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尘舞飞阳
62 新的开始,重复的错误
大家好,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俺娘说了,我叫朱大常,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事事如常的意思。
俺娘说了,我今年2岁,是属猪的。
俺娘说了,我的职业是农民,是世界上最安守本分的职业。
俺娘还说了,我是上天赐给他们老两口最宝贵的礼物。
什么?我又不是魏淑芬,为什么老是说“俺娘说了”?
俺娘说了,一个月前我去山上砍柴结果失足摔了下来,把脑袋磕了一下,还好我命大,既没有摔死,也没有摔成白痴,只是以前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这没关系的,我还是我爹娘最宝贝的乖儿子~~以前的事不记得的也就算了,反正我还有好长时间要活,将来才是最重要的嘛。
但是纵使我天生乐观开朗,目前还是有件事情让我陷入郁闷当中。那就是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了。一个活生生的大好青年在两张老脸的眼泪攻势下一下子就变成了当代张海迪,乖乖的卧床做高度截瘫状。
虽然事实上我是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动动都很困难的样子,但是我躺在床的心一直有无数小虫子不停的挠着,咬着,难受得我抓耳挠腮。俺娘说了,等我病好了就让我成亲,媳妇都给我订好了,嘿嘿,就等着我娶呢,你说说我不快点好怎么行呢~~
我就算什么事情都忘了,可是娶老婆的这种大事我是死也会记得的。嘿嘿,不求质量但求数量,当然在数量的保证上,有一些质量就更好了。我是个务实派,老婆嘛,不用太漂亮,否则容易红杏出墙。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美人,我总是有一种畏惧的感觉。真是没有用~~
伸伸胳膊,还是有点疼,不过比我的腿好多了,我的两条腿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知觉的样子,可是我娘说了只要我一直喝我爹采给我的药,明年开春一准儿就好了。但我还是着急,一是娶老婆心切,二是我很想早点好起来为家里分些担子。我虽然对我的爹娘没有什么印象了,可是他们对我真的是好好啊,且不说两个老人家不分日夜的照顾我有多么辛苦,光说我每天都要服的药就是我爹很辛苦的从很的山沟沟里采来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看看家里也是家徒四壁,可是我的一日三餐外加补品从来没有断过,看着爹娘脸上的沟壑,我心里总是有一种愧疚的感觉,一心想快点好起来,努力工作好好孝敬他们俩老人家。
正想着呢,我娘就端着一碗鸡汤进来了。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娘,我不是说让你别忙活了吗?”
我娘憨厚的笑了笑,随手就给我整了整枕头让我靠的更舒服一点,递上了鸡汤,说道:“没忙,没忙,快把汤喝了。”
我伸手一推,说道:“娘,还是你喝吧。你这些日子太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她又递了过来:“只要我们大常早点好起来,我就全都知足了。”
我推辞不过,接了过来,“爹呢?”
“他上山采药去了。”
“以后别让爹再去了,山高地滑的多危险啊。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假以时日肯定就好了。”
我娘背过身去擦擦眼睛,说道:“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好。”
我伸手搂着她单薄的肩调笑道:“只要嘴上说说你就知足了?那我以后要是再对你们好一点,你们岂不是得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她的肩抖了抖,半天才说道:“你就是上天赐给我老两口的宝贝呢。”
我翻翻白眼:“是,是~怎么有你这么喜欢儿子的妈妈啊?”
她见我不正经,也扑嗤笑了出来:“我们老两口孤苦无依,这么大年纪才得了你,怎么不喜欢?”
她往衣襟上抹抹手,站了起来:“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爹做饭去。”
我拉着她粗糙的手,摩挲着,说道:“娘,等我身子好了,再也不让你这么辛苦了。”
她看了我半天,什么话也没有说,扭头出去了。
我也为自己刚才突然煽情了一把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掩饰的盖上被子,偷偷脸红。
总是觉得怪怪的,说真话,我并不是很习惯这样的生活,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而且我的脑子里总是有些奇怪的东西,高楼大厦、宇宙飞船什么的古怪玩意时不时的就会冒出来。我想这大概就是失忆的后遗症吧
躺在床上,闻着饭香慢慢的从外面传进来,我的脑子也不停的转着。当农民是肯定过不上好日子的,我并不要求多么的荣华富贵,可是起码也得要让我的爹娘好好的安度晚年才行。看来我得搞个副业什么的呢。
想着想着,我就昏昏沉沉的又要睡过去了,突然间门就被撞开了,我一睁眼,就见我娘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娘,怎么了?”
“外面好像又有抓壮丁的了,你赶紧躲起来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扶了起来。
我撇撇嘴,努力扶着我娘的肩膀移动着。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我们国又是饥荒又是内乱,成天有那种小部队下来抓壮丁。
我娘看着瘦弱,可是力气不小,两三下就把我搬到了桌子旁边。别看我们屋子小,可是内有乾坤,挪开桌子,我娘使劲一拉,就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这是我家的地窖。她把我安置好,急匆匆地嘱咐道:“你千万别出声知道吗?”我笑着做了个鬼脸,遇到这种事又不是第一了。地板盖上前,是我娘宠溺的微笑。
坐在厚厚的垫子上等着,我不自禁的抱住双臂,冬天的地窖跟冰箱似的,冻死人了。还好我娘心细,早早就给我准备了个垫子坐着,否则屁股不得冻成八瓣?
等了好半天,这才听到很多脚步声,但是并不是像往常那样的嘈杂无章。我竖着耳朵仔细听。
“大爷,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战战兢兢是我娘的声音。
“看看这个东西,你认识吗?”冷冰冰的,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半天没有响声,我实在忍不住了,偷偷掀起一条小缝往外看。只看到许多双靴子,奇怪的是那些靴子一看就做工精美,价值不菲,但是上面却占满了泥巴雪泞,白白糟蹋了一双双好鞋。再往上看,就看见一双白净的手,这双手看似瘦弱,但是却散发出一种噬人的力量来。那细嫩手掌正中央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块石头,形状很是奇怪,大小不同的两个方块摞在一起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来,但是从那色泽就看一看得出绝对是块好玉,只是玉的凹陷红褐色的也不知是什么污渍。还想再看清楚一点,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住了门板,我也不敢太过放肆,赶紧放了下来。
就听见我娘结结巴巴的说道:“不认识。”我叹口气,娘啊,你实在是太不会说谎了,连我都听出来你说假话呢。
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当铺老板说这玉是你家老伴当到他那的。”话音刚落,头顶上就是一声巨响,好像是桌子蹋了,我娘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使劲一推门板,纹丝不动!!!
这时我娘总算又说话了:“这、这、这是我们从后山捡的。”
“嗯?”另一个声音出现了,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空气立刻下降1度!
就听得扑通一声,我娘好像倒在了地上:“大爷,这真的是捡的!那天我们俩上山就看见一些尸骨,那石头就掉在旁边。”
“尸骨?”那声音出现了裂缝。
“是、是啊。被野兽啃得不像样子。”
这时,门又开了,只听见有人报告:“主人,抓着一个老头。”
那是我爹???
63 新的旅途
“回来得正好,让他带路。”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一些人出去了,还有些人没动。
屋子里静静的,只听得见浅浅的呼吸声。
过了好半天,才听见人们回来的声音。
“启禀主人,我们在那个地方捡到几根新骨,还有一些衣服碎片。”
又是好久都没有声音。
我只听见那人从嗓子里模模糊糊挤出两个字,好像是“小猪”什么的,听的也不大真切。就听见焦急杂乱的呼声:“主人~主人~”
混杂在匆忙脚步声中的两声惨叫,是我最熟悉的声音了。我愣愣的呆了一下,立刻使劲全身力气去推那个该死的门板,可是我好恨我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下半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块板子是金属做的,上面又压了东西,沉的不行,我推了半天只推开条缝,一股浓烟立时就涌了进来,我赶紧放了下来。板子越来越烫,红褐色的液体顺着缝一滴滴滴到了我的手上、脸上。
我的心都沸腾起来了。眼前一片血红,我紧紧缩在地窖最角落的地方,等待着上面的大火过去。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半年后
有人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句话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我现在蹲在路边,一手撑在污迹斑斑的墙上,掏心掏肺的呕吐,胃里翻云倒海似的恶心,另一只手里还死死捏着半个只吃了两口的肉包子。长时间的只以野菜树根为食,让我彻底不食人家烟火了一把,再加上又饿了两天,本来想好好享受一下千辛万苦才捡来的肉包子的,谁知道还没吃上两口,肠胃立刻给我来了个暴力不合作运动,爷爷的,吐死我了。
直到实在没得吐只能呕出黄水来,我才稍稍的喘了喘气。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的狼狈,也这么的坚强。半年前的那场杀戮非但没有击倒我,反而让我更增添出几分生存的勇气。
等到大火熄灭之后,我头顶上的门板已经微微溶化变形了,我找了个木棍挖了整整一天一夜才从地窖里爬出来。出来的时候,温馨破旧的家已经化为灰烬,埋葬了我的父母之后,我面临的最紧要的问题不是报仇,而是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其中艰苦自不用说,等到我能够真正站起来的时候,半年已经过去了。
我现在就像个乞丐一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无分文。人海茫茫,不要说报仇了,就连找到那些人都像大海捞针一样。
感怀身世只是有钱人的权利,我收回撑着墙的手,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站了起来。
茫然的看看熙熙攘攘的街道,我有着一种初出尘世的陌生和好奇。虽然我现在很惨,但是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我一定要……
“安静一下行不行啊~~~”我回头猛喊了一声,没看见我正在这抒发大志呢吗,吵吵嚷嚷的,一点公共道德都没有。
世界立刻安静了,我长舒了一口气,我一定要……要干什么来着?一下子就忘了。
我敲敲头,还是想不起来,真是的,都是那群人啦。我还是不解气,扭头瞪他们。
诡异的安静,我眨眨眼,就看见几个身着军服的大汉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摸摸脑袋,撒腿就跑。只听见后面一声响雷:“抓住他!”
结果肯定是以我的被捕告终。想我本就身材矮小,再加上腿脚刚刚复原不久,走路还走不稳呢,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些彪形大汉?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的胳膊都要被他们扭断了,索性不再挣扎。
“你身为下楚国的子民,整天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实在是惘为八尺男儿,大丈夫,正应该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
我使劲往后缩脖子,他的口水喷的我前面跟下雨似的。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他有停下来的趋势,我小心翼翼的打了个哈欠,努力不让眼睛闭起来,如果真的这样睡过去,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就见他身后的弟兄使劲拽了拽他,他这才意犹未尽的做了总结:“你知错了吗?”
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吃了我似的,我敢不点头吗,小鸡啄米似的表达我的诚意。却丝毫不见他神色好转,只恶狠狠的又吐出半句话:“所以我要……”
要怎么样?我傻呆呆的看着他,反射性的接了下去:“要代表月亮消灭我?”
他像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旁边一个人凑在他耳边大声说道:“大哥,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那个壮汉,立刻抬头打量起来,把我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眼神中全是浓浓的怀疑。
我的自尊使我不能再保持沉默,我努力昂起头,大声说道:“看什么看,我比猴还精呢!!!”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扭头说道:“傻子就傻子吧,上头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抓他凑个数也好。”
我晕死。眼前这个男人眼睛瞎了吗,难道就没有看到我大脑上代表着崇高智慧、蜿蜒曲折的沟壑?就算他没有透视眼,也应该从我精明睿智的眼神、灵活多变的身姿看得出我是一个天才来啊!!!
完全不顾我的挣扎反驳,他扭过头来,冲我说道:“我要代表下楚国南风郡石狩县衙门,将你征兵。”
“啊?”我傻愣愣的看着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皱皱眉头,粗声粗气地说道:“带他走!”
“等一下~~~”我使劲扒着地面,喊道,怎么能这样活生生的就把我给卖了?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们脚步丝毫没有停顿,把我像死狗一样拖着走。
我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退而求其的问道:“那个,当兵的话有饭吃吗?”
“有。”
“有钱拿吗?”
“有。”
“可以强身健体、报仇雪恨吗?”
“能。”
“哦。”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早说,一下子把我所有的烦恼全解决了。我小跑两步,乖乖的跟着他们走了。
6 军中生活的开始
等真正来到兵营我才知道我上当受骗了。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嘛~~
饭,有的吃,只要你抢得到;
钱,有的拿,只要你有命在;
强身健体,是一点不假,每天没日没夜地赶路,小强也能变成金刚;
报仇雪恨,好像也是真的,不过报的是皇家的仇,雪的是什么狗屁大皇子的恨。
国家都烂成这样了,百姓也没有饭吃,那些什么大皇子、二皇子还起内讧呢。争来争去的最后留下个烂摊子自己守着难道就开心了吗?真是脑子有病!
最可怜的就是我们这些老百姓了,什么便宜都没有,吃苦受罪全落我们身上了。
昏天暗地的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终于走到营地了,我哪还顾得上看看环境什么的,只听见前面一声欢呼:“到了~”我就觉得整个身体都轻了起来,眼皮一沉,站着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乌鸦鸦的房顶,充斥着异味的被褥,都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实在不能再忍受这种晕眩的感觉,我恍恍惚惚的坐了起来,专心致志的醒盹~
突然间就觉得后脑勺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力道之大一下就让我的脸和我腿上的褥子作了亲密接触。
我叹了口气,慢慢的从褥子上爬了起来,说道:“我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你手上的。”
扭头一看,果真是大牛。大牛就是先前把我征兵的那个男人。他看似四肢发抖,头脑简单,实际上也就是这么个主。不过,他真的是个好人。
你想想以我的腿脚怎么可能跟得上大部队?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背我走了多少路,给了我多少照顾。恐怕这也是他把我搬上床的。
“你小子真行,站着都能睡着。”他一边憨厚的笑了笑――面目还是一样狰狞,一边递过来一个窝窝头。
我很顺手的就接了过来,饿死我了。一边啃着一边跟他搭话:“咱这是到哪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离敌军没多远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上战场了。你小子小心点,别一上去就丢了自己的小命。”
我皱皱眉头,笑道:“没事,实在不行,我一上去就装死,嘿嘿。”
“看你这点出息~”他揉揉我的脑袋,再看看自己的手,说道:“赶紧吃,吃完给我洗澡去,你头发都是粘的了。”
我含含糊糊的问到:“哪能洗啊?”
“我看了看,东边挨着粮草库不远有条小河,等过会儿我带你去。”
我点点头,我现在就像兵马俑一样,周身都裹着一层厚厚的泥,不想不要紧,一想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一出营帐我才发现天都黑了。风一吹,旌旗和营帐都猎猎作响,真是有着一种战争前一触即发的紧张。
缩缩肩膀,晚夏的风温暖而又湿润,可惜不是我现在这小身子骨能受得起的,再加上腿脚还不是怎么灵便,只能磕磕绊绊的往前挪,我是不怎么着急,急性子的大牛可是等的不甚耐烦,直接拎着我的后领跟拎小鸡崽子一样往前拖。
“妈妈的,我快被你勒死了~~”我一边使劲抓着我的前襟,一边翻白眼,再不松手,我真的会死在他的手上的。
刚喊完,就觉得颈口一松,我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刚想再骂些什么,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毛毛草草的灌木丛中,一条蜿蜒逶迤的小河静静流淌着,细碎的星光在水中跳跃闪烁,好不漂亮。
我哪里还顾得上抱怨,轻呼一声就跑了过去,宽衣解带、溪水弄虾,实在是美得恨不得登时化作一尾小鱼,再也不离开这里了。
大牛见我玩得开心,也不再烦我,自己寻了一径自清洗身子。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这欢乐中清醒中,开始好好搞一下个人卫生。才刚刚洗了一半,就听见大牛不耐烦的声音从草丛后传了过来:“小子,你洗好没有?”
我抹了把脸,草草应了一声:“马上就好,你在等我一下啊~”一抬头,就看见大牛一边嘟囔一边拨开草丛走了过来:“怎么这么慢,跟女人……”他眼光一扫到我,我立刻扯了个讨好的笑脸,他突然间就不说话了,愣愣的看着我,好像中邪了一样。
我“喂、喂~”的叫了两声,他也不理我,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怕,我忙淌了过去,推推他:“你怎么了?”
他也不理我,嘴巴张得老大,好在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一只手突然就摸了上来,一把就摸到了我的胸口。我脸一红,握住他的手,啐了一口:“干什么呢?真中邪了?”
他这才醒过来,喃喃说道:“我的妈呀,你真是男人!!!!”
“这不是废话吗?”我斜斜瞪了他一眼。他的脸立刻就红了,歪过头去,东瞟西瞟,捡起我的衣服把我从头到脚给包了起来。
我挣扎着把头伸了出来,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他异常严肃地瞪着我说道:“以后不许把脸洗干净,不许随便脱衣服,听见没有?”
我也眨眨眼,他是刚才被火星人袭击烧坏大脑了吗,让我洗澡的是他,不让洗的也是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一阵风吹过,冻得我打了个哆嗦,他声音暗哑的命令道:“赶紧把衣服穿上,免得着凉。”
我就算再傻,也感觉的出来气氛好像有些怪怪的,便不再不多话,开始剥身上的衣服。
“叫你穿上,你怎么又脱下来了?”他的声音更低了,还带着一丝颤抖。
“我还没穿内衣呢~”我脱了个干干净净的,弯腰去捡我掉在一旁的内裤。只听见后面破空的声音,一扭头,就看见大牛面红耳赤的向我扑了过来。
根本就什么都来不及,就看见他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沉了下去。
难道是疯牛病又开始流行了?我急急唤他:“大牛~大牛~~”水面上只有一圈圈的涟漪和几个小气泡,哪有大牛半点影子?
我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理我。空旷旷的河边只有我的喘气声和虫儿的叫声,静得可怕。
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我心里着急起来,衣服刚穿了一半也顾不上再脱下来,吸一口气,也跳了下去。
张着眼睛还没摸两下,就被一把拉了上来,睁眼一看,不是大牛还会是谁?
“你疯了啊,闲得没事去跳河,吓死我了!!!”我伸手就去捶他。
他也冲我喊:“你跳下来干什么?我凉快一下不行吗?”
两个人在河中衣衫不整的大眼瞪小眼,实在是有些可笑,我俩也觉出来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扶住我的手,说道:“赶紧上去吧,不然真有病了。”
我甩开他的手,笑道:“你才有病。”边往岸上走去。谁想脚上也不知道踩上了什么,哧溜一下就摔了下去。手忙脚乱之中竟然一时站不起来。
大牛看着我在水坑中挣扎,还算好心,双手一捞就把我拎了起来,我在一片窒息中好不容易找到个着力点,立刻手脚并用就缠了上去。
两人正在狼狈的时候,草丛中传来了脚步声,我一扭头,看见两个人走了出来。
65 艳遇?厌遇!!
只见那两个人背对着月光看不太清楚长相,只在草地上留下一长一短两条歪歪曲曲的影子。
“嘻嘻,两位兴致倒是挺好的~”不知道说话的是哪一个,声音说不出来的恶心别扭。
大牛身上一僵,把我从他身上拽了下来。再浸到水里,冷冷的有些刺凉。我迎着月光朝岸上看去,那两个人已经走到岸边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看得出他们身上穿着军官的衣服,应该是比我们要高一级的吧。
他们俩个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倒像是看怪物一样,我这时才意识到我只草草穿了条短裤,披散的头发湿湿的全都粘在了身上,实在是不太雅观。我抱歉的冲他们笑了笑,走上岸去。
只听见两声明显的抽气声,就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我一扭头,那个高个子双眼血红的看着我,露出来两排黄牙,好恶心~~
“小哥,也陪我们哥俩快活快活吧~~”他使劲把我扯了过去。
大牛看情况不对,赶紧趟水跑了上来,求道:“队长,他还是小孩子呢,您就大人大量放过他吧。”
旁边那个矮子一脚就把大牛踹到一边去了:“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给我滚!!!”
大牛喏喏的应了两声,没动。
我这时才有些害怕起来,轻声叫了一声:“大牛~”
抓着我的人淫笑道:“小哥别怕,有哥哥我疼爱你也是一样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剧烈挣扎起来。
那淫魔刚开始还嘴里不干不净的调笑着,我偏不买他的帐,低头就是一口,咬在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上,嘴里立刻就有了血腥的味道。
耳边一声巨响,他一巴掌就把我打歪在地上。我晕晕的晃晃脑袋,就看着他面目狰狞的朝我走了过来,心里一阵紧缩,想站却腿脚无力,只好转身往后爬。
没有爬得两步,左脚就被拖住了,我一扭头,又一个耳光上来了。嘴边咸咸的,眼前一片恍惚。
“臭小子,敢咬我~~”他一抬手,又要打过来。在一旁的大牛这时突然扑了过来,抱住他的一条腿,哀求:“队长,求求你,就饶了他吧。他年纪还小不懂事……”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空气破裂的声音。旁边的矮子一鞭子就抽到了大牛的背上:“你滚不滚?再不滚打死你!!”
大牛瑟缩着跪在地上,扭头看将过来。我也愣愣的看着他,心里突然间就清明起来,千句服软百句求助梗在心头,一句也说不出来。大牛对上我的眼神很快就躲开了,他的眼光落在地上,忽明忽暗,闪烁几番,终究是暗了下来。
矮子一脚踹过去:“还不滚?”
大牛一个翻身,丧家犬一样的跑了。
我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中反而有些释然,手中却紧紧地握住一块石头,就算是拼上这条小命,也不能让这两个变态占到一点便宜!
看着那两个人狞笑着一步一步冲我走了过来,我慢慢站起身来。那个高个子首先停住不动了,双手抱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个矮子却越走越近,轻佻的用鞭柄挑起了我的下巴,一噘嘴就凑了上来。我就这样瑟瑟发抖的看着他肮脏恶心的嘴脸越靠越近,等他的脸快要碰到我时,我抡起胳膊就砸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一下子就溅到了了我的脸上、胸口,还没来得及抹去,肋上就是一阵剧痛,慌忙用手搂住自己的脑袋,蜷成一团。拳脚鞭子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这是一场猛烈的暴风雨,我紧紧咬着牙,等待这两只野兽发泄完自己的怒气。好不容易,落在身上的重创停了下来,我松了口气,试着动了动身子,很疼,估计肋骨断了。谁知道噩梦根本是刚刚开始,只听得“嘶啦”一声,我身上已经破烂的衣服就被撕开了。
我奋力翻过身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扑了过来。
皮肤上是恶心而又肮脏的触觉,怎么躲也躲不开。很想跑掉,可是身上痛的好像被拆散了一样,我激烈的挣扎只换来他们更兴奋得喘息。
手越摸越往下了,腿也被掰开了,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张嘴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刚要用力,就听见钝钝的两声,压在身上的两个人像肉泥一样摊在我身上,不动了。
我慌忙把他们推了下去,张开眼,就看见一个黑衣人笑笑的站在我面前,打招呼道:“你好啊,小美人~~”
声音很年轻,我却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更半夜,荒郊野外,突然出现个神秘人物,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双眼紧紧盯着他,一点一点的往后移去,手已经碰到水了。只要逃到水里,就有一丝跑掉的希望。
他见我不说话,又开口了:“你不要害怕啊,我不会伤害你的~”那语调就好像是大灰狼诱拐小红帽一样,我信他我是白痴!!
突然间,我不动了,双眼从他身上慢慢挪开了,直直盯着他后面半空中,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惊奇,嘴唇抖了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见我神情古怪,连忙问到:“怎么了?”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指着天上,大喊一声:“猪在飞~~~”
然后趁他扭头向后看的一瞬间飞快地跳进了河里。
身上还是很痛,尤其是腹侧,针扎似的疼。胸口闷闷的,憋着一口气上不来。我越是使劲游越是往下沉的厉害。眼前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渐渐的终于沉到了河底,那口气再也憋不住,咳了出来。登时满口血腥,眼前却闪现出亮亮的星星,忽闪忽闪的,终是灭了。
66 美人归来
“你是白痴吗?”
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这个失去笑脸的陌生男人,我缩缩脖子,咳嗽起来。沉入水底后,我昏昏沉沉的好像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里面有王子,有公主。我看着他们从相遇到相爱,却没有我什么事。低头看看自己,穿着奇怪的蓬裙,身边还有两个只会叽叽喳喳乱叫的女儿,好奇怪的角色~~直到那个王子拿出那只闻名遐迩的水晶鞋出来,我才顿时醒悟,原来,原来!!!我不由得大喊了一声:“我不是后妈~~~~~~~~”这才从乱糟糟的梦境中逃脱出来。
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大概是被那个男人给救了吧,胸口裹满了纱布,别的伤也抹上了药。
可惜这哀兵政策非但一点用都不管,反而引起那男人更强烈的反弹:“疼吗?你这是活该,老老实实不动的话,什么事都没有,非要跑,真真让那肋骨扎到你肺里去才好呢。”
他嘴上虽说得难听,但是把我放下来躺平的动作倒是温柔的不行。
“可是我哪知道你是谁啊,要知道你是个这么好的人的话,给我钱我都不跑。”我一脸真诚的忏悔。
他被我迷汤一灌脸色缓和了不少,手放到嘴边掩饰的咳嗽了两声,小声嘱咐道:“你好好在我这养伤,不过今晚的事不许说出去。”
看着他两颊的红霞都晕上了眼角,可爱的不行,我忍不住调笑道:“今晚哪件事啊?是说救我的事还是我被欺负的事?”
他眉毛一皱,轻轻地抓着我胸前的被子,说道:“你不会忘记你刚才骗我的事了吧?”
“哦~~~”我故意拉长声,点点头,郑重说道:“原来是那件我说猪在飞你就相信的事啊~”
他的红晕已经扩散到耳朵上了,恶狠狠的说道:“以后要是让我听到这件事除了你我二人还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话,我饶不了你!”
我刚想再逗他几句,就听见后面传来了一声清冷的低语:“有什么事连我都不能知道的?”
我越过那年轻男子的肩膀一看,登时觉得呼吸都要止住了。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我觉得整个屋子都随着他的光华梦幻起来。这眉这眼、这身姿手段无一不透漏出一种说不出的圣洁典雅,任何美好的词汇放在他身上都像是玷污了他似的。
随着他步伐的移动,他的长袍下摆轻轻摆动,整个人就像是要腾风飞起来似的,这样缥缈洁净的感觉,似曾相识。
我床前的年轻男子回头一看,立刻就站了起来,单膝跪在地上,正色道:“启禀二皇子,今晚的任务已经得手了。只是有些事情给耽搁了,我还没来得及向您回禀。”
那号称二皇子的人,只是淡淡地动了动眉毛,眼珠已经转到我身上,问道:“他是谁?”
地上的男子忙一五一十的把今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被我骗过去的那一段。
那二皇子听完之后,眼神又在我身上转了一圈,说道:“也算是个可怜之人。”便再无别话,出去了。
见他走了,我一直吊在胸口的那口气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那就是传说中的二皇子吗?”
“嗯。”
我“噢”了一声,随即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却好奇的看了看我,问道:“你不觉得二皇子是个超级大美人吗?”
我随口说道:“是很美啊。你到底叫什么啊?”
他却一脸佩服的看着我说道:“你真行啊,我还是第一见到有人看到二皇子还能这么平静的~”
我鄙视的看着他说道:“那是你没见过世面。偏偏这世上就有我这样不喜欢美人的人。你真的不说?”
“说什么?”
晕死了,你要说自己是猪的话,猪都不敢再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你到底叫什么,这是最后一机会。你要是再不说,我以后可就瞎叫了!!!”
“哦~~我叫张越林。你叫我越林或者小林都可以啊。”他朝我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灿烂的晃眼。
我一听小林,就想起《七龙珠》里点着两排戒疤的小秃驴,忍不住笑了起来,牵动我脸上的肌肉,疼死我了。
“我叫朱大常,事事如常。”
我不去笑他,他却不给面子的狂笑起来:“朱大肠?好好笑啊~~”
“你个小秃驴~~”我不甘示弱,笑回去!!!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做成那个鬼脸,我已经捧着脸,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了。我的脸现在火辣辣的疼,估计那几巴掌被打得不轻,现在准肿成猪头了,叫我亲娘都认不出我来。奇怪的是这个阳光小变变(我已经将他归为变态的行列了)怎么第一眼看我就知道我是小美人?
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见一个大娘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阳光小变还算懂礼貌,立刻起身接了过来,说到:“大美人。劳烦你了。”
我晕死,原来这变见谁都叫美人啊~~
养伤的日子过得倒是很快的,别看只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药,喝下去还是很有效果的。
这天,我吃饱喝足之后正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小林一身戎装的走了过来,围着我转了三圈,这才皱着眉头掐起我的脸来:“怎么你整天只喝粥吃菜还是长肉呢?”
我一手拨开他的爪子,说到:“别吵我,我好困。”
他蹲了下来,两只手使劲捏着我的脸蛋说:“不行,不许睡了!!再睡下去的话,我可爱美丽的脸蛋都成圆的了。”
“什么你的脸蛋?这是我的!!”我的瞌睡虫终于让这个混小子给捏跑了。
“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给你找个差事作吧?”
“好啊,我都快闲死了,不过上场杀敌什么的我可不干!!”我从长凳上坐了起来,伸伸懒腰,好舒服~~
“这样啊~那你会干什么?”
“越简单越好啊,不要太累,不用动脑子,不会受欺负就行了。”
他想了想,说:“正好二皇子的院子缺个人手,你过去帮帮忙吧?”
“啊?为什么要我去啊?”
“你知道为什么缺人手吗?”
“不知道。难道他有什么怪癖?”
“你想得太多了。原因很简单,能看到他还可以保持常态的人太少了。二皇子不喜欢别人注意到他的相貌。”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总是在人家这白吃白住总是不好意思的。
他笑笑的摸摸我的头,说到:“这样才乖。”
我佯怒:“别没大没小的,论起年龄来我可是你哥哥!!”
他就跟没听见一样,笑道:“嘿嘿,我不管,我就喜欢可爱的东西,你看你什么都小,自然是小弟弟~”
我拼命瞪他,他忙补充道:“知道你眼睛大,别瞪了,再瞪该掉出来了~~”
面对他的二皮脸,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气的两腮鼓鼓的,呲出一句:“猪在飞~~”
立刻就看见他恼羞成怒的瞪我,这才觉得心情舒畅起来。
第二天,我就去了二皇子的院子。招呼我的是这里的总管事赵伯。他年纪大概有个五十来岁,但是相貌却颇为年轻,细滑的脸上只有在嘴角有着几条笑纹,声音细细的,看上去倒是挺和蔼可亲的。
他细细打量了我一番,笑了:“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啊?”
我也有些眼色,忙恭敬的回道:“我叫朱大常,事事如常的常。”
他听了之后,嘻嘻笑了一下,说到:“这名字虽好,但是不太好叫啊。”他沉吟了一下,说到:“已经就称呼你小朱吧。”
一听“小朱”二字,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本能的排斥,笑道:“管事还是叫我大常吧。”
“也行,你自己习惯就好。”他倒也不在这件事上多做周折,吩咐道:“你现在对环境也不是很熟,先负责院内的事物吧。”
我点头领命。
67 恍若隔世
院内的事物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扫扫院子、浇浇什么的,活计不多,又赶上这阵子天气正好,我还是挺满意的,悠悠哉哉的混我的日子。唯一不满的还是称谓问题,虽然我异常坚持,但是别人还是认为“小朱”比“大常”来得顺口一些,所以我只好顺波逐流,随他们叫了。
这院子由于是二皇子住的,他喜欢清静,所以来的人也不是很多,偶尔有什么人过来,也是交待完事情立马就走了。平日里只有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人再加上我和小丁两个人照顾着这院子。小丁是这个院子的守卫,人长得老实得不行,一双大大的手长满了厚茧,职位看起来不是很高,但是资历就老得多了。还好他也不是个倚老卖老的人,非但没有对我颐气指使,在各方面还算是照顾有加的。
至于我的顶头上司二皇子,实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典范。别看我成天在这个小院子里晃来晃去的,却一都没有面对面的遇见过他出来。偶尔见到一抹白影在窗边、门缝里一闪而过,也只是惊鸿一瞥,清清冷冷的风一样,过去了,留不得一点痕迹。
这样情景见多了,总是让我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去看过的熊猫,不管哪去拜访一下这国宝级的东东,它都很大牌的样子,心情好了,远远的在自己的窝里露出个屁股让我们这些乡巴佬解解眼馋,心情不好了,只留下个黑洞洞的洞口让我们自己凭空臆想一下。
有实在忍不住了,我问小丁:“二皇子真的是凡人吗?怎么一点人气都不沾啊?”
小丁了然的看着我,说道:“等时间久了,你自会知道二皇子的情意重了。”然后再不多话,让我自己云里雾里的揣摩去了。
我是乖乖的好学生,于是坐在石凳上左看看右看看,把那屋子盯出一个洞了,可还是没有看出这二皇子情在哪,义重在哪。于是又不耻下问的去向小林同学求解。
谁知道小林同学也胸脯一拍,硬铮铮的说道:“二皇子对人情意重,日子久了你自会明白。”
这个白痴,我要是等得了这么久,也不会来问你了。
于是弃而不舍得再问。
小林这才神秘兮兮的跟我说道:“你知道二皇子院子里种了好多果树吧?”
我点点头,这不是废话吗?这些树平日里都是我在照顾的,不过这树上的果子我也吃了不少嘿嘿~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想了想,回答:“因为二皇子是务实主义者。”
他一脸黑线的看着我,说到:“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种水稻?”
我恍然大悟,又问:“那是因为他爱吃水果?”
小林笑咪咪的点点头,一幅老学究的样子摸摸自己的下巴:“你只猜对了一半。”他声音更低了:“二皇子之所以种这么多果树,是因为他的爱人喜欢吃。”
“啊?”我大惊,没想到这又冒出来一个二皇妃,“二皇子已经成亲了吗?”
