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父子)――――青罗小扇

刺客
焚香抚琴,月色摇晃,陪酒调笑,恩客终于满意而归。
我对镂空雕铜镜洗了把脸,脸色的浓妆渐渐淡去,叠翠倌依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但是这不妨碍休息,从小就生活在此的我对这个环境已经习以为常。
铺了铺薄被,脱了外衣,身上只剩下单薄又华丽的里衣,缠着细细的腰线,嬷嬷说这样的衣服很容易挑起男人的欲望。
刚刚吹灭烛火,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让开,让开有没有一个黑衣刺客进来!“凶神恶煞的声音,夹杂着冰冷的刀剑撞击声。
恐怕是什么犯了案的江湖人吧
“哎哟,各位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再这样下去,我的客人们都要走光了!“老鸨半是着急半是担忧。想必她现在一定拿起满是香气的金丝手帕,擦擦厚厚胭脂的眼角,一副害怕的可怜模样吧。
“哼!走光!要是黑衣人还在,你这不仅是走光,恐怕是要死光了!“领头人依旧恶狠狠的口气。“给我一间一间的搜!”
“是!“回复响亮而整齐。
“开门开门!“敲门声紧迫粗鲁。
“嗯嗯"我小声呻吟着。
“砰"来者毫不客气,雕桃木门被一脚踹开。
我的门!我暗恼,心疼不已,不知道老鸨回过头来又要扣我多少银子。
“宝贝,又分神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低低响起,像房里隐隐袅袅的麝香,一丝一丝弥漫整个房间。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没有闲适,沿着我胸前的粉红慢慢划过,带着灼热的感觉。
多年来的调教已经让我浑身敏感,“啊不要啊"我禁不住低呼了起来,头一低,便坠入如星辰般邃的眸子,像漆黑夜幕中的漫天星,黑得沉沦,亮得璀璨。
身体一翻,背靠在他的怀中,我白皙细嫩的胳膊和他强而有力的古铜色肌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手握着我的分身,上下撸动,微挑的眉峰像海鸟一样肆意潇洒,暧昧的气息在我颈间流淌,“怎么样,舒服吗?”
厚实的手掌大而粗狂,极富技巧,我的身体躁动不止,晕红一片,止不住弯曲脚趾,脖子后仰。
门口的侍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小倌他们恐怕见得不少,但是这样活色生香的情色怕是第一见着吧!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既不进房,也不出去,通通呆若木鸡卡在门口。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全身的血液仿佛全部涌向脑海,我颤抖着,一阵白光闪过,射在了他手上。
我浑身无力,重重的靠在了他身上,“唔"眼角撇去,两个侍卫竟因刚才的画面流出了鼻血。
“讨厌拉,“我柔弱的说道,一记粉拳捶在了他的胸口,“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脸则害羞得藏在了他的怀中。
“不知各位壮士有何贵干?“他露出精壮的身子,仿佛不甚打扰的向门口侍卫望去。
“呃,呃,我们只是查看有没有刺客?“侍卫咽了咽口水,回答。
“这个,想必即使有刺客,似乎各位也错过了最佳的逮捕时机吧。“他一阵轻笑,浑身撒发出一股强势的气息。

这个人,似乎从来都习惯高高在上的位置。我放软身体靠在他胸膛暗自猜想,强壮有力的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令人无比心安。应该不会有事了!
我垂下眼帘,恰巧撇见他棕褐色的乳头。
我坏笑。好呀,刚才你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等难堪之事,现在正是"好好回报"的时刻了。
我伸出嫩红小舌,含住他的乳头,细细的舔吸,轻轻的撕咬,沿着他的突起一圈一圈的描绘。
他低喘一声,低头看了我一眼。坚毅的俊脸,矫健的身躯,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
“我们去别间搜。“侍卫们再一脸红心跳,急急退出房间。
“你这个小妖精。“他伸出手,扣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向他,细长的银丝从我嘴角滑落。他的乳头已经变成硬挺,连同他的那里。
“你的血,止住了吗?“我缓缓开口。
认亲
薄被是华丽而庸俗的大红色,精细的绣着鸳鸯交颈的图案,我的白皙,他的古铜,还有那一片白浊映衬在上面情色万种,除去他腹部一个偌大的伤口。
这也是为什么他故意向侍卫展现他完好的身体,借此打消他们的疑虑,却一直将我环绕在前、紧贴于他的缘故。
我轻巧的跳下床,在柜子里找出一个木盒。
“别想玩什么样。“他冷冷警告。
我暗自白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早早睡去,偏偏又是黑衣人,又是搜查,还让我在众人面前春光大露,甚至射了,就算我不是绝顶头牌,也至少是个红牌,结果不仅没赚一两银子,反而明天还要赔老鸨修门的钱。真是人财两失!
我露出无比哀怨的神情,幽幽的望着他,“这位爷,奴家只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小倌而已,家中还有娘亲重病在床,妹妹待养,只求爷大发慈悲,饶小人一命。”
我一边说,一边缓缓打开木盒,里面备有一些常用药物。
“春药?“他拿起一个白玉小瓶,挑眉。
“客人喜欢。“我脸色尴尬一片。
他打开另一个圆形瓷盒,嗅了嗅,“玫瑰油?“再挑眉。
“咳,那个,是润滑之用。“我脸色通红。
“龙阳十八式?“他再翻出一本旧旧的书,里面艳情图画一片。
天呀!我真是恨死我那个小厮了,他平时是怎么收拾东西的!
我心一横,管他得不得罪,亲自动手找起金创药来,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他误以为我居心叵测,我也会被他弄得羞愧而亡!
“这是金创药!爷请用。“我轻轻的将一个大瓶递过去。
他斜看了我一眼,径自掀开薄被,亵裤右上方有个伤口,还好血已经止住。
我随即明白过来,爬上床跪在他的身边,打开瓶塞,微微不定的瞟了瞟他,还是开口:“可能会有些疼,请爷忍耐一下。”
“没事!“他毫不在意的开口,仿佛这伤不在他身上一样。
我轻轻的将白色药粉洒在伤口,白色粉末一遇到红色的血水便迅速融化,怕伤口没有全部涂上,我又细细的撒了一遍才撕了里衣的衬摆,绕过他的腰身小心翼翼的包起伤口。
强势的气息一下逼近,为了包扎伤口而环绕他腰身的姿势却陷入更加暧昧的气氛,极有魅力的体魄离我如此之近,想起刚刚还在他手上射过,脸就不由的一红,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怎么会备有金创药?“他一边把玩我的长发,一边问道。

我迟疑了下,垂下眼脸,“平时有些爷会有一些奇怪的偏好,有时伺候得不好惹嬷嬷生气了,所以”
他默默的注视了我半天,没有说话。
突然,他的眼光闪过一道极快的光,手伸到我的脖子
不会是要杀我灭口吧!我睁大眼睛。
“这块玉是哪里来的?“他举起我颈间的玉,眼中露出难以言喻的光芒。
“啊?“我顺眼望去,原来是我常挂的一块玉。我曾经问过老鸨,似乎不是什么上好极品,值不了很多钱,但是因为捡到我时身上只有这玉,于是便每天带着。“嬷嬷捡到我时就已经有了,如果爷喜欢,尽管拿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心里就断定他不会伤我性命,甚至还帮他掩护搜查,包扎伤口,但是现在看他凝视这块玉的神情,我倒开始捉摸不定了:莫非他真是打算杀人灭口?我心里一阵后怕。
他神色复杂的盯着我,双手还悬在我的脖子上。
我咽了咽喉咙,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回望着他。
“你似乎,“他眯起狭长的眼眸,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是我儿子。”
我手脚一抖,直直的倒在他强壮的胸膛,嘴巴还碰到他性感的乳头。
他低低一喘。f
“对不起,“我急忙挺直身体,但是棉被一绊,这竟将他压倒在床,贴得紧密无息。我上他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慌张张的爬开,躲在床脚,离他远远的,细细的呜咽着。
天啦!我脑海一片混乱。这个什么情况?黑衣人?父亲?玉?伤口?乳头?射了?我低着头,手指绞着棉被,努力想把问题理清楚。嗯,在理清楚之前,还是先装哭吧!
“别哭,别哭!“这回倒是他手足无措起来,他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赤裸的背本是冰凉一片,触碰到他火热的手心,竟是说不出的舒服,我绷起背,舒服得像只猫咪。
“咦!“他的声音满是诧异,修长的剑眉再挑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我的小弟弟竟然立了起来,“哇"我羞愧得哭得更大声了。
“啊!别哭,别哭,都是爹不好,爹不好!“他更是万分着急,拍得更温柔。
“呜呜,你,呜呜,你别碰我的背,很敏感啦,呜呜呜"我哭泣着说。
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我将小弟弟安抚下去。
我们各自穿好衣服,规规矩矩的坐在桃木茶几旁。茶几上烛火冉冉。
我抬起头,正准备偷偷瞥他一眼,结果两人的视线同时在空中相遇。
我迅速低下头。
隔了一会。
“那个"我俩同时开口。
“你先说!“又是异口同声。
“还是你先说吧!“再听见同样的话,我俩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微妙的气氛缓解。
“为什么这块玉就证明我是你儿子呢?“我疑惑。
“嗯,“他的俊脸一片尴尬,“这是我给你娘的信物,似乎,你娘当时已经怀了身孕。”

少年风流!原来如此。
“你说过你娘重病在床,妹妹待养?“他询问。
“嗯,“我思索着用词,“我,我编的。”
“啊?“他惊讶。
我扁着嘴,哀怨的看着他,“我好怕你当时会杀我。”
“那你娘呢?”
“我是嬷嬷捡到的我不知道”
我望着桌上的红烛,晕黄的灯火犹如颤抖的眼泪,没有任何保护,孤苦伶仃的撑着,风一吹,泪水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他走上前,紧紧的抱住我,“别怕!以后爹会保护你!爹会保护你!“他怀抱很温暖,犹如坚厚的墙壁,密不透风,他的双臂很有力,犹如有力的承诺。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怀抱可以这么温暖,这么有力。
桌上的红烛绽放着温暖的朵。

离开
爹悠闲的躺在床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翘起,一只手臂横枕于脑后,一手扇着扇手。“好热!难道你们这里没有冰么?“英俊的眉毛微蹙。
正在抱怨的人是我爹爹。我在叠翠倌当了好几年的小倌,终于混成红牌,昨夜经历了最惊心动魄的一晚,先是黑衣刺客进入了我的房间,接着有人闯入倌里搜查,胁迫之下我只得帮助刺客演了半场床戏,骗过侍卫,结果包扎伤口时竟解开身世之谜刺客是我爹爹!
我斜坐在床边,挽起纱袖,仔细的剥好一颗葡萄,阳光下葡萄完好无缺,晶莹剔透,“来,张嘴。”
爹爹舌头一挑,葡萄顺势滑落唇中,眉宇之间满是顽皮之色,“玉儿的手指真漂亮,仿佛精雕玉琢一般。“他技巧一拽,我就被拉到了他的怀中。他一根一根的玩着我的手指,从指甲摸到骨节,又印着手掌的纹路比划着手掌的大小,“玉儿的手好小,只有我的一半,哈哈,不过好白,咦,这里怎么会有伤痕?这里还有茧?”
“以前是倌里的小厮,当然免不了做一些劈柴挑水之类的粗活啦,“我轻轻抽出手,“有不小心得罪了最红的头牌,他就把开水倒在了我手上,“我轻描淡写的说道,笑眯眯的伸出双手,“不过药很效哦,爹爹看,不仔细看得话是看不出烫伤的吧!”
“笨蛋!“爹爹骂道,“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回去我让第一神医跟你看看,一定要去掉烫伤的痕迹!”
“啊!第一神医?“我迷惑。
“哈哈!“爹爹爽朗的笑着,“第一神医可是只帮我们火神教的人看病哦!爹爹一句话,他不把你治好试试!”
“火神教?“我诧异,“那个,不是魔教么?“我额头冒出冷汗。虽然在叠翠倌不沾江湖事,但是平时客人们也会跟我们聊些江湖趣事,常常提起的就有火神教江湖第一大邪教。天呀!我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爹爹!头疼。
“啊?难道我没跟玉儿说过吗?“爹爹迷人的眼睛望着我,一片得意之色,“我可是大名鼎鼎玉树临风火神教副教主烈如风!”
“呵呵,爹爹真厉害!“我扯出一抹笑容,“可是,为什么,我所知道的火神教副教主是大名鼎鼎的公子呢?”
“谁说的?“爹爹玉扇潇洒一挥,“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呵呵,是呀,“我给了他一记白眼,“难道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玉儿,玉儿!“他一滞,然后环住我,低低的叫着我的名字,“爹爹对不起你。”
接连五六天,我都称病无法接客。到了第七日,老鸨亲自找上门来。
“哎呀!你这个死小子!“嬷嬷金丝绣手绢一挥,一片浓郁的香气袭来,食指重重的点在我的额头上,“给了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行来!居然跟我装病,白白耽误我赚大把大把的银子!”
“嬷嬷,我拿敢呀!“我毕恭毕敬的陪着笑,“上不是刚刚接待过王大人,伤还没好么?”
嬷嬷脸色犹豫了几分,似乎在掂量我话里的真实性。

王大人是最难伺候的客人,府里弄死几个男宠之后,就经常跑到倌里来玩,小倌们最怕接他的客,每性事完全是场酷刑,要好几天才能复原。
“那也没办法!“嬷嬷细细的嗓音几分尖锐,厚厚的粉底之下眼神冷酷,“今晚他来了,点名要你!”
我全身一寒,扯着嬷嬷的衣袖,都快哭出来了,“嬷嬷,求你帮我推了吧!求你了!“王大人手法之残酷,我是再也不想尝试。
“你还讨价还价!越活越转去,规矩都不懂了么?“嬷嬷用力一推,金灿灿的头饰泛出冰冷的光芒,一个巴掌就要下来。
“啪!“的一声重响。
咦?我偷偷睁开眼,不疼,再定睛一看,不由得张大嘴爹爹狠狠的甩了嬷嬷一耳光!
“你!你是什么人!“嬷嬷恼怒成羞,气得跳脚,肥胖的身体跟着一抖一抖。
爹爹一袭红衣,衣诀飘飘,英俊高大,玉树临风。他噙着笑,海鸟般的眉线高高翘起,桀骜不逊,潇洒不羁,银白的夜色氤氲在他周身,犹如黑夜中最耀眼的星辰,那么明亮,那么耀眼,他朝着我一步一步走来,每走一步,我的心就跟着剧烈的跳动一下。
“爹说过,爹爹会保护你的!“低沉迷人的嗓音仿佛在夜色里回响,空气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过来,玉儿!“爹爹伸出手,手掌大而有力。
我缓缓的将手放进爹爹的手心,温暖而厚实。我的心咚咚跳个不停。我紧紧的靠着爹爹的身后,高大的身躯仿佛是这世上最坚不可摧的事物,可以遮挡任何风雨。
“怎么,一家小小的叠翠楼也想跟火神教为敌么?“爹爹挑眉。气势强悍,声音冰冷。
我忍不住打了个颤。爹爹仿佛感受到了,用力握紧我的手,源源不断的热流传入我的体内。
“你,你是谁?“嬷嬷惧怕的开口。
“烈如风!“r
这三个字犹如一场巨大的龙卷风,只是一会功夫,十几年的叠翠倌变成了一片废墟,客人们四逃窜,嬷嬷哭丧着老脸赖在地上呼天抢地。
“发什么呆?“爹爹回过头来,笑着问我,狂肆的笑容如火光一般灿烂。
“想起那时追捕你的人说过的一句话,“我呆呆的回答。"‘要是黑衣人还在,你这不仅是走光,恐怕是要死光了!‘现在不是死光,不过基本上是全部毁光了吧?”
我直视着他邃的眼睛,满脸兴奋的跳入他的怀中,“爹爹好帅哦!”
满目疮痍,踏着碎瓦残砖,我拉着爹爹的手来到后院的老槐树下。
“嘘!“我做出噤声的手势,四周谨慎的打量了一番后,递给爹爹一个小铲子,“快挖!”
“嗯?“爹爹疑惑的看着我。
我一边迅速的挖土,一边解释,“爹爹的伤还没痊愈吧?似乎身上也没多少银两?“在爹爹来的第二天,我就偷偷的搜了搜爹爹的衣服,除了几两碎银外,一锭金子也没发现。“现在叠翠倌没了,以后吃喝住行当然要银子了,这里面就埋了我的百宝箱!”
爹爹一面挖,一面继续问,“百宝箱?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不是真正的百宝箱啦?只是当初听了杜十娘的故事,也就自己偷偷攒了些金银珠宝,很早就想离开叠翠倌了,不,是根本就不想进来过,“我顿了顿,笑盈盈的望着爹爹,轻轻的说"幸好是爹爹”
“笨蛋!“爹爹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啊?“我诧异的望着爹爹。
“笨蛋,哪里有爹爹让儿子操心的!玉儿只要依靠我就好了!我可是火神教副教主了!“爹爹丢下铲子,扶起我,拍拍我衣服上的灰尘,“说起来, 似乎也到了回教的时候!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居然捡了一个这么棒的儿子回来!“爹爹高兴的摸摸我的头,邪邪一笑。
夜风轻轻扬起,树丛中飞起大片大片的萤火虫,微微的光芒,如梦如幻。

行路
晴空万里。
两匹健壮的马儿在清爽的风中肆意奔腾,清脆的马蹄声倾泻在绿树碧野之中。漆黑如墨的长发伴随红色披风在风中洒脱飞扬,阳光的照射下一抹矫捷狂放的剪影。
不愧是火神教副教主烈如风!我心底惊叹,如此利落,充满魄力,这么厉害的人居然是我爹爹。
“下马休息一会吧!“爹爹回过头,潇洒一笑,性感至极。
“啊!“我眼前一晃,居然从马上滑落下来,眼见满地的碎石。
“玉儿"爹爹惊呼,语至人到,一眨眼,我就落在一个强壮有力的怀抱中。
我张开眼,爹爹俊美的脸满是担心。
“笨蛋!“爹爹捏捏我的鼻子,“让我担心死了。”
我吐了舌头,“对不起啦!“从爹爹的挣扎着怀抱下来,脚刚着地,腿就一软。爹爹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抓住,着急的问,“怎么呢?”
我虚弱一笑,“好像,腿伤到了。”
还好附近有城镇,爹爹一路抱着我来到客栈。
一颗金豆扔了过去。店小二抹布往肩上一甩,一脸谗笑得跑了过来,“客官几位?吃饭还是打尖?”
“二间,不,一间好了!“爹爹补充到,“最好的房间,顺便把马喂好。”
店小二眼光往我和爹爹身上一转,立刻明白什么似的,暧昧一笑,“好,好,客官这边请!”
“爹爹怎么有这么多钱?“我小声的在爹爹耳边问,以防店小二听到。
爹爹眉宇一挑,满脸自豪,“火神教的分部遍地都是。”
看那自豪的样子!我冲着爹爹做了个鬼脸。
房间还算宽敞,面阳朝南,有着简单的家具。
爹爹温柔的将我放在床上。
“只有一张床。“我不好意思的盯着衣角。
“怎么了?“爹爹不以为然,“在叠翠倌里我们也是睡一张床啊,来,先擦脸!“爹爹在铜盆里湿了湿毛巾,轻轻擦着我的脸。“我的玉儿长得真漂亮!秀气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白的,嘴唇"爹爹直勾勾的看着我的嘴唇,越靠越近,“嘴唇挺红的。“爹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爹爹的大手在我脸上滑动,我翻翻白眼,“爹爹的嘴唇也挺红啊!“我的气息喷在爹爹的手背上。
爹爹手一僵,快速的转身,毛巾往铜盆一扔,“玉儿先好好休息,爹下楼点些菜!”
轻轻退下亵裤,“嘶"我要紧牙关。果然,大腿根已经磨掉一层皮,红肿不堪。这两天天天骑马,可能爹爹已经习以为常,可是一向待在叠翠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却是苦不堪言。
我颤颤微微的向铜盆走去,“真是,把毛巾留给我就好了,干嘛丢那么远呀?“我不由得抱怨道。
“玉儿"爹爹"砰"的一声推开门。
我俩目瞪口呆。
“啊!“我尖叫一身,捂住光溜溜的下半身。
“怎么呢?客官?“爹身后的店小二奇怪道,钻出头想看个究竟。

