到底是别有用意,还是暧昧不清……
“好了都别说了,先吃饭吧。”男人感觉到了他的抖动,一勾唇,露出个带着丝丝邪气的笑容,抢先出口封住了正要说话的谢伶馨,话虽不重,但语气中却透着不容商量的强硬气势,表明了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唇舌。
谢伶馨也不是不识人脸色的人,看到男人决意已定,虽然是心有千千恨,但还是故作温婉的不再反对。
而其他人则是要么如他自己――没有反对的胆量;要么如垂金――没有反对的想法;要么如在吴家做客的林靖轩――我干嘛要反对?要么如风羽――没有反对的立场;再其如和阿权等人――没有反对的权利……
于是,男人这个假公济私的决定,就在大家的一致默认(?)下,名正言顺的开始实行了。
而他即将要在男人的怀抱里度过的一段漫长的日子,也在众人意义不明的眼神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超级大牌的天降神兵

谢伶馨端着一杯精心冲泡的咖啡,踩着小碎米步扭着水蛇腰款款的走进了书房,用刻意放柔了的声音朝她心仪的男人甜甜的说道:“子骞,我泡了杯咖啡给你,快趁热喝提提神吧。”
坐在电脑前的吴子骞闻言,抽空抬了一下头,对谢伶馨公式化的笑了一下:“辛苦你了,伶馨。”,话音未落,就又再度转回头把注意力放回了电脑上。
谢伶馨的表情僵了僵,自从从冲绳回来以后,吴子骞对她的态度,虽然说不上是否变冷淡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对若影那个小子的态度却已经是明显的不同了!
因为若影手脚不便而抱着他吃饭还算是可以理解的正常范围,但是吴子骞在平日里的时候,偶尔对若影表现出来的那些带有点宠溺意味的举动,却着实让她不得不觉得威胁感正在迫近――就像现在,明明是在书房里办公,就连对她都抽不出时间来说上几句话,却还是要把那小子也抱过来,放在沙发上看着才行……
想到这里,谢伶馨不由得转头狠狠瞪了侧躺在沙发上,脸朝里睡着了的若影一眼,恶意的加重了脚步,高跟鞋重重的扣在地板上,敲出了响亮的“EE”声――我让你睡!
婀娜的走到吴子骞的办公桌前,谢伶馨刚想开口把吴子骞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却没想到吴子骞腾的一下急急站起,反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伶馨,我要回公司拿份文件,麻烦你照顾一下若影,一会我就回来。”吴子骞边说边穿上西装外套,随手潇洒的抓了抓头发,还没有等谢伶馨反应过来,就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看他这么着急的样子,电脑都没关就跑出去了,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忙个不停,不知道是什么大CASE这么重要?哼!都急成这样了居然都还记得交代她照顾这小子,看来真的是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本来她都没怎么把若影放在心上的,以为他不会构成什么威胁,却没想到她在冲绳时一觉醒来,就听到了若影帮吴子骞挡了一枪的消息……虽然当时的情况她并不是怎么清楚,但是回来后吴子骞对若影的转变却是有目共睹的。难道吴子骞真的因为若影救了他一命,而开始注意他并转好了吗?那可不妙啊……
谢伶馨想着,绕过桌子坐上了吴子骞的办公椅,优雅的翘起双腿搭在旁边的小几上,灿烂的阳光照射在从短裙里不安分探出来的光洁白嫩的大腿上,映出了迷人的光泽。
随手从桌子上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吸气,妖魅的微向前倾,朝着显示屏幽幽的吐出了一口烟雾,红唇得意的勾起,满意的看着随着烟雾的飘散,而渐渐显露在眼前的几个大字:财务报表……
“砰”的一声,吴家大门被一位英气逼人的中年贵妇大力推开,可怜的门板,在受到重击之下不由自主的撞上了两边的墙壁,发出了震天的响声――先声夺人的预告着,吴家迎来了超级大牌的不速之客。
正在整理大厅的张伯被巨响惊得猛然一跳,刚要下令警戒,却在看到来人后一个变脸,马上快步走到了门口,一个标准的9°鞠躬,恭敬的说道:“老爷,夫人,你们回来了。”
而在书房里听到声响急忙跑出来后,正巧看到了这一幕的谢伶馨,则眼睛一亮,随即展开了一个教学版的淑女笑容,快速而又不失仪表的下楼走到张伯口中的“老爷夫人”面前,乖巧的行了一礼:“伯父,伯母,你们好!”
“你是?”极度可能拥有传说中的怪力的吴夫人,吴子骞的母亲――玉引香挑了挑英姿飒爽的眉,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谢伶馨。
“伯母,我叫谢伶馨,是子骞的女朋友,您叫我伶馨就好了。听子骞说你们一直都定居在美国,所以都没有机会能拜访你们,今天能见到伯父伯母真是太好了!”谢伶馨开心的笑着,亲昵的拉过吴夫人的手臂,同时也在暗暗的观察着今天第一会面的吴氏夫妇――
吴夫人并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很漂亮很艳丽的女人,而是浑身散发出一种阳光和活力的气息,有着颇为高贵的气质,却又在行为举止上透着完全不符合一般富家太太的干脆利落――但,就是这种不太协调的冲突感,而使得吴夫人看起来韵味十足。绝对不会有人因为她不够夺目的容貌,而否认她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
而站在吴夫人身后的吴老爷――吴霁雷,则是让谢伶馨根本就不敢直视――那种拜“南极冰原”为师修炼出来的“寒气”,让人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就已经开始长冻疮了……加上他强烈到压迫的存在感,就算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的现在,就已经让她感觉到了他锋利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的从她身上劈过,嘶嘶的冒着凉气……
“老爷,夫人,还是先坐下来再说吧,我先去收拾好房间。”早已司空见惯了的张伯打破冰层,指挥着下人把门口的行李拿上楼。
“对,对呀,伯父伯母你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子骞刚刚出去,等会就回来了。”谢伶馨狼狈的错开了吴霁雷的视线,揽着吴夫人的手臂,就势拉过吴夫人在大厅沙发上坐下。
吴霁雷依旧没有出声,信步走来,坐在了吴夫人的身旁。
“你是子骞的女朋友?我怎么没听他说过?还有听说他那个命中人是男的又是怎么回事?”吴夫人刚刚坐下,就马不停蹄的转头问向谢伶馨。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儿子!
“这,这个……”谢伶馨听到吴夫人的问话心里陡然一惊,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刚才她声称自己是吴子骞的女朋友,其实是想趁机设个套给吴氏夫妇,先给自己套上身份,只要吴氏夫妇认同了她,到时吴子骞就是想不认都不行了。
却没想到吴夫人是这么直爽的一个人,直接就说出了吴子骞根本就没向家里面提到过她的事情,而她一时情急之间又还没来得及准备好说辞,所以顿时就被吴夫人的问话定在了原地,答不上话来……
“爸,妈,你们回来啦,在说什么呢?脸色那么怪。”正当谢伶馨为了吴夫人的问题而火烧眉毛的时候,门口居然奇迹般的出现了救火队的声音――吴子骞回来了!
谢伶馨一个激动,觉得真是天助我也,立即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五官,就把刚才还在“失调”中的表情顺利转换成了“委屈”的排列组合。
吴夫人抬头看了儿子一眼,又转回来看看咬着嘴唇一脸难色的谢伶馨,出于女性直觉的,就认定了谢伶馨肯定是因为吴子骞和一个男子有染而羞于出口,继而马上把火力对准了自己儿子:“说的就是你,我和你爸爸听到你哥说了你的事马上就飞回来了,你那个命中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虽然平时都不管你,但是现在你既然已经有女朋友了就不要再和他牵扯下去了,让一个女孩子夹在你们两个男人中间叫什么事?”吴夫人一口气说完,话中颇有为谢伶馨抱不平的意思。
吴子骞听着母亲的话,并没有出声否认从吴夫人口中说出的谢伶馨的身份,而是边笑着边走近,从后面搂住了有点激动的母亲,柔声说道:“妈,他除了‘命束’之外,在一个月前又帮我挡了一颗子弹,说起来他可是救了我两命呢,我怎么能就这么过河拆桥呢?再说了他现在伤还没好,有什么也等他好了以后再说吧。”
“……”吴夫人在听到若影帮吴子骞挡了一枪后,面色开始变得柔和,毕竟是做了母亲的人了,无论她是怎么反对自己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但是对于儿子的救命恩人,心里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对那人升温。
缓和了点语气,吴夫人有点泄气的说:“先把他叫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好,不过他脚上有伤还走不了路,我上去把他抱下来,爸妈你们等会。”吴子骞说完,松开了圈住吴夫人的手,转身朝楼上走去。
几分钟后――
若影别扭的在吴子骞怀里挣扎了一下,试图让这男人了解他的想法把他放到一边,但不出所料的,男人了解显然是了解了,却仍旧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把他死死抱在怀里供吴夫人免费参观……
“伯父伯母好……”无力的呻吟了一声,若影还是礼貌性的先问候了一下吴氏夫妇,虽然眼前的吴夫人瞪大了眼睛神形具毁的样子考究的说来并不是很好看,但是一跟她身后的“南极”比起来,她就已经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亚热带气候了――
因为从他被男人抱着出现在大厅的第一秒起,吴霁雷碎冰机般的视线,就一直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后,如果说吴霁雷看谢伶馨时用的是“劈”字决的话,那值得自豪的是,吴霁雷在看到他时,眼神已经升级为了“刨”字决――无情的把他全身的皮肤一片片的刨下,血肉模糊的暴露在空气里,冷风吹过,刺得流血的伤口,万蚁蚀骨般的收缩疼痛……
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第一,主动的朝着男人的怀抱缩了缩――在吴霁雷强势冰冷的眼神中,让他不禁感觉到,似乎所有的伎俩,在吴霁雷的面前,都会如小儿科般的无所遁行――而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
吴子骞看着若影贴在他胸前惊慌失措的小脸,突然轻笑出声,似乎很满意若影此时的“投怀送抱”,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甚至还带有点挑逗意味的,当着众人的面,朝着若影纤秀的脖子,吹了一口气……
而这个动作,立时就引起了若影和吴夫人同样强烈的不满――

只见若影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瞪向吴子骞,吴夫人就已经气势十足的拍了一下桌子,刷的站起来指着若影,一字一顿的大声说道:“我,坚,决,不,同,意!”

第一回合

“为什么?”若影听到吴夫人的话,激动得马上大叫出声――不用怀疑,问出这三个字的,的确是若影本人没错――只不过稍微和语气有点偏差的是他两眼放光,一脸惊喜兴奋的表情……
没想到吴夫人竟然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明摆着反对他留在这个男人身边,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才行――
相信以他现在的表情,吴夫人应该不难看出他的真实境和用意吧,只要她一明白,以她现在那么强硬的态度来看,第一反应就会是马上抓住这机会把他弄出吴家,远离她儿子才对。而这样的结局,则正好是他想要的!
若影在脑中快速的一转,马上就分析出了对自己有利的地方和做好了相应的对策,现在的他,只要尽力压下欣喜若狂的心情,耐心的等着吴夫人看明白他的表情就行了!
被困在吴子骞怀里的若影,怀着满满的信心与期待,等待着与吴夫人历史性心神交流的那一刻的到来……
――但是,可是,不幸的是,随着眼前吴夫人越来越放大,扭曲得十分有个性的脸,若影可悲的发现,吴夫人显然是把他这个名为惊喜实则希望的表情,成功的理解成了明为受挫暗则争取的莫名涵义……证据就是现在吴夫人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手”,正紧紧的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吴子骞的怀里拎了出来,提到了自己跟前――
“两个原因!一:你没办法为我儿子生孩子!二:我不想在家里看到比我还漂亮的男人!”吴夫人咬牙切齿的说着话,大有想用她三十二颗整齐的牙齿帮若影“整容”的打算……
“呃……这个……”若影其实很感激吴夫人如勇士般的把他从那个男人的怀里解救了出来,但是在他听完了吴夫人所谓的原因后,本来就因为右脚有伤而金鸡独立站得不是很稳的左脚,又再颇受打击的软了一下,差点就趴了下来,还好他急忙扶住了沙发靠背,才免去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虽然吴夫人想把他赶出去的想法跟他预想的是一样没错,但是吴夫人的第二个原因,却着实让他有点怕怕,毕竟一个女人对于容貌的在乎可是不可小看的,而他又没有要毁容的意愿。加上现在他要借助她的帮助才可以达到目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别的事再怎么乱来都没关系,但是绝对不可以继续在容貌上的事惹她生气了,要赶快降火才行!
“伯母,我承认您说的第一个原因我没有办法,不过第二个就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您的气质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呢,所以……”您不必介意,我会离开吴家不惹您心烦的!――眼看就要说到最后最重点的那一句了,若影顿时再也抑制不住的眉开眼笑,以为事已至此将成定局,他马上就可以走出吴家大门了!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棋差一着,没能逃出吴子骞的魔爪――
“所以妈你就别再耿耿于怀了,其实他这张脸看多了也不是很漂亮的,不是耐看的类型。”吴子骞不仅可恶兼无耻的打断了若影就要夺取最后革命胜利的话语,还极度不怕雷劈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欺骗观众,以诋毁若影的容貌来平息自己母亲的怨气……
“……”你才不耐看呢!若影朝着吴子骞愤恨的抛了个白眼,居然又故伎重施的用了抢台词这一招!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说还顺带贬低了他一下……算了,这不是重点,反正只要最后吴夫人死咬着第一点他也一样可以走人。现在的重点是:这个恶劣的男人竟然无视他奋力的抵抗,用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死命抓在沙发上的手指一根根的全部掰开!然后全然不顾在场所有人硭刺般的眼神,又再度把他抱回了怀里……
“而且,爸和妈你们想要孙子的话还有大哥可以生,再说了,不是还有小闻嘛。你们别忘了无论我在外面做些什么,我和小闻的关系,都是不可改变的。”吴子骞抱着若影从容坐下,看似无意的接下了刚才的话,其实则是在不惹怒母亲的用词范围内,驳回了吴夫人提出的第一个原因。
“……说不过你,反正我是不同意!还有我和你爸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上去休息了,头痛死了!”吴夫人被儿子的话呛了一下,虽然很不服气,但还是因为暂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而不情不愿的结束了第一回合。
吴霁雷则还是一言不发的跟着吴夫人上了楼,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小文?是女孩子吗?这个名字可男可女的真不好判断……子骞只有一个大哥,但是从他们刚才的谈话里看,他(她)肯定是和他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而且吴夫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就没有再追究“不能为子骞生孩子”这个问题了,难道那个小文会是子骞的未婚妻吗?是因为已经有了准媳妇所以才没有再紧张孩子的问题吗?但是她也承认了我是子骞的女朋友啊……好乱!到底是怎么回事?――谢伶馨正头大的思考着刚从吴子骞嘴里说出名字的人物,下一秒,却在看到吴夫人上楼的背影后,突然反应过来的急忙追上了楼梯――
“伯母我陪你上去吧,要不要吃点头痛药?”谢伶馨体贴的扶过吴夫人的手臂,陪同吴氏夫妇一起朝着房间走去――哼,猜不出来我就问,难道你会不说?
最后只剩下两个人的大厅里,倍受打击的若影正坐在吴子骞的大腿上进行反思――
“唉……”啊!郁闷!还是失败了……这个男人还真是不好(第三调)斗!不过好在吴氏夫妇要在这里住下,只要他们还在这里,他就还有机会作奸犯科,不,是善加利用!加上还有个未知数X――小wen,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能多一个人凑合进来,也总比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对着这个男人的情况要好!最起码机会和可能性,还会多上那么一点点……
若影还在专心的思考着“脱离大计”,却突然感觉到吴子骞修长有力的手指,已经慢慢的爬上了他的头发,五指游戏般的从他发间穿过,最后停留在了发鬓的位置,随手挑起了一缕秀发在手中把玩,甚至还不时的用食指调皮的转着圈圈……
――虽然,这一幕,十个人看了,有六个都会觉得是温情,两个觉得是调情,一个觉得是挑逗;但是他相信,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肯定能看得出来这既不是温情,也不是调情,更不是挑逗,而是――挑战!
因为,那个看得出这是挑战的旁观者,和那个被挑战兼被调戏的当事人,都好死不死的刚好就是――他自己……
“玩够了?”男人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突然从耳后传来,打断了他的自怨自哀,同时也使他刚刚才发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暴力胁迫的往男人身上靠去……
“!”完了!――听到男人的话,猛然回过神才倏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境,而神经中枢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咻的在大脑皮层上浮现出了这两个大字……因为刚才太过寄希望于吴夫人身上,以为自己一定能够马上脱离掉这个男人的掌控,所以根本就没怎么加以掩饰自己的意图……
而毫无悬念的,这个做法必定已经触到了这个男人的逆鳞――
所以的所以,男人现在,肯定是要跟他秋后算帐了!

