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的幸福 + 番外


荐・美国女兵星条旗下裸照遭罚
・男子已为人父欲变性女儿陪
・揭秘苏州工业园社保特区
・河南医生攻克艾滋病真的?
・古代女子“笞杖”要裸体?!

・姐欠赌债35万失踪妹遭轮奸
・漂亮女人最易失去7种东西
・几百万人民币真币碎片藏身
・韩国数百妓女集会汉城抗议
・娱乐圈大奶PK二奶战况统计

小王子的幸福 + 番外
作者:魔魔虫子 26/3/17 22:12 211 收藏
小王子的幸福 + 番外

第1章

事先申明,是兄弟恋的,过敏者速速离开^^

一架R―私人直升飞机驶在平静的海面上空。

海水荡漾着一波波纹路推向远,视野所及,蓝天碧水交织成一片。飘荡着淡淡咸味的清新空气,自然的颜色赋予心旷神怡的空间感,很惬意,却又似乎稍显乏味。

单调的蓝色水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越来越接近的距离中,用肉眼就可以看出那是一座郁郁葱葱的人工小岛。驾驶员移手推了推副驾驶座上酣睡正甜的人,不冷不热地说了声“到了”。

睁开惺忪的双眼,邺君扬不雅地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在看清楚四周的景象时,禁不住愣了一小愣。“怎么开到个地方来了?你不回本家吗?”

“今晚我在这里过夜。”

“你的嗜好还真特别啊。放着热闹的本家不住,到这荒芜人烟的小岛上陪蛇吗?”邺君扬扯了扯嘴角,露出没好意的笑容。“小不点肯定正眼巴巴盼你,见不着你的话,他又要哭鼻子了吧?”

“你以为他还是五岁的小孩?”康洛影用他惯用的态度淡淡回过去。

“嗯――”邺君扬的鼻音拖得很长,“说起来是好多年没见了,从上见他到现在,应该有十年了,都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模样。我记得,我们就是因为小不点才认识的对不对?”他转向身边一直表情不多的那张脸,“你呢?从离家至今似乎都没听你提过他,你们有见过么?”

久久的等待换回的依旧是沉默,邺君扬忽然笑出声来,“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过夜了。” 俊美的笑靥闪出一丝了然的狡黠。
“真是个奇妙的世界,世上竟有康大律师害怕见的人。”

“……罗嗦。”

邺君扬一点不恼,笑意更甚,他转身从后座拿出一包东东出来,“不管你今晚住哪里,小不点的婚礼是一定要参加的。这是我送他的礼物,帮忙代我转交。”

“你不去?”

“我有重要约会!” 他笑得神秘。

身边忽然闪过疾风,没等康洛影转过头看清楚,只见旁边人的身形迅速晃动下去,几秒种后,他便在机身的下后方看到了架着降落伞飘在空中的修长身影。这附近有可以着陆的地方吗?问题一闪而过,只在脑中停滞了半秒便被他抛诸身后。

这家伙的神秘约会,就在海底也说不定。

他在意的是他临走前的笑容,知晓一切又不点破的可恶表情。他向来知道他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最敏锐的,与生俱来的比猎狗鼻子还灵敏的洞察力,在探人心思方面,从不需蓄意挖掘便能了如指掌。惟一值得安慰的是,在利用他的天赋方面还算比较有分寸。

康洛影地叹了口气。并不是想对朋友刻意隐藏什么,只是……只是他自己都理不清很多状况而已。

十年,君扬十年没见他,自己应该也不会少于这个数字吧。

“洛洛……洛洛……”哭得一塌糊涂的稚气小脸,越擦眼泪掉得越凶,哭喊的童音变得沙哑。他想起和君扬初见面的那个夏天,痛快淋漓的干架,布满淤青的青涩脸孔,一对二的不利情况下,彼此都无法明显胜出的状况僵持着,一旁微笑着观战的俊美少年在此时做出了休战的手势。

“身手很不错嘛。不过我再重申一遍,我们真的没欺负那个小不点!”

“那他为什么哭成这样?!”

“我见他肉团团的很可爱,就逗了逗他而已。”少年始终保持着有风度的笑容。“我问他长大了想做什么,他说想当飞机驾驶员。我接着问他:如果有一天,你的飞机飞到太平洋上空,所有引擎都熄火了,你会怎么办?他想了想告诉我,他会先告诉飞机上的人绑好安全带,然后系上降落伞,先跳下去。我身边的两人只是笑了笑而已,他就开始哭起来了。”

俊美少年露出“我发誓没撒谎”的表情,康洛影低头看着鼻子哭得红通通的小脸,没想到刚刚才止住的泪水立即又淅沥哗啦地开始掉起来,“哇――哇――”的哭声伤心之极。

“我要去拿燃料,我还要回到天空去!我还要回去!我要去救洛洛,我不要洛洛死,我不要洛洛死……”

紧拽住大腿的胖嘟嘟的小手,那混合着汗水和泪水的潮湿感觉,到现在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幼稚却最真挚的哭泣童音,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喊“洛洛”,那个君扬口中永远的小不点,明天却即将走进礼堂了。

刹时涌上胸口的苦闷不知源自岁月还是人事的变迁。真的是近乡情怯吗?他可不记得自己是这么容易感伤的人。凝神握住操纵杆,让机身在小岛上方缓缓降落,微微颤动中副驾驶座的某样东西滚轮下去。康洛影瞟了眼那包装华丽的粉红色结婚礼物,在看到那上面的几个字时不禁哑然。

保险套。

他摇头轻叹,还真是他的作风。

孤独无依的岛屿,一个人的存在与无人的感觉差别并不大,风景再美也挡不住那份完全因为空旷而生的寂寞,康洛影打开窗户,让空气吹散白色建筑内许久未曾有人莅临的灰尘味。

这座小岛是父亲送给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因为从儿时就期待着这样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所以当梦想实现的时候,他非常高兴。但幸福总是很短暂的,随之不久的噩耗让他的兴奋维持了没多久,祖父和父亲的死亡讯息传来,哀伤代替了一切。

此后不久他也离开了没有父亲的家,十年里,每打算回家看看的时候,他都会先来这里落脚。只是,在这座风景怡人的小岛上静静呆一晚后,第二天的他不是回家,而是返程。

并不是害怕谁,或者逃避什么,他一再这么告诉自己。闭上眼睛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想到明天的婚礼,心情一时轻快许多。太长时间没有喜事了,这个婚礼举行得正是时候。

明天,他已经没有不回家的理由了吧?

午前的教堂,在鲜和宾客的包围下,洋溢着甜美的喜庆,空气里飘着香,阳光灿烂而耀眼,伴随着缓慢的古风琴声响,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平和而美丽。

胸前挂着硕大十字架的神甫用他抑扬顿挫的语调宣读着誓言,长木椅被宾客占满没有缝隙,康洛影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站在最后面,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观望着那对新人。新娘很漂亮,新郎也很出色,恍若昨日才分离的十年里,当一名青嫩的少年蜕变为挺拔的男人出现在面前,十年这个数字才有了实感。个子高了,手脚也长了,唯一未变的略显瘦削的身体,散发出的不再是少不更事的稚气,而是利落和沉稳。一个置于万人跨国公司最高层必须的利落和沉稳。

新人返身向教堂门这边走来,宾客们都站了起来,康洛影隐在人群后,目送着他们的笑靥,心中止不住一阵复杂。

他没有发现自己。

故意隐藏在人群之后,客人又如此之多,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其实不该有抱怨的理由。只是想到记忆中的往事,对比之下他无法掩藏内心的汹涌。不管在什么地方,即使自己刻意躲他藏起来,那个娇小的身影总会伴随着无数个“洛洛”的叫唤声出现在他面前,找到自己之后的欣喜,揪住他大腿后撒娇声,因为重复太多太多,脑中的烙印得他无法适应眼前的转变。

“洛洛……洛洛,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

破涕为笑的圆圆的小脸,在自己的面前一日日变化为少年的瘦削脸庞,数年的朝夕相伴都未曾改变这种亲昵,那时甚至会觉得太过于粘人,而如今对着那背影遥望的时候,康洛影第一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语的失落感。

他怨不了任何人,十年里都没有见过一,他还能奢望什么呢。

婚礼没有在教堂行礼之后就结束,冗长的婚宴在一家超豪华的酒店展开,整个被包下来的楼层上,光鲜亮丽的客人比起教堂里只多不少。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的康洛影,在换了身礼服后也早早来到了这里。这本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但即使再怎么不愿承认,教堂内的事的确让他无法完全释怀。

他想过来看看,也想知道他看到自己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教堂内初见他时胸口的骚动感觉依然清晰,他不想自欺欺人,这么多年的分别,他的确时常挂念着曾经是这个世上他最亲近的人。

客人远比他想象中的多,看他穿梭周旋在人群中,半天才露出半个脸庞来,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但他并不着急,自己可以离开十年,又怎会在乎这点时间?他挑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缓缓流动,一边啜着红酒一边静静等待。

手里的透明杯子不知不觉见底,就在他准备再拿一杯的时候,一只胳膊将一杯相同的红酒推到了他面前。

“借献佛。”胳膊的主人来自临桌,康洛影转过视线,看到了一张长相相当出众的俊脸,他的目光充满笑意,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这种笑容让他第一个联想到的人就是君扬,但比君扬笑得暧昧。

“谢谢。”出于职业的本能,康洛影猜测起他向自己搭讪的动机。

“你是夏耶理的朋友?”年轻男子把座位移到了康洛影的旁边,“应该不是,耶理的朋友我都认识。是罗琳的亲戚?”