不能让店小二也看到!我心一急,走得一快,结果摩擦到伤口,疼得脚一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看什么看!“爹爹迅速用身体挡住门缝,转过头怒气冲冲,“还不跟我滚下去!”
“是,是!“店小二唯唯诺诺,“可是这饭?”
“放在门口!“爹爹怒火雷霆,恼那店小二不识趣。
“是!是!“店小二一溜烟的跑下楼。
“没事吧!玉儿!“爹爹利索关上门,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
我疼得龇牙咧嘴,怎么爬都爬不起来,一想到自己现在丢脸的模样,眼睛就不由的一酸,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转。
“不哭不哭哦!“爹爹着急的检查着我的四肢,“是不是哪里摔疼了?爹看看,天啊!“爹爹倒抽一口气,“这里怎么成这样呢?“爹爹动作轻缓的将我抱回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大腿根。
我那里一会疼得发烫,一会挨着地上凉飕飕的,再一会被爹爹的目光凝视着,一团灼热。
“是骑马弄的吗?“爹爹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的翻出随身带的简单药草,轻轻的抹在伤口。
“嗯。“我点点头。
疼!药草碰到伤口,火辣辣的一片,我浑身一抖,草药就滑了下来。
爹爹皱起了眉。
“对不起,对不起!“我急了,爹爹肯定觉得我太娇弱太麻烦了!我急急忙忙的抓着草药就往伤口按。
“啊好疼!“我努力想要紧牙关,却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小心点,小心点,“爹爹面露急迫,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往我那里吹气,“吹吹就好了,吹吹就好了!”
一阵阵气流吹了过来,腿上的灼热感真的减退不少。
“笨蛋!怎么这么粗鲁的就往腿上上药?你跟我包扎伤口的时候不是那么轻柔吗?我还怕是我动作粗鲁呢?结果你比我更粗鲁!“爹爹一面不停的吹气,一面埋怨道。
啊!原来他是为这件事皱眉头。
我不由得转悲为喜,轻轻笑出声来。
“笨蛋!“爹爹看怪物般的看了我一眼,“疼成这样还在笑!”
我吐吐舌头。
爹爹半跪在我双腿之间,不停的吹着气,柔柔的气流到腿上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我禁不住弓起脚背,天呀,不要在爹爹面前啊!
我努力克制自己敏感的身体。
“玉儿?“爹爹停止了吹气,嗓音沙哑,抬起头看向我。
我低下头不敢望向爹爹的眼睛,两腿之间原本乖乖趴着的小鸟现在不争气站立起来,真丢人!“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调教了五六年,所以,身体非常的敏感"我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感觉全身的血液一个劲的往脸上涌,脸上火热一片,心中却越来越凉。
是呀!爹爹是火神教的副教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则是千人睡万人骑的小倌,这个敏感的身体永远提醒着我的身份!这样的我怎么能够成为爹爹的儿子呢?
我咬住嘴唇,心中一片悲凉。
“乖,“爹爹一只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头,一只手来到我的嘴唇旁,“别咬,爹会心疼的!”
“我,我"我噙着泪望着爹爹,脑海一阵翻滚,却说不出一句话。

爹爹坐上床,修长有力的大腿环绕着我,轻轻的把我的身体带向他的怀中,“玉儿,闭上眼睛"他的手划过我的脸颊,我的鼻梁,我的嘴唇最后来到那里,厚实的大手一把握住,火热无比,爹爹轻轻的刮着,手指尖按压揉擦着分身上最敏感的部分,背后就是爹爹结实的胸膛,四周全部是爹爹浓厚的男性气息,我将全部交付给爹爹掌握,爹爹的手常年握剑,带着粗粗的茧,摩擦在我粉红的分身上却有种无法言喻的强烈快感,我娇喘不止,低低呻吟,异常敏感,“啊"我重重的倒在爹爹怀里,“谢谢,爹爹。“我喘着气,闷闷开口。
爹爹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帮我盖好被子,“好好休息,我下楼点菜!”
我还没来得急叫住爹爹,爹爹就走出了房间。
刚才,爹爹已经点过菜了
被讨厌了吗?
我将头埋在枕头里。
也难怪,那种事

暗焰
再醒来时,夜凉如水。
“玉儿,吃饭!“爹爹小心翼翼的将我抱到椅子上去。
饭桌上的四菜一汤,用上等的荷纹口青瓷盘碟盛着,精致无比。
“真好看!“我浅浅一笑,“而且还都是热的!”
“我每隔半个时辰就让他们热过一。“爹爹笑着看了我一眼。
“爹爹!“我有点感动。
“什么?”
“没什么,“我努力的扒着饭,“有爹爹真好!”
“什么,我没听清?“e
“没什么啦!“我坏笑着,“没听清活该!”
吃完饭,爹爹走开窗前,打开镂纸窗,拿出一根青色竹筒,一端有根红色的引线。
“爹爹要放烟?“我好奇问道。
“烟?哈哈"爹爹刮刮我的鼻子,“我的玉儿真可爱!要是天下人知道火神教的紧急信号弹被形容成烟,不知会怎么想?”
“什么嘛!“我嘟起嘴,“爹爹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爹爹大坏蛋!“我哼了一声,作势要往里屋走。
“别走别走,“爹爹一把抓住我的手,“是爹爹不对,是爹爹没先告诉你!想不想放信号弹?”
“想!“我眼睛闪亮闪亮,一下搂住爹爹的脖子,“爹爹最好了!”
拉掉红色的引线,桔红的信号弹迅速冲上天际,在漆黑天幕上划出一道华丽的弧线,“砰"的一声,桔红色的弧线颜色一闪,碎碎撒开,一下变成偌大的几个字,火神教。
“哇,好美喔!“我靠着爹爹怀里惊叹。
“很美么?下我让他们多做几个给你当烟放!“爹爹豪爽一笑,神采飞扬,夜风习习中甚是耀眼。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江湖人称火神教副教主是大名鼎鼎的公子呢?的确有公子的本钱!
“唰唰"几道黑影闪过。

“是风么"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一丝冰冷袭向我的颈间,刚一眨眼,一道白光更快靠近,“叮"剑声回响,爹爹两指夹住袭来的长剑,稍微用力,剑应声而断,飞入墙壁。
一丝血迹自我颈间缓缓流下。
背后一片冷汗,我惊魂未定的倒在爹爹怀里,摸了摸脖子,刚才,刚才,我差点没命了么?我恐惧的望向爹爹。
“别怕别怕,“爹爹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抚着我,“爹爹在这,爹爹在这,“爹爹迅速拿出白色丝绸手绢捂住我脖子上剑气所划的伤口。
“啪!“窗棂被爹爹捏得粉碎,“你们没看到他在我怀里吗?居然伤他!“阴沉的语气蕴含着极度的怒火。
就刚才一会,屋里已经多了八个黑衣人,他们齐齐跪地,犹如鬼魅。
“属下该死!属下看副教主点燃信号弹,以为周围潜在危险!请副教主责罚!“为首者简单解释,大方磊落。
“哼,“爹爹不怒反笑,“竟然连分辨敌情的本事都没!亏你还是"暗焰"的首领,每个人”
我急急捂住爹爹的嘴,在耳边轻轻说道,“好了好了,爹爹别气,反正我们只是想看烟而已,他们也不知道情况呀!”
我好心好意的为他们求着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们八个人的额头上似乎有青筋在跳。
“切!“爹爹冷哼了一声,“哪有那么简单,叫他们过来是让他们明天帮你抬轿子的,不然我放那么无聊的信号弹干嘛!“爹爹鄙视的看着他们,又一幅恩赐的神情,“玉儿不用顾忌他们的面子,有什么直接说,反正凭他们的功力,他们也听得清你说的话!”
呃!是这样吗?我偷偷看了一眼爹爹,要是天下人知道火神教的紧急信号弹被用来召唤轿夫的,不知会怎么想?我对上暗焰首领的眼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
以前王府也曾叫我去弹弹琴跳跳舞什么的,不过那都是四人抬轿,现在第一坐上八人大轿感觉好奇妙。我身着柔软的丝织衣裳,颈间寄着一条同系白色手绢保护伤口,坐在软软的白色兽毛铺好的轿子中,轿子十分宽敞,四周以金丝编制,红绸镶黄绫嵌流云图案为屏,置有小巧茶几,上面摆满新鲜水嫩的水果瓜皮,还有书册棋盘供以解闷。
我掀起细小珍珠编织的轿连,外面景色如飞,飞快的向后退去,但是轿子却是四平八稳,感觉不到丝毫振动。我不得不佩服八人的身手只可惜,被爹爹逼着成了轿夫。
“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给你!“一束鲜丽芬芳的白色小出现在轿帘前,爹爹眉梢飞扬,阳光下白衣飘飘犹如天神一样俊美。
“哇,好漂亮!“我捧起朵,上面还有清晨的露水,“谢谢爹爹!“我朝爹爹微微一笑。
“笨蛋!这有什么好谢的!“爹爹挑眉,似乎不屑的样子,却让马匹跟轿子保持同速。
“很热吧?“我将头探出帘外,拿出白色手绢,轻轻的替爹爹擦着汗。
爹爹将头侧过来,享受着我的服伺,“还好拉,早晨出一下汗,挺舒服的!”
那自豪得意的神情真像个大男孩!我不由得掩嘴一笑,“爹爹真可爱!”
“啊?什么,可爱?“爹爹嚷嚷道,“你这个坏小子,居然这样形容你爹,看我怎么教训你!”
我手一缩,快速的撤回轿中,“来呀来呀,看你怎么教训我?“我呵呵直笑,调皮的做着鬼脸。

如玉
“火神教到了!“爹爹高声宣布,声音满含归来的喜悦。“玉儿,来"爹爹掀起轿门,张开双臂。
我伸出手环绕着爹爹古铜色的脖子,依偎在爹爹怀中,浓郁的男性气息一下包围过来,我的心噗噗直跳。
爹爹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一只手绕过我的双腿,“这么细的腰,只怕掐一下就断了!“爹爹邪肆一笑,坏心的调侃着我。
“才没有!“我轻捶一下,右手拿过爹爹早上给我摘的。
“还留着呀!“爹爹似乎对毫不在意,“喜欢的话,爹爹以后再摘给你!”
我甜甜的笑着,“只要是爹爹摘的我都喜欢!不过在这之前,爹爹要先帮我准备一个漂亮的瓶。”

“没问题,包在爹爹身上!“爹爹挺起胸脯。
我侧躺在爹爹怀里,后面跟着八名黑衣侍卫,爹爹走在前面,身姿峻拔潇洒。
“哇!好壮观!“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面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高大的大理石柱赫然矗立,上面悬挂着镶金石匾,龙飞凤舞的书写着"火神教"三个大字,气势磅礴犹如万马奔腾,层层台阶前是两只威武肃穆的石狮,个个栩栩如生,映衬着火烧一般的晚霞,诡谲张扬的气氛让人印象刻,惊叹万分不愧是江湖第一大邪教,火神教!台阶两旁站立着英气逼人的侍卫们,看见我们,“唰"的一片,齐齐下跪,大声喊道,“欢迎副教主归教!“声音洪亮无比。
第一见到这么大场合的我惊讶得合不拢嘴。
“呵呵,阿风回来了。“清澈如流水般的声音响起。
我手不由得一松,,掉在了地上。
震撼!这是我的心中浮现的全部感觉!
如果刚才宫殿给我的印象是万分惊叹,那么现在此人给我的感觉则是无比震撼!君子如玉恐怕就是为此人而做出的阐释吧!同样的白衣,在爹爹身上是潇洒如风,在他身上却是圣洁如仙,温文儒雅的气质,温润如玉的眼眸,浅浅淡笑噙在嘴角,一挥手一投足都如仙子一般优雅空灵。
“大哥!“爹爹激动的喊道,猛得往前跨了两步,觉察到怀中还有我,放弃了相拥的举动。
来人淡淡一笑, 一刹那瑰红的天际都为之失色,“终于想到回教呢?我还以为你还想在外多玩一段时日呢?“微笑的眼眸满是宠溺,“这位姑娘是?”
“哈哈,没想到大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爹爹大笑,“终于看到大哥出错了一回了!”
“玉儿,这个是爹的好兄弟,也是火神教的教主君如玉,“爹爹笑着向我介绍,接着转头看了看君如玉,“怎么样,很漂亮吧!他是我儿子,烈玉儿!”
“你呀,就想看大哥出糗。“君如玉浅浅一笑,无可奈何的说。
我偷偷掐了爹爹一下,小声嚷嚷:“哪有说自己儿子漂亮的!爹爹真笨!”
“玉儿生气啦,不气不气,爹爹再给你掐掐!“爹爹连忙安慰我。
见爹爹那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我暗地的小动作,我脸都羞红了。
“小君佑,才几个月没见,又长高了,“爹爹望着君如玉后面一身黑色紧身长衫的男孩,一脸打趣,“不过,老是板着张脸,一点都不可爱哦!”
“烈叔叔!“男孩修长眉宇一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着爹爹。
“玉儿,这个是君佑,君如玉的儿子,十六岁,比你大上两岁。“爹爹转过头补充道。
“君叔叔好,君哥哥好。“我赶紧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玉儿吗?“君如玉笑着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光芒,“好名字。”
“娇气!“君佑冷哼一声,吐出两个字。
嗯,我尴尬极了。
“切,你这呆板小子,连我玉儿的一根手指都及不上!“爹爹为我打抱不平。
“好了好了,“君如玉优雅浅笑,“你们两个,总是一见面就抬杠,接风的宴席都准备好了,再不进去,饭菜都要凉了。”
“玉儿饿了吗?这就可以吃饭了。“爹爹走了几步,又朝暗焰的首领望去,“焰,把捡起来,买个最好看的瓶插上。”
君如玉笑笑,“教中牡丹杜鹃多得是,何必在意这些野?”
“玉儿喜欢!“爹爹回答。
君如玉打量了我一眼。

“幼稚。“君佑出声。
“你小子,“爹爹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再欺负玉儿,小心我把你十岁还尿床的事情宣扬出去。”
君佑脸色铁青。
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琳琅满目的菜色看得我食指大动,就算上陪最红的头牌进庆王府陪酒也没见过这般菜式,端菜仆人的手式极其讲究,左边倒酒,右边上菜,动作极轻极快,训练有素。
“玉儿多吃点,“爹爹俊朗一笑,“那么细得腰,盈盈一握,真是要多吃点补补!“一边说一边往我碗里夹菜。
“才没有。“我不好意思的扫了君如玉和君佑一眼,生怕他们取笑,还好君如玉依旧优雅的喝着汤,神色未变,君佑照旧冷着一张酷脸。
“对了,姚之溪那小子在吗?“爹爹开口。
“怎么?“君如玉清俊的脸色一抹担忧之色,立马审视起爹爹的身体,“伤到哪里了吗?”
“没啦没拉,“爹爹摆摆手,“玉儿的手上有些伤痕,我想叫姚之溪跟玉儿看看。”
“原来如此,“君如玉舒了一口气,重新拿起汤勺,“待会我让姚之溪去你那。”
君佑也飞快得扫了一眼我拿筷子的手,冷声道:“娇气。”
话音刚落,爹爹就用筷子"砰"得敲了下君佑的头。
“阿风,“君如玉唤着爹爹的名字,似乎不甚赞同,“你是长辈,怎么跟小佑计较起来?”
“他呀,我现在不动手,怕日后欺负玉儿个没完!“爹爹露出"还算便宜这小子"的眼神。
君如玉一副"拿你没办法"的神情,“玉儿住哪呢?流云阁吗?”
“流云阁?“爹爹拒绝道,“不好吧,那里是姬妾们住的地方?怎么能让玉儿住那里!”
流云阁,美女如流云吗?我暗叹,果然是爹爹的风格。
“那我让人在小佑那边另外整理一间上房出来。“君如玉体贴的建议。
“这个,“爹爹皱皱眉头,“要是他趁机欺负玉儿怎么办?玉儿身上还有伤!还是先跟我一块住吧!待会叫子溪早点过来!”
君佑气得红了脖子,“我才不会欺负他!整个娇气包,像个小姑娘似的!”
君如玉倒是没说话,垂下的眼眸让人看出任何情绪,半晌,他浅笑着抬头,“就这样吧!我让下人们先去把日常用品都备好,吃完饭,就让子溪过去,省得你担心!”
“还是大哥考虑得周细!“爹爹感激说道。

子溪
宽敞的房间,一外一内,中间用八屏嵌玉刻画木纹屏风隔开,低柜,书桌,衣橱,圆桌,同色系木纹刨家具,样式简单却不失大方,墙壁上挂着几分画,看得出作画之人手法细致,想必其人也是情调高雅,内室几案上放着双龙摆尾伺台,上面架着一把寒光宝剑,淡紫色的清秀剑鞘,紫色的剑柄,大片梅的纹案轻盈的覆盖着整个剑身,零星之又镶嵌着金黄色的碎钻,偶尔流光闪烁,星光点点,充满着莫名的神秘与美感。
“好漂亮的剑!“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把剑,见爹爹没有阻拦,便拿起剑比划比划,竟然是异常轻巧。
爹爹道,“这是大哥亲自为我寻得的宝剑惊鸿剑!”
我想起平日练得剑舞,真想挥起此剑翩然而舞,可惜腿上有伤只得做罢,“等伤好了后,我跳剑舞给爹爹看!“我反手一旋,剑便稳稳当当的佩挂在我的腰际,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和身上飘逸的白色长衫遥相辉映。
爹爹眼睛微微眯起,刀雕一般得轮廓刻迷人,“这把惊鸿剑就送给玉儿吧!的确跟玉儿很配!”
“真的吗?“我喜滋滋的摸摸腰上的宝剑,爱不释手,又有些犹豫,“可是,这是君叔叔送给爹爹的,会不会?”

“大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爹爹不甚在意,“再说,他已经把这把剑送给了我,我给我儿子难道不可以吗?”
“谢谢爹爹!“我开心的搂住爹爹的腰。
“咳咳,“门外传来一阵清咳声。e
我急忙放手,推开爹爹,往外一看,好一个翩翩美少年,眉飞入鬓,唇红齿白,墨青色的纱绸缎子更显身姿高挑纤长, 他满脸戏虐,“唉呀呀,莫非我又打搅到烈哥哥跟美女亲热了么?小弟真是万分愧疚呀!”
“你这死小子"爹爹走上前,大大拥抱了他一下,又补了两拳,“一回来就没好话,快过来看看我的儿子!玉儿,这就是姚子溪,江湖人称‘第一神医’,还什么高莫测呢,其实就一混小子!“爹爹大大咧咧的揉了揉姚子溪的头发。
“哎哟哎哟,别弄坏我的发型,晚上我还要去醉楼了,“姚子溪一边让我伸出手,一边望向爹爹,“碧瑶一直在等你了!”
“醉楼,“我轻轻的念着这三个字,面带微笑的看着爹爹,“似乎是不错的名字呢?”
“咳,咳,“爹爹躲过我的目光,又拍了下姚子溪的头,“赶快抓紧时间看病,东扯西拉个什么,真是!”
姚子溪满脸委屈,“哪有!这不是我们例行的接风仪式吗?”
“去,去,去!“爹爹捶了姚子溪一拳,“赶紧跟我看病!玉儿的手怎么样?伤疤除不除得掉?”
“咦,奇怪?” 姚子溪又示意我伸出手腕,诊了诊脉,皱皱眉头,“玉儿以前可服用过逍遥散?”
我心一惊,点了点头。
“怎么呢?“爹爹担心的问,“难道玉儿中了什么毒?”
“这个,“姚子溪微微迟疑,“毒倒是没有,手上的伤疤也好除,只是我刚刚看了看玉儿的面色,又把了把脉,气息有些混乱,脉络不通,而且玉儿毛发稀松,怕是胡须都比较少吧,这些症状跟长期服用逍遥散的后果相似,只是逍遥散是小倌们用的,长期服用以保持少年之姿,久了便在身体积累成毒,一是再难恢复成男子正常体魄,二来则是不育只是玉儿怎么会服用此药?”
我紧张得看看爹爹,手指紧紧拽住爹爹的衣袖,爹爹脸色有些凝重,恐怕他也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姚子溪真相我是小倌馆里出来的吧!
“那,“爹爹半晌出声,“有没有办法医治?”
“你服用逍遥散几年呢?“姚子溪目光在我和爹爹身上转了转,也没多问。
“两,两年,“我答道,声音有些哽涩。
姚子溪狐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爹爹,探究的眼神从我脸上划过,“时间有些长,这样吧,我先开些方子让你慢慢调养,虽然不一定会全部除去逍遥散的药效,不过应该会有所减轻这瓶药则是去你手上伤疤的”
“谢谢姚叔叔。“我低头谢过。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姚子溪一把勾住爹爹的肩,“手也看完了,病也看完了,走吧走吧,我们去醉楼!”
“爹爹"我轻呼了一声。
爹爹回过头,目光和我相视,我慢慢垂下目光,虽是极为不舍,也只能缓缓松开抓住爹爹衣角的手指,心里百般滋味。
空气一下寂静而沉闷。
我甚至听得见我的心跳声,咚,咚,惊恐而又不安。
爹爹看看我,迟疑了一会,终是转过身。
我近乎绝望。
“子溪,“爹爹轻轻开口,“你一个人去吧!玉儿第一天到火神教,我怕他还不习惯。”
姚子溪一下愣住了。
爹爹的语气很轻,跟以前都不一样,声音不大,一点也不像以往那般火似的张扬,可是偏偏这不大不张扬的声音却让人有种无法拒绝的力量。