非自愿的抵上了男人的胸膛,温暖的体温和男人独有的清爽气息随之扑面而来,但却是不知为何的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的热度,而是不禁觉得后背嗖的一凉――不祥的预感啊啊啊啊!!!
以他这段时间以来对男人的了解程度,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绝对是属于那种表面上越是风平浪静软言好语的样子,暗地里就越是会惊涛骇浪变本加厉报复的表里不一BT类型!而男人这个可恨的性格和他现在的状况一结合起来,再附加上他以往不管有没有惹到这个男人都必然会受到惩罚的“经验之谈”,所得出的宝贵结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惨―了!
“呵呵,这个游戏,好像是要收费的呢。”吴子骞看着若影皱成骨朵一样的小脸,心情大好的展开了一个迷人的笑容,随即决定不再和若影的头发纠缠下去,而是抱着他一个利落的起身,迈开大步朝着主卧室走去。
“……”而且好像还是巨额费用的说……――某人郁闷的想……
一个有些平静而又不太平静的下午过去――
晚餐时,若影因为“某些原因”,而比平时表现得要更为的依赖吴子骞,虽然天地可鉴他绝对没有要故意这么做的意思,但是从吴夫人夹菜时所用的力道来看,她显然是没有收到“天地”发给她的权威鉴定书……
而此刻随时都有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吃着饭都能闭上眼睛睡着的若影,就算是有心澄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那个男人整整折腾了他一个下午,而且因为吴氏夫妇在家的原因,甚至过分的没收了他的休息时间,美其名曰:不陪长辈吃饭可是不礼貌的――那个男人的原话!
所以,现在他只能像一条什么什么虫一样,软趴趴的靠在男人的胸口上吃着男人喂过来的饭――虽然这一个多月以来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从今天开始,除了每餐必上的谢伶馨眼神版AK7以外,又再买一送二的额外附赠了一支自己改装后火力暴增的MA1,和一台产地不明的碎冰机――吴夫人和吴老爷……
食不知味的咽下了嘴里的饭,在这么多强杀伤力武器的瞄准下,相信也没多少人能吃得下了,可怜了他一米七四还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啊,他根本就没想减肥好不好?
虽然他也实在很想放弃这碗已经到了嘴边的饭,而选择直接晕睡过去,但他还是不敢低估了这个男人可恶的程度――男人那只放在他腰间看起来像是做装饰用的手,总是会在他即将睡着的关键时刻,毫无时间偏差的在他酸痛不堪的腰上狠命一捏――那种感觉!那种痛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无力的用手揉了揉正在自动闭合的眼睛――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话中有话

八月,刺眼的阳光还在不遗余力的普照大地,带动了些微有点凝重的风,卷转着夏天特有的闷热气息,低低的从身上刮过,惹来一阵难耐的湿热……
绝对是盛夏避暑首选去的吴家七树园――顾名思义的,这个园子里主要种植的并不是一般人所喜欢的草草,而是七棵不同品种笔直挺拔的大树。那些耸立在各个不同位置上的树木,都无一例外的高大雄壮,甚至就连仲夏最炙热的光线,都无法突破它们的层层密垒,只能徒然的为这些沉默的卫士们,映照出了大片只属于它们自己的阴影――而这些重墨浓彩的阴影,则像极了它们主人极度暗黑的无良品性――这一句是若影自己加的……
七树园的某个隐秘角落里,和垂金并躺在柔软草地上的若影,正在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这几棵树荫连起来就能遮天闭日的大树――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躺下来后一看,才发现这七棵树的主干都是竖向生长的类型,所以从下往上看去,就会给人一种冲破天际的感觉,说实在还挺霸气的!
不过虽然他对树木没什么研究,但是从风水学上的角度来讲的话,好像在家里面种树不是很好的吧:因为房子的格局都会是“四边形”的,而树是“木”,在“四边形”里面加个“木”=□+木=困……――还真是不吉利啊!
――总结陈词:BT的人的品位还真不是普通的BT!
“没想到吴子骞居然会是霁雷的儿子,难怪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已经直觉的感觉到他不普通了。”垂金随手捡起了一张掉在草地上的树叶,放在鼻尖闻了闻,率先打开话题。
“你认识他爸爸?!”若影听到垂金的话,噌的一声急急坐起,转过身来想拉起垂金的衣领质问,却因为腰上不合时宜的闷痛了一下,又再噌的一声急急摔回原地……
痛死了!全身又痛又难受,那个男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以前还没有用润滑剂的时候,多少还会顾及他的裂伤而给他几天养伤恢复的时间,但是自从刚回来的那以后,不知道男人到底是发了善心还是起了恶念,每在床上都会给他用定量不至于受伤的润滑剂,虽然这并不能免除他下来将要承受的疼痛,但随着外伤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男人不再节制的所需无度,和他日渐明显的疲惫酸软……
虽然他也曾“斗胆”向男人提过可不可以不用润滑剂的“友好提议”,不过想当然的,没有被采纳就是了――激气啊!
“你激动什么?快躺好!”垂金狠狠瞪了扶着腰痛得龇牙咧嘴的若影一眼,脸黑黑的吼了一句,直到看着若影乖乖的躺好了,才又再度出声:“不止我,你老爹也认识。吴霁雷这三个字,三十年前在黑白两道上可是出尽了风头的,当年想要不知道他的人,估计还真不多了。”垂金摇头失笑。
“……”你们这几个老家伙都是一丘之豹……
“我们虽然认识,但并没有怎么交,彼此从事的行业也没有交集,后来我又金盆洗手了,就更没什么机会来往了……加上霁雷也是蛮低调的一个人,想当年多少仇家想掀他老底都没掀得出来,‘吴’又是大姓,所以我倒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吴子骞的父亲,而吴子骞竟然又是你的命主,呵呵,转了一圈全都是认识的人呢。”
“……”孽缘!
“仔细想想,霁雷以前还见过你的,只不过你不知道……”
“?什么时候?”有点意外。

“七年前……他和我虽然只算得上是一般交情,但和你老爹却是莫逆之交,所以那个时候他也去了……”垂金说到这叹了口气,有点担心的看向若影……
“……哦……”若影把头转向一边,别开了垂金的视线,把自己的脸淹没在了浓密的树荫里,让阴影遮盖住表情,只给了垂金一个闷闷的单音节作为回答……
“……他认出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若影终于又把头转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有点踌躇不定,不是很确定的问。
“不敢说,他更早以前有没有见过你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他只在七年前那见过你的话,应该就认不出来了。”那时的你,就算是我都没能认出来啊……何况是他?――这一句垂金没有讲出来……
“那你说如果我告诉他我是谁的话,他会不会看在我‘那个谁’的面子上,让他儿子放过我?”某人突发奇想。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想让霁雷把你弄出吴家的话,以他和你老爹的关系,你大哥肯定是会知道这件事的,而以你大哥六亲不认的性格来看,你这个行为,和‘逃跑’根本没什么两样,所以他会做出的反应,毫无疑问的就会是一脚再把你踹回来。还有,不要老是习惯性的私下把自己老爹叫做‘那个谁’,哪天要是说漏嘴了,没人救得了你!”垂金当头就给某人的异想天开从头到脚泼了一整桶冷水。
“你别咒我!”若影颇有意见的横了垂金一眼,开始进行艰苦卓绝的心理斗争:麻烦啊!垂金说的是没错,但是这个却是目前来说最快最可行最保险的办法了,要舍弃实在好舍不得,毕竟要指望吴夫人和谢伶馨这两位女将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呢!
但是,他只要一想起他大哥,就是传说中拥有那张已经可以出神入画般随意转换表情后,连带周遭环境气温也会随之改变的春夏秋冬脸的男人――算了,还是不要想了,单单是想起他大哥的名字,就已经让他毛骨悚然寒毛直立了……
……看来这条路还是不走也罢吧,要不等会要是真如垂金所说的那样弄巧成拙了,又把他大哥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了的话――一个本来就阴险无比的吴子骞,再加上一个冷酷善变的大哥……难道说要让他同时对付无论是作风还是品性,都是如此接近的这两个终极BOSS吗?
……
想象图构建中……
……
冷汗滑过……
……
背脊透凉……
……
――好可怕啊!!!
若影搓了搓手臂上冒个不停的鸡皮疙瘩,不太甘心的嘟囔出声:“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垂金听了,突然故作神秘的靠过半个身子挨近若影,抬起一只手挡住自己在此刻略显得诡异的面容,用刻意压低了的声音,贴着若影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慎重说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装个P!――若影不满的用眼神传递着这句话……说实话要不是怕在这个园子里喊得太大声会有回音的话,他一定会马上指着垂金的脸慷慨激昂理直气壮的骂出来的!
“垂金,好久不见了。”一个没有听过的男低音,突然带着冰裂般的压迫感,夹杂着冰柱冷冷射来,硬生生的劈开了若影和垂金上方正在于奇怪凝结状态的空气,引得两人不由自主的转过头看去――原来竟然是他们刚才还在讨论中的话题主角:吴家老爷――吴霁雷驾到了!
“哈哈,霁雷,别来无恙啊!”垂金看到吴霁雷,大笑着站起身迎了过去,毕竟是多年前的老朋友了,时隔这么久又再见面,说不感慨是假的。
“伯父好……”和垂金的反应截然不同的若影,则是有点畏惧的往后缩了缩――他敢用垂金的信用保证,他这回绝对不是装的,而确实是他心理和身体的自然反应――这难道就是心理阴影吗?!
“嗯,”吴霁雷不咸不淡的应了若影一声,又再转回面对垂金,“垂金我有话和你说,过那边去吧。”说完还意味长的看了若影一眼,但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转身朝着另一个角落走去了……
“你在这里呆着,等会我就回来,别乱跑。”垂金急急的交代了若影一句,没有给若影提问的机会,就跟着吴霁雷的背影跑掉了。
“……”想跑也要跑得动才行啊,他现在的脚伤只允许他“一米六、一米七”的缓慢行走好不好!他还能跑到哪儿去?不过那两只老狐狸到底会说的是什么事情呢?竟然还故意避开他……还有刚才吴霁雷的那个说不清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等下垂金回来了问他会不会说呢……有时候那家伙的嘴,真的是比岗岩还要硬,撬都撬不开!
那边的若影正在猜测着垂金和吴霁雷的话题中心,而这边的话题中心两人,已经先后走到了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下。
被层层的树叶从高到低无数分割以后,才最终在草地上划出了浅淡细线的瑰丽阳光,犹如数不清的黄金箭雨,密密的穿插在静静前后站立着,曾经叱咤风云的两个人身上,映出了岁月的光辉……
“他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吴霁雷打破沉默。

“是!”靠在香樟树上的垂金,就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般的,十分夸张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有点意外。”
“说实话我也是。”
“当年我以为他救不活了,没想到一转眼,他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吃了不少苦……”
“家里面知道吗?”
“肯定是知道的啦,毕竟有些事情,总是会被身不由己的卷入其中的……”
“……有时候,事情的实质和表象,恰恰好是相反的。”
“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而我又不想多嘴。哎呀呀,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他和你儿子的事呢?你怎么看?”
“……你说呢?”
“你会反对吗?”
“……你说呢?”

说不清的你来我往

“我可不可以回房去?”坐在书房沙发上的若影,面部神经有点不协调抽动的问向在他正对面坐着的吴子骞。
这个男人!他的脚明明已经能慢慢的走动了,虽然姿势的确是有点不雅,但最起码可以证明,他在走路这个很严肃的问题上,应该是有资格“夺回”自主权了吧!
本来他还很高兴,以为终于可以摆脱掉这个全自动轮椅了,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又再华丽无比的无视掉了所有人“千杀水翎”(注解①)般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的把他抱来抱去抱上抱下。
而且值得控诉的是,男人绝对是故意的,每都会专挑有吴老爷和吴夫人同时在场的地方来闪亮登场!然后就会满意的看着他一边感受着吴老爷的“刨冰”,一边领教着吴夫人的“动感光波”……直到他成功的蜕变成了一只新品种的箭猪后,才会大发慈悲的,把他抱离气温两极分化的怪异战场……
“不可以。”男人以手支颚,单手在键盘上轻轻敲了几下,几乎没有分神的,就给了若影一个他意料之中但又实在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继续忙就好,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反正又不远!”何止不远,简直是近得要命!这个男人几天前刚刚以方便他工作为由,理直气壮的叫人在他们的主卧房和书房中间开了一个门――就无耻的把本来还有一墙之隔的书房,正式“吞并”进了房间的范围内……
“我说了不可以。”头都没抬,直接扔过来一句。
“为什么?”某人还是不死心的尽力争取。
“因为我说的。”似乎有点被连续的提问烦到,吴子骞面色不善的缓缓抬头,颇具警告性的直直看着若影。
“喔……知道了……”某人超没出息的嗫嗫出声,直接就在男人的眼神攻势下败下阵来――每只要男人一露出这种不太耐烦的眼神或表情,那就代表着,他,已经扯到龙须了……
想想以往不堪回首的悲惨经历,若影立即决定先不和吴子骞死磕下去了――既然要打场硬仗,那就要先具备有战略性的眼光和策略,不能老是在小事上斤斤计较――想到这里,若影不再把刚才的小小争执(?)放在心上,而是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准备打发时间。
“……”居然抽中了《孙子兵法实战应用篇》(注解②)……
……是天意吗?
……
应该是吧……