“不是。”

“那就是生意上的朋友了?”青年沿着康洛影的目光望过去,“你们上过床?”

康洛影皱眉看向他,“开玩笑!”他笑意更甚,“新娘很美吧?‘创业’的大小姐,罗峥良的掌上明珠,虽然世人都知道是场商业联姻,不过两人站在真的非常般配,你觉得呢?”

康洛影没作声,他在思考他那句开玩笑的话有几分真。

“看到那边的老太太了吗?神经质的婆婆,从小被溺惯的大小姐,你说这场体面的婚姻会维持多久?”青年把玩手中的高脚杯,“耶理好可怜,夹在这两个难缠的女人中间,日子更不好过。传闻中老太太可是把自己的儿子气得离家出走,至今没有踏进家门一步。”他想到什么似的收回视线,对着康洛影微微一笑,“我叫风见尘,你呢?”

康洛影因为他的姓名而侧目。商界里风姓的人不多,除了那以黑道起家、现在在金融和珠宝连锁业叱咤风云的风氏企业,而且它的发家背景并未成为历史,因为牵扯到多宗地下博彩和洗黑钱的事件,康洛影对风氏也多有耳闻。报纸上多赞誉风氏新代当家的年轻有为,但他的年纪和外表还是让他感到意外。

他那笑容与君扬的玩味和狡黠依旧差不了多少,但是这康洛影觉察出那里面还混合着其他的东西。比如,挑逗。

“康……”正欲报出自己的名字,一个熟悉又奇妙的声音却在此时传入了耳朵,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哥――”仿佛突破层层阻力才穿过人群到达这里,夏耶理的气息有些乱,他微笑着矗立在他跟前,俊秀的脸孔上,在依稀残存着少年的轮廓的同时,更多的是身为成熟男人的英挺。康洛影慢慢站起来,面对眼前这张微微陌生的笑脸,他发现自己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你真的来参加我的婚礼了,我好高兴,之前还想你是不是又不回来了。”

“……恭喜你。”

“只有恭喜就够吗?有没有礼物?”

“……走得匆忙,忘记了。”他想起君扬让他转交的礼物,不由会心一笑,“我一定会补上。”

“说话算数哦!我抢在哥之前结婚,哥不会责怪我吧?!”

“怎么会……”

“那哥一定要多喝两杯。见尘,帮我多招呼一下我哥,他可是难得回来一。”夏耶理刚说完就被其他客人拉过一边去了,康洛影还没从近距离见面回过神来,他就对着他们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转身熟练地和那些商界中人攀谈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情景?康洛影有些愕然。简短的对话,竟有些无法应付他的感觉。设想过万种情景,以为阔别十年后的见面会是惊愕、欣喜、哀怨、激动甚至怒骂自己,但惟独这样的冷静和游刃有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和招呼其他客人一般的对待自己的态度,即使再热络,还是显而易见他拉开的微妙距离。在见到自己的瞬间,他甚至没有在他眼中发现惊喜。

“哥哥”吗?有记忆的印象中,他从不曾叫他哥,从他呱呱坠地到现在,不管人前还是人后,这是他第一如此称呼他……

“刚才很抱歉。”风见尘的讪笑声响了起来,“我没有想到耶理的大哥居然有这么帅,我收回我刚才说的。”

“你没必要道歉。”

“因为都是事实对吗?”康洛影转头看他,他耸耸肩,做出“sorry”的手势。“不管如何,我为此更加中意你。”他笑着把玻璃杯放到了唇边。

恩~好久不见,汗水,大家是不是以为偶都失踪了??(OR,你是哪个?????)

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16366

投票^^

某薰保证每天都贴,但,贴多贴少,就看大家的啦,哈哈哈哈,啥米?这是要挟???不,这绝对不是要挟,只是威胁而已,嘿嘿

第2章

康洛影在他的小岛住了两天才回本家。事务所那边有些问题需要他解决,传真件上也多了好几个案子需要他定夺接或不接,而且他知道耶理他们暂时没有蜜月旅行,他不想贸然打扰。

在一个初夏的傍晚踏进多年未入的大门,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空气中的香味都没有多大变化。佣人中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和他亲近的几个却没看到。母亲见到他就哭起来,口中唤着儿子的名字,久久都止不住眼泪。她向来注重仪容,有时注重到苛刻的地步,在他面前如此落泪,想必是情触,真的伤心。可能是经过了十年的沉淀,发生过的不愉快也没法计较下去,康洛影对这样的母亲只有不忍。

“阿影,这回来不会再走了吧?!”母亲的目光殷切而心酸。

“我会住一段时间再……”

“难道你还记恨妈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康洛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激动地打断,“为什么你就那么维护他?和妈比起来,你就那么偏着他?”

从她的语气中不难看出他对待耶理的态度,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维护耶理,而他更不明白,为什么都是她亲生,她对耶理总有说不完的抱怨和责难。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表,却似乎无法改变她对耶理的偏见。

“我会尽量多陪您。”

母亲在听到这句话后才稍稍缓和了情绪,拉着他的手诉说这十年的思念之苦。岁月在她曾经让所有人惊艳和叹服的容貌上刻上了无情的痕迹,不过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气质和体态。作为子女应该侍奉在她身边,亲眼见证这些变化才对,不过若有重来的机会,他想必还是会选择同样的离去吧。

说起来,现在已经都不大记得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了,只记得母亲声嘶力竭的漫骂,耶理瑟瑟的单薄身子和苍白脸孔,他为了耶理和母亲据理力争,在越来越失控的争吵中,最后演变成被扫地出门,借着去美国念书的机会,自此他就再也没回来,一去十年。

往事历历在目,却已经经历了十年的变迁,康洛影无法抑制胸中上涌的感叹。

“妈,家里来客人了吗?”

在夜色降临的时候,康家的新儿媳罗琳一身清凉装扮地回到家里,随行司机拎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名牌纸袋跟着后面,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和鼓鼓的袋子,定是整天都在外游荡的战果。

“叫大哥,他是耶理的哥哥。”母亲很快端坐好,收拾起刚才还在伤感的情绪,严厉的语气不掩她的厌恶,她向来重视礼节和辈分,因为耶理喊他洛洛曾不知被她斥责过多少。“今天又去逛街了吗?”

“是啊,季节打折,好便宜的,这条裙子才一万。”她边说边走近,戴着紫色隐型眼镜的眸子从上到下打量起康洛影,像品鉴着某样物品的眼神,也是女人对有兴趣的男人才有的眼神,康洛影直觉地皱起眉头。

“原来是大哥啊,我是罗琳。大哥是特意为我和耶理的婚事才回来的吗?不过还是晚了几天哦。”

“快上去换衣服,要开饭了。”老太太嫌恶地盯着她过于暴露的装束。

“耶理回来吃吗?”

“你自己丈夫的事情,怎么问起别人?!”

看着母亲对罗琳的背影骂着“败家精”,康洛影不由想起风见尘说的话,一针见血的见地,他却无法对他的评判致以太多赞语。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如果没有桌底下女人的脚若有似无的碰触,如果母亲对自己的热络和对罗琳的冷淡反差不太大的话。菜色很丰盛,而且都是自己喜欢的,康洛影看着碗中堆成山的菜和依旧不断给自己夹菜的母亲,正愁这顿饭何时才能吃完的时候,耶理回来了。

康洛影明显感觉到了屋内气氛的变化。

“很抱歉,董事会开会一直到现在,我已经尽量赶回来了。”脱下外套,频声道着歉坐下来,新增的碗筷还没有送上来,老太太忽然“啪”地丢下筷子沉下脸。

“不是早就通知你你哥回来了吗?到现在才回来还不如不回来,没人等你!”

“我实在抽不开身……”

“那就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说,去别的地方吃,你在这儿我没法下咽。”

“妈……”康洛影想说什么,耶理已经起身离开了,没有任何辩解和怨言,拿起外套上了楼。罗琳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继续挑着在碗里挑着米粒。看着温和地给自己夹菜的母亲,康洛影压住心头的不满没有继续说下去。十年里第一回家,他实在不想又刚见面又和母亲争吵。

摆脱掉母亲的纠缠已经接近八点,康洛影循着熟悉的楼梯上去,在左转的第二间书房,不意外地发现里面的灯光亮着。

“耶理。”他叩门进去。

“哥。”埋首于文件的脸抬了起来,非常疲惫的模样。康洛影一阵难言的心痛,他是为了他才会承受这个重担的,管理康氏本该是他这个兄长的职责,自己任性地离开让他别无选择,这件事上他将永远愧疚于他。

“晚饭吃了吗?”餐桌上的不快让他很介意,在得到耶理“早吃过了”的笑答才稍稍安心。他毕竟是长大了,若在以前,即使不委屈地躲在自己怀里哭泣,也要撅起嘴巴不高兴半天。但是想到这恐怕是他十年来培养出的应变方式,他又忍不住一阵心疼。

他们兄弟两个曾经都是父母的宝贝。在他们出生之前,父母就约定不管男女,老大随父姓,老二随母姓,而且只要两个孩子。在康洛影十岁、耶理五岁之前,他们一直都很开心和幸福,事情的转变发生在具体哪一天他已经记不清楚,但那天之后,父亲对待他们兄弟一如往常,母亲却开始讨厌甚至敌视起耶理来,而对自己却更加溺爱和纵容。