“好,好。“姚子溪呆呆应道,甚至离开房时脸上还挂着一抹迷茫和奇异的神色。
“怎么呢?“爹爹的脸一下出现在我面前,“这么什么表情?真丑!“说罢,扯扯我的脸蛋,语气又是一贯的调笑。
“好疼,“我捂着脸。
“夜了,早点休息吧!“爹爹笑道。
“嗯。“我甜甜回应。
我和爹爹并肩睡在床上,床很大很软,无论是以前我住的地方还是客栈的床都不能与之相比,但是我却翻来覆去,无法安心入睡。
“怎么呢?不习惯吗?“月光倾泻下来,爹爹的声音仿佛也沉浸着月光般温柔。
我细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一瞬间觉得那么不真切,一个月前我还在小倌馆里过着迎来送往的日子,不仅要承受王大人那般的施虐者,还要留心,成天违心的说着笑着,服着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药物好将身段维持成客人最喜欢的阶段,突然,一个火一般潇洒不羁的人出现了,说我是他儿子,还将禁锢的我叠翠楼毁得面目全非,摘好看的给我,找神医替我消除以前的伤疤,天天宠着我,保护着我
“怎么哭呢?“爹爹大惊失色,“是不是哪里疼?”
我含着眼泪,大力的摇摇头,哽咽道,“我我可以牵着你的手睡吗?”
爹爹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握紧我的手。

乳鸭
夏日微风熏熏,池塘里荷朵朵,翠绿粉红,莲心黄蕊,煞是可爱。
推开窗户,木红书桌正对着满池荷,风光旖旎,景色怡人,开打宣纸,铺上镇纸,爹爹大笔一挥,做起画来,微风吹起,飘逸的衣衫紧紧勾勒出爹爹俊拔的英姿,风流倜傥。
我在一旁静静的磨着墨,偶尔忍不住偷看一下,“嗯,石头,不错不错,乌鸦,很像很像"我暗自赞叹,爹爹真是厉害!不仅人长得帅,武功又好,连画技都是一流!
“怎么样,玉儿?“爹爹自豪的竖起画纸,吹了吹余墨,“我这幅《彩蝶戏莲图》不错吧?”
“呃?“我手一僵,墨汁"啪"的一下溅出砚外,"《彩蝶戏莲图》?”
“难道不像么?“爹爹直直的瞅着我,炯炯有神的眼睛满是期待,仿佛如果我说"不像"就是天大的罪过。我心里那个纠结呀,虽然违心之论说得不少,不过要当面把乌鸦说成彩蝶,石头说得莲蓬,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没做过
“咳,那个"我后退着,一边衡量着怎么开口,一边寻思着如何落跑。
爹爹的脸迅速靠拢,浓密的眉毛飞扬,两只眼睛闪亮亮的。
“我,我也想跟爹爹一起画这幅画!“我闭上眼用力开口。
“呃?“爹爹诧异,摸住下巴后退一步。
我身体前倾,直直的瞅着爹爹,“不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爹爹马上答应,立即让出位置,“我来为玉儿磨墨!”
我左手提起右腕宽松的衣袖,右手拿起毛笔,在砚盘里顺了顺笔锋,沾了抹乳黄
“呼,好了!“我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放下笔墨,朝爹爹甜甜的笑着。
“《莲塘乳鸭图》?“爹爹出声。
只见画面湖青色的底色上,一只微黑的鸭子露出嫩黄的鸭嘴,神态憨厚,极其可爱,旁边浅浓淡的大片大片莲池,或半开荷,或含苞欲放,或莲子垂垂,水乳交融,意境混成。
“这就是我刚才的那幅《彩蝶戏莲图》?“爹爹喃喃开口,忽而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睛微微眯起。

我手一抖,难道爹爹不喜欢?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说他那幅画画得清雅绝伦,无人能及。我后悔万分。
“玉儿实在太厉害了!哈哈!“爹爹爽声大笑,“不愧是我烈如风的儿子!你那君叔叔还一天到晚说我朽木不可雕也!哈哈,没想到我画的画也有今天吧!“爹爹一边大笑,一边裱着画,“嘿嘿,我就这把大哥的画都取下来,玉儿,你多画几幅,我通通挂上去,那些,也都算是我们合力而作的吧?”
“算,算!“看着兴奋得快手舞足蹈的爹爹,我连忙点头,心里却撇了把冷汗,真是还鼎鼎大名的火神教副教主了!
“咚咚"有人敲门。
“请进。“爹爹一边磨着墨,一边应答。我则心无旁骛的画着画。
“这是?“如春风般的温柔声音响起。
我扭过头,“君叔叔!”
地上随意放着原先墙壁上的几幅画,零零落落,而空出的地方整整齐齐的悬挂着新完工的《莲塘乳鸭图》、《山茶蛱蝶图》,其余的地方大片留白。
“哈哈"爹爹大笑道,“玉儿画的画不错吧?咳,这是我和玉儿一起作得画喔?怎么样?没想到我也能画这么棒的话吧?我准备把玉儿画的画都挂上去了。”
“笨蛋爹爹!“我心里暗急。
君如玉淡定一笑,依旧一副从容悠然的优雅模样,只是这却不作声响。
“大哥?“爹爹发现君如玉半天没有接话,迟疑的唤了一声。
“玉儿的画哪能跟君叔叔比!“我插嘴,“玉儿只是略懂皮毛,如果真要跟君叔叔比,岂不真是班门弄斧自不量力?我和爹爹只是想把君叔叔的画收好,以后找机会以此为蓝本,多多临摹,好早些提高!”
君如玉闻言,笑着看了我一眼,“玉儿还真是聪明伶俐,乖巧可人,有这般七窍心思。”
爹爹搂住我的肩,“那是自然!我的玉儿什么都好!”
君如玉衣角一摆,倚窗而坐,捧起青瓷茶杯,左手端起杯底,右手拿起杯盖,匀了匀茶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举止无不优雅大方,那握住茶杯的手指修长,青葱般的指色,极白,极其优美,却是一根一根蕴藏着力量。君如玉缓缓开口,“不过玉儿也有十四岁了吧?平时里多做些什么呢?以后有什么打算,是考取功名,还是步入江湖?有什么想法只管跟君叔叔说,君叔叔一定帮你。”
“嗯,这个"我的视线摇摆不定,平时里做些什么?接客陪酒算不算?以后的打算,一直陪着爹爹行不行?功名,江湖?对我来说都是好遥远的事哦我的视线突然就落到那幅《莲塘乳鸭图》,只觉得君叔叔是高贵圣洁的白莲,爹爹是肆意怒放的红莲,君佑是收敛低调的碧莲,而自己呢,则是那只石头化成的鸭子,无论怎么看,都是格格不入,“我,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这样啊"君如玉顿了顿,沉思了一会,“不如你先跟着小佑一块习习武,念念书,看看自己对哪些方面比较感兴趣?”
“这是个好主意!“爹爹开头,高兴的望着君如玉,“还是大哥想的周到!玉儿还这么小,是应该多些一点技能!想当初,我和大哥刚遇见的那会,大哥能文能武,清俊儒雅,我可是暗地里羡慕了好一阵子,那时还想,要是以后取媳妇,就要找跟大哥一样温柔体贴的”
君如玉手一颤,茶水溅到了手上。君如玉含着浅笑,不动声色的悄悄抹去。
我细细看在眼里,默不做声。

君佑
夫子左手卷握着一本书,青灰色的书面,书脊用白线密密的扎捆着,想必是经常阅读的关系,已经微微泛黄,右手背在身后,每读一段章文,便感慨似的,拂拂胡子点点头,刻板的脸上满是一丝不苟。
我端端正正的坐着,背挺得笔直,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我喜欢微蹙眉毛,嬷嬷以前说我这样秀眉微蹙的神情有种不可亵玩的美感,所以我在走神的时候,也喜欢做出这般认真思索的神情,以掩饰内心百无聊赖。唉,真的好无聊
偷瞄着周围的学子,有的偷偷看着窗外,一片向往之色,有的把头埋在桌下看着别的书籍,捂着嘴闷闷直笑,还有的干脆把头枕在桌上,书把脸一蒙呼呼的睡觉到底都是火神帮的弟子,夫子视而不见,不怎么管。
想起以前在叠翠倌,嬷嬷重金请人教我们琴棋书画,每个人学的时候都拼着命似的,压抑惶恐的气氛现在还心有余悸。只要露出稍微松懈的样子,马上就是一顿鞭打,嬷嬷不会让护院打脸,怕打坏了卖不出好价钱,于是朝着能够掩饰的打,比如脚底板,摊在长木凳上,脱了鞋袜,用着细细的柳条鞭子狠狠的抽,那柳条用的是新枝,韧性十足,挥在空中绷得呼呼作响,抽在脚底板上疼入骨髓似的,那疼痛感一直从脚底板沿着小腿往上爬,爬到心头,感觉心被人用力揪着拧着,生生的疼,却怎么也碰不到,疼得只掉眼泪,第二天脚底板又红又肿,一沾地便是一片火辣辣的灼烧感,有的抽破皮肉的,地上一踩一个血印,鲜红得像朵。那种滋味我尝过几
睡觉之人的轮廓越看越熟悉。君佑?学堂呼呼大睡的君佑!第一天见面时还老板着脸装酷的君佑也有这种时候啊!
书"啪"得一下从君佑脸上掉下来,露出漆黑的眸瞳,像飞刀一般冷冷的扫了过来。我赶紧移开视线,乖巧的举手道:“夫子,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夫子对我这种好学的态度大大赞赏了一番,摇头晃脑的讲解起来。

那一股飞刀般的目光在我身上久久停顿之后才慢慢消去。
终于下了学堂,我走到夫子面前,微微鞠了个躬,说道:“谢谢夫子的讲解!今天又学到了不少东西了!”
我知道我刚来,很多人暗地里观察着我这个大名鼎鼎的火神教副教主之子,一举一动更是代表爹爹的形象。
“虚伪。“背后有人冷冷哼了一声。
我无可奈何的笑着,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谁。
上午念书,下午习武。从学堂经过习武场的时候会穿过一大片桃林。大片大片的老桃树树条纵横交错,纠结盘旋,风一吹,朵朵桃色瓣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地上,身上,点点粉红,有时候我会一片片捻起来收进手中,一会就是满满一捧,风再吹起的时候,展开手中的瓣,一场更加绚烂的桃雨
我不太喜欢习武。有偷偷翘了去找爹爹,问了七八个下人之后才找到骑马场。碧草蓝天,艳阳高照,两抹俊拔的身姿肆情纵驰,爹爹一袭耀眼的红衣骑着烈火朗声长笑,君如玉白衣飘飘驾驭着踏云淡淡浅笑,一红一白,烈焰似火,洁白如玉,两人并肩而行,默契浑然奔驰累了之后,爹爹肆意的躺在草地上,眉宇之间海鸟一般飞扬,君如玉侧坐身旁噙着浅浅笑意,拿出手帕细细帮爹爹擦着汗,爹爹故意头一偏,坏笑得挠着君如玉的腰,君如玉躲闪着,爹爹一咕噜爬起来,两人在碧绿的草原上你追我赶,笑声四溢。
我站在烈日下,偷偷看了他们整个下午。那个时候我才明白,爹爹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爹爹。
“怎么又坐在树下发呆!“君佑不屑的声音把我从回想中拉了出来。
我翻过身,不理他。
“喂,我在跟你说话。“君佑不满意的扯着我的头发。
痛!我手一挥,拍掉他的手,“别碰我!”
“你!“君佑的声音有些恼怒,独自一个人忿忿走开。
我慢悠悠的来到习武场。习武场上火神帮的弟子都跃跃欲试,个个赤膊露胸,流淌着闪亮的汗水。又是这样!我皱皱眉,我最讨厌了。
“玉少爷,你今天还是先蹲马步吧!“说话的是暗焰的首领焰。
我点点头,找了个阴凉的地方,静静的蹲起马步。说是习武,不过对我来说就是蹲马步,我已经连续蹲了半个多月的马步了,如果这个人不是焰的话,我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在整我,因为除了蹲马步,别的什么都没教。
“焰,今天我来教烈玉。“君佑冷声说道,不容反驳的口吻。
焰看了看我俩,衡量一番,默许了君佑的举动。
“手臂抬高点!“君佑拿起一根树枝,点点我的胳膊。
我依话照做。b
树枝"啪"的一下挥到我的大腿上,“下盘不稳!”
我沉下丹田,重新扎步。
“脚步悬浮,你这是在蹲马步吗?还选在这么阴凉的地方,你就这么娇弱吗?“君佑阴阴开口。
小腿被树枝用力一抽,仿佛又回到叠翠倌挨打的时候。
焰忍不住在一旁开口道,“佑少爷,口头指点就可以了吧?”
君佑冷笑一声,“你在指责我吗?在场的哪一个弟子不比他强,亏他还是烈叔叔的儿子呢,真不知道烈叔叔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什么事情都不会做,一点到晚只会像个娘们一样装柔弱!我都替烈叔叔感到羞愧!”
焰没有反驳。大概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如比吧!
“看什么看?“君佑转过头直视着我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什么不满吗?”
我收起马步,摆摆手臂,活动活动筋骨,冲他淡淡一笑,“不满多着了!”
我朝君佑扑过去,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别打了!“焰拉扯着我们,拼命劝阻。

惩罚
打架的方式有很多种。
以前跟叠翠倌的小倌们打架时,我习惯先掐人脖子,因为脖子比较脆弱。但是考虑到君佑力气比我大得多,所以放弃了先前的做法,直接扑咬了上去。咬的话力量就不会这么悬殊了,我是这般想的。君佑本是习武之人,武功在同龄孩子里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了,章法招式也是有板有眼,只是没料到我突然就扑上来咬脖子,所以一瞬间各种拳法脚法通通没用上,只是凭着本能和我一样用最原始的方法在地方扭打着。
我感到脸上被揍了几拳,肚子也被狠狠的踹了几脚,衣服破破烂烂,不过君佑也没占多少便宜,脸上都是抓痕,一丝一丝沁着血,脖子上偌大一个红肿的牙印,衣衫也被扯的不成样子,沾满了泥土。但是有一点他比我强,就是我越打越没力,而他越打力气越大,最后招式也运用出来,将我的手一扳,右手折成了一个畸形的角度,当即痛得我惨叫,我两腿拼命踢打着,他更加恼怒,手上劲一使,干脆将整个身体重重的压在我背上,“咔嚓"我听见脆脆一响。君佑一愣,松开了手,可我此时已经注意不到那些,一个劲的在地上翻滚着,天翻地覆,但是嘴上没有哼声,虽然嘴唇已经痛得发白,直打哆嗦。我以前挨打也是这习惯,若是小伤小痛,说不定还会呼叫哀嚎一番,若是极致的痛楚,只想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最好谁也别来管我,那种脆弱的狼狈我不想被人看到。
我挣扎了半天,努力想把手臂摆回正常的姿势,可始终也没成功。焰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一面急忙派人找姚子溪过来,一面轻轻按着我的右臂,判断着伤势。
“应该是骨头断了。“焰沉着说道,立即帮我做着最简单有效的定位理。
手臂生生被人扭断,我痛得额头直冒冷汗,靠在焰的怀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君佑站一旁发呆式的站着,末了,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恍惚间,我感到被人小心翼翼的抱上了床,床板很舒服,一下卸走了身体绝大部分的重量,有人拿了湿凉的毛巾放着我的额头上,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爹爹和君如玉快步走到床边,焦急问道。
焰没有做声,姚子溪帮我确诊。
君佑一下跪在地上,缓缓开口道,“烈叔叔,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吧!”
“你"爹爹怒斥一声,却无下文,转过来问姚子溪,“玉儿伤势如何?”
“还好,并无大碍,只是右臂骨折,身上有些淤青,调养三个月左右就没事了,“姚子溪说道,“我们这种江湖中人哪跟别人比武决斗没个大伤小伤的”
君如玉双眼微眯,温和的口吻却说着严厉的话语:“居然恃强凌弱,去罚堂领五十棍,跪罚三天,好好反省!”
姚子溪和爹爹大惊:“大哥,这惩罚也太重了!”
君佑应道:“是!“简洁有力,说着就要往外走。
我挣扎着做起来,“君叔叔,你误会了,佑哥哥没有欺负我”
闻言,君如玉,姚子溪,爹爹诧异的望着我,“那你的伤?”
我虚弱一笑,“是我找佑哥哥帮忙指点武功,后来我们玩心大起,就在草坪上滚了滚,结果不小心压断了手臂,都是我以前体质太弱了,没有好好锻炼,不关佑哥哥的事。”
君佑神色复杂的望着我。
“是这样吗?“君如玉淡定的问着焰。
“佑少爷是有指导玉少爷武功"焰犹豫着。
“爹爹"我叫了一声。
爹爹来到我跟前,拂了拂我脸上的头发,柔声问道:“是不是痛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将脸靠在爹爹的颈窝间,轻声说,“不关佑哥哥的事,我们不要怪他好不好?”
“这个"爹爹迟疑着,想必既不想罚得那么重,又不愿就此了结此事。
“孩子们玩耍间的意外而已,“姚子溪也在一旁帮着劝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好吧,“君如玉慢慢开口,“既然叔叔们都为你求情,棍惩就不必了,但是跪在罚堂里好好想想,这么大的人呢,也不知道个轻重!”
姚子溪留了药。我的右臂被上了夹板牢牢固定住。
我左手缓缓的套着衣服,心里想着以前怎么不觉得穿衣服是件这么麻烦的事情?无论是里衣还是外衫都需要一层一层的抬起手,就算有下人的帮忙,可一碰就疼,穿到外衫还穿不进去,果然加了夹板的手臂就是粗了不少,最后只得披着,可是里衣还是要穿的,要不然袒胸露乳像什么话。

罚堂
君如玉对我满是愧疚,饮食用膳尤为注意。小火烧烂的猪骨头,加盐姜调之;猪脊骨一具,配上红枣,莲子,降香,生甘草;鲜湖蟹,待粳米粥熟时,取了蟹肉加以适量生姜可见心意。只是我断的是右臂,连带右手也无法自由收放,只好左手持筷,偏偏那些骨头又重又滑,不易食用。跟他们在一起,我偌大的一个人却叫下人喂着吃饭,自觉尴尬不已。
爹爹纳闷,“怎么吃得这么少?”
我诺诺答道,“我本来胃口就小。”
回了房,我对爹爹说道,“爹,以后你跟君叔叔他们一块用膳就行,我右手不便,还是在房里吃吧!”
爹爹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我怎么这么笨!以后玉儿就跟我一起在这吃!”
我忙说,“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爹爹道,“胡闹!你骨折了,难道我这个当爹爹的照顾都照顾不得?”
我只好默许。
说道用膳,我想起另一个人。
我提着膳盒来到罚堂。
守卫一拦,“教主吩咐过,不允许任何人给佑少主送饭。”
果然如此!
我柔柔劝道,“佑哥哥要在里面跪上三天三夜,天天都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
“这"守卫叹道,“可惜我们也无能无力。”
我继续道,“更何况,他伤的是我的手臂,我都不计较了,爹爹也让我亲自来看他!”
守卫神情犹豫。
我眨眼一笑,“你们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了,这送饭之事,也是你们副教主同意过的!“说罢,不等他们反驳,我就径直走进了罚堂。
罚堂里面一片森冷,不见阳光,中堂里面摆着一座高大的神像,凶神恶煞,怒眉斥目,左手紧握成拳,右手高举大刀,威武森严,栩栩如生。惩堂两边挂满了罚具,戒尺,夹棍,钢炼,剔骨刀
我看着这些罚具不寒而栗,暗道,可别有一天用在了我身上。
君佑跪在神像下方,周周正正的腰板,一动不动。
“喂,吃饭了!“我走上前去,只觉得这人真笨,周围又没有人,干嘛还傻跪着?要是我肯定偷懒坐着,等到有人来了再跪。
君佑依旧两眼直视前方,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人!我"哎哟"一叫,“手臂好痛!”
君佑一个箭步跨过来,着急问道,“怎么呢?”
我把膳盒往前一举,君佑习惯性的接过。我"嘻嘻"笑道,“没事,就是刚才手臂有点痛。”