一点也看不来啊,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实在想象不出来究竟什么样的天仙美女才配得上这么个冷冷冰冰的绝代佳人。
小林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怕这亲是成不了了。”
我更吃惊了:“你别告诉我说是因为这女人看不上二皇子。”
他摇摇头:“这人早已嫁作他人妇了。若是个寻常人,倒也罢了,实在喜欢的紧抢过来也就是了。偏偏这情敌竟然是中飒国的皇帝,惹也惹不起,只怕是一点希望也没了。”
我点点头,径自想象着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再无心八卦下去。
回到院子里,再看着那一棵棵青涩的果树在风中沙沙作响,颇有些凄凉的味道,不由得感慨即使是二皇子这样宛如天人的天之骄子也有得不到的幸福。再想想自己,大仇未报,却只是在这小小一方院落之间混吃等死,更是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
心情不由低落,恍恍惚惚的往外走,却感到一阵风声迎面而来。一抬头就看见一人直闯闯的奔了过来。我一个躲闪不及,一下子就被他撞了出去,他竟然停也不停,扎头就进了屋子。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他火烧屁股的狼狈模样,决定原谅他。这样着急,不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屋子里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一会儿,那人就从屋子里退出来了,看都没看我一眼,一个纵身不见了。我也不理他,只管靠着树,看那青青的果子一颗颗点缀在浓密叶间,静静等待成熟。
莫名的感到寂寞,鬼使神差的就爬上了树,刚摸到一个苹果,脚下就是一滑,啪唧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挣扎着爬了半天也没起来,爷爷的,这报应来的未免也太快了点吧。不是自己的东西果真是动不得的。我扶着树慢慢站了起来,动动脚,还是疼,估计是崴了一下。
过了好久好久,才勉强从屋子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好像是什么破了的样子。屋子里的人清理出来,不过是个杯子。
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屋,翻来覆去得睡不着。刚才小林给我上药的时候告诉我中飒国发丧了,死的那个妃子正是二皇子的意中人。我听了之后半天都没有说话,想起今天撞到我的那个人,想起碎掉的那个杯子,也想起了那时屋子里寂然的沉默。
气闷得很,于是穿上衣服,一瘸一拐的出去透透气。
刚推门出去,就听见一阵琴声,旋律自然是不认得的,但是这清脆叮咚之声,一点点飘散在风中,竟说不出来的哀恸忧伤。一拨一撩都真真撞在了心上,生生的疼。
寻着琴声一步步蹭了过去,竟然走到了二皇子的院子。院子里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烛火。我探着身子在果树间张望过去,只见二皇子一身素衣的坐在如水月光下揽琴轻吟:“日色欲尽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色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那言语间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清冷孤傲,一字一句缠绵悱恻,与琴声交织在一起,竟透着些微的喜悦和缥缈。
一曲作罢,那二皇子意犹未尽的抚摸着还在颤抖的琴弦,叹道:“小猪,你可能来看看我?”
一听“小猪”这名字我下意识的惊愕了一下,只是这一下,二皇子的眼光电般的射了过来:“谁!”
我见形迹已被发现,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是我。”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傻透了,二皇子怎么认得出我是谁?说了跟没说一样。
谁知他听了之后竟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晃了两晃才稳住了身子,磕磕绊绊的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看他越走越近,我心里终究怕了起来,竟然昏头昏脑的命令到:“你别过来~”
他身子一震,脚步顿了顿,停了下来,轻轻说道:“你来看我了吗?”
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见我不说话,急急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明明知道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有多危险,可还是走了。累得你如今……”
月光下他脸上点点泪痕晶莹剔透,很美的画面。
我心中却更加害怕起来,一步步往后缩去。
他急急喊道:“你要走了么?”
我轻轻嗯了一声,转身便走。
仓皇往前走的时候,只听得后面又问了一句:“你的腿怎么了?”
我胡乱答道:“摘果子的时候摔的~~”便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只觉得身后的两道光要紧紧把我缠住一样。
68 负荆请罪
第二天起来,崴的那只脚已经没感觉了,低头看看,肿得跟个馒头一样。
小林同学一边给我擦药,一边唠叨:“昨天不是给你擦药了吗?怎么今天更厉害了?平日里像个猴子一样也就算了,睡个觉也不老实~~”云云。
我心里有鬼,生怕昨夜的事被人发现,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只是闭着嘴由着他碎嘴。
心里却是乱乱的。那个平时冷冰冰的二皇子,竟然会说出那么温柔的话,竟然会流出那么美丽的眼泪,而我这个生生亵渎了他那浓郁感情的闯入者,却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郁闷ing~~
“所以你今天就乖乖的呆在屋子里歇着吧~”小林把我的脚揉得火烧火燎的,终于停手了,站起来摸摸我的头,他的额上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亮晶晶的照得我眼睛疼,这种温柔的光彩让我有种心悸的感觉。
我拉住他的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的眼睛特别漂亮,好像我的弟弟一样。”
“你有弟弟吗?”
“当然了,他比我小3岁,总是喜欢跟在我的后面叫‘哥哥’,特别可爱~”
我想象着一个比小林小一号的阳光男孩微笑开朗的笑脸,果真是很可爱的样子。
“那他现在在哪?”
小林笑得更灿烂了,指指房顶,说道:“他呀,在天上等着我呢。”
我看看上面,又看看他的笑脸,不明所以。
他又笑了,“两年前,我爹得罪了大皇子,被诛杀九族,我爹、我娘,还有我弟弟全都在那个时候死了。只剩下我一个当时在师傅那里学艺,后来下了山,投奔了二皇子,这才保住这条命。”
我看着他的灿烂笑脸,一时之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这才发现他那还在指着天空的手,竟微微颤抖。
此时,什么语言都是无力的,握住他那止不住颤抖的手,相连的地方那一点点温暖和力量才是我能给与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咧嘴笑了笑,“怎么还不走,今天没有事情做吗?”
他也恢复了平时的活泼顽皮,死死握着我的手,笑道:“好不容易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我怎么能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看着他一副猪哥的样子,我立刻把手抽了出来,“赶快走吧,再不走真迟了。”这个孩子,让我心疼。
“今天不用急啊,没有什么事做。只是二皇子让每个院出个人到他园子里摘果子去。咱这也没什么人,正巧我也没什么事,索性我自己过去帮帮忙。”
我心里一惊,忙问到:“怎么二皇子突然想起要摘果子来了?”
“恐怕是怕触景伤情吧。你别着急,知道你爱吃,我给你拿些回来。好好的果子,扔了也是可惜。”他又摸摸我的头,没大没小的。
可是我现在哪里顾得上再跟他计较这些,心中百转千回,再一抬头,他已经走了。
揣揣不安的度过了一天。我也不敢贸然出去,只能一个人躲在小林的屋子里,等着他回来。
千盼万盼,天擦擦黑了,小林这才冒头。
一进门,他就嘟嘟囔囔个没完,径直走到桌前,仰头喝水。
一壶水都喝完了,这才看见我,“你怎么过来了?”
我问到:“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
“摘果子的事。”
“哦。对不起啊,本来答应给你带果子的,可是二皇子也不知道想干什么,竟然叫我们把果子都洗好了,装盘放在园子里,一个都不让带走。”
我心里更乱了,只盼他能知道点内部消息,“这是为什么啊?”
“可能是祭奠他的情人吧?”小林一脸不确定的样子。
难道昨天晚上二皇子真把我当成爱人回魂了,所以才有今天这个举动?小林又说了些什么,我也没有听清,胡乱答了几句回屋了。
当月亮升到天空中央的时候,窗外又响起了如诉如泣的琴声。整整一夜,萦绕在我耳边,让我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第二天,小林又去摘果子了,琴声响了一夜,没有半点停歇。的
第三天,小林还是去摘果子,琴声响了一夜,那夜倾盆大雨。
第四天,我看着小林的背影,快要被折磨致死。
当琴声准时响起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这种负罪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靠近园子的时候,心跳的厉害。
还是像那夜一样,院子的门洞开着,悠扬的琴声徐徐传了出来。只不过,这有小丁守在门外。
“主子等你很久了。”他只留下这一句话,就隐匿在黑暗之中不见了。
我心里一抖,原来二皇子早就知道那夜的人是我,可是为什么他不直接抓住我了事,偏偏搞出这许多事来。
地吸了一口气,该来的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负荆请罪了。
一步一步地挪了进去,二皇子果真那日似的坐在月光下抚琴。见我进来,也并不立刻刁难,还是让那流畅的音符在手指间倾泻而出。
我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也不敢打扰。偷偷看他两眼,才发觉他只几日竟憔悴如斯,让我想起那瓢泼雨后几近凋零的睡莲,明明已经筋疲力尽,却依然昂起头来维持着自己的风骨。园子里摆满了应季的瓜果,果香四溢。
一阵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琴声戛然而止。
“夜凉如水,我们进屋吧。”二皇子站起身来,也不靠近,只是看着我。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哪里不是一样?我点点头,他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去,往屋子走去。
虽然在这园子里也干了些日子,不过屋子我倒是没有进去过半步。曾经好奇过这皇家权贵住的房子得是怎样的富丽堂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是今天这样的一种状况。
69 美人,你好
屋子里出乎意料的简朴。
站定的时候,二皇子已经等在我面前了,见我走了进来,他急切的往前走了两步。我赶紧往后退,以免他突然扑上来修理我一顿。
还好,他见我往后退,便不再逼上前来,“我等了你好久。”他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盈盈水光几乎要溢了出来。
那欢喜的光芒让我不忍再看,“对不起,那天晚上的人其实是我。”
“你吃了很多苦么,竟然瘦成这个样子。他应该对你很好的。”二皇子口气很平静,但还是压抑不住在语尾轻轻的颤抖。
我看看自己,没有瘦啊,难道二皇子还是把我误认为成他那逝去的爱人吗?“二皇子,我叫朱大常。”我恭敬的说道,“我们只见过一面的,就是那天你去找小林的那个晚上,您还记得吗?”
二皇子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还是没有原谅我,你怨我骗你,还是怨我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我真的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妃子!!!我以前只是一个村夫,最近才参军的。”我解释道。
“你既然已经决定不再躲我,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再说一遍,我根本就不认识您,今天过来只是要澄清一些误会而已!”
他直直的看着我,身子不自觉的转了个圈,这才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嘴唇动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你不认识我?”
看他的样子实在吓人,我很孬种的结巴道:“可、可能以前见过也说不定。我前些日子从山上摔下来,好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
他半天没有说话,我也不敢再出声。等他想清楚了,自然就会从沉浸在爱人逝世的痛苦中醒过来了。的
好半天,他才问道:“你认识阳阳吗?”那口气有着略微的试探,尤其“阳阳”二字简直是别扭之极。
我赶紧摇头:“什么阴阴阳阳的我全都不认识。”顺便再附送一个讨好的笑脸。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直看得我的脸都烧红了起来,这才在眼睛里多了一些笑意:“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让你见笑了。”那弯弯嘴角竟然有点狡黠的意味。
我哪里担当得起,忙俯身回到:“这绝对不是您二皇子的错,我天生就是一幅大众脸,认错是很正常的。嘿嘿。”
二皇子又是一笑,抚弄着桌面,不经意地问道:“那天见你不是很方便的样子,怎么是有人挑事么?”
我脸一红,一个大男人被别人调戏总是不大光彩的事情,只是嘿嘿傻笑过去。
二皇子见我不说也不以为意,“我只是好奇是怎样面目可憎之徒竟然一点王法都没有了。”他口气轻松,却又让人拒绝不了。
我不好再抹他面子,加油添醋的把那两人描述一遍,徒增笑料而已。
后来,二皇子又拉着我问了些以前住在那里、生活怎么样、为什么会从山上掉下来之类的八卦,两人竟然相谈甚欢。他平日里居简出,偶尔见过一面也是清清冷冷的一幅模样,哪里看得出来他竟如此平易近人,学识渊博却又不恃才傲物,讲话也时时配合我的程度,风趣幽默,实在是很好人~~
转眼间,夜已经了。我便是再意犹未尽,也不好厚着脸皮留下来让他陪我谈天。“二皇子,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他抬眼看看天色,站起身来,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大惊,急忙推拖:“这怎么行呢?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二皇子大概也注意到自己有点失态,掩饰般的快走两步,站在门口。
我轻轻的说声“我走了。”就低头出去。刚跨过门槛,就被二皇子拉住了衣袖:“我见你精明伶俐,不如到我身边帮帮我吧。你考虑一下。”那几句话真挚诚恳,甚至带了一点点地哀求意味。
面对这么个绝世大美人软言相求,我怎么拒绝的了?只看他那美丽眸子一眼,便已心如鹿撞,只得胡乱点头两下,仓皇而逃。
踉踉跄跄的跌出小院,我的脸还是一片通红,不禁仰身长叹:“朱大常,你真是一个色狼~~~~~~~~”
正嗷嗷叫的时候,就觉得背后冷飕飕的。猛一回头,就看见一片阴影之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紧紧盯着我。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半人高的样子,好像还有尾巴。
我的妈呀~~该不会是真把狼给引了过来吧?我一时间手脚冰凉,也不敢随便乱动,只怕稍微的一点惊吓就刺激了那野兽扑上来把我给吃了。它也不动,只是看着我,眼露凶光。
还好我机智勇敢,脑子一转,就想出个主意。虽然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但总得试试才行。
我慢慢的把身子转过来,“汪汪~”叫了几声,那东西动也不动,好像不怕狗的样子。
我口干舌燥,搜肠刮肚也在想不出别的主意。只得再叫两声,就听得小丁呵呵的笑声从那可怕的地方传了出来。
我一听见熟悉的声音,心立刻就放到了肚子里,试探的叫了他一声。果然是他。
我走近一看,那闪烁着绿油油可怕光芒的竟然是小丁配剑上的两块石头。想像刚才的丢人表现,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惜我们所在位置是平原,地洞是绝对没有滴~只好赶紧脚底抹油溜掉算了。
可是平时沉默寡言、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小丁却意外的话多:“你当真是很有趣。”
我哼哼两声,也找不出什么抬得上桌面的理由解释一下刚才诡异的行为。
还好小丁只想自说自话,“你知道吗?二皇子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晚这么开心过了。”
Sorry我跟他不是很熟啊。不过看得出他今天兴致好像是真的挺高的,一点都不像是刚死了老婆的人,薄情寡义!!!
我挠挠头,小丁还是酷得要死,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又消失了。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又听见了琴声,只不过此琴声非彼琴声。虽然还是悠扬清丽,但是那跳动的音符一扫前几日的哀怨悲伤,到似吃了伟哥似的,叮叮咚咚洋溢着一种激情和喜悦。
我还是那句话――薄情寡义!!!
7 猫仙又生一计
第二天,我还是准时的到达了我的工作岗位。彻夜的发情好像并没有对那位二皇子造成任何的影响,我隐约看见屋子里人影晃动,想是这人已经起来办公了。
看看坠坠的果实,已经少了好多,可见前两天二皇子为了引我出来残害了多少可怜的瓜果。还剩下的一些,大多还没有发育成熟,仔细一看,竟然有些已经成为了鸟们的零食。
我又看看干净的地上,没有扫的必要,于是决定今天的任务掏鸟窝好了,既可以保护我可爱的水果,又可以顺便补充一下营养,嘿嘿。
撸起袖子,脱掉鞋,我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一脚勾着树枝,我使劲向那可口的鸟窝伸去,眼看就要摸到那乱丛丛的窝了,就听见一声高喝:“你在干什么?”
我往下一看,就见二皇子满脸戾气的站在门口。我本能的慌了一下,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勾着树的那脚竟然给我这时候打滑。身子失去平衡的往下坠,我慌忙挥舞着双手想抓住什么稳定一下,可惜抓枝枝折,抓叶叶断,眼前一,我已经由一个优美的平沙落雁式完成了这的自由落体。
“小猪,你没事吧?”二皇子见我往下掉的时候就往这边跑,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到的时候,正好赶得上问我这句话。
面对着倾城美人竟然还做出如此丢人的狗吃X状,我哪还有什么脸说不好,只得赶紧爬起来,哈哈笑道:“我皮糙肉厚,没事没事~~”
二皇子却一把把我抱了起来,神色焦虑地说道:“从那么高掉下来怎么会没事,我还是叫人来给你看看吧。”说完,不顾我的百般挣扎径自把我抱进了屋里。
我见那床铺洁白无瑕,连个褶都没有,再看看自己浑身泥沙,根本就不好意思躺下去,趁二皇子放下我松手之际,赶紧坐了起来,没想到可能是起的太猛吧,只觉得脑袋晕眩,胃里一翻,就吐了出来。
二皇子见了,更是着急,大声呼和着把医生招了过来,彻底的、完全的破坏了他高贵优雅的形象。
可惜他出身贵族,根本就不懂得照顾人,斜斜的搂着我反而让我更难受起来,还好这时候有个丫鬟模样的姐姐温言劝道:“主子,还是把这位公子放平吧,这样他会舒服些。”二皇子才慌忙把我放了下来。
那个姐姐又拿了块湿巾冰在我额上,果真舒服了很多。
待那急匆匆赶到的大夫一会儿把把我的脉搏,一会儿又翻翻我的眼皮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说道:“这位公子摔下来的时候可能是把头摔了一下,不过看他现在神志还很清醒,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调养一番就行了。”
“那他怎么吐了?”二皇子此时已经恢复平日的清冷孤傲,口气淡淡的却自带着一股威严。
“启禀二皇子,这位公子可能是头部受到震荡所致,不碍事的。”
二皇子不再说话,挥挥手,便打发那老者下去了。
转过头来的时候,眼角还是可以看出点点关切的:“你在这躺一会,看还有没有事,大夫就在另一间屋候着呢。”
我一听,赶紧答道:“我真的没事了,你赶紧让他回去吧。”
二皇子笑笑,并不与我争辩,拉起被角,把我盖的严严实实的,轻声说道:“乖,睡一会儿吧。”
我见拗他不过,而且着实头昏脑涨,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就跟自己说只是稍微躺一下子就起来。谁知这被褥上阵阵清香袭来,又十分暖和柔软,不知不觉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二皇子坐在桌边不知在写着什么。午后的阳光从半掩的纸窗射进来,映在二皇子完美的侧脸上,当真神柢般俊美飘逸,我呆呆的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更是为他完美容貌增添了多一份的魅力。正看着,就和他的眼神对上了,只见他微微一笑,胜似春绽开,恍惚中觉得这样美丽的笑容,早在很久以前我便见过了,可是再仔细想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徒增头疼而已。
“你感觉好点了么?”他停下手中毛笔,微微侧过脸来问到。那嘴角淡淡的微笑为这朵高岭之染上了些微凡色。
我点点头,一时被他美色所摄,不知该说些什么。回神之余心中不禁感概:“英雄难过美人关”,面对这样的美人,无关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即使是像项羽、岳飞这样的盖世英雄若是见了他,也不免会动了凡心吧。
他神色更是柔和,又是一笑,扭过头去接着奋笔疾书。我既已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再赖在床上不动,于是翻身下床,这才发现我刚才脚上沾的秽物已经清洗干净,不得不赞叹此人心思缜密,不由得对他增添了一番好感。
慢慢地走到他旁边,并不敢随意看他所写何物,只是拿起桌上砚石,磨了起来。他见我起来主动磨墨,也不阻止,抬头来微微一笑,又低下了头去。
我好像以前并不善于此道,力道总是掌握得不是很好,偶尔点点墨汁飞溅出去,倒把二皇子的衣服弄脏了。
他看了也不恼,拉了个凳子让我坐在一旁继续磨。我刚一坐低,就闻见一股清香,与那被褥上的味道同出一辙,再看看那如画仙人,竟然与我共浴在温暖阳光之下,心跳脸红之下,竟然又是几点墨飞溅,更是窘迫。
偷偷抬眼看去,二皇子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我这白衫平时觉得太过素净,如今点上缀缀墨,倒是风雅了许多。”
我知是他好心调笑,虽不是很恼,但还是脸红起来。他却拿起一块白帕轻轻覆在我的脸上,拿起来的时候,白帕已经被我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溅上的墨汁弄了。
刚想笑笑了事,突然觉得这一幕仿佛流水落般在眼前闪烁,竟与刚才那如微笑重叠在一起。我愣愣的呆坐,努力想抓住某些画面,头却疼了起来。那密密麻麻的小针齐齐扎向我额间、头顶,而颅中什物却沸腾着翻滚着,爆出来一样。我死劲抱住了自己的头。
二皇子见我神色大变,忙问到:“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是我怎么还能说得出话来,只是挣扎着倒在了他的身上。
71 可爱女人
他只是紧紧抱着我,那两条看似纤细的手臂竟然有着那么大的力量,要把我勒断一样,那耳边的温热散发出安定的气息:“这再也不放你走!”
我浑浑噩噩,只恨不得他此时把我勒死才好,省得受着突如其来的折磨。顷刻间刚才那长者大夫已经被唤了进来,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大碍来,在二皇子的瞪视下,又不敢草草了事,只敢开了几副温吞的补药撑撑场面。
只是片刻,我就已经汗如雨下,仅靠着胸前那紧紧臂力,维持着些许清醒,耳边传来的阵阵喃呢,虽然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是却让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过了没一会,我这头疼竟然自己去了,很是奇怪。但是那疼痛的余韵还在我脑里肆虐,我被这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怪病折腾的够呛,再加上早晨那场折腾,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二皇子见我不再难受,也不撒手,只是略略松了松劲,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我。
两个男人就这样抱作一团,委实奇怪的厉害。我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想起来。二皇子却动也不动,凑的极近,劝道:“乖乖的再呆一会儿,我让厨房准备了点吃的,你闹了这么久,还没有吃饭吧?”那温温热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似乎若即若离的吻了上来似的,若是别的什么人,我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一下。可偏偏这个人是尊贵的二皇子。我并不是惧他地位卓越而不敢惹他,只是这样一个绝世风华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另一方面,他那话语中满满的温柔体贴,没有半点诡异托辞。
提到吃东西,我倒是着实饿了,扭过头说道:“什么时候可以吃啊?”谁料想我本就坐在他的怀里,靠的已是极近,他又将头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这猛地一扭头,只觉得嘴唇轻轻一凉,竟从他那淡淡唇上擦了过去。
我登时吓得跳将了起来,还没有蹦起来,这个惨遭我非礼的受害者就把我紧紧抓住了。
“对、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结结巴巴的试图解释一下。
二皇子却一下就把我打断了,一副恼怒的样子喝道:“怎么占了便宜就想跑?”那愤怒委屈的样子十分的做作,倒像是寻常村妇撒泼耍赖时的招牌动作,还好配在那张美脸上勉强算得上娇嗔~~
我苦着脸说:“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还狡辩!”二皇子更加“娇嗔”起来。
我缩缩脑袋,没办法,谁叫我是真的占了人家的便宜呢,“那、那你想怎么样?”
他狠狠的说道:“当然是要惩罚你了,把眼睛闭上。”
我也不是少不更事的小雏,知道闭上眼睛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事,连忙推辞道:“殿下怎么罚我都行,但是眼睛还是别闭了,我、我怕黑~”
二皇子此时再也装不下去,一个不小心就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把脸绷上了:“既然你不愿闭眼就算了,但是到时把你打的皮开肉绽的你可别晕血啊。”
我一愣,“我只是不小心冒犯了殿下,不用罚得这么重吧?”
他冷冷笑道:“冒犯天威本就是死路一条,我打你个皮开肉绽还算是从轻发落了呢。”那眉眼间凝若冰霜,哪里还有刚才一点点温柔、调皮?
我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举起来那凝脂白玉般的手,朝我扇了下来。
脸颊感到呼呼风声,肩膀被那凶恶之徒抓得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反射性的就闭上了眼睛。
并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只觉得一阵熟悉得香气袭来,嘴唇一凉,我就被亲了。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刻浑身僵硬。还好那柔软唇瓣并没有多做逗留,只是轻轻的蹭了一下,就离开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二皇子却一脸悲哀的看着我,刚才那或温柔或凶恶就像国王的新装一样,戳破之后只剩下那赤裸裸的哀伤。他面色苍白,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那眸中水光越来越重,即将滑落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把头扭了过去,轻轻把我从他膝盖上推了下去,说道:“饭菜应该好了,你先去吃吧。”那声音生硬平稳,是冷生生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见到这场面我那些微恼怒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手足无措起来,张张嘴想安慰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样隐藏在嬉笑怒骂的悲伤就像隐藏在蚌壳里的珍珠一样,不应该轻易展现在世人眼前的。记得曾经有一句话:“怀璧者有罪。”向二皇子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把自己的脆弱轻易展露在别人面前的。
“还不快去!”二皇子头也不回的催道。
我赶紧应了一声,喏喏的退了出去。
从那窒息的环境中挣脱出来,我不由得吸了口气,院子里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满院都是水果和树叶散发出来的植物清香。天蓝蓝的,纯净浩瀚,让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个二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已经看不清了。初见面的时候,只是惊艳于人间竟然还有这样清冷到极致的美人。后来在这院子里帮手,又觉得这主子实在是不太像人,不仅长得不像,就连行踪都是身藏不漏,神秘的要命。
可是在听说他的爱情之后我又觉得能拥有这样凄美爱情的人一定有着丰富的情感。阴差阳错之下,他的玩世不恭再让我迷惑,这样百变飘忽的性格,到底哪一个才是这二皇子的真正面目?
吸一口气,我默默自己的肚子,朝饭厅走去。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跟我没有关系呢。这样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吧?
刚进饭厅,就看见早上照顾我的那个姐姐正在摆菜。她见我进来了,微微一笑,说道:“主子只让你一个人来吃吗?”
我点点头,说到:“早上的事谢谢你了。”
她一边麻利的把每个菜又调整了一下位置,一边说道:“这是我份内的事,不用写的。”
“姐姐请问怎么称呼啊?”我看她虽是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人,却并没有恃宠而骄,而且很和气的样子,我不禁对她有了好感。
她咧嘴一笑,“别姐姐的叫了,你若是愿意叫我间就是了。”
72 爱情爱情1
我顿时就觉得世界一下子就变成粉红色的了。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看见女人了,兵营里除了男人,还是男人。就连来到这里,身边也只是男人。本来还以为我的娶老婆大计眼看就没有什么指望了,可是这位间姐姐冲我微微一笑的霎那,看着她嘴角两个小小巧巧的梨窝,我就觉得我的心吱扭就小小的扭曲了一下,一滴希望的甘露毫无预警的洒落在我干涸的心灵上,老婆大人,难道我的春天终于来了吗~~
心里起了妄念,我嘴上更甜了,“间姐姐,不如坐下和我一起吃顿饭吧。”
她腼腆的一笑:“公子您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够矜持,我喜欢~
点点头,我也不再死缠烂打下去,开始吃饭。刚吃了一半,二皇子就来了。我忙站了起来,他却一把把我按了回去,说到:“不用多礼。”也坐了下来。
间姐姐给二皇子盛了碗饭就关上门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顿时就有点不自在起来,二皇子不说话,我碍于刚才的尴尬气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埋头苦吃。
好不容易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这才发现二皇子一直看着我,一碗白饭只是寥寥的吃了几口。我犹豫了一下,夹了块鱼放在他碗里,果然见他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满脸的微笑,竟让我想起那雨后的睡莲,清新秀傲,可是没人知道那挺拔枝头,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一点小小的力量,只要轻轻一触便会立即溢出满满的泪滴。萧索的、骄傲的自卑。
日子很快的过去了,我已经正式成为二皇子的贴身侍从,每天的工作就是陪他读书、工作,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听他聊天,抚琴。很喜欢看着他微微眯上眼睛说着那个永远也不可能与他相守终身的爱人的前尘琐事,说那个人为了让他多吃一点东西会一直陪着他吃到胃疼,说那个人喜欢拉着他的手说两个人一定要幸福,说那个人虽然体弱多病却曾经背着他走过漫漫长路时的背脊是多么温暖而又充满力量……每当二皇子回忆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全身就会散发出一种温暖的光芒,那邃的潺潺流淌的眼波,那淡红色微微翘起的嘴角都拼凑成两个字――爱情。在我眼中这个时候的二皇子绝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
可是每当他看到我一脸羡慕的时候就会很快转移话题,伸出尖尖食指戳戳我的额头:“头还痛吗”。当我摇头的时候,他就会宠溺的笑笑,信手递上来一串葡萄――那是他的爱人最喜欢吃的水果,很凑巧也是我很喜欢吃的水果。看着他那温柔的眼波在我身上流淌的时候,我总是吃不下那手中沉甸甸的葡萄,那不仅是一串葡萄,也是二皇子对自己爱人的一分执著和守护啊。
终于忍不住拒绝的时候,二皇子就会笑笑的说道:“葡萄成熟却没有人吃也是很寂寞的一件事,而且它的主人迟早会回来。”那宽慰的语气、坚定的论调都会让我心里揪痛一下:爱情,到底是什么?
这天,我正垂手在侧,伴二皇子理事务,就听见外面一阵丁丁当当的响声。开门一看,鹅蛋大的冰块噼里啪啦的从天而降,原来是下冰雹了。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冲了出去。
跑到院子中间,果然那葡萄架已经被砸得七零八落,顾不上头上脸上的冰凉撞击,我抄起旁边的铁剪,就去收那残存的葡萄。还没有剪几串,就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扯了回去。扭头一看,竟然是二皇子。
回到屋里,两个人的身上已经湿透了,我更是惨了一点,脸上麻麻的,不知道被砸成什么样子。
二皇子脸色不善的坐在桌子旁边,瞪着我:“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坏的天气摘什么葡萄啊!”
我怯怯的把怀中几串已经没剩几颗的葡萄放在了桌子上:“我也不知道。可是如果她回来的话,没有葡萄多可惜啊。”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自己蠢得可怜,那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再回来了啊。可是还是衷心的希望那个人回来,我不想这么一段美好的感情悲剧收场,更不想看见二皇子那脆弱的幸福终究要化成泡沫的悲哀。
二皇子死死盯着我,半晌没有说话,那星星烛火在他眼神里闪烁跳跃,越来越亮,竟要燎原一般。突然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拉住我的手说:“你知道吗,他早就已经回来了。”说完就紧紧地把我抱住了。
我只觉得一种复杂的情绪萦上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好想做些什么让这个痴情的脆弱的男人幸福,可是我却终究不是这个男人幸福的真正归属。
他紧紧地抱着我,头压在我的颈窝,喃喃的说道:“小猪,我喜欢你。”
我心里一震,莫名的喜悦后马上被冰水浇透般的失落,“我不是小猪,我是朱大常。”
二皇子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地说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再也不要你离开~~”
心里还是疼了起来,我一把推开他,正色道:“我是朱大常!!”
二皇子这才一脸醒悟的看着我,却仍然说道:“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看着那张泫然若泣的脸,细细的看,看那邃热情的眼睛可是透过我看着另一个灵魂?
四目相对,竟要被吸进去一般,我的心乱了。“我、我是个男人,”我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但是只要这拒绝的话说出来,便不会再心软:“而且我不要做替身。我不喜欢二皇子,二皇子也只是一时错觉,这事莫要再提。”
二皇子就这样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懊恼:“是我太心急了。我等了这么久难道就不能再等些日子吗?”
他轻轻握住我的肩膀,“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绝对不是一时错觉,你好好的考虑一下,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刚想说些什么,他却用食指点住我的嘴唇,哀求的说道:“只是一个机会你都不愿意给我吗?”
这回轮到我叹气了,就算我现在不拒绝,难道事实就会改变吗?
二皇子果真付出了行动,并没有过多的讨好、追求,他只做了一点就足以让所有没有瞎的人承受不了他的攻势了。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相貌绝世的人,将所有的目光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只是从他不经意间的款款微笑、偶尔一个情的眼神就能体会到他的真诚和体贴。
我却越来越害怕起来。这样的感情不就是我一直向往的东西吗?这么美丽,这么眩目,这么近,只要我一伸手就可以抓住的感觉。可是我心里却十分的明白,这样美丽的爱情是如此的虚幻,我,不是那个真正的所有者。
于是,我展开了我的追妻大计。我是个平凡的人,我的梦想就是能够有一个自己的家,有个体贴温柔的妻子,几个调皮可爱的孩子,这些不是那虚幻美丽的爱情可以给我的。
间姐姐就是我的目标。在我心目中,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长相甜美,心思缜密,若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我的一系列追妻行动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任何想要瞒过二皇子的意思。二皇子对这些行动也视而不见,只是一味的对我好。可是间姐姐却成了这件事的受害者。她对我的示好有一种奇怪的反应,既明显的惶惶不安,却又不直接了当的拒绝。我理解为我并不是没有机会,只是要突破二皇子在我们中间的压力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这天,我从山上采了好大一束野下来,很是漂亮。兴冲冲的回到院子里,正巧看见间姐姐晒被子。
我轻轻走了过去,把递到她的面前,“送给你的。”
只见间见了那,明显的兴奋了一下,可是却没有伸手去拿,那脸上的犹豫挣扎连我都看得出来。过了好半天,她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终于将手慢慢的伸了过来。当她捧住的刹那,我高兴极了,她终于接受了呢。
可是就在这时,二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声音充满了笑意,说到:“这么漂亮的,可不可以也给我一朵?”
间的手顿时一颤,胸前大捧朵大数掉到了地上。她慌忙要捡,二皇子却已经比她早一步弯下了腰,将那些儿一枝枝的捡了起来。
“可以给我一枝吗?”二皇子将儿还给了间,直直的看着我问道。语气温和有礼,反而让我更加不能拒绝。
点点头,信手抽了一枝白色小给他,他果然笑了,孩子般的满足。
一整天,那白色小都被插在一个精致的小瓶中,在窗边摇曳生姿,晃在我眼前的,却是那朵满足的笑容。
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晚上,二皇子理完公务,一如既往地靠在椅子上稍作喘息,我走了过去,一捏,他的肩膀果然僵硬无比。
两个人默默地享受着此时的和谐安逸。
首先打破沉默的人是我。“二皇子,我想娶间为妻。”手下的肩膀登时一震。
他刚要扭头,我就按住了他的肩膀,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不禁微微的笑了出来:“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守着一个小小的房子,每天干完活儿了,就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乘乘凉,聊聊天,那样的生活,肯定很幸福。”
他不说话,不说话,死了一般。
我也不说话,接着给他捏肩膀。
“我不能给你幸福吗?”他终于开了口。
“你给的幸福不是我要的,也不是我的。”
又是沉默。
“娶了她你就会幸福吗?”二皇子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的肩膀又颤了颤,终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73 爱情爱情2
我没有想到二皇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第二天,他一早就把我叫到了屋里。“你准备一下吧,下个月初十是个好日子,适合婚嫁。”
我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笑笑的揉了揉我的脸,说道:“高兴傻了吗?”
我看他的眼睛,他却立刻就避开了,径自说道:“别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帮你们准备的。间已经被我送到别院去了。你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待在一起总是不太好的。等以后你们成了亲,也不要在这院子待了,那别院就送了你们吧。那里挺好的,环境不错,若是晚间乘乘凉很是不错的地方。不过可能就是有些偏,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我就再给你们找个房子。”
我打断他的话,闷闷问道:“为什么?”
他干干笑了,眉眼间尽是极力隐藏的苦涩:“间伺候我多年,给她一个好的归宿也是应该的。”
心里什么东西就要冲了出来,我不敢再说什么,急急得告退了。
不能出来,不能出来。他的心意,我的心意,都是假的,我不能为了这种短暂的虚幻破坏即将到手的幸福,否则我怎么对得起无辜牵扯进来的间姐姐?