那时他听人背里议论耶理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但他根本不相信,耶理遗传自母亲的精致五官,只要不是瞎子都能轻易分辨出来。

曾经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在那之后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已经懂事的康洛影知道那是母亲越来越神经质的原因,而且在对耶理的态度上他们也经常争吵,在多年后祖父和父亲同乘的车出事之后,母亲变得更加敏感,对耶理也更苛刻和无情。

“这些年……还好吗?”想问的不止这些,想说的还有更多,本该是第一见面就说的话,出口之后才意识到问得太晚。

“挺好的。”耶理笑了笑,笑容里没有勉强。似乎觉得室内有些闷,他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将冷气开大了些。

这个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有淫靡的味道,锁骨附近的淡青色淤痕更加增添了这种感觉,康洛影移开视线,警告自己这不是自己该在意的,对新婚夫妇来说这很正常,没有反而奇怪才对。

这是他回来之后,第一的两人独,如果婚礼上的对话是在做表面文章,这才是让他感觉不对劲的。为什么如此轻松地说出“挺好”呢,餐桌上的事让他知道他不好,在自己的面前,他期望的是他的抱怨和斥责,拳头都没关系,但这样的应对却让他无法招架。

“你还保留着这本书?”红木桌上的意外发现让康洛影感觉一阵温暖,他微微笑了出来,那是《小王子》,自己用第一在父亲公司里做事的薪水给他买的礼物,因为是限量精装本的,价格不菲,买的时候还曾犹豫过。

“是啊,偶尔会翻一翻。”耶理看了眼,把它塞在了抽屉里。

“……那时,似乎就是为了这本书才和妈吵架的。”康洛影看他略嫌粗鲁的动作,想起了当年那让他出走的天翻地覆吵架的起因。耶理很喜欢这本书,没事时就喜欢拿出来阅读,因为没有做好母亲交代他的事情,母亲怒火膨胀地想毁了它,耶理拼死不肯,混乱的纠缠中他将母亲推倒了,本来就在气头上的母亲变得歇斯底里,自己为了保护耶理而和母亲对峙起来,随后的一切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是吗?”耶理想了想,笑得云淡风轻。“好象是这样。”

“RRR……”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康洛影看着他迅速地接起电话,神色慢慢凝重起来,紧张又烦躁的不耐模样,他何时有这样成熟的表情的呢?在他不在的时间里,他什么时候成长得能独挡一面的?那些对自己来说那么珍贵和值得回忆的东西,为什么他能如此平静地回应而没有一丝感叹?

“公司里出了点急事必须要我理,哥,不好意思,我得赶紧过去一趟。”夏耶理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夹,一边扣纽扣一边抓起外套穿起来,身形如阵风般一闪而过,激起的空气波动随他的消失也很快消失在室内。

在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他没有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侧目凝视。

“洛洛,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不对?”抓住他行李颤抖的手,旋转在眼眶里的泪水,他想起十年前离家的那天,他悲伤得哽咽的脸庞,那时的他真的不知道母亲严厉的漫骂、自己的离开,哪个更让他伤心。

现在我回来了。

耶理,我回来了,你的洛洛,回来了。

默默在心中念着,他的背影却毫无迟疑,没有任何停顿地匆匆离去了。

……那些日子不会再有了。十年里,的确有某些东西悄悄地变化了,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在他不知道的地点,变成他一时难以适应的现实。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流逝很快,快得无情。

如果这真的就是他想要的结果,那最失落的人,毫无疑问是自己。

票子票子哦~~(说不定点进去有惊喜^^擦汗~~)

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16366

第3章

走在这条精品店街道上,眼前的景象让康洛影觉得陌生,不管地形还是商店的分布都有很大改变,阔别十年再来,感觉和初来乍到没有多少分别。

他是来买礼物的,答应要补给耶理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出来透气的理由,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母亲几乎寸步不离的纠缠和罗琳别具意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没有回小岛的唯一原因就是耶理,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隔阂是十年里累计起来的,他期望趁着在家的机会与他多接触沟通,至少可以缓和一下他们间的陌生和生疏。但一两天后他就明白了这完全是自己的奢望,在家七天,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目送他的身影钻进车子扬长而去,看着他晚上疲惫地回到家里。他们很少能碰到面,即使可以说上话,留给他的时间和谈话气氛也都与回家的第一晚如出一辙,没有丝毫进展。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方式,还是他真的已经完全摆脱了幼年对自己就有的依恋,不再需要自己?

特殊的职业锻炼出他敏锐的分析和判断能力,凭借过人的身手和胆量,他自负地游走于危险的风尖浪口,并且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但在这个问题上,他却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或者,害怕那个真实的答案。

脚步在不知不觉间走移到了一家珠宝店,琳琅满目的饰品,亮闪闪的看得人眼缭乱,正想着这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时,一枚蓝色的戒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铂金的戒身,米粒大小的蓝宝石呈菱形镶嵌其中。样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那均匀的蓝色在灯光下却仿佛如海水般摇晃起来,呈现出极佳的透明感度。

如果将它戴在耶理的手指上……定很漂亮吧?!但新人的手上已经有了对戒,这不适合作为结婚礼物,他更没有送这种东西的立场。转身准备离开,一只修长的胳膊却在此时拿起戒指送到了他的面前。

“眼光不错,这可是很稀有的矢车菊蓝宝石,全球的产量都不够做十只这样的戒指。”手臂放下,风见尘的俊脸露了出来,“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本店的荣幸。”风见尘笑得眯起双眼。

这个世界果然很小,康洛影纯粹出于礼貌地点了点头。

“很适合耶理,如果我没猜错,你正缺少一份礼物对不对?”

“我没有买的打算。”

“那你一定会后悔的。”他将戒指交给柜台小姐,“包得漂亮点。”

“我没带那么多现金。”他瞟了一眼价格。

“那是对外价格,对你嘛,”风见尘的唇角拉出漂亮的弧度,“如果你现在能请我喝一杯咖啡的话,我们就互不相欠。”

“半个小时后您有一场重要的会议,上周就已经预定好。”同风见尘随行的高大男人在此时出口提醒。

“让他们等着。”风见尘眼皮也没眨地勾住了康洛影的胳膊,拉着他向门口走去。

两个大男人这样并行让康洛影觉得怪异,想挣脱开他缠着自己的手臂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异常地坚持,暗里使劲贴着自己没有一点离开的打算。他看了眼风见尘微笑的侧脸,余光瞥到刚才说话的男人盯住他们交缠的胳膊的热辣目光时,他乖乖地没有再反抗下去。

阳光倾斜着从落地窗射进来,因为位置挑选得当,两人所在的地方既保持了良好的光线和视野,又避免了阳光的直接照射。

康洛影注视着桌上那只包装精美的盒子,不时再看看似乎很享受他请的咖啡的人,猜不透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家伙为什么要卖他这么大人情。

“耶理最近怎么样?希望我在他婚礼上的话,是我杞人忧天。”坐下来半晌,风见尘先开口。

“他很忙。”

“想必也是,我听说最近康氏有个大case,实在难为还在新婚中的他了。”他放下杯子, “我以为你会帮他扛下来。”

“我过阵子就会走。”康洛影看着他,“你和耶理很熟?”

“他没和你提过我吗?”他笑,“也对,我们只是生意场上的朋友,直呼姓名也就是极限了,你也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很难做到交心,不过,我喜欢他。”

“喜欢”?康洛影发现他说的话经常要让人咀嚼。

“耶理会放你走吗?十年不见面,好不容易才回来一,听到你这话他肯定很伤心。”

他没这个自信,十年的变化太多,他对现在的耶理而言,仅仅是久未谋面的哥哥而已。即使自己万般不愿承认,他已经不再需要他却是个铁定的事实。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康洛影无法忽略胸口的晦涩。

“所以才不叫你洛洛了吗?”

“洛洛?”

“他有时会喊你洛洛,不过,只在很特殊的情况下。”

跟随咖啡一起摇晃的目光里具有别样的意,康洛影锁起了眉头。他知道些什么?或许是他也不知晓的事也有可能。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在笃定他会继续说下去而沉默地等待着。比耐心,自己一定不输人。

“与会的董事们都到齐了,电话催您赶紧过去。”头顶上忽然冒出低沉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弯腰用恭敬的语气告知风见尘。不用抬头,只听声音也知道那从珠宝店一直随行的高大男人。

“你没看见前方出了交通事故,道路已经阻塞得寸步难行了么?”

“……是。”

康洛影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转眼看到风见尘撑着下巴微笑的双眼。

“很酷很帅吧?”