“子骞你怎么能对若影这么凶呢?”谢伶馨温柔婉转的清亮女声,突然突兀的插进了两个男人纯男性的世界里,立时就引起了还在假情对视的两人不小的震动――当然,震动的原因,应该是针对她刚说出来的话,而不是她就要走进来的人吧……
同时转头把视线集中到了扭着腰婀娜走来的谢伶馨身上,两个男人反应不一――
“伶馨你又误会我了,我只是怕他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没人在身边照顾不放心而已。”吴子骞说着,还甚为烦恼的低头笑笑,一副被世人误解了的绝世好男人形象立马跃然而出……
“……”刚刚他还在想谢伶馨肯定是计划好了什么阴谋,才会突然帮他说话,本来想到这还有点心神不安的,但是当他一看到男人现在这个堪称假仁假意的标准表情后,大脑反射性的,就觉得谢伶馨一跟这个男人比起来,他基本上就已经可以高枕无忧了……――若影对比的看了看吴子骞和谢伶馨同样表里不一的脸,不是很厚道的想……
而谢伶馨则是自动剔除掉了两人射来的眼神中,浅浅藏着怀有质疑的部分,依旧风情款款的踩着海拔1厘米的高跟鞋,路线明确的走到了吴子骞和若影的正中间。
“这样才是嘛,现在若影的脚伤还没有好完,还是不要让他走那么多的路了,反正他跟你在这里,也可以看看书解解闷嘛,总比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看那些无聊的电视剧要好。”谢伶馨柔声的对吴子骞说道,语气和用词无一不拿捏得当,完全听不出一丝虚假或生气的成分。
……和那个男人呆在一起,他宁愿去看无聊的电视剧……――若影偷偷的想,没敢讲出声来……
“若影你也要听话一点,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和垂金大人在一起住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但是你现在人在吴家了,而且又行动不便,子骞既然要你呆在他身边,就是不想另外分神担心你!那你也要为他着想一点,不要老是让他为难!”谢伶馨说完吴子骞,转了个头,就把准星对准了若影,即时开炮!
――还真的是开炮啊!无论是语气用词,还是情绪表情,都完全没有一样,是可以和对待吴子骞时相提并论的……
……阶级待遇的本质性差别,果然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啊……――若影又在偷偷的想,还是没敢讲出声来……
“听清楚了?”一手插在腰上做咖啡杯状的谢伶馨,向若影所在的左边,转了一个角度完美的5°侧脸,居高临下的挑眉问道。
“……”若影没有出声回答,而是学着她挑眉的样子,貌似痛苦的点了一下头……
“也知道该怎么做了?”继续用如同贵妇般高傲的音调高声提问。
“……”没有马上做出答复,而是略偏了点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吴子骞――
只见吴总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想要表态的意愿,只是把淡淡的微笑挂在俊美的脸上,一派悠闲自得的温文尔雅……
但是,只要一根据“这个男人的表象绝对是不可以相信”的经验总结,而仔细来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原本放在电脑键盘上的右手,已经不知何时移动到了办公桌面上,正在很有节奏的用食指和中指轮流轻点着桌面,发出了小小的“vv”声……
虽然还不是很猜得透这个男人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个“vv声”此刻听在他的耳朵里,则根本就跟威胁没什么两样,所以他有理由相信――一旦在他还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要是抚了这个男人的意,这个脸上挂着人畜无害温文笑容的男人,就一定会做出危害人畜惊吓四座的报复行为……
“……”纵然是再怎么不情不愿,但在男人的“关切注视”的下,若影还是头有千斤重般的狠狠点了一下头――与其说是点头,还不如说是为垂头丧气做准备动作来得贴切……
“那子骞你忙吧,我先出去了,等会还要陪伯母逛街呢!”谢伶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再和这两个男人纠缠下去,而是赶快回房间好好打扮了一下,好给现在最大头的领导级人物――吴夫人留个好印象!
“……”剩下被莫名其妙打扰又再被莫名其妙抛下的两个男人,一个是饶有兴致的点了一根烟,一个则是无话可说的用手撑着头,心思闪动的对看了一眼,转过头不再说话,专心的各忙各的……
只不过后来根据当天路过的一阵夏风的有效证词,证明这两个人在那天的一整个下午,都是在全神贯注的走神……证据就是吴总的电脑,一直都停留在同一个页面,而若影的《孙子兵法实战应用篇》,则也是同样半斤八两的一页没翻……
夜幕笼罩――
一个曲线玲珑的窈窕身影,在夜色的无私掩护下,一步三回头偷偷摸摸的猫腰走到了书房门口,半蹲着身子谨慎的左顾右盼,确定了确实没有除了她以外的人在这个空间后,才轻手轻脚的慢慢打开了书房的门,低身钻了进去……
而就在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几乎是一秒不差的,在月光就算是伸长了脖子也照不到的楼梯转角,咻的一下出现了一条比夜色还要黑暗的人影,步伐极其快速轻灵的也跟了上去,最后在虚掩着的书房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决定把身体贴紧墙壁,朝着门缝往里面看去……
几分钟后――
站在书房门外意图不明的偷窥人影,突然速度极快的往后急退了几步,就成功的把自己的身体,又再完美的融入了黑暗之中……
几秒过后,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依旧是刚才第一个出现的窈窕身影,一如来时般的小心谨慎,左看右看了数遍以后,才蹑手蹑脚的下了楼,最终消失在了二楼的某个房间里……
而在另一边,书房隔壁的主卧室里――
一个纤细单薄的瘦长身影,在书房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也由床上轻轻的坐起,在尽量放轻了力道不引起任何声响和震动,满头大汗的站起来后,随手抓了床头柜上的某样东西和烟盒,就一瘸一拐小小步十分艰难的走到了房间里和书房相连着的门口。
心跳跳的转头看了一下床上还在熟睡中的男人,确定了男人没有被吵醒后,才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即不再犹豫的转回头,扭开了门把……

注解①:“千杀水翎”取自《火影忍者》中白的绝技,具体形状和威力请参照《火影忍者》。
注解②:《孙子兵法实战应用篇》这个取名是为了贴合剧情杜撰出来的,是否真有此书无从知晓,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从内门走进书房里的纤细身影,步履蹒跚的慢慢挪到了吴子骞的专用办公桌前,一手撑在桌子上以支撑住自己已经有点喘不过气来的身体,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摸索了一下,就听到“嘀”的一声轻响,书房里亮起了一道柔和的亮光――原来是台灯被他打开了。
纤细的身影看到淡淡的亮光,像是松了一口大气般的,身形不稳的绕过桌子,几乎是有点虚脱的坐到了吴子骞的办公椅上。
一道短促的火光亮起,随即熄灭,只留下了一个萤萤的红色火点,在刚刚火光亮起的地方继续燃烧……
“阿权,进来。”连续吸了好几口烟,坐在椅子上的纤细身影,像是终于缓过气来了以后,才缓缓用不太大的声音朝门外说了一句。
“少爷,你还好吧?”一身黑衣打扮的阿权,在听到书房里的纤细人影――若影的叫声后,马上就从外面打开了书房大门,在看到若影比平时还要显得更加苍白的脸色后,急忙关上门快步走了进来。
“没事,伤还没好,刚才走过来时神经又绷得太紧,所以体力有点消耗过度了。”若影朝阿权摆了摆手,摁灭了手中的烟头,随即又再点了一根叼在嘴上,“你确定刚才谢伶馨来过了?”
“是,我看到她从书房里出来回了房间后,才给你发信号的。”
“……先把摄像头上的内存卡拿下来,看看她来做什么……”若影弹弹烟灰,转了转他刚才和烟盒一起从房间里拿过来的某样东西――微型发讯器。
还好他早有准备,就知道谢伶馨今天的反常态度是个开端,所以才叫了阿权特别注意一下那个女人的动向,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晚上就马上行动了。
而他为了能避开那个男人,则特意让阿权弄来了超级“低调”的发讯器――专门为拥有“夜视”能力的特别人士量身定做的――完全没有声音、没有震动、体积小得可怜,唯一能识别来讯方法的,就是一丝不到一毫米,淡到不能再淡的浅色光线的尖端特工产品!
――因为实在是太淡了,所以他还要特别把这个东西放在了烟盒的旁边,从而借助它发光时照到烟盒表面上的薄膜后,所反射出来的稍微大一点的亮光,才勉强看了出来……
想到这又不免把这个账也加到了那个男人头上――要不是怕极了那个男人的警觉性和报复手段,他才不用一直盯着那个发讯器到自己都差点青光了呢!
阿权听命转了个身,打开了若影身后大概有两米半高的立式书柜,马上就熟门熟路的抽出了一本书,把书翻开,原来里面居然是空心的――其实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本书,而是有着书的外壳的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的就是刚才若影所说的――摄像头!
因为所有人在放书的时候,都是会把书边朝外的,而人们在挑书的时候,则一般只会看书名和作者。如果再加上书的封面色调是暗色系的话,则书名和作者名字以下的地方,就一定会是个完全被一眼带过的视觉死角地带――所以在书边下方最不起眼的位置里,就有着一个针眼般大的小孔,当然作用就不言而喻了……
而他还为了避免哪天那个男人突发奇想的想要看书,还煞费苦心的选了一本男人应该不会选中的――《我不是教你诈》(注解①)……
……因为以那个男人现在的水平来看,他相信,男人绝对是没有必要,再选择继续进修这个课程的了……
阿权熟练的把摄像头中存放拍摄录像的内存卡取出,然后放进读取器里递给若影――
读取器显示的画面里,谢伶馨鬼鬼祟祟的钻进了书房后,打开了吴子骞的电脑,然后在某个表格的页面上停留了一会儿,动了几下数字键盘……
若影把画面放大了几倍看了一下,然后把读取器往桌子上一扔,也做出了和谢伶馨一样的事情――开吴子骞的电脑……
“少爷,你动作会不会太大了一点?会吵醒吴总的,他就在隔壁……”阿权颇有微词的捡起读取器,打算看一下是什么能让少爷这么激动。
“放心吧,他房间隔音做得超好的,以前我在房间里从来都没听到过书房传过来的一点声音,要不你以为我敢这么嚣张啊?”撇撇嘴,算了,反正阿权也不是外人,他承认他是怕那个男人又怎么样啦?难道会少块肉啊?
“谢小姐动了财务报表?”阿权也在同样的画面做了放大以后,转头问向若影。
“看来是这样。”
“她为什么要怎么做?”
“应该是为了陷害我吧,难怪她今天一反常态的要我跟那男人呆在一起。”
“她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白天才改变态度晚上就来行动了。”
“她是想用逆向思维吧,人本来疑心就多,所以有时候有些事看在人的眼里,就是因为实在太明显太有问题了,所以到了最后,反倒就会显得不那么可疑了。”
“比如?”

“比如一件谋杀案,所有的疑点和证据就都指向一个人了,而且还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遗漏或偏差,似乎犯人不是他都不可能了,那我们反倒就会想:就因为太完美了,所以他是不是有可能会是被陷害或者被利用的呢?”
“……那少爷你怎么办?”
“怎么办啊?将计就计咯……”
“……”
“啊,应该就是这一页了,给我看看她改了哪里。”
“谢小姐只改了两个地方啊,是不是少了一点?”
“我也觉得,算一下她总共改了多少金额。”
“小数点后面不计的话大概有三百多万。”
“三百多万?你看我像胃口这么小的人吗?”
“……像……”你的表象也是不可相信的――阿权的心声……
“……不说这个了,我要多改几项,要不那个男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相信是我做的。”
“少爷你又知道?”
“以他对我做的事,三百万还没够精神损失呢!”
“说得也是。”
“改好了,差不多三千万这个数字应该比较说得过去了吧!”
“……”
“现在我只要,等着他发现有人动了手脚就行了!”哼哼,反正一有什么事,开头第一炮都是朝着他开的!而且这回有谢伶馨能证明他在“案发现场”的“证词”,又有吴氏夫妇这个强力后盾,如果这样他都走不出这个吴家大门的话,那就真的是天亡他也了!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装了这个摄像头在那个男人座位的正后面,可以超级清晰的拍到办公桌的一切情形,所以他才能够利用到这谢伶馨的计谋。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要感谢谢伶馨,因为如果不是她那天的“霹雳高跟鞋”,走得实在是太大声把他吵醒了的话,他也就不会看到她抽着烟盯着那个男人的电脑时,所露出的诡异笑容了……
而他就是从谢伶馨的那个笑容中,敏感的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再加上随后而来的吴氏夫妇,则是让他明显感觉到了事情的转机!本来他跟那个男人的实力比起来,他就已经区居下风了,所以为了不错失任何机会,他才叫阿权偷偷的帮他装了这个摄像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如果他这真的成功了,谢伶馨绝对功不可没!
“先这样了,阿权你也快点回去,以免被人看到,记得把内存卡装上。先把我抱到内门吧,然后我自己走过去,出来太久了,我怕那个男人中间会醒过来……”如果那个男人这个时候要是醒过来看到他不在,因为明知道他根本走不了多远,所以男人肯定是会直接过书房来看的……要是他做手脚这件事现在就被男人发现了的话,那他麻烦就大了……
“少爷我直接抱你过去吧!”阿权看了看有点冒冷汗的若影,不是很放心的说。
“不了,你抱我过去太冒险了,我自己走一段没问题的。”甩甩冷汗,若影坚持。
“……那好,少爷你自己小心点。”
“嗯,快点快点!”越想就越怕怕,上帝保佑!那个男人可千万别醒啊!
屏息,伸手,握住,旋转――还好还好,那个男人没有站在门口的另一边等着他……
向阿权挥了挥手,若影轻轻的把门关上,没有直接往床上走去,而是调了个头,进了浴室。
开门,开灯,关门,放水――这一系列的动作,被故意弄出了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够吵得人不得安眠的声响后,若影才又拐啊拐的走回了床上……
刚刚躺下来还没有拉好被子,旁边的一只健臂,就带动一阵劲风的伸了过来,压在了他的腰上――
“下小声点……”手臂的主人,带着熟睡中鼻音的嘀咕声不意外的从旁边传来……

“喔……”乖乖的应了一声,仔细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表情,确定男人并没有真正的醒过来后,偷偷的在心里比了个胜利手势――耶!逆向思维作战大成功!
不过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这男人的手臂好重啊!他翻不了身啊啊啊!!
书房里――
“垂金大人,您可以进来了。”阿权在若影走回房间后,随即也走去打开了书房的正大门,把垂金迎了进来……
“他都做了些什么?”垂金随手接过阿权递过来的读取器,边看边问。
“少爷把谢小姐改过的帐目又再多改了几个,让金额变大了。”
“……他这是想借谢伶馨的手离开吴家?”
“是的。”
“……这样啊,那我们也来助他一臂之力吧……”
“……您是要?”
“喔呵呵呵呵……”
注解①:《我不是教你诈》作者:刘庸。

孤军奋战

“你记得所有若影做过手脚的地方吗?”垂金笑眯了眼一脸的奸诈,摩拳擦掌的坐到了办公椅上,成为了今晚第三个打开电脑的人。
“记得,我觉得垂金大人您应该会用到,所以特别留意了一下。”阿权十分了解垂金的回答。
“那就好,我们只要把他和谢伶馨刚才改动过的地方再改回去就行了。”说动手就动手。
“改回去?不是说要帮少爷的吗?那我们这样做的话少爷的计划不就……”意外了一下,不是很明白垂金的意思……
“你以为他离开了吴家,就一定是好事吗?”
“您是指……”
“嗯,说实话我觉得吴子骞虽然现在对他的态度是恶劣了一点,但也并不是没有改善的,再说了,吴子骞也的确是拥有能保护他的势力――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这倒是,自从住进吴家以来,除了上的虎帮事件以外,少爷的确是没有再碰到过别的‘意外’事件了……”
“所以咯,只要他还呆在吴家,还顶着吴子骞‘命中人’的身份,再加上霁雷的面子,他以后的安稳日子,应该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
“不是还有垂金大人您吗?”
“我金盆洗手十年了,十年这个数字,已经足够一个世界改朝换代了,所以很多事情,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虽然说是为了他好,但是少爷知道了肯定会暴走的……”
“所以……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们就一起去自刎谢罪吧!”
“不要,我顶多只是帮凶,罪不至死。”
“……你真是够义气!”