待在屋子里觉得心都要裂开一样,很想做些什么事,不想他那么可怜,不想他那么宽大。
挣扎了好半天,看看天色挺好的样子,决定上山转转。
昨夜刚下过雨,山中幽静清新,倒是个让人心情平缓的好地方。我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一抹白光吸引了我的注意,在我侧前面的小丘上,几朵白色的儿迎风招展,薄的几近透明的瓣拼命向天空伸展着,亭亭玉立,却又散发着一种脆弱的孤傲,好像某人。
脑中又浮现起那天的小白和那朵满足的微笑。我挽挽袖子,这也许是我能够给他的唯一的礼物。
小丘不是很陡,我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谁知道手刚抓住那几朵,觉得脚下的石头一空,我就滚了下去。还好小丘上也没有什么石头之类的东西,不用担心碰到头,可是同样我也抓不到任何可以阻止我落势的突起。只得伸直手臂护住了手中那儿。
好不容易滚到地上了,背刚刚感到软软的草甸,就又是一空,扑通一声,摔到了一个坑里。
摸摸脑袋,好多包~~
头又开始疼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旧病复发。我就好像戴着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脑袋松一阵紧一阵的收缩着,只是我找不到念这咒语的始作俑者,只能静静忍耐。
等头疼缓解一点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有点暗了。潮湿的地面弄得我又湿又冷。坐起来,这才发现我掉进的好像是个废弃的陷阱,四壁光滑陡直,以我三脚猫的身手是绝对没有爬上去的可能的。
一阵风吹来,更是引得我一阵哆嗦。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空就是我所能看见的,上方悉悉索索的虫鸣鸟叫混合着风声是唯一的声响。我颓然倒在地上,说句实话,真的不想出去。
别人都在嘲笑井底之蛙的短视无知,但是你不是蛙你怎么知道井底这短短方寸之间的逍遥快活呢?我不想背负太多的东西,只想好好的安安稳稳的过生活。可是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逃不开的东西呢?无论是杀父母之仇还是二皇子的爱情,都让我无法回避漠视。
如果一直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也许会更幸福也说不定。
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晚上来这种鬼地方救我,索性就享受一下现在的难得的安静吧。我头枕双手,扯开嗓门高歌一曲为那美丽的夜空应应景。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空放光明,好象千万小眼睛~
太阳慢慢向西沉,乌鸦回家一群群~
星星张着小眼睛,闪闪烁烁到天明~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嘿嘿,不是我吹,别的不行,我的嗓子还是可以的,至少杀伤力巨大~这不,连狼都引来了。等一下,狼?
我定睛一看,这绿油油的光芒并不陌生,只不过这好像真的是狼耶~~~我动也不动的看着它,气定神闲,但实际上并不是我视死如归还是活腻歪了什么的,而是我已经吓得动不了了,狼不是动物园的特产吗,怎么随随便便的就能跑出来一只?
那狼倒也精明,并不下来,只是在坑边绕圈子,时不时的嗷嗷叫上两声。没过一会儿,一只就变成了一双。
我也不是没有和野兽做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但那些野兽不是已经变成了标本就是牢牢的关在笼子里。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的衫子早就被露水和汗水浸个湿透,但是我一点都不敢有一点点地分神。只怕眼珠稍有错开,那两只狼就会扑将下来。可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那两只明显的不耐烦起来,不停的绕着圈子咆哮。
远不知道传来什么声响,我早就筋疲力尽,一阵冷风吹来,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晚了。只见头顶两道黑影掠过,再回过神来,狼已经到了我的面前。那野兽腥臭的味道令人毛骨悚然。
难道我会就这样死掉?当那狼扑过来的时候,我脑子中竟然闪出一抹粘着露水的微笑,那隐隐透露出来的霸气我在哪里见过吗?
只听一声惨叫,预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紧紧闭着的眼睛根本没有睁开的勇气,直到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好不容易睁开眼,竟然是二皇子。那总是洁白飘逸的长衫星星点点的血迹。身后血肉模糊的不是那两只狼是什么!
“不要怕,已经没事了。”二皇子轻轻的抚着我的背,可是他颤的比我还要厉害。
我紧紧地抱着他,除了害怕之外还有另一种感情。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看见二皇子会这么的开心,这么的喜悦,也从来没有机会可以想象的出来如果看不到二皇子的话我竟然会这么的伤心后悔。
说不出什么话来,我只怕这一刻的一点点冲动都会改变我们以后的人生。只是紧紧抱着,不想伤害他,也不想伤害自己。
二皇子显然是以为我被吓坏了,也紧紧搂着我,轻轻一跃,就跳出了困了我一夜的坑。
没有了腥臭味的清新山风一下就把我吹醒了。看着自己死死赖在二皇子怀里的举动实在是丢脸极了,忙退开他站了起来。
他脸色不善,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冷冷说道:“先下山吧。”说着扭头就走。
我也不敢多言,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后面。
腿软得不行,身子也很冷,偏偏脚下的地泥泞湿滑。看着前面越走越快的人影,心中苦涩异常,他,连多一秒都不想看我呢。
脚下一滑,我一个狗吃X就趴到了地上,身上脸上都是泥。顿时心灰意冷,这么狼狈这么没用,你还是男人吗?!!!
索性就是趴着。前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了,他没有回头,没有看见我的苦闷挣扎。他果真只是说说而已,我真是一个傻瓜。
手握着泥巴越捏越紧,手心里热热的大概是被石头割破了,还是不想松手。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喘息一下,我就能忘掉心底里的莫名悸动,忘掉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来的如笑容,幸福的和间姐姐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
手指却被轻柔的坚定的一根根掰开了。我一抬头,早就离去的二皇子竟然无声无息的蹲在我旁边。冷冷的月光浅浅撒在他的身上,清冷却也寂寞。
“怎么走不动了也不说一声?”他的口气还是冷淡。
我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他轻叹一口气,一扯,我已经趴到了他的背上。
着实吓得不轻。我浑身烂泥,我身份低微,我拒绝了他,我怎么可以就这么趴在二皇子的背上?慌忙要下来。
二皇子却牢牢地抓住了我,“不要怕,以后再也不会逼你亲近我。”
“不、不是的~”
二皇子却以为我是在找托辞,微微笑道:“曾经……背过我……这便还了……的愿,自此以后两不相欠。”那声音飘飘忽忽的,听不大清,只是心里却莫名的难受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下山。
二皇子的背不是很宽,可是很温暖。我不敢贸然搂着他的脖子,只是松松抓着他的肩膀,这样的亲密也是是第一也是最后一吧?
路越来越平坦,马上就要走到尽头。
二皇子也意识到这一点,停下了脚步,“这就把你放下吧,都要娶妻了,被别人看见不好。”手却牢牢地抓着我的腿,不松动半分。
我说不出话来,眼里的湿意越来越重。眼前的路有两条,一条通往阳光大道,一条也许只是悬崖绝境。
我们就这么站着,过了好半天,二皇子轻轻的吐气,“祝你幸福。”还愿的真挚的口气。
我被放了下来,只要一松开手,我们便是形同陌路了。
还是松开了手,径自往前走去,与那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心很轻松。
一步,二皇子,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人,圣洁高雅,飘逸俊秀。
两步,二皇子,美丽的人难道连心灵都是美丽的吗?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传说中的爱情,结局虽然凄美,伤口虽然透,却无比珍贵。
三步,二皇子,其实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开心,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触摸到你,仿佛就能触摸到幸福。
四步,二皇子,对你说“不”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这样美丽的几近虚幻的感情,不是卑微如我就能随意得到的东西。
五步,二皇子,是什么让你弯下你从来都挺得笔直的腰呢?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再一趴在你的背上,看那银色月光在你睫毛上跳跃的美丽瞬间。
六步,已经走了好远。心里平静下来。我终于可以转过头去了。
二皇子还是在那六步之遥的地方看着我,美丽圣洁,好似那雨后睡莲,不妖不娆,下巴还是骄傲的挺着,不肯垂下分毫。轻轻碰触之后,是不是真的会流下美丽的泪滴?
看着那一瞬不瞬的眼眸,我笑了,绝不倾国倾城,甚至连那记忆中的笑容的一分一毫都比不上,可是却无比幸福满足,“二皇子,我喜欢你。”
那睡莲迎风摇曳,轻轻一碰,果真滴下无数水珠,非但没有减损他一丝一毫的英挺秀傲,反而只会增加几分楚楚动人而已。
一步,二皇子,我是世界上最无能懦弱的人,胸无大志,胆小如鼠。
两步,二皇子,我渴望美丽的爱情,可是我不是你的小猪,也不是你曾经的爱情。
三步,二皇子,我曾经有个美丽的梦想,温柔体贴的老婆,调皮活泼的儿女,一间茅屋,几亩薄田,就是我的幸福,我的世界。
四步,二皇子,如果同意让我娶间姐姐是你成全的幸福,那么现在我更想成为你的幸福。
五步,二皇子,当我面对那两只狼的时候,我竟然无比后悔,后悔拒绝你,后悔没有对你说出我的真心。如果我真的就此消失,希望你忘记我。
六步,我已经走到你的面前了,其实只要愿意,什么样的距离是不是都是可以逾越的?掏出怀里特意为你摘的,已经被我压得烂的不成样子,你可愿意接受?
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那凋残的泥一样,只有一片小小的瓣还在守着淡淡的芯,风一吹,挣扎两下,还是飘走了。
眼光随着那可怜的白点也飘动起来,只一下,还是停了下来。一双白玉般的手接住了那瓣。轻轻拈起,印在美丽的嘴唇上。
就好像施了魔法一样,那苍白素颜瞬间就染上了颜色,慢慢的,绽放了。我得到了世界上最美的
――――――――――――――我是充满怨恨的分割线―――――――――――――――――
嘿嘿,有没有觉得今天写的明显得多?
反正我就是幼稚,看到帖子少了,本来想把这章分成两章呢,想了想,还是算了。下不为例。
喜欢尘尘的亲亲终于如愿了吧?我还没有开始虐呢,就心疼?
要是你们回帖多,我就多写他几章,幸福一把,要是没有回帖,我就找亲爱的阳阳去,把它丢到墙角
喜欢阳阳的也不要着急啊,他一定会出来的,只是看你们的反应啊,比喜欢尘尘的多,就让他赶紧出现
嘿嘿~~
7 乐极生悲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牵着手,掌心和掌心相贴,指尖和指尖相缠,中间小小的温暖,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这条路并不是很长,却走了好久好久。远的天边已经从雍容的蓝变成了蒙蒙的灰蓝,透明起来。
于是站定了,肩并着肩,手牵着手,看那太阳一点点地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阳光慢慢照过来,心里豁亮一片。这种释然的、轻松的感觉大概顺着手心传递过去。一扭头,便看见那邃眼眸金光闪闪的喜悦。
他说:“我们两个人一定要一起幸福。”这句话,似曾相识,仿佛在他心中已经放了好久好久,直到今天才能这样光明正大、自信无比的说出来。
我把头靠了过去,他的肩膀淡薄却很温暖。不管这句话到底是打算说给谁听的,我都要记住。自己的幸福就应该自己争取是不是?
可是,走到住所,还是犹豫了。
我轻轻挣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站定了,“你先进去吧。”
“怎么了?”二皇子柔柔问道。
“间姐姐,”我说道,“我们的事还没有理好。”
他急忙拉住我的手说:“不是说好了吗?难道你还要娶她?”
“不是,我没有。”我反握住他的手说:“这件事本来就都是我的错,是我先沾染上她的。你和我的事,我不想让别人告诉她。还是我来说吧,也许她不会原谅,可是我会一直道歉一直弥补,总有一天,我给的伤害会慢慢弥合吧?”
二皇子这才放下心来,柔柔笑意几要将我淹没:“不用太担心。你们要成亲的事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间也不会太难过的。还好当时我虽与你说了,却终是狠不下心来就这样把你拱手让出,只盼多拖一日是一日,还没有大张旗鼓的张罗。当时的私心反倒使这事好办很多。”
看着他欢喜的样子,我也忍不住笑了:“像我这样的人,恐怕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人当个宝,不过间姐姐那边,还是我去说吧。”
二皇子脸色却凝重起来:“你不知道的。我只想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
我低下头轻轻咬了他的手一口,吸吸口水,美人就是美人,怎么连手都这么漂亮?“好啦好啦,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怎么会看上我的。放心好啦,没有人比你更瞎的~”
看看天色,真的已经不早了。摆摆手,回去补眠。只是身后的幽幽目光,还是带着隐隐的焦虑。
回到院子,刚好碰到正要出去的小林同学。
我心情正是好,屁颠屁颠的上去打了个招呼。他却脸色僵硬,呆呆的戳着不动,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却只是点点头就走了。
奇怪,真是奇怪。最近应该没有得罪过他啊?可是为什么他对我的态度是一天不如一天呢?
挠挠头,这种高智商的问题,不是我现在的脑子想的出来的。睡个觉先,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是没用。
身上的泥已经干掉了,头发乱蓬蓬的好像鸟窝似的,脸上更是惨不忍睹,猫一样。
天啊,我竟然就以这种姿态和美丽无双的二皇子谈情说爱一整夜,而且他还能面不改色的对我含情脉脉、暗送秋波,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瞎了,还是太喜欢我~
自己恶寒一下,洗漱洗漱赶紧睡觉。
头还没有沾到枕头,就听见敲门的声音:“小朱,你在吗?”是小林的声音。
“什么事啊?”他不是有事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我拖拉着鞋把门打开了,“有事吗?”我问。
他脸色还是很难看的样子,也不说话,闷着头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弄得我一头雾水,坐到床上,等他说话,也许他需要些时间。
眼皮很沉,一夜那么折腾,又受到极度惊吓、极度的喜悦,好累啊。尽量撑开自己的眼睛,可还是忍不住小鸡啄米起来。
“你一定要给好好对她。”小林终于说话了,我一激灵,清醒过来。
“啊?”说什么呢?
“你不是要跟间姑娘成亲了吗?”
“哦,”我摸摸鼻子,觉得有点尴尬:“这事你也知道了?”
“她是一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她啊。”
“呃~~这件事有些复杂,我、不,那个……”
他的眼神刷的一下就刺了过来,害得我更加紧张。
“那个,我不能……”还没有说完,领子已经被揪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要娶她的吗,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好好对她,不喜欢她?”
“咳咳~是我说的要娶她,可是我喜欢的不是她,也不是,那个……你能不能先松手?”
他一拳挥下来,总算松手了。可是我已经变成了可怜的酷狗一族。
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又欺身骑了上来,两拳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亏我把你当兄弟,你就这样对我,这样对间!!我打死你~~”
我一开始还试图躲一下,但是头真的好晕,隐隐约约看见他手上点点红色,应该是我的血吧。面对一个叱咤风云浑身武艺神志混乱的男人,我只能紧紧抱着我的头,等待他清醒过来。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小林,小林,你到底怎么了?实在忍不住,我抬头直直看他。
那总是澄净温润的眼眸中竟然满是泪水。
呼啸下来的拳头在看见我的眼睛时愣生生的停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一拳捶在我脸的旁边,喊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到。
“你既然不喜欢间为什么还要娶她?”
我眨眨眼睛,脑袋里蒙蒙的,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难道,你喜欢间?”
他闭上了眼睛,“我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
“可、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间还肯嫁给我?”我不由得结巴起来。的3d8e28caf9
“二皇子对间恩重如山,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开了口我们如何拒绝?”
啊?难道二皇子是用的强?
小林又继续说道:“我不盼别的,只求你对她好一点。你是一个好人,你们……”他咬了咬嘴唇,“会幸福的。真的,我不会再去找她,你一定要好好对她。”的
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摸摸自己的脸,真的是好疼啊,不过这一顿打我倒是挨得合情合理。
“你放心好了,谁也抢不走你的间。”我呻吟的说道。
“我不会娶她的,你放心好了。”
小林却急了:“为什么?你生气了是不是?我不该打你的,你打回来好了~”他抓起我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拍去。
我使劲往回收:“你听我说!”
看他愣愣的被我喝住了,我才开口:“你打我打的没错,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们是一对,还棒打鸳鸯,是我的错。而且终究是我欠了间还有你,因为我喜欢的是二皇子。”
小林显然不能立刻接受这个事实,我揍都被他揍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只是躺在地上看着他的脸色从惶恐到喜悦再到惊讶。
轻轻推了推他,“还不下来,你好重,快把我压死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骑在我的身上,赶紧手忙脚乱的爬了下来。
头又疼了起来,不行了,我一定要睡一下。
我手脚并用,朝床上爬了过去,“想明白了就自己把门关上,我一定要睡一下~~”
咚的一声栽到枕头上,我睡死过去。
75 幸福的开始
做的梦很不好,间在我面前不停的哭,那泪水哗哗的。不是我夸张,照她这哭法,十座长城也给她哭倒了。
不过确实是我对不起她,活生生拆散了人家的美好姻缘,最后还出尔反尔不娶人家,人家委屈是应该的,我容忍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也得有时有会儿吧,先不说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姐姐你再哭下去真的会严重脱水、眼睛烂掉的~
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别哭了!”
明显的抽泣了一声,登时觉得自己口气不是很好,连忙又温柔的补上一句:“别哭了。”语气温柔无比,连我老娘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公子,你说什么?”耳边热热的,喂!靠这么近,难道你想非礼我?
一个眼神瞪过去,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确切的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不过效果倒是很好的,间姐姐尖叫着跑开了。
我舒了口气,这回总算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闭上眼睛,还没睡踏实,就是一阵猛摇:“小猪,小猪你醒醒,你醒醒~”
我不理他,睡。
他使劲摇。
我不理他,还睡。
他还摇,使劲摇。
我不理他,我已经被摇昏了~
他还摇,他已经摇出了经验,摇出了乐趣。
为了我的生命着想,我不能再保持沉默:“再摇我真死了!!!”
果然停了下来。头晕的厉害。
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变不惊、云淡风轻的二皇子。
他关切地眼神越看越诡异,让我鸡皮疙瘩落满地。再加上之前反常的举动,一个答案豁然而出――他肯定是之前猪油蒙了心看上了我,现在终于醒悟过来,要杀人灭口以洗刷我这个人生污点!!!
“不、不要杀我~~”我现在的形势极为不利,先装可怜,然后再伺机逃跑才是上策。
他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不要怕,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了。”
那话语中的柔情蜜意和殷殷真情怎么听都不像是假的,难道是我理解错误?
这头还没有想清楚,那头就听见地上传来间姐姐哭丧式的哀求:“公子,公子,张大哥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他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求你大人大量就饶了他这一回吧,间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
怎么回事?张大哥是谁啊?天啊,难道我其实是火星人,所以一点都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二皇子只是轻轻的一瞟,地下立刻就没音了。厉害~~
把我放了下来,他淡淡说道:“本王自有定夺,你下去吧。”那眉宇间散发出的凛凛的贵气,突然让我意识到他果真是个皇子,再看看他端正无暇的容貌,身子不禁又往里缩了缩,昨天晚上的事,是在做梦吧。我们两个,怎么可能?
眼神再转过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没人了。
我恭恭敬敬的道了声:“二皇子。”
他的脸色微变,长叹一口气:“你果然生气了。”
生气,我怎么敢?
“早知道你那么善良,要是知道我做出这种事来生气也是必然的。”
“什么事?”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啊?
“还疼么?”他伸手摸摸我的脸,不提到罢,一说起来还真的是胀胀的疼。“都肿了呢。”
这才发现连间姐姐都来了,独独不见小林同学。“小林呢?”我问道。
“在地牢,”他的眼神敛了敛,再抬起来的时候,又是满眼清明:“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他把你打伤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地牢,听到这个词,就觉得莫名的冷,“这件事不是小林的错。毕竟是我们先对不起他们,一切都是一个误会,你就从轻发落吧~”
“那你还生气吗?”
莫名其妙啊,“我根本就没有生气啊~”
他摸摸我的头,起身走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刚才发生的事就好象一场梦一样,所有的片断和情节都跳跃的利害,赶快让我醒过来吧~~
刚要扯头发、撞墙以及一切能让我醒过来的过激行为,门吱呀又开了。二皇子拿着一个白净的小瓶子走了进来。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圈光环,一袭白衫随风飘摆,再配上他手中凝脂白玉的净瓶,如果再加上根柳枝的话,很让我有股冲动,大喊一声:“南无观世音菩萨~~”
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脸真的好疼。
二皇子这时已经走了过来,拔开盖子,一股怡人芬芳立刻传了过来。“这药消肿止痛最是有用,我给你搽点,明天就好了。”
挖出一点涂在脸上,果真清凉一片,湿润细滑。
只是此景大大的不妙。首先,二皇子美若天仙的脸离我只有1厘米那么远,温热的气息规律的拂在我的脸上,惹得我一阵脸红心跳,这还不是最糟的,口水好像要流出来了,使劲地吸吸~~
其,这也是非常现实一个问题,既然我可以闻到他的气息,那同理,他也可以闻到我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上刷牙好像还是昨天早上的事情。不雅,大大的不雅。
进不得,退不得,愁死我了。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觉反而更加敏感起来。二皇子纤细修长的手在我脸上一阵揉搓,舒服无比。那芬芳怡人的气息离我也越来越近。我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轻轻的一阵低笑后,是凉凉的吻。
蜻蜓点水一样,浅浅的掠了过去,还没让我喘口气,又是一下。一下,一下,一下。脸上已经烧了起来,脑子早就蒸发了,只是机械的数着:“一下,一下,一下……”到底是几下并不知道,只觉得频率越来越快,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终于,他不动了,牢牢地粘在我的嘴上,舔了起来。
我简直都要死掉了,只觉得嘴上痒痒的,湿湿的,微微睁开眼睛,还正撞上那充满笑意的眼神,脸上温度又上升1度~赶紧闭上,任他胡作非为。
可是当他的舌头试图要探进去的时候,我还是坚决地、迅速地把他推开了:“不行。”
“怎么,你不喜欢吗?”那沙哑低沉的嗓音诱惑般的在我耳边吟唱。
我摇摇头,死死咬住嘴唇不说话。
“那就是喜欢了?”他笑了起来,又亲了上来。
还是拒绝。
他叹了口气,从我身上爬了起来。
我睁开眼睛,看见他失望受伤的眼神,不自主地解释道:“现、现在不行。我没有刷牙呢。”说完,脸已经直接气化了。
二皇子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揉揉我的头,“超可爱”是他在第一亲密接触后的总结。
76 你是我的
我的天空一下子就晴朗了起来。
从来没有想过爱情可以这么大程度的改变我的生活,我的世界。
我每天都在无比幸福和惴惴不安中度过。就好像平时在路上走,踩狗屎踩习惯了,有那么一天突然让块金子绊倒了,而且还是块超级美型的金子。心里未免觉得做梦一样。看看旁边,一个人都没有,再看看金子,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快来捡我”。颤颤巍巍的揣到怀里,突然就成了有钱人,真真的“怀中有金气自华”的感觉,可心里更多的还是不安,这么好的运气怎么可能呢?不定哪一天,金子的主人就找上门来了,到时候还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现在就是那天天担心金子会不见的可怜暴发户,一方面成天看着那绝世美人在我身边嘘寒问暖美得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另一方面却静静的等待着梦醒过来的那一天。
“发什么呆呢?”正在办公的二皇子笑盈盈的抬起了头。
“啊?没有啊。”我不由得闭了闭眼睛,真的是金光闪闪、美丽不可方物。
他的食指在我面前摆了摆,然后朝面前的折子指了过去。
我顺着看过去,没什么特别啊?再仔细看看,字迹的浓淡怎么差了这么多?
“饿了吗?”二皇子问道。
我摇摇头,午饭实在是好吃极了,不小心吃多了,现在胃里还积着食呢。
他嘻嘻笑了起来,轻轻敲敲了砚台。
我低头一看,死的心都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砚台里的墨都要溢出来了,再仔细看看,一条细细的银丝飞流直下,不是我的口水是什么?
赶紧捂住嘴,喏喏的半句辩解也说不出来。
还好二皇子还没有性格恶劣到落井下石的地步,也只是戏o的冲我眨眨眼,见我脸红的炸开一样,哈哈一笑了事。
“见你这么无聊,我们出去走走吧。”他站了起来,突然伸手摸摸我的肚子,“吃这么多,胃不疼吗?”
我更是说不出话来,瞎子都看得出来我们两个岂止是云泥之别,根本就是火星人和地球小蟑螂的距离。
不知道以前自己是不是野人出身,对于这种熙熙攘攘的人群,总是会生出几分不安和陌生。
所以只是认真地走着,紧紧跟着二皇子的步子,亦步亦趋。慢慢的走到市区,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稍微不注意,被人撞了一下,与二皇子的距离就远了那么几分,刚想赶上去,又被挡了一下,于是又落下几分,再想追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只好看着二皇子一袭白衫在人群中穿来晃去,飘飘忽忽怎么也抓不住的样子。
呆呆的竟然住了脚步,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是跟得再紧,也是像个小厮一样吧,永远也不能够配的上这谛仙一样的人物。这样虚幻的幸福,根本就是像我这样的人怎样都抓不住的。低头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握住,也只有空气而已。
还没有反应过来,后背就被撞了一下,“磨磨蹭蹭的不要挡着路!”
眼前一片昏,绿绿的全是人的背影,踉踉跄跄跌了几步,还没有站稳就被人扶住了,“没事吧?”抬起头来,是折回来的二皇子。
身子再分开的时候,手已经不是空空的了,二皇子宽荡的袖子里,是紧紧握着的双手。
“二皇子,二皇子~”我轻轻叫他。
“怎么了?”他低头看我,温柔似水。
“火星人和地球小蟑螂也是可以共生的吧?”我问道。
“什么?”
“现在连科学家都说火星是最接近地球生态的星系了,再加上蟑螂生命力那么顽强,那么就算地球小蟑螂死活要缠着火星人的话,还是有活下来的可能的,对不对?”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二皇子叹口气,“不过,我觉得我们有好好谈谈的必要了。”
他拉着我走进一家装潢看起来很高级的酒楼,直奔雅间。
两个人坐定了,二皇子并不急着说话,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真是让我羞得如坐针毡。
“我喜欢你,”他轻轻地说道,但是口气无比坚定,“我喜欢朱大常。”
我立刻红了脸。
“你喜欢我吗?真的喜欢我吗?”
我轻轻点头,这种事情,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的事了吗?
“可是你在不安在害怕,为了什么呢?”
我沉默,可还是要说些什么,如果不说出来,就永远没有答案,“我真的是害怕,你那么好,怎么会喜欢我?如果一切都是梦的话,梦醒的时候怎么办?我知道这是杞人忧天,可是我还是每天都在等,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他笑了,那盈盈笑眼中有喜悦,也有泪水。
“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他拉着我的手,十指相扣,“你是我的。”
看着那邃的眼眸,灵魂都要吸进去一样,只是喃喃重复:“你是我的。”
“再说一遍。”
“你是我的。”我说道,心里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再一遍。”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心却坚定了起来。
额头抵着额头,手扣着手,就连嘴唇也是融合在一起的。
我就要被幸福湮灭。
语言就像是魔法一样,给我力量,给我信心。
火星人和地球小蟑螂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其实给我更多力量的是二皇子脸上的感动和幸福。
“你是我的,”我又说道,“我也是你的。”
他眼中水光闪烁,半天才说道:“只要有你这句话,就算以后……”
以后?
“我是想说我很开心,是真的。”
柔柔的唇瓣贴上来,才发现唇齿相依并不是最近的距离,两颗心的牵绊纠缠才能让两个人真正靠的很紧很紧。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脸红心跳,微微有点害羞,还是二皇子见过世面,解除了这一尴尬。
“首先,”他清清嗓子,“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称呼的问题?”
“称呼?”
“没错,我们都这么亲密了,可是你还是管我叫二皇子~”
想想他说的也对,我点点头:“那叫什么?”
他犹豫了好半天,很小声很小声地问道:“‘尘尘’行吗?”
“尘尘?”我记得二皇子的名字里没有这个字啊。
“我想让你这么叫我。”
“好吧。尘尘~”
他看了我半天,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眉宇间才舒展开来,甜甜一笑,我的妈呀~~倾国倾城!!!
“接下来就是你了,你的名字实在是不太好叫啊。大常?小常?常常?朱朱?”算他识相,没敢管我叫小猪。不过自己听自己的名字还是有一种恶寒的感觉。
想了想,我说道:“管我叫金子吧。”
“啊?”他不甚明白。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遇到你就像捡到了一块金子。你时时叫着,才能提醒我要珍惜你,而且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啊~”
眼睛撞在一起的时候是四个笑眯眯的月牙。
77 洞房烛夜
眼睛撞在一起的时候是四个笑眯眯的月牙。
是月牙,是月牙,是月牙……
我站在镜子前面左照右照,怎么看都是可怕的月牙。
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心中就隐隐约约的有了个念头,现在回想一下尘尘的言行举止,点点滴滴都似乎印证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我,朱大常,五短身材,貌不惊人,怎么就单单让美得已经惨绝人寰的二皇子看上了呢?思前想后,反复斟酌,答案终于让我想出来了。
“你还没有弄好吗?”尘尘推门而入。一袭淡粉色的长衫更是映得他肌肤莹润,气质淡雅。
我闷闷的指着镜子说道:“你觉不觉得我好像变了?”
他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看看,“比以前更可爱了~”
天啊,真是铁证如山!!!更进一步印证了我的猜测。
“难道你没发现我的脸比你的大一圈了已经,而且,”我使劲睁睁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都已经被肉挤成小月牙了~~”
“没有啊,”他的下巴尖尖的好漂亮,但是却很可疑的往后缩了缩,“很漂亮很可爱啊,在我眼里你绝对是最漂亮的!!!”
见我还要说什么,他立刻转移开话题:“再不快点,就赶不上吉时了。”
今天是间姐姐和小林同学大喜的日子,虽说是真心的祝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明明是我的老婆的说~虽然我已经有了个旷世大美人相伴,虽然那个老婆还是大美人帮我抢回来的,不甘心,不甘心啦~~
转身一口咬在大美人的肩上,慢吞吞的磨着:“我不管,你也要嫁给我当老婆!!!”
一下子就被搂住了,一双手松松的环在背上,慢慢摩挲着,“好啊,相公。”没有想到他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那本来在背上的手越来越靠下,竟然好死不死的停在了最尴尬的位置上,“那我们什么时候洞房烛夜啊?”
一个媚眼抛过来,我登时浑身酥软、四脚乱颤,怎么可以这么美、这么淫荡的感觉啊?
所以被他亲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毫无抵抗的能力了,所以被他扒了个乱七八糟的时候我也没有跟他计较得力气了。
从来没有想过孤傲典雅的睡莲一旦沾染上情欲的色彩竟然会变得如此的淫靡妩媚,我就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都没有吃上一口残羹冷炙的猪见到猪食一样,嗷嗷的就扑了上去,谁知不成想鼻子还没有拱上去呢,脖子却愣生生的给套住了:“不行,”美人情欲氤氲的轻轻一瞟,“再不去真的会迟到的~”
看我还是傻愣愣的盯着他这块“猪食”,竟然又勾人的笑了起来:“相公要是真的想要,等晚上洞房烛夜的时候……”
我只觉得那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亲上来的时候也是煽情无比,只是在嘴里这么一转,我的魂就没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喜席上了,身体里的热度还是腾腾的烧着,直到尘尘拿着湿帕给我擦手的时候,才因为手心里凉冰冰的触觉回过神来,抬眼望去,尘大美人冲我微微一笑,淡粉舌尖只是一舔,我的脸立时比门口挂的灯笼还要在红上几分,他、他绝对是故意的。
恨恨瞪上一眼,抢回手中的湿帕仔细的擦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只愿能把心中不怎么纯洁的遐想也一并擦掉。再说了,二皇子亲手给一个小厮擦手,怎么说也是说不过去的。
婚礼终于开始了,新郎新娘一身喜装并肩站于堂前,一声声唱和,一跪拜,总是透着那么一种庄严和虔诚。每个人都对着眼前的这对新人充满了羡慕和祝愿,因此没有人发现到在最上首的层层叠叠桌帷底下,那最最尊贵的二皇子和他身边的小厮一直紧紧交握的双手。
一拜天地,一只手慢慢的摸了过来,我愣了愣,没有动。
二拜高堂,相触的地方传过来的不只是那个人的体温,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目不转睛的看着堂上的一对,手却悄悄的反握住了,两只手立刻抵死纠缠起来。
夫妻对拜,掌心对着掌心,指尖缠着指尖,这对我们来说,也很神圣。
于是礼成了。我们相视一笑,再也不分开。
后来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新郎红蝴蝶般的满场纷飞,今天是他的节日。而我们,一杯一杯的酒喝了下去,醇香溢口,直直甜到心里,今天也是我们的节日。
高朋满座,觥筹交错间,没有人知道最最尊贵的二皇子和他的贴身小厮,也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个婚礼,即使再热闹,它的高潮还是洞房烛夜,只属于两个新人的厮磨和幸福。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可以真正的、完全的完成婚礼这个神圣的仪式。
我一直在飘,心在飘,身体也在飘。
心灵上的融合歇斯底里的呼唤着身体上的契合。
所以每一点身体上的接触都能燃起小小的火焰。
从嘴唇到胸部,从胸部到小腹。
世界上最顶级的睡莲像在膜拜最崇高的神诋一样,低下了自己尊贵的头颅,却绽放出最妖艳、灼华的朵。
我也用最虔诚的姿态,回馈自己的爱意与敬意。
双腿高高的搭在他的肩上,摆出最羞耻的姿式。
双手紧紧的扣在他的背上,留下最动情的痕迹。
耳边,是自己和爱人充满情欲的呻吟和喘息。心里,吟唱着的却是之精灵爱的颂歌。
当身体被充满的时候,有血的味道,有疼痛的挣扎,可如果这是爱情道路上必然的荆棘,我趋之若鹜。
他的频率越来越快,从温柔到激烈,从摩挲到冲撞,一下一下的顶了上来。随之而来的是纷如雨下的汗水和亲吻。甜甜的,湿湿的,一滴一滴落到我心里。浅浅的,的,终于再也承受不了,溢了出来。这满满的爱意,让我窒息。
当两个人同时爆发的时候,耳边的那句“我爱你”与我还留在心底未说出口的那句遥相呼应,彻底让我溺死了。
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尤其是那难以启齿偏偏又使用过度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感觉有人过来的时候,立刻闭上了眼睛。身心的契合以及抒发情欲后的慵懒疲惫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羞涩,还有幸福感。
人未至,香先行。
淡淡的香气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与香气同行的是混杂着微微叹息的吻。蜻蜓点水一样一点一点落在眉头、眼睑。慢慢的向下,终于落在了期盼已久的嘴唇上,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力亲下去,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张微微诧异的容颜。
眼波对上的时候,只有一瞬间的凝滞,便立刻开始流动了,此时的亲吻,是抵御不住的诱惑。
直到不能呼吸了,才像两个小兽一样,额头抵着额头,一边喘息一边厮磨着享受激情后的温存。
过了好半天,尘尘才说道:“果然发烧了。”伸手探过来,带来一片冰爽。
一边享受着额头上的寒意,我一边问道:“怎么会,没理由啊?”嗓子也是哑哑的,我宁可归结为发烧的缘故~~
尘尘端过来一个碗,吹吹又放到了桌子上,“怎么不会?昨天晚上流了好多的血,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把我吓坏了。”
仔细看看,果真美人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憔悴和两个黑眼圈。
“都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容易受伤还这么冲动~~”美人睫毛抖了两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美丽不可方物。
我伸出手握住他的,一根一根的缠起来,虽然很羞涩,但还是笑了:“可是,”声音低了下去。
尘尘的头立刻凑了过来,“可是,我好喜欢。我,不后悔。”
78 故人登场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看什么都是好的。
天是蓝的,是红的,人生是彩色的。
只是,我的身材除外。
看着碗里高高的饭菜,我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怎么不快点吃饭,叹什么气呢?”罪魁祸首又非常具有技巧性的把一个肉丸子放在了摇摇晃晃的菜尖上:“不喜欢吃吗?”