康洛影知道他在说谁。

“是我的心上人哦。”他懒懒地用手指拨了拨额前的发丝,“从他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他对我而言会是个特别的人。不过那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回事。”

康洛影看着他有些迷离的目光没有说话。

“有些人啊,脑子就是不会转弯,明明是被他气死的还在那喊要替你报仇。我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想和他上床,为了这个目的,我用尽了各种方法。”

“成功了吗?”他随口问,这个话题似乎很有趣。

“一。”他笑,眼神有些陶醉。“就一……我自以为聪明地甩尽手段,最后才发现最老套的方法最管用。从耶理的婚礼回去,我一时兴起,假装醉酒色诱他。那块木头让我演了二十分钟的戏,足足二十分钟!如果他再不碰我,我真有可能先杀了他再咬舌自尽!不过,好在等我张开嘴巴想咬断他脖子时,他终于吻了我……”他停了停,“狠狠地……吻住了我……”

他的手指从下巴划到了颈子,迷朦的视线停顿在了记忆中。勾画在锁骨附近的指尖,轻微的叹息声,康洛影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浓浓的情Se味道。

“好想再做一呢……”他将身子懒懒地倒在了柔软的沙发里,像猫咪一样窃笑出声。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这样的隐私不该随便向人说起,他这样做不可能只因为他是个不会四宣扬的人。不知道通常比知道安全,而一旦知道了,等价交换的道理他当然也明白。

“因为我中意你!”风见尘的笑眼里再度扬起暧昧,“如果其他人不会让他产生危机感的话,你则绝对有这个资格。”

康洛影苦笑,想起之前在珠宝店里的杀人目光,第一知道原来自己的外表也会带来困扰,“我可以拒绝吗?”

“最好不要!作为回报,我的赠礼物超所值,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康洛影看着他故作神秘的笑容,“关于哪方面?”

“暂时保密。”

“董事们已经等您十五分钟了,很多人已经开始不耐烦,要挟说要离席。”提醒的声音第二响起,风见尘不耐烦地皱起眉,终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原话是要炸了我的办公大楼吧?”他冷哼,“死性不改的老家伙们,就这样还想做‘生意’?!”

“谢谢你的咖啡,如果下你愿意亲自煮给我喝的话,我会更开心!”语气在瞬间一百八十度地变化,风见尘丢给康洛影一个极易令人浮想联翩的笑容,背对着他潇洒地挥了挥手。

自己从头到尾似乎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康洛影注意到男人硬如磐石的脸部表情,心中暗暗估算起得罪这样的人到底划不划算。

卷袖子,拉票~~

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16366

第章

初夏的夜晚冷暖恰到好,伴着微微的凉风,康洛影倚在房间外的阳台上喝着啤酒,目光一直注意着庭院大门。

耶理今晚的应酬似乎特别长,接近半夜的时候,康洛影才看见驶进院子的车灯亮光。虽然知道他一定很累,但母亲已经睡下,罗琳陪法国回来的朋友,今晚应该不会回来,难得的好机会,他想和他好好聊聊。

与下了车抬头观望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他扬了扬手中的啤酒罐。

“哥,这么晚还没睡吗?”

“你不是才回来吗?”他下了楼,扔给他一罐刚从冰箱里拿的啤酒,然后用眼光指了指门前的阶梯,自己先坐了下来。“回来这么多天,都没和你喝过酒。”他用罐子和他手里的碰了一下。

“是从来都没喝过吧。”夏耶理笑了笑也坐下来,“你走的时候我还没成年,你和妈都不让我沾一滴酒水。”

从他身上传出淡淡的干净的气息,像是香皂的泡沫散发出来的清爽味道。很熟悉的感觉,他从小就是这样,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是如此。“我记得你小时侯,有一偷偷喝酒,却把酒水洒进了眼睛里,哭了好半天。”回来半个月里,这是第一和他如此接近,回忆中的事情总是那么美好,康洛影感叹着笑了出来。

“这么糗的事情,我可不想记得。”

他的表情竟有一丝尴尬,康洛影轻笑着转开视线,看向了前方,“那棵树都长得这么高了。”

那是他们一起栽下的法国梧桐,在耶理还是小学三年级的植树节那天,耶理将这棵树的树苗放在车子后备箱里从学校里拖了回来。他清楚地记得他兴冲冲地跑下车寻他的模样,小手拉着他从屋内拽到屋外,一路兴奋地嚷嚷着要种树。满脸的泥巴惹来了母亲的尖叫,但当时的开心感觉,至今回忆起来依旧清晰。

“真的呢,我都好久没注意它了。”

淡淡地说着,仰首间喝了好几口啤酒,唇角的酒渍沿着上下鼓动的喉结滑了下来,康洛影被声音吸引着侧首看他喉部的曲线,白皙的皮肤上微凸出的细细锁骨。对男人而言实在过于纤细的线条,让他意识到什么似的移开了目光。

没有预期的兴奋语气,让两人的谈话陷入短暂的沉默。其实早该料到的,回来这么多天,能如此接近地交谈就该很满足了。

只是……还是会有不甘心。

“你什么时候走?”这本该是个很重要的话题,至少康洛影是这么以为的,但是从他的问句中却听出了很随意的社交口吻。

“你不希望我留下来吗?”话出口就后悔了,这听上去有些赌气的话,实在不像冷静的自己该说的。

“如果我希望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你就能做到吗?”他的声音低了下来,随即又笑了,“哥,我不再是小孩子了,这个世界既然不会因为我的消失而停止转动,更不会因为我的想法而改变什么,那种天真是小孩子的专利。”

康洛影无法接下他的话。

“你刚走的前几年,一切都很糟糕,我不知道怎么和妈相,也不知道该怎样学习管理公司,整个世界都快塌陷下来了。可好在我会长大,会变懂事,就像那棵树,需要照料也只是刚栽种下去的时候,在它能独立面对风雨,自然地也就不必在意,甚至忘记它的存在。这个过程很辛苦,可是,却是必然的……”他放下手中的空罐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住了,“我听说你最近和风见尘走得很近,你该知道他的背景很复杂,哥,还是离他远点好。”

身后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不见。康洛影坐在原地,望着枝叶在风中婆娑作响的梧桐,把手中的啤酒罐摇了摇,发现不知何时早已空了。仿佛照应着一般,此时他的心也空空的好象缺了什么。

风见尘整个身体陷在沙发里,给自己的杯子里加着一匙又一匙的奶精,外面天气不错,对女孩子来说最适宜逛街,但对面的那张脸……他挑了挑眉头,他最讨厌帅哥的脸上乌云密布,就像他的贴身侍从,有事没事都喜欢摆出心事重重的酷模样――实在很破坏美感!

“和耶理得不好么?”今天难得他主动邀自己出来,特意丢下工作过来赴约,他可不是为了陪他呆坐着看窗外。

“你对我们兄弟的事情,好象特别感兴趣。”

风见尘没回答,算是默认。对他刻意强调的“兄弟”二字,他会心一笑。“你回来也有两个多星期了,是不是改变原先计划,准备长住下来?”

“不是,”康洛影的眉头皱得更。“下周就会走。”

这正是让他如此头疼的原因。想起早上的事情,他的眉头锁得更。

今天难得耶理没有赶早去公司,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餐,或许母亲觉得是个好机会,席间便在大家面前提起要他进公司熟悉业务的事,他犹豫了下,还是如实告诉母亲他下周就会离开的打算。这个莽撞的答案,成了母亲爆发的导火索,在再三挽留都无用之后,她开始毫无原由地怒骂耶理,把他的离开全怪罪在他的身上,本来还算是融洽的家庭聚会,片刻之间演变成她神经质的发泄,最后甚至冲着耶理过去想撕扯他的头发。

如果没有他的阻止,他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怎样。耶理始终保持着沉默和淡定,在他说下周就要离开、在母亲挥手向他煽过去时,他一点都没有争辩和反抗的意思。母亲被自己安抚着镇定下来之后,他说了声“我先走了”就去了公司。

他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这不是第一,也决不会是最后一。如果没有回来就好了,他不想看到这样的耶理,不想知道他是用这样的逆来顺受应对了十年。自己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没有向自己求救,没有像十年前一样躲到自己身后,这种信任和依托因为自己十年没有任何消息的离别而消失殆尽。

他想起那晚他对他说的话,那些看似成熟、看似理智的直白,那是他对自己的无情的消极控诉,最无奈的、也是最尖利的指责。是自己抛弃了他,在明知道他胆小又爱哭、母亲经常虐待他的情况下,他把他孤零零地扔在这里十年。

十年前他离开的那天,他细细的手腕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背包不放,一路追着他的车子跑了好几百米,哭喊着“洛洛”的叫声至今回旋在耳边;而这,他或许只会微笑着对自己说,“一路平安”……

只是想象,胸口就像被重压一样堵得厉害;但他明白,如今的耶理,会这样笑对自己的离开的。

“你的表情在告诉我,你做这个决定不容易。”

康洛影再望向了窗外。

的确很难。如果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即便十年的亏欠不算,自己还将会背负更多、更多对他的亏欠;但如果继续留下来,在无法改变现状的情况下,不能帮他摆脱母亲的桎梏,只会让自己更难以面对他。

“你的事情都理完了吗?”

“什么事情?”收起心烦的思绪,康洛影转眼看他。

“好啦,在我面前不用掩饰。”风见尘放下杯子,笑容依旧,“十年没有踏家门一步的浪子,什么事情使他改变了原意?弟弟的婚礼的确重要,但是,我不认为这是主要原因。”

“那你说是什么?”

“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和上个月耶理的特殊遭遇有关吧?虽说事后大小媒体都报道说是意外,但是车玻璃上的弹孔却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瞟了眼他的笑脸,没有否认。不错,他说得没错,他就是为此事回来的。在网站看到这个报道,当血淋淋的画面下“康氏新代掌门人夏耶理”几个字映入眼帘时,那一刻,他的心脏真的差点停止跳动。

“你知道的,果然不少。”

风见尘难得笑得如此爽朗,“这不会让你奇怪吧?”