君佑双手捧着膳盒,忽而又皱皱眉,“你又骗人!你明明伤的是右臂,左手提的膳盒,怎么突然会痛?”
我委屈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道,“本来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可是自从手臂被某人扭断之后,时而不时的就会痛了”
君佑神情别扭,半晌,道:“对不起。”
我仰着头,故意不看他,“也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拉!这是我帮你带的饭菜,快吃吧!”
君佑坚定的摇摇头,“我不能吃。”
我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在小倌馆里,我们总想着怎么样惩罚会少点,怎么样惩罚会轻点,怎么样可以逃避惩罚,总想着要把这条命好好护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可这君佑,居然丝毫不领情。
我脸一板,“怪我,明明手臂被人扭断了,还傻乎乎的跑过来给你拒绝!算我断着一只手臂白忙乎了半天!“说罢,作势就要走。
君佑一拉我的衣角,脱口而出,“别走!“过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说,“我吃还不成吗?”
我回头一笑,“真乖!”
君佑哭笑不得。
我们一起背靠着神像台底,蜷着腿坐着。
到底是饿了!君佑匆匆的趴着饭,滚动的喉结带动颈间的肌肉,上面一个大红牙印也跟着在我眼前摆摆晃晃,晃得有点刺眼。
我假咳一声,“那个,你脖子还疼吗?“眼睛却瞟向墙角。
“还好,不怎么疼了。“君佑迟疑一下,补充说:“不过,你还真会咬人的!刚咬的时候还真痛!”
废话!我那时可是卯足了劲。
我撇撇嘴,挑起眉,“怎么着?你还想我再咬你呀!我才咬你一口,你就断我一只手臂!”
君佑沉默,半晌,道:“对不起!”
想到自己也有点咄咄逼人,我于是故作大方的说,“没什么啦!又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啊!”
君佑看了看我,仔仔细细道:“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我诧异,左手摸摸君佑的额头,“没发烧呀?”
君佑脸一红,“我是说真的!以前总觉得你太柔弱,看不惯!可是,你居然敢找我打架,从我十岁起,火神教就没有一个弟子敢找我挑战了!“君佑停顿了一下,自嘲到:“谁叫我是火神教教主的儿子呢?“他转过头看着我,“而你,一点武功都不会,连马步都蹲不好!却敢跟我打架!”
怎么听得这么不是滋味!他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我开口,“别这么想啦!你武功那么厉害,我想他们肯定是知道自己赢不了你,所以才不找你打架!”
君佑愣了一会,直直的盯着我看,看得我毛骨悚然,我暗道,没说错什么话吧!
过了一会,君佑才说,“那个,你为什么骗我爹爹和烈叔叔,说我们只是玩耍引起的意外?”
我翻了个白眼。那个时候我俩衣服破破烂烂,他又满脸抓痕,谁会真相信我俩只是玩玩?只是爹爹,君如玉都需要一个台阶,于是我就做着顺水人情。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相信了!我暗自摇摇头,乱扯道:“大概是你比较可爱吧!”
君佑脸一红,低低道,“真的吗?”
“咳!“我无力的咳着。

爹爹

我哼着小调愉悦的提着膳盒回到房间,竟看见爹爹坐在饭桌前无聊的拿着筷子敲着碗,桌上满满一堆菜,全部都是我爱吃,却一盘也没动过。
爹爹看见我手中之物,微微一愣,继而温柔一笑,接过膳盒,道"饭菜已经做好了,吃吧!”
我惴惴的坐到桌前。
爹爹夹了一块排骨,细细剔了骨头,留下完好的瘦肉送到我面前,“来,张嘴”
爹爹一勺一勺喂着我。
我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其实,我刚刚已经和佑哥哥吃过了”
爹爹动作一僵,伸出的筷子终是收了回来,慢慢说道:“那也好!这些菜也有点凉了!”
爹爹独自一个人静静的吃着饭。
外面夜色已黑,桌上燃着的红烛烧了大半,烛火闪烁,爹爹英俊的脸庞也跟着微微抖动。
我心里一阵动容,肆意如火的爹爹,潇洒不羁的爹爹,毁掉叠翠倌气势凌人的爹爹,草原上驰骋奔腾的爹爹,一直耐着性子等着我归来,连菜都不吃一口的爹爹感动、愧疚、歉意一起涌上我的心头,我轻轻的走到爹爹身后,左手环上爹爹的腰,将脸颊贴到爹爹背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爹爹的背宽厚结实,有着无限的包容力,温和的声音渐渐传来,“没什么,你是我的儿子呀!”
我依旧将脸埋在爹爹的背后,喃喃说道,“可是,我不想当你儿子”
我再也没跟君佑一起吃过饭,两天后君佑出了罚场,我干脆待在家里,整天套着一件外衫,里衣也不穿,大门也不出,偶尔听到下人们说君佑依旧每天照常读书习武,武功仍然是火神教后辈中最厉害的,心里跟着踏实了。
倒是爹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除去火神教日常事务不说,一会去姚子溪那里替我"交流交流"病情,一会去厨房看看我的膳食是否新鲜合理,一会又怕我无聊陪我我下棋解闷,比我这个病人还关心病情,照顾得无比细心。
“啊!“爹爹惊醒,急急忙忙的把我摇醒,“玉儿,你觉得胳膊怎么样呢?是不是很疼?”
我迷迷糊糊的用左手揉了揉眼,“还是那样呀!”
爹爹摇摇头,“不对,不对,我刚才梦见你疼得发抖,抱着身子颤抖得厉害!”
我哭笑不得,“爹爹也说了,那个是梦呀!放心拉,放心拉,爹爹不必紧张!“我食指点点爹爹额头,“以前,有个小倌也跟我打过架,那我从二楼掉了下去,大腿都断了,整整三个多月都不能站立行走,可还得每天出场弹琴,结果还不是没事,何况爹爹现在每天都把我照顾得好好的!一定不会有问题啦!”
“腿断了?“爹爹又马上掀开我的外衫检查起我的大腿。
浓浓的夜色下,我的腿仿佛一抹暗白,像幽幽的兰缓缓绽放在夜间。
爹爹慢慢抚摸着我的腿,一点一点缓慢移动,我心跳加速。
“其实,这件事算起来也不能怪他"我开口道,“小倌馆里面免不了有些客人流动,有个客人以前很喜欢他,可是后来找了我,他很倾心于那位客人,所以才”
爹爹紧紧的搂住我,抚摸着我的头,“对不起,玉儿!我真的不知道你待在那里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过去不在你身边,现在跟着我,你也一直都在受伤爹爹真的很愧疚”
大名鼎鼎的公子堂堂火神教副教主对着曾是卑贱小倌的我,如此忏悔,我应该很感动,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隐隐作痛,像是有人拿着微小的针一下一下的刺着,钝痛不已我知道我的心已经慢慢在改变,当我看到爹爹和君如玉在草原上骑马驰骋追逐嬉笑时,我就已经隐隐有了这种感觉。如今,爹爹又如此精心的照顾着我,从我出生一来,没有一个人像爹爹这般对我好,我想独占这份好,这个人!我突然明白当时推我下楼的那个小倌的心情,那时他的眼里满是对另外一个人的独占欲,另一个人不完全属于他的悲伤,绝望,愤怒,以及乞求当时的我不明白一个人眼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种复杂的情感,现在我懂了,可是却更加悲哀,如果爹爹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我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可以诱惑,可以纠缠,可是那个人是爹爹呀
我静静的看着爹爹,月光静谧,爹爹狂肆的黑发随意散落,明亮锐利的眼眸,海鸟般张扬的眉宇,刀刻般的五官,雕塑般的脸型,棱角分明的下巴,浑身上下散发着如漆黑夜晚般极度迷魅的气息,让人不由得沉溺其中。
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还是希望这样的爹爹只属于我一个人,爹爹的好也只给我一个人,只是给玉儿,全部的,所有的,温情,亲情,以及

沐浴
我翻来覆去。隐隐约约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却又有点畏惧面对。像以前在珍品斋里面看见一件很稀有很漂亮的树冠状红珊瑚,彤红凝艳,璀璨夺目,我紧紧的盯着它看了好几个时辰,心里喜欢得不得了。然而价钱要掉我所有的积蓄。积蓄对我意味着是自由,只要攒够了钱,我就可以将自己从小倌馆里赎出来,找个偏僻安稳的乡村平淡的过完我的余生。现在,爹爹比那件红珊瑚还要耀眼,还要吸引人,需要付出代价也更加昂贵所有的伦理,以及我的心。
我静静的坐了起来,弓着双膝,左手抱着被子。放弃,我又不甘心,放手一搏,又畏惧。这种畏惧感就像是单脚着地,摇摇欲坠,也许下一刻就会掉进渊,万劫不复

“唉"我的叹了一口气。
爹爹也跟着坐起来,拍拍我的头:“怎么,睡不着吗?”
我幽幽的看了爹爹一会,隔着被子伸手要抱爹爹的腰。爹爹迟疑了一会,也许是床很小的缘故,也许是考虑到我现在只能使用左手,爹爹没有退缩,也没有阻止,只是任由我单臂搂着。我将头埋进爹爹的胸膛里,夜晚静谧的气息和爹爹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交织在一起,像春雨一般细细的侵入我的皮肤。
“爹爹。“我轻轻唤了一声。
爹爹一只手环住我,一只手温柔的拍着我的背,像哄婴儿般一下一下的拍着。
“好奇怪!“我依旧将头贴紧爹爹的胸口,有力的心跳声像湖中的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到我的耳中,“为什么?为什么爹爹的胸口总是这么结实?好像只要靠近就会无比的安全?为什么爹爹的手臂总是这么强健?好像只要被它搂住就会无比的温暖?”
夜风无息。
“也许是因为玉儿的缘故吧!“爹爹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
高高的木盆,里面是满满的清水,飘着几片瓣和药草,上空氤氲着水汽。
爹爹小心翼翼的帮我卸下固定右臂的甲板和纱带,我脱掉外衫,露出光溜溜的身子,飞快的踏进木盆。
“啊"我怪叫一声,急急慢慢缩回踏入水中的一只脚:“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爹爹一边大笑的看着我龇牙咧嘴的表情:“哈哈,谁让你试都不试一下水温!",一边提起旁边的木桶缓缓往浴盆中加入冷水。
爹爹伸出手搅拌了一下,试试水温:“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我慢慢抬起腿,这乖乖的先用脚趾头碰碰,确定温度适合,才跳入水里。
我兴高采烈的玩起水中的药草,有的是晒干的小圆木头,有的是红红的叶子都是一大堆我交不出名字的。爹爹在身后气急败坏的说:“别动别动,我都不好帮你洗了!”
“嘻嘻"我回过头,左手"啪"的击打在水面上,溅起阵阵水,把爹爹的衣服淋湿了一大片。
“呀,爹爹的衣服也湿了,要不要一起进来洗?“我贼贼的笑。
爹爹看着湿漉漉的衣服,无可奈何的摇着头,“我去叫仆人过来帮你洗。”
“我不我不"我一下一下夸张的摇着头,“我不要他们,我就要爹爹!要是爹爹出去,我就不洗澡了!”
“你呀!“爹爹又好气又好笑,一幅"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
爹爹一件一件脱起了衣服。在小倌馆时,有时为了诱惑客人,我们也会把那本来就是薄薄的衣衫故意脱得极慢极其煽情,缓缓露出自己纤细白皙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的魅惑,一寸一寸挑拨客人的情欲和感官。爹爹脱衣服的速度很快,很随意,三下两下就露出高大俊朗、肌理分明的体魄,每一都充满了野性张扬的美感。爹爹跨入木盆,古铜色的长腿结实有力,双腿之间是一片硕大的阴影。
我脸一红,急急忙忙背过身。
爹爹灼热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耳垂后:“这个浴盆有点小。”
“是吗?“我不敢正眼看爹爹,只觉得身后的温度自爹爹进来后提高不少,连水都好像渗入爹爹狂野的气流,像海潮一般一浪一浪的拍打在肌肤上。
“怎么样?“爹爹在身后拿着毛巾替我搓着背。
很舒服的力道。舒服到我浑身上下都快化了。
我缓缓闭上眼。g
滚烫的气息环绕在这小小的浴盆。
再睁开眼,爹爹的俊脸一下放大在我眼前。不是何时,我已经瘫倒在他怀中。水中,洁白光滑的毛巾顺着我的胸口慢慢抚下
皮肤下埋藏的躁动蓄势待发,火热的情愫岌岌可危。

“嗯"我忍不住呻吟起来,胸前的粉红娇嫩嫩的突了起来。
爹爹古铜色的肌肤在我眼前明晃晃的耀眼,我柔软的长发和爹爹狂肆的黑发在清澈的水中纠缠不清,难以压抑的骚动和酥麻不断心底升起,扭曲,翻滚,我紧咬着贝齿,好想被爱抚
“唔,想要"我微眯着眼呻吟。
这句话像火山爆发似的,震撼得惊天动地。爹爹的手如同一阵肆虐的飓风,在我胸前剧烈游走,刺激着我的突起。我体内火燎一般,愈烧愈烈,我禁不住用腿摩擦起爹爹精壮结实的长腿。
“你!“爹爹粗粗的喘气声在耳旁响起。
下一刻,我的脚踝就被爹爹拉开,露出两腿之间颤巍巍直立的玉茎。
“不要。“我颤抖着扭动,忙用左手护住。
“好可爱。“爹爹声音低低的说道,一边伸出手把玩起来。

沐浴(补充)
分身被爹爹炙热的手从底部到顶端极富技巧的爱抚着,除了喘气之外我什么了做不了,全部的感官就只剩下被爹爹强烈抚摩的分身了,一阵白浊喷出,我瘫软在爹爹怀中,沉浸在那种激烈释放后的慵懒快感里。
爹爹在耳旁轻轻的笑着:“真是可爱的小东西。”
接着身体一轻,毛巾擦干后,人就被爹爹抱上了床:“十五岁,有定期释放的必要哦,现在玉儿能够安心睡觉了吧!”
我微微一愣。
明明刚才很爽很热切的感觉现在只觉得冰凉一片。
就像小倌馆里欢爱过后,客官一边笑着说:“真是淫荡的身体呀”,一边轻蔑抛过来冰冷银子一样的感觉。
明明是怀中爱慕的心情让爹爹做这种事情,可是为什么爹爹却认为这只是我右臂骨折的缘故,从而顺便帮我"解决"的男人之间"问题”。
我心里一酸。
回过头却是一张笑脸。就像明灿灿笑着谢过恩客们所谓的称赞,就像明灿灿笑着接过他们抛过来的银子。
爹爹擦干身体,随意的套了件外衫,斜靠在床上。
我柔柔的靠过去,“爹爹也有两个多月没有解决了吧”,我一边说,左手一边探索着爹爹的下身。
“啊?“爹爹诧异道,而后尴尬的抓住我的手,“不用了,玉儿,不用了,玉儿!”
左手被爹爹挡了回来。我静静的看着爹爹。
“我明白了。“我说,然后移向床中央。
“唔!“爹爹吸了一口气,修长的大手穿过我的头发,准备拉开我的脑袋,“不要这样!”
我不吭声,只是固执的顺着爹爹大腿内侧不断的吻下去,越吻越后,越吻越重,伴随着不断的吮吸和挑逗,渐渐的,嘴唇已经移到了双腿之间。我看了看爹爹的丛林之中的阴影,紫红色的硕大已经微微耸立起来,像爹爹一样狂肆不羁。
爹爹直起上身,声音嘶哑,“玉儿,不要这样!”
我抬起头,着迷的望着爹爹,微微一笑,身体往前一倾,想吻爹爹性感的嘴唇。
爹爹头一偏,躲了过去。
我锲而不舍。

再落空。
爹爹撇过脸,不看我。
我痴痴笑了一会,低下头,猛的含住爹爹的硕大,霎时,满满都是爹爹浓浓的男性气味和草药的芬芳。我使出浑身解数,煽情的舔着爹爹的坚挺,灵活的舌尖游动着,嘴唇和内腔技巧的吮吸和收缩着。
“呃!“爹爹的手捧在我的脑后,重重的往里按着,顺着节奏一又一的抽动着。
突然爹爹满足的一喘,一阵颤抖,有什么东西倾泻出来,爹爹急忙将我的头往外拉。
滚烫的白浊喷射在我的嘴里还有脸上。我浅浅一笑,咽了下去。
“玉儿!“爹爹唤着我的名,拿起外衫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污迹。
我淡淡的笑着,左手环住爹爹腰,依旧追逐着爹爹的唇。
爹爹手一僵,抵住我的手臂,拉开一段距离,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我,半晌,说:“玉儿好好休息吧!爹今晚睡书房!”
背影迅速消失。
我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静静的坐着。被单上面还有白浊的痕迹,屋里也有释放后的情欲味道。可是,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抚住被爹爹刚才弄痛的手臂,那是骨折的右臂。然后浅浅的笑,爹爹的梦真准。很疼,的确很疼。

碧瑶(上)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我心里一喜,放下书就要开门,接着一黯,不对,若是爹爹的话,他会直接进来而不是敲门。虽然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可是开门的时候还是抱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希望和期望。
“呵,是你呀,佑哥哥!“开门的那一刹那,我微微愣了一愣,然后朝门外的人翩然一笑。
君佑一袭青衫,束着方巾,俊眉大眼,身姿修长,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稳重。
我引他入了内室,倒了杯茶递了过去,茶色杏绿清浅,芽尖直挺竖立,如雀舌含珠,暗香扑鼻。
两人竟一时默默无语。
“你的伤好些么?“半晌,君佑开口道。
我"扑哧"一笑,“你想了半天,就是要说这句客气话么?”
君佑一张英俊的脸夹杂着几分羞赧。
我不再逗他,笑着道:“今天去姚叔叔那拆甲板。”
君佑轻轻说:“我陪你去吧!”
看惯了君佑一幅酷酷的神态,突然被他漆黑的眼眸这般凝视,竟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一路上,拱廊曲折,牡丹生香。
君佑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我,一双剑眉紧张微蹙。
我哭笑不得:“我的手臂已经好了,没这么娇贵啦!”
君佑低着头闷声道:“对不起,我不像君叔叔那般会照顾人。”
我微笑:“佑哥哥也有佑哥哥的独特之呀!比如,佑哥哥很直率,心里怎么想就会怎么说;自己所做的事情也会勇于承担,很有责任感。我很喜欢佑哥哥这点!”

君佑脸一红:“其实,我也很喜欢你!虽然你很娇弱,没什么男子气概,武功也不好,唇红齿白,长得跟小姑娘似的”
我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这人,是在夸我吗?
“可是,玉儿却很温柔,相起来似乎什么都不用顾忌,很自由的感觉"君佑接着说。
“是吗?你爹爹,那才是真正温柔的人呀!“我有些自卑。
温柔这个词一下让我想到君如玉,玉树临风,那才是真正的温润如玉。
“怎么说呢?也许爹爹像一块千年难得的名玉,可是正由于太难得了,所以会有无法弥补的距离感,但是玉儿就不同,就好像那些送给自己心爱之人的玉佩,虽然不一定是最难得的,但却是自己最喜欢的,不用思考这块玉有什么刻的含义,有什么典故来源,只是单纯的,看着就喜欢的心情"君佑抓住我的手,凝视,眼眸如熠熠星辰。
“呵!佑哥哥口才真好!“我干笑着,指指了前方,“姚叔叔的宅子到了!”
矮矮的木头栅栏,竹屋前面是一块小小的田圃,种着些不知名的草,开得姹紫嫣红,生机盎然之中又透着些诡异色彩。
君佑牵着我的手,细心嘱咐:“千万要避开那些漂亮的!姚叔叔很变态的,专门种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越是漂亮就越是有毒!”
我谨慎的点点头,我可不比爹爹他们那些厉害的大人物,还是小心护住这条小命为妙。
敲敲竹门,一阵药香扑鼻。
“是小佑和玉儿呀!“姚叔叔噙着一抹邪笑,摇着玉扇,慢悠悠的打开门,领着我们进去。
君佑一脸慎重,目不转睛的盯着姚子溪的一举一动,一边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姚叔叔这个人真的很变态,除了我爹和烈叔叔,几乎每个火神教的弟子到他这来都被虐待过!”
虐待!我不由得一寒,脑海里第一浮现的就是皮鞭和蜡烛。
我心疼的望着君佑:“莫非,佑哥哥也有这样的经历?”
君佑一脸惨痛的看着我。
我怜悯的抚上他的手:“不怕不怕,乖,都过去了。”
姚子溪玉扇挥洒,敲了下君佑的头:“嘀嘀咕咕,又在讲我的坏话吧!真小气,不就是上你中箭,没给你上麻药直接拔的箭洗的伤口吗?姚叔叔也是为你好,锻炼你的忍耐力呢!”
直接拔箭洗伤口?我听得一阵颤抖,想想都疼。
“是吗?那还真是感谢姚叔叔呢!“君佑咬牙切齿的说道。
姚子溪动作潇洒的摇开扇子:“好说好说,谁叫本人正是如雷贯耳的第一邪医呢!”
我疑惑,悄悄的问君佑:“不是第一神医么?”
不料却被姚子溪听到,他一脸挫败的说:“是邪医,邪医!都怪你爹,好好的邪医称号不让我用,非要让那帮什么火神教的人叫我神医!真是丧失我多少乐趣呀!”
“嘿嘿!没想到他今日不在,却让他儿子落入我手中!“姚子溪邪魅一笑,玉扇一挥,指向我,“脱衣服!”
“干什么?“君佑英气十足,挺身向前,把我护在身后。
姚子溪翻了个白眼:“你这呆瓜,不脱衣服怎么卸甲板!”
“嘻嘻"我轻笑出声,“你俩真可爱!”
我轻轻褪了外衫,脱了里衣。
房间顿时一阵吸气声。
姚子溪坏笑着捏了我一把:“没想到男人的身段也有这么诱人的!还真是只诱惑人的小公狐狸呢!”