我拧眉看着那颤颤巍巍的肉丸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沮丧,“你不觉得这肉丸子看起来很眼熟吗?”
尘尘不甚在意的哼了一声:“是么?”又把一个小虾仁放在了丸子的上面,“快点吃啊~”
“那个,尘尘,你的志愿是什么啊?”
“什么志愿?”
“那个,就是你有没有小的时候特别想做什么?”
尘尘歪着头想了想,很可爱的样子,“没有。”
“你确定没有?”
“怎么了?”
我低下头小声嘟囔:“可是我觉得你很想做猪农啊~~”
“猪农?”
“是啊,你不觉得你简直是把我当猪一样在喂吗?你看看我,简直跟那个肉丸子的形状差不了多少了。再这么吃下去真的会变猪的!!!”
尘尘终于停下了筷子,怔怔的看着我,笑了:“其实胖胖的很可爱啊,我就喜欢你胖胖的样子。”
我就知道!!
“以前我就怀疑了,你果然是喜欢胖子的!!!”我们第一接吻后,我自己无意中照了照镜子,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自己看着都恶心,尘尘怎么还能一脸柔情蜜意的亲下去?后来他又使劲的喂我,什么好吃好喝都往跟前送,我就开始怀疑他一定是个喜欢胖子的小变态了。
“哈哈哈~~”尘尘笑了起来:“我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你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我不是喜欢胖子,我是喜欢你。”
他伸过手来,慢慢的摸着我的脸:“刚见你的时候,你那么瘦,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我一定要给你都补回来。”
我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我是真的没有受什么苦啊,为了掩饰这所谓神经兮兮的“娇羞”,我一口咬了下去,“与其让我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不如让我吃了你~~”
尘尘的手指一僵,倏尔在我嘴里挑逗起来,只是一笑,媚态乍现:“相公,要是想吃的话……”
我登时心跳如雷,支楞着耳朵等着下文,“等……晚上……”那嘴唇一张一合,越靠越近,剩下的话已经吞到了我们粘合的吻里了。
这个小妖精,绝对是故意的!!那个吻的余韵让我现在脚还在发软。照这样下去,恐怕晚上被吃的不定是谁呢。
中午半哄半骗得还是把那一大碗饭给吃了下去,撑得我现在坐都坐不下去,不停的遛来遛去,哼哼,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我一定要这样这样,然后再那样那样,一想到那娇艳睡莲在我身下慢慢绽放的媚态(当然这一切现在都还在想象阶段),我就忍不住嘿嘿的淫笑了起来。
“那个,公子,你的口水流出来了~”
“啊?”我一摸嘴边,果真粘粘的湿湿的,赶紧擦擦,脸红中~~
再抬头一看,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闹市,刚才跟我说话的人在人群中七拐八拐的早就不见了踪影。
莫名其妙的家伙,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又擦了擦嘴角,这才大摇大摆的继续晃了起来。
街上的人明显的多,而且大部分人衣衫褴褛,难道是丐帮在这个地方召开武林大会?我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江湖~好像是很有意思的地方,充满了会飞来飞去的美女和帅哥~~
我立刻就跑到了最大的酒楼喝下午茶。嘿嘿,这点江湖常识我还是有的,如果想打探点什么消息,酒楼是最好的信息集散地。
酒楼里生意果然很好,人很多,嘴很杂。小吃也很好吃,我看着面前不知不觉就点了一堆的点心,实在是有种无力感,我果真是有做猪的潜质,竟然还在吃~~
吃归吃,不过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大叔,怎么街上人突然间这么多啊?”我一口含着点心,一边跟和我同桌的一个老头搭讪。
那老头以惊奇的眼光看着我,半天才说道:“你不知道这仗都已经达到眼皮子底下了吗?那些都是逃进城的难民。”
“什么仗?”我装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事实上也是真的很好奇。
老头立刻来了兴致,低声说道:“现在大皇子的军队已经打到城外面了。”
“啊?”我成天跟着尘尘,怎么这么大的事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小兄弟,你莫要害怕。”老头拍拍我的手,“其实大皇子一直都不怎么得人心的。这能这么逞威风还不是因为靠上了中飒国这棵大树?”
“中飒国?”听起来好熟啊。
“唉~”老头叹了口气,“这兄弟俩争来争去,最后不管落谁家,受苦的都是咱们老百姓啊~”
老头说完,自觉失言,左右看看,脚底抹油溜了。
只剩下我自己,还在这想这中飒国怎么这么耳熟啊。翻过来倒过去,终于让我给想出来了,尘尘的前女友不就是给中飒国的皇帝给抢去害死了吗?
这可真算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越想越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我大喝一声:“小二,结账!”摸摸嘴,打道回府,从长计议去。
“公子,一共是一两二钱。”小二腿脚倒是挺好使的,一听“结账”立刻就过来了,刚才上菜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他这么利索的?
我站了起来,左手一摸,摸了个空,换右手,还是摸了个空。两只手一块摸,还是什么都没有摸到。我、我的钱袋呢?
小二的脸色立刻就不好了起来。
“那个,”我脸带土色,还没有说出口,那小二就一只手指头指了过去。我顺着一看,四个大字“概不赊帐”。
“我的钱包是真的不见了,身上实在是没有带钱,你看今天能不能给个方便……”
小二眯着眼睛把我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怪声怪气的说道:“要是没钱就别来这吃啊,我们做生意的,要是碰到的人都像你这样,还怎么活?”
我顿时气结。我穿的朴素并不代表我没有钱啊。再说了,怎么这么狗眼看人低?
还想辩解几句,旁边一个掌柜模样的小胡子凑了过来:“怎么了?”
小二立刻姿态放低了十分,恭恭敬敬的回道:“老板,又是一个吃白食的。”
我只想说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那肥头油脑的小胡子,把我从头到尾又打量了一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摆了摆手。我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架了起来。
我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我不是吃白食的~”
哪里有什么人理我,被人家从头到脚又摸了一遍,说到:“老板,什么都没有,果真是个穷鬼。”
话才刚刚说完,我就被扔了出来,拳脚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
天啊~~为什么被打得总是我?
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怨天尤人,我只能紧紧抱住我的头,缩成一团,把伤害减到最小。
等到这顿风暴停下来的时候,我只剩下在地上喘气的份了,浑身是土,衣衫褴褛,倒真是像个不折不扣的乞丐了。
身上倒是不怎么觉得疼得厉害,只是那可恶的头疼又袭了上来,忽而感觉巨石压顶,忽而感觉千针齐刺。
晕眩之间,只听得一个惊奇的声音喊道:“小猪?怎么会是你?”
勉强睁眼看去,阳光底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挡住了大半阳光,心里长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认错人的。
79 现实的一角
我真的是要疯了!!!
这摇摇晃晃又黑不隆冬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摸摸身子底下,是一块很厚的毡子,身上还盖着散发着一股腥臭味的毯子,实在是诡异的很。
好不容易视线稍微有点适应了这种黑暗,模模糊糊的可以看清个大概的轮廓的时候,黑暗一下子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个人弯腰钻了进来。
嚓的一声,刺鼻的气味,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苗,映出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大牛!!!
我不禁失声喊道:“怎……”立刻被捂住了。
“不要出声。”大牛把嗓子压得低低的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配合,他立刻就放开了手,“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于是,两个人开始在这一片黑暗中保持沉默,光靠四只眼睛眨巴眨巴的脉脉传情,真是搞笑。
但是失去了视觉,别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了起来。我们好像是在一个船上,不仅船身摇晃得厉害,仔细一听还能听见隐隐的水声。
虽然心中诸多疑问,但是看着大牛谨慎神秘的紧张还有他一向对我的照顾有嘉,我还是先乖乖的做个哑巴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是真的真的受不了了,没办法,小弟我好像是真的晕船的厉害啊~船终于停了下来。左边的船体轻轻的三长一短四声敲击,只听得大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光一下子就撒了进来,更是惹得我头晕目眩。
出了小船,已经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郁郁葱葱的一片小树林展现在我们眼前,眼生得紧。
大牛扶着我在岸边的石头上作了下来,“等你歇一下,咱们就上路。”他伸胳膊擦了擦汗,说道。
“上路,什么上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肚子疑问,但是我现在只想回家。
“兄弟,是哥哥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大牛一幅听不懂人话的样子,竟然给我在这唱开了大戏。
“这是哪啊?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来?”
“上回我走了之后,心里怕得厉害,又折回去找你,谁知道你早就没有影了,这事一直压在我心上,谁想到今天竟然让我遇见了你,说什么也要好好待你,再也不能让你吃苦了。”大牛胸脯拍得嘭嘭的响,我还是晕~
“那个,那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了,不是你的错。你是把我送回去吧。”
“兄弟,你还是生哥哥的气是不是?”大牛一脸悲愤地看着我,倒像是我对不起他似的。“兄弟你就别赌这口气了,昨天发现在街上被打得人是你,我别提多伤心了。今天跟着我混,肯定有你的一口饭吃!”
“等一下,昨天?”怎么我睡了一整天吗?天啊,尘尘要是发现我失踪了,不定急成什么样子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你一直喊着头疼。”
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好久不见,我刚才的态度实在是有点恶劣。
“你最近怎么样啊?”熟人见面是不是应该先客套一下?
“嗯,”大牛又尴尬起来:“那回去找你,人没见到,正好发现我军粮草被人放火。由于这件事,我被记了个小功。正巧大皇子赏识,我有幸在大皇子身边谋了个差事。”
大皇子,又是大皇子。
“不是要打仗了吗,那你怎么会在城里遇见我呢?”
大牛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我正好有点任务在身。”
“哦,”我也知道这种任务肯定是什么机密,也不再问,“这是哪啊?我要回去。”
“回去?那城是万万不能回去了!”大牛断然说道,“不出月余,这仗肯定就打起来了,大皇子这得中飒国皇帝相助,必然会取胜的,我决不能让你回去送死!”
一听这个,我更是急了起来:“要是这样我更是要回去!再说了,谁说大皇子就肯定会赢得啊?说不定尘,那个,二、二皇子会赢啊~”
大牛神态焦急,凑了过来:“中飒国和大皇子联盟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
“中飒国皇帝秘密到访,这事儿谁也不知道。肯定是谈联盟的事。”
我晕,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尘尘和中飒国的皇帝是情敌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了,要是大皇子真的和那个皇帝联盟的话,尘尘的境不是很危险吗?
我心眼一转,计上心头,“真的吗?那我还是跟你走吧。”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
如果跟着大牛走的话,肯定能见到大皇子和那个狗皇帝,到时候再凭我的聪明才智搅和一下,说不定这个联盟就没戏了呢。嘿嘿~~
大牛这才眉开眼笑的放下心来:“放心吧,我一定会罩着你的。再也不让那狗X的王八蛋欺负你。”
我随便哼哼了两声,应付过去。
“那咱现在是到哪了?”
“再走个十天就到皇城了。”
“十、十天?”
大牛狠狠的骂了一句,“本来是不用这么远的,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我进城的时候还很好混过去,但是晚上城里突然就戒严了起来,还好当时我已经带着你出来了。后来一路上都设了关卡,我只好走了水路,这才逃了出来,否则别说把小子你带出来,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我大汗,估计是尘尘发现我丢了,才作出这些举动的吧?哼!小没良心的,居然晚上才发现我不见,一点都不关心我~~
这时又突然想起来那个美好的充满幻想的翻身之夜也随着我的失踪泡汤了,不禁恨恨起来,这为了帮你摆平这件事我真是牺牲太大了,嘿嘿,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补偿我才行啊~~
荒山野岭这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安逸。我想念那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想念尘尘卧室里那张古香古色的大床,想念每天留着口水混吃等死的日子。当然也想念那个宜室宜家的绝世美人,不过还是忍不住地恨他,派那么多人找我,直接导致我为了东躲西藏而在这荒山野岭钻来钻去的。真是的,早干什么去了?要不是成天喂我吃那么多东西,我能闲得没事满街乱逛吗?要不是说什么晚上让我吃,我能满脑子黄色幻想让偷儿钻了空子吗?要不是钱被偷了,我能被人打得晕头转向让大牛抗走吗?总而言之,一切都是他的错!我咬,我咬死你~~饿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叼个小树枝出气~
“大牛,什么时候才到啊?”再这么走下去的话,我真怕我一肚子阴谋诡计还没来得及施展就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快了快了。”
“又是快了快了,你前天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你看,那尖尖的屋角就是皇宫。”大牛突然兴奋得指着山下说道。
“什么什么?”我也兴奋起来,扒着他的胳膊一看,果真在层层云雾之间,隐隐漏出尖尖的一角,狮子的形状。
圣母玛利亚,咱这乡下人终于来到传说中的京城了!!!
8 可怜的乡巴佬
在穷乡僻壤待惯了,猛地一来到大都市实在是有点乡巴佬进城的兴奋和喜悦。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只不过,我看着旁边死死抓着我胳膊的大牛,实在不得不在心里默默的叹上一口气,平日里看美人看惯了,突然换上一个走粗犷路线的野汉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扭扭肩膀,“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抓这么紧啊~~”
大牛看看我快要折掉的胳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松开了。
“咦,那是什么?”我立时就像出笼的小鸟一样窜了出去。前面围了一群人,不时的传出阵阵喝彩,我仗着身子小,七扭八钻的就钻到了最里面,原来是卖艺的。
虽然听说过无数这个职业,对于这样的场面也是看着分外眼熟,但是当真身临其境的时候,自然是不同的感受。瞧瞧,这身段,不如我家尘尘千分之一的挺拔修长,这容貌,不如我家尘尘万分之一的标致秀美。尘尘,怎么办?我还没有开始我的反间大计,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大大的叹了口气,突然间觉得就算是再好看的表演,再华的地方,如果没有尘尘的陪伴,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可是,可是,我也不想总是于被保护的地位,有的时候也很想守护着你,给你幸福的感觉啊。
所以我一定要加油,只要我大计得逞,以后数不尽的好日子可以一起享受,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呢~(忍不住冒头,时间长不长,也是某猫说了算~)
恩,一股作气,迅速解决这战斗吧~~
当~~~一声锣响,表演也告一段落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果然拿了个锣循圈张罗起来。走到我跟前,看着那锣里零零散散的铜子,我实在不好意思让人家白忙一场,摸摸身上,早就没钱了。只好回过头去,说道:“大牛,打赏……”眼睛真正转过去的时候,一片陌生的脸孔,哪里还看得到大牛半点踪影?
心里一下就急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打赏,赶紧往外挤去。街上人潮熙攘,唯独不见大牛的身影。
我只好在原地等,等得眼看太阳就下了山,只好如无头苍蝇四乱转了起来。当最后一点点落日余辉消失在阴霾的天空尽头时,我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果真被丢了~~
路旁华灯初上,街上行人不少反多,四欢声笑语,更是显得我一个人落寞潦倒起来。
正在发愁今晚到底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肩膀被拍了一下,一个轻佻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可爱的小美人,能不能赏光与在下吃顿饭,聊一聊风雪月的事呢~~”
我吸一口气,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猛地转了过去,立刻引起了强烈的抽气声。我翻了个白眼,如果没有遇见尘尘,我还会美丽的幻想一下自己的“天仙美貌”,可是我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这人不是神经有毛病就是呼吸系统有毛病。
“老兄,”我抬头说道,谁知映入眼帘竟然是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变态猥琐。“那个~~”实在是美色无法挡,突然间就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我还没动,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小猪,怎么会是你?”
又是一个认错人的。不过见他一扫刚才的轻佻浮夸,满脸严肃焦急,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那个,兄、兄台,”汗,这个称呼应该妥当吧?“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猪。”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就快要把握的手捏断了。
“你真的是认错人了!”
我拼命把手往回缩,无济于事。
在我放弃的时候,他却自己松开了,一伸手,我的前襟就被撕开了。
他死死盯着我胸前不知道怎么弄得一道伤疤,好像要把我吃了的样子。
我被他看得毛了起来,拢起衣襟,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却一把被他拉住了:“你明明是他,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的天啊~~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你、认、错、人、了!!!”使劲甩开他的手,往前走去。
他倒也不再说话,只是跟着我,我这个恨的咬牙切齿啊。让他跟着吧,我好不爽;不让他跟吧,马路又不是我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越走越快,两旁的东西刷刷的闪了过去。背后的汗却慢慢的塌湿了衣衫。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这是头疼的前兆。妈妈呀,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摆我的乌龙啊~
可惜天不遂人愿。眼前越来越模糊,头中的每个细胞都在翻江倒海的闹革命,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腿一软我就跪了下去。想撑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熟悉的剧痛以排山倒海之势袭了上来。
醒过来的时候,又是另一番天地。
耳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是遇见的那个变态的声音,另一个却冷冰冰的陌生。
“他怎么样?”
“脑袋里有一块淤血,所以产生了短时间的失忆。”
“失忆?怪不得他一点都不认识我的样子。”那变态恍然大悟,“那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如果针灸的话,三天之内就可以恢复。其实他自身恢复的也差不多了。”
“怎么办?把他送回去吗?”
“送到哪?”声音突然间冰冷起来。
短暂的沉默。
“你还是不相信我么?只是如果以前他做错了什么事,现在已经惩罚的够多的了。”声音明显苦涩了起来:“我早就没什么了。”
衣衫摩擦的声音,“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人情我做便是了。”
我闭着眼睛也嗅出不太妙的味道,若再不出声,他们俩万一做出什么限制级的事情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太好看。
哼哼哼,哼哼哼,我是拟人形态的神猪超人~~~~
屋子里果真立刻就只剩下我哼哼的声音。
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里,有三个男人,我,轻佻的变态,还有一个成熟冰冷的帅哥。
“你醒了。”那变态出声打破了房间里骤然降临的沉默。
“那个,谢谢你了。”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好说。
他眼睛一震,“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真想再说一遍“大哥你认错人了”,但是之前我也已经说了好几遍,只是徒劳。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就做到床上:“你受了很多伤啊。”说着,就去解我的衣服。
啊?旁边还有你的老情人在呢,你就敢当着他的面给他爬墙?我赶紧用手去挡。
“别怕,我是给你擦药。”他轻轻地把我的手拨开。
“我,我没受伤,都是以前留下的疤。”
“我知道,这药就是专门平肌新肤的。”他拧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一个小瓶子,挖出一大块药,在我身上细细揉搓按压起来。
那药一碰到皮肤立刻就融掉了,只觉得水水的一片,好像真的很好用的样子,再加上他手力不轻不重,不一会儿我就软掉了。
突然他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锁骨靠下的地方,我也顺着看过去,脸立刻就红了起来:那儿还有前些时候尘尘顽皮时弄上去的吻痕,颜色已经很浅了,但还是留下了几块淡淡的印子。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装睡~
还好那变态过了一小下,又开始动了起来。
对于他的种种行径,我很是好奇。闭着眼睛慢慢揣摸着他的心思,很快就真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变态已经不见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个一直没有在出过声的冰山男。
他直直的看着我,突然笑了,很是诡异。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我发觉我全身的汗毛都发出危险的警报。
“你不用怕,既然救了你,我自不会害你,”他顿了顿,“只是,就这么把你送回去,实在是便宜了他。荣儿心肠好,可以不跟他计较,但是我这笔帐是一定要跟他算一算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黯幽邃,隐隐发出诡异的光,竟要被吸进去一样。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我的神志也恍惚了起来。
他轻轻地哼笑了一声,我突然就清醒了过来,一根长长的针在烛光低下闪着摄人的银光。
可怜的我只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就被他给一针灭口了。
81 通向未知之路1
事实证明,我的生命力是十分顽强的,不愧是地球小蟑螂的后代。
那么长的针,扎在头上,一天三顿饭的扎,也没死成,都快成天线娃娃了。
冰山男也再也没有对我露出过其他的表情,使我一度认为他患上了面部肌肉失调症。但是偶尔面对那个变态的时候,还是可以看见一丝温情浮现在他的嘴角、眼底。这让我分外的想念起我的尘尘来。反正我横竖也是没有事情做,只要乖乖躺着被扎而已,于是我就一遍一遍仔细回味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嘴角微笑的弧度,忧伤时蹙起的眉头,开怀时眼角盈盈的笑意……一点一点,描刻在我心中,让我即使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中,仍然觉得幸福的存在。
就这样,我被关在那个屋子里,整整三天,受尽了人世间的苦难折磨(这句话只是为了博取看官们的同情)后,终于新鲜出炉了~~
我知道我要被他们送到一个地方,可是他们并不告诉我是哪里。只有那个其实一直对我很好的变态,紧紧握着我的手,嘱咐道:“其实每一个人都会犯错,有的时候我们只要学会一点点宽恕,得到的就一定比失去的要多。”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眼角不经意的飘向了前面正朝我们走过来的冰山男。
我点点头,因为我知道,这一定是他的经验之谈。
“他,”变态顿了顿,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其实很可怜。”
“他?他是谁?”我这可听不懂了,冰山男,还是别的谁?
那变态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冰山男已经走了过来,说道:“我刚接到消息,他已经回去了。”
“啊?”变态显然很吃惊,“那怎么办?”
冰山男看了看我,说道:“只好先把他带过去了,等我办好了这的事再送他过去了。”
“那个,这位兄台,”我赶紧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劳您大驾了,只要我找到大皇子的王府就可以了,我的朋友在那任职。”
冰山男挑了挑眉毛,“那正好,我们正巧也要去大皇子的府上。”
我只好隐藏住我急于摆脱掉这两个奇怪家伙的迫切心情,挤出几声干笑撑撑场面了。
我对于这个京城实在是不熟,只是傻傻的任他们带着我七拐八拐,走了不多时就看见一座巍巍壮观的城墙矗立在我们面前,看得我瞠目结舌,这、这王府未免也太奢华气派了吧?
“由于皇帝病重,大皇子亲政,为了方便,所以就住在了皇宫了。”那变态见我一脸蠢相,悄声解释道。
哦,怪不得这么夸张呢,原来是皇宫啊~
只见冰山男拿出一块黄澄澄的腰牌晃了一下,我们就从严密警戒的守卫下轻松进了宫。
那宫中雕梁画柱、穷奢极侈即使不用多提,只是奇怪我这典型的乡巴佬竟然没有丝毫的惊奇赞叹,倒像是见惯着大场面似的,嘿嘿,果真是有大将之风的潜力~
那带路的太监态度倒是恭敬,在前面沿着长廊东拐西拐,不多时就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几位公子,这院子虽然简陋,倒是清静些,请暂作休息。”那公公尖声说道,又转向冰山男:“洛神医,大皇子已经恭候多时了,这就请随我来吧。”
那冰山男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附耳对变态说了些什么,就随着那公公走了。
只剩我与变态两人进了屋子。
“累了么?”变态问道。
我摇摇头。
于是两人又是沉默。
我倒是慢慢的放下心来,既然来到了皇宫,那么就肯定有机会见到大皇子了,到时候再看看情况,要是能挑拨离间那是最好;若是不行,我就趁机跑路,找我的尘尘去,出来这么久,他一定很担心把?
那变态却在屋子之中转来转去的,一幅心神不定的样子。
“怎么,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他也不理我,只是一边不住的看着窗外,一边兜圈子。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忍不住了,匆匆对我说道:“我出去看看,你千万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话音还没有落,他起身一跃,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身影。看得我是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么?中国人的构造,果真与众不同!!!
于是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便在院子里闲晃起来。这院子确实不大,中间一个小小的鱼池,四周参参差差的种着些植物,看似不经意,却别具匠心,透着一股典雅的风味。
这又让我想起了尘尘。想到他,自然突然间冒出一个念头:既然尘尘是二皇子,那么肯定他也是在这里住过的?
看着这庭院,非但没有生出一丝羡慕,反而从心底里同情起童年时孤单落寞的尘尘起来。
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真正的快乐能有多少呢?
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走了出去。等回过神的时候,看看完全陌生的风景,我无奈的发现,我又迷路了。这倒霉催的,难道我最近受诅咒了吗?
左看看,右看看,着实没有什么印象到底是从哪里走过来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指望不上自己,只能指望上天帮忙了。随意从旁边的灌木丛中折下一根枝丫,开始撕树叶:“左边,右边,左边,右边……”
脚下立刻多了一地树叶,爷爷的,这是什么品种啊,怎么树叶这么多?我又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好耐着性子扯。左边,右边,左边,右边……
毫不容易眼看只剩下两个树叶了,我还没来得及小小得意一下,就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
我反射性的一躲,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只觉得肩上一麻,险些跪在地上。非常无奈的转过头去:“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再这么大力,我迟早死在你的手上。”
这等莽撞,不是大牛还会是谁?
大牛置若罔闻,一把抱住了我:“你跑哪里去了,急死我了!!!”
我使劲推他:“我还想问你呢,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路上跑了!!”
大牛松了手:“那天你钻到人堆里,眨眼就不见了,这把我急得。这几天不吃不喝,跑遍了所有的窑子,就怕你出了什么闪失~”
“等一下,为什么我丢了,你要去窑子里找啊?我又不是女人!!!”
大牛扭扭捏捏的看了我一眼,嘟囔道:“现在就流行你这样的啊~”
“你说什么?”声音虽小,我听得倒是真真切切。
“没、没什么~”大牛立刻转移了话题:“总、总之,你没、没事就好。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哦,正好遇上一些朋友,他们带我找你来了。”
“你来的正好,我可以把你引荐给大皇子,帮你谋个职务,这样兄弟你我以后就不愁吃穿了。”
这话说得正合我意,我一把抓住大牛的手:“此话当真?”
大牛胡咧咧的嚷道:“哥哥我还骗你不成?咱这就一道过去。”说完,拉着我的手就往前走去。
我还以为大皇子既然大权在握,住的地方不定多么的奢华气派,谁知到了,也不过是个稍微大一点的院子。
大牛拉我站定了,低声说道:“我先去跟大皇子说说,你在这等着,千万不要乱跑。一会儿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每个人都叫我不要乱跑?我不耐烦的挥挥手,大牛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屋。
等了没多久,就见大牛难掩喜色的从屋子里奔了出来:“小子你好福气啊,大皇子要见见你。你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一下”
我愣愣一笑,我是挺好福气的,只是不知道这大皇子以后福气可好。
低着头,跟着大牛进了屋。
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就是大牛推荐的人?”
我只觉得一惊,这声音在关在屋子里的那三天里日夜揣摩,不是尘尘是谁?立刻就把头抬了起来。
迎面对上一张同样震惊的脸,他,不是尘尘。
那男人身着锦服,白净的脸上一双长长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好像狐狸~
大牛在旁边悄悄捅捅我,我赶紧镇定一下乱了的心神,假装恭敬的说道:“参见大皇子。”膝盖却直直的,只略略弯了下腰。
那大皇子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我,毛毛的感觉,不小心就红了脸。
终于,他笑了起来:“你脸红的样子很美。”
82 通向未知之路2
“你脸红的样子很美。”
这、这、这~~~难道又是一个变态?
为了证明我的推论,他轻佻的捏住了我的下巴,说出了更令人震惊的事:“怪不得我二弟把你当个宝贝似的喜欢。”
“什、什么二弟?”我强笑道。
“你说呢?当然是你的亲亲爱人了。只是他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回来见家长呢?”我发誓我真的看见他的狐狸尾巴在后面一翘一翘,令人生厌!
“那个,大哥~~”我轻轻地把下巴挣了出来,慢慢的、悄悄的、快速的往后缩:“早就听闻大哥才貌双全、英武非凡、英俊潇洒,所以我慕名冒昧而来,今日得见,果真是人中豪杰,小弟的仰慕之情有如滔滔江水,冲击了我的大脑,洗刷了我的心灵,我突感提醐灌顶,实在不能承受您智慧的光芒。因此,就此别过,回去之后定会供一牌位,日日参拜,夜夜反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嗳,“那狐狸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贤弟莫急,为兄对你也是一见如故,不如多陪为兄几日,待二弟回来的时候,咱们三人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把酒言欢?等尘尘真的过来的时候,只可能出现一个结果,就是他先把蠢笨如猪的我杀了,然后再被狡猾如狐的你给黑了。总而言之,这个后腿,我是拖定了,死也不干!!!
“你不愿意啊。”他好像更开心了:“其实这个方法是最无聊的了。我有一个更有趣的提议,你说怎么样?”
他的眼睛里射出了更为刺眼的光芒,那星星点点的光清清楚楚的透射出六个大字“唯恐天下不乱”,看得我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与其这样傻等二弟,不如为兄我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保准有趣极了。”
“我倒是要看看这两个男人,到底为了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
“我、我哪也不去。”
“乖乖,要听话哦,不听话的话,”他顿了顿,威胁的看着我:“就不给你糖吃。”
我晕死~~~
“如果你要是对我不利的话,尘、那个二皇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好可怜,就连说出这句话的我都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威胁力。
“是吗?”他高兴的握住了我的手:“这样才有趣啊~~~而且,我敢保证你会喜欢这旅程的!”
“旅程?什么旅程?”
“其实你来得实在是太是时候了~~我的使者马上要去中飒国签署合作的条款呢。我正在愁心到底应该送个什么样的礼物过去才能表达我的诚意,瞧瞧,你就过来了。”
“什么?你们难道已经商定好要联盟了?”这样的话,尘尘的境不是很危险的吗?
“是啊,所以你一定要去。这样的话,你不是就有机会阻挠这件事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故意给我机会去搞破坏?”
他嫣然一笑:“这样才有趣啊。成天打来打去的抢这个天下好没有意思,还是大家一起玩比较开心~~”
“你、你真的是疯了~~”
他一把握住我颤抖的手,“小美人,你猜对了。”
可是为什么我在他眼睛的盈盈笑意底下看见一闪而过的悲哀?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天下第一的笨蛋。
小小的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住在里面,但是我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定有多少的暗哨在监视着我。一阵风吹来,夜凉了,我断了第125逃跑的念头,蔫蔫的回屋睡觉去。
一进屋就觉得背后一阵风声,嘴被牢牢地捂住了。
刚要挣扎,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公子,是我。”
浑身的力道立刻就松了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立刻就被松开了。
一转身,后面哪里还有人在,刚才的一切好像是我的幻觉一样。
“点上灯,免得外面的人怀疑。”床上传来了细细的蚊鸣,我赶紧照做。
喀嚓,灯亮了起来,就着微弱的烛火,我看见尘尘院子里的护院小丁鬼魅一样贴在墙上,一身的黑衣自然的融在阴影中。在这个危险而又陌生的地方看见熟悉的人,心中实在是说不出的高兴、安心。
难以控制双手的颤抖,我依照平时的习惯铺好床铺,洗了洗脸,这才吹熄烛火脱掉外袍,上床睡觉。
屋子里不是很黑,外面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映下一片模模糊糊的光区。除去我稍微有些绵长的呼吸,只有虫儿不知疲倦的在吟唱着什么。
夜,越来越了。
也不知到过了多久,才觉得床板轻轻一震,小丁终于出来了。他在我手心一笔一划得写着:“二皇子叫我来救你。”
我噜噜的从嘴里吐出个小水泡,顺便哼哼了两声,手里却一点都不闲着,写道:“他怎么样?”
“二皇子很好,只是担心你。”小丁顿了顿,又写道:“现在城里的局势很紧急,他脱不开身。”
“很危险吗?”
手被紧紧握了一下。
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我没有动,只等着那湿意渐渐干了,又湿了起来,才写道:“我不回去。”
“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可是就算是很危险,我也要把握这的机会,我要帮他!”
小丁也不动了,静静的,一点呼吸声都没有。若不是手里汹涌的湿意,我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我会保护你的。”他写道,一笔一划的,是他的决定。
身边一阵风,我静静的躺着,他走了。
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这样的决到底是对是错。小丁既然都肯答应我这么危险的请求,那么尘尘的境肯定已经是到了危险之至的地步。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退缩。如果争得天下是他的梦想,我一定也要为这天下出一份力。
只是大皇子那只狐狸提起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尘尘,那么另一个是谁?还有尘尘的父皇没有死吗?不然怎么会请救我的那个变态和冰山男进宫治病?越来越多的疑问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的样子却被阻住了。
我的吸了一口气,想不通就算了,反正现在的状况就是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真相迟早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的,我现在只是自己胡思乱想也是没用的。倒不如好好的睡上一觉,养精蓄锐去会会那个中飒国的老头子皇帝,挑拨离间一番才是正事。
小丁再也没有出现过。
大狐狸却出现了:“本来还想让你再陪我几天的,可是二弟好像已经等不及了,再不送你走,你就真的见不到你的老相好了。所以你今天就启程吧。玩得愉快。”
我趴在好像监狱一样的车子里看着他挥泪向我舞动着一块绣的枝招展的手帕,真是恨不得给他两个嘴巴子。什么玩得愉快?我呸!!!