康洛影苦笑了一下,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奇怪的,正因为此,耶理才会出言提醒。

“你查过车窗上的弹孔?”

“还有所有的枪支。”风见尘挑了挑眉头。“有些疑点我至今无法解决。既然你决定了离程,是不是说已经找到了答案?”

“没有。”他锁眉,“我将耶理身边的人都查了一遍,生意场的明争暗斗虽然屡见不鲜,但并没有发现仇视到想要他性命的对手。即使是最可疑的你,也被排除了。”

“我就知道,你答应陪我演戏,不单是我太有魅力的缘故。”

“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你就没怀疑过――”他的尾音拖得老长,“你的家人?”

“不可能。”不可能是母亲的,即使再讨厌他还是她亲生的骨肉,她神经质的性格也不可能设计出那样借刀杀人的精心布局。

事发现场非常混乱,抢匪和运钞车的押解员交火过程中,谁都不曾料到开会回来的耶理会经过那里。漫天乱扫的枪弹射穿了他的车窗,当时的情况,康洛影现在想来背脊都发寒,子弹离耶理的脑袋只有毫米之遥而已,在他眼皮底下穿过了玻璃飞到车外。报道中他只是众多受波及的无辜路人之一,但职业的敏感没有让他就此放弃调查。

动用他多年积累起来的人脉,他拿到了这件案子的一手资料,他仔细分析每个细节,发现车窗上的弹孔与现场的AK、MP5系列的弹道有着极为细微的差别。那像是根据冲锋枪性能而设计,但威力更强大、外观更为小巧的新型枪,因为没有找到那枚飞到车外的弹壳,他无法证明自己的猜测,而警察宣布的结果更让人沮丧,他们比媒体的报道没专业多少。

“不打算继续查下去?这样半调子的事情,可不像你的作风。”风见尘不满地眯了眯双眼。

“或许,只是我太敏感。”目前只停留在猜测上,对于自己的判断,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持。回来之后,多日的调查也没有可值得注意的发现。缠绕在心头的疑点依然存在,但继续这样下去,他不免怀疑是否真的只是耶理运气欠佳而已。

风见尘摇摇头,“算了,如果你走了,耶理的安全就让我来负责。”

康洛影疑惑地看他,他和耶理的关系并没有好到那一步吧?那晚耶理的提醒就是很好的证明,而他也说过只是生意场的朋友而已;又是在卖自己的人情?可他不觉得他要做到这一层。

“我可是有条件的!”风见尘只手撑起下巴,脸庞凑进了他。“走吧,再坐下去也没意思,我们去开房间。”

myfreshnet/GB/literature/li%5Fhomo/116366/

踩踩^^

第5章

康洛影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但被他拉著走进这家金碧辉煌的饭店,看著他熟练地拿到磁卡钥匙直奔十楼的贵宾套房时,他不得不开始考虑那句话的真实性。

“紧张吗?你的肌肉有点绷。”电梯里,风见尘挨著他的身子,轻轻捏了他的胳膊。这个动作配合著他微微上挑的眼神,极易使人想入非非。“和男人做过吗?肛茭的快感可是很强烈的。”

“我没有这种经验,但如果你想作为我的试验对象,我会认真考虑。”康洛影没想到自己会笑出声。风见尘无趣地抽回紧粘著他的手臂,抱胸倚靠在了一边。

“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和那个家夥一样令人讨厌。”

如果真的被他那麽“讨厌”上,自己肯定吃不消吧?康洛影轻轻笑了笑,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刷卡进入房间,他不意外这间房间的宽敞和豪华,但是既然不是真的上床,两个男人开间双人套房做什麽?

风见尘的心情看上去不错,他脱下外套,走到大床前将一盘带子塞进机器,按了几下遥控键,液晶电视屏幕上很快显现出了画面。“你先看著,我去冲个澡,有问题等我出来再说。”走了两步回过头,看到康洛影狐疑的目光,他意味长地一笑,“我洗澡的时间一般都很长,你要有耐心。”

康洛影不明白他在搞什麽鬼,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他转头把注意力集中到前方的屏幕上。没有香的镜头,更没有低级的场景,画面上出现的只是某个办公室内部的特写,虽然有些模糊,但从它的布置和大小来看,主人的身份绝非一般。

这个场景让他觉得眼熟,但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来,明显是偷拍的粗糙画质也极大影响了他的判断。画面上一直没有人影出现,也没有声音,康洛影盯了半天,就在想这是不是风见尘耍他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背影闯进了画面中,熟悉到让他心跳的身影,康洛影的全身猛然震动了一下。

是耶理。

他从床上站起来,听到浴室传来轻微的哗哗水声,想起他进去之前说的话,康洛影压下冲进去询问的想法,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

陆续有几个人进出办公室,对话声音很清晰,都是工作上的事。几分锺後画面又安静了下来,在秘书下班进来道别後,安静得让人以为办公室里没有人存在。康洛影盯著画面上一动不动的耶理,开始以为他是撑著额头闭目养神,但整整十分锺过去,从模糊的画面上,他看清楚了他垂下的视线里对准的东西。

是《小王子》,那本他说“偶尔会翻翻”的书,那本他送给他的礼物……画面中的人动了下,康洛影不由自主地屏息注视。他翻开了书页,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凝视几秒,随後放到唇边,非常、非常温柔地吻了一下。

“……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著我……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低缓而轻柔地念著书中的一段,他把那张看上去泛黄的照片放到了胸口,身体後仰躺在了椅背上,略带伤感、但又充满幸福的表情。

“……洛洛……”

康洛影的手指无意识地跳了一下。

“……洛洛……”

持续的轻唤,像低声抽泣的嘤咛,夹杂著痛苦和甜蜜的喘息声渐渐大了起来,康洛影看著他另一只被红木桌遮挡住的手臂,同为男人的自己,立即明白了他在做什麽。

他以他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关闭键。

“是你安装的偷拍摄像头?”康洛影没有转身,但知道风见尘就在他身後。“为什麽要这麽做?!”他的声音很冷。

“是我派人安装的。”风见尘只穿了件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他倚在墙边,语气淡定。“我不想为自己开脱,也不必掩饰,做这种事情正是我擅长的。康氏在前阵子很动荡,股价一度低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这是个收购康氏的大好机会,也可能是个陷阱,在我无法决定的时候,通常,我会采取一些‘另类’的方法。”

“你没下手?”

“对。因为我发现,他是个很值得尊敬的对手。虽然我至今也没想明白,以他的能力,怎麽会让康氏陷入那样的困境,但短短一个月,他竟然让康氏走出困境、起死回生。和‘创业’的联姻更让康氏坚固得牢不可摧,我根本没有下手的余地。这个小小的摄像头费了我不少功夫,不过,我也正因它没有冲动行事。”风见尘顿了顿,“至於……”

“至於刚才你给我看的,只是你的附带发现。”

他耸耸肩膀,默认。

康洛影拉开落地窗,踏进阳台,高楼上的风比地面大,也冷些,他抬头望著灰蒙蒙的夜空,稀疏的星光时隐时现地在闪动。

“为什麽要让我看这个?”他问。

“我不让你看,你就不知道吗?”风见尘跟著也来到外面,他瞟了眼他的侧脸,背靠著栏杆仰起头颅。

……是的,他知道,比他能想到的更早的时候,他就知道。

康洛影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知道了,又能怎样?

这个世界可以包容很多东西,但前提是遵守一定的准则。你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目光,任由自己定评判标准──都是同性也好,都是男人也好,有些血缘关系也可以不必太多在意,但是,如果是亲兄弟……像他们这样并非普通关系的亲兄弟,他就不得不多考虑一下……

“你也喜欢他,对不对?”风见尘漫不经心的语气和这个咄咄逼人的问题毫不相称。

康洛影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望著灰色的远方,他暂时不想理会风见尘。

myfreshnet/GB/literature/li%5Fhomo/116366/

票子啊~吼吼`````

第6章

两人从房间出来大概是七点锺,刚好是晚饭的时间,康洛影想回去,风见尘不依他,穿好衣服,拉著他下去吃东西。他的头发还湿得厉害,被建议将头发吹干再下去的时候,他很干脆地拒绝了。

“我五岁的时候曾经把头发搅进吹风机,自那以後都是‘他’帮我弄头发。”

康洛影看他愉快的表情,可以想象出他被服侍时的舒服模样。他淡淡地笑了笑,想起小时候帮耶理吹头发的情景,小小的头颅,像小狗一样可爱的湿漉漉的脸,满足的表情,和现在的风见尘差不了多少吧……

他抬起眼睑,把视线专注在下跳的数字上。这个时候,他什麽都不愿想,尤其关於耶理。

电梯“叮”地到达一楼,风见尘拖著他前往餐厅,看样子他不是这里老板就是常客,一路上侍者见到他都礼貌地打招呼。餐厅近在咫尺,玻璃门上映出他们亲昵的身影,风见尘望著前方眯起了眼睛,他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将手缠上了他的脖子。

“别动。”他制止住康洛影的反抗,手掌在他脸颊上抚摸起来,“把头低下来。”

康洛影马上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他依言照做,“然後呢?”他苦笑。

“还想有然後吗?”风见尘笑眯眯地盯他,“除了‘他’,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吻我。不过,我可以吻你!”