“疼!“我微微一颤,轻咬唇间。
君佑红着脸,转身急急忙忙往外走:“我,我先在外面等你!”
“嘿嘿,小佑害羞了!“姚子溪在一旁调笑道。
“姚叔叔,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脸上发烫,左手抱住衣服,想尽量的遮住身体。
“你倒跟你爹不同,“姚子溪一边帮我卸下甲板,一边涂着药粉,“长得这般惹人怜爱,真想让人狠狠的欺负一番了!”
我淡淡一笑:“不用客气,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姚子溪指间一个用力,笑道:“这么说,你知道你爹这些日子和谁在一起?”
我右臂生疼,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慢慢开口:“不管他和谁在一起,喜欢的人又是谁,有一点是抹杀不掉的我和他的关系才是最为亲密。” 心里一阵苦涩,所以这样的关系才最为悲哀。我镇定的穿上衣服,推开门:“佑哥哥,我好了!我们走吧!”
走了两步,我回过头冲着姚子溪一笑:“谢谢姚叔叔!跟你聊天很愉快!”
君佑好奇的问:“你们刚才聊了些什么?”
“我爹"我淡淡笑道,“关于他这段时间和谁在一起。”
“烈叔叔?“君佑诧异道,“他不是天天跟碧瑶在一起么?还把那女的从醉楼接到了流云阁!”
我手一抖,勉强露出一抹笑容:“醉楼的碧瑶?”

碧瑶(中)
“碧瑶一直在等你"“碧瑶一直在等你"刚到火神教的第一天傍晚,姚子溪就对爹爹说过这句话,当时听得漫不经心,可这几天却一直在耳旁回响,一声比一声绵长,一声比一声清晰,闭上眼就是一个痴情女子幽幽怨怨的神情。
我心神不宁,碎步来到挽香亭。
金顶朱柱,琉璃晶亮,亭角尖尖,旁边梨朵朵,如玉似雪,暗香萦绕,还没走进就听闻一阵欢声笑语。
白玉大理石砌成的石凳上,爹爹斜靠亭柱,一脚支地,衣摆轻掀,一腿闲踏石凳,左手扬起酒坛,大口大口畅饮,一袭红色耀眼似火,肆意潇洒。身旁之人青衫玉带,犹如一方温玉,浑身上下透着儒雅之气,君如玉言笑晏晏,细细的削着雪白嫩梨,那浅黄晶莹的薄皮一圈一圈丝毫不断,执梨之手更是根根修长,指尖点点若葱,温润泽光,精致无暇。香风阵阵,丝弦声声,银铃般的笑声随风而起,只见一波碧绿翩翩起舞,金丝银绣的大朵芙蓉徐徐摆动,分外娇艳,那女子盈盈一笑,朱唇点点,娇媚动人。美人艳舞,醇酒在怀,如玉君子亲自喂梨。
良辰美景,怕也不过如此!我心里一阵悲怆,心痛如绞,转身便要离去。
“玉儿!“背后有人喊了一声。
爹爹?我惊喜回头,竟是君如玉挥了挥手,淡淡浅笑:“玉儿过来呀!”
我扯出一抹笑容,定定盯着爹爹。
爹爹的视线却凝视在酒坛之上,并不看我,似乎来者是谁都无关紧要。
碧瑶歇了舞蹈,小鸟依人般侧坐爹爹身旁,捻起丝织手绢,擦擦爹爹颈间的酒水,眼角眉梢之间娇艳无比。
我一步一步走近那如画景致,每走一步,心就痛得厉害。
“玉儿吃梨。“君如玉翩然一笑,递过半只雪梨。
我恍然接过,只觉得这身这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倒像是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是别人拉扯,僵硬无比。
“爹爹"我小声的唤着。
爹爹转过头来,扫了我一眼,只扫了一眼,便对着君如玉爽声大笑:“梨是不能分的,大哥竟忘了么?”

我心一颤,手中的梨就滑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灰尘。
“对不起,对不起!“我弯腰下身,伸手就要捡。
“不必不必"软软绵绵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吴侬软语就是这个意思吧。碧瑶娇笑道:“已经脏了,再削一个就是!这位小公子真是可爱!”
我感激的朝她笑笑,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眉如远山,眸若秋水,色似春,当真是绝色美人一个!况且能歌善舞,连性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跟爹爹倒也无比相配。
“他是我的儿子烈玉!“爹爹说道。
我心里一寒,只觉得爹爹声音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碧瑶诧异,终是嫣然笑道:“唇薄齿白,风华绝代,不愧是你的儿子!”
“咦?“君如玉问道,“玉儿的手好了么?好像已经拆了夹板?”
爹爹这才正眼看我:“什么时候拆的?”
“前几天。“我凝视着爹爹。
爹爹眼睛一瞥,望向别,“哦!”
我顿时心痛无比。
“我,我先走了!”
我逃跑似的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跑了,一路上踉踉跄跄,四肢无力,好像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一样,只有心痛得无比附加,一抽一抽得疼着,我捂住嘴巴,用力的奔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衣衫脏了大半,手也破了皮,我毫无痛觉,只是爬起来用尽所有力气接着跑,终是跑回了房间,紧紧关上门,沿着门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上,顿时脸上灼热一片,我慌乱的伸手去接,一滴一滴滚烫无比,直至心底。
我不想哭,只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呼吸也是灼热紊乱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胸口,隐隐作痛。我紧紧的抱住自己,将头埋在膝盖之间。
脑海晕眩,过往的回忆一幕一幕争先恐后的跳了出来。

碧瑶(下)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呼吸渐渐平静下来,用手一抹脖子,湿汗一片,发丝一缕一缕的粘在颈间,眼睛又酸又疼,我点燃蜡烛,烛光如豆,照在这间屋里添了几分暖意。
我看着那烛光,心里也不由得镇定许多,长长舒了口气,还是去找爹爹谈谈吧!这样见了面也不闻不问,憋得我难受。
我洗了把脸,对着铜镜照照,眼睛还当真肿得跟桃子一般,我自嘲的笑笑,镜子里露出一张惨兮兮的脸。我又用热水冷水交替洗了几把,将毛巾覆盖在眼睛上敷了好一会才取下,虽没完全消肿,不过比刚才要好不少。
外面月色正好,偶尔有凉风吹过,颈间的汗水一吹,一阵颤栗。我理了理衣服,向着流云阁慢慢走去,虽然打定注意要和爹爹好好谈谈,可是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应该怎么开口,又怎么解释那天的事情?还是忽略不说?只道自己拿他当爹爹一般对待,从无也绝对不会有其他半点心思,让他好生安心?这种说法必定最好只是,我不愿。
心里一阵苦涩。
拱廊曲折,水榭楼台,白天一片明亮喧闹,晚上却是另一幅光景,阴影沉沉,空空荡荡。
有声音。我顺着声音寻去。
呻吟中带着欢愉,还有从小就非常熟悉情欲气息。
“啊阿风"拔高的女声带着情事独有的慵懒和愉悦一声一声划破夜色,如海潮袭来一浪一浪扑打岩石,“还想要吗?呵呵"低沉的男音温柔的泛起,带着几分不羁带着几分调笑,像海潮拍击岩石过后的水汽和泡沫,烟雾袅绕,迟迟不散。
我忍不住咬住唇,心里明明不想过去,只是脚像不是我自己的一般,竟越走越快,甚至到了凌乱的地步。
“开门!“我用力拍打着厚厚的木门,重重的回响在夜晚分外清晰,“开门开门"我一遍一遍的喊着,整个手掌拍到发麻。为什么还不出来?为什么还不出来?我发疯似的对着门拳打脚踢,“开门呀开门呀"一声一声的嘶叫着。
“啪"门突然开了。

我力气没有收回来,一个重心不稳跌到了地上。
碧瑶坐在床上裹着被单惊魂不定的看着我,爹爹赤裸着上身居高临下,背着烛光,脸上一团重重的阴影,周身弥漫着浓郁的情欲气味。
“你过来干什么?快回去!“爹爹冷冷命令道。
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恨恨的盯着爹爹和碧瑶,心头无数种情绪汹涌,咬着牙到了嘴边却只有四个字:“我讨厌你!”
我扭头就跑,泪如雨下,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紊乱的气息堵塞在胸口。怎么变成这样,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我哭着,喊着。不要对别人这么好,好不好。不要不看我也不理我,好不好。不要这样冰冷冷的对待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只有爹爹你了。如果你都不理我不要我
垂柳丝丝,潭潭碧水,有什么可以浇熄我心头的灼热?
“不好!有人落人了!有人落人了!“似乎有人在岸上喊叫。
冰凉。v
如果心里的火焰也能随着冰凉的湖水一同熄灭就好。
跳动的人影,喧嚣的吵闹。我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陷入沙流一般,滚滚流沙拖着自己沉重的身躯,只往下陷,忽而又觉得身体轻飘飘得像根羽毛,找不着落点,突然一只健壮的手臂拖住了腰,拖拽着我,热度顺着紧贴的皮肤透过衣衫渐渐传来,好温暖,我想看看是谁,却虚弱得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玉儿,醒醒,玉儿,醒醒"耳旁的人急切的呼唤着,手不停的拍打着我的脸。
我脑袋嗡嗡作响,像快烧开的开水沸腾滚动,许多疼痛的回忆也被搅得纷乱不堪。
“咳"一个用力击中我的腹部,我咳出一大口水来。
爹爹满脸焦急,一双眼睛紧张的看着我,轻轻摇着我的肩,声音沙哑之中带着慌乱:“玉儿,玉儿”
“别摇,头好晕"嗓子像被碾过一过,犹如枯叶摩擦地面。
“好,好,不摇,不摇!“爹爹急切的点着头,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寒气入侵,今晚可能会发热,熬过了就好。“有人在一旁诊断着。
我只觉得头痛欲裂,恍恍惚惚之中好像又回到小倌馆的日子,嬷嬷阴冷一笑,挥着皮鞭狠狠抽来,“叫你痴心妄想,叫你痴心妄想,不过是个下贱胚子"“你凭什么打他!“一个英俊高大的人挺身而出,一手扯过皮鞭将我护在身后,一瞬间,整个小倌馆崩塌了,光束照了过来,飞扬锐利的眉宇,刚健俊朗的脸庞,我笑着奔了过来"爹爹!“爹爹一边裱画一边称赞:“玉儿画的这只乳鸭真是可爱,我好喜欢!“下一秒,却被人一推,一看眼前是半个滚脏了的雪梨,“梨不是不能分开吃的。“那人噙着一抹浅笑,如沐春风,和我简直是云泥之别,一阵风刮过,碧草蓝天,红衫白衣鲜衣怒马,肆意驰骋在碧绿草原,两人默契十足,高声谈笑,背影越来越浅,我一人在后面追着喊着,“爹爹别丢下我,爹爹别丢下我”,场景浑然一转,夜风冰凉,一个绝色美女娇笑着看着我,“他不是你的哦!我一直在等他!““他不是你的哦!我一直在等他!“顿时四周空荡荡的,漆黑一片,只剩下这句话一阵一阵如汹涌潮水铺天盖地,她伸出食指朝我额头一点,我竟不得动弹,身体僵硬,直直落入寒冷的湖水之中,“啊!爹爹爹爹"我挣扎着,大声哭喊。
“不怕,不怕,爹爹在这,爹爹在这!“手被用力的握住。
我顺着手望去。
那手修长有力,内侧生着许多茧,被握住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可以无比安心。我将慢慢将这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那手颤了颤,几乎就要抽回去,我不做强求,只是冷冷的看着那手一惊,迅速退出大半手掌,忽而又渐渐慢了下来,仿佛犹豫似的,一点一点的移着,慢慢滑过指尖,眼见就要分开,我没了力气,眼看手就要落回床上,那只大手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十指缓缓与我交合相握,爹爹一脸憔悴,原本白洁的下巴上泛起了青色的胡渣,他侧坐在床边,身体前倾,双手握住我的手,不断用下巴摩擦着,喃喃道:“玉儿,玉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的眼角滑落一滴泪。

雪梨
自从掉到湖中以后,爹爹每日都来看我,只是我对他的态度不比以前,两个人待在房里,大多时候一句话也没有,爹爹时常叹着气离开。
过了几日,君如玉把暗焰叫到我房中问话,因为暗焰负责火神教的护卫防范。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落水呢?“君如玉淡淡的问道,声音平缓温和,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圆木桌子,非常缓慢的敲击声,偏偏听得人心里发慌。
我用手撑着床,直起身子,由于身体偶尔发寒的关系,腰下还半搭着薄薄的被单。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谲。虽然只有我,君如玉和暗焰三个人。
我看了君如玉一眼,他垂着眼睑,嘴角勾起一道弧线,叫人摸不清想法。

暗焰跪在地上,高大魁梧的身躯却是相当的恭敬,甚至有种惟命是从的感觉。
“回教主,属下当时只看见玉少爷哭着从流云阁跑了出来,然而就跳进了湖中。”
“是自己跳的?有没有人推的或者其他原因造成?”
“没有,的确是玉少爷自己跳的。“暗焰回答简练,铿锵有力。
君如玉回过头温和的看着我, 连眼角都是弯弯的,却偏偏有种说不出来的光芒,“那么,玉儿为什么要跳湖呢?难道火神教有人对你不好?”
我微微一愣,立马笑着回答:“君叔叔多虑了,火神教上上下下都对玉儿很好。玉儿也很喜欢他们!”
“那么,是你爹爹对你不好?“君如玉继续问道。
“当然没有,呵呵,怎么可能不好。“我干笑着。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跳湖呢?“君如玉忽然语气一转,话锋凌厉,“还是说,你想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我低着头,半晌,我捂住嘴轻轻笑了起来。
如果刚才我还有些担心和疑虑,不知怎么办才好,现在心头已是一片通明,就算君如玉一再暗示,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控,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又怎么样呢?刚才那句话已经将他的弱点尽显出来他在害怕!
我朝着他浅浅的笑着,只是眼神中多了抹了然的神采。我柔柔的回答:“没有,只是不小心跌下去而已。”
君如玉眉头一皱,眼睛微眯,盯着我看了半天,接着慢悠悠的说道:“那可真要注意说不定,下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嫣然一笑:“谢谢君叔叔关心!”
君如玉摆摆衣袖出了房门,暗焰紧跟在后。
我缓缓的回到被子里。被子软绵绵的,又光滑又舒服。
就算,我用的是苦肉计,那又怎么样呢?
君佑也经常过来看望我,偶尔跟我说些练武场发生的笑料,比如,谁谁的裤子在比武中被扒了下来,露出大半个白屁股,江湖中又是什么动态,火神帮的分部已经遍布全国,无人抗衡,只有云龙帮不服气,偶尔挑衅闹事,诸如此类。
我觉得新奇,有时听得过瘾,舍不放他走。
“我要吃梨!“这些日子,我总是甩着威风,指挥君佑为我做这做那。
“你自己削吧!“君佑被我奴役久了,想翻身做主。
“呜呜呜,我是病人,你虐待病人!“我嘴一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君佑投降,一脸"拿我没办法"的神情:“好好,我去削,我去削!”
“我要吃雪梨!“我趁机抬高条件。
君佑刚要开口,我马上做出一副"我是病人,不许欺负我!“的样子。
君佑无奈道:“好好,我去拿,我去拿!”
我喜笑颜开:“去吧去吧,我乖乖的在这等你哦!”
门被推开。
我扬着笑脸:“你动作还真快我的梨我的”
我笑容一僵,“呵呵,是爹爹呀!”

爹爹一脸纳闷,“你以为是谁?”
“好些了没?“爹爹走到床前,抬起手就要拂上我的额头。
我头一歪,手偏了位置。
爹爹眼神闪烁,手尴尬的停在空中。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我没发烧。”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沉默着,连空气都是沉闷的。
爹爹正襟危坐,偶尔看看我,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我半躺着,靠着床栏,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被单,仿佛潜心钻研着上面的是怎么绣的,任由爹爹的视线一阵一阵的扫过,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玉儿,你的梨!“还没进门,君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少年的声音满是活力。
君佑眉宇飞扬,提着整整一篮子雪梨,看着爹爹一怔,然后搔搔脑袋,“烈叔叔好!”
我看着篮子里的梨,心里有些好笑:“你这个呆子,干嘛拿这么多梨?我们又吃不完!”
君佑腼腆的一笑:“没关系,我慢慢帮你削。”
爹爹看了看君佑,又看了看我,站起身,跺了两步,又转了回来,坐在我旁边。
君佑在一旁认真的削着梨子,平时舞刀弄枪的手,此刻却显得几分笨拙,偌大的一双手紧张兮兮握着一只小巧的雪梨,整只梨被削得坑坑洼洼,看得让人直摇头。
“真难看!“爹爹翘着腿开口嘲笑。
君佑脸一红,手指更加僵硬,拿着梨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朝着君佑淡淡浅笑:“佑哥哥,我来吧!你平时都在努力练功,自然对这种小事不熟。”
我接过雪梨和小刀,不小心碰到君佑的手。君佑手一松,梨眼看就要掉了下来,我和君佑赶紧伸手去接,慌忙之中君佑握住我的手。
爹爹死死的盯着我们相握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君佑脸色绯红。
“没事!“我笑笑,左手拿着梨,右手握刀轻旋。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曾经有人将我削梨的模样和李师师比拟一番,虽然绮丽甚否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怕是李师师无法做到的。
洁白的小刀在我手上灵巧的飞舞,挽出一朵晶莹的梨,我满意的点头,将梨子递给君佑:“好了!尝尝看!”
“好漂亮!“君佑惊讶道。
莹莹似雪的梨,坑坑洼洼之已经毫无痕迹可寻,全部都被巧妙的掩饰,君佑捧着雪梨,爱不释手。
我点点他的额头:“别看了,快吃吧!”
君佑满脸舍不得,挑了一片瓣咬了下去。
“好吃吗?“我笑着问。
“嗯!“君佑用力的点点头,“好吃!”
“嘻嘻"我张开嘴。

君佑自然而然的将梨送到我的嘴边,我就着君佑的手,小小的咬了一口。
爹爹冲了过来,双手支开我们,恼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君佑一脸莫名其妙。
我撇撇嘴,“我们又没做什么!君叔叔不也这样喂爹爹吃梨的吗?”
“那,那不一样!“爹爹一跺脚,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怎么呢?“君佑看着爹爹背影,不知所以。
我耸耸肩,“我也不清楚。”
什么原因?我大概知道,只是,不清楚。