几分钟过去――
“确定没有遗漏了?”垂金改好了若影和谢伶馨所动过的手脚,还顺便仔细检查了一下吴子骞的帐目――现在的年轻人好会赚钱啊!若影真是嫁对人了!
“没有了,我再把摄像头装回去就行了。”阿权边说边把摄像头装进了盒子里,放回书架上,确认了一下角度没有问题后,开始清除桌面上的痕迹。
“那我们也撤吧,回去补眠了。”垂金关了电脑和电源,让一切恢复到之前的黑暗和平静后,和阿权一起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书房……
而在他们的身影分别消失在了各自的房间后,书房旁边的漆黑角落,则慢慢的走出了一个几乎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的黑影,黑暗中看不真切的脸上,只有眼睛闪动着的灼灼光芒,清晰无比……
第二天――
书房里,若影不太想用的专用沙发上,正趴着一条形状诡异的“蚕宝宝”――正是整个身子都卷在被子里,只有半张小脸和一只左手还露在外面,左手手被上还连着一根细管的――若影……
“大夏天的看到你卷成这样真难受!”垂金毫不留情的动手把若影往里面推进了一点,一PP坐到了沙发上,伸手用力扒了扒若影抓得死紧的被子,才算勉强找到了个空隙摸到了他的额头,“好像还是这么热啊,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是因为晚上出汗又吹了夜风才发烧的,不过我记得,他昨晚上有盖被子啊……具体是怎么回事嘛,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呢……”吴子骞接过垂金的问题,有点不阴不阳左右不清的回答道,顺便帮忙调整了一下若影左手上正在吊着的点滴……
“……”咯噔――若影的心脏不禁被吓得忘了继续跳动一下下――镇定!镇定!这个男人最喜欢玩这种心理战术了!绝对不可以上当!――但说是这样说,身体却还是一分面子都没给的又出了一层冷汗――再这样被这个男人吓下去的话,他肯定他的心脏机能一定会加倍衰弱的!!
而且值得补充的是,他觉得这个男人除了上的科学家以外,又再多了两个备选职业――
1专治感冒发烧的外科医生――被他这么一吓,汗出得贼快,想不好都不行了!
2谈判专家――他一句话出来,无论真假,你都会不由自主的被他套上――剩下来的还谈个P啊!
“开了什么药啊?怎么都没有点退烧的迹象?”姜还是老的辣――垂金的表情一如之前的完美,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一丝做贼心虚的样子――当然若影的表情也没让人看出来,因为他几乎整张脸都收到被子里去了……
“打针会快点,但是他死活不肯,所以只好用点滴慢慢来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医生多开了几瓶生理盐水和葡萄糖,不怕降不下来的。”呵呵,原来小家伙怕打针啊――吴子骞“善良”的笑笑,点了根烟走过来,“体贴”的把若影盖在脸上的被子拉开,以免某人一个不小心,自己被自己闷死了可就不好了……
“……”靠!算你狠!全部吊完那些瓶瓶罐罐他得跑多少WC啊!
好后悔前几天脚刚能走路的时候,真是不应该那么毫无旋转余地的,就抢回了他的双脚去卫生间时的自主权,而且,最要命的是,他那时还特别义正词严的强调了他要‘自己’去……这下可好,男人肯定是打算好了要看好戏的了,而想叫别人抱过去的话估计也不会被审批……但是,但是,他的脚伤还没有好完啊!
――报复!这绝对是活生生的报复!!
早知道昨晚跑出去时就应该多披件衣服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副半死不活躺在这里任人宰割的样子了!
今天一大清早醒过来后,就觉得晕得厉害,本来还以为是血糖供应不上,一下子就会好了呢,没想到下床时一个不稳兼踩空,他就惊天动地的掉到了――那个男人的臂弯里……
在这里就姑且算是那个男人做了件好事吧……
然后,男人又算是做了第二件好事的把吴家的专属医生给叫了过来,量体温,做检查,忙活了几分钟后,那个滚千刀的医生居然拿出了一支惊世骇俗的――注射专用针!
当然那支针在他的据理力争和讨价还价之下,最终还是没有能朝着他扎了下来,但是作为代价的,就是他必须得在书房里打点滴――根据那个男人的官方说法就是:“不在我眼皮底下呆着我不放心,而我又还有公事要理,所以这叫做一举两得。”
……但是以他的个人观点来分析的话,他认为,这纯粹只是男人的恶劣因子在作祟而已――
事实证明!他又对了!
……虽然说对得一点实用价值也没有……
敛了敛心神,若影拢紧了被子慢慢的坐起来,伸手拿过随身都会带着的烟盒后靠到了沙发的靠被上――
还是晕得厉害,抽根烟提一下神应该会好受点吧……
――若影想着,抽出了一根放到嘴上,刚想拿过打火机,没想到吴子骞的俊脸却突然放大到了他的眼前――男人的脸稍微往下低了一点,并没有抬眼看他,而是对着他的嘴唇――上叼着的烟,低头用自己也抿在薄唇上燃着的烟身,就着这个暧昧不清的姿势,帮他把烟点着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个撞击声,吴夫人推开了书房大门,面色不善的抬脚走了进来……

“你们在搞什么?”吴夫人显然是没有错过刚才暧昧版的点烟镜头,直接就一刀切入了重点。
“点烟啊。”吴子骞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转了个身也在若影身边坐了下来。
“抽烟啊……”若影往吴子骞所在的反方向偷偷挪了挪――虽然刚才的气氛是怪了一点,但主旨应该没有改变吧……
“我什么都没干!”垂金不甘寂寞的插了一脚……
“……”发觉到自己儿子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坦诚,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了,吴夫人马上决定了攻击方向,抬起一只手臂,食指指向了现在的打扮与行为完全不符――卷着被子一边吊着点滴还一边抽着烟的若影:“你抽烟?”
“是啊……”蚕宝宝吐着“丝”回答……
“你几岁了?”眉眼有点抽筋――难道这小子已经超过十八岁了吗?完全没看出来啊!居然比我还会保养?!不可原谅啊!!
“十六。”吐丝吐丝……
“十六岁就抽烟了?!”吴夫人颇为不顾形象的大叫出声――就说了他绝对不会很大的嘛!差点就怀疑自己的眼光了,真是自己吓自己!不过他真的有十六了吗?怎么看起来好像还不到十五的样子啊?嫉妒啊嫉妒!等等,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才十几岁就抽烟,肯定不是好孩子!!――不愧是做了母亲的人的想法啊……
“其实这――”若影看到脸色骤变的吴夫人,条件反射的就想解释原因,但是才刚说了三个字,就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了口――好机会啊!看来吴夫人很讨厌不良少年,既然这样的话……“的确是抽烟没错。”――虽然中途拐了个弯,但他相信吴夫人真正在意的应该只是他的字眼,而不是他的破折号吧……
“好像也没见你读书?”突然想到回来一个多星期了,都没有见到有辅导老师上过门,而以吴家的实力和惯例而言,就算是受了伤不能去学校,也应该会请老师来上课的,所以……罪加一等!
“因为血糖低起不来床!”――脑中一闪而过那个男人曾经栽赃在他身上的病史,虽然的确是有点点低啦,但现在不是究这个的时候,他现在的任务主题是――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
“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您也别太怪他啦,反正他也不是文盲。”垂金终于看不过眼的插嘴说道,企图想帮若影挽回点形象,当然某人肯定是不会领情的就是了……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若影用眼神质问垂金……
“……”当然是你这边的!――垂金用小绵羊的无辜眼神誓死伪装……
“啊!!!气死我了!!!我要去跟你爸爸说!!!”吴夫人积攒了已久的元气弹终于人间大爆发,顿时就把还在霹雳啪啦眼神交流中的两个人,给分别炸到了南北赤道上……
而一声叠过一声的回音还没有响完,吴夫人就已经一个气势十足的转身,眼看就要怒气冲冲的刮出了房间――
“妈,”沉默了已久的吴总,终于在吴夫人即将迈出门口的时候温柔出声,而他的这一举动,马上就赢得了在场三个人的热切关注――
只见吴总悠然的摁灭了烟头,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帮若影换掉了一瓶已经滴完的点滴后,才漫不经心的接下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记得把门关上。”
“嘭!!!”――比来时还要响上数倍的关门声,十分明确的表达了吴夫人此刻的心情……
“啊!”――而这一声纯属意外的尖叫,则听说是因为楞住而不小心被自己的烟头,给烫到了手指的若影发出的……

一朵小

“我饿了……”手上还吊着点滴,歪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若影,向坐在他对面的吴子骞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真是的!都那么多点了还不带他下去吃早餐,胃被磨得好痛啊!
还有他头顶上挂着的那些似乎永远也吊不完的点滴――烧都已经退了,而且针管也从左手换到右手了,都还在吊……难道这年头生理盐水和葡萄糖都降价了吗?还是说帮他扎针扎上隐了?
“叫谁呢?”吴子骞看都没看若影一眼,丝毫不受影响的理着他手中的工作。
“……吴总?”若影眼皮跳跳的试探性找了个比较正常的称呼――拜托不要在这种基本上没有什么办法,是能够圆满解决的事情上找他麻烦好不好?他自己也很纠结啊…… “现在不是在公司。”――潜台词就是:他吴总不满意,重来。
“那吴子骞?”若影听到吴子骞的回答后马上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而刚说完就又立马警觉到说错话了――因为怕被这个男人即将暴涨的怒火直接一巴掌拍死,所以瞬间就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一个蚕宝宝的升级版――蚕茧……

――老天作证他绝对不是故意挑衅这个男人的!真的只是潜意识抢答啊!!
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暴走哇?毕竟男人长了他十岁啊……而他刚才那句连名带姓直呼全名的“勇敢”话语,真的可以说是自找死路的大不敬举动了――因为,“称呼”这种最直接体现到身份定位的礼仪行为,在豪门世家,可是一分都不能有偏差的“绝对禁忌”啊……
“……”果然不出所料的,男人虽然没有回话,但是脸色已经随着他的话猛然一变,身上的气息煞时凌厉,危险的抬起微眯的鹰眸直视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口快!叫子骞哥可以吗?”现在已经不是计较面子的时候了,他相信他要是再不道歉的话,这个男人下一步的动作,就一定不会是他想要知道的了……
再说了这也的确是他的错,所以,赶快补救吧――反正叫一声‘子骞哥’他也不吃亏,哥哥他多的是……
“……把名字去掉。”男人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但还是跟乌云罩顶有一拼……
“哥?!”错愕的楞了一下,他没理解错误吧?他刚才是说过他是不介意叫男人‘子骞哥’没错啦,但是现在男人的意思是要他叫他‘哥’?虽然说数字上只有两个字的差别,但好像意思上会差很多喔……
“乖。”男人极度大方的没有理会‘哥’字后面硕大的问号,直接就一锤定音即买即卖了……
“……”这个男人的语文到底是跟谁学的啊?真是大师的水平……都比不上……
七树园里――
谢伶馨正一个人低头沉思的慢慢走在鹅软石铺成的小路上――
怎么回事?她昨晚明明已经进书房里改过子骞的财务报表了,而且改的也不是个小数目――虽然说只有三百多万,但是对于若影那个才十几岁的少年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数字了――改大了反倒不好,毕竟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敢动上千万的胆量……
虽然说若影一直都是跟垂金住在一起的,但她也知道垂金已经退出商界很久了,换个说法就是已经不做生意没有外来收入很久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跟着若影一起住进吴家呢?只不过是监护人罢了,又不是什么亲戚长辈之类的,没有必要做到这么牺牲吧?
所以,这只能说明,垂金的财力已经大不如前了,不得已才跟着若影一起搬进了吴家,而若影作为一个拖油瓶,就更不可能从垂金身上得到什么太大的金钱销,再加上就像吴夫人今天跟她发牢骚说的那样,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就又是抽烟又不读书的,肯定是教育上有问题!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了钱而挺而走险,也不是很奇怪的吧?
但,奇怪就奇怪在子骞居然到了现在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应该这样的啊――从早上开始他就一直呆在书房里办公,没有理由不会发现到报表上的问题啊!她还为了避开嫌疑而故意一整天都没有踏进过书房半步呢!而且听说若影今天一大清早的就发了高烧,原因还是吹了夜风――这本来是可以加大若影犯案嫌疑的一个有力的巧合证据的,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居然就这样被浪费掉了!真是不甘心!
而让她更不甘心的,就是当子骞抱着若影下楼来吃早餐的时候,若影居然开口叫子骞――“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说之前子骞对若影的态度的确是一天天的有了极大的改变,但是也没有理由在一夜之间就起了这么大的变化啊!而且还是那么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一夜!!真是,真是,气死她了!她该不会是做了什么蠢事反而促进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化吧?!
谢伶馨越想越气,手上也不自觉的开始虐待起了身旁默默站着的那些大树们――这棵树上揪块树皮,那棵树上扯张新叶……
“谢小姐,请您不要这样做,扯掉树皮树会很伤的,那些树叶也是才刚长出来的嫩叶,还没有……”看到谢伶馨的破坏行为,马上尽职的跑过来制止谢伶馨的园丁刘叔话还没有讲完,就被谢伶馨高分贝的驳斥声给强行打断了……
“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们少主的女朋友!不过是几张烂树皮破叶子而已,你也敢跑过来教训我?信不信我马上就去告诉子骞让你滚出吴家!”谢伶馨形象大毁的大骂出声――其实以前的她并不会这么不顾形象的本色出演,最多也就是摆出高傲的姿态以(未来的)女主人自居,毕竟连吴夫人也认同了她的身份了嘛――
因为谢伶馨骨子里十分的看不起下属佣人之类的“下人”,总是以为自己必定能坐上吴家二少奶奶的位置,这些人以后都是要听她的,所以对吴家的佣人历来都是颐指气使态度轻蔑。但又由于要伪装贤惠讨吴子骞喜欢的原因,而把娇纵泼辣的脾气给压了下去,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不巧今天正好是谢伶馨气头上的时候,所以刘叔就不幸的成了她的出气筒,但也有幸的成为了吴家第一个见识到了“正版”谢伶馨的人…… “不是的,谢小姐,我没有要教训您的意思,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虽然很气愤谢伶馨的态度,但刘叔还是谨守本份的出声解释。
“什么叫实话实说?还说不是教训我?我今天就是要扯要摘了你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就去跟子骞告状啊!”但显然谢伶馨并没有领情,反而抬出了吴子骞的名字狗仗人势,更加得意的大喊大叫……
谢伶馨肺活量充足的喊完了上面的话,为了更能显示出自己的气势,马上就开始东看西看的寻找起了“动手”的目标……
转头一看,一朵盘在树干上还滴着露水的蓝色小野,就以它在这个树园里突兀的颜色,成功的率先映入了谢伶馨的眼眶里――好!就拿你开刀了!除了她以外所有美丽的东西她都讨厌!
――这样想着,谢伶馨不再左顾右盼,而是朝着小野迈开大步的就冲了过去!
眼看谢伶馨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就要碰到了小野纤弱茎的时候,一只纤细苍白的手,却突然不声不响的从旁边伸了出来,及时抓住了谢伶馨的手腕――
“怎么是你?!给我放手!”谢伶馨抬头看清来人后,马上就像被针扎到了一样,激动得发出了环绕立体声般带有转音效果的尖叫,随后便大力的甩手想挣脱掉手腕上的钳制――
“你答应我不碰这朵我就放手。”看似纤细到不盈一握的手臂,却意外的蕴藏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强大力量,任凭谢伶馨再怎么用力挣扎,都没有能挣脱得出一分一毫来……
“若影!你给我听着!不要以为子骞现在对你好一点了你就得意了!你这么对我,子骞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快点给我放手!”谢伶馨见挣脱不成,马上换出了一副泼妇嘴脸,高声威胁着手臂的主人――若影……
“答应我不碰这朵,我就放手。”没有理会谢伶馨话里的针针刺刺,若影还是坚持的重复着刚才说过的条件。