他把嘴唇重叠在他的嘴唇上,用舌头轻轻地勾勒出他的唇型,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但这个亲吻在外人看来也够惹火的了。五秒之後,像玩开心一样,他放开康洛影,收回了缠在他背脊上的手。

原来男人的嘴唇也这麽柔软,康洛影第一发现这点。但这个发现没能让他回味多久,背後明显带著敌意的气息让他在心里苦笑著回过头来。

“你怎麽在这里?”风见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您不该擅自跑出来。”男人微微低头。

“我只是给你一段自由时间。整天陪在我身边,你不腻吗?”风见尘的笑容看在康洛影眼里简直坏心眼透顶,“你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也是。”

依旧湿润的头发,近距离间触及可闻的香皂味道,他刚洗过澡的事一点都不难判断,但洗澡之前做过什麽,就实在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说什麽都没做谁也不会相信,如果和他开房间的人不是自己,康洛影也不会相信的,刚才煽风点火的接吻给他造成多大刺激,看到男人紧绷的线条就可以知道,虽然他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全身投向自己杀气,康洛影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得到。

他在心里苦叹,从不喜欢管闲事的自己,竟然招上这样不好惹的人物。

抬头间,前方连接大厅和通往餐厅的走廊的拐角,那里矗立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康洛影定睛看过去,从来表情不多的脸立即变了颜色。

“耶理?”他丢下对峙中的两人跑了过去。

“哥……”夏耶理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上极力想挤出笑容,但是努力了半天都没成功。康洛影看著他僵硬的表情,明白他在这里站了很久。

“怪不得……”仿佛放弃了继续伪装下去的打算,他不再勉强自己的表情,“怪不得你不听我的话……和他那麽亲近……”他的声音苦涩得发颤。“我早该想到的……”他看著他,咬住了嘴唇。

“耶理……”康洛影一阵不忍,“我和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我明白,”他转过身去,“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不会对妈说。”

“耶理……”

“客户还在等我,今晚我会很晚才回去,替我对妈说一声。”

“我等你!”本来想拉住他的手,但是伸出的胳膊悬在半空中停住了,康洛影对著他的背影,将收回的手捏成了拳头。“我在大厅等你,等不到你我不会走。”

夏耶理的脚步停了一停,但没有回头。

这个背影,让康洛影的心绞作了一团。

康洛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近二十分锺,如坐针毡的二十分锺。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风见尘没多说什麽,和他的随从先离开了。陆续有人进出大厅,但一直没看到耶理的身影,康洛影的心头隐约掠过不妙的预感,想起他刚才的背影,呆坐在这里的自己实在有点像傻瓜,他起身向刚才耶理消失的方向寻找,询问了两三位服务生之後,他得到了他已离开的答案。

从後门拦了辆车,根据服务生指的方向追了过去。即使几分锺的差距,也足够让任何车子淹没在夜幕下的车流里,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如果今晚见不到他,康洛影知道自己无法安心。

那时他该拉住他的,不管怎样,在那种情形下放任他离开,只会让他更胡思乱想。只是……他不确信他能冷静地听自己解释,而自己该以怎样的立场来向他解释,也是他犹豫的一部分原因。

从上车後就不停询问去哪里的司机再问他同样的问题,已经漫无目的地前开了半个多小时,康洛影注意著周围和前方,一直没有发现熟悉的车子,更或许他根本没有乘自己的车,想到这里,康洛影让司机靠边停了下来。

一条陌生的街道,回来的几天里,他并未将这个变化巨大的城市摸索熟悉。霓虹灯下的路人并不多,这个地方拥有这个时段的夜少有的静。移动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刺耳。他按下接听键,把电话放到耳边。

“这麽晚了怎麽还不回来?你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吗?”母亲的声音传来,康洛影早作好准备,语气尽量温和地回话:“我碰到耶理了,想和他一起回去。”

“别管他!要等他回来不知道要到什麽时候,你先回来吧,妈看不到你睡不下去。”

“……好,我马上就叫车回去。”

“叫车?你没开车出去吗?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等车子过来要好久,我这里叫车很方便。”

“也好,妈等你!”

再三嘱咐早点回去,母亲终於挂下电话。他不大喜欢带电话身上,虽然这种东西大大便捷了交流,但却是以牺牲部分自由为代价的。他回家的第一天母亲就给他配了专门号码的电话,只要他出去,像这样催他回家的通话一天至少要重复好几。

其实一点也不想回去,即使现在回去,途中还是会接到母亲催问的电话,而是肯定不止一。他徘徊在路口,随便挑了一条较窄的街道走进去。夜风微凉,正好可以冷静头脑。望一片茫然的前方,他忽然产生自己为何回来的疑问。

十年,他们都各自拥有了自己的生活轨迹,为何不继续掩盖下去?如果他不回来,至少可以维持表面的平静吧?他想起那天母亲对耶理的无端指责,想起不久前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想起刚才他看到自己和风见尘在一起的眼神……他不想知道这些,如果谎言也有善意的,那他宁愿活在欺骗中。

君扬总是笑他太严肃,苦大仇的像全世界人都欠他钱。他伸手摸上眉间,不意外地发现那里因为眉头紧锁而起的褶皱,他不由苦笑出来。

转过一条街,沿面有许多酒吧,门面装饰得怪异和华丽的都有,不过色调都不是很亮。抬头看到“闲人庄”三个字,单纯出於对店名的好感,带著放松一下心情的本意,他走了进去。

玻璃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客人不少,但没有一般酒吧的嘈杂,这里的气氛很安谧,康洛影为自己的选择正确庆幸。刚好有两个人从吧台上离开,他便过去占据了其中的一个位子。

“一杯马丁尼。”他对吧台後面的人要求。

一杯颜色鲜的酒很快被推到他面前,他看了看酒杯,抬头不解地面向这位酒保。

“一个人的时候最适宜这个,GRASSHOPPER,我请你。”对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无害的纤细的外表,对从小就见惯了俊男美女的康洛影来说,虽然他算不上特别抢眼,但给人感觉非常舒服。

“谢谢。”他接过,喝了一小口,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不好喝吗?”那人也跟著皱眉,“看来我果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盯著酒杯里的液体,“还是要多多学习才好。”

“你是这里的老板吧?”

“你怎麽知道?”他露出惊讶。

“没有哪个酒保敢拿不认识的客人做实验吧。”

“被你看出来了吗?”他讪笑起来。“酒保今天难得翘班,我只好硬著头皮顶一阵了。”

康洛影轻笑出来,这样的店老板,他倒是第一遇见。

“你一个人吗?”他似乎不想管生意一样,索性趴下身子和他聊起来。“虽然我是个出勤率远远低於缺勤率的老板,不过,你应该是第一来这里吧?以前都没见过你。”

“对,我刚回来不久。”他的亲切让他的心情放松不少。

“哦──”他神秘地笑了笑,“那你今晚可要忙了,这里对你有兴趣的人似乎不少哦,从你进来开始,至少有一打眼光在注意你。”

暗里注视和打量的目光早就留意到了,他也早已习惯。但当他环顾四周,发现店里的客人几乎都是男人时,他不由愣了愣。

自己,好象走错了地方。

“你重新点杯酒吧,算我赔偿你的。”

本想离坐走人,看到老板热心的脸孔,他犹豫了下没有起身。“一杯鲜奶。”

对方错愕地看著他。

他苦笑。凡是听到他说这话的人都会有此表情,这已经不是第一。小时候为了哄超级讨厌牛奶的耶理在临睡前喝下一杯奶,总是需要他示范性地陪著一起喝,久而久之,睡前两人一起喝牛奶成了惯例。分别十年里,没有他在身边,他不知道耶理是否还保留这个习惯,但是自己早以丢掉了。

偶尔回忆起往事的时候还是会叫上一杯,只是会让旁人掉眼镜。

“你不会是在抗议我调的酒太难喝吧?”老板撇撇嘴巴,“不过我这里真的有位喜欢喝奶的客人,他偶尔来一,但每喝完酒,总会点杯鲜奶再走。喏,”他用手指了指,“就是他啦,今天心情好象不太好,以前从没见他喝这麽多过。”

顺著老板指的方向看过去,中间被人挡住了那人的容貌和大半个身子,但是身影却似乎分外眼熟。康洛影探身,那人的侧脸进入视野,他的心为之一沈。

正在大杯喝酒的人正是他找了许久的人,一杯接一杯,仿佛在灌白开水一样。这样的借酒浇愁,而且清楚让他如此伤心的人是谁,康洛影的心揪得厉害,但让他更介意的是他身边的男人,手臂圈著他的腰身,几乎是抱著他一样,在旁煽风点火地劝酒。

那只横在他腰上的手臂很刺眼,但这样的状况下,他一定不愿意见到自己吧……他静静地看著他们,没等他作好决定,那个男人扶起脚步不稳的耶理,仿佛後面有人追赶一样,极其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他跟著出门。追踪这样的行外人不难,外面的灯光虽然昏暗,但相距十米不到的距离,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们。他们很快就拐进了一条无人小巷,站在巷子和街道的交叉口,因为知道会见到怎样的场景,康洛影踌躇著停下脚步。差不多有十几秒锺,他才移步慢慢地跟了上去。

两人紧贴著墙壁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进入眼帘,属於成人间才有的喘息敲打起他的耳膜,他移开目光,退缩一步,将身形完全隐藏在黑暗中。

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感。他低头,发现是自己把拳头捏得太紧了些。

“滚开……你放手……”

稍显无力但很愤怒的声音,黑暗中格外清晰,熟悉的音色,康洛影抬头看过去,发现刚才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正在起著争执。

“好好,我放手。”男人有点赖皮地笑起来,“在外面不好意思吗?我的住快到了,我道歉是我太猴急了,我们走吧。”

“别碰我!”耶理拍掉他伸出的手,“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回家……”

“回家?现在?”男人的笑声分外刺耳,“你耍我?”