当初跟大牛跋山涉水去京城的时候,累得两条腿都不象是自己的,只恨不得找个马骑骑。可是现在真的坐在马车里享福了,这才明白这个福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享得来的。
上上下下,起起伏伏,颠来倒去,我只觉得自己的脑浆和五脏六腑都被人整个筛了一遍,这样的苦,依稀记得。
伏在马车边,把胃里最后的一点黄水吐出来,已经连翻个身的力气没有了。
只能一边捂着胃,一边在心里咒骂那个害我如死的大狐狸不得好死、永世不得翻身。
先不说害我受这舟车劳顿之苦。临走的时候,他左看看,右看看,竟然跟车队领班说我太胖了,要注意节食之类的鬼话,我的伙食就开始向少而精的方向突飞猛进的发展。直接导致我连晕车都没有什么可以吐的东西。这不,没有俩天,我就人比黄瘦了。
那领队倒也比较灵活主动,幸好没有一味的听从狐狸的指示,见我这晕车呕吐的态势实在不是很妙,要是再不给饭吃就真的是小命难保了,立刻改变了战略,恢复我正常的饮食,这才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种不断呕吐的非人生活还好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晃啊晃的我竟然也习惯了起来,偶尔让我出来放风的时候,两脚踏上坚实的土地反而摇摇晃晃的头晕目眩起来。还好大多数时候还是在马车上度过的。没有人跟我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娱乐,我便开始了我真正的爱情生活思念。
当初跟尘尘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忙的,每天全部的时间都是粘在一起的,眼睛对着眼睛,心贴着心,只顾着幸福,哪来的时间去思考去回味?现在两人分割两地,见面的时间没有了,思念的时间却多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在心中回想着他带笑的眼睛,弯弯翘起的嘴角,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弹奏过的每一个音符,幸福就会满满的溢了出来,虽然有的时候心里会痛,但更多的时候还是甜蜜。
尘尘,尘尘,已经成为我心中无法泯灭的幸福烙印。
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经过日夜不停的奔波,我们终于到达了中飒国的京城。
看着那巍巍的红宫墙,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我在害怕,为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
换上华丽的宫服,梳上复杂的发髻,我犹如一只即将完成自己使命的贡猪一样被摆在了高堂之上,只等待着最后的仪式。
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来,若真的是为了讨好那皇帝老头,送金银珠宝、美女貂蝉不是更好吗,怎么想也不会轮得到我的,除非~~~那皇帝老儿是个喜欢男色的变态!!!可是,我低头看看我刚刚消失掉的腹部游泳圈,立刻否定了这个可怕的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上面的龙椅依然空空如也。
尤其是已经习惯马车生活的我来说,这么长时间站在地面上简直就是一个痛苦。我不停的在晃,一边模拟着马车上的状态一边头晕。还好旁边的使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边一个架了过来,把我当成夹心饼干夹在了中间,让我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安稳。
我彻底的老实了下来。宫殿里又暖和又安静,等待的时间又臭又长,综上所述,我睡着了。
而且基于我既不打呼又不磨牙的良好睡眠习惯,没有人打扰我。
83 遇见
吐、吐、吐,一个小泡泡,两个小泡泡~~~
好累啊,想翻个身,却好像大象压身一样,死活都动不了,习惯性的推推:“好沉啊,别老压着我~~”
耳边一声轻轻的调笑,直直吹到了心里:“好小猪,再让我躺一下,真的是很舒服啊~~”
嘴里这么说着,手却不老实了起来,左蹭蹭右蹭蹭一下子就蹭到了衣服里面,手指头带着湿湿的凉意在胸口摸索着,倏尔就滑到了小腹。我再不醒过来可能真的会被吃的尸骨无存,奋力睁开眼睛,嘟囔道:“别闹了,再让我睡一会儿~~”
近在咫尺的是熟悉的温柔目光,明明是已经看惯的了,却觉得那么遥远那么怀念,眼眶烧烧的,一股气儿哽在咽喉上不来下不去。
手指像温柔的水草,柔软细腻紧紧的附着凉凉的湿意贴了上来,我张口想说些什么,想撒娇,想呼唤他,却一个字也说出来,脑子里有个紧箍咒,此时我想发出来的任何声音都是禁忌。心里着急,眼泪也流得更急了。
他又安抚的笑了起来:“傻小猪,哭什么?我……”
“什么?”我只看见他嘴唇轻动,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不由得竖起耳朵,凑得更近了一些,一个尖锐的声音险些刺破了我的耳膜:“皇上驾到~~~”
声音响起的同时,只觉得脚背一痛,天旋地转之际我已经跌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了。
心里一激灵,这才算是真的醒了过来,原来方才晕晕乎乎之间竟然还作了个白日梦。不禁佩服起自己,竟然敢在天下第一强国中飒国的大殿上肆无忌惮的睡觉,恐怕也只有我是这第一人了。
反射性的想把头抬起来,立刻被压了下去。匍匐在地上,眼前只是小小的一块青砖,别说等待已久的皇帝老儿,我连个小太监都看不到。二话不说,先被强摁着磕了仨响头,高呼一通什么“万万岁“之类的,就趴在地上不动了。我扭了扭,按在脖子上的手死死的压着我,分毫不动。
上面没有说话,一股冰冷而又窒息的压力扑面而来,连空气似乎都要僵住了,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只是等着,等着上位者的大赦。
我本来就十分的乖巧听话,尤其是面对惹不起的角色的时候。
所以敌不动,我也不动。柔顺的伏在地上,就差五体投地了。
过了好半天,上面才轻轻的哼了一声:“平身吧。”
忍不住抖了一下,冷冰冰的声音像利箭一样刺破已经冻结掉的空气,直直射了过来,和刚才的气势很配哦,可怕的老头~~~
这下不用旁边的人来分心“照顾”我本来不怎么恭敬的礼节了,我立刻乖乖的、毕恭毕敬的站了起来,缩在人群堆里,打死也不出头。
低垂着头,敛着呼吸,心却飞到了刚才的梦境中。前思后想,那个看不清相貌的男人怎么想也不像是我认识的人,再想想那煽情的抚摸和暧昧的态度,心跳得更快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出轨吗?
在心中默默合十,阿弥陀佛,尘尘我对不起你,以后决不再犯!!
不过反省之后,还是心生怨气:这还不都是你的错!现在分隔两地就不说了,前些日子朝夕相,也不见你在床第之间多多努力一下,整天就知道让我吃吃吃,吃成个胖子不说,还让我现在欲求不满,看我回去之后还饶得了你,恩~~恩~~~让你三天三夜也下不了床~~~
床、床、床,按下心里的骚动,脑子里却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想到清新睡莲在我身下妖娆怒放的媚态(虽然现在这都是凭空想象滴~~~但总有一天会成真的!!!)一时间鼻血口水齐飞,赶紧伸袖子擦了擦。就觉得乱箭穿心的痛感。
用宽大的水袖捂着鼻子以下的一片狼藉,偷偷瞄了一圈,这才心惊胆战的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到了我身上。怎、怎么了吗?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觉得膝盖狠狠一踹,扑通一声又回归了大地。
“陛下赎罪,陛下赎罪,”旁边的使臣全都跪了下来,头如捣蒜:“此人乃这献给陛下的侍者,不太懂得规矩,此冒犯陛下,实在是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我做什么了,凭什么罪该万死?
但闻那皇帝老儿冷冷的讥笑了两声:“这把戏来来去去的还不嫌烦吗?”
听这意思送人来已经不是第一了,果真像是那穷极无聊的狐狸的作风。
“启禀陛下,吾主让卑职捎来口信,说是此人是为酬谢陛下而千挑万选出来的,陛下必然会喜欢。”
此话说的信心十足,甚至有点越矩之嫌,就连超级自恋的当事人我听起来都没有那么大的自信可以以自己的圆脸取得皇帝老儿的欢心,不禁黑线~~`
那皇帝的视线果真更加冰冷了起来,胳膊被偷偷掐了一下,我不情不愿的把头抬了起来――为什么你们逞了口舌之利让我当炮灰啊~~
一点一点的把头抬了起来,渐渐沐浴在那冰冷视线中仿佛身体都要冻结。
目光相触的时候当真死掉一样。
高高在上的传说中的皇帝,竟然是一片雪白!
空荡荡的朝堂之上,踞着一只饕餮雪兽。
一头长发披雪覆霜,端端正正的束在白玉龙冠中,折射出盈盈银光,映的整张脸孔都似冰雕一样透出一种冰冷的透明。突兀剑眉下一双邃的眸子流光婉转,千雪覆盖,令人不能逼视。我慌慌忙忙得想低下头去,视线却粘住了一样,直直沉到那一片冰海之中,无法承受的冰冷使得眼睛、手指、嘴唇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就连心,也一拧一拧得疼了起来。
他眼里的光越流越快,春雪初融,几要迸发出来,而我就是被围困住濒临灭顶的小兽。
啪的一声,那龙椅扶手竟愣生生被他抓碎了一块。
众人皆醒,从刚才可怕的窒息中逃逸出来。
“脱掉。”那雪人终于开口了,可惜长得冠冕堂皇的,说出来的却不是人话。
我愣愣的站在厅堂中央,傻傻的问了一句:“什么?”
那盈盈雪光慢了下来,只是不语。
旁边已经有人开始扒我的衣服了。
几下挣扎,全无用,不消一刻,上半身已经不着片缕了。
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意和羞耻,双手紧紧握拳垂在两侧,坦然地迎着众人的目光挺立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能再缩手缩尾的更加丢脸了!!!
那冰箭直直射了过来,在我单薄胸口上盘旋萦绕,渐渐凝住了。
胸口一阵冰冷的疼痛,尘尘,我好恨啊~~
半晌,那雪人才又开口:“转过去。”
我根本就不用动,自然有人立马就把我扭了过去。背上又是一阵冰冷的逡巡。
再转过来的时候,一腔怒火蔫蔫倒倒的灭了。
那原本摄魂般流光溢彩的眼睛一片死寂,浓郁的绝望埋在千层雪封之下,弯弯羽睫一敛,再抬起来的时候,又是皑皑冰雪了。
失望么,何必绝望?
我只愿我看错了。
其实有一种冲动想告诉他,他的眼睛很美。
只是,人要刀俎,我为鱼肉,话若出口,也只是“可笑”二字。
8 梦回
更可笑的是,在堂堂朝堂之上,也只得我一个白斩鸡一样光溜溜的戳在正中央,被看光之后,便没人理睬。尤其那皇帝老儿更是过分,拒绝的态度很是明显,就连眼神再射下来的时候,也是拐着弯的绕开了我,生怕再多看我一眼就会长鸡眼似的,我呸~~~
幸好旁边的太监公公眼力价还算是好的,未免大家尴尬,也不用多说,一边一个悄然无声的就把我给拖走了。
前脚一出门口,我就挣扎起来,别的不说,衣服得先让我穿上吧?
眼看冬天就已经到了,而且还是北方,一出门,小风一吹透心凉;再说了,我虽然不排斥裸奔,但是前一阵又是晕车又是呕吐,好不容易养的几两肥肉全掉了下去,只剩下几根小排骨实在是羞于见世,还是不要荼毒别人比较好~~~
那俩公公倒也好说话,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等我把衣服穿好,这才一前一后的把我请了出去。
到了安置我的院子,我这才算真正开了眼界:一个美少年,两个美少年,三个美少年……个个都肤白胜雪、眼若秋波,真真是一园桃李,春风无渡~~~
使劲吸了吸口水,朱大常,你都已经有了大鱼大肉,怎么可以在这些青粥小菜面前丢脸呢?啊~~~尘尘,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只见前面那位公公进了西边的一个屋子,忙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公子,今后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我环视一下四周,房间里东西不多,但倒也齐全,尤其是一床锦榻,暄暄软软的怎么看怎么舒服,我点点头,一门心思全都飞扑到那床上,耳边唧唧咕咕的一堆嘱托是一句都没有听得进去,只是点头。
那公公也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终于告辞:“公子舟车劳碌,想必很累了,奴才就不打扰您休息了。”他福了个礼:“只是一点,公子初来乍到,对情况还不是很熟悉,最好不要到走动,万一真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对上面下面都不好交代。”
我又是一阵点头。他见我答应的极快,很是满意,微微一笑,下去了。
我看着那门一点一点关上,一口气长长的舒了出来。刚才在朝堂上的一阵折腾再加上这小一个月的舟车劳顿,说不累那绝对是假的。所以头转过去的时候,看见那床真比见了亲娘还亲。
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去,把身体平平展展的舒展开来,铺在床上,这才觉得有了一点真实的感觉,我是真的离开尘尘直入虎穴了。未来的事情一点打算都没有,但是心里不是很怕,远方有个尘尘在等着我回去,近也有小丁一直悄悄跟在我身边帮助我成事,我从来都不是只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突然间又想起了我惨死的爹娘、我未报的家仇血恨还有刚才那个冷若冰霜的皇帝,顿时心乱如麻。这些事情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真是觉得沉甸甸的包袱压在我身上,甩也甩不掉,直压得我头都疼了起来。赶紧呼吸,现在什么事情都只能靠我自己了,我千万不能在这里先给自己泄了气。
尘尘、尘尘、尘尘……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着,这才平静下来,恍惚中,慢慢沉入梦乡。
“小猪,以后我绝对对你很好很好,只会疼你一个,相信你,宠着你,让你开心,而且我发誓,现在在我的心中,你绝对是……”
“绝对是什么?”一脸的幸福与期待,即使是我本人,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那双眼睛弥漫着宠溺的笑意,身子也压了过来:“绝对是……”我傻愣愣的看着那淡淡薄唇凑了过来:“最软的~”
一阵恼怒,可惜还没有来得及使出我的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九阴真经、葵宝典……就已经被狡猾的讨厌鬼制住了所有的攻击抵抗,一双魔爪摸来摸去,摸得我四着火,尤其是滑到我下面的时候,轻轻一握,忍不住就呻吟了出来……
惊醒的原因,并不只是身边突如其来的重量,更多的是一种对于这个梦境的恐惧。来到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平日里倒是还好,跟着这一院子的美少年吃荤打屁,倒也挺是快活。只是晚上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总是做梦。梦中反复出现的男子和幸福洋溢的自己都真实的可怕。每天每晚,不同的对话情景,相同的温柔爱意,让我的心都颤了起来。
头疼,心疼。
抹了一下汗津津的脸,转过头去,果真是小丁来了。
“公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小丁压低声音,悄声说道。
我摇摇头:“是我不好,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今天是我和小丁约好联系的日子。
“我已查到消息,赫联帝与大皇子结盟已成定局,”我一惊,登时清醒过来,手却一下被按住了。“不过冬天不宜征师远征,所以现在二皇子那边的形势还不是很严峻。”
我这才松下一口气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二皇子自会抓住这一时机成就霸业。只是为防万一,我们最好可以偷盗赫连帝的兵符,让他们出不了兵。”
“这兵符事关重大,肯定隐藏秘,很是难办。”
“我会继续打听的。”
“有了消息通知我。”身边一轻,小丁又走了。
合衣躺了一会儿,却说什么也再睡不着了。
掀被坐了起来,又发了一会儿呆,口干舌燥,起身倒了杯水,这才发现外面纷纷扬扬的竟然下起了雪。
推开门一看,这场初雪下得突然不说,来势也很凶猛,只是小半夜的功夫,已经把整个世界妆点的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了。折身披了件外衫,走将出去,心情果真立刻舒畅起来。冬天的夜晚本来就分外清冷,再加上这一场大雪,更是使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种安然的冷寂中。触目所及,都是松松软软的雪丘,迎着灰蒙蒙的天,竟然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银光。一时间,恍惚以为自己跌进了童话的世界里。
随意地走着。来的这些天里,我并没有到刺探,只是留在院子里等待。来来去去的也只是一些已经熟悉了的面孔。而那个第一天就看到的皇帝老儿反倒诡异的可怕起来。就像只猎食的野兽一般,对这充满美人的院子并不走近,直是远远的看着,冷冷的一眼过来,等你发觉的时候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雪白背影。
好几,感觉到那冰冷视线而转身看他的时候,就看见那雪白华发在猎猎寒风中发出点点银光,正如他冰冷而又萧索的身影,坚硬落寞,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之内。
每当这时心里就会隐隐作痛起来,是对他的同情。我们这一院子人都是各地送过来的美人,据说和那皇帝已经阴阳相隔的真心爱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
叹只叹音容依稀,斯人已逝。满园的美色,满眼的落寞。
于是又想起了尘尘,当初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冰冷而又寂寞,一腔的悲哀淡淡的隐于胸臆间。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倾城佳人才能让这两个站在世间最高峰的男人真心相待、黯然伤神?
如果我再也回不去了,尘尘是否也会像对待他的旧爱一样,为我魂牵梦绕、茶饭不死?
摸摸自己已经瘦得尖尖的下巴还有单薄的胸膛,再想想尘尘对于胖子诡异的喜好,顿时觉得这个可能希望渺茫的可怜~~~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心里已经开始咕嘟咕嘟的冒酸水了。我就是我,跟别人是怎么比也没有任何意义的,尤其还是已经过世的人。朱大常,你要大度一点啊!!!
回过神来,竟然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前面一个高高隆起的雪包稀稀拉拉的戳起几根干扁杂乱的枯草。走的近些仔细看,竟然是一座孤坟!
心里一下就炸了毛。恰逢一股阴风吹过,我的妈呀~~~
赶紧双掌合十,南无阿弥陀佛,阿门,哈里路亚,我只是正巧路过,不是存心惊扰的,罪过罪过~~~
这风也实在是怪,吹得更急了。吓得我动也不敢动,只是闭上眼睛等待那冒犯冤魂平息怒火,好让我安然脱身。一片黑暗中,我被掀起的雪打得瑟瑟发抖,一身长衫更是被吹得飘摇不定,要被雪卷走了似的。
就在我惊魂不定的时候,寂静的夜里竟然远远的传来一声梦回般的喃呢:“小猪~~~”
我大喜,有人来了。转身回眸淡淡一笑,那声音传得更近了,明显慌张起来,声嘶力竭的一声长啸:“不要~~~”
我还没有看清,一个雪白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迎接我的是几乎让我骨碎的拥抱和狂乱的气息。
“不要走,不要走……”
85 真实与梦
大爷啊,就你这样死箍着我,别说跑了,我还有小命在就不错了。
念由心生,我软软的喊了一句:“不走不走,大爷饶命~~~”
两个钳子似的胳膊依然没有松,气息却明显稳了下来。他的头埋在我的肩窝,非常别扭的姿势,却像个孩子一样执拗而又伤心。
我傻呆呆的站着,说实话心里有点害怕。虽说是我半夜乱晃在先,但是被误认为成别人可不是我的错。可怕的是偏偏犯错的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一会儿事情揭发,他老大一个下不来台,再恼羞成怒,我的小命焉在?
死死的被他搂住,我是进退不得,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他比较讲理,让我全身而退。
心里想得明白,便再也不能让他继续错认下去了。虽然就连白痴也看得出他的伤心,但是这片刻的慰籍拖的越长,他受的伤害恐怕也就越大。
我挣扎着勉强抵住他的腰身,向外推去。纹丝不动,反而束缚更加得紧了。
很长很长的叹了口气,“皇上陛下,您认错人了。”
没有反应,我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您认错人了。”
紧紧搂着我的身子重重颤了一下,密合的身体慢慢的灌进了冷冷的风,吹得我的心也莫名抖了起来。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他一字一句,干巴巴的声音,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皇帝陛下,你真的是认错人了。”
他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我也坚定的回视过去,一片清明。
“没有,没有……”他嘟嘟囔囔的说道,眼睛中一片失望。
我一口气这才算松了下来,心里没有他,眼睛里也没有他,又怎么会是他的亲密爱人?
突然双肩被紧紧握住,转向了那座孤坟,“他呢,他呢?”
我淡淡的扫了一眼那隆起的雪包,不知何意:“什么他,哪个他?”
那皇帝老儿死死盯着我脸上最细微的表情,一点点也不肯放过。我任他看。终于那双本来还残存着一点光芒的眸子也全然黯淡了下来。一张刚刚还哀伤痛恸的脸瞬间冰封,在飘飞的雪雨中若隐若现。
他慢慢的转过了身,走了。
平展的雪地上,坑坑点点是他的脚印。猎猎的风雪中,撕心裂肺是他苍凉的笑声。
我怔怔的看着那雪白的背影渐渐融在一片冰冻之中,头疼,心疼。
一夜无眠。
萦绕在脑海中的,竟是那个一身疲倦却冷若冰霜的皇帝老儿。
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了睡意。
蜷在被窝里,一觉天黑。
醒过来的时候,混混沌沌,昨夜种种,只是一场梦境。反而最清醒的,是肚子里强烈的饿意。
起身点灯,安排伺候我的小公公立刻端上可口的饭菜,狼吞虎咽一番。酒足饭饱后接着睡觉。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担心皇帝老儿伤心之余会来定我的罪。谁想忐忑不安(?)的等了两日也不见动静,猜想这件事算是了了。凑巧小丁也销声匿迹,全无音信。可怜我一人困在这皇宫的方寸之间,每天也只有吃喝玩乐,调戏调戏美人度日了。
这日,吃完晚饭,正腆着肚子在椅子上歇气呢,就听见门外小公公阴阳怪气的唱道:“朱大常朱公子今夜侍寝。”
这下可吓得不清,一个屁墩就跌到了地上,侍、侍寝?
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各位公公手捧器物鱼贯而入,丝毫不顾我的挣扎反对,就把我生吞活剥了。
扒皮、褪毛、洗漱、上色,一番整顿,我立时成了最生鲜活色的顶级贡猪,八抬大轿抬着就上贡去了。
一时间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是守身如玉,还是玉石俱焚?
心心念念的尘尘,真心爱恋的尘尘,是要我回来,还是要我不贞?
汗一点一点地从额头上滑了下来,心却更乱了。
却不知远方的爱人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眼睛里星星点点的是汇集的月光,成全自己还是放手,是比我还要痛苦的选择。
平平展展的摆在床上,用最诱惑的姿势,可笑的是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那皇帝老儿并不靠近,不近不远的坐着,轻轻啜饮的美酒显然比我还有吸引力。
我一刻不放松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染晕的红霞寸寸爬上他的脸颊,迷乱了他的神志。
终于酒尽夜。
他放下了早已温热的酒杯,脚步凌乱的踱了过来。
我死死盯着他,我的幸福,我和尘尘的幸福就要毁在你的手上么?
他坐了下来,的凝视着我,好像比我还要痛苦。
一只手伸了过来,捂住我的眼睛:“不要、不要这样看着我~~”浓烈的酒气飘了过来,是涩涩的苦楚:“至少今夜,哪怕只有今夜,不要这样充满恨意的看着我。”
他酒力不支的倒了下来,眼睛的埋在了浓郁的醉意之中。紧紧抿住的嘴唇拒绝在透露出任何的悲伤软弱――这是他仅存的一点点理智了。
没有任何我想象中的不轨,他只是躺着,直到沉入睡眠的时候他才翻身抱住了我。巨大的强烈的力量勒得我几近折断,却让我感受出一种一触及碎的脆弱。
清晨最先醒过来的是我,睁看眼睛,近在咫尺的是一张极尽英挺俊秀的脸。
仿佛是感觉到我的视线。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露出了一双懵懂迷糊的眸子。
当那黑洞洞的瞳孔映出我的脸的时候,就像是什么启动了的感觉,那张尽被冰冷哀愁占据的面容如春雪消融,绽放出一朵温柔清丽的朵。
在霎那间,心,一阵剧痛。这,不是同情。
也只是霎那,短短的一瞬。美丽的朵又瞬间冻结。他清醒了过来。
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翻身起床,被伺候着整装着衣,上朝去了。脊梁在微弱的霭霭晨光中,是一贯的倔强的直挺。
动动已经麻掉了的身体,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
在内心的,我真的不愿意,去恨这个男人。
侍寝的数越来越多,却再也没有第一晚的抵死拥抱。更多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
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要存在。
可喜的是小丁终于有了音讯:兵符极有可能就藏在皇帝老儿的寝宫里。
对于别人来说,皇帝的寝宫就像是龙潭虎穴,鼠蚁难进。但对于拥有特殊身份的我来说,却易如反掌。
抓住每机会,一点一点的搜过去,总会有被我找到的一天。
这天,我又早早的被送了进来。皇帝还没有来,大概是被什么事拖住了。
我轻车熟驾的翻身下床。这房间里大部分的地方已经被我搜遍了,兵符却依然不见其踪。我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翻箱倒柜,却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颓然得倒在床上,到底是放在了哪里呢?
倒下去的时候身势猛了一点,一头撞在里侧的墙上,咚的一声,天才立刻变成白痴。
摸摸脑袋,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心也亮了起来。
趴在床上一阵摸索,玉枕的一角,是小说中常见的小凸起。使劲按下去,嘎嘎的是机关开动的声音。
86
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潮湿腐败,反而随着墙壁的开启,透出温润柔和的光来。
只是一间在平常不过的暗室罢了,但是却又透着一股诡异。这股诡异正来自于房间中表面上的平凡。各位看官想想,在守卫森严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皇帝寝宫,暗藏着一个密室,您说说这个密室得隐藏着多少的财宝机密啊。可我眼前的这个房间,通风良好,墙角四颗硕大的夜明珠随意摆放,照的整个房间烁烁生辉,纤毫必现。但是偌大的地方,就摆了那么一张普通的木几,上面分分散散的几样东西,很平常,但平常的恐怖。
我小心翼翼的挪了进去。
迈一步,停一停,生怕有个什么机关暗器突然飞出来,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走得近了,桌子上的东西才看了个清清楚楚:一个带着污渍的纸袋,一块龙型玉佩,还有一个锦盒,再无他物。
我先拿着纸袋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有点臭臭的味道~~~再看看玉佩,也没有什么――不过就算是有着什么绝世秘密以我的资质也是万万看不出来的。
最后也只剩下那个最有可能藏有宝贝的锦盒了。我眼珠一转,先从外头找了个银器,在盒子上东噌西噌,也不见黑,这才放下心来,把盒子打开了。
正说探头探脑的把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藏在这里,就听见极近的地方悠悠飘来一句耳语:“你,再干什么?”这冰冷的声音浮现出我从未听过的愤怒,一股寒气直直直穿透我的心脏,登时吓得五脏剧裂。手一抖,那锦盒还未及全开就被我一下摔到了地上。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摔了出去,撞得我背脊碎掉一样,生生作痛。
爬起来的时候,正看见那不可一世的皇帝老儿不顾形象的在地上捡着什么。我一想,可不是我刚才把那锦盒掉在地上,肯定是把皇帝的宝贝给摔出来了。当下也顾不上腰身疼痛,忙过去帮忙,收拾残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刚要伸手就看见地上散落的不是别的,竟然是森森白骨,那上面斑斑血迹,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耀着狰狞的色彩。我手再一软,又趴到了地上。
谁想着就这么的不巧,我见又要跌倒,忙用手去撑,好死不死的压到了一根骨头上。那骨头恐怕年头也不少了,被我这狠命一压,卡巴一声就断为了两截。
我当真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那冰冷绝望的愤怒,在我头顶盘旋凝聚,压得我几要窒息。
还没有来得及动,他就扑了上来。
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卡住了我的喉咙:“为什么,为什么,就连这一点仅剩的你都要夺去?”
我有千言万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全都堵在喉头,哪里发得出一点声音?
只能看着他,用我的眼神。可是可是,他眼睛干干的,全是杀意。
再想看仔细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视线模糊起来,就连耳朵都轰轰的响了起来。五脏六腑几要爆裂,我这,真得要死了吗?
力气一点点的抽离出去,连带着我的生命。
在窒息的黑暗中,浮现出来的是我清冷如的爱人,尘尘。
尘尘,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最该抱歉的人是你。如果不是我的莽撞、我的刚果自负,我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般危险绝境。是我,亲手断送了我们两人的幸福。回去见你,恐怕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对不起,对不起……
喉咙上的桎梏一下子就被解除了,我本能的喘息着,咳嗽着,压抑住阵阵涌上来的呕吐之感。
根本就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改变心意的皇帝立刻就把我翻转过来,刚才紧紧勒住我喉咙的双手又转移了目标,恨恨握住了我的肩,要把我捏碎一样的用力。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额头上隐隐爆出几管青筋,甚是可怕。
我一边喘着,一边断断续续的问道:“什、什么?”
“刚才,刚才你说什么?”
刚才?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他见我不开口,又急急问到:“你说了,你说了~~~”他的声音都颤抖起来,素日冰容分崩离析:“你说了‘尘尘’,你说了‘尘尘’!”
尘尘?难道是刚才我心中所想竟然被我说了出来?我立刻把嘴闭得紧紧的。今日之事,恐怕是难逃一死。我死了倒是没有什么,但若是暴露出我的身份,恐怕尘尘的境将会更加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我是万万不能再开口的。
他也不逼我,只是细细观察着我的神色,从额头到眉间,从眼睛到嘴角,一点一滴,无一遗漏。
我被他看得心慌,这准是跟我打心理战呢,我绝对不能露怯,嘴抿得更紧了,神色也决绝起来。
“你,”他的声音轻轻的,哪里还有半点君王之气:“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么?”
我定定得看着他,打死我也不说!
他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恨我恨得宁可死掉,是么?”
“可是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死。是真的,是真的。”他细细摩挲着我的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呆呆得看着他脸上泪如泉涌,一切都不真实起来,那么高高在上的皇上,那么冰冷决觉得没人,怎么可能哭成这样?这难道也是套我口供的伎俩?不太可能吧?
房间里静静的,似乎可以听见他的泪水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这种沉默,不是我能忍受的,也不是他能忍受的。
他一把把我搂了起来:“这,我绝不放手。”肩窝里湿湿的是他的决心:“你现在恨我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因为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字字句句烙在我的心上:“我发誓。”
身子凌空而起,我反射性的抱住他的脖子,换来粲然一笑。
待他把我放定了,我才开口辩解:“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得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知道,因为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我腾的站了起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那你敢发誓吗,以尘尘的生命。”
我不说话了,我真是傻,只是这两句话就被套了出来。用尘尘的生命启誓,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我都是不肯的。
他微微一笑,没有半点胜利的张扬:“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知道我的决心。”
87 新年礼物关于爱
“皇上,皇上!”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遍一遍呼唤着他的名字。
但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和紧抿着的嘴角,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望着墙壁上他摇曳的身影,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
从小我便知道,我将会成为一国之母,而这尊贵身份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我永远都不会得到我的夫君唯一的纯粹的爱。
可是我不在乎。因为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得不到。
他冰冷决绝,睿智残忍,眼界那么宽广,容得下整个天下,心胸却又那么狭小,容不得半点柔情。
我并不需要完全得到他,我只要在他成功的时候是离他最近的人,这就已经足够了。而我也是最有这个资格的人,因为我代表的不光是我自己,而是我整个的家族。
能够帮助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完成霸业,是一件光荣而神圣的事情,尤其,这个男人是我爱着的。
可是,可是,在不经意间,我辛辛苦苦守护着的永远也得不到的宝物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轻而易举的就给抢走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陛下,现在正是攻打下鐾国最好的时机,您不能就这样轻率出宫啊~~”我试图晓之以理,“再说,此雪山之行危机重重,下楚国对我国态度还不明朗,万一……”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他摆了摆手:“朕心意已定,这一趟,是一定要去的。”大概又想起那个男人了吧,他眼间神色登时柔和起来,淡淡的忧愁笼罩在这个曾经冷若冰霜的男人的脸上。
我只觉得气血沸腾,我的丈夫,我的天,我的世界,慢慢崩塌。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为他这么做?值得么?!!!”我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什么皇后的地位,什么矜持、尊严,到底有什么用,让我连我的丈夫都守不住!
他还是静静站着,坚决如铁,一如往昔――对我。
刚才的冲动和悲愤在这云淡风轻的漠视中,顷刻分崩离析。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什么也得不到。他什么也没有却完完全全得到你的心~~这不公平、不公平~~~”
“皇后,”他终于说话了,声音淡淡的,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若论身世背景,”他顿了顿:“他比不上你,”
无奈的笑了出来:“若论对朕的痴心爱恋,比不上荣妃,”
“若论美貌智慧,更是不值一晒。”
“他能给朕的,比不上任何人可以给得多,”他的眼神完全融化了,嘴角浮现出幸福的笑意:“可是,这一点点能给予朕的――对于别人来说微不足道――却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他终于把头扭了过来,眼神坚定,目光如炬:“对于一个肯把全部都给与朕的人,朕怎么不值,怎能不爱?”
88 真相大白1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知道我的决心。”
其实根本不用等到遥远的某一天,立场不坚定如我早早的就被摆平了。
刀、枪、剑、戟,轻功、金刚罩、铁布衫,无论是随便哪一样,轻轻的往我身上一招呼,重则小命不保,轻则也得戳我俩透明窟窿。这些我都怕,很怕,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实在不行了,我也可以高喊着“打死我也不说”英勇就义,可是可是,那高高在上、冷若冰霜、杀人不见血的狗皇帝,小指头都不用动一下,只是站在那里,冲我盈盈一笑,我的骨头就酥掉了一半,然后几句温言软语,不用太刻意,也不用太讨好,随随便便的一问,我的另一半骨头也就登时崩塌了,哪里还能抵抗半分?倒是我随身带着一把水果刀准备随时救命,反而显得特别可笑。
原来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刀枪棍棒,也不是阴谋诡计,很简单的,只是一点点真心足矣。
道理明白了,破解之法却是一点也想不出来。我整天面对皇帝陛下的殷切关爱,拒不得,受不得,痛苦!面对内心对尘尘的思念和对动摇的愧疚,还是痛苦!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小猪,你蹲在那里干什么呢?”身后传来皇帝陛下的殷殷呼唤,我恨不得难受得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在这场战争中,我总是感觉我就像是一个感情的剽窃者一样。那个可以融化冰雪、感受温柔笑意、拥有痴心爱人的“小猪”不是我,不是我。
“我不是小猪。”我嘟囔道,习惯性的摸了下腰间的小刀,慢慢转过身去。
他不在意的笑了,“是不是都没有关系,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还带着体温的大氅飘然落在我的肩头。
紧紧抓着肩上的皮毛,我抬头迎了上去,千句万句绝情拒绝的话碰上那一双闪烁着幸福光芒的眼睛时,都化为了虚有。
赶紧把头低了下来,一句话在心中百转千回,还是说了出来:“你赢了。”
“什么?”他贴心的把头凑了过来:“怎么了,很冷吗?”
“你赢了!“我猛地抬起头来:“我说了‘尘尘’,我是说了‘尘尘’,我承认我认识他!”
果然,那狗皇帝的笑意迅速渲染开来,一双锐利的眸子融化成阵阵湿意,全然的激动和喜悦:“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是不是?”
“是!”我断然说道:“所以不要再叫我‘小猪’,不要再对我好,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我也不是爱你的那个人,”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爱的人,是尘尘,从开始到现在。”
“不是的,不是的,”他的肩都抖了起来,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你不肯原谅我没有关系,只要你给我机会,哪怕只是一点点机会都行。不要说你爱上了别人,不要说!”