宴席
身体初愈,君如玉办了场宴席,说是替我庆祝,爹爹,佑哥哥,姚子溪,碧瑶也一并到场。
爹爹坐在我的左边,殷勤的为我夹着菜:“玉儿,多吃点!现在越来越瘦了。”
碗里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
君如玉浅浅笑着:“没想到,阿风做起爹爹来也有模有样的!”
爹爹的手微微一颤,伸在半空中的筷子依旧递到我跟前,仔细的将一块糖醋里脊放入我的碗中,“玉儿是我的儿子嘛!自然要对他好!”
右手旁的君佑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终究开了口:“烈叔叔,玉儿不喜欢吃这些食物的。”
“小佑"君如玉拖长了声音,满含告诫。
君佑没理会君如玉,看看爹爹,又看看我:“玉儿只吃流食的,不信,烈叔叔可以问问玉儿!而且,玉儿也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小倌馆里对小倌们自是有一番规定,只许吃流食便是其中之一,想必也是怕床第之间污了身子,惹得恩客们不快。刚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吃不饱,常常一天要吃好几顿,有些忍不住的,偷了干粮来吃,一旦发现就是一顿鞭打,还要剥光了衣服,吊在院里吊上三日。
在罚堂的时候,我就跟君佑一起吃过饭,这些日子饮食起居也是君佑一直在照顾。我们两人之间年纪相当,没有什么顾忌,所以君佑对我的喜好了解得一清二楚。
爹爹诧异:“怎么会?以前玉儿都吃呀!”
我轻轻的说:“佑哥哥说得没错。”
爹爹"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一个当爹的连自己儿子喜欢吃什么都还不如一个外人清楚!”
我垂下眼睑。
以前我什么都吃,那是因为都是爹爹你亲手夹给我的呀。
“好了好了"碧瑶柔柔的嗓音缓解着僵硬的气氛,端了一盅汤给我:“玉儿,尝尝看,这是新鲜的鱼汤!男人嘛,天性粗心,自是不如我们女人心细!”
“哈哈,是呀是呀!“姚子溪也打着圆场,“还是你们女人比较注意这些!”
姚子溪望着爹爹,笑嘻嘻的说:“烈哥,你看人家碧瑶这么善解人意,对你也是痴心一片,什么时候把人家娶过来呀!我们也好多个嫂子!”
君如玉跟着点点头,赞成道:“是呀,阿风,玉儿都这么大了,你也是到了该成家立室的时候。”
碧瑶在一旁羞红了脸,偷偷瞄了瞄爹爹,说:“你们就不要折煞奴家了!奴家自知配不上阿风,只要能够待在阿风身边,永远伺候阿风就行”

一番话讲得众人动容。
还真是痴情女子的一片心意呀!再加上君如玉和姚子溪的撮合,想拒绝都不好开口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原来是场鸿门宴!
“玉儿,你怎么呢?怎么哭呢?“君佑突然紧张的嚷道,急急忙忙递过手巾。
爹爹一把将君佑的手挥开,一边扶住我的肩,一边用袖子擦着我的眼泪。
我左手捂住嘴,用力的吸吸鼻子,努力的想遮掩住哭泣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想起娘亲,她那么艰难的才生下我,可是,可是到现在都不能和爹爹团聚”
碧瑶脸色一片苍白。姚子溪也尴尬不已。
我挣脱开爹爹的手,站了起来,对大家道着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大家失去了兴致!恕玉儿先行告退,你们请慢用!”
“玉儿,玉儿!“爹爹从后面追了过来。
我不理,继续飞快的往前走着。
“玉儿!“爹爹的声音多了几分哀求,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将他的手一甩,“别碰我,你不是管我了吗!你不是连门都不愿意开吗!你不是嫌我是多余的吗!你不是要去娶那个什么碧瑶吗!“连日来的怒火现在通通发泄了出来。
身体一震,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我的腰身。我止住脚步,爹爹收拢手臂将我紧紧环绕其中,下巴重重抵在我的肩膀上。我支撑着爹爹身体大部分的重量,有些沉,却觉得踏实,甚至,有种可以跟他一起分担所有命运的感觉。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低低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是爹爹第二问我。c
我心里一酸,强忍住泪,叉开话题:“爹爹找过那个女人吗?”
“你娘?“爹爹迟疑着:“其实,从我们离开小倌馆后,我就拿着那块玉,动用火神教的势力找过你娘,她承认你是她的儿子,她没有办法才将你丢下的,只是,她现在已经另嫁他人了”
爹爹紧紧的贴着我背,似乎想借此将力量传递给我,让我不要太伤心。
难怪!
难怪刚开宴席上,碧瑶和姚子溪听到我提起那个女人后脸色一变,只有君如玉面不改色,怕是他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吧!
“你哭了吗?玉儿?“爹爹碰触到我脸上的泪,连忙将我扯过身正面对着他。
皎洁的月光下,爹爹英俊的脸庞一脸担忧。
这样的神情是否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独享呢?
我露出惨淡的笑容,努力噙住眼泪:“怎办呢?爹爹,我只有,只有你一个人了”
爹爹一怔,沉默不语。
我知道他明白我话中的含义。
多年来情场游刃有余大名鼎鼎的公子,怎么可能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只是他不想承认,或许,也不敢承认。
对不起了,爹爹。
也许先前的我还将你视为爹爹,那么从现在开始,你所见到的,则是一个为了得到你的爱的人,就算不择手段。

我凄惨一笑,继续说:“爹爹,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真的,真的非常开心!就算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我也会永远记得这段日子的”
爹爹有些诧异,又有些迷惑不解:“玉儿,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抹抹眼泪,摇着头微笑道:“没什么,只是一时间有感而发罢了。”

出走
夜人静,白天火神教热热闹闹的情景全无,只剩下阴森矗立的台阁楼亭,静寂得听不到一丝声响,树影斑驳,青石板路面在不怀好意的月光下泛出幽诡秘的光。
我紧了紧肩上的包裹,衣服,银两,应该没有什么落下了。也曾想带走爹爹给的惊鸿剑,但最终还是留下了,只将一封信压在镇台下。
“我们能成功吗?“我有些担心。
“放心,有我。“君佑和我一样,也是一身黑衣,暗夜之下像只不动声响的蝙蝠。
君佑带着我蹑手蹑脚的穿过假山,前面一片细竹林。
“这里阵布有阵法,玉儿你记好口诀!“君佑提醒着。
我紧张的点点头,看着君佑双脚交替变换,自己也小心的迈着步子,左三右二进五退一,竹林向后退去,眼前霍然一片开朗。
“翻过前面的院墙就可以了!“君佑道。
我点点头,跟着他小跑过去。
“谁在那?“忽然,有人厉声喊道,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
不好!被发现了!
君佑拉着我就跑,我的心砰砰作响,手心一片潮湿,衣角飞快的扑打着我的双腿,只觉得脚下生风。
身后追赶的人越来越多,簌簌几条黑影一下出现在眼前。
“是佑少爷和玉少爷!“黑影一阵错愕。
君佑双眼一眯,手中长鞭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向黑影,只见那黑色的鞭子仿若蛇信,一转一缠,立刻绕上了黑影的脚,几声闷响,黑影全部摔倒在地。
“走!“君佑抓住我的手腕,再也不顾忌身份曝光的危险,足尖一噔,借力使力,就要翻过院墙。
几道银光一闪,君佑本能的双手一挥,呼出阵阵掌风抵御。
“啊"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被君佑突然松开了手,身子直挺挺从半空中跌到地上。
“玉儿!“君佑焦急的叫道,一个分神露出空门,被银光射中,身形不稳也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君佑爬起来,连忙查探我的情况。
从高高的院墙上掉了下来,我耳中只听见"啪"的一响,背重重的砸到地面上,竟然不知摔到了哪里,等反应过来后,热辣的痛才"嗖"的一下从整片背部蔓延开来,我倒吸一口气,忍住痛的动了动嘴角:“没,没事!”
君佑紧紧握住我的手,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几把寒光闪闪的长厉剑就架在了我俩的脖子上:“得罪了!佑少爷,玉少爷!”
第二进了罚堂,里面依旧一片森冷,高大的神像凶神恶煞,两边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罚具,触目惊心。
我和君佑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冰冷的气息从膝盖一丝一丝的往上窜。我的背还是隐隐作痛,君佑的嘴角挂着一抹血迹。
“你没事吧?“我担忧的看着君佑。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君如玉,爹爹,姚子溪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君如玉坐在了大厅里的主椅上,爹爹和姚子溪分坐两旁。烛火燃然,三个人巨大的背影映在墙壁上,显得几分狰狞。
我偷偷用眼角瞄了瞄爹爹,却不小心对上了爹爹直射过来的视线,那里面充满了愤怒和气恼。
“你们居然私奔!”
“你们居然离家出走!”
爹爹和姚子溪异口同声。
两人同时愣了一愣,姚子溪疑惑的看了看爹爹,假咳一声,“说,为什么离家出走!”
姚子溪一边质问,一边向我们打着眼色。
“不关佑哥哥的事,都是我的主意!“我急忙开口。
“你的主意?你的主意!“爹爹霎时大怒,手上的茶杯"啪"的一下摔得粉碎。
爹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背着手,满脸怒容,愤愤的跺着步,“我对你不好吗?居然要离开!居然要离开!”
爹爹忿忿的盯着我。
我垂下眼帘,只觉得背部似乎被爹爹灼穿一个洞,一下一下的抽着痛。
“不管玉儿的事!是我,是我不想再呆在火神教了!“君佑忿然出声,“爹,你从来都没关心过我!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在火神教,人人都不敢亲近我,只道我是少主,对我毕恭毕敬,可这全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如果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我不想再在你的阴影下活下去了"君佑神色凄凉,悲伤的看着君如玉。
一声比一声悲愤的控诉在空荡荡的罚堂里回响。
君如玉平静的脸上第一出现了裂痕,“好,好!真不愧是我君如玉养的好儿子!既然你不想当火神教的少主,那么就按照帮规置!来人,跟我大打3大棍,狠狠的打!”
“大哥!“爹爹和姚子溪大惊失色,齐齐出声。
3大棍,这样的重罚简直可以把人活活打死!
“不许替他求情,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君如玉的声音阴冷一片,一如这森冷的罚堂。
几个火神教的人架过一条长凳,将君佑的手拧到头顶,架了上去,又厚又粗的棒子重重一落。
闷闷一响。
君佑脖子一紧,却没有吭声。
爹爹和姚子溪看得不忍,纷纷别过了脸。
第二杖、第三杖跟着落了下来。
君佑穿的是一套黑衣,可此时竟然看得出血迹,连夹棍上也沾满了斑斑血点,衣下的伤痕可想而知。
我看得一阵揪心,异常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这个罪
“别打了,别打了!“我大声的哭了出来,生平第一这么恨着自己。
“打,跟我狠狠的打!“君如玉冷声道,眼睛不看君佑,也不看我,淡漠的眼神却让人心惊不已。
夹棍又一高高挥起。

我一咬牙,飞身扑了上去。
“啊"我痛呼,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喉咙一甜。
“玉儿!“爹爹急忙奔了过来。
“玉儿玉儿!“君佑挣扎着要起来。
“你们再打他,我就去死!“我强忍着巨痛,直视着爹爹的眼睛大声说道。
“你在说什么鬼话!“爹爹紧张的摇着我的肩训斥道。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如果再罚佑哥哥,我现在就去死!“我用着平稳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字字清晰。
君如玉不怒反笑,眼神一寒:“你在威胁我?你敢威胁我?你以为我不敢连你一起惩罚?帮有帮规,来人呀,把烈玉一同架上!”
爹爹连忙护过我,坚毅的对上君如玉的视线,凌厉的反驳道:“我不许!”
“别,别打玉儿,他背后有伤!“君佑在一旁虚弱的开口。
“你受伤了!“爹爹语气焦急,“子溪子溪,快过来!快过来!”
“不要再打佑哥哥了。“我本想大声求情,可是这声音居然小的只可耳闻,胸口一闷,刚刚挨棍时压下的一口血终是忍不住喷了出来。
朦胧中,我看见爹爹满脸悲怆的跪了下来:“大哥,就算我求了,不要再打小佑了,你就他这一个儿子呀!嫂子临终前是怎么托付你”

相握
悠悠的醒来,头上是鹅黄的顶帐,细细密密,外沿滚着精致的流苏,一根根搭垂了下来,白色的被单很清爽很舒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一时间有几分迷糊,想了想才明白为什么觉得怪异这不是小倌馆里面的床,没有艳俗的大红,也没有房间里常年催情用的香味。
但是,还是几分陌生,就像自己,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沮丧感。
手被人紧紧的握着。
是爹爹。
上半身前倾,趴在床上,头枕着空出来的被单,神色疲倦,好看的眉宇微微皱着,浓浓的黑眼圈。
不再是平日里的那份张扬不羁,几缕发丝搭在疲惫的脸庞上,竟有些寥落的感觉。
我忍不住叹息,轻轻抽出手,不由自主的抚上爹爹的眉宇,手顺着额头的平纹缓缓滑开。
不似我的稀疏柔软,爹爹眉毛浓厚略微硬朗。
爹爹低吟了一声,眼皮颤了颤,渐渐睁开了眼,看着我一愣,逐渐清醒过来,一脸忧心的问:“怎么样?好些了么?从那么高的院墙上摔了下来,真是”
那般温柔的声音,那般柔情的目光。
我吸吸鼻子,感觉眼中一股水汽:“爹爹”
出走、被捉、挨打仿佛还在眼前。
“唉,傻孩子!“爹爹叹了口气,轻轻搂住我。
爹爹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富有磁性,就像毁掉小倌馆那晚如夜色一般让人觉得心安。
我眼睛一眨,一滴泪水就落了下来。

千般思绪一股脑的扑了过来,纷纷扰扰,不知如何是好。
“佑哥哥怎么样呢?“我询问着。
对于君佑,我始终有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
那个总是酷着一张脸不爱说话的男孩,被我夸了会害羞的脸红,被我吆喝来吆喝去,满脸别扭却认为我是病人不会违背的男孩
如果不是我的鼓动,他也不会有离家出走的决定。
一想到这,我就万分内疚。
我好自私,明明早已知道自己的行动被暗焰监视着,明明早已知道这的行动绝对会失败,明明早已知道就算事迹败露,爹爹也狠不下心来惩罚我,所以毫不顾忌的拖着君佑下水,演了这场戏。
单纯的君佑什么都不知道,明明被我利用着,在最后关头还想放手一搏带我出走,就连挨打了也没怨我半句
对不起,对不起,君佑,我欠你太多。
“他伤到骨头了,子溪还在为他治疗,你和他之间"爹爹道,顿了顿,“唉,其实,你不需要这样试探我”
我一惊。
心里如炸雷一般。
他知道。爹爹居然知道!
万种情绪在我胸口发滚,此起彼伏。
他知道我在利用君佑?他知道我不如表面上那么乖巧?他知道我一直都是装着样子利用着君佑?
这样的我,有着这样面目的我,爹爹会怎么看我!
我浑身一寒,感觉掉入冰窖一般。
这个世界上,我最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爹爹不堪的看着我。
我狼狈的将脸侧往里,茫然不知所措。
再以何种面目面对爹爹?
我紧紧的抓着被单,手指都用力得发白,“你,你知道了”
“那一晚,陡然得知你们要离开火神教时,来不及想太多,这段时间反复一思量,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察觉他拖了鞋上了床,轻轻的靠在我的身后,接着从后面伸手一抄,搂住了我。
我的背一僵,即使在他怀中。
好像一只手捉住了心脏,连呼吸都是极其低微的。
爹爹会怎么想?爹爹在想什么?
背开始痛,应该裹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绕在胸口上,如同一只白色丑陋的茧。
作茧自缚,就像我的感情。
“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奇怪的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执着?”

我屏着气,封闭的床帷,连呼吸都好像是静止的。
只有爹爹的话语缓缓传来,一个字一个字硕大的刻在我的心头。
环住我腰的手紧了一紧。
“以前有过那么多红颜知己。”
“现在也有碧瑶那般的痴情女子,妩媚娇柔,善解人意。”
“跟男子不同,软软的,完全是另一番风情。”
我听的艰难。近乎哽咽。
心里的难受翻江倒海。
“明明告诉自己,我是你爹爹。”
“明明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
“明明知道小佑那孩子出走有你的原因。”
爹爹的语气几分懊恼,几分迷茫。
“可是,为什么还是狠不下心?”
爹爹将头埋在我的颈间。
乌黑的长发与我的头发相互纠结。
“你是个坏小孩。”
爹爹低低的说。
我的手一抖,一颗心七上八下。
我急急扭过头,和爹爹面对面,却不小心扯痛了背。
我抽痛的吸了口气。
爹爹英俊的脸庞面露担心:“碰到伤呢?”
“别管那!“我心一横,揪住爹爹的衣领。
“为什么说我是坏孩子!“我撅着嘴。
“因为我讨厌你。“爹爹眉一挑。
“坏蛋!“我赌气。
“你才是!“爹爹驳回。
“你不理我。又不回应我。我憋的难受,你还是不理我!“我捶着爹爹的胸膛。
爹爹继续反驳:
“你才是个坏小孩。”
“即使跟碧瑶在一起,也成天想着你。”

“即使知道你也有错,却狠不小心怪你。”
“即使不见你,也成天跑到我梦里转悠,一双眼睛还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真是个坏小孩!”
我乐了,一颗心简直要飞起来了,连背都觉得痛得那么愉快。
我捧着脸,傻傻的笑着。
爹爹扬着眉宇,刮着我的鼻子,坏坏一笑:“笑得真丑。”
“真的吗?是真的吗!”
明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却还是不敢相信。
我真的可以得到爹爹吗?我真的可以得到幸福吗?
十几年来的小倌生活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
又惊又喜,明明心里高兴得像只奔跑的兔子,却害怕只是突如其来的黄粱一梦。
我的心砰砰乱跳,手激动的不知放在哪里好。
爹爹握住我的手,十指相交,放在他的胸口上,帅气的剑眉笔直。
“我不想得罪大哥,只要他不伤害玉儿。”
“我不想插手大哥的家务事,可是我不更想让玉儿自责。”
我回想起爹爹在罚堂向君如玉下跪求情的那一幕,心中一动,这个男人,眼前的这个男人,让我觉得安心无比,温暖无比的男人
就算只是同情我,就是只是怜悯。
我都一辈子不会放手。


君佑背朝天趴在床上,没穿里衣,薄薄的被单遮着大半个身子,露出些许蜜色的皮肤。
“佑哥哥,我来看你了。”
我打了声招呼,反身合上门,门"吱呀"一响。
君佑转过头,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身体。
我赶紧走到床边,连忙扶起他的胳膊,扯过两个枕头垫在他身下,好让他不那么费力。
君佑的眉毛还是皱了皱,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没想到这么轻微的动作都会扯到伤!
我心里不忍,看着都觉得疼。c
“我没事!“君佑开口道,朝我笑笑。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笑容有多么勉强。
这么勉强,却还是笑给我看,想必是怕我自责。

我愈发不好想,愧疚的情绪堵在胸口,酸涩难当,又怕君佑看出,连忙将手中的篮子提到跟前做着掩饰:“你看,我带什么过来呢?”
“雪梨!“君佑眼睛闪过一抹惊喜,俊秀的脸上流露出真正开心的笑容。
我将竹篮放在了一旁,里面的雪梨都是我亲自挑了又挑的,各个洁白似雪,皮薄多汁。
我拿出一个最大的,右手执着刀,一圈一圈的削着皮:“还记得那朵梨吗?我今天多削几个给你,这叫做‘千树万树梨开’我的绝技也。”
君佑乖乖的趴在枕头上,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嘴角有些傻傻的笑容。
我执着刀,刀尖在细嫩的雪梨上游走,仔仔细细的刻着每朵梨,绽放的,半开的,骨朵的,含苞欲放的各个晶莹如玉,小巧可爱。
这是个细致活,但我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好了!“我冲着君佑一笑,“怎么样?大饱眼福吧?”
我挑出一片柔嫩的瓣,递到君佑嘴边。
君佑咬了一口,像是稀世珍宝似的,细细的咀嚼着,末了,扬起脸说:“玉儿人真好!”
“我喜欢玉儿!“君佑飞快说完,迅速将脸转到了一边,只看得到微微泛红的耳朵。
我一怔,接着道:“呵呵,是吗?我也喜欢佑哥哥,像亲哥哥一样喜欢!”
君佑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终是没有做声。
这不是高明的拒绝词。
我叹息。
听到的人必然是会受伤的。
可是我却无法安慰。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在小倌馆里,甜言蜜语说得最多。遇上纠缠不休的,有了依靠后,恩断义绝,翻脸无情的事更多。可是对于君佑,我不想拿小倌的那一套来哄着他,不爱他却不放手,还若有若无的暧昧,为自己留着后路。自从被爹爹带出来后,我是真心的想跟过去的生活彻底斩断。像君佑这么单纯的少年,我不想耽误他,更不想让他误入歧途。
“小佑,我们进来了!“爹爹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玉儿!“爹爹看见我有些意外,看到我手中的梨瓣之后,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眼光在我和侧过身的君佑之间打量了一番之后,没再做声。
爹爹身后的君如玉还是一袭月白色长衫,发现我在房里, 嘴角就勾起一抹弧度,可是跟以往不同,总觉得多了股冰冷的感觉。
房间里的气氛一滞。
“哈哈,“爹爹干笑着:“小佑,你爹爹来看你了,他自责了好几天!你看,你爹爹也不是不心疼你,只是当时在气头上”
床上的身影未变。
君如玉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表情。
“玉儿,你不是要和我一起上街买东西么?“爹爹转向我。
我瞅了瞅爹爹,瞅了瞅君如玉:“哦,哦,是呀,我差点都忘了,那君佑我们先走了!”
“嗯。“君佑回了一声,只是脸依旧向内。
爹爹拉过我的手出了房间。
我习惯性的将门带上,门缝里,君如玉抚上了君佑的头发,温柔的问道:“还痛吗”

看来,他也不是不疼君佑。
我轻轻摇着头。
低头瞄了瞄爹爹握住我的手。
厚实的手掌有些老茧,常年握剑的缘故,但是很舒服,是爹爹握住的呢。
我心里甜甜的,不由自主的微笑。
“怎么呢?“爹爹问道。
“没什么,“我开心的回答,“只是觉得,君叔叔其实也挺关心君佑的。”
“我也很关心你呀!“爹爹急匆匆的争辩道,脸上有种迫切想得到赞同的神色。
以往俊朗成熟的面容此刻却像情窦初开的少年?
“哦。“我呆呆的应了一声。
我这话没什么其他意思呀。
爹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低低道:“可是,你都不关心我。”
“啊?没有啊!“我诧异。
“哼!就有!“爹爹眉宇一挑,做出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嘴角有些下垂。
“哦。“我有点迷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只好呆板的应着。
“真是!只有一个‘哦’字!”
爹爹不开心,身形突然一转,把我逼到墙角,双臂支在墙上,和墙壁形成一个圈,将我紧紧的围在里面。
爹爹英俊的脸渐渐逼近,漆黑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似乎可以让人溺死其中。
我的心越跳越响。
这样的爹爹好帅。
我觉得自己的脸渐渐发烫,一定快要红透了。
爹爹真是的,干嘛突然做出这种举动。
爹爹的鼻尖和我轻轻相碰,脸上可以感受到爹爹呼出的热气。
暖暖的,痒痒的,侵入我的肌肤,沿着我的血管,流向全身,一阵一阵酥麻麻的感觉。
“玉儿最坏了,对别人那么好,还替别人削那么漂亮的梨。”
“从来都没给我削过”
“啊?“我瞪大眼睛。
“哎呀,痛!“我捂住鼻子。
还没反应过来,鼻子就被爹爹咬了一口。
“哼,我生气了!“爹爹双手一撤,转过身,大步大步的走开,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

只是,有点点赌气的感觉。
这个人?
我摸摸被咬痛的鼻子。
是在吃醋吗?