“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他踉跄著走了两步,但很快就被男人拽住了。“我可不管你什麽理由!酒吧老板的破规矩,不准在里面办事,我也只要忍著,好不容易有机会把你带出来,一句心情不好就想打发我吗?!”

“你说……是出来喝酒的……”

“拜托!你是三岁小孩子吗?这种滥借口你都也当真?”男人一副见鬼的语气。

“我……”

“现在可由不得你,你走了,现在找谁让我爽快?我这下身可为你积了不少哦……”男人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借著身形的优势,对付一个喝多的人不太困难,他把身子压了过去,双手即刻在耶理的身上胡乱摸起来。但刚沾到耶理的身子,忽然“哎呀”一声,他捂著小腹弯下了腰。

“踢我?!脸孔再漂亮到底还是个男人,我差点忘记这点。是你先动粗的,事後别说是我强Jian你!”被激怒的男人叫嚷著再压过去,这吸取了教训,贴著他的下身不给他再抬腿袭击自己的机会。耶理叫起来,挣扎著逃避他的狼吻,对峙中听到了衬衫被撕扯开的声音,纽扣掉落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男人不耐烦地举起拳头,正对著耶理的脸挥了过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碰面,谁会更尴尬?此时出现在他面前,比起遭受男人的侵犯,他更愿意承受哪个呢?站在他的立场,他能想象出他的答案,但要他眼睁睁看着别人用暴力对待他,他无法做到。

扭住那只挥到半空中的手臂,狠狠地在他的下颚上给出一拳,男人的身体旋转著撞上墙壁,没等他挣开眼睛,他没有任何迟疑地在他的小腹上再度挥出狠劲十足的拳头,重重的一击,男人的身体瘫软著滑下,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因为从小练武而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全力对付常人,出拳时也提醒过自己,但此时他才发现,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拳头,一点也控制不了。

面对那张夜色中比纸浆还惨白的脸孔,康洛影松开紧捏的拳,任由热度从指间一点一滴流走。

很郁闷,非常郁闷,不是一般的郁闷

这是个我想了很久的故事

自以为发展下去还是满有看头的

而且偶也很勤快吧

每天都有新章了

但是写到现在,贴到现在的文~

………………

没啥反响啊~

………………

真的那麽糟糕吗?

自我反省中~

还是暂时歇息一下比较……

爬走~~~~~~~~~~~~

第7章

足足五分钟,两人面对面矗立着,望着彼此,没有任何语言。

“你……”他的嘴唇抖动了一下,“全看见了……”询问的话里,带着因为知道答案而生的颤抖。

他瞪大的眼睛里,怀着某种让人不忍观望的期待――回答他“什么也没看见”的期待。但因清楚希望多渺茫,那期待又是那么的卑微和不确定。康洛影移开视线,转过了头颅。

下摆已被拉了出来,胸口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发现到自己有多狼狈,他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他尽力拢着领口,颤抖着手扭起那剩下的唯一的纽扣,但在整理快被解开的皮带时,上衣又敞开来,一阵风掠过,衣摆被高高地撩起来,他抓住胸口的衬衫,抱住头,慢慢地蹲了下去。

一开始只是呜咽,从喉咙发出悲鸣,渐渐地,他咬着嘴唇嘶喊起来,不是那种发泄一般地咆哮,而是拼命压抑着的嘶哑喊叫,像受伤的小动物蜷缩起来的痛楚叫声,破碎地发出声响。他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揪着凌乱的衬衫,用力敲打自己的头部,近乎自虐的疯狂伤害自己。

“耶理……”他试图抓住他的手,双臂压制着他的动作,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但要制服一个陷入混乱的人并不容易,乱舞的拳头敲打着自己,也敲打在他身上,不过并不痛,比起心口被凌迟的感觉,一点也不痛。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他激动地吼起来,乱飞的拳头找到了目标,带着全身的力气砸向了康洛影的小腹、胸口和腰部,盛怒下的攻击,伴随着无数个恨字,没有一点情面可言。“你是个骗子……骗子……大骗子……”

“耶理……你冷静一下!”他抱住了他的身子,抵制着他的拳打脚踢把他圈在怀里,满腹的不舍,全倾注在这个紧紧的拥抱里。十年里的第一肢体接触,此时他才惊觉,在他怀里的这具躯体,除去视觉上的差别,它和十年前一样纤细得让人心疼。

“……你放开我!”他揪着他的衣服,“……就像你走的时候一样……”他的眼睛红了,“那天……你还记得你离开的那天答应过我什么?!还记得吗?”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滑了出来,落在康洛影的手上,烫得皮肤生疼。

“你说很快会回来……回来看我!我眼巴巴等你,在家一直等你,每天数着指头等你,等了十年……十年,十年啊……你知道妈不喜欢我,你知道她只会欺负虐待我,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还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十年……如果不是为等你……如果不是为等你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如果你早告诉我你的‘很快’需要这么久,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走的啊……”

他像小孩子一样哭了出来,跪在地上,头顶着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大声地抽泣着。泪水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溅湿了膝下的一片石地。

“耶理……”他抓紧拳头,松下,再抓紧,反复了好几,他终于抬起手臂,抚上他的脸,抬起他的下巴为他擦拭起眼泪。让他心疼不止的泪水,这是他想听的话,在回家的那刻起,他已经做好了被他责骂的准备,他有足够的理由恨自己,但是,从他口中听到和自己的想象完全是两个概念,他的眼泪,让他手足无措。

“……不要看……”他扭过头,拼命躲过他触摸的手,“我不要让你看到这样的我……这么丑的样子……好丑……”

“怎么会?耶理怎么会丑?”再度接近他,他擦拭的动作分外温柔。

“……我宁愿被他打死……宁愿被他强暴……”他支起身子,捂着脸退到墙壁,逃脱般离开他,身子蜷缩成一团,“……也不要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他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会犹豫,否则……他怎么会容忍那种人碰他?碰他的耶理……

“都是你害的……”他抹了抹眼泪,拼命忍住哭声,喉头上下大大地颤动着,“……你很喜欢他吧?”他咬了咬嘴唇,几乎快咬出血来,“他那么有魅力……不像我,一无是的傻瓜……抱他很舒服吧?可以没有顾忌地和他亲吻,抚摸,Zuo爱……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因为你们不是兄弟……”

仿佛心被刀猛然刺中一样跳动起来,康洛影紧了紧牙关,无法出声。

“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丢下我离开家,我都知道……那天,在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其实你没睡着,你早就发现我在吻你,那并不是第一,你早发觉到了,只是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为了逃避我才离开的……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可是,的确是我逼走你的……”

眼泪又掉了下来,他胡乱抹着,但依旧无法阻止下坠的泪水。仿佛憎恨自己不听话的眼睛,他又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康洛影靠近他,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双手扣在胸前,几乎在恳求:“冷静一点,耶理,别再伤害自己了……”

“除了让我冷静没有别的话说了吗?”他甩开他的手,愤懑地抬起婆娑的泪眼,“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来吧?!因为都是事实,所以你根本无法反驳对不对?”

康洛影看着他闪亮的双眼,几乎不能正视他的目光。

“我不要做你的弟弟……”他恨恨地咬牙,“我不要!我不要……”

“耶理……”虽然预料到了他的动作,但距离实在太近,他还是没来得及阻止,看着他忽然凑近的脸庞,嘴巴就这样被他的两片唇瓣覆住,粗鲁地吻咬起来。相碰的嘴唇中,舌尖敏感地捕捉到了沾染着泪水的苦涩咸味。

“耶理!”他喊了一声,无奈之中,用他最不想使用的粗暴挣脱开他死命的拥抱。他明白这声吼叫对他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此时惟一能选择的方式,只能是这样的拒绝。

他浑身震了一下,然后退下身子,慢慢地瘫软下去,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眸子里的目光狼狈而无神。

第8章

“RRRRR……”

康洛影从不知道母亲的电话会是种解脱,在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那双哀伤的眼睛时,电话铃声解救了他。

“……妈……路上出了点事……没事……真的没事,很快就回去了,您不用担心……好,知道了……”

他放下电话,没有言语,经由刚才的激烈争吵,此时忽然沉寂下来,对比中显得更加安静,安静得让人受不了。耶理还蜷缩在墙角,半天没有动一下,眼睑垂下去,阴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他视线的焦距。

康洛影脱下外套,蹲下身子帮他披上。初夏的夜晚不是很冷,但是,无意中碰到他的胳膊,皮肤上却传来冰冷透心的触感。

“回家吧,妈在催你。”他呆呆地没动,说话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好,我们一起回家。”他伸手想扶起他,但被他躲开了。他站起身子,外套滑了下来,他慢慢迈出脚步,从他身侧绕了过去。

康洛影唤了他一声,他没应声,也没停步。

他的步子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背对着他,如同他们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远。阻挡在两人中间的只有空气,康洛影却看到了一堵沉重厚实的透明墙壁,不是自己堆砌的、想摧毁却无能为力的墙壁。