我冷冷得看着他,一个无比强大尊贵的男人,怎么可以在一个间谍的面前表现出这样的脆弱和无错?头疼,无数的现实的梦里的画面从脑海中崩涌而出,我想使劲抓到些什么,却只是徒劳。心也疼,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紧紧地捂住了胸口,我摇晃两下,那尘封已久的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意识里唯一残留的最后记忆就是无休止的疼痛……
“怎么样?”还没来得及张开眼睛,从那混沌的意识中清醒过来,就听见关切的询问。
我呻吟两声:“好疼~~”
被轻轻的抱了起来,头乖巧的搁在了肩窝里,熟悉的幸福的想哭的感动。
一双温暖的大手在我头上轻轻重重的按摩着,安抚了我还在犹自掉跳动着的神经:“乖乖,不疼了。”
我长长一口叹息,享受着这分外宝贵的安定。
身体放松下来,意识却隐隐不安起来,尘尘,不是很久不在我身旁了吗?难道是……我猛地睁开眼睛,一回头,抱着我的不是那个皇帝老儿还会是谁?
稳稳按住我挣扎的身体:“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耳边传来的温热有着辛酸的乞求。就算身体不妥协,心已经答应了。
“你,”他思索着什么,有点犹豫:“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我点点头。
额头贴了上来,执拗的强硬的姿态:“可是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轻轻的笑意:“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想着当时为什么会犯那样的错误,为什么要去拿你的真心作赌注,就算是闭上眼睛,也是你一遍遍的在我眼前消失时的情景。”
“痛苦的都要死掉了。可是有的时候会想,其实死掉也会比现在这样幸福许多吧?我去找你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是这样的季节,正赶上大雪封山,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你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当时我特别害怕,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那我怎么办?所以我就拼命的挖,拼命得找你,没有想到,最后找到的时候,也只是几根白骨。梦醒了,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我本来应该松一口气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的任何事,但是你真的是真的,是真实存在过这个世界上的,是真心爱过我、被我真心爱过……”停了好久好久:“可同时也被我害死的人。”
“所有人都跟我说你死了,衣服、玉饰什么都是你的,我居然也就信了。其实在我心里,与其让你这样刻骨铭心的恨着我,倒不如、倒不如亲手毁掉你,我当时真的是这样想的。”
“从小我就知道,如果不能得到的东西,就要毁掉它。我一直就觉得这是对的。可是,怎么会是你呢?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毁掉你,却还是措手害死了你。当时手抖得那么厉害,心都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看着那几根白骨,竟然一点都不觉得伤心难过,空荡荡的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还以为我真的是个冷血动物,害死了你竟然都无动于衷。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种感觉就叫做心死。一个人的心都死了,又怎么会难过伤心呢,呵呵,我真是傻。”
他的声音都颤了起来,可想而知当时亲眼看见爱人尸骨的锥心之痛是多么的蚀心刺骨。糟糕糟糕,我心软的毛病又发作了。我费力的从他禁锢的怀抱中扭了过来,刚要说些安慰的话就看见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斑斑驳驳的石头来,形状很是奇怪,大小不同的两个方块规则的摞在了一起。这,这,这~~~~~~~
我眼前一阵晕眩,堪堪倒在他的怀里,顾不得爬起来,赶紧伸手去够:“能、能让我看看么?”
“当然,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他把那石头轻轻巧巧的放在我的手心里,还带着他的体温,稳稳润润的,碧绿色的玉体上斑斑点点的全是暗红的血迹。
“当时就是找到了这块玉,才猜测你是真的遇难了。”他拢了拢手,“现在总算是物归原主了。”他的口气轻松而又愉悦,一字一句都刺到了我的心里。
“这、这玉你是从哪里找到的?”我压低声音,问道。
“是那山里的一对老夫妇捡了来,当给当铺,立刻就报到我那了。”
“那那对夫妇呢?”
“啊?夫妇?哦,我让他们领我捡了骨头,就走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彻底把身子扭了过去,“怎么样?我要你偿命~~~~~~~”我说怎么对他总是有那么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感,原来我早就听见过他的声音,见过他的人,他不是我的杀父母仇人还会是谁?
脑子里是血是火,是愤怒,我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我要他偿命~~~`````````````
89 真相大白2
事后再回想起来的时候就连自己也是不能相信的,原来天生软弱、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也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的主儿。脑袋里被仇恨占据的时候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没有理智,没有情感,只有摧毁,只有破坏。全身上下哪里都是武器,手脚、指甲、嘴巴、牙齿……捶打,抓挠、撕咬,只要可以伤害到对方的攻击,全都没有章法不遗余力的去做了,哪怕是伤害到了自己。
清醒过来的时候,全身已经被制住了,虽然两个人都是那么得狼狈不堪,身体绞缠,血液交融,就连呼吸也一喘一喘得频率相同,可是我全身上下都被制住了,一动也不能动。是的,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可以杀死这个人,由于他的位高权重,他的强悍锋锐?看着他全身血淋淋的狼狈,对于我这种小人物,已经算是赚了的。
只是,只是,我怎么甘心?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握着的刀已经浅浅的插到了他的胸口,只要再两寸,我的仇人就必死无疑了。手颤抖着往前推进,却再一寸也难以为继。
两个人只是喘息,我血仇得报近在咫尺,犹如天涯之遥;他胜券在握,却堪堪流连,胸口的刀还是稳稳的插在他的胸口,丝毫不动。
“真的,真得这么恨我吗?”腕骨火烧火燎的疼,比不得心中一点点的痉挛抽痛。
“你杀我父母,欺我爱人,我恨不得你死!”我立刻说道,可是心里却没有一点点复仇的痛快淋漓。
他定定得看着我的脸,一点一点的,就好像曾经经常这么做一样,细心而又纯熟。
然后他笑了,有点洒脱,有点调皮,完全脱去了平日的冰冷孤寂。带着这样的笑容,那张俊逸却又因失血而苍白的脸慢慢的靠了过来。
我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因为靠过来的不只是他的脸,还有尚插着我刀子的胸口。颤抖的手进不得退不得,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锋利的刀口慢慢陷进鲜活血肉的恐怖触感。
一寸,两寸,短短纤毫,已经是生死边缘了。
冰冷的唇印了过来,沾染了甜甜的微笑和血:“不要怕,我不会死的。”他像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呵呵笑了起来:“刚才打打杀杀的明明是你,怎么现在反而这么害怕,杀人这件事,终究还是不适合你的。”
“对不起,不管你是多想杀死我,我还是不能死。”他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胸口上的刀,竟然又俯身占我的便宜,“如果我死了,你肯定会以轼君之罪被连累的。而且到时天下大乱,将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又要遭受国乱之苦。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死去。对不起,对不起。”
他是疯了吗,竟然因为不能让我杀了他而向我道歉?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是很多很多的画面,熟悉的不熟悉的狂风乱舞般飘荡翩飞,倏尔清晰,倏尔模糊。灵魂似乎飞了出来,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眼前这荒诞而有血腥的一幕。
又是一个血淋淋的亲问:“对不起,小猪,原来我能给你的距离,也只有这胸口的方寸而已。”
“可是小猪,我还是爱你。”
可是小猪,我还是爱你。
我还是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看着他的冰冷苍白的嘴唇一张一阖,只有这三个字像个魔咒一样直直的钻到了我的脑袋里,原本混乱的画面像是被光击中了一样霎那清晰,而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曾经冰山男对我冷冷的笑意。“我爱你”是把钥匙,开启了第一道门。
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头中剧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说不出的轻松、清明。
前尘往事像江流奔腾一般从记忆倾泻而来,恩怨情仇、各种瓜葛,纠缠在一,缚住了我,缚住了尘尘,也缚住了阳阳。是的,阳阳,曾经让我魂牵梦绕却又轻易抛在脑后的……爱人。
缓缓的睁开眼睛,果真立刻就看见了惴惴守候的爱人。那眼中包含的焦急隐忍,那胸口胡乱包扎的隐隐血迹,让我的心炸开一样,欣喜、心疼、怨恨、思念、愧疚等等等等一起爆炸开来,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
不见他,已经好久了。当初的恩怨情仇,经过这几近两年的时间,只剩下淡淡的别扭,和浓浓的思念。
不自觉地用最温柔最贪婪的目光在他的脸孔上逡巡,苍白的皮肤,消瘦的脸颊,充满苍凉凄怨的眼睛,还有记忆中与皑皑白雪融化在一起的雪丝银发。在我沉溺在尘尘给予的幸福生活时,我曾经心心念念要给予幸福的阳阳,究竟因为我而过着怎样痛苦灼灼的生活呢?
我们两个之中,究竟谁欠谁多一点,早就已经算不清了。
眼神动也没动,凉凉的脸颊就靠了过来,冷冷的湿意,是他的辛酸和无奈。
“小猪,小猪~~”他轻轻的唤着,却再也说不出其他的什么话,关于爱,关于恨,关于原谅,已经说过太多太多了。
我轻轻的扭了过去,在重逢的这一刻,抑制不住地想拥有一点点无关爱恨的喜悦和幸福。久违的名字,久违的爱人的名字在喉间转了几圈还是忍不住了,唤出来的时候,就连自己也不相信,竟然冷冷的,充满恨意和恶毒:“这名字,你还配叫么?”
话出口的时候,他满满的情感就像冻结住一样,毫无新意的又被我伤害了。只是这,不是我的本意。
比他还要痛苦惊异的人是我。我明明不想说这句话的,明明想充满爱意的呼唤他的名字,可是一字一句就像是自己已经纠结好一样,带着煞人的恶意和伤害,等待着他的回应,原来他的痛苦就是第二把钥匙。
冰山男,你好狠的心啊~~~
看着眼前的爱人,他说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能机械的把所有可以伤害他的字眼慢慢的吐露出来。
到最后,也许最先崩溃的人会是我。
已经不能再看着他饱受伤害的脸了,闭上眼睛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我竭尽全力,即使浑身颤抖,咬破双唇,吐露出来的最没杀伤力的字眼也只是:“放了我”。
最后的最后,我终于想到了沉默,就算是咬断舌头也要保持的沉默。这是我所能表达得我最大努力也是我唯一能做得对于阳阳的保护和爱意了。正如刚刚他给予我的插入他胸口的那短短两三寸,明明是怀着什么都可以给他的心意,但是给予的这一点点,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于是,最后的最后的最后,他也沉默了。
原来我们两人,用尽性命和感情维持的爱,也抵挡不住三言两语的伤害和沉默。
更不要说在我们之间那么多无辜牺牲掉的性命和情感,而且,还有尘尘,还有苦苦支撑、一心一意等待我回去的尘尘。
想到尘尘,心中更是酸痛。
张了张嘴,这句话果真是可以说出来的:“可不可以求你不要出兵和尘尘打仗?”
他只是眼神敛了敛:“当初要出兵,也只是因为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都骗了你。”
“骗我的人那么多,又不止他一个。”
半晌无声,只得一声叹息:“我答应你。”
又是沉默。
回想自己离奇身世,来到这古代世界的种种遭遇坎坷,有幸福,有喜悦,有痛苦,有离别,纵算是登时死了,也是不枉此生。恨只恨自己懦弱一生,优柔寡断,连累无辜,就连自己最亲密贴心的爱人,也被自己搅得人生大乱,失去无数。而自己,左右摇摆,踏船两只,当真是当得起卑鄙无耻之名。时至今日,累人累己,尘尘之,恐怕是再难回去,阳阳这里也是再没有挽回余地,山穷水尽之境,报应二字而已。
9 其实没有大白
人生中有很多事情很难面对, 有很多事情很难解决,但是其实只要下定决心的话,所有的答案所有的选择,也只得一个而已。
因此小丁过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很坦然很坦然了。
“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的心情尤其平静,就连平日里总是冷头冷脸、风吹不动的小丁同志看起来都格外的热络兴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二皇子就要择日即位了!”
“是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丁凑到我耳边略略说来,原来皇上那个死老头子突然驾崩了,尘尘趁机发起了总攻,大皇子连连败退,后来仓惶而逃,不知去向。其中险恶,小丁只字未提。
听到这消息,我也不禁兴奋起来,想到衣袂翩翩的尘尘终于完成夙愿,可以站在最高点上,驭风而行的画面,一阵兴奋的晕眩,千丝万缕的喜悦涌上心头,也不知道说上哪句才能最贴切的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所以只是紧紧抓着小丁的手,摇过来摇过去,仿佛只要这样子,就可以把自己最幸福的感觉传递出来。
小丁任我抓着他的胳膊,随着我无声的笑了一阵,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凝重起来。“公子?”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其实这来,不仅是要把这个消息带给你,是二皇子托我给您稍个话。”
“什么话?”我还是笑,止不住的。
“登基的那天,您……会站在吾皇的身边吗?”我的笑,止住了。
从来没有想过抉择,来得这么快。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可是真正要狠心斩断一切的时候,心还是很疼很疼的感觉。
屋子里一片沉寂。
小丁垂着手,等待着我的决定,可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想起在很久很久的时候,也是在这宫里,尘尘曾经问过我:“你想出宫吗?”那个时候,我一心恋慕阳阳,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想离开他,虽然我也想跟你在一起。那个时候很天真,也很坦荡,友情、爱情我都想拥有,我也一直以为我可以拥有。
现在,尘尘又来问我,你要回去吗?
我转过头,另一边是犯错无数却一心爱我的阳阳,过了这么长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还是没有离开,只是一心一意的等着我。转回来的时候,这一边是虽然也骗过我,但是却一以贯中宠爱包容我,甚至曾经为了我的幸福而宁愿牺牲自己情感的尘尘。
我还是摇头,我只能摇头。
可是,拒绝的理由却与上一天差地别。因为这一,我爱上了尘尘,我不再坦荡。面对友情和爱情的时候,很简单。可是面对两份爱情的时候,我根本就无法轻易选择哪一边,也没有资格去选择。
其实这样挺好的。尘尘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助,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阳阳本来就是一个好皇帝,有实力,有野心,如果没有我这个弱点的话,不会不好,只能更好。更何况当一切都说开了的时候,他也可以放下过去种种,重新走回自己的路。三个人,因为我走错了路,所以痛苦。现在,我也应该有义务自动消失了。所以那两个人,走回去的话,还不晚吧?
我抬起头看着小丁,说道:“你就对他说,”我还是顿了顿:“缘尽于此,再不……相见。”
小丁半天没有回话,最后闷闷的说道:“二皇子交待我,祝你幸福。”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哑声说到:“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以后相见恐怕也没有什么机缘了,我们共事一场,能不能让我明天送送你?”
小丁点点头,消失了。
我怅然所失的看着早无踪迹的窗外,笑了。
对不起,尘尘。
曾经在宫中住了那么久的时间,主动去找阳阳的数寥寥可数,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这也不例外。
面对他的时候,心情已经平缓多了,已经说出口的话,再说一遍的时候也明显比较容易。
阳阳只是敛着眼睛,淡淡问道:“这么急么?”
我从容应对:“想必您也已经听说了,尘尘马上就要登基,那么重要的时刻,我想在他身边。”
“我知道了,我这就安排人马,送你过去。”
我听到“过去”二字,心里还是跳了一下,没有用“回去”,是因为在你心里,还是觉得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呢?
我整整心神,婉拒:“不用了,尘尘已经派了人来接我。”
阳阳没有再说话,点点头,转了过去。
我轻轻的,慢慢的退了出去,退出他的世界。眼睛里,还是忍不住,为我刻骨铭心的恋情湿润了。
对不起,阳阳。
第二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适合出行。
阳阳没有来送我,意料之中。
我缓步走出宫外,就看见小丁牵着马在门口等我,算是非常明目张胆了。我忙笑着迎了上去。
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往前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城门口,小丁说就此别过吧。我摸摸马,这马真好我还没有骑过呢而且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再送一程吧。
于是小丁无奈的把我拉上马,任我拉七杂八的扯着废话,送出了城。小丁说时候不早了,就此别过吧。我摸摸马,爬了下来,嘿嘿,果真是匹好马。
你帮我祝贺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一抱拳,飞奔而驰。只留下腾飞的黄土,迷了我的眼。
再见,小丁,再见,尘尘。
抹了把脸,回头看看早已不见的皇宫,也向你道别,再见了,阳阳。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我挥一挥衣袖,走向我自己的人生。
91 开始
“话说哈里波特周身大穴被点,轻轻巧巧的放置在树丛中,一动不能动,只能看着他的恩师邓布利多体态虚弱的靠在旁的树干上,勉强支撑――他的剑,已经远远的抛在了一边。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不学无术的马尔斯,这个可耻的叛徒手持利剑,直至邓布利多的咽喉。只要他的手指轻轻一颤,一代大侠顷刻就要死在这无耻小辈的手上了。
哈里波特心中火烧一般,恨不得要将手中的剑在那马尔斯身上刺出几个透明的洞出来,可是现在,他就连小手指也不能移动分毫。只能静静的当一个生死关头的旁观者。
不远的对峙还在继续。邓布利多大侠正义凛然,循循善诱,而马尔斯本来就意志不坚,心中胆怯,此时被邓大侠训斥的惴惴不安,原本直指咽喉的利器也微妙的垂下了几分。属于正义的胜利,近在眼前。
哈里波特的衣衫已经尽湿,额上的汗水缓缓的蜿蜒而下,模糊了他的视线,可是他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那低垂的剑刃,生怕马尔斯转眼间又改变了主意。
这时,一条黑色的身影又加入了战局,血红的夕阳下,是一张惨白而又诡异的脸。这正是武林同盟中最被邓布利多大侠信任的左右手之一斯内普。即使面对死亡也毫不改色的邓布利多却微微变了颜色,但是他只来得及张张嘴,就感到喉头一凉,那星星点点的红,已辨不清到底是夕阳,还是血。
哈里波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怜他动不得说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代大侠邓布利多巍然倒下。
呵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我啪的一下合上了扇子,喝口茶水,收工!
大咧咧的将我今天的收入随意放在口袋里,我看看头上的日头,慢吞吞的往回走去。
这种平实安稳的生活,放在以前简直是无法想象的。相对的,往日种种现在回想,就好像美梦一场,虽然爱过,恨过,被伤害过,也伤害过别人,可是遇到了那两个人,能够用尽所有的感情和勇气去爱,不失为一种幸福。即使,结局是离开。
当时的心情到现在也是一样的,就像是刚刚学会飞翔的小鸟,也许凛冽的风刮在脸上有点疼,也许还没有习惯飞翔的翅膀有些不适,可是这种轻松自由的感觉,终有一天可以让我忘记曾经只能抬头仰望时所拥有的幸福与温暖。
一路上只是走。尽管明明不可以再回去,不可能赶得上尘尘的大典,可在内心,还是偷偷的怀着那么一点点的侥幸,如果可以躲在远远的地方看那一眼猎猎风中终于能够站在最高点的身姿御风而行,我真的会觉得更加安心。
可是,还是没有赶上。这是自然的事情。没有钱,没有马,漫漫长路上的艰辛无法用语言去累积,但只是怀着这最后的一点点希冀,还是支撑着我走了很远。等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中飒与下楚的边界上。
于是,赶不上就算了。听到了他的消息,也是一样的。往前看去,看不到这片土地的主人飒飒仙姿,回过头去,那逶迤壮丽的宫殿也早就不见了身影。索性就在这样的地方住了下来――两个人的中间,用以维持我仍旧坚持得可笑的平衡。
这样的边界小城其实并不适合人类居住,荒凉偏僻不说,光是频频战乱就已经让这里的百姓民不聊生了。可怜我一介专职米虫,好几都差点成为这战乱的牺牲品。
幸运的是,这样坚持着留下来,环境竟然慢慢的好了起来。两国的关系从剑拔弩张到相安无事,只幸福了我们这些老百姓。朝廷又派来了一个大将军专门管制边境地区,这个下派将军意外的公正廉洁,以百姓为先,地方上的治安好了,又有好官罩着,邻里的百姓自然都寻了过来,重新安置家园。这个不毛之地没有半年的时间已经成为一个比较荣的小村镇了。而我,有幸成为了这个小镇子的第一代合法居住者。
有了安居乐业的环境,有了荣热闹的商市,讨生活也成了一种容易的事情。别看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连五谷杂粮都分不出来。但是俺有文化啊。虽然这样的环境,重操旧业――办媒体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2多年来看的书,没有1吨,7、8吨还是有的啊,尤其是闲书~~~
所以说书对于好逸恶劳、又善于耍嘴皮子的我来说,绝对是相当合适的一份职业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已经初夏了。我拿着扇子遮着日头,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看到了袅袅的炊烟,是从我家的烟囱里冒出来的。
又往前走了几步,扔掉扇子顺势往后跌了一下,站稳的时候,怀里已经多出来两只可爱的狗狗了。
“不要,不要舔了。”我一边说,一边往后躲。真是的,有时候过分热情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对象还是两只畜牲的时候~~~
“好了好了,香香、美美~~~”我摸摸它们光滑的背脊,终于可以继续前进了。
再往前走一点,是一个荷塘。还没有到季,但只是满池的荷叶,也已经熠熠飘香了。荷塘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稀稀拉拉的种着些时令果蔬,当然少不了我最爱的葡萄。
院子的北边,是一栋小小的草房,半掩的门里,正传来阵阵饭香。
推门进去,果然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弯着腰忙里忙外,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忍不住扑了过去:“小宝,我回来了~~~”
谁知道明明近在眼前的身影一,就不见了。扑了个空的我在险遭火舔的一瞬间被揪了回来,赶紧哀号:“哎呀呀,小宝,快松手,耳朵~~耳朵要掉了~~~”
迟了几十秒,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时候,那死命的狠狠拎着我耳朵的手才松了下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我背着的时候扑上来,成天吃那么多饭,都不长脑子,你是不是猪啊?”
我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谁叫阿宝你这么娴熟可爱,我实在是一时忍不住才……”
“懒得和你废话,赶紧洗手去,饭好了。”
我连连点头,屁颠屁颠得出去洗手了。
说是晚饭,其实只是简单的青菜和粥。但是人心情好了,吃什么都好吃。就像我,明明伙食都要媲美兔子了,可是身上的肉还是一点一点的悄无声息的长了上来。直到有一天穿了件以前的衫发觉气都喘不上来了,这才知道,原来我竟然胖了。
吃过晚饭,本来还很毒的日头已经变成了圆滚滚的大红球,噗哧噗哧的往下沉。习习凉风吹得荷叶哗哗作响,一派清明。一座茅屋,几亩薄田,两条可爱的狗,离我的梦想、我的幸福很近很近,只除了我的爱人。不,是我的爱人们。
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得怎样,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目标,又有了新的征服对象,又有了……新的爱人。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痛很痛。
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在我旁近呼喊:“小猪~~~”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应该远在天边的尘尘:“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没有,我没有。”我的大脑已经被惊讶的蛇吸食的半点不剩,“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再见你了,我喜欢阳阳,在喜欢你之前,我的心里,就一直有着他。”
尘尘听罢对我冷冷一笑,刚才的伤心欲绝顷刻不见踪迹:“你不用解释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怎么可能会等你?别做梦了,现在的我,要什么有什么,随便什么人都要比你好一千倍。哼哼~~~”
“尘尘~~~”我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着你啊~~~~
刚要过去,就被狠狠拉住了,是阳阳。
“到现在,你还是只选他。难道我的感情就这么容易让你弃如敝履吗?”
“没有,我、我~~”
“大福、大福!!!”耳朵上一阵剧痛,我立刻醒了过来。
眼前怒气冲冲的面孔是阿宝的。
“让你躺在我腿上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居然给我睡着不说,还敢流口水!你想死是不是??”
“痛痛痛~~~我的耳朵要掉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是的,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白痴似的?”阿宝总算高抬贵手,又放过我一马。
我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擦他腿上的水痕――这分明是我的眼泪,哪里来的口水。所以心里明明堂堂的知道,阿宝貌似狠毒的关心。
唉~~~我又忍不住了,一下子抱了上去,这阿宝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爆头。
“阿宝,”我蹭蹭:“我好喜欢你啊~~~”
92 最终还是没有完
他只是松松的抱着我,既不推开也不拥紧,罕见啊罕见。
见他没有拒绝,我顿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赶紧噘着嘴亲了上去。嘿嘿,都认识这么久了,光见他欺负我,我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过呢~~
但也只是这一点点的迟疑和得意,我的头就被推开了:“你这个笨蛋,居然还敢给我得寸进尺。”
眼见巴掌就要上来了,躲是绝对躲不开了,我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索性又扑了上去,死死的巴住他的脖子:“阿宝,阿宝,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可怜我一代天骄,遇到这个火爆小子,也只有弯腰求饶的份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阿宝被我缠得没办法,只得放下手来,托住我――他也是不得已的,要是不托住我,就我这份量毫无遗力的吊在他脖子上,勒不死才奇了大怪~~~
“还不下去,想勒死我吗?”
听着他口气里的火药味,现在松手我就真是白痴了。
把头也埋了进去,由于使的力气太大了,有点微微的颤抖。“没有,我只是冷~~”这招屡试屡爽,就连坚冷如阳阳都逃不过我的手心去。
只听得长长的一声叹息,阿宝无奈的默许了,可嘴上一点都没放松:“要是冷就给我滚回屋里去,干嘛非勒着我?”
我把头抬了起来,一脸吃惊的看着他:“难道你不知道吗?当然是因为我最喜欢阿宝啊~~”
然后积蓄力量等着他把我推下来。
谁知他愣了一下,半天才喏喏的说道:“为什么,你可以把喜欢这么容易就说出口来?”
我也愣住了,看着他一脸的认真和微微颤抖的嘴唇,我的心突然间好像针刺一般,这样认真的眼神,曾经全都是属于我的。可是我,却没有资格独占那份美丽。
痛极反笑,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把喜欢说出来?当然因为我是个坏人啊。只有坏人才能这么没心没肺,这么……玩弄别人的感情。”
阿宝显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反常的一把搂住我。
两个人默默地依偎在一起的时候,果然是能感觉到一点点温暖的。
拥抱,拥抱,拥抱。
感觉被轻轻推了一下,我哼哼两声。
又是一下。
别动,我马上就要睡着了~~
腰上狠狠一掐,我果然立刻就醒了过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阿宝抬起一脚结结实实的踩在我肚子上:“就你一身肥肉,还玩弄人家感情呢,别人玩弄你都看不上!”
我躺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呜~~~阿宝,我错了,这是真的把口水滴在你衣服上了,你抓狂也是应该的。我以后会注意的,真的在也不敢了。
可是可是,虽然是我的错,但我还是要说,你刚才说错了。
世界这么大,是真的有人喜欢我这个胖子啊。
他们高贵美丽,举世无双。
他们温柔隽永,睿智残忍。
他们的感情和真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而我,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也是最残忍的人。
因为我破坏了这份感情中最真挚的部分――专注,所以我现在如此的贫穷。
但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在这个时候。
即使不能忽略我四敞八开的躺在地上,脸上是还没有擦干净的口水,肚子上还有个大脚印,我脸上的表情,也绝对可以称之为“幸福”。
不管结局如何,真心爱过,真的是一种幸福。
全文完
番外1《阳阳篇》
坐在高堂之上,看着底下俯得低低的使臣,抑制不住的冷笑。以为进贡一个猪一样的男人就可以保自己的周全,无知的可恨,无耻的可笑。
理完一天的政务,这才想起来那个等着我临幸的男人,看看天色,蒙蒙的有些亮了。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可是这时的空气温凉如水,倒让我减少不少烦躁之气,看看那个男人,也好。
第一见面,果然是个像猪一样的男人,匍匐的趴在地上,无比狼狈,那有一点点传说中的戾气嚣张?我高高的俯视他,就像俯视他的国家一样。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故作卑微的姿态却掩饰不了他狡黠的眼眸,我一下子就产生了怀疑,这样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人,会是一个的陷阱吗?
之后的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可是我的心却终日惶惶不安起来,这种眼光和心情紧紧追随着一个人而跳跃的被动就像流沙一样,我越是用力控制却只能让它在我指尖流逝的更快而已。
他总是知道怎么样才能引起我的注意,尽管看上去他并不是故意的。他肆无忌惮的吃喝玩乐,悠闲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态度并不嚣张,行事也不张扬,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一样。可是,他不知道(也许他心里很清楚)正是他的这种平静激怒了我。他是什么身份?他应该表现得诚惶诚恐、卑躬屈膝,又或者隐藏锋芒、蓄势待发。
我通过各种渠道、信息拨开他撒下的重重迷雾,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除了他那颗单纯的、碌碌无为的心。
忍不住靠得更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如果那是颗包裹着肮脏虫子琥珀,就狠狠的捏碎它。如果那只是颗平平凡凡的石头,就让它自生自灭丢在角落。
有一万种构想,有一万种对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我会遇见一颗珍珠。没有宝石璀璨的光华,没有翡翠沉的凝练,有的只是珠圆玉润的单纯,和在不经意的瞬间,才可以窥探到的盈霜。
忍不住逗弄他,试探他,若真的是颗珍珠,将它作为一个有趣的收藏品也是可以的。我的小猪,听起来是个不错的称呼。
可是在这个游戏当中插进来一个男人。虽然他迷影重重,但若只是某个敌对者的阴谋诡计,我是素来不怕的。
他没有任何的行动,却让我不安起来。在他到来的那天,我就发现我的小猪的秘密――他身上带有剧毒!!!怪不得他会这么安详自在,是对自己生命的放弃,还是对我的志在必得?
我如果按照惯例的话就应该立刻除掉他,不留一点后患,可是心的天平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偏移了。告诉自己,将计就计也是很好的一个办法,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其实只是想相信他,想象着他也许也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
费尽心力的为他解毒,又设法不让他知道,为的不只是避免打草惊蛇,更想让他脸上纯洁的笑容停留的时间再长一些,如果他是真的受害者,我要将伤害降到最低。这是收藏者的责任和义务。
每晚每晚的亲吻、同寝让我焦躁起来,他身上的毒没有清除掉,我就不能碰他。所以竭尽所能的拥抱、亲吻,让我们的距离更近一点,再近一点。他不是美人,对我来说甚至没有一点利用价值,可是他的身上一点点阴谋的腐臭都没有,我越是靠得近,越是无法抑制的渴望这种干净的味道。
那个神秘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当我看见小猪歇斯底里的为他渡气的时候,我心中就产生了杀意。小猪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也不能沾染!
还好还好,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照我的步调在进行着。我的军队已经在边境囤积多日了,再过一些时日,我军的粮草就会准备好,到那时,便是我军一捣黄龙的时候了。
得知小猪的毒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在第一时间占有了他。他羞涩,自卑,是对于自己的相貌。只有我看到了他身上最闪光最珍贵的东西,我要把它藏起来,自己赏味,自己享有。那一夜,我百般隐忍,却还是使得他受了伤。身体上并没有满足,心灵上却洋溢着一种喜悦。只要一想到这是我唯一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干净的宝贝,我的血液就会沸腾起来。
任何人要去夺占他玷污他我都要制止。看着屋内那个细细亲吻着小猪的男人,我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我,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很快的,那个男人死掉了。我紧紧跟在后面,看着小猪背着那个尸体艰难移动的背影,拼命压抑着鞭尸的冲动,对自己说:“他已经死了,现在小猪是你自己的了。”
心中再动摇起来,那个计划是不是放弃比较好呢?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等小猪心中的那个影子慢慢淡掉,他就完全是我的了。可是心中最的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喧嚣着:“让他现在就全部成为你的!”
他的眼泪,我没有办法容忍不是为我而流的。于是,我的计划还是进行了。看着小猪乖顺的坐卧在我床边的时候,他微蹙着眉头睡得很不安分,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抖动形成一圈阴影,我起身轻轻吻去那上面的泪珠,默默许下誓言:再过一段时间,我要你再不流泪。
早就知道小猪的善良,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可我的生命中出现的柔软的东西太少了,看来看去,也只有一个小猪。所以我无法明白怎么会有人愿意无条件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以至于当他万分痛苦的骑在我的身上为我展露笑容的时候,我怀疑了起来。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子高高举在他的手中,我一动不动,不是不能动――麻药和点穴对我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只是赌一个万一,万一他反悔了不想对我拔刀相向的话,我一动,岂不是一点机会都不能留给他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后悔我的决定,正如我从来没有想过小猪将那把尖利的刀义务反顾的插入了自己的胸口一样。
巨大的震惊让我一时动弹不得,直到那软软的满是冷汗的身体倒在我身上,谁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恍惚中感到自己的下体从那依旧温暖紧窒的甬道中拔了出来,我这才清醒。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庞、紧闭着也许再也无法睁开的双眼和这满床满身的鲜血就是我心积虑要的东西吗?
我陷入了无尽的等待和悔恨中。小猪没有死,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可是没有人能告诉我,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看着他一天天在床上睡去,他的脸颊慢慢凹陷下去,露出了清晰的五官,挺直的鼻梁,瓣似的嘴唇,却一点也不美了,因为我看不见他狡黠的眸子和生机勃勃的朝气为他白净的脸上渲染的颜色。偶尔搂着他坐一会儿,看看初晨的太阳,看看皑皑的白雪,他也丝毫不动,只有我的胸口可以感觉到他已经薄如蝉翼的蝴蝶骨压在我心上钝钝的痛。
为了不让自己疯掉,我投身于政务当中,只是一颗心总是在这旷阔天下的权力纷争中飘向那单纯无垢方寸之间。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并没有在他身边,即使看到他久久隐藏在眼皮之下的眸子轻灵的转到我身上来的时候,我都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激动和兴奋,笨拙的说了些什么,恐怕连我自己当时也不是很清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终于活过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像梦境一般,我对于他予取予求,如果他愿意要,我可以把天下都给他。可是我的小猪,只属于我的小猪,只要有我就够了。这天下,我誓在必得。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我给与小猪平安幸福的最牢固的保障,只要走完最后一步。
早上的时候,已经收到捷报,上鐾国的首都已被我军攻陷了,晚上的晚宴,再杀了那几个余虐,杀鸡儆猴,我的大业就完成了大多半了。
如果没有小猪的出现的话。
从来没有想过,当事实瘫在他面前的时候,到底是谁的世界最先破裂。
手中的沙又开始流动了,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却只能徒然的看着掌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可还是忍不住收紧再收紧,这就是所谓的垂死挣扎吗?
当我拒绝再听小猪的声音,自说自话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卑微着抓着一根细细的绳索,只要在一起会不会就有转机?只要在一起。
于是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抓着。明明都那么绝望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放弃?