“……好,我答应你!你快放手!”谢伶馨迟疑了一下,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若影这么看重这朵小野,但是因为手腕被若影抓得生疼,所以还是决定先妥协了再说,反正还可以找吴子骞帮她报仇……
若影听到谢伶馨的保证,还不放心的一跛一跛的把谢伶馨拉远了几步,再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小野后,才放开了谢伶馨的手腕。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那朵?”谢伶馨边揉着手腕上的淤青边不解的问,虽然她一点都不想和若影说话,但她还是很好奇若影对那朵小野的态度,真是太奇怪了……好痛!居然为了朵野就把她的手腕都给抓青了!哼!看她怎么跟子骞说他欺负她!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若影没有再看面容还在扭曲的谢伶馨一眼,而是十分辛苦的慢慢走到了那朵小野的面前,表情有点奇怪的反问道。
“什么?”被若影有点伤感有点从容,又有点自嘲的表情震到,谢伶馨也不自觉的收敛了自己的嚣张气焰,安静下来等待着若影的答案……
“尊重每个生命的意愿,开他们所愿意开的……”若影幽幽的说道,在背光里看不真切的脸上,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寂寥笑容,正如同他的指尖此刻所轻触到的小一样,静静的在角落里寞落的缓缓绽开……

你没有做错

“啊!那个……”若影别扭的抓抓头发,收回了刚刚还在看着谢伶馨,几乎称得上是落慌而逃的背影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的转头向刘叔开口――好像还没有见过的样子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这也不能怪他嘛,他都没有什么机会逛过吴家的说,进七树园这还是第二呢!
至于原因嘛,他就实在是不想说了……
“少爷叫我刘叔就好了,我是这里的园丁。”看出了若影的面色有点为难的样子,刘叔向前走近了几步,主动说出了身份。
“刘叔刚才对不起啊,我没能制止谢小姐她对你说的那些话,因为我的身份……不是很适合出来……”若影尴尬的低头笑笑,对自己刚才没有能在谢伶馨出言不逊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举动有点自责――因为刚才的情景实在是太过似曾相识了,所以,好像让他想起了一些,他并不想想起的过往啊……
而身份这两个字,好像就是那些过往里的重点呢……
“少爷你不用跟我道歉的,你没有做错什么啊!我还想谢谢你救了这朵小呢!”刘叔慈祥的笑了一下,虽然说没见过这个“少爷”多少,但是他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爱啊!――这孩子刚才执着的重复着自己要求的样子,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能为了一朵小而这么认真的人,肯定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没有啦,”若影转回头看看那朵小,十分满意的露出了个天真的笑容,“我只是不想让它就这么非自愿的提前凋谢了,很可怜呢……”抿了抿嘴,小你可要感谢我喔!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不是,是知恩图报的话,那就保佑我作战成功吧!!――若影极不厚道的,马上就和小开始了有关“报恩”事宜的讨价还价……
不是很晚的晚上,主卧室里――
“自己坐上来。”吴子骞因为欲望而显得比平时还要略微低沉的声音,在若影的耳边伴随着有点湿气的喘息,暧昧的传来……
“……”若影咬咬下唇,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生气而憋得红红的小脸上,写着的是对男人此刻的行为的极度愤慨和批判――就因为他下午那样对了谢伶馨,所以现在这个男人,就打算要用这种方式来替那个女人报仇吗?!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对男人报复行为的心理准备,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用这种限制级的方法!!他根本就一点经验都没有好不好?他可不可以指控这根本就是男人公报私仇的变相体罚啊?!
要是早知道了会受到的是这种“惩罚”,他下午就绝对不会跑到七树园里去“避难”了!
因为这个男人在早上抱他去吃早餐前,居然拿了一支注射专用针在手中把玩,“威胁”他要他在大家面前,喊一声他们刚刚“达成共识”的对男人的称呼……
可以想象在那把针的“强烈刺激”下,他几乎是无条件的就点了头……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说的是“几乎”,介于那个“称谓”将会引起的轰动效果,所以他向男人提出了下午可以自由活动的要求,意外的,男人大发慈悲的答应了,当然,现在看来还不如不答应的好……
而他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男人以后,千万不要再随便乱发什么慈悲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奸商吧!!
“想好了没?”男人不耐烦中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若影纠结成一团的混乱思绪,“或者你需要点‘东西’来增加一下你的‘勇气’?”说着就势打开了床头柜上的抽屉……
“不用了不用了!”若影瞄了一眼抽屉里露出白色包装的针头,心怕怕的抖了一下,好过分!明知道他怕还这样对他!!
吸了一口气,委屈的撇了撇嘴,若影不情不愿的把自己的身体挪了过去,半抽筋的张开了双腿跪立在男人身上,一只手撑着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扶住了男人的欲望,满脸羞红的慢慢压了下去……
三公分―两公分―一公分――
两人身体间的距离,渐渐的被滚烫的肌肤所取代,当热源终于触碰到了一起时,煞时引起的火焰,瞬间就把若影苍白的身躯,染上了一层迷离的粉红……
“喀――”正当若影面红耳赤的做着“第一极限挑战”的时候,卧室的门,却突然的响起了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开门声!

若影倏的一惊,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当场就被定身在了两个人最私密的部位,才刚刚开始紧密连接在一起的多一分叫Se情,少一分叫暧昧的尴尬时刻……
相对于若影的呆若木鸡,吴总的反应就显得从容不迫多了,只见吴总稍微往两边抬了一下腿,就把若影跪立在他两侧,以固定住身体的两只脚的力道给卸掉了,同时伸出双手在若影的肩膀上用力一压――再用长臂把若影的上身拉下,用手揽住固定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最后再扯过被子往两人□的身体上一盖――就大功告成了……
“唔!!”被突如其来的侵入感拉回了神智的若影,趴在吴子骞的胸口上低低的呻吟了一声――虽然这男人好像给他用了比较多的润滑剂,所以疼痛并不是十分的明显,但是以男人那个让他不敢直视的尺寸,居然一下子就这么一插到底的进来了,换了谁谁都是吃不消的吧?!
而就在若影还在胡思乱想的同时,一般人都不敢随便进入的吴子骞主卧室的大门,就在被子刚刚盖好的那一刻,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人影随着大门的开启,出现在了卧室的门口――
她敢闯入吴子骞的房间,她敢直视吴子骞不快的眼神,因为,她不是一般人,她是――吴夫人!
“你们又在干什么?”吴夫人站在门口,面部神经不规则抽搐的咬牙问道,这两个人真是……看着若影还透着粉色的后肩,想要不知道他们俩在干什么还真是不容易啊!还是不要进去好了!
“您说呢?”吴子骞摊了一下手,不甚在意的转头反问,另一只手则还是紧紧的揽在若影轻颤的背上,以免小家伙一个激动要是掉下了床可就不好了……
“你!”吴夫人被儿子理直气壮的反问给噎了一下,自己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么做不好吧?”
“我的房间我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嗤之以鼻……
“……”想想也是,等等,怎么又被他牵着走了?!
“还有事吗?”耐心用尽后的语气……
“本来是有件事要跟你说的,但现在我不想说了!”哼!吊你胃口!
“那就别说了,妈,麻烦你出去时帮忙把门关上,还有,以后无论进哪个房间,都请您要记得先敲门,谢谢。”不感兴趣的直接下了逐客令,吴子骞对着自己的母亲挥了挥手,开始思考母亲最近是不是太闲了一点?
“你别后悔喔!!”吴夫人故作神秘的狞笑了一下,撂下了一句狠话后,转身,关门,优雅的扬长而去……
“……”呼――终于走了……
但是,这也真的是丢脸丢大了……这个样子被吴夫人看到了……
虽然这也是同样的达到了让吴夫人更加讨厌他的目的,但是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啊!!
如果是以往他被压迫欺负的情形还好,那样他还可以自我安慰这是逼不得已……
但刚才那个他骑在男人身上的镜头,虽然说也同样是逼不得已,但,说出来谁信啊?!
“啊!”还在走神中的若影,突然觉得身上一凉,随后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被压到了吴子骞的身下,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无效的)反抗,就被身上的男人一阵强烈的律动,带入了一个混沌迷茫的未知世界里……
第二天早上――
没脸见人了!!!――这是若影醒过来后,脑中第一个显现出来的绝望念头……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他在昨晚的情事中,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感到痛苦不堪,而是慢慢的有了一种说不清的快感呢?
快感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但问题是,为什么会是和男人?而且还是和这个男人?!
晕死!!他今天才总算是知道了“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这句话果然是对的!因为,他就是以自身经历验证了这句话可信度的,那个不幸的人……
他以后要怎么面对那个男人嘛?难道说男人这回对他的惩罚,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吗……一想起他昨晚在男人身下时,那羞红了脸的样子和声音……他就已经提不起任何勇气来睁开眼睛了――这还只是他记得的开头的印象,至于他后面记不得的那些更为XXXX的情节,则就是他根本想都不敢往下想的了……
啊!那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嘛,居然用手帮他……真是不想活啦!!!――一看到床单上那片被染得一塌糊涂,擦都擦不掉的痕迹,他就有想杀了那个男人或杀了自己的冲动……

“起来了,想装到什么时候?”若影脑中现在正在纠结着的男人――吴子骞,根本就无视于若影装睡的举动,直接一句话就戳中了要害……
而若影听到了他的话,则是更加鸵鸟的把自己全都缩进了被子里――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记得……――若影自欺欺人的这么想着……
男人看到整个躲进被子里的若影,没有像平时那样的嘲讽出声,而是重新爬上了床,隔着被子压在了若影身上……
伸手扯下了若影包着头的被子,用手强行抬起了若影不愿(敢)抬起的下巴,让若影无可躲的正对着他――
薄唇轻启,吴子骞双眼微眯的缓缓说道:“你昨天那句话说得很好,你没有做错。”

二进宫

可恶啊!!!――一大清早的,谢伶馨就不顾自己精心化好的妆,在大厅里集中火力的直盯着背对着她的若影愤恨的咬牙切齿……
今天早上她刚走出房门的时候,就碰到了两脚生风的朝着她房间走来的吴夫人,然后,她就在气不打一来的吴夫人口中,听到了她绝对不想听到的事情――吴子骞和若影昨天晚上在房间里做的事!!!
以前她虽然也有想过有关于这方面的事,但却终究因为若影是男孩子的原因,而不是很放在心上,以为子骞只不过是一时新鲜,时间长了自然就不会和若影再有什么了。
但从今早上吴夫人的描述来分析,看来这件事也并没有按着她的预想来进行着啊!
刚开始听到吴夫人的话时,她本来还有点不太相信的,但当她看到子骞怀里抱着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脸一直埋在子骞胸口里的若影时,就真的由不得她不信了――虽然因为若影的脸没有转出来,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脸上一直挂着的那抹绯红,还有那种害羞抱怨的神态,根本就是百分之百被“疼爱”过后的娇羞模样嘛!!
她昨天明明举着让若影抓青了的手腕向子骞告状了啊!而子骞当时的表情也很严肃啊!那为什么今天早上她看到的,却会是这么完全与“惩罚”搭不上边的情景呢?难道子骞竟然是用这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情人间的惩罚”来帮她报仇的吗?!
……
这么说的话,若影对她的威胁真的就越来越大了,本来子骞的态度就已经让她很不安了,如果在床上若影又再能讨他欢心的话,那事情就真的要失控了……
不行!事情不能再这么不按计划的发展下去了!看来今晚她要加快点手脚,让若影早点滚出吴家才行了!!
拜托!我的后背要烧焦了……――躲在被子里被强行挖起来后,继续躲在吴子骞怀里的若影,额头滴下了几滴冷汗的想着……
“冷?”吴子骞看到若影头上冒出的冷汗,颇为关切的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有回话,甚至不敢抬头面对抱着他的男人,而是继续把自己的脸死命往男人的里侧钻去,不想让男人看到他还一直没有退去的红晕……
若影别扭的摇了摇头,却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和吴子骞此刻的距离实在是太过贴近,所以他这个摇头的动作,看在了在场别的人眼里,则变成了猫咪般的撒娇举动……
“唉……”感觉到身后的“火力”又再明显的加强了几倍,若影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嘛?怎么这个男人对他的态度,在昨晚过后,就突然改变了这么多?
昨晚那个激情之夜就先不说了,单是男人在今天早上对他说的那句话,就已经足够他消化不良很久了――在昨晚“那样”对他了以后,没有羞辱,没有看不起,没有冷嘲热讽,甚至还在今天早上,给了害羞不已的他,一句可以算是解释的话――
“你昨天那句话说得很好,你没有做错。”
他没有做错?意思就是说,那个男人昨晚那样对他,并不是因为他伤了谢伶馨而对他的惩罚咯?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对了,男人还特别提到了他昨天所说的那句话,难道是因为那句话,引起了男人对他的兴(性)趣吗?
……
那他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没有像谢伶馨和若影那样的冥思苦想,在场的人中,各自露出了不同的表情,心思转动――
吴夫人悠闲的吹了吹刚刚修好的指甲,决定坐山观虎斗……