那天晚上他们在外游荡了很久,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跟着他,看着他穿梭过一条条街道和一座座天桥,最后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母亲的怒吼震动了全屋子的人,耶理的衣冠不整和满身酒气让她几乎发疯,他没有任何解释的沉默更让她气急攻心。罗琳穿着睡衣下来,捏着鼻子躲闪她的丈夫。他能做的只有尽力安抚母亲,让下人为耶理准备毛巾和浴水。乱哄哄的一晚,等偌大的屋子安静下来,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没法入睡。他明白失眠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想到此,他更没法安心阖上双眼。

在微妙的空气中度过三天,那晚造成的躁动慢慢地沉寂下来。母亲对他的看管变得严厉,回来的数天里,白天的时间还是很自由的,晚上不要太晚回去就可以,那天之后的限制变得多起来,风见尘在电话里嘲笑了他一番,然后以极具教养的绅士形象光临了他的住,母亲对这种人最没有免疫力,简单客套的寒暄之后,他很轻易地就被风见尘“拐”了出来。

“怎么感谢我?”车子里,风见尘翘起腿,手指敲打着膝盖,心情极好的样子。

“除了开房间,什么都可以。”康洛影瞟了眼前面开车的男人。

“同样的游戏玩两就太没创意了。”他的音量不高,但是足够让车里所有的人听到,“去我那里吧,你还欠我一杯咖啡,要亲手煮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车身有轻微的颤动。平稳地到达近郊的一幢二层建筑,被绿地环绕的环境和屋内的质朴装潢让他颇意外。在他印象中,他的住所,应该是奢侈的富丽堂皇才对。

“你的计划似乎很成功。”敞开式的厨房里,康洛影一边煮着咖啡一边说道。开车的男人等候在车内没有进来,在自己下车的时候,他注意到他的脸色非常差。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除了他,我没让任何人进来过。”

“会不会逼他太紧?”

“他自找的!”短短三天,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这几个字听上去似乎很随意,但声调却很冷。

需要透气的不是自己一个,他有点明白他上门拉他出来的原因。

“不说我了。”他状似无聊地靠在琉璃台上,“刚才在你家注意到行李,是老太太的东西?”

他点头。“我想送他去加拿大休养,就近照顾她。”留在这里对她和耶理都是折磨,包括罗琳也是。她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再离家,再从她眼前消失,她怕真的会疯掉吧。

“耶理知道吗?”

“还没有机会对他说。”三天里,他没见到他一眼。

“还会回来吗?”

“安顿好母亲,如果有必要,我会回来。”

“必要?”风见尘哼地笑了一声,“如果他再被枪杀才会回来,我的理解有错吗?”

康洛影专心致志地磨着咖啡豆,没有抬头。被人买凶的可能性其实已经基本排除,一个多月了,中间有许多下手的好机会,包括那场豪华盛大的婚礼,但事实是至今都没有一丝风吹草动,除了他的敏感和怀疑,他没有任何买凶的证据。长期和黑暗打交道,将这种事牵扯上阴谋,似乎已经是种习惯。耶理的周围很单纯,他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理由。

“不要忘记,上和你开房间的交换条件!”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不过,但愿你不会后悔你离开的决定。”风见尘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告诉我,那晚我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简直像在逃跑!”

“……没什么。”他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是很早的决定,我上周就告诉过你。”

风见尘抱胸,笑得暧昧。

“答应我一件事,”在把咖啡被送到他手上时,康洛影的表情微微严肃起来,“你保存的带子,关于耶理的,必须全部销毁;还有……”

“还有摄像头。”他接过杯子,“你的这杯咖啡可真够贵的,附带值这么多!”他小啜一口,眉头拧成线。

“不好喝?”

“不,很好喝。只是,比起他煮的,差了一点点而已。”

鲜挂了是吧?不能投票,真郁闷!!!

先欠着,以后要还的,明白不??= =

第9-1章

这或许是和风见尘的最后一见面吧,按照计划,他后天就会离开。在耶理的婚礼上,他们刚见面时他问过他们是否上过床,其实一直想问他那是什么意思,喝咖啡的时候也差点问出口,但是总缺少一点勇气。或许他依旧会说开玩笑,也或许会告诉一个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的答案。

那晚在黑巷子看到的,已经或多或少说明了什么,他曾在他脖子附近看到的吻痕,更也许是某个男人留下的……

他不会让任何知道他的心情,因为他向来很擅长掩饰自己。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他很清楚。

回到家时,母亲站在庭院里望着什么,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悲伤。见他回来,眉头立即舒展开来,踩着小碎步迎了上来。

“刚才那人是你朋友吗?回来新认识的?好俊的孩子,和你父亲年轻时真有几分相象呢,我刚看到他真的吓了一跳,现在这么懂事有教养的孩子很少见了,当年怀你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就想着有这样的小孩……”

她自顾说着,看起来对风见尘的印象非常好,更或者说,是风见尘的表演功夫太好。康洛影附和着,没说他是在耶理的婚礼上认识的。

“阿影,我们过两天真的要走吗?”母亲的兴奋忽然冷却下来。

“妈不希望和我一起走?”

“当然不是了。”她捉住他的手,“只是……这里是我和你父亲结婚的新房,我嫁入康家后,和你父亲一直住在这儿。近三十年了,这里的每一朵、每一株草我都熟悉。现在突然要走,真的有些舍不得……”

“只要您想,随时都可以回来看看。”

“……恩!”她点点头,仿佛现在就要离开一样万般不舍。康洛影扶着她进屋,对她说着到加拿大之后的安排,尽力转移她的伤感。母亲的留恋他能理解,和父亲相恋是或许是她此生最幸福也最值得回忆的事,虽然在这幢房子里也有很多不快和悲伤,但他知道,她是爱父亲的,而且非常爱,也许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晚饭过后,待母亲歇息上床,他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待耶理。罗琳回家了,已经好几天都没回来,结婚半个月就回家长住,母亲为此没少责骂新儿媳的不懂礼数,电话打过好几,也派人去接过,不过她的人影到现在还是没出现。

十二点过后,他让佣人们去睡,等了许久还不见人,他索性将灯全部关掉,在黑暗中静坐着。眼睛很快适应了,淡淡的月光下,可以很清楚地辨析出周围摆设的轮廓。半点钟声敲响,沉重的木质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门框里出现一道细细长长的剪影,一只手肘上挂着外套,另外一只拎着公文包,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影子里挂满疲惫。

“耶理。”康洛影唤了一声。“我想和你谈谈。”

被唤的人僵了僵身子,停下了往楼上去的脚步,怵在原地好几秒钟,随后下楼走了过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在他对面坐下。

“今天早上,我已经对妈说过了,我后天……会走。带妈一起走,我送他去加拿大休养。”

夏耶理没动,也没说话,但是寂静的黑暗里,他注意到了他手指的颤抖。

古董落地钟发出哒、哒的声响,非常规律。

“耶理……你听到了吗?”这种沉默让他窒息。

“你讨厌我吗?”他抬头忽然发问,语气平静,也很轻柔。

“当然不!”这是实话。

“你喜欢我吗?”

“当然!”这也是实话。

“不是兄弟之间的,你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吗?”月光洒在他的眼中,映出他闪亮的目光,像日光下的玻璃那样的闪亮,无畏而透明。

“……耶理……”

“我明白了。”他打断他,轻轻一笑,非常自然。“吻我一下吧,像小时侯哄我睡觉时那样的。”

微笑的脸,看不出他的勉强,但是他却解读出另外一种表情,悲伤地、仿佛快哭出来的隐忍表情。他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弯下身子,轻轻地在他额头上吻了下去。光洁的额头,没有了小孩子的奶味,却感觉到了一种渗到心底的冰冷凉意,冻得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因为太不愿意睁开,薄薄的眼皮抬得极其缓慢。明亮的眸子漾在一双含着水气的眼眶里,仔细地端详着他脸上每一角落。“谢谢你。”他再笑了笑,拿起外套和包,起身上楼,“祝你们一路顺风。”

平静地告别着,虽然离别是在后天,但他显然不想再看到自己。那抹细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和客厅,忽然一股难言的东西涌上了心头。康洛影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

胸口很闷,闷得非常难受。

告别之吻,他明白他的意思,不是生离死别,横跨大西洋也不过十几个小时,为什么他却有再也见不到他的错觉?记忆中临睡前的晚安吻,因为温馨的感觉是那么清晰,此时回味起来,居然是那么酸涩。

他承认自己心存侥幸,那天在饭店里和风见尘的接吻,如果这个误会能让他放弃对他的期望,或许,反而是帮了自己。那种因为青梅竹马而产生的爱慕,只是一般的恋兄情节而已,他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他该明白什么是对他好,什么是他该走的路。

十年,十年的逃离都没法改变他的心意,比起从前,这份情感甚至更加浓烈,掩埋着他无法喘息。现在他知道,有些东西,时间可以冲淡,甚至让他消失;有些东西,却怎么也无法改变。是自己的想法太幼稚还是他太执著呢?倘若还需另一个十年来验证这个问题,不要说他,自己也会承受不住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刚刚吃完早餐,有车驶进院子,消失几天不见的罗琳回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位不速之客,虽然只在婚礼上扫过一眼,但康洛影记得他是罗峥良,罗琳的父亲。

似乎是专门为罗琳的失礼道歉而来,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太太再不高兴也不能多说什么。临走前罗峥良多看了康洛影几眼,其实说话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他的眼光不时飘到他