所以当小猪咬上我的胳膊的时候,我心里才会那么痛,原来他是这么拼命这么拼命的想把那根绳索扯断,死死抓住的只有我一个人。
只是一瞬间的失神,我就松开了手,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面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到最后,我什么都没有了。
――完――
尘尘篇1《碧海青天夜夜心》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当看着小猪望着月亮一边流口水,一边假装风雅的念出那两句诗的时候,我只是想笑,我敢打赌,他心里肯定把那月亮看成圆圆的月饼了,怎能体会得出嫦娥费尽心机却害自己孤苦一生的无尽苍凉哀怨。
果然,我拿块月饼在他眼前一晃,他便立刻扑了过来,哪里还有刚才感月伤秋的半点影子~这样的情景纵使天上的嫦娥看见了,可能也会忍不住笑出来的吧。
抬头看看天上饱满的圆月,竟然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自我的妹妹死后,便再也没有这样的平静祥和了。只是这样的幸福,还能维持多久?
“尘尘~尘尘~~我们去外面赏月吧?”小猪扯扯我的袖子,眼睛最底下隐藏的是一抹真挚的关切,他不想让我再想起过去呢。
我笑着点点头,他的嘴边满是月饼的渣子,随手抹去,他的脸立刻就红了。拉住他要往外走的手,“你先把这药喝了,我们再去。”
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可怜兮兮的求道:“好尘尘,你就别让我喝了,这药实在是太难喝了~~”
我把药又往他嘴边凑了凑,哄道:“你不喝药,胸口又疼起来,我可不管你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胸口,这才犹豫不决的接了过去,一边喝,一边嘟囔:“这都怪那个该死的变态荣,不仅害我胸口疼,还害得我天天喝着苦药渣~~”
我没有开口,只是仔细的盯着他把那药喝的干干净净。小猪啊小猪,你怎么能知道,这是你的保命药啊。
早在看见小猪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中毒了。我从小就开始学习医药防毒之术,对他身上发出的淡淡的香味自然是不陌生的。那种淡淡的香味出自“交颈”之毒。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有趣之物:通过药物中此毒的人一般来说没有性命之忧,只能算是盛着毒的器物。交颈是通过行房传染的,成功转移之后,传播者身上将不会再带有此毒,反而被传染者将会在短日内暴病身亡。
只是这种毒早已失传很久,到底是怎样狠毒的人要将这药下在单纯的小猪身上呢?要知道这毒唯一的解药就是传播者心头精血,两个中毒的人,始终是要有人死去的。
目不转睛的看着小猪喝完碗里的药汁,我立刻递上一块蜜饯,这才见他眉心的褶皱舒展开来。
他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我喝完了,咱们走吧。”
我笑笑的反握住他松松拉着我的手,往门外走去。若是在一个月前,有人跟我说我会过着这种寄人篱下却又平淡安然的生活我是断然不信的。
虽然出身贫寒,我却在机缘巧合下被下楚国的皇上收养,自此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皇上对我又从小宠爱有嘉,别说让我亲手斟茶倒水,就算是大声一点又有哪个人敢以身试险?只是这样虚幻的尊贵幸福,竟然全是我妹妹的委屈求全换回来的。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我简直就要疯掉。恨那个给了我全世界的畜牲,更恨那个懵懂无知、认贼作父的自己。如果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不停的折磨自己,用死亡来赎清罪孽该有多幸福,可是犯下如此重罪的自己怎么能这么轻松的就死掉呢?我天天晚上看见自己的妹妹脸色苍白全身血淋淋的冲我冷笑,直到天明。干脆彻底毁掉自己好了,我对自己说。
于是恍恍惚惚的走到了妓院。这种纸醉金迷、男盗女娼的肮脏场所我是从来不曾涉足过的。可是此时此景和我不是很配?
毁掉自己,毁掉自己,毁掉自己。
默然的看着男人压在自己的身上,其实我已经死了。
直到温热的鲜血喷到我的脸上身上,我才醒过来。无法忍受那肮脏的血液,无法忍受那肮脏的行为,不停的呕吐,不停的掉眼泪。这样无耻的行为,我可怜的妹妹究竟是怎么样才忍受了那么长的时间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是因为她对我的……爱?
这样软弱、无谓的报复实在是太不符合我的个性了。我要那个男人比我可怜一万倍,比我妹妹惨一亿倍!!!
复仇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得到这个国家。虽然那个畜牲猪狗不如,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明君。国泰民安是他一生的梦想和追求。与其毁掉我自己,毁掉这个国家会不会让他更痛苦一些?
由于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对我的扶持和我自己的经营,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可是在得到王位的基础上,我有着一个最大的阻碍――大皇子。在血统上,他出身嫡长子,身后又有他的外公左丞相撑腰。我若想得到这个国家,就必须先搞定他。再查下去,竟然有些许蛛丝马迹他的背后有着中飒国的支持。
于是,一方面我想逃开那个令我窒息的环境,另一方面,想具体的调查一下这件事情是否属实,并从中进行破坏,我来到了中飒国。在这里,我遇到了能让我看到幸福的希望。
一天天的被他打动,一天天的被他吸引。每当内心要被黑暗吞噬的时候,他就会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芒,照亮我的世界。
可是这点点光芒并不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那个霸道的中飒国男人也想要得到它,我完全于劣势。小猪给与我的是亲情是同情,他经常对我说:“我们两个人要一起幸福。”可是他不知道,我要得到底是什么。如果同情慢慢的积累,越来越多,会不会转变为爱情?我不知道,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既可以让他爱我,同时又不伤害到他。一点一点地敞开心扉,一点一点地告诉他我的故事――尽管那并不是十分真实――他果真放了更多的心思在我身上。
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眼看着小猪身上的毒越来越浅,那男人看我的眼光也越来越凶狠,那个计划终于要启动了。
我没有办法同时既自己安全脱身,又能把小猪安全带出这个阴谋。所以我将计就计,装死。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我顺利脱身,回到下楚国,积蓄能量,等到我真正有能力的时候,给小猪幸福,给他一个干净的世界。
看着手上那颗黑色的小小药丸,只要吃下了它,我就会呈现出假死的状态,只要吃下它。
等我下回来的时候,我就带你走,我对自己默默地说。
吞下那颗药丸的时候,我没有后悔,也没有想到这会是永别。
虽然此时此刻,那个男人对小猪的一片真心是我唯一的赌注。
回到下楚国,我开始了积极的筹备和行动。很快的,下楚国半壁江山已经牢牢地握在了我的手上。一个消息却传了过来:小猪得了重病,被那个男人带到雪山治病。我的心一下子就乱了,怎么会这样呢?我走之后小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叫探子继续追报。杳无音信。
我立刻派人到雪山追查,却得到了他们已经离开雪山的消息。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不停的打仗,不停的派人去中飒国追查。那些密探一个个的消失匿迹了。直觉告诉我,什么事情发生了。
半年后,终于有了消息,小猪死掉了,早在半年前就死掉了。
我的血一下子退尽了,这半年多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仇恨和爱,最终我也剩下了仇恨。
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想起了那夜的月饼,也想起了小猪圆圆的脸,想笑,眼泪却掉了下来。那颗药果真是不该吃的吗?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尘尘篇2《身边》
好长时间没有弹琴了,手指每每一拨,就扎心窝的疼了起来,很是难受。
可还是不停的撩拨,一下一下的,久了,心也就慢慢的麻了。一曲过后,舒服了一些。心里的什么东西随着乐符的飘跃流了出来,空了。
院子里有我,有月亮,有风,可再也不会有个圆圆眼睛的男孩问我:“还疼吗?”
还依稀记得当时他弯弯嘴角两侧各有一个小小的酒窝,那晚的月光也曾沉浸在那弯小小的坑壑里黯然失色。
其实我很疼,真的很疼。
琴弦是顶级马尾做的,比一般的琴弦还要来得柔韧坚挺,运着力迎上去,刀削般的刮痕。
人人都说十指连心,可我的心又到哪里去了?
“日色欲尽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色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若你心中还怜得我,可否能来在让我见上一面?这念头也只是在脑中一转,便禁不住想笑出来,事已至此,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很有意思么?
往日的欺骗,心中的感情,恐怕只能成为我心中永远的大石,让我一辈子也快活不得。
这,便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风吹过,月依旧,我的世界已经面目全非。
可是,他真的出现了,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这轻轻的一声,在我离开他的一百多个日子里夜夜在我脑中、耳边萦绕,又怎么会听错。
“谁?”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如果只是幻觉,这随着声音倾泻出来的感情,如何让我再默默地承受?
月光底下,我看到了奇迹。
盈盈双眸下面,是一对小小的酒窝,斑斑驳驳的疏影中,那里有着月光在舞动。
慌忙站了起来,越走越近,就算是幻影我也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再也不要松手!!!
月亮的影子越来越淡,出现在面前的却不是我的小猪,我的记忆中的小猪。
头发已经长了那么多,可以松松的挽成一个髻。原来圆圆的脸只剩下瘦削的双颊散发出苍白透明的嬴弱。纤细的身架外套着松松的长衫,在风中迎迎摆动,风一吹,便散了。
只有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的澄静,却格外沉默。
心立刻绞痛了起来,我的小猪,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
“你别过来~~”他终于说话,话语中是止不住的慌张拒绝。
血一下就流尽了。
我只有站着不动,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
静静地看着月光在他脸上迅速的褪去,直到那尖尖的下巴也消失在那片阴影当中,我知道,他要走了,没有一点留恋。
地上哗哗的声音,是他残缺的腿拖在地上发出来的。
一直在流的眼泪一下子止住了,他竟然瘸了,心中涌上来的,是更多的杀意。
别人施在你身上的,我定要千百倍的还回去!!!
呆呆的看着那片飘着果香的黑暗,心中却清明起来。
我的小猪,没有死。
有人说过,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我失去过,也痛过,所以更加懂得这个道理。
小猪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包括我,也包括那个男人。
我认为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赎罪的机会,也是重新获得幸福的机会。
我只要静静地守着他,付出,然后等待。
虽然有时胸中的感情实在抑制不住的时候,还是会小小的吓到他。
可是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相信,我的怀抱才是他永远的幸福所在。
漫漫的等待之后,他对我说他要娶别的女人为妻。
当时心里颤了一下,还是强自平静下来。
妻子,儿女,小窝。
小猪细细诉说他的梦想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给的幸福,从来不是他想要的。从以前到现在。
如果我是真的爱他,我就应该成全他。
我是真的爱他,所以我会成全他
妻子,儿女,小窝。
其实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间都无所谓,只要她是小猪要的,我就会给他。
我不是什么好人。阴谋诡计,在需要的时候,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用在任何人身上,只除了他。我和那个已经失去小猪的男人其实是一种人,只不过,在他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间很容易就被我说服了,尽管她已心有所属。
再过几天,我就给你所有的幸福,我默默对小猪说道。他的眼神里却没有我期待的喜悦。
他失踪了。
找到他的时候,我已经死掉几千几百回了。
不能看他,不能抱他,心中的感情要爆炸一般充斥着、喧嚣着。
只是埋头走,只要回一下头,我就会立刻亲手破坏掉他梦寐以求的幸福。紧紧闭上的眼睛里,流下来的是血红的液体。
其实我早就失去他了,从欺骗他的那一刻起,从离开他的那一刻起。
回过神的时候,身后已经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吸。猛回头,空空如也。
折回去,他孤零零的趴在泥泞的山路上,分外凄惨。
只不过,比不过我心头的悲凉。
背上轻轻的重量,压在心上,却是沉甸甸的疼。
这个时候隐隐可以感受到当初他把我背出地牢时的心境,可是我还是宁愿这样背着他,走一辈子。
山路的前方露出了尖尖屋角,我们终于也到了尽头。
轻轻放下他,任他在我身边擦身而过,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伟大的事情。
看着他单薄的身体,在夜风中蹒跚而行,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我的世界。前方有属于他的幸福。
我很开心,是真的。因为他的那份幸福中,有我的存在。
可是他却停了下来,身子如那风中柳絮,只怕一吹,便全部飘散了,再也让我寻他不着。我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在我如雷般的心跳声中,他回头了,一步一步的又走了回来,每一步都那么坚定,那么绝决。
“二皇子,我喜欢你。”
他轻轻的一句话,瞬间击碎了我构建多日的世界。可是,我甘之如饴。
我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在那透明惨败的瓣上,献上我最虔诚的吻。
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也会离幸福这么的近。
本来许诺再也不要他受苦,再也不要他伤痛,可终究还是忍不住。
看着他因为疼痛咬得血红的嘴唇,忍不住吻了下去,充满怜惜的舔舐开来,立时就觉得下面温柔的紧紧包裹着我的甬道缓缓的收缩,哪里还能忍得住,不分轻重的撞击起来。真的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再也不吐出来。
当真就这么做了。
只惨了小猪。等我后悔的时候,他只有翦翦睫羽可以动了。
一遍一遍的吻上去,千言万语都是我无声的爱意。
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很蓝,风很轻。
只有我们两个人。他靠在我怀中,轻轻的哼着一首歌。
坐在你的身边是种满足的体验
看你看的画面过你过的时间
天也晴了也开了微风也沉醉
虽然你不说话却也早已万语千言
分分秒秒显的清澈又珍贵
只有你才能给我这种感觉
不管心多疲倦梦想就有多远
有你陪伴一切都无所谓
我要陪你擦拭每个昨天相片日记书签
有暖意慢慢浮现我要用默默的体贴
让你睁开双眼看见昨夜梦想都实现
我也愿意帮你打扫房间把身体好好锻炼
好让你觉得安全让你记得我的优点
无论任何时间对我非常想念非常想念
…………
一阵微风吹来,歌儿飘散开去,渐渐的远了。
昏昏欲睡的朦胧中,却还是可以听见那幸福悄悄走过的声响。
番外一
“傻笑什么,还不起来?”这个狠心的阿宝居然又从我可怜的肚子上碾了两脚,才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小子学的什么功夫,也没见他怎么使力,我的五脏六腑就疼得皱成了一团。缩着肚子躺在地上,更是起不来了。
“还躺着?我拿刀砍你哦!!!”
看着他恶狠狠的样子,好像真要砍我似的,我哪里还顾得上肚子疼,赶紧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先跑出几步远,这才大声喊道:“使用暴力是不对的,砍人更是不对~~~就算万幸没有砍到我,砍到猫也是不对的啊!!!”
时间好像还有点富裕,再做一个鬼脸>∧<,然后逃之夭夭~~
在风中奔跑的感觉,轻松的好像要飞扬起来一样。头发轻荡荡的向脑后掠去,永不回头。
晚上躺在床上不出三分钟,呼呼的就睡着了,雷打不动。
早上起来的时候,天蒙蒙亮,我走到院子呼噜呼噜的洗了个脸,这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回到屋子里,果然看见阿宝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桌子旁边,一脸呆滞,伸手扶住他肩膀的时候,甚至可以感到微微的颤意。衣服又冷又湿,好像是在这里坐了一夜的样子。
“阿宝,怎么了?”
他空洞的眼神晃了晃,才缓缓地盯在了我的脸上。看得我更是着急。
若是别的孩子,我就不会这么急了,可是他是阿宝,是泼辣好胜、永不软弱服输的阿宝,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能让这个孩子变成这样?
好半天他眼神才清明起来,推开我,径自回屋了。
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他推开了,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手推上去的时候,门已经从里面锁住了。我更是着急,敲了半天也没有声音,于是攒起力气准备撞门。
谁知道眼看就要和门来亲密接触的瞬间,门、门、门它居然自己开开了,我一个猛劲收不住,迎面就撞上了打开房门的阿宝,两个人顿时滚作一团,跌坐在地上。
“你到底在干什么?”阿宝一把推开我,恶狠狠的感觉真的是好可怕啊~~~
“那个、那个,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睡觉啊!!!”
啊?睡觉?
“那你干吗晚上不睡,还一脸奇怪的表情?”
脸上的肉立刻被狠狠掐住了:“你还好意思说?呼噜打那么响,房子都要被你震塌了!!!我一个晚上都被吵得睡不着,精神能好吗?”
“哦,是这个样子啊~~”我摸摸鼻子,悄无声息的往后退去,拔腿就跑:“那你好好睡觉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真的是好糗啊,我怎么老是摆这种乌龙?
跑到院子里,看看明媚的天,今天又是赚钱的好日子啊。
不紧不慢的踱到茶楼,刚刚好,赶上吃早茶的时间。今儿个天气好,果然客人很多的样子。
我跟老板打了个招呼,端起茶杯喝口水润润嗓子,我发觉客人们还是比较喜欢听武侠故事啊,上回改变的那个《哈里波特》效果就挺好的,今个儿给你们来段正宗的《射雕英雄传》还不得震死你们啊~~
照例环视一下周围,刚想开嗓,就觉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嗓子里哽了个东西似的,心口更像是火在烧一样,慌得我神志一片空白,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跑了起来,更确切的说,是逃了起来。
平日里要走上好半天的路这回一眨眼就走完了。顾不得迎上来的香香、美美,我像只惊吓过度的鸵鸟一般,咕噔一下扎到了床上,再也不敢起来。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眼睛烧烧的,好像要裂开一样,所以只好紧紧闭着眼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看不见,听不到,想不起来。
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我全身都震了一下,是他追来了吗?其实我不应该跑掉的,大大方方的打个招呼,不是很好吗?
被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熟悉的味道没有记忆中一贯的清香。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是阿宝。但还是难以掩饰心中莫名的失落。
头被挖了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立即紧紧地抱住了他,这个时候真的很想找一点点安慰。阿宝见我不说话,吓得厉害,也伸手抱住了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搂着我缓缓倒在床上。
眼睛已经湿了起来。阿宝,阿宝,在我最孤单寂寞时候捡来的宝贝。
那时,在下楚国的路上,我拿着仅有的一点钱,连住店都不够,只好夜宿在破旧的庙里。谁知道,当时的庙里已经有人了,就是阿宝。
明明都已经病得动都动不了了,可还是像只被人侵入洞穴的小兽一样呲牙咧嘴,极尽威胁恐吓之能事。
我见他着实可爱,又很可怜,就照顾了他几天。等他的病稍微好转一点的时候,尘尘的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反正死活也是错过了,我索性就又多留了几天,找份零工,一边打杂一边继续照看他。
等他身体差不多好起来的时候,我又见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怕他以后还是吃苦受罪,就带着他上路了。
之后我们走走歇歇,遇到了很多的事和麻烦,我才知道,原来我竟然捡了个宝贝。由于他不肯告诉我名字,于是我叫他阿宝。他听到这个名字愣了好半天,但也没有反对,就这样一直叫了下来。
别看阿宝小小年纪,遇到我的时候又是万分落魄,谁想到他竟然身怀武功,再加上性格泼辣、阅历丰富,走了没几天,就已经完全变成他在照顾我了。也是从那时起,我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为他马首是瞻。
可是我是情愿的,因为阿宝是个好人,即使凶,也是对我好的。
就像现在,温柔的抚着我背部的手坚定而有力。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总算有点安定了。
“出了什么事?”阿宝的口气前所未有的温和。
我模模糊糊的答道:“他来了~~”
背上的手停了一下,又动了起来,没有说话。
虽然只说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是心中的积压却再也抑制不住,奔涌而出。“怎么办?其实他不应该来的,这样子……对大家都好啊。我可以平平静静的生活,他们也可以开始他们新的生活,娶妻生子、雄霸天下。他为什么还要找来?就算是、就算是他还没有忘记我,我也配不上他啊。我这么坏,明明知道不应该脚踏两只船,可还是一个都放不下……他不该来的,他不该来的……”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可是,怎么办,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高兴到欺骗我自己都办不到的地步~~~”
“傻瓜,”他终于说话了:“既然这么喜欢,就去找他啊!”
“可是,可是,”这个道理我也知道:“我还喜欢着另一个人啊。”
“所以你干脆就一个都不要,自己走掉了?”
点点头。
“你啊,真是个自私鬼!”阿宝的习惯真是不好,怎么这么顺手就拧上了我的耳朵,很疼啊~~
“你以为你做这个决定,就是对大家都好吗?为了自己不那么愧疚,就完全忽略别人的感受和想法,随随便便牺牲掉他们的幸福,自己跑掉,这种做法实在是要不得啊!!”
我已经抬不起头来了,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窝囊太不负责任了。但是谁让我就是这种没用的小男人啊!!!
“也亏得他们是真心爱你,才这么纵容你,由得你这般胡闹。要是换了我,非得立刻抓到你把你屁股打烂不行!!!”
哎哟哟,我知道我知道,我还没有惹到你呢,耳朵就要被你拧下来了~~
还好他及时松了手:“其实你知不知道,爱和被爱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不要再逃避下去了。问问自己的真心,到底最想怎么样?”
我垂下了头,脸都要羞耻的烧了起来,说出来的时候,即使是面对像我孩子一样的阿宝,也有种无地自容的愧疚。所以声音细若蚊鸣,却无比坚定:“我想我们在一起。”
终于说了出来,心里好轻松的感觉。这个念头,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是想也不敢想的。那么美丽的人,那么尊贵的身份,那么真挚的心意,全都被我这无耻想法践踏的感觉,不是我可以承受得起的。
“这是你的真心吗?”他问得异常仔细。
我点点头,“我原来真的就是一个坏蛋。”
“喜欢这种感情,本就没有好坏之分。
这个善良的孩子,这么认真地安慰我,不禁笑了起来:“其实没有什么的。说出来的感觉真好,虽然不能实现,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紧紧地拥住了我:“我会帮你的,一定会。”
我也环住他:“阿宝,你真好。”
眼前慢慢的黑了下来,十分困倦的感觉。
陷入沉睡的时候,是满腔的血腥,和耳边轻轻的一句:“对不起……好舍不得……你。”
即使是在梦中,也想笑出来,傻孩子,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番外 重逢
奇怪的梦境并不能影响我睡饱后的好心情。可能真的是见到他的时候实在是慌张,想起过去种种、勇于面对自己真正心情的勇气又实在是太劳心劳力了,所以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身上是阿宝为我盖上的薄被,桌子上是阿宝精心给我烹制的“粗茶淡饭”,屋里的感觉是那么温馨,外面的天是那样的蓝,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没有好在抱怨的了。
吃饭的时候,看见桌上阿宝留下的纸条,说是要到邻村帮人家当几天短工,所以这几天的饭就要我自己解决掉了。
我半嘟着嘴把桌上所有的饭菜全都吃得一干二净,超不爽的说~~~其实我说书赚回来的钱,让我俩相依为命过些俭朴的生活已经差不多了。但是阿宝坚持要求也要在外面做些零工贴补家用,虽然我心里不想让这孩子再奔波劳累了,但是回想起以前我被人“豢养”时的种种不安和不甘,还是点头答应了。
可是,可是怎么能在我现在最紧张最害怕的时候,居然为了那么一点点钱就把我毫不考虑的就抛到脑后呢?真是个不贴心的孩子!!!
吃完饭,还是禁不住地挣扎,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我不停的犹豫,不断的挣扎,就这样,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我终于决定,去!
委实不是变得豁然了,只是家里唯一的食物也被我前两天吃光了,自己除了方便面之外什么都不会做,如果再不去镇上买点吃的,我真的就会饿死了。黑线~~~
战战兢兢的走到镇上,东张西望,探头探脑,极尽猥祟之能事,没有他。不甘心的又把整个小镇逛了一遍,还是没有他。
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失落落的坐在饭馆里,桌上食物,形同嚼蜡。他这样走了也好,真的。
也许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吧,所以才会不甘心,才会不能忘记,才会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非要来这个鸟不拉*的地方过来看看我。可是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平平凡凡的一个胖子,又丑又穷,那嫡仙一般的人物当初恐怕也是头脑发热才会喜欢上我的吧?现在过来这么一看,登时情形过来,恐怕心里不知道有多后悔自己的愚蠢决定,要不是我动作比较快,恐怕先跑掉的就是他了吧。
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几天连饭都吃不下去的自己,诚惶诚恐满腹挣扎的自己,明明心里那么害怕可还是满怀期待的自己,实在是太傻了。
只是呆呆坐着,呵呵的傻笑。自己总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以为自己是多么的了不起,人见人爱,就算自己毫不负责人的跑掉了,人家还会傻傻的等着念着,就像我……自己一样。
我真像个傻瓜,回想起那天在阿宝怀里艰难吐露的真心,更加觉得没脸见人。趴在桌子上,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吧,真真正正的放开手,过自己的人生,不再期待,不再等候。
真的疼的时候,世界上好像只有自己一样,孤独而专注。所以心心念念的人来到身边的时候竟然也毫无察觉。
惺忪泪眼中,衣袂飘飘、美丽而又温柔,冲我露出熟悉笑容的人,不是尘尘,还会是谁?
再也没有了前日里逃跑的决心,甚至恨不得立刻抓住他,再也不要松手。我不松手,他也不要松手。
也是如实地这么做了。
紧紧搂上去的时候,真的再也不要放手了。
等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乖巧的窝在温暖的怀里,双手紧紧抓住尘尘的下摆,就像失去记忆时的每一个幸福的瞬间一样。
就像失去记忆时………
心中扎了一下,刚刚还紧紧攥着的手,悄悄地松开了。
尘尘一只手轻轻揉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牢牢地圈住了我,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也不想再说什么话,去破坏现在美好的时光。我是真的很想他。
过了好半天,我自己不好意思起来。虽然说我这么躺着是很舒服。但是身上这么多肉,这么大言不惭地让一个看起来比我还要瘦弱的美人抱着,他不觉得累,我都拉不下这个脸来继续躺着了。
挣扎着坐了起来,微微有点红肿的眼睛,让我有点尴尬:“你怎么来了?”
尘尘也坐了起来:“才多长时间没见就生分起来了?”
立刻就坐立不安起来。那时出的馊主意,想骗过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可能成功的样子。
见他这么说,更是有放水的嫌疑。
可是,这么长时间不见,他还是那个一贯温柔体贴的尘尘,见我局促起来,轻声笑道:“我到这边办点事,顺便来看看你。”
哦,是这样的啊。果真和我想的一样,只是顺便。
“那个,听说你已经继位了啊,恭喜你啊。”没话找话说~~
“嗯,”淡淡的口气,好像这堂堂皇位不值一提似的:“那天,吓坏你了?”
啊?想起那天的丢脸表现,实在是羞愧无比。“我,我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当时撞什么邪了啊,脚自动就跑起来了。你也看见了,我又胖了,实在是缺乏运动,跑跑也是应该的啊,正好那天的天气也挺好的,很适合跑步……”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我,那翦翦双眸一如往昔的带着点宠爱带着点包容。
嗓子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低下头去,尽管想的那么明白,也作了决定,但是看见这样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想要,想去拥有。
番外 抉择
“那个,尘尘,你这些日子好吗?”
“很好啊~~~”他淡然地笑道:“平时也没有什么大事。而且我也到了年龄,大臣们都催我赶紧娶妻立后呢。”
他怕我打击的很不够,又补了一句:“我自己也很期待呢。”
“是吗?”祝贺你啊,像你这么好的条件肯定有很多漂亮又善良的姑娘想嫁给你的。祝你幸福。婚礼的时候一定要让我去观礼啊……
有很多很多的话需要说出口来,大大反复反复的祝福他,连这都做不到的话开开玩笑缓解一下现在的气氛也是很好的。
可是我怎么就这么没用,竟然挤了半天都放不出一个P来?悄悄地向外挪了半个身位。心里还是紧绷绷的。
两个人都沉闷的时候,很是尴尬。
以前的种种美好和愉悦现在回想起来都想假的一样。恐怕若是这样分手的话,以后连回味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我不要这样!!!
“那恭喜你了……”我抬起头来,挤出一个笑容,很好,朱大福,你做的很好,继续加油。
他却毫不领情,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我等了好久,却还是没有等到他点头~”
“这样啊~~”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啊?”我又不认识她,我怎么知道?
“其实我对他真的是挺好的,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给我?我认识他那么长时间,最后也只剩下这么个东西,是属于我的……”他缓缓地伸出手来到我面前。
他的手很漂亮,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修长的手指松松的握着,就像此时握着我的心一样。不是很用力,甚至有点无心,可是我的心是肉长的啊,一阵松一阵紧的好像被他这些话语捏住一样,有点疼,有点心酸,还有点失落。
早就告诉过自己,既然是自己先放弃的,就不要再傻傻的等待人家回头。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亲耳从尘尘口中验证的时候,是另一回事。
死死盯着,尘尘的手掌。
这双手曾经弹出过很好听的音乐,只是为我。
这双手曾经无数掂着或黑或白的棋子陪我这个臭棋篓子对弈,却很少赢我。
这双手曾经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十指绞缠,完成过对我来说十分神圣的仪式。
也正是这双手现在握着另一份爱情,将我生生的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永远。
那手指慢慢的展开了,我却一点都不想看。真正看到的时候,我一直以来梦想过的爱情也就死了。
手掌终于完全展开了。
在那温润的手心里,端端正正的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翠绿翠绿的,闪烁着光芒。
这是,这是……
“即便是这么一颗普通的珠子,也是当时冒了很大的风险,把命都拼出去才拿回来的。已经放了好久好久了。当时我曾想过,等有朝一日我的爱人能够真正爱上我的时候,再把它拿出来。可是这一天我始终没有等到。我知道也许我不该再等下去了。可是到了现在,我依然不能死心,我只想亲口问一句,这珠子,是不是再没能见天日的一天?”
死死的盯着那颗珠子,突然间胡乱的抓了起来,再也不想放手!!!
这颗珠子竟然还在,竟然还在!!!
刚才想了些什么,刚才决定了什么,全都不记得了。只有这颗珠子,还有它代表的前尘往事,还有……尘尘一直未变的心意。
“小猪~”尘尘展臂相拥:“你以为我会变心吗?我一直都在等你。看见你过得很好的时候我很生气。因为没有你的时候我很不好。我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总是要放手。如果放手可以让你幸福的话,我会放手的。可是不管哪一,我都没有看到期望中的你的幸福。所以这一,我不想放手了,行不行?”
行不行?行不行?
我可以说不行吗?你不用对我很好,你不用什么事情都替我着想,我都会爱上你,正如我这么差劲,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对我一样。
“我喜欢阳阳,从开始到现在。”感觉拥着的手臂抖了一下,可是我还是要继续说下去:“一直都喜欢。可是我也喜欢你,即使是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没有关系的。因为我有信心,终有一天在你的心里,会有满满的我。”
是的,你有信心。可是我没有信心。阳阳,阳阳,已经刻在我的骨子里了,真的可以等到风轻云淡的那一天吗?
紧紧拥住尘尘的时候,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说什么要三个人在一起,真的是太傻了。世界上的好事并不是都会让我占了去的。我一直都在等着,等着一个突破口,等到有一天他们能接我回去,能永远不变。
可是我等得太久了,等得我很害怕。
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放弃我的时候,我真的可以承受住这样的结果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的生活我的经历我的心我的身体,全部都有着他们的痕迹。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只有放弃才有得到。
放弃阳阳,这个代价真的是太高了,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
早就知道自己是个自私鬼。
真正做的时候,还是会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可是阳阳,你为什么不来?以前的你哪去了?
我对不起你,一直都对不起你。
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能再给你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番外 运道
“小猪,”尘尘刚下了早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陪我吃饭,“吃点这个……”
我看看碗里的食物,不仅失笑起来:“真是的,你又把我当猪一样喂吗?你也多吃点啊~”
他淡淡地笑了:“知道了,你快点吃吧,不用操心我了。怎么成天吃得这么好还是会瘦啊。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啊。”
我低下头赶紧拔饭,使劲吃~~
真的是挺讽刺的,怎么这么山珍海味的吃啊吃的,反而还会瘦下去。
难道我是气球吗?一阵胖一阵瘦的。
可能是心里不踏实的缘故吧。
再过一段时间,大概就可以真正做到忘却,全身心的享受现在的幸福和……喜悦。
……即便这个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爱人的痛苦上的。
“怎么不吃了?”
我赶紧又吃一口,“对了,阿宝还没有消息吗?”
尘尘顿了顿筷子,“还没有。”
“这孩子从来不会无故失踪的,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阿宝自从那天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我和尘尘和好之后,决定跟他一起回到下楚国。去邻村找阿宝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短工可以做。
可是如果没有去邻村的话,他又去哪了呢?
“不用担心,他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点点头,阿宝就算是再厉害,也还只是个孩子啊~~
虽然比我强那么一点点……
“小猪,”尘尘放下饭碗,定定的看着我,眼睛里是很少出现的严肃。
“怎么了?”
“下个月……他要过来,就结盟一事进行商榷。”
哦。
“我不会让你去的,”尘尘还是说了出来,“我不会让你再去见他,这样可以吗?”
我低着头,看着尘尘紧紧拉住我的手,“这样子……对谁都好。”
“小猪,总有一天……”
他还想说些什么,我赶紧抬起头笑道:“我知道了,我明白的。这样子真的很好,这不光是你的决定,也是我的。”
尘尘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有人求见。
我推推他的肩膀:“你有事请就先去忙吧。我不会去的。”
尘尘看我几眼,终是出去了。
我怅然所失的看着尘尘离去后的背影,心里闷的难受极了。
看着桌上的饭菜再也吃不下去,一头栽在刚爬起不久的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尘尘恐怕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吧,肯定也是考虑了好久才会去找我的吧?
今天说了这样的话,意思是叫我死心吗?
从现在开始,不!是从我答应跟他离开的时候,他就不再退让一步了吧。
这样真的很好,尘尘已经帮我做出了选择。
爱情,本来就是应该全心全意的。
拉起被子蒙住头,黑暗的感觉让我稍微好受了一点。在这一片混沌当中,才能让我稍作喘息。不再需要用自己肮脏的心情去面对尘尘的一片痴情,不用自己闪烁的眼睛去对视他一片清明的专一。
不敢去想,不想去想,不配去想。
真想让这一切都彻底结束掉。
现在偶尔能够感到的幸福,就像是偷来的一样,不道德,不正义。
不能再坦然接受尘尘的爱情,也不能再坦然奉献自己的爱情。
朱大福,你到底是怎么了?
反正已经那么坏,那么自私了,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
既然选择背叛,就不要在这么唧唧歪歪的放不下。
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就连尘尘,自己都要再给他带来伤害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最终结果吗?
呼吸停下来的时候,真的想把自己的心全部奉献出去。
“小猪,小猪……”
我睁开眼睛,尘尘的脸凑的很近,非常疲惫的样子。
“嗯~什么时候了?”
他愣了一下,笑道:“小懒猪,都晚上了,还不起来吃饭?”
看着他的脸,总觉得怪怪的样子,还在为早晨的事介怀吗?