垂金暗自偷笑了一下,一派乐见其成……
吴老爷微瞌了双眼,不置可否……
阿权则是用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依旧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吴子骞浅笑嫣然,不理世事……
当天晚上――
上那个曲线玲珑的窈窕身影,又再一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不过与上不同的是,这回她并没有怎么留意身旁的环境,而是略显得有点心急的猫腰走到了门口后,只是粗略的朝四周看了一下,就马上钻进了书房里……
而同样与上无差别的,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后的一瞬间,又有一个黑影从死角中探出头来,并没有跟着上楼,而是站定在了原地静静的观察着楼上书房的动静……
不到五分钟,之前进入书房里的窈窕身影,又再轻轻的从里面退出,头转了两下,确定没有异常后,猫腰,急走,下楼,进房,一气呵成……
在一切归于平静后,黑影按动了手里的某样东西,便也轻手轻脚的上了楼,和之前的人影一样,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
黑影轻车熟路的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了台灯后,直接转身从身后的书柜里抽出了一本书,就在他刚刚把书打开的时候,书房的内门,也被人从另一边轻轻的推开了――一个纤细的人影,迈着怪异的步伐慢慢的走了进来……
“少爷。”黑影――阿权看到纤细人影――若影满头大汗的走进来后,马上放下了手里的“书”,快步走到若影身前把他抱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后把若影放在了椅子上……
“她果然又行动了啊……”若影用手当扇子边给自己扇风边跟阿权说道。呼,好热,这么短的一段路他走得超辛苦――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要小心那个阴险的男人……
还好今晚那个男人办公办得蛮晚的,所以当男人回房时,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假装睡着了――太晚了嘛,好孩子要早睡早起的说!
要不然要是那个男人今晚还要做“那件事”的话,以男人的精力,他肯定是没有办法过这边来捣乱的了……昨晚的后遗症现在还在嚣张的显示着自己的存在呢――腰好痛、腿好软,整个身子都好酸啊……
难怪说他怎么觉得今晚走得要比上累得多呢……
“是啊,今天谢小姐未免也表现得太明显了一点吧,不用想就知道她今晚会有行动了。”
“因为今天的刺激太大了一点吧……”那个女人还好,他受的刺激更大……
“所以她一气之下,一定会加快脚步的。”
“你看看她做了什么。”
“谢小姐只是把她上改的那两个地方的数目又改大了,换汤不换药嘛。”
“是想加大金额让这件事尽快被发现吧,她改了多少?”
“只比上多了一点,五百多万的样子。”
“……那我就帮她多加一个吧!我总不能就这么辛苦的白走一趟吧!”
“……”
“还好我上没有把我改的那部分和她的在同一页,要不她这回来我就麻烦了……”
“既然你们俩的目的都一样,那为什么少爷你不试着和谢小姐合作呢?”我这叫将功赎罪吧――阿权偷偷的想……
“那个女人?她不行,心机太重,心思却不够细密,眼光也放不开,我主动找她,她就会以为我是想要陷害她,那她就一定会马上跑去告诉那个男人邀功,而我就肯定会被扒掉一层皮……”若影说到这突然打了个冷战――哎呀!真是的!大半夜的自己吓自己……“反过来说,她以我为敌,她要是主动来找我的话,也同样怕我会出卖她,所以,我们俩合作不来的。”
“这倒也是……”少爷,不是我不想帮你啊……是你自己说的行不通的……

“改好了,我先回去了,你扫尾啊!”不是很好的预感突然浮上了心头,最好快点回去,要是被那个男人抓到了,他的这层嫩皮可就保不住了……
主卧室里――
“呼……”没事没事,吓了他一大跳,他还以为男人已经了呢――若影慢慢的走到了床边,拍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小心的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去哪了?”刚刚才确定了自己的预感不准确的时候,床上躺着的男人,就超级不给面子的,突然睁开了双眼直视着他,问出了一个让他冷汗狂飙的问题……
“……卫生……间……”吞了吞口水,不是很利落的回答了男人的问题,若影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
“……既然你醒了,那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情。”男人邪恶的一笑,瞬间快速起身,揽住了想要逃跑的若影的细腰往床上一带,自己也随后压了上去……
“你……”被压在男人身下的若影,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了,正顶在自己小腹上的某样东西的具体变化――他之前的那个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指的是这个吧?!
“我什么?”男人低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挑逗般的划过了若影敏感的颈项,引起了若影一阵不可抑制的羞涩轻颤……
“……没什么……”小小声的回了一句,若影撅着嘴,小媳妇般委屈的看着身上的男人――看男人这架势,他还敢说有嘛他?!所以说啊!有时候预感太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镜头切换回书房――
“垂金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谢小姐进来改资料时,没有发现我们把数据改回去了?”阿权不明白的问向刚刚走进门的垂金――
真是太奇怪了,本来他猜出谢伶馨今晚会有行动时,就已经有点头大的不知道要怎么过他们上已经把数据全都改回来的这关了,但是又因为吴总一直都呆在书房里的原因,所以都没有机会能再下手,他还为了这个原因而一直把读取器拿在手里,怕少爷会发现到问题呢!
但现在看来,谢伶馨并没有发现的样子,而且他刚才看了读取器里的画面,确定了谢伶馨在这改资料时,数据的确是又恢复成了上她改过的数目……但是,不应该啊……
“看来是有人帮了我们一把啊……在谢伶馨进来之前,又把我们改过的数据给改回去了……”垂金揉了揉有点痛的太阳穴,又多了一个做手脚的人啊,还真是热闹呢!
“会是谁呢?”
“不知道啊,希望是友不是敌……”
时隔两天后,吴家大厅里,包括了吴家所有的下人在内,全部人员齐齐到场――
“我今天有件事,想要让在场所有的人做个见证,证明我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徇私袒护谁。”吴家的现任少主――吴子骞,此刻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主位上缓声说道,声音不是很大,语气也让人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从他略微显得有点漫不经心的表情来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件什么好事……
来了!!!――除去表情困惑的吴家下人们,其他在场的各路人马,脑中全都不约而同的打出了这两个大字……
“哎呀!这么热闹啊!那我可真是来对了呀!伯父伯母好啊!好久不见了!”一道调皮明亮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大厅里刚刚凝结成功的紧张气氛,带着些许捣乱的味道,来到了大家的面前――林靖轩大驾光临了!
“靖轩你来得正好,快来坐!”吴夫人看到大步走来的林靖轩,十分开心的说道。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肯定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咯――吴夫人的算盘打得哗哗直响……
相对于吴夫人的热络,吴老爷则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只是朝着林靖轩点了一下头,就算过了。
“你来干什么?”吴子骞以手支着头,很给面子的侧过脸来不客气的问向林靖轩。
“当然是来看小美人的啦!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啊?人家那么久都没有见到小美人了,怕没有人帮小美人顶着,小美人就要被人给欺负去了呢……”林靖轩抛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给吴子骞,说着话就朝着吴子骞身旁坐着的若影走了过去。
“你要是再走近一步,我可不保证,明天你的‘林海’,会不会上经济版头版头条喔。”吴子骞“友善”的笑了一下,只一句话,就成功的止住了林靖轩前进的脚步……
“小美人,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帮你,你男人这么欺负我,你都不说句话的吗?”嘟着嘴,林总小孩子般的向若影投诉,但说归说,脚却还是没敢再朝着若影迈出一分……
“你好。”若影听到林靖轩的点名,表情十分诚恳的回答了一句――是你要我说句话的嘛,那我不就说咯……
“……唉,小美人你还是那么过分喔,那我还是跟伯母坐吧!”林靖轩表情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拐了个弯,往吴夫人那边走去――每跟小美人说话好像都会有点脑充血的样子呢……
“不是一个盟的坐远点!”可怜的林总,在拐到了吴夫人的面前时,因为“盟约”的问题,而被吴夫人无情的驱逐出境了――我还以为这小子是来帮我的呢!气死我了!――吴夫人此时的心声……
“林总来这边坐吧,总不能站着吧。”――最后还是以垂金大人的善举,收留了无可去的林总,做为了有关“联盟”问题的最终收场……

“我今天要说的事就是:在几天前,就在这个家里,有人动了我的财务报表。”吴子骞略为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遍在坐的所有人,才接下去继续说道:“现在我给那个人最后一机会,自己站出来承认,我就既往不咎。”
如果不加上“既往不咎”这四个字的话,他马上就会站出来承认的――若影颇为可惜的想……
好!正像我想的那样,改大了数目果然被发现了――谢伶馨得意的勾起嘴角……
咦?!那天晚上的数据我和阿权不是改过来了吗?吴子骞又怎么会发现到?难道那晚的神秘人是敌非友?――垂金面色不改,心里暗暗寻思……
有好戏看了呀!――吴夫人双眼放光……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张伯那么着急的打电话叫我过来……――林靖轩转了一下眼珠,和张伯对看了一眼……
事情有变,看来麻烦了……――阿权扫了若影和垂金一下……
少主又开始了呢……――无奈的摇了一下头,开始同情起吴子骞嘴里所说的“那个人”了……
“喔?没人承认?那就是说放弃这机会了?”吴子骞哼笑了一声,面色开始由漫不经心变为兴致勃勃……
“子骞,你说的财务报表是在哪里被改的呀?”谢伶馨瞅准机会,决定顺水推舟。
“我书房的办公电脑里。”哼哼,还挺好玩的嘛……
“那就是说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呆在书房里最多的人咯,除了你之外,那不就是……”谢伶馨说到后半句时,故作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却引领着众人的视线猛往若影瞟去,暗示性十足……
“你们看我干嘛?”若影接收到了谢伶馨的眼神指控,腾的一下大吃一惊的叫了出来,表情无辜的看向众人,心里面却是高兴的想――谢伶馨你终于做了件好事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无辜却还是要装一下的,虽然他也真的很想一下子就承认了,但是为了可信度的原因,还是要先否认一下才行的――哪有人刚被怀疑就自己跳出来承认罪行的?那也太假了,应该是先表情真挚的极力否认掉,接下来再义正词严的反驳控诉,最后实在是无话可辩了才伏首认罪――这样才是博得最高可信度的上上之策嘛!
“也不能怪我怀疑你啊!这段时间除了子骞本人以外,呆在书房里最多的就是你了……”谢伶馨有点不太敢出声的嗫嗫说道,一副被欺负了的小女人样。
“等一下,我可不可以先问一下,子骞你的帐目里被修改了多少金额?”就在若影刚刚张嘴要实行“上上策第二部分”的时候,林靖轩却突然的提问出声,打断了若影已经拟好了的腹稿……
“……”不满的瞪了林靖轩一眼――就你话多!
“五百多万。”吴子骞好说话的有问必答。
五百多万?怎么会是这个数字?我那晚明明改了五千多万的啊!――若影听到吴子骞报出的数目,才真正的暗自吃惊了一下,随后便有点疑惑的各自扫了吴子骞和垂金阿权一眼――该不会是……
“如果是这个数目,那我就可以确定犯人不是小美人了。”林靖轩打了个哈欠,语气肯定的说。
“为什么?”谢伶馨激动的问道,这个数目可是她经过了思熟虑之后,认为的最适合若影的最大金额了,林靖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啊?”不止谢伶馨不明白,就连话题的中心人物――若影,也是一头的雾水――虽然说的确是少了一点,但要是硬要栽赃在他身上他也认了啊!
“因为――”林靖轩才说了两个字,就故意的停下来咳嗽了一下,等到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后,才满脸得意的继续解答,“别的我不清楚,但就据我所知道的,小美人的私人财产,就已经最起码有一个亿了,而且还是美金喔!所以,我不认为小美人会为了这区区的五百万挺而走险。”
“我(他)什么时候有一亿美金了?”若影和谢伶馨,难得异口同声的大声问道……
“小美人你忘啦?上在冲绳时,你当着我们的面,说了要腾田用一个承诺和一亿美金,来赎回你手上的虎牙之戒的!”钱的事情他林总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哟!“不过谢小姐不知道这件事就很正常了,因为我记得那时谢小姐因为和子骞在水里玩,所以并不在场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喔……
“……我有这么说过吗?”有吗?真的有吗?为什么他都没有记得……还有,经林靖轩这么一说,他才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个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价值了一亿美金的虎牙之戒……好像……不知道……被他给……扔到哪里去了……
……如过找不到了的话,腾田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跟他拼命吧……
……头大啊……
“有说过喔,我记得!你们也都听到了吧?”垂金彻底无视于若影纠结成一团的眉心,决定大义灭亲的再把若影往火坑里推进了一点――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吴家吧!既然我们做手脚帮你改回数据,都还是被吴子骞给发现了,那就只好顺着林靖轩的话,把全部的罪行都推到谢伶馨身上好了!反正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你还留在吴家里就行了!
“……”若影无语的看着上一起去过冲绳,而随着垂金的话不停点头的那几个人,更为头大的意识到了――不妙啊!真的不妙啊……

而他现在从垂金的举动上,也可以确定了,数目之所以会改变,肯定也是垂金做的手脚――这叛徒!给他记着!要是腾田来找他麻烦,他就说虎牙之戒是垂金弄不见的!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数据不是他改的啊!也许有些人就是贪心,有了大的还想要小的呢?”可恶啊!这件事她居然不知道!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数目改大点儿的!真是差一点就功败垂成了……不过好在就算是这样,若影的嫌疑也还是最大的,只要没有证据显示是她做的,那若影就还是没有办法能洗脱掉罪名!――谢伶馨的如意算盘……
“我觉得少爷不是这种人!”――专门负责打扫吴子骞房间的吴家资女佣――陈嫂,突然从旁边站了出来,意外的,为若影出声说话……

止不住的曲线发展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谢伶馨看到走出来说话的只不过是一个女佣,便神情高傲的挑了一下眉,语气轻蔑,用词不善――林靖轩才刚帮若影开脱完,就又来了一个下人帮他说话,怎么那么多人都站在若影那边?!
“那个……陈嫂,其实你不用为我这么做的……”若影表情甚为委屈的低声说道,企图以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和这句话,打发掉陈嫂打算帮他说话的好意――
拜托千万不要帮他说好话啊!现在的情形已经对他很不利了,如果再多几个帮他开罪的人,那他想要走出吴家的计划,就根本想都不用想了……
“少爷你不用怕!我相信少主一定会查明真相,找出那个想陷害你的人的!”――很显然,陈嫂并没有成功的理解出,若影此刻表情下的真正高含义,还以为若影只是好心的不想把她拉下水,所以就更为大义凛然的坚持站出来为若影大声的辩解……
“我……”若影揪着眉头只挤出了一个“我”字,就无奈的发现到,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看来演技太好了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若影此刻悲哀的领悟到……
“陈嫂说得对,你不用怕,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而若影身旁悠闲的坐着的男人――吴子骞,在听到了陈嫂的话后,十分配合的摆出了一副公正严明的表情,甚为关心的搂住了若影垮下的肩膀,对着若影字正腔圆咬字清晰,还特别一字一顿的强调了最后几个“关键字眼”的缓声说道……
“……”他怕的就是你真的查出真相好不好?!――若影抬眼瞅了搂住他的男人一眼,欲哭无泪……
“陈嫂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顾忌。”男人打趣的勾了一下嘴角,搂住若影肩膀的手渐渐划下,最后停留在了腰间的位置上――小家伙的人缘还挺好的嘛!
“少爷是个很好说话很懂礼貌的人,就算我进少主房间打扫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少爷都还是会很配合的起床,来方便我换床单,虽然不是件大事,但我觉得从这能看出少爷是个很有教养的孩子。”其实她说出这件事来,是想让少爷在少主心目中的形象可以加分啦――
因为以前在换床单的时候,都会毫无例外的看到那一片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迹,还有每少爷很艰难很痛苦的爬起来给她换床单时,那因为痛得狠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而皱成一团的小脸,和几乎站都站不住猛的直打颤的瘦弱身躯……都让她觉得好心疼啊!!
不过现在好多了,床单从很早开始就不再有血迹了,而且少爷的表情,也离之前的疼痛越来越远了的样子,好兆头喔!
虽然说现在的床单上,有了另外的一种痕迹来替代掉了以前的血迹,但是她相信,它们所分别代表的不同含义,可是绝对不能相提并论的哟……
“而且,在打扫的过程中,我也不止一的见到过少爷随手丢在桌子上,床头柜上和抽屉里的几张金卡,再加上刚才林先生说的那件事,我就更不觉得少爷有动手的必要了!”陈嫂毫不畏惧的迎上了谢伶馨砍人的目光,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其实那几张卡……哎哟!”若影听完陈嫂的话,刚想要急急的开口解释点什么,却在只说了几个字后,不知道为何突然怪怪的叫了一声――原来竟然是吴子骞放在他腰上的大手,不合时宜(?)的狠狠捏了他一把……
――痛痛痛痛痛!!!
――这个男人!!!下手还真是不知轻重啊!!他的腰啊!本来就已经很酸很痛了好不好?!
“那几张卡都不是空的,我查过了。”吴子骞根本就自动过滤掉了若影愤愤不平的眼神,丝毫没有任何做错事情的愧疚表情出现,而且说出来的话更是对若影当头一棒……
“你查过了?!你什么时候查过了?!”不是吧?他刚刚才想撒谎说那几张卡是空的来着,怎么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神通广大――连他想说什么都知道了?――就算是因为不想让他有机会把谎话说出口,也不至于用那么大的力气来掐他吧?当他是不锈钢的啊?
更重要的是――男人什么时候把他的卡全都查过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以后一定要记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再习惯性的乱丢东西了!这么做的后果实在是太危险了――比如说之前的虎牙之戒……比如说现在……
“你刚住进吴家的时候,我就看到过那几张卡了,那时你就是随便丢在桌子上一直都没有放好,而陈嫂又以为你是要经常用到才放在那里,也就没有帮你整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你都没有出过门,卡也还是扔在原地,所以陈嫂才来问我,那几张卡是不是还有用要怎么放,然后我就查了一下,确定了都不是空卡废卡后,就让陈嫂帮你放到抽屉里了,不过好像你都没有注意到的样子,我也就没有说。”吴子骞轻轻的笑了一下,为若影解答。
“……”不是好像,他是真的,都没有注意到过有这件事情……记得要去冲绳前,他在抽屉里找到卡时,还以为那是自己放进去的说……
“至于你上从冲绳回来后,又把卡给丢到了床头柜上,也是陈嫂帮你放回去的,但是我想,你应该还是没有发现到才对。”吴子骞看到若影懊悔不已的小脸,又再语气戏谑的加上了一句,决定把若影打击到底……
“……谢谢,你解释得很清楚……”应该说是太清楚了!这个恶劣的男人!!后面那句完全可以不用说出来的嘛!真是的!――但是这样一来,对他有利的证据就又再多了一个,不是,是表面上看起来对他有利但实质上对他不利的证据又再多了一个,哎呀,这话真是拗口!