上街(上)
“玉儿我们一起上街吧!”
爹爹一身红绸闪锻长袍,袖口和领口之皆绣了复的纹,狂肆的黑发却仅用一根细细的同色皮带随意绑起,几缕发丝落在额头上,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扬,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如跳动火焰般的耀眼光芒。
“真的吗?“我惊喜的看着爹爹,心中跳跃不已。
自从进了火神教,几个月以来不是断胳膊,就是落水,不是从院墙上摔下来,就是挨大棍。当小倌时,听得最多的莫过于情路艰苦,如今这"艰苦"二字我是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
不过,能够等到爹爹情的眼神,我甘之如怡。
“阿风,玉儿,你们要出去吗?“细柔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是,我回头,果然是碧瑶!
“奴家也正好想去买点胭脂” 碧瑶婀娜娉婷的走了过来,翻动的浅红色纱裙像一朵朵绽开的水,她一脸期待的看着爹爹,秋潭般的眼眸莹莹闪动,虽然没说下文,但分明是想跟我们一起。
“这个"爹爹犹豫道。
我垂下眼帘,脸上不动声色。虽然连耳朵都感觉到爹爹在偷偷瞅着我的神色。
“那,不如我们一同去吧?“爹爹顿了顿,邀请道。
“好的!“碧瑶甜甜的回应,柔美的脸上娇羞似。
虽然我也不会当面拒绝碧瑶,可是邀请的话由爹爹说出来,心里就是不舒服。
趁着碧瑶转身,我一记眼刀杀了过去。
爹爹的脖子似乎颤抖了一下。
哼!
街上人流涌动,热闹喧哗,两旁是一排一排大大小小的店铺,各间都挂着特色招牌,有的是红边黄底旗帜,上面绣着个醒目的"酒"字,底楼一扇一扇的木板挪到了一边,露出前堂,里面三三两两的彪猛大汗抱着酒坛痛快的畅饮;有的是木质镶金边牌匾,高高的悬挂在店门上方,端端正正的几个大字"弄玉斋”,门面半掩里面一片幽,隐隐可以闻到上好檀香的味道,不知道里面有怎样昂贵的玉器宝物,让人浮想联翩;还有的门面大敞,木架上摆满了一匹匹精丽美的绫罗绸缎,在雪亮的阳光下绣织的妆金线妆银线亮汪汪的一片,闪闪夺目
我们一行三人,爹爹在中间,我和碧瑶一左一右。
碧瑶娇柔可人,一袭浅红纱裙,爹爹潇洒俊朗,一身红色长袍。
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对璧人!
我撇了撇嘴,手指偷偷扯了扯爹爹的袖子,试探的碰着爹爹的手。
牵呀牵呀
“怎么呢?“爹爹扭过头问道。
碧瑶也随之望了过来,表情疑惑。

“呵呵,没什么。“我干笑着。
心里却道:笨!连这个小暗示都不明白。还是鼎鼎大名的公子呢!
“啊!我知道了!“爹爹突然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咦?阿风知道什么?“碧瑶依旧一脸纳闷。
我惊异不已的看着爹爹,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是真的知道么?
真的知道会这么大声说出来?
“前面的小哥"爹爹朝着不远的小贩喊道。
不会吧!我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哎!来了!“那位小贩笑眯眯的,扛着一根长竹杠,朝上的那头用着麻布包着,里面看得清是密密麻麻的稻草,麻布上面扎着一串串的冰糖葫芦,小小的,红红的,裹着晶莹剔透的蜜:“这位爷,要不要来几串冰糖葫芦,不是我吹,我做的冰糖葫芦味道可是一等一的好,方圆几里”
“行了行了!“爹爹打断他的话,“给我拿几串!”
爹爹扔给他一锭银子。
那小贩一看,高兴得嘴巴都快合不拢,恨不得都快把整根竹杠递到爹爹手中。
千万不要啊!我一股恶寒。
“够了够了,就这几串吧!“爹爹随手拿了五串,把剩余的还了回去。
爹爹分了两串给碧瑶。
碧瑶噙着笑意接过,掏出丝织手绣,遮着嘴,小口小口的吃着,只不过还是没遮住,半张脸凸凸的,显出葫芦的形状。佳人的形象全毁了!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
“玉儿尝尝看!”
一串冰糖葫芦递到了我嘴边,爹爹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暗暗皱了皱眉,随便咬了一个下来,又甜又酸。果然还是不喜欢,我偷偷扭过头吐了出来。
再回头,一张悲凉欲泣的大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干干嘛?“我受惊的拍拍胸口。
爹爹眼神凄厉的指向我的"罪证”,满脸的伤心欲绝。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忙挥着手,“我一向不爱吃甜的,这个佑哥哥也知道的!”
这话一说,爹爹的神色更加凄凉。
“骗人小孩子都应该喜欢吃这样的!以前大哥就经常买给小佑吃,小佑不知道吃得多开心!”
爹爹的眼神委屈得像被人抛弃的大型忠犬。
“咳这个"我被爹爹看得只流冷汗,“小佑当时几岁?”
“五岁。“爹爹马上回答。

我一愣。
“五岁"我伸出五根手指在爹爹眼前晃着,“我现在是十五岁也!哪有十五岁的人还喜欢吃冰糖葫芦的!”
爹爹似乎了然的点了点头,低低喃道:“看来,正常的父子之间相的方法是不行的。”
爹爹接着正色问了起来:“玉儿对兵器感兴趣么?”
“没兴趣。“我摇头。
“对书磨纸砚呢?”
“一般般。“我答道。
爹爹微微眯了眯眼睛,“我知道了!“爹爹转过头问:“碧瑶,哪里的胭脂水粉最好!”
“粉妆楼,“碧瑶柔情切切的看着爹爹,忽而低头腼腆一笑:“其实,只要是阿风买的就够了,并不一定要是最好的”
“好!我们就去粉妆楼!“爹爹没等她说完,拉着我的走就朝粉妆楼走去。

[兽攻兽受]番外
第一看见那个小东西的时候,它还好小哦,就那么一团小小的银球,调皮的往母狼的肚皮底下不停的钻呀蹭呀的,主人的眼泪一下就流来出来,因为那个小东西永远不会明白母狼日渐冰冷的躯体对它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时候主人把我抱到它身旁,让我紧紧的挨着小东西,说:“雪炎,以后你就好好照顾小东西好吗?“虽然那时我才两岁大,不过看着母狼临死前依依不舍的神情,再看看缩成一团的小毛球,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我把我的窝好好的整理了一番,让小窝暖暖和和干干静静的,小东西刚开始还有点畏生,山洞住惯了,看见小窝不愿进去,每都是我用鼻子把它推进去。它太小,太软了,用爪子我有点担心弄痛它。后来它习惯了,倒是鸠占鹊巢,每都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我前面,好像它才是这个小窝的主人一样,每一想到这点,我就好呕好呕。
主人跟它起了一个神气的名字,叫银狼。主人跟我说,我和它是不同的。哪里不同?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恩我的眼睛红灿灿的像红宝石一样,而小狼是银光闪闪的,我的皮毛是雪白雪白的,而小狼是银色的小绒毛,阳光下闪闪发亮。嘻嘻,想到这,我就坏心的伸出前爪偷偷的绊了一下它,那小银球吧嗒倒在地上,四肢呈大字型。嘿嘿,真好玩,我开心的吐了吐舌头,谁让它在学行走呢?主人抱着我,说,雪炎,虽然你也很厉害,可是你只是一只狐狸,而银狼是狼,是神兽,这就是你们的不同之,你明白么?我歪着脑袋,恩没想明白。
这几天夜里我都睡不熟,总觉得夜晚有什么东西在我胸口舔呀咬呀的,终于有天把我给弄醒了,一看,居然是那小银球!爬在我胸口上,对着我的乳头又吸又咬的,呜我一脚把它踹飞,然后钻进主人怀里,哭得梨带水,呜呜呜,人家还是清纯的狐滴说~居然在月高风黑的时候惨遭狼爪的偷袭!怪不得世间的人总是色狼色狼的叫,果然很有道理!
主人抚摸着我的背,软软的手,适当的力道,摸得我禁不住弓起了身子,主人摸得好舒服哦嗯我还要我闭着眼睛,浑身舒服得颤抖起来。“银狼以前是喝它母亲的奶,虽然现在我们在喂它牛奶,不过估计它还是不习惯,小雪,你就多照顾照顾小银吧!“照顾?!我立刻警觉起来,主人说的照顾,该不是是那个意思吧!不要呀,我的爪子死死的扒住主人的衣服,“嘶"主人衣服的前襟被我撕裂,露出雪白雪白的肌肤和粉红粉红的茱萸,我忍不住伸出舌头绕上去吸吮了一下,那茱萸立刻变得艳红挺拔,主人沉沉的喘了一口气,“别,小雪"好奇妙哦!当我准备继续尝试时,“啊"我猛地尖叫,呜呜呜,我可怜的漂亮尾巴被主人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抓住,于是可怜的我被狠狠抛出窗外。
“这只色狐狸,居然把注意打到你头上来了!气死我了”
“小雪只是一只狐狸而已,它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是一只狐狸也不行,你是我一个人的!”
接下来就是两人沉重的喘息声。
从此以后,我和小银便时而不时的看到主人和他男人在我们面前大玩特玩"妖精打架"的游戏。开始我和小银都还鼻血狂流,害羞得捂住自己纯洁的眼睛,到后来我们已经训练成视他们火辣辣的亲密和激情的叫床声为活动布景了,该吃葡萄的时候吃葡萄,该尿尿的时候尿尿,不过主人的男人可不这么想,他不止一在主人背后恶狠狠的对我们说,“他的所有权属于我,你们想都别想碰一下!”
小狼成长得非常快,已经会说话了。每每这时,它总是高傲的抬起它的狼头,用着不可一世的声音说道:“笨蛋!”
我觉得这样的小狼好酷哦。
春天,那些该死的猫不停的浪叫,叫得我烦死了。我拖着浑身发热的身体钻进主人怀里,东窜窜西窜窜,主人,我好热我好热哦!身体不挺的躁动。
主人吃惊的说,“小雪,你是不是到了发情期?需要交配呢?”
啊?啊!发情期!交配!我舔着浑身雪白的发毛,原来我是到了发情期呀!
可是,我的配偶找谁好了!山上的那些小狐狸们每天排着对在我面前一一走秀,这个身材不好,这个毛发不亮,这个眼睛太小了山上所有的狐狸们都被我挑完了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
呜呜呜,难道找一个真心爱人就这么难吗?为什么它们的皮毛不是银色的呢?为什么它们的眼睛不是银光闪闪的呢?为什么它们一个个都是狐媚动人可是就是一点都不酷呢?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只有小狼是唯一符合标准的呢?

等等,小狼符合标准?!还是说我是按小狼的标准筛选的配偶!啊我尖叫一声,难道,难道我喜欢的是小狼?
叫什么叫?吵死了?小狼赤裸着性感上身,半醒未醒的声音无比慵懒。
我定定的看着它,一个飞身扑过去,毛茸茸的大尾巴绕了上去:“小狼我喜欢你!做我的配偶吧!“说完,我对着它的嘴巴狠狠的亲了下去。
“砰"一个狼拳击中了我的腹部,我像一道美丽的抛物线一样再被抛出了窗外。
“干什么呀!老子我这么帅的狼要找的是身材火辣辣的狼MM,好不好!”
呜呜呜,我捂住可怜的腹部,真不可爱,让我亲一下会死呀!
不过,我终于明白的我真正的心意。至此以后,我一心一意对待我的亲亲爱狼。
跟它买早点,“亲亲爱狼,看我给你带的爱心早点哦!我们先来个清晨Kiss!““砰"狼爪挥来,飘飞。
“小狼亲亲,今天很累不?小雪跟你按摩哦!”
“你这死狐狸,你摸到老子哪里去了?“狼爪再度挥来,飘飞。
“狼爱爱,我们一起去洗温泉吧!”
“老子要看狼MM年度小姐总决赛,没时间!“不用狼爪挥来,飘飞。

上街(中)
不愧是粉妆楼!
整洁宽敞,四周摆着高大的木柜,分成许多细细的小格,里面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琳琅满目,香气一片。
“把最好的拿过来!“爹爹说。
“好的!“一个清秀的女子应道,取了一个长形托碟,放着几个形状各异的小盒子。
那女子衣裳普通,倒是一双手纤细白皙柔软细腻,虽然女子手形秀美不少,但是她的手却分外不一样,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尤其是执起盒子时,手势极其优雅,指尖轻轻一旋,那些小盒子就被拧开,简直和那女子有种异常的默契。
她将盒子一一开打,粉粉红红的一片:“这些是店里卖得最好的胭脂,各位可以试试。”
碧瑶拿过一盒端到鼻下闻了一闻,然后用指腹沾了些粉,那女子机灵的举起铜镜,碧瑶对着镜子在腮边轻轻的搽了搽,那张脸立刻变得艳若桃李。
碧瑶回眸一笑:“阿风,你觉得如何?”
“国色天香也不过如此!“爹爹流畅的说道。只是眼睛却没看向碧瑶,语气几分敷衍,当然了,即使是敷衍,甜言蜜语的本质也是未改。
爹爹也学着碧瑶的动作,用指腹沾了些水粉,朝我脸上抹了过去。
我瞪大眼睛,呆呆的望着爹爹。
不会吧
爹爹在我脸上慢慢涂抹着:“奇怪,怎么没有碧瑶涂得好看这边好像颜色重了一些碧瑶,碧”
爹爹扭头一看。
只见碧瑶和那女子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爹爹。
似乎无法接受举动诡异的爹爹和一脸胭脂的我。

爹爹干笑着:“呵呵,我,我只是觉得这胭脂不错,所以也想给玉儿试试看哈哈,哈哈!”
“阿风,你,你"碧瑶依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自顾自的将镜子从那女子手中抽出,一手执镜一手对着铜镜将脸上的胭脂抹匀,手法娴熟,然后朝着她们一笑:“爹爹没告诉你们吗?我小时候一直当女孩子在养,其实我也很喜欢胭脂。”
在小倌馆里,我天天浓妆艳抹,哪种胭脂水粉香料春药没见过,这些东西恐怕不比碧瑶用得少。
“哈哈,是啊是啊,难道你们不觉得玉儿涂了胭脂之后很漂亮么?“爹爹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里面有着惊艳。
“碧瑶,你也在这里呀!“随着娇滴滴的声音,一个艳丽的女子走了过来,满身浓郁的香味。那女子虽是跟碧瑶打着招呼,眼睛却时而不时的朝着爹爹瞟着。
真的是很老套的把戏。借着打招呼,摆姿弄首,争夺客人,这种戏码在小倌馆里面简直快滥得不要了。
碧瑶却如临大敌,身子紧紧的挨向爹爹,捂着嘴娇笑道:“其实我都说不用了,但是阿风一定要带我到这家来买胭脂。”
爹爹勾嘴一笑,眉宇飞扬,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英俊潇洒往那一站,无形之中就有一股风流的气质。
那艳丽女子见风转舵,立即笑着说:“我就说嘛!妹妹好福气,一定会有个好归宿的!这么俊俏的公子,我看着都快眼红死了!呵呵!”
碧瑶含情脉脉看着爹爹,一副郎有意妾有情非君不嫁的样子。
爹爹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心里不快,趁她们不注意,忿忿的踩了爹爹一脚。
爹爹眉突然一皱,苦着脸,硬是没叫出来。
“怎么呢,阿风?“碧瑶看到爹爹神情有异,连忙担心的问道。
“呵呵,没什么!“爹爹干笑着,安慰的拍拍碧瑶的手背。
古铜色充满男子气概的大手覆盖在柔弱女子白皙的纤纤玉手上,碧瑶一脸幸福得不胜娇羞的样子。
“可是,爹爹说,你只是他的红颜知已而已,并没有娶你意思呀!“我凉凉的说。开了口之后,我才发现语气里夹着多么浓厚的嫉妒。
艳丽女子神色又是一变,连眼神都亮了起来,但是只笑不语,这明显含着辛讽的笑容却更加刺眼。
碧瑶垂着眼睑,欲泣无声。
“玉儿"爹爹不甚赞同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温柔的安抚着碧瑶:“玉儿小孩子心性,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哼!“我脚一跺,扭头跑了出去。
坏蛋坏蛋坏蛋!干嘛对谁都一脸风流的笑着!
天气渐渐阴沉了下来,来时还热热闹闹的街道现在笼罩在大片大片阴影之中,街道上人潮不息,店铺依旧喧闹,只是擦身而过的一张张脸庞上神情冷漠,店里的喧哗中仿如隔世,一幅幅陌生阴郁的景色,像是一层蒙蒙的灰洒了下来。
空中乌云暗涌,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明明街上的人那么多,可我却一个人都不认识,明明街上的铺子那么多,可我却一家都没正正规规的进去过。我突然觉得几分凄凉。我这样的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武功不会体质薄弱,甚至还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有着清清白白的身体,君佑说火神教的人都是看着他爹的面子上才对他毕恭毕敬,可他忘了,他还有不凡的武艺,就是哪天想自己出去闯出一片天地,都是有这个可能的。
而我呢,火神教上上下下的人对我好,又有哪个不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我是懂点诗词,模样过得去,可小倌馆里像我这样的男孩子不知有多少,如果离开了爹爹,我还能做什么呢?可是爹爹离开我,他还有他威名远播的火神教,还有温润如玉的大哥,还有一群倾心许久的美貌女子。
爹爹说我对谁都温柔。那是因为我只有温柔这点能让人接受,能讨人喜欢。
可爹爹呢,盖世武功,英俊容貌,不凡气度,不用刻意就能吸引大把女孩子芳心暗许,可他还偏偏对谁都是一种暧昧不清的态度。
他历经情场多载,我一点点的小心思他都看得无比透彻。那君如玉的呢?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就没有一点点怀疑么?对了,他还说过,他曾暗地里羡慕他大哥好一阵子,甚至想过以后取媳妇都要找跟大哥一样温柔体贴的

那我呢,我没有一点比得上君如玉,像我的男孩子小倌馆里一大堆,我又是哪一点吸引爹爹了呢?