起来的时候,一阵晕眩,险些又跌了回去。
尘尘一把扶住了我。
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嘿嘿笑道:“一不小心睡太久了。我真成猪了~”
尘尘脸色很不好起来,但还是温和的说道:“要不然你不要下床了,在床上吃好了。”
“不要不要,”我赶紧坐了起来,“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好。”
“尘尘,”
“嗯?”
“你不要对我太好啊……”
尘尘一边帮我穿衣服,一边问道:“不喜欢吗?”
“不,不是。只是这样的幸福,让我有点害怕。”
“你什么都不用怕。一切的一切,我都会帮你挡掉的。”
依偎在他的怀里不再说话,可是心头的不安悸动,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番外 高潮
之后的很多事情回想起来的话,都觉得自己有的时候真是愚蠢得可笑。
我病了。
为了不让尘尘担心,自己还偷偷去看了御医。
答曰:并无大碍。
一颗心没有放下来,更加郁蹙起来。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病了。
身体反应的很厉害。咽喉、小腹常常有一种强烈的灼热感,即便是喝下多少水,都会觉得口干舌燥。严重的时候,还会觉得窒息的感觉。
可怜当初党和人民了多少教育经费教导我们马克思唯物史观,我学了堂堂2年,也没有把我教导成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吃了御医的几副药,也没有什么好转,反而随着阳阳到来的日子的临近,更加严重起来。
索性医生也不看了,药也不吃了。
心里想通的时候,顿时觉得压在心上这么长时间的大石也卸了下来。
现在我所遭受的一切病症痛苦,也许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
偶尔的时候,我的神志也会模糊起来,恍恍惚惚的想到这个可能。等清醒过来的时候,仔细想想,也觉得真实起来。
于是更加不敢面对尘尘。
尘尘从始至终也不知道我的这些反常和“索性死掉来偿还这些情债”的念头,对我一如既往的好。只是每每面对我的退缩的时候,脸色都会难看起来。在不经意间,我见到他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掉?我自己一个人躲在也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一个偏僻角落里,使劲呕吐。
口水、眼泪、鼻涕还有着什么一起落了下来。
即便感觉胆汁都吐完了,胃里还是一阵灼热的翻滚。
虚脱的跌倒在地上,使劲地呼吸,也挣脱不出缺氧的束缚。
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真的要死掉了。
醒过来的时候,看看天色,只觉得模糊一片,也不能判断自己到底是昏了多长时间。
手脚都冰凉了。
自己慢慢的爬起来,一边不停的歇歇脚,一边努力的往寝宫走。
这么长时间都不见踪影,尘尘要是找不到我肯定会很着急的。
好不容易到了寝宫,眼睛这才觉得清晰起来。
尘尘还没有回来,大概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宫人见我一身狼狈,赶紧迎了上来伺候。
我也着实没有什么力气打理自己,只得由着他们一番摆布。
直到吃晚饭、洗过澡,尘尘才一身疲惫的回来了。
身体的不适,让我心里都产生了一种软弱的感觉,见到他的时候情不自禁就依偎过去。
他虽觉得诧异但还是温柔的把我揽进怀里。
我立刻紧紧抱住。
这样的贴近和亲热,已经是好久没有的了。
一方面是我身体上的因素,一方面也是心理上总是觉得既对不起他,又对不起阳阳,所以自然而然就会在肢体上疏远一些。
还好尘尘不甚在意,一直在等着我,给我足够的时间想明白。
感受着他温暖的肩膀,心里还是觉得幸福起来,把头也埋了上去。
登时就觉得连脖子都硬了起来。
即便尘尘的双手再怎么温柔抚摸我的脊背也于事无补了。
两人双双躺在床上,我假装睡着,一个翻身就滚到了他的怀抱之外。他也不像以前一样重新把我抱回去,只是轻轻的给我盖好了被子,就出去了。
竖着耳朵,听清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眼泪这才掉了下来。
紧紧抓住被子的时候,甚至连自己身上都能够闻见一股属于女人的脂粉味。更不要提尘尘身上难以掩饰的芬香了。
此时此刻,我才能体会到阳阳和尘尘被我的不忠伤害时的痛彻心扉。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胃又疼了起来,还有腹部。
趴在床边干呕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身体也渐渐麻痹起来。
就这样折腾了小半夜,尘尘始终没有回来。
等到稍稍好点的时候,夜晚已经过去了。
我昏昏的看着外面灰灰的惨白,估计就像我现在的脸一样。
现在,时候到了。
早餐的时候,尘尘就回来了。
面对着我惨白的脸色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今天中飒帝到了,你跟我一起去城外迎宾吧。”
阳阳,阳阳今天就到了?
我呆呆的看着尘尘,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坚定的对我说,再也不要我去见他的吗?
今天怎么又会对我说这种话,是心意已经变了,还是别的什么……
“不要发呆了。”
尘尘一把把我还未吃得两口的碗拿了下来,转头吩咐到:“你们赶紧给公子打扮一下,让他脸色看起来好一点。不然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他了呢……”
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尘尘,你没有虐待过我,从来都没有。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已经把我唯一的不舍和依靠全部毁掉了。
我终于……遭到了自己的报应。
对着镜子微微展颜。
自己都认不得自己了。
这些日子的折磨,使得我又瘦了回去。果真比胖的时候好看许多。
五颜六色的脂粉涂抹在脸上,气色比我状态好的时候看起来还要红润健康。只是,这妖媚非凡、不男不女的装扮,真的适合我么?
还是我真正的身份,本来就像现在展现的这个样子,一样怪异而又难堪?
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努力的微笑。
使劲掩饰心中的酸楚,我应该高兴的。
对于阳阳的最后印象,仅仅止于一年前向他辞行的那一夜,他冰冷而又苍白的脸。
时间过了那么久,好像一世一般,我终于又得着机会,去看看他了。
如果我的幸福早就被自己毁掉的话,我也想在掉进渊之前,看到他的微笑。
“公子,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我怔了一下,抬起头来,“那我们走吧。”
我相信,整个皇宫,没有人会比我还要更迫切,想要见到传说中凛凛甚丰的中飒帝了。
番外 沿岸
再见到他的时候,不知道究竟这一面,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
是让我死心,抑或是他?
紧紧地缩在尘尘的后面,看着阳阳冷淡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来,再熟视无睹的从我脸上滑过的时候,我很感激我今天画上了如此浓烈的妆彩。
没有人可以看到我真实而又绝望的脸。
终于可以释然了。
正如我曾经选择离开的时候,向上天祈的愿一样,他们终于可以踏上自己原有的人生之路,……在没有我的时候。
而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走了,……在失去他们之后。
身子摇晃了几下,刚要倒下去,就被尘尘揽了过去。
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一副恩爱的模样。
尘尘当着阳阳的面,一手揽着我,一手揽着一个不知名的女人。
她身上的胭脂,是我所熟悉的味道。
忍不住看了两眼,果真比我好看,比我有气质,比我更适合尘尘……
突然领悟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拿自己和女人比,登时觉得无比可笑起来。
索性全身放松倚在尘尘的臂弯中,恣意的放纵的笑。
反正已经不用再顾虑任何人的心情了。
哪怕没有任何人会再在意,会再记得,也想当他们偶尔想起什么的时候,可以记得我的笑脸。
我从来没有悲伤,我从来都只有幸福。
微笑,微笑,微笑……
眼前的人影多了起来,一个,两个……再仔细看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一片漆黑。
我不需要光明,我只要紧紧地依靠着尘尘就可以了,冲每一个经过我身边的人微笑。然后心里再默默祈祷,那些许人群中,能够有他的身影。
可是就连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只走了没几步,尘尘就把我推开了。
我疑惑的转转脑袋,我不知道我在那里,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
幸好很快就有人扶了过来。
我保持着我自以为的最好的仪态,小心翼翼的走动着。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
直到坐了下来,我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敢随便摸索,也不敢问别人。只好一动不动的坐着,以免失了礼数。
好在我的光明并没有舍弃我很久,只是稍稍歇了一会儿,眼前就模模糊糊的清明起来。
我被安排在了下首。
离尘尘和阳阳最近的距离被那个女人占据了。
面对如此好笑的安排,我不知道我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实在是有点苦恼。
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微笑。
但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当我衣着暴露的被送到一个陌生的宫殿的时候,我已经暗暗猜到了尘尘的意图。
可是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
我不顾宫人的反对,用尽我所有的力气跑了出来。
甚至不顾身后还拖着个小太监!!
来不及走出院子,就看见一条灯笼长龙,向这边走了过来。
阳阳回宫了!
赶紧回头向屋里跑去。
阳阳进来的时候,估计没有意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意料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我满身红晕的斜倚在床上,正在和那个可怜的小太监衣衫不整的调情。
所以他愣住了。
我冲着他甜甜笑道:“我等你好久了。”便轻微喘息着挥退了那个小太监。
他果然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干什么?”
那冷淡的模样,是我所一贯熟悉的。
“好久没见了,当然是想看看你,”我站了起来,一身情欲的气息,扶上了他的胸膛,微微用力。
否则我恐怕会马上倒下的。
“叙叙旧情。顺便,吾皇正愁不知道用什么美人来款待你呢,我就毛遂自荐了。”
他只冷冷的看我,一言不发。
我已经完全贴到他身上了。身体内部燃烧起一股热浪。
逼得我眼睛都湿润起来。
尘尘,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竟然连春药都用上了。
还好,还有阳阳。
他坚定而又鄙视的推开了我。
“你怎么连这点旧情都不念?”我想再靠过去。
他闪身嗤笑:“你若念旧情,就不应该来。”
我还是笑,头晕眼再也站不住的难受。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不该来。
这么简单的道理,没有理由,尘尘会不知道。
阳阳再也不想看我,挥挥袖子:“送公子回宫。”
我扭头的看他一眼,最后一眼。
完成我最后的谢幕。
可笑而又成功地谢幕。
只可惜我不是小丑……
我是被直挺挺的架回去的。
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只因为我想看看,尘尘看见我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事实上,他没有让我失望。
他有一点点的惊讶,还有更多的失望。
我面对他的失望,微笑。
摇摇晃晃倒下去的时候,是满腔的血腥。
番外 无限
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怔怔的,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流不出来了。
“小猪,小猪。”尘尘的声音好像很心痛的感觉。
可是这种所谓的关怀和温柔,我却再也不能体会了。
身体放在这里,心已经远游。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很久了。
遇见阳阳,相爱,分离,相聚,最后失去。
遇见尘尘,相爱,分离,相聚……最后失去。
明明短短的时间,已经耗尽了我的一世。
我的爱,我的恨,我的痛苦,我的期待,我的挣扎,我的无奈。
到了最后,我终是得到了两样:尘尘的出轨和拱手相送,阳阳的冷淡和无视。
这样的结局,我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只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结果。
我,我……
身体被抱了起来,紧的仿佛要陷在他的身体里。
“什么都不听我说吗?不要解释,不要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身子不自觉地一震。
尘尘的脸贴了过来:“我知道你很辛苦,一直都知道。”
“本来想什么都不告诉你的,让你安安稳稳的离开,不再伤心,不再失望。没有想到我反而弄巧成拙了。”
尘尘呵呵的笑了起来,满腔的苦涩。
“你最近很不好,是不是?头晕,恶心,甚至还……呕血。我知道的,虽然你自己偷偷的看大夫,偷偷的独自忍受。可是关于你的任何事,我都清楚,比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在内都清楚。”
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对我,为什么……
“其实,你是中了毒。很厉害的毒,厉害到仅凭我一己之力根本就解不了的地步。还记不记得阿宝?”
阿宝,怎么会提到他?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总是遇到一些厉害的人物啊~~”尘尘磨蹭着我的脸颊。“他本是魔教余孽,也不知怎么的机缘巧合,百毒不侵。可是他的血是剧毒的。我收到消息他一直和你在一起,心里很是放心不下,所以匆匆去边境找你。可是当时已经晚了。他不仅让你喝了他的血,还为了不让你立刻死亡,又让你吃了一种名叫大茶草的剧毒,使得两种毒素在你体内相互压制。你若是身怀武功的话,还能坚持些时日。但以前你的身体底子就不好,这两种毒素也慢慢的渗透你的身体,开始显现出症状来。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一来,你一心挂念阿宝,我怕你知道他害你,所以这件事一直没敢告诉你;二来,对于这毒我束手无策,告诉你又怕你成日挂心,反而使得这毒发的更快……”
我反手抓住他的衣袖,问道:“那为什么要把我送给阳阳,你再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没有,我怎么肯能不喜欢你?”尘尘声音愤恨了起来。
“如果可以,我再也不要放手。可是,现在,不放手就等于害死你。”
他一阵急促的喘息,半天才平静下来。
“你的毒,有解。”他又说道:“大茶草是我国特产,它的解药极难配置,世间难求。可是,我有一颗。但是我不能给你吃,你一旦吃了大茶草的解药,立刻就会被另一种毒反攻心脉,恐怕顷刻就会毙命。那种毒,叫做君子。是中飒国君家的独门秘药。传说中,君子的解药历代只有一颗,名字叫做‘如水’,盖不外传。而君家实际上是中飒帝统治武林的傀儡。若想拿到这颗解药,只能是中飒帝。”
“你明白吗,若想解毒,必须要凑齐这两颗解药。这安排中飒帝过来也是这个目的。若他还是念旧情,也许会出手救你。可是现在他分明恨我夺人之美,根本就不会出手相救。我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也许成全你们,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了。”
“尘尘,”我终于出声了,听完他这一番话,许多的疑问都清晰起来,虽然知道自己中毒的消息并不值得高兴,可还是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一样。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你才是真的害死我啊~”
“没有了阳阳,再失去了你,我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这些日子我很难受。但是,最难受的还是你对我的冷淡。刚才,我真想死了算了。”
感觉胸前一紧:“同时,我又觉得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阳阳。我虽然答应了忘记他,可是我始终都是做不到,我一直在摇摆在内疚,就快要窒息的感觉。这生病,我也一直以为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我一直都不能开心,因为即使你对我多么的好,我都会受到内心的谴责。阿宝,没有害我。他曾经说过,他会帮助我达成我的心愿。他没有说谎。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的心和我的生命。心,没有完全的给你,也没有完全的给阳阳,是我的错,是我的心。所以现在只剩下我的命了。这不想再分开了。不要再想着什么把我送出去换解药,我就这么好好的、只陪着你一个人不行吗?我知道我自私,可是这样的痛苦和煎熬,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我很难受,我真的很难受,比起头晕呕吐来都要可怕一百倍。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了,你不能帮我完成吗,你不能帮我完成吗?”
尘尘呆呆望着我,嘴唇动了几动,挤出几个轻飘飘的字来:“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终于哭了出来,“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我一定……”
没有下文,我没有下辈子了。即便是有,我真的就能这么义无反顾的选择尘尘,舍弃阳阳吗?
我没有这样的自信。
死到临头,还如此食古不化,我真的没救了。
“所以,不要告诉阳阳,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我只想好好的陪着你,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尘尘再不说话,不拒绝,不同意。
我惭愧的闭上眼睛。
我用死来逃避感情,也用死来伤害爱我的尘尘。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坏蛋。
可是真的不能再承受了,如果让我一辈子陷入自责的渊,受良心的谴责;又或者当真送到阳阳那里,可以解毒,也只是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我宁愿死!
解毒,还是别的什么相关话题,再也没有提起过。
尘尘终于变回了我最初相识相爱的情人,温柔体贴,美丽圣洁。
我专心的只想着他一个人,只看着他一个人,只属于他一个人。
生活幸福而又满足。
估计这是我毒发前最大的奢侈了。
却依然抵挡不住生理上的恶化和痛苦。
醒过来的时候,尘尘的脸色比纸还要白。
我微微笑。
颤抖的手指无论怎么用力都抓不到从指尖溜走的生命。
尘尘动动嘴唇,极度的动摇。
“尘尘,我爱你。”我说道,十足的真心。
现在不说的话,我很怕没有机会再说。
而且,我不想让他说出别的什么话来。
安安静静的走掉,是我最后的心愿。
他终是没有说出我不想听的话来,温柔的吻吻我的额,像飞蛾扑火。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度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手里已经空空的了。
肺里没有什么氧气可以再给我了,一呼一吸之间,我听见了死神的脚步声。
挣扎着坐了起来。
“尘尘,请原谅我最后的自私。”
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只走得没多远就没有力气了。
眼前一片发黑。
歇一会儿,走一会儿。
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给我走到了阳阳住的寝宫门口。
再也没有力气,跌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起不来了。
全身都失去温度的时候,灯笼长龙终于再一出现在我的眼界里。
我端正坐姿,等待。
眼前人渐渐走近了,还是我印象中的巍巍神武,桀傲淡漠。
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眼神停了下来,停在我身上。
我冲他甜甜笑。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摇头:“这整个皇宫都是我的,在这里坐坐有什么打紧?”
他不在理我,迈步就要走开。
赶紧抓住他的袖子,“阳阳……”
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实在可怕。
赶紧换了称呼:“陛下,你可不可以笑笑?”
笑笑吧,笑笑吧,让我在自欺欺人一,可以欺骗自己,其实你很幸福。
“松开。”
“求求你,笑一笑嘛~~”我死皮赖脸。
他看我,不是凝视,不是瞪,没有任何的感情,冰冷的就像我的手指。
我还是甜笑,手指慢慢的,恋恋不舍的松开了。
对不起阳阳,是我提出了过份的要求。
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进去。
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之后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也许痛苦,也许快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属于我了。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淡淡的药味。
知道自己没死的时候,双手都被握得紧紧的。
左边是温柔,右边是情。
番外 扑火
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怎么会这么的没出息,这么的优柔寡断?
可还是折了回去。
外面的风已经很凉了。远的几盏孤灯飘飘摇摇的荡在半空中,恍惚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没留下一点痕迹,就……好像我和小猪之间的爱情一样。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可是没有人看的到我的内心,沟浅壑、纵横交错的伤痕和回忆。
曾经的刻骨铭心,即使刻意磨灭,也终是妄想。
人生2余年,在我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过“放手”二字。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我的世界,我的梦想,从来只靠我自己的双手获得。
对于小猪,也这样做了。
死也不松手。
用我全部的真心。
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天阴得可怕,大风刮过的时候,我掉进了绝望的万丈渊。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我最终一无所有。
原来有些东西,并不是能用权力、地位、力量甚至可贵的真心就可以得到的。
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早已恍如隔世。
眼前浮华一片,高高站在世界的最顶端,心里却空得发凉。
于是每天每天,用过往点点滴滴的回忆努力填充自己的心。高兴的开心的甜蜜的幸福的,一点一点地累积,铸成支撑我整个心灵的柱石。
曾经,我是无比残酷的、尊贵的、强大而无畏的中飒帝。
现在,乃至今后,我还会是无比残酷的、尊贵的中飒帝。
只是再也不能强大而无畏。
每夜梦回就像千年不息的风沙一般,使我辛苦累积的甜蜜柱石风化腐烂。
剩下来的也只有摇摇欲坠却日益丰厚的痛苦悔恨。
我的整个生命,苍白而又空荡。
如果当时放手的话就好了――失去总比亲手毁灭要好得多。
如果再给我一机会的话,我一定选择放手。
有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我就会偷偷的对自己这么说。明明是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说出来的时候,非但不会大笑,反而心会轻轻的抽一下。
但只是这么轻轻的一下疼,也就足够了。
手抚在上面,就会觉得安定而欣慰。
赫连旭阳,你不要怕,小猪还在你这里呢,牢牢的……
一个人的生命没有多长,最多百年而已。
这一点时间,我还是等得了的。
到最后,我们还是可以见面
我会用这几十年的时间思考学习,学会宽容,学会真诚,学会放手……学会爱。
等到再见面的时候,不会再让你受伤。
我默默地等待,虔诚而又焦急。
上天并没有让我等很久。
可这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心痛得要爆炸的时候,我才真正领悟到“一无所有”的含义。
抵死纠缠的感情线,一端早已放手。
遗忘的记忆,遗忘的爱情,小猪可能潇洒可能痛苦的摆摆手,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原地。
再见面的时候,竟然就是要我学会放手的时候。
这才明白,人,为什么会永远争夺,即使头破血流、结局凄烈。
放手远比任何决定都要痛苦艰难。
但是痛苦艰难,在面对我的真心的时候,终究选择了让步。
远山淡梅的灯罩非常娟秀素雅。微弱的烛火安安稳稳的罩在里面,衬得整幅画都飘缈起来,如梦如痴。
沉醉在这幻境中的除了人,还有那执著的飞蛾。
一下一下的撞上去,追逐自己心目中的光明。
哪怕头破血流肝肠寸断。
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巧巧的拿起灯罩。飞蛾一头扑了上去,瞬间化成一股青烟,永不回头。
我仰头微笑,我永不回头。
找了一些死士,保护我心中的烛火,一世。
他中途与神秘少年结伴,他定居边境小镇,他生活的平静安稳,他回到了爱人身边……
消息一点一点的传来,我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以后任何关于他的事,都再不过问。
我拥有世界上最尊贵的权势,最坚固的宫殿,最庞大的军队,最强韧的心。
我再没有期待再没有等候再没有失去。
我又可以强大而无畏。
我仰天微笑,我永不回头。
他乖巧的依偎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遥远,陌生。
他冲我微笑,血红的嘴唇全是虚假的真挚。
他冲每一个人微笑,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这样的小猪,我心如止水。
死水。
不看不听不想。
我高高在上,我尊贵无比,我无所畏惧。
牢牢堆筑起来的堡垒,再不破碎。
可是他竟然来了,没有尖锐的武器,没有煽情的攻击。
那么苍白那么美丽,就像当初刚刚遇到他时一样。
只是随意的坐在石凳上,身上的宽袍空荡荡的搭在他的身上,在风中飘摇。
他巧笑倩兮,轻轻的问了我一句:“可不可以笑一下?”
表情那么天真,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
顷刻间,我的整个堡垒灰飞烟灭。
我冷冷看他,他的眼睛里有我的曾经有我的生命。
手动了,很想伸过去轻轻的抚摸他微微陷进去的脸颊。
衣摆的重量越来越沉,我微一使力,便挣脱开来。
他的手垂了下去,眼睛也垂了下去。
我转身,离开。
抚摸他的资格,我早已失去。
回屋落座。
眼前的烛火闪烁闪烁,慢慢的变成了他那湿润晶莹的眼睛。
平时的时候都是圆圆的,只有在微笑和撒娇的时候才会盈盈弯翘,眯成两个可爱的月牙。
就像刚才他看我的时候。
暗淡的夜色中,也可以看见他弯起的眼角,……有泪光在闪烁。
闭上眼睛,死水还是泛起了涟漪。
他瘦得好厉害,难道那个男人没有好好对待他吗……
他的脸色苍白,枯萎而衰败――那是我在记忆中刻意抹去的色彩……
他的长衫夸大而轻薄,被风吹开的时候甚至可以露出里面刻的锁骨……
…………
腾地站了起来。
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走了出去。
真想狠狠地扇自己两个耳光,但是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轻盈而急促。
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莫名的高兴。
他居然还没有离开。
很委屈的窝在石凳上,睡了。
像只可怜又惹人疼爱的猫咪。
和我最初看见他的时候很不一样。
再也不能上前。只要再踏出一步,我就会再毁掉他安逸幸福的生活。
于是驻足,但并不离开。
他静静的躺着,在月光下绽放出一份凄凉的宁寂。
我们相隔咫尺,已是天涯。
远不知什么鸟儿一声惊叫,嗖的直冲云天,消失了。
我一怔,眼睛再转回来的时候。不安像个妖怪一样瞬间侵蚀了我的心。
迟疑的走了过去,悄无声息。
这才看见他平寂的胸膛不再起伏。
血一下就退尽了。
“小猪,小猪……”
跌上前去,紧紧搂住的时候,只感觉到冰凉而润湿的单薄。
仓皇抱他回屋,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
直到感觉到他微弱的几乎停止的心跳,眼前才清明起来。
那个男人也在这时狼狈的赶到。
相较于我的惊恐,他意外地平静。
“他死了。”是陈述句。
“没有没有,他还活着,他还有心跳!!!”
男人一下就扑了过来,眼睛里全是生命。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他喃喃的说道。
“可以救他的,可以救他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这样!!!我把他完全交给你,你就这么看护他的吗!!!”
他低头,手紧紧地握住小猪的,死也不松开。
我也不松开。
飞蛾在空中飞舞,围绕着烛火,时而贴近时而远离。
在空中划下生命中最优美的一道弧线,展翅成灰。
我掌握着小猪的一半生命,还有一半的爱情。
看着生命垂危却依然选择死亡的小猪,看着明明无法承担死亡却选择沉默的男人。
还有每天每天扼杀自己的我。
到底谁才是那扑火的飞蛾?
“尘尘……”那轻薄的嘴唇微微颤抖,吐露了真心。
心尖好像针刺一半,反射性的抽手。
却被牢牢地握住。
“阳……对不起……”
濒临死亡的身体一阵抽搐,眼睛却再没睁开。
“我,不会再放手。”我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等待他的选择。
他沉默半晌,吐出几个字:“我不能让他死。”
协议成立。
番外 香妻美妾
首先要说明:本番外纯属某猫虚构,跟正文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本恶搞的大前提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两座庙,庙里各有两个帅哥,山脚下有个小茅屋,住着一个说书的。
最后,3P恶搞,不喜勿进。
这天,晴空万里,说书的上午正好说道韦小宝阳春院里大战七大美女,不仅说得听客们春意昂扬,就连他自己都不禁羡慕起韦小宝的桃好运起来……
大家都是无意中遇见一个皇帝,怎么人家就是抢人家老婆的命,自己就是被吃的命,不公平啊不公平!!!
好不容易第一个没有把握好机会,竟然上天眷顾又给自己遇上一个,还是被吃。无语……
真是有道:点背不能赖社会,命苦不能怪政府。
悻悻的回到家里,坐在桌子前面,左看看,一面墙,右看看,还是墙……
心里郁闷不说,还有点痒痒,索性也坐不住了,直接找那色魔去大闹一场,大家都别高兴。
锁好门,关好狗,爬上山头,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进了宫门,直走直走再直走,就进了后宫。
凛凛精神,长吸一口气,刚要准备杀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长排容月貌的秀女走了过来。反射性的躲了起来,偷窥~
魂不守舍的看着那群美女们拐了个弯完全消失在自己面前后,空气中都残留着一种妖娆的香气。
说书的二话不说,找了个水坑,照照自己满月般的脸蛋和月牙般的眼睛,黯然神伤的往回走去……
不要说大闹一场了,连见面的勇气都消失掉了的感觉。心里有点酸酸的,难受。
下山,再上山,找温柔贴心的尘尘去慰藉一下心里刚刚受到的创伤。
熟门熟路的进宫,神经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左看看,没有人,右看看,还是没有人。不,确切的说,是没有女人。
扭过头来,刚要松口气,却觉得眼前一黑,撞上了前面的人。
倒也不是很疼得样子,但是却轻轻松松的被反弹开来,一个屁蹲摔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人就走了过来:“对不住您,您没事吧?”
说书的定睛一看,来人侍卫穿着,膀大腰圆,一张脸更是比圆规画出来的圆还要精确。一个大肚子歪歪的顶在腿间,没有2斤,也得有个18斤。
想想尘尘对胖子诡异的喜好,说书的低头看看自己平平的小腹,摸摸自己刚才还十分厌恶嫌弃的脸,自己,好像又输了~
已经很郁闷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也没有心思理会面前的胖子,说书的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默默地下山去了。
等再回到自己的小窝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什么都不想想,拉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是没什么精神,书,自然也不去说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全镇的人都知道说书的没有来说书。那些从昨天就开始期待着韦小宝如何大战七美人的人们无比失望。
既然全镇的人都知道了,那么那两个住在山上的人,自然也知道了。只是行动有块有慢而已。
雷厉风行的中飒帝自然行动是快的那一个。他以第一时间赶到了事发现场,以实际行动演示了一遍韦小宝究竟是怎么大战七美人的实景,不仅在质上有所超越和创新,在量上也毫不逊色。只可惜如此经典一战,只有他自己可以慢慢回味享受了。旁的人自然是看不到的,唯一的参与者说书人由于长时间于或迷乱或昏迷的状态,事后决口不提,因此,不只史书上没有留下任何记载,就连各种野史上也毫无引述。可惜啊可惜。
心思细腻的楚皇虽然在腿脚上略逊一筹,但是胜在温柔体贴。在迟迟赶到的第三天早上,不仅带来了大量的补药美食,更是带来了无数的温言软语、细心照看。
登时晕得惨遭蹂躏而没有缓过劲来的说书人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美人比伟大领袖X主席都要光辉万丈,绝对是人民的大救星啊!!!
于是,美人没费一兵一卒,就轻轻松松的就把说书的带回寝宫去了。
带回去干什么?
当然是细心照料……再加上慢慢蹂躏了。
两天后,不停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的不只是被人吃干抹净N的只能躺在床上哼哼的说书人,还有望穿秋水,直骂自己目光短浅的中飒帝。
番外 万受无疆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说书人能够下床的时候,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
在这漫长的有点甜蜜有点愤怒的七天里,他想了很多很多。
此刻的状况,真可谓是“背腹受敌”。
为了改变自己这种总是被压在下面的状况,他决定,他将用自己全部的智慧和心血来完成这番霸业。
柿子要找软的捏,这个道理,说书的肯定是懂的。
于是,在离开下楚皇宫的第三天,说书的就又折了回去。
再见到楚皇的时候,他正在御书房里批折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楚皇抬头看见说书的雄赳赳气昂昂闯进来的时候,说不惊讶是假的。
前几天由于说书的实在是太可爱太好吃了,当然还有一点点忌妒心作祟,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露出了一点点狐狸尾巴,结果把身下的小可爱给做恼了。
稍微能从床上下来,就立刻连人带被子给溜号了。
可见这回着实做的有点过分。
所以压根就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消了气,自己乖乖的又回来了。
难道……
不管怎么样,尾巴藏好才是关键。好不容易有送上门来了,若是一下子就给吓跑了可是太亏本了~
楚皇笑起来的时候当真是清冷如月,偏偏无论是表情还是神态都带着那么浓郁的宠爱和……色情,这一切的一切都助长了说书人的包天色胆。
说书的目露凶光,以凌人之势扑了上来。
楚皇大惊(?),以为他是要报前日床上之仇,忙展臂相接,一步两步,踉踉跄跄的就与说书的跌滚在旁边休憩的软榻上了。
说书的死死压住皇帝尊贵的龙头,恶声恶气的说道:“爷爷的,我要做!!!”
“好!”楚皇答应的非常爽快,不管是什么事,在床上总是容易解决得多,尤其对象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说书的愣了一下,显然没有预料到皇帝陛下竟然这么痛快就同意了,赶紧补充道:“我要在上边!!!”
身子底下的美人不仅脸色丝毫不变,反而大方应承:“没问题!!”说着就来解说书人的衣服,那服务态度,怎么看怎么恐怖~
要不然怎么说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呢?
已经被吃习惯的说书的十分不适应这种诡异的热情和柔顺,大脑一下就当机了。
要说做爱这种事,跟脑子也没有什么关系。大脑死机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底下一下子也死机了,这就真的没戏唱了。只是呆呆的任主动献身的美人上下其手。
还好说书的也算是没白受过那么长时间的现代教育,大脑在即将被吃干抹净的时候,突然间又重启成功。
也不管美色当前,立马提着裤子落荒而逃。
这一回合,说书的失败。
一方面,狐狸衣衫半散,懒懒倚在榻上,看着猎物消失的方向,捋着自己的尾巴作了的检讨。
另一方面,说书的也在自己的猪窝里对自己第一回合的失败,进行总结和自我检讨。
要说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怎么就会失败呢?
总结来总结去,还是自己心里建设没做好。
小媳妇做惯了,突然间熬成婆了,还真是不怎么习惯。
于是,说书的又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给自己做心理设防:我是小攻,我是小攻……
当连自己都相信这个假象之后,说书的顿时觉得自己男子气概倍增,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但是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要想成为真男儿,哪方面的能力才是关键啊!!!
说书的想了想,又把自己所有家当都拿了出来,一口气买了六个西瓜,全吃了。这才上山。
楚皇显然早就料到了说书人的卷土重来,任何自己有可能出没的地方,有空间的就放张床,没空间的也得在地上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所以当两个早就欲火攻心、各怀鬼胎的色狼滚作一团的时候,真是干柴遇上了烈火……
…………
第二回合,说书的依然失败。
事发当天,事发的第二天,他都一直蹲在厕所里骂娘:“他X的,是谁说六个西瓜等于一粒伟哥的?他X的,拉死爷爷了~~”
楚皇,……不是颗软柿子。这是最后的结论。
说书的虽然万般无奈,却也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中飒帝身上。
对于上两个回合的作战失败,说书的认为完全是常识性的错误。
楚皇温柔恬静,就像是一汪秋水,表面上安适静寂,但是里面却不可测。
面对这么一汪强大的远超乎自己想象的水,怎么能妄想仅以一小簇热情的火焰就能燃烧的起来呢?
所以,这回,不能再以火一般的热情来取胜,而是以秋水一般的柔情蜜意来决胜负。这才是王道啊!!!
见到中飒帝的时候,他也正在御书房理公事。
漫步轻款的走到他面前,甜蜜的微笑。
果真就看见早就已经多日不见的男人邃的眼眸中燃起了两簇闪烁跳跃的火苗。
于是笑得更加甜美起来,嘿嘿,今天我朱大福就要翻身作主人,看我这潭秋水是怎么把你这小火苗给湮灭的……
两个人对视对视对视……
不肖一刻钟就已经滚打在床上了。
说书的头昏脑胀、欲火焚身,恨不得马上就鸡犬升天。
可恨的是身上的男人还在不断的点燃火苗,弄得自己简直想立刻掐死他……
等一下,身上的?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给人压在身下了呢?
说书的试图力挽狂澜,极力推开正埋在自己胸前的龙头,喘息道:“不行,我要在上面……”
此时还没有完全从欲海中清醒过来的中飒帝,呆呆的看着身下的可爱宝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说书的一看就明白了这精明的男人现在大脑正在当机状态呢,赶紧灌迷魂汤,微笑微笑,极尽色情的微笑。
看我不淹死你~~
谁知道,这中飒帝不看这微笑倒好,看见了之后大脑彻底死机。
一个飞身压了上来,把身下抵死挣扎的亲亲双腿一分就冲了进去:“好小猪,下回,下回再让你在上面……”
可怜的说书的被这突然的冲击和随之而来的彻底失败打击的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出来,只能愤恨的死机了。
…………
哀怨的躺在床上,完全不理旁边百般讨好亲热的死男人,说书的茫然的看着天板,下回,下回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说书的这个时候的境,不只是背腹受敌,而是自作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