不过这个说是空卡的办法就实在是行不通的了,再试试下一个说法好了!也许会有用……
“不客气,但如果你下来想要说的是,那些是垂金大人的卡的话,那我劝你就还是不用浪费口水了,因为我‘顺便’查了一下,那些卡的确都是用你的名字开户的,曲若影。”吴子骞微敛了笑意,眼神锐利的直直看向有点发咻的若影――小家伙,你自己看着办吧……
“……”若影不自觉的咬了咬只是略微透着点血色的下唇,冷汗直冒――这个男人知道了!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他做的手脚了!――换句话说就是:他死定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还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犯人不是他啊!而且你们不觉得他那么小的年纪就又是不上学又是抽烟的,还说什么教养好,我看那只是他为了蒙蔽大家的眼睛,而故意做出来的吧!”谢伶馨在听了吴子骞的解释后,瞬间脸色大变,马上激动得口不择言,开始言词尖锐的指向若影――要快点给若影定罪才行,要不然证据再这么倾斜下去,就真的要功亏一篑了!!
“那小美人不上学和抽烟又能说明什么呢?他碍着谁了吗?你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犯人啊!”林靖轩同样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他――”碍着了我!!――谢伶馨差一点点,就真的把自己的真心话给脱口而出了,还好及时反应过来刹住了嘴,不自然的顿了一下,调整过来了才继续说道:“他有动机,你们都知道他对子骞心存不满,所以这有可能是他的报复行为;他也有作案的时间,我们之中书房里呆得最久的就是他;还有最后一样你们不要嫌我罗嗦,以他不上学和抽烟的行为,我实在不认为他能好得到哪去!”
“谢小姐说得很有道理,少主,我可不可以也说说我的看法?”一直站在吴子骞身后,如同隐形人一般从不轻易出声的张伯,成为了继陈嫂之后,第二个主动站出来说话的下人。
“张伯你说。”不同于对待若影时的犀利,吴子骞变了个脸,脸部线条又再度柔和了起来。
“……”反正他已经死定了,你们要说就说吧,从现在开始他决定不吭声了,免得说多错多,越说越错,死得更难看――若影自暴自弃的想……
“那就先从动机开始说吧,如果说少爷真的对少主心存不满,想要借机报复的话,为什么非要选在那么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动手呢?就像谢小姐你说的,少爷的嫌疑是最大的,那我想请问你,如果是你,你会在明知道自己的嫌疑将会是最大的情况下,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举动吗?而且既然是报复,那以吴家的财力和少爷现有的条件,又怎么会只改了这么少的数额呢?要知道,一张金卡,就已经远远不止这个数了。”
“……”说得好……因为他的动机根本就不是报复,而是逃跑!当然,因为种种“外在”因素的问题,而弄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局面,则是他和谢伶馨谁都不想看到的了……――低着头没吭声,若影在心里不爽的翻滚着……
“下来是有关作案时间的问题,虽然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少主本人以外,呆在书房里最多的的确是少爷没错,但是,几乎整个吴家的人都可以证明,因为少爷行动不便的原因,所以当少爷在书房里的时候,少主也必定是在场的,这么一来的话,少爷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当然如果要是指晚上的话,由于有内门的存在,所以少爷是比别人的犯案条件要有利一些,但这样也就无法排除了别的人,也是有机会在晚上从正门进去的可能性的。”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
“最后一点,是谢小姐一直强调的修养问题。对于这个,我只想说,从少爷住进这个家里到现在,这五个多月以来,他都没有开口指使过一个佣人,也没有露出过任何不符合身份的态度和言行举止。话虽然少,对不熟悉的人也有点淡漠,但是却很有礼貌,不会因为哪个人的身份不同而态度有变。我想一个人能做到如此,就已经不用再介怀于他读不读书的问题了吧。而且少爷从来没有在大厅或是饭厅里人多的地方抽过烟,因为那里会有女士或者女佣。人也很善良,会为了保护一朵小,而不惜得罪根本不能得罪的人。”

谁也没想到

“你不要乱说话!他什么时候有因为一朵小得罪我了?!”谢伶馨听到张伯提到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吃惊得大叫了出来,心虚的她,没有发现到,张伯其实并未指名指姓……
“谢小姐误会了,我说的少爷所得罪的那个人,并不是指你,而是指这个家的主人――我们的少主。”张伯神态自若的说着自己的话,并没有看满脸惨白的谢伶馨一眼,“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少主的,所以我才会这么说。至于谢小姐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说的是你,我想就只有谢小姐你自己才明白了。”看似不痛不痒的声调话语,却是句句命中的点出了重点……
“……我……我只是听你的分析太投入了,所以,所以才会一下子太激动……把自己也给套入角色里了……”谢伶馨支支吾吾的说着为自己辩解的话,企图以此蒙混过关,不让在场别的人注意到这个话题――
该死的!这个死老头怎么会知道那天的事情?!那天明明就只有她和若影、还有那个园丁在场啊!难道是若影告诉他的?也不像啊,若影不是话多的人……
总之不管怎么样,不能让那些人注意到这件事!要不然真实的情形要是曝光了,她的形象就完了!对了,还有她手上的淤青可以利用啊!如果真的被掀出来,就按她那时跟子骞告状的说法,诬赖是若影欺负她就好了!反正也没有多余的人证,哼!她就不信那个园丁敢站出来说她的不是!不过说起来,若影的手劲也还真是够大的,都那么多天了淤青都没有消多少,看他那么瘦,还真是想象不出啊……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又扯出来了?还不如抓紧点时间快点给他判刑,好让他早死早升天就算了呢!――若影甚为无趣的看着话题变异的张伯和谢伶馨,顺便偷偷的打了个呵欠,往旁边搂着他的“人肉靠被”歪去――
有点困了……嗯……这男人的胸膛好好靠喔,软硬适中,质量上乘――这大概就是这个恶劣致极的男人,唯一的优点了吧……
“喔?是这样吗?”张伯的眼睛里,泛着有点诡异的光茫……
“是啊!本来就是这样的!”想好了对策的谢伶馨,又恢复回了原来趾高气扬的样子,态度强硬……
“看来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呀!一朵能让小美人这么牺牲的,想必不是凡品吧张伯?”专职负责捣乱和推动剧情歪曲发展(?)的林靖轩,又再不甘寂寞的出声干扰,成功的把现在的话题,定位在了“小事件”上……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谢伶馨怕极了林靖轩惟恐天下不乱的个性,马上急急忙忙的出口阻止――要是别的人还好,偏偏是这个喜欢胡搅蛮缠的林靖轩!如果他硬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难保不会被他翻出点什么!虽然说最后还是可以借腕上的淤青,把事情栽赃到若影身上,但现在不是多事的时候,毕竟这件事有那个园丁可以为若影作证,她讨不到什么便宜!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就不要提到这件事了吧!
“谢小姐,我问的是张伯。”言下之意就是:没问到你你就不要吭声了!――林靖轩丝毫不给面子的撇了谢伶馨一句……
“你!”谢伶馨恨恨的咬牙――好你个林靖轩!敢这么对她!!
“靖轩少爷,那其实只是朵小野而已。”张伯面对林靖轩时满脸的笑意――呵呵,叫靖轩少爷来果然是没错的……

“小野?小美人居然为了朵小野敢得罪子骞?那我一定要听听是怎么回事了!张伯你快说!”林靖轩的好奇心被挑起,决定要搅和到底了!――张伯,我这么做应该没有理解错误,你所想要传达给我的意思吧?――林总调皮的眨眨眼睛……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说这件事的资格,所以我想让当时的当事人之一:刘叔,来告诉靖轩少爷您应该比较合适吧。”张伯说完,又再度退回了吴子骞身后。
刘叔听到张伯的点名,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低着头略微思考了一下,才像是下了决心般的上前走了一步,声音平淡的说:“这件事的经过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拿出来说了,毕竟说多了对谁都不好。在这里我只想说一句:谢小姐,你口口声声说少爷的修养有问题,但是我刘叔敢在这里说,修养有问题的不是少爷,而是你!”
“……”若影听到刘叔的话,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下――哇!好厉害!刘叔来吴家做园丁之前是读心理学的吧?要不怎么那么会把握人的心理暗示的突破点呢?――说得越少,就会给听的人想象的空间越大,而且用这种方法的后果就是,无论你的用词是好是坏,听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往坏的那方面想……实在是破坏形象,混淆视听的最佳方案啊!
――因为其实如果刘叔是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说出整件事情,那只能说是件不大不小的事,而且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见得每个人的见解都会是一样的。但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只说出了他个人的总结的话,那就会让大家拼命想,死命猜,心里放不下,还会潜意识的把他的总结嫁接在了自己的猜测当中――以至于最后大家对于这件事的理解,都会变得和刘叔一模一样了……
就比如大家一起听到一件事,因为性格环境之类的种种原因,所以可能大家所产生的想法都会不太一样,但如果在听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人向大家传输了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和认知,在这里就称那个人为A吧,那么在大家听完了这件事后,起码就会有五成以上的人会跟A的想法基本一致或完全一致――这就是人的潜意识的心理暗示作用。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这么诬蔑我?!”谢伶馨激动得不顾形象的尖声惊叫!指着刘叔的鼻子大声质问――为什么会这样?她原本以为他不会敢出来指责她的!得马上挽回形象才行!她不能在吴氏夫妇面前有所闪失!!
“我是不是诬蔑你,谢小姐你自己最清楚。”刘叔不为所动,依旧字字如针……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只不过只是个下人!你小心我……”谢伶馨受激过度,开始有点语无伦的大叫出声,但一句有失身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最不想惹到的人,给轻声打断了――
“如果刘叔没有资格,那我呢?”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几乎没有开过口的吴夫人,突然目光锐利的盯着谢伶馨的眼睛,缓缓说道。
“……伯母你,不要开我玩笑了……”声音发颤,谢伶馨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
“我没有开玩笑,我问你,如果是我这么说你呢?你怎么说?也打算要让我‘小心’点什么吗?”吴夫人语气平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没有!伯母你不要笑我了,我只是一时被气蒙了头乱说的!你不要当真!刘叔他根本没有证据这么说我的!他肯定是对我有意见!”谢伶馨急忙解释,怕吴夫人真的看出点什么来,还甚为逼真的噙着泪水,摇着头小跑到了吴夫人的面前。
“如果说我有证据呢?”没有理会谢伶馨的演戏,吴夫人眼神飘向一边。
“……什么?!”不明所以的楞在当场……
“那天在七树园里,我都看到了。”
“?!”
“那时张伯陪我在七树园里散步,走到那里刚好看到你们起了点小‘争执’,所以我们就没有过去。”其实那天她把张伯叫出来,本来是想问一下若影平时的表现的,但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现场直播”……
“!!!”
“所以说下来的事情,应该不用我特别说明了吧?”
“你那时就知道了?所以你那天早上才会故意跟我说子骞对若影……”谢伶馨只说了前半句,马上面色骤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牙齿打颤――麻烦了!她不小心说出真话来了!怎么办?!真是被那天的事给害死了!希望吴夫人不要注意到才好啊!
谢伶馨到了此刻,仍然自欺欺人的往好想着,但是很可惜的,吴夫人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不搭线,所以――
“到了现在你才发现似乎是晚了一点。”吴夫人对谢伶馨说完这句话,转了个头,面向若影:“小子,虽然我还是不赞成你和我儿子在一起,但我对事不对人,我很喜欢你那天说的那句话。”
“……”很有性格的女人啊!有点点熟悉的感觉呢……――若影不无感叹的想……
“你们!你们!”谢伶馨气得说不出话来,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不禁冲上脑门――这些人!难道一直都在把她当白痴耍吗?!
“好了,谢伶馨,你也闹够了,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吧?”坐着看了一个下午好戏的吴子骞,终于觉得有点厌倦的,把下巴搁在了窝在他怀里打着磕睡的若影的头顶上,开口说出了具有结束性的暗示话语……

审判结束

“子骞,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伶馨啊!我还能是谁?伯母会一时误会我,但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了,难道你也不清楚我吗?”谢伶馨心里猛的一跳,不好的预感因为吴子骞刚才的那一句话油然而生,但还是不肯就此放手的强行辩解着――