破庙
雨开始下了起来,淅淅沥沥,一声一声夹杂着焦躁和不安,街上的人影逐渐稀少,偌大拥挤的街道顷刻之间变得稀疏清冷,一如变化莫测的人生。
“玉儿"温暖的声音划破灰蒙蒙的雨帘。
我心里一动,回头望去。
夺目的红袍在雨中跳跃着。永远都是那么耀眼。
雨丝的冰凉因为爹爹的靠近而变得温暖。“笨!淋雨了吧!“爹爹温柔的笑道,用袖子拭去我脸上的雨水:“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抓紧我!”
我紧紧的圈住爹爹的脖子,爹爹右手夹住我的腰身,足尖轻点,唰唰唰,迅速从屋顶上空掠过,脚底的房屋和树木飞快向后退去,爹爹宽大的袖袍在空中飞舞,偶尔拂过我的脸颊,有点湿,有点软,爹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眉角依旧像不羁的海鸟。
“怎么呢?“爹爹低头望着我。
“没什么。“我还是生着闷气。
“就这里吧!等雨小了再走。“景色一晃,爹爹停住身形,小心的将我放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淋湿了大半。脚刚触碰到地,我一时间还不大适应,差点摔倒,爹爹闷笑了一声,挽住我的胳膊往里走。
这是间废气的破庙,残垣断壁,杂草丛生,朱柱红漆斑驳,中间供奉的神像毁了一半看不出全貌。爹爹拾起树枝打扫出一个干净的角落,我也在一旁帮忙收拾。
爹爹生起一堆火,我眼角瞄了瞄爹爹,犹豫了一会,还是脱下外衣,搁在火旁烤着,里面仅剩半干的里衣,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一件还带着温度的红色长袍披到了我肩上,“去把里面的衣裤换下来,小心着凉了!”
咦?爹爹的衣服怎么一会儿就干了?我诧异的看了看只穿着件白色里衣一脸悠闲的摆弄着火堆爹爹。
算了,不管他了!m
我背过身脱下衣裤,穿上爹爹的衣服,爹爹的红袍很大,袖子长了很多,下摆都到了我的膝盖,有些厚重,但是这种厚重让人有种被爹爹浓郁的男性气息包围的感觉。
“换,换好了。“我低着头,隔着火堆环臂抱着双膝坐下。
干草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红色的火光印上爹爹面孔,照得爹爹的眼睛亮晶晶,连笑容都是闪亮闪亮的。
“玉儿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的衣服会干得那么快?“爹爹笑着问道。
我眼睛转了转。应该是内功吧。以前就听说内功很厉害的,能将杯子变成粉末,树叶变成暗器,衣服也能烘干。但我没答话,径自玩着一根干草。
身边的气流一动,爹爹挨着我坐了过来,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怎么变得这么安静?”
又是这样!讨厌的风流举动。
我微咬下唇,垂下眼帘。
爹爹扑哧一笑,拉过我的手臂,体贴的帮我挽起袖子,“怎么都不说话?还在生爹爹的气吗?”
我瞪了他一眼。还笑!
爹爹的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着,嘴角有丝克制不住的颤动,终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玉儿,你,你脸上的胭脂全糊了哈哈!“爹爹抱着肚子在那笑。
我又气又恼,赶紧转过身擦着脸,居然发生这种糗事!大概是在小倌馆里养成的习惯,我一向注重自己的容貌和体态,吃东西只吃流食,胡子是绝对不允许的,就连那个地方也必须刮得白白净净早上还觉得碧瑶凸着半个脸吃冰糖葫芦没形象,现在自己的形象不知道毁了多少,一想到这,我就忿忿的擦得更用力。
“好了好了!别那么用力,“爹爹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扯到他的臂中:“我来帮你擦。“爹爹温柔的擦着我脸上糊成一团的胭脂。我几乎是半躺在爹爹怀里,脑袋枕在爹爹的臂间,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爹爹英俊的脸和专注的眼神,那眼神让我脸上莫名的发烫。我干脆闭上眼,这一来,身体其他部位的感觉就强烈了起来小腿冷飕飕的,脚趾冷得只好蜷缩起来,一张脸依旧不敢移动半分。

“脖子怎么绷得这么紧,放松点放松点!”
我睁开眼,哆嗦说道:“我冷”
“啊!”
爹爹紧贴着我,热度不断传来,上半身是越来越热了,可这样一来,下半身就愈发的冷,我忍不住弓起身子想将腿也缩到爹爹怀里,爹爹微微一愣,手抚到我的小腿上,又摸了摸我的脚趾:“怎么这么冰?” 爹爹蹙起眉,一股热力缓缓流入到我的小腿,像温泉一样在体内徐徐流淌融化着冰冷。
爹爹温柔的看着我:“好些了么?”
这种溺死人的温柔,让我忍不住屏住呼吸。
多么俊秀的眉角,多么迷人的唇线,真想亲亲。
“你在干嘛?“爹爹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一愣,才发现我的手已经伸到爹爹的嘴唇上,来回的抚摸着。
我连忙一收,却被爹爹抓住手腕。
“怎么不继续呢?“爹爹坏笑着。
这个人!
我对上爹爹的眼睛,里面的光芒让人沉沦,吸人心魄,我想亲亲爹爹,亲亲他的额头,他的眉宇,他的嘴角可是,我不敢,我已经被拒绝过三回了,可是,他又是那么的迷人,一记眼神一个坏笑,都能让我心动不已
爹爹牵引着我的手再抚摸上他的唇。
这个意思是?
是允许的意思吧!我激动极了。一点一点的靠近,手心紧张得全是汗,心跳得连自己都听得到我颤抖的触碰着,沿着爹爹的唇形勾勒着,神似的膜拜亲吻终于,终于亲到了越是在烟之地待久的人,越是明白接吻的含义。下半身是性,嘴唇是感情。
不接吻还好,一接吻,我觉得魂魄都去得差不多了,心里更是乐得像朵似的。
“这个就是玉儿的接吻?“爹爹突然闷笑起来。
呃?我动作一滞。转眼就被爹爹换了个姿势,原来半躺在他臂间,现在双腿分开跨过他的腰间坐在爹爹腿上,非常让人脸红的姿势。
爹爹勾人我的下巴:“我来,教你”
爹爹暖热的舌头在嘴里翻搅舔舐,这种高超的快感极强的喉吻法,让我脑子里瞬间就一片空白。
太太厉害了
我脸红心跳的喘着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爹爹已经褪下了我的衣服。
是是要做的吗?
光是想到这点,我下半身就敏感到自己都觉得轻微胀痛的地步。
“你这里,都变了"爹爹玩弄着我胸前的粉红,又揉又捏,一下吮吸着,一下轻咬着,我一边夹紧双腿,极力遮掩着腿间的状况,一边又忍不住攀住爹爹脖子,希望得到他更多的爱抚,体内的火苗一簇一簇的。
“啊,还有这里,真可爱!“爹爹目光在我身上巡视着,突然抓住我腿间已经高高翘起的小鸟:“真是敏感的身体,还没摸两下,就已经兴奋到这种地步”
爹爹俯下身,在那里亲了两下:“真的很可爱,玉儿哪里都好可爱!”
爹爹的手在我全身游走着,挑逗着,弄得我体内空虚一片火烧一样,可他却迟迟不到那里。
“爹爹"我再也忍受不住,主动把唇凑在爹爹脖子上,先是吹了一口热气,然后往下亲吻,解去他的里衣,精壮的古铜色胸膛让我脸色发烫,如果,如果是被这样的爹爹压在身下我偷偷瞥了一眼爹爹那里,已经翘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爹爹在我耳边说。
我愣住了。
抬头看看爹爹脸红?
我忽然间生出种初夜的感觉,心底泛着一股甜蜜。我湿润着爹爹的手指:“我来,教你。”
皎洁的月光洒进了进来,爹爹俊朗的脸庞像是镀了一层银色越发迷人。
我心跳加快,不知不觉的凑了过去,四唇相接,一个缠绵的细吻变成了火辣辣的热吻,我双腿环上爹爹结实的腰,将后穴迎了过去,引导着爹爹的手慢慢按压柔软着:“试着伸进去,三根指头就差不多了”
爹爹一手爱抚着我的背部,一手沿着我的臀缝潜入,摸到后穴的入口,伸进一根手指,爹爹的手法开始还很青涩,后来简直是无师自通似的,伸进两根手指之后,竟技巧的抽弄搅动起来,敏感的内壁被微微粗糙的手指来回摩擦着,指腹的茧弄得我有些疼,但这些许的疼痛又触发了体内另一重的快感,后面已经湿了一片,前面也滴下了透明的液体。
“天"我难耐的扭动着身子,紧紧攀着爹爹的肩膀,牙齿轻咬着他的耳垂,不由自主的发出细碎的呻吟:“我受不了了,进来,快进来!”
爹爹手上的动作更加卖力,嘴巴也不闲着,在我颈窝耳后亲个不停。
我身体火热一片,一阵一阵酥麻的感觉:“爹爹,我要,我要你进来!”
爹爹抱住我的腰身,一个挺进,闷哼了一声:“好热好紧”
我听得面红耳赤,身体却又不由自主的调节着,寻找着两人都愉悦的摩擦点。这个举动让爹爹更加情动,一出一进狂野无比,我几乎快招架不住,瘫成一团软泥,爹爹英俊坚毅的脸庞就在眼前,近的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我嘟起嘴,爹爹俯下身一阵激情的的吻,我的呻吟声,爹爹略微粗重的鼻息声,还有欢爱的抽弄声火热的交织在一将我和爹爹缠绕其中。

上街(下)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房里了,床暖暖的,薄薄的被单盖在身上。是爹爹抱我回来的吧!我将脸贴着被子,回想起前一晚的事情,有些脸红,这样就做了,真快,好像做梦一样,爹爹的体力也挺好我捂住脸偷偷的笑了起来做了也好,总算安心了些,总算,不再是父子的关系了
门一响。
“爹爹"声音到了喉中就咽了下去,“君,君叔叔!“我颤微微的打着招呼,有种莫名心慌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君如玉人看起来温文儒雅,对我很好,照顾得也非常周到,可我对他就是亲近不起来。
君如玉不搭话,突然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之色,双眼一眯,紧紧的盯着我。
我觉得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手脚僵硬。我紧张的裹紧被单,里面光溜溜的,可不要被发现才好。
“玉儿喝碗姜汤!“爹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拿着一碗黄橙橙的汤水,看见君如玉一怔:“哦!大哥,有什么事么?”
君如玉忿忿的看了爹爹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真奇怪!大哥今天怎么呢?“爹爹疑惑的摇摇头。
爹爹来到床前,扶我坐了以来,将碗递到我的嘴边,“玉儿,来,喝口姜汤!都怪我,昨晚就那样睡了,说不定会着凉!”
这句话既不暧昧也不煽情,可偏偏听得我面红耳赤,我伸出手想抢爹爹的碗:“我自己喝啦!”
爹爹的手劲很大,我抢夺的力道不小,结果汤汤水水一下泼在了我的身上。
“烫着了吗?烫着了吗?“爹爹着急的问,一边拿起旁边的手巾擦着。
我低头一下,这才发现身上都是红红点点昨晚疯狂的痕迹。
该不会,君如玉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吧!难怪是那种表情
“爹爹"我喊道。
“怎么?是不是烫到呢?“爹爹心疼的看着我。

“没有啦!“我看了看爹爹,思索着怎样询问才好。
“爹爹,你有没有觉得君叔叔很帅气?“我小心观察着爹爹的神色。
“还好吧,我觉得我更帅呀!“爹爹思索了一下,认真回答。
“那你有没有觉得君叔叔很温柔?“我再试探道。
“嗯,以前觉得,不过自从当了火神教的教主之后,那些手段"爹爹皱皱眉头,“教主毕竟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爹爹有没觉得君叔叔对爹爹很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我换了种方式。
“他是我大哥!当然会对我好!“爹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忽然眉角一挑,“玉儿你该不会是对大哥有好感吧!”
爹爹一副"如果是,我就把你"的样子。
我嘴里一口姜汤差点喷了出来,“咳咳"我拍着胸脯:“我对他有好感?爹爹对他有没有好感才是重点吧!”
“我?“爹爹大吃一惊,“我怎么会对他有好感!他是我大哥呀!”
我撅起嘴:“可是,君叔叔人那么温柔,长得那么俊美,对爹爹又那么好,爹爹看上去又又很喜欢他的样子”
爹爹惊讶的张大嘴:“可是那样不是很奇怪吗?大哥那么厉害,身材也那么高大,每都是照顾我,根本不用别人为他操心!而且而且,我以前又不知道男子和男子之间还可以做这种事情”
爹爹几乎是别别扭扭的说着最后一句话。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难道因为君叔叔比较厉害,比较高大,所以爹爹就从来没有对君叔叔产生过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对着一个跟你一般高大,身材硬邦邦的,手段还比你厉害的家伙,会产生什么想法!说起来,跟他在一起的这十几年,除了女人比他多,武功比他稍好一点之外,什么声望呀,人缘呀,计谋呀,他都比我强!“爹爹抱住我,闷闷不乐的说。
原来一个人太强了也不好。君如玉样样都好,可正是因为样样都好,所以同样充满男人气概的爹爹才会潜意识里跟他比较,将他视为一个竞争对手,而不是其他什么可能。
我心里不由得为君如玉哀叹。那么一个聪明温柔的人,只可惜碰上了大男子心性的爹爹。
“那爹爹又为什么为什么喜欢我?“我几乎是红着脸问这个问题。
“因为玉儿很可爱呀,嗯,就像只猫咪那么可爱,“爹爹一边比划一边望着我笑:“玉儿见过那种小猫咪吧,雪白雪白的肚子,耳朵尖尖的,眼睛水润水润的,那么柔弱小巧,简直捧在手里都怕化掉了”
我表情一僵:“爹爹,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猫咪?”
“哈哈,“爹爹搔搔头,干笑着:“那个只是比方啦!因为玉儿很可爱,所以总是想保护玉儿,想跟玉儿在一起呀!”
“玉儿有种很舒服的特质,温情而持久,从一开始就是,牵着我的手偷偷去树下挖百宝箱,说火神教的信号弹是烟的可爱模样,害羞的说喜欢我摘的白色小野,认真的画着憨态可掬的乳鸭,在桃瓣之中悠哉午睡的样子每看一,这种感觉就会越来越强烈一,让人越来越舍不得放手我,喜欢玉儿"爹爹情款款的看着我。
“爹爹"我听得心都快化掉了。
“那玉儿呢?是喜欢爹爹还是君佑那傻小子?“爹爹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只是说道君佑名字的时候口气有点酸。
我扑哧一笑,故意做出一幅不在乎的样子:“当然是喜欢君佑啦,我呀,最讨厌爹爹了!”
“啊?“爹爹明显一愣,急急忙忙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玉儿很好的!”
“哼!爹爹就是很讨厌!对谁都风流的坏笑着!“我戳着爹爹的胸膛,不依不饶的数落着爹爹"罪行”。
爹爹一脸无辜的望着我:“有吧?我觉得还好呀!”
“就有!“我皱着鼻子,做势要掐爹爹的脖子:“要是爹爹以后再对着那些女子坏笑,我就这样!嗯,男的也不行!“我慎重的补充道。

-俺素洪水分割线-
好吧,俺承认这一两天情绪比较纠结
有股强烈滴欲望:洪水显现淹死玉儿他们!
OK!完坑鸟 你看 土多平 还可以跳上去踩两脚

番外
by 微澜
是个细雨绵绵的天气。
庭院里的儿开了不少,沾了雨水的瓣儿晶莹剔透,美的令人心动。
我坐在回廊下的白玉栏杆上,平静的看着刚才出现在我眼前的君如玉,“君叔叔,我爹出去了。“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爹爹都有两三天没回来了。
浑身散发着肃杀气息的君如玉美目微瞠,冷哼着道:“你还知道他是你爹么?“违天逆伦的孽畜。
敏锐的察觉他眼底的讽乜之意,我淡淡一笑,“血缘是世间最牢固的牵绊。“就是君叔叔你,也没办法斩断的。
君如玉身子一晃,唇角的冷笑带着苦,“你不怕伤了君佑?”
从他的脸上移开视线,我抬头往向灰蒙蒙的天际,“你也没怕伤了我爹爹啊。“虽然心痛,虽然内疚,却终是要负了他吧。我只有一颗心,已经给了爹爹,就不能再给第二个人了呀。
“不过是烟地里万人骑的小倌,如风迟早会厌弃你的。“气怒的君如玉完全失了素日的优雅平和,张嘴便是刻薄的讽刺挖苦。
我却不恼。毕竟,我已经赢了,不是么?“君叔叔,你其实也是个可怜人。“那么骄傲,那么清高的爱着,却从没想过爱情这东西,真的是丁点儿骄傲清高不得。
想是我的话打击了他伪装的坚强吧,君如玉的脸色霎时便惊人的煞白,一张俊雅的脸孔硬是灰颓到令人不忍直视,“你你"然他"你"了半天,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起身走到君如玉身前,伸手捧起他垂落在身侧的冰冷,“君叔叔,你是那么一个出色的人儿,怎么就不能看开些呢?我无意讽刺你什么,但倘若你早些同我爹爹说明你的心意你认为,我又能有几分的胜算得到他的疼爱怜惜?”
爹爹是个重情的人,虽然他说因为君叔叔的完美而对他不感兴趣然而我想, 他到底是欣赏君叔叔的吧,要不是潜意识里总是要和他竞争,要他喜欢上君叔叔这样一个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呢。
明灿邃的眸子无力的垂下又抬起,君如玉的脸上泛起奇异的光彩,“我终于明白如风为什么就算背负着乱伦的罪孽也要与你携手”
“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暴吼声在回廊里响起,我闻声回头,“爹爹?“下意识的松开君叔叔的手,我尴尬的看着显然是误会了什么的爹爹才几日不见,他竟然更加俊美挺拔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爹爹似乎兴奋的有些反常呢?
爹爹大踏步的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揽住我腰向后一退,“大哥,事情已经查明了。”
君如玉的凝视着爹爹,沉声道:“玉儿并不是你的儿子,是吗?”
“什么?“扯住爹爹的袖口,我急急的抬头去看他,“爹爹,你们在说什么?”
垂首联系的凝望着我,爹爹的目光温柔如水,“玉儿,你不是我的儿子。”
“这这怎么可能?”
“可是,“爹爹弯腰,笑着与我平视,“你是我的玉儿,我唯一的玉儿。”

我愣愣的看着他含笑的眼睛,许久许久,才忽然反应过来喜悦的低喊出声,我颤抖着扑进他的怀里,“爹爹”
我终于有了自己渴求的那个归宿
虽然没有了爹爹,可是我却有了一个爱我的人,一个只爱我的人如风
君如玉微微的叹息还在耳边环绕,我已经被爹爹打横抱起,往我的房间走去。
炽热的激情在窄小的雕床上剧烈的蔓延燎烧,我和爹爹赤裸相对,竭尽所有的热情呼唤回应着对方。
爹爹的吻细腻的落上我的胸口,坏心的用牙齿轻啮着,尖锐的快感窜上我的脑门,焦促的喘息着,我主动抬腿圈住他的腰,“爹爹爹爹我呃我要”
瞳里熠着夺目的光华,爹爹唇边忽然牵起一抹邪肆的笑痕,险些看呆了陷在情欲中的我,“玉儿”
“嗯?“迷蒙的瞅着他,我有些心急的用自己的身子磨蹭着他结实性感的小腹,其下的春光看的我心痒难耐要命,爹爹到底是在等什么啦。
“叫我的名字。“温热的舌尖探进我敏感的耳蜗,爹爹软声要求着,“不然我不给你哦。”
“呃"我呆住,嘴唇开合了好几,才小小声的叫了出来,“风如风"老天,一直被我叫做爹爹的这个人,真的已经成为我的爱人了吗?是真的吗?
像是对我的鼓励,爹爹呃,不,如风已然灼热坚硬的分身毫不犹豫的刺入了我的身体!
“啊(唔)“同时溢出情动的呻吟,我和如风相视而笑,默契的用彼此的身体共同谱写出情欲的乐章
《=》《=》《=》《=》《=》《=》《=》《=》《=》《=》《=》《=》《=》《=》《=》《=》《=》《=》
扇子的fans们别pai我啊。。。。
我也是被这懒丫头逼得。。。。
我只是为了让她快点儿更新大叔才出此下策的。。。。
你们就算拍砖我也看不到。。。。
啊哈哈。。。。
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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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
这我是真的闪了。。。
后记
故事到此已经结束了。HE啊~~
虽然没有一个系统的结局,但我们要相信他们的故事还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进行
在此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希望大家都能喜欢这篇文。谢谢,鞠躬,退场。
(PS:扇子大不能用编辑功能,悯某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