难道子骞真的知道了点什么?不可能啊!那是跟他分手了以后才发生的事情,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少爷,怎么会有那么高的警觉性去查那些……也许他只是气她在七树园里的那件事有失了身份,破坏了在他心里的形象,所以才会生气的说出那番话来吧……绝对不可以自己先乱了阵脚,虽然刚才和吴夫人时不小心说了一句真话,但还好她反应得快,并没有说完就停下来了,就算子骞听了会有所怀疑,但只要她抵死不认,她就不相信子骞还能从这句话中查出真相!!
“你在一年多前找借口和我分手了以后,就跟了另外一个更有钱的小开,当然,那个小开的身份是有点特殊,所以我在这里就不点名指姓了。”吴子骞奇怪的笑了一下,表情有点神秘,“你跟了他一段时间后,就听从他的吩咐又再回到了我身边,想用以前的情份做借口,再接近我,并趁机窃取有关我‘生意’上的一些秘密。”
“!!!”谢伶馨狠命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住颤抖……
“但出乎那个小开意料的却是你居然假戏真做了――你回来吴家后看到若影是个男孩子,就很后悔在当时离开了我,而以你的个性,必定是十分的不甘心。然后你就想将计就计的,以那个小开派你来我身边做卧底的机会,想办法让自己坐上吴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因为如果你能真的嫁给我,那你既又能满足了自己的私心,又能使窃取机密的机会更多一些,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在不抚逆那个小开的命令的同时,拿到更多的利益,两边都有得赚。”
“……”面无人色,全身僵硬……
“由于有了这个想法,所以你下来的时间里并没有把重点放在小开交代你的事情上,而是想尽办法的让我和你恢复到从前的关系,但是又因为有若影的存在,你一直都没有机会下手,久而久之,若影就成了你眼里的一根刺。”
“……”这个男人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形容词嘛?――若影撅了撅嘴,很是不满……
“而我后来对若影态度上的改变,则让你更加的担心,所以你决定不再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想办法让我把他赶出吴家,至于你所想出来的办法嘛,就是――栽赃嫁祸。你故意以为我着想为由,让若影一直和我在一起,为若影制造了作案的条件和时间,接着你修改了我财务报表上的数字,想让我以为是若影做的。”吴子骞敛下双眼看到若影撅起的小嘴,颇具警告性的用手在若影的腰上滑了滑……
“……”敏感的接收到了男人的行动警告,若影怕怕的抖了一下,不敢再在表面上做出不满的举动,而是改在心里继续的讨伐――
这个挨千刀的男人!就知道欺负他!!不过这男人怎么只说了谢伶馨做的事,对他做的却是提都没提到一个字呢?难道是他猜测有误,其实这个男人还不知道是他做的?但是也不应该啊,刚才男人字字句句都把他锁死了的情形,和盯着他时那锐利的目光,都无不表现得一副了然在心的样子……那男人现在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你又凭什么说我是别人派来的?!”谢伶馨抖了半天,终于怒吼着挤出了一句话――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一承认她就什么都拿不到了!!先不管子骞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反正只要他拿不出证据,她就还有翻身的希望!!
“证据嘛,我想这里除了以外,应该就没有人知道我在书房里装有监视器了吧?呵呵……”吴子骞戏谑的笑了一下,话虽然是冲着谢伶馨说的,但是说这话时的目光,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怀里的若影……
“……”……这回可真的是栽大了……什么都想到了,就连谢伶馨的“逆向思维”,都给他猜到了还顺带利用了一下,但就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的谨慎+BT……哪有人在自己家的书房里装监视器的?!
而且更过分的是,既然装有监视器,那就是说,这个男人果然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也动了手脚了,居然还装得一点都不知道的样子整天跟他混在一起,早知道这样,他那两还不如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就算了,哪还用得着满头大汗神经都快绷掉了那么辛苦……真是亏大了!!
现在想想,这个男人之所以不在这里提出他也动过手脚的事,只不过是不想给他任何可以走出吴家的机会罢了,因为只要一说出来,先不说吴夫人,就是吴老爷估计也会发难的――毕竟留他这种会暗地里做手脚的“祸害”在他们儿子身边,是父母的都不肯的吧?
嗯……这么说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再“顺便”利用一下这机会呢?
“你闭嘴。”若影的眼珠转了一圈,刚抬起头来想张嘴说话,却不想吴子骞已经早一步的看穿了他的心思,利眸锐气直逼,又再一的抢先出声,剥夺了若影说话的权力……
“喔……”被男人带有点煞气的眼神吓到,若影喏喏的应了一声,又再把刚刚抬起的头低下,缩回了男人的怀里撒娇的蹭蹭――又被抢先了……最后的机会又在眼前飞走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啊他?这下好了,新仇旧恨一起上,指不定男人要怎么折腾他了呢――不知道现在装乖装可爱还有没有用啊?能不能博到点同情分呢……
“……你既然早就知道是我做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到了现在才说出来?我承认我这么做是为了陷害若影,但我只是因为嫉妒他在你身边所以才这么做的啊!子骞你怎么能说我是别人派来的呢?难道连我你都不相信吗?”谢伶馨依旧执迷不悟,仗着吴子骞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以为他是没有证据而继续做着垂死的挣扎……
“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信过你,以前跟你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你爱钱,像你这样的女人最好打发,而我又很讨厌麻烦的事情。至于你的突然回来,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没有任何怀疑吧?从你刚刚踏入吴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让人查明了你的一切事情,只不过你的‘雇主’比你要聪明一点,所以我多了点时间。最后关于我到了现在才说出这件事的原因嘛,我自有理由,不过我不想告诉你。我的解释你满意了吗?”吴子骞说到最后时,意有所指的看了怀里冒充乖小孩的某人一眼,眉眼中似乎还带着点宠溺的笑意……
“……”那个所谓的理由,该不会是指他吧?――若影保持着最高品质的无声无息,只不过两道细长的眉,不小心的打了个结……
“不要说子骞,就是我,刚回来时就已经看出你的古怪了。”吴夫人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点同情起谢伶馨来了,谁不好惹,干嘛偏偏要来惹她儿子呢?真是有够笨的!
“……什么意思?从哪里看出来的?”谢伶馨的反应已经有点石化了,不再激动得大吼大叫,反倒是有点受刺激过度的脑袋当机,双眼发直――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明明是来骗人的,却好像一直是在被人骗一样……
“烟味,我回来那天,你冲我跑过来时,我就闻到了很浓的一股烟味。那是抽烟的人才会有的浓度,二手烟的味道会比较失真,也很容易就散掉,所以我才确定了你在下来之前有抽过烟。如果你是那种很辣或很颓废的女生抽烟的话,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但是你在我们面前又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这样结合起来一看,就很不协调了。而不协调的地方,自然会让人分外注意。”
“……所以你早就注意到我了?怪不得我问你小文(闻)是谁你都不说,再加上七树园里的事,那天早上,你是故意跑来告诉我他们两个在房间里的事的吧?”脑袋终于开始有点运作了,谢伶馨颓然的问。
“你太心急了。其实那时我倒是还没有知道你动了报表的事,只不过我看你那天在七树园里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奇怪,所以就想刺激你一下,看看你会不会露出什么尾巴,没想到效果不错。”耸耸肩,这可纯粹是意外,她可没想过要帮她那个老谋算的儿子什么忙。
那天晚上她之所以会闯进儿子的房间,本来是想告诉他白天在七树园里发生的事情的,但现在看来她儿子肯定是已经早就知道了,应该是张伯跟他说的吧,难怪那晚他一点都不好奇,真是浪费了她难得的一好心啊!
“好了,现在该说的也说完了,我不会怎么样你,只是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一下,那就是你回去告诉你的雇主,谢谢他这段时间以来对SJ财团的大力贡献,我很满意。”吴子骞露出了个自负已极的笑容,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霸者之气煞时显现――
哼哼,那个指使谢伶馨的幕后黑手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吧,以为谢伶馨一定会成功,所以心急的不停的抛出SJ的股票,想以此引起大家对SJ财力的质疑和恐慌,而当谢伶馨真的能拿到那些所谓的“商业机密”的时候,SJ的股票也就掉得差不多了――想整垮他!
可惜啊,他早就知道了谢伶馨的目的,而一直很小心的控制着股票的涨落,甚至有时候为了引那个黑手上勾,还特意的做出了一些假象――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呆在书房里,和过了那么久才掀谢伶馨老底的原因。毕竟要做出完美无缺的陷阱,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至于结果嘛,相信他已经让那个黑手尝到了不小的苦头了吧――那些抛出的股票马上被靖轩买下,因为那些涨落其实都是由他做出来的假象,所以SJ的股票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受到影响,他和靖轩也都趁机大赚了一笔,皆大欢喜。
而那个黑手的损失嘛,就不是他所感兴趣的了。
“什么贡献?”谢伶馨不明所以,皱眉反问。怎么感觉好像还有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样子……
“那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张伯,送客。”吴子骞微微一笑,打横着抱起几乎已经睡着了的若影站起身来,十分绅士的对谢伶馨点了一下头,一声令下,结束了这场结果出乎了大多数人意料之外的审判大会。

你又知道

几天后,还是在七树园中的某个隐秘角落里――
若影和垂金依旧无所事事的在草地上打发时间,只不过和上略微有点不同的是,若影这回是趴着的……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你都趴了四天了。”垂金的嘴角歪向一边抽抽的问。
“当然有了!不服换你试试!”若影没声好气的回答,郁闷到不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真是太过分了!
那天审判大会结束后,男人把他抱回房间,那时的他已经装得差不多要睡着了,原本他还以为男人会像平时一样不管不顾的自行其事,但没想到男人居然只是把他放到了床上,还很体贴的帮他拉好了被子以后,就转身出去了……当时脑袋已经罢工了的他还天真的以为男人这么做是表明放过他了呢,差一点没在睡梦中偷笑出声音来,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确是想得太天真了――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就黑了下来,而男人看到他醒来,也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在他身上享受那“应有的权利”。还是没有裂伤,没有疼痛,男人甚至比之前还要更为煽情的挑逗着他,让他不禁的沦陷其中……然而就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男人却突然低下了身子,紧贴在他身上,带着点沉重喘息的声音,以暧昧至极的姿态,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以后不许再玩摄像头的把戏了,如果让我知道了你再碰这种东西……”男人说到这顿了一顿,轻轻的咬了一下他敏感的耳垂,满意的看到他的身体因为他的举动而更显粉红后,才继续说道:“你被染成粉色的样子很妖娆,我不介意用你自己的摄像头,拍下来让你欣赏一下。”
……
然后可想而知的,他的下场,必定是十分惨烈的阵亡在了床上……
当然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男人在逞完了兽欲之后,居然还把全身瘫软无力的他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手起掌落,狠重,毫不手软的――打他的PP!!!
……所以这“体罚”所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就是――他已经趴着过了那么多天了PP都还是痛得坐不下来!!这男人下手也实在是太狠了一点吧!每一下都那么用力还不说,后面竟然打得他数都数不过来了!!他虽然挨打也不是第一了,但挨打PP倒真的是史无前例了――男人还说这是对他这行动的惩罚!――至于嘛至于嘛!真是的!!小气鬼!!!
“好啦好啦,别气啦,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好的了,要是以前吴子骞那态度,估计你现在得更惨。”垂金看到满脸又是羞色又是愤恨的怪异表情的若影,还是有点担心的决定安慰一下下……
“你还说!我现在这样你也有份!你没事和阿权也去参合什么?搞得跟蜘蛛网一样复杂……”垂金不说他还真没想起来,虽然说因为那个男人在书房里装有监视器的原因,所以他的这失败也不能怪到垂金的头上,但是垂金想扯他的后腿却还是不争的事实!
“你别想装傻,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明白。”垂金不觉有错的斜了草地上的毛毛虫版若影一眼。
“……知道了……”若影不太自然的扭过脸去,闷闷的应了一声,随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再转了回来,“虽然是这样,但还是越想就越不甘心,我都和那个男人谈好这的条件了,那么好的一机会又浪费了……”
“等等,你和吴子骞谈好什么了?”垂金突然抓到了一些重要字眼……
“就是这引谢伶馨出来啊!那个男人在吴氏夫妇刚回来的时候就和我达成好协议了,我配合他引谢伶馨露出马脚,而做为我救了他一命的回报,则是给我一机会,只要我能在这的事件里让他的父母开口赶我出去,他就放我自由,当然为了公平起见,他不会在这件事里插手……”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个男人在明知道了他在晚上跑出去过两,但是都没有阻止的原因――就算那男人说了不会插手,但他总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他眼皮底下动手动脚吧……虽然现在看来结果都没差……
仔细想来,那个男人之所以没有在他第一动手的时候,就把谢伶馨给揪了出来,应该算是多给了他一机会了吧,所以那个时候谢伶馨问那个男人时,男人才会说了他“自有理由”……而且从事件里和现在事件结束后,男人对他的态度来看,其实都还算是很好啦,虽然一开始两人的亲密的确是有点做戏的成分,但是后来慢慢的,好像真的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继续下去了……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
“你是说,吴子骞说了他不会插手?”垂金这难得的,没有追究若影瞒他的事,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另外一……
“嗯,怎么了?”不明所以的侧头……
“……看来你还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垂金把他们两在书房里做的事情都告诉了若影,包括那个把谢伶馨的数据改回来的神秘人……
“……这么说的话,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人改过数据咯?”若影微瞌了眼睛,开始思考……
“如果吴子骞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有插手的话,那就是说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一直在暗藏着了……”

“那个男人既然已经答应我了,就应该不会再来阴的了吧,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不过我想他应该知道那个‘X-MAN’是谁才对,但他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就是了,他一直都是那种掌控着全局的人……”所以他才会一败再败,唉……
“所以说你就死心吧,你斗不过他的!再说了现在霁雷夫妇俩也在吴子骞的安排下飞回美国了,你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的了。”垂金不知道是趁热打铁还是火上加油的说……
“……讨厌!你又知道我不是欲擒故纵了?!”若影被垂金说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忍着痛站起来底气不足的反驳了一句,就朝着房子慢慢的走了回去――好痛!全身上下都在痛!!
“我当然知道了,你从来都不玩迂回战术的。”看着若影摇摇晃晃逐渐消失的背影,垂金喃喃的念道――臭小子,难道我还看不清你?我看就你自己看不清你自己才是真的……
主卧室――
吴子骞刚开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若影以着极其怪异的姿势,艰难的靠在桌子上认真的翻着抽屉的样子……
“你在找什么?”吴子骞挑了挑眉问道,倒是很难看到这小子这么认真的模样……
“虎牙之戒。”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了,而且还是件让人头痛到不行的事……
“不用找了,我已经替你还给腾田了。”吴子骞说着话,伸手拉过了歪在一旁的若影,往床上走去。
“……什么时候?”被男人的回答卡了一下脑袋,回过神来才发现PP差一点就坐到了床上!瞬间马上做出反应用没有被男人拉住的手往床上一撑,转了个身想用膝盖着床,却没想到男人竟然中途又用力的扯了他一下――结果他就掉到了,那个男人的臂弯里……
“很早的时候。”男人给了一个基本不算答案的答案,用手把若影的身体扶正了过来――小家伙的身手还不错嘛……
“还的?”不太确定的斜了一下眼睛,他可不认为这个男人有这么好心……
“卖的。”
“卖了多少?”
“两亿美金,加上你提出的那个条件。”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那个条件的?”果然够狠,比他说的价还高了一倍……
“靖轩那时候就跟我说过了。”
“……”那个大喇叭真是……
“我用你的名字开了张卡,一亿美金早就汇到卡上了,卡也很早就在抽屉里放着,不过……”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若影挥着手打断了……
“好了好了,谢谢了,下面的不用说了……”真是的,这男人非得每都那么清楚的点出他记性不好的事才行吗?“最后一个问题,你用谁的名义卖的?”虽然真的是很不想问这个问题,但他总有一个十分不好的预感一直徘徊在心头……
“你说呢?”没有明确的回答若影的问题,而是展露了一个带着丝丝奸诈的邪佞笑容后,用了一句若影最不想听到的反问句,把问题又丢回给了若影……
“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若影挫败的叹了一口大气,开始有了绝望的念头……看来腾田这个仇家,他是结定了……
男人看到若影的反应,好笑的低了一下头,随后开口说了一句足以让若影摔下床去的话:“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只不过后面那句话,男人好像没有说出口……

――《将错就错》第二部《将计就计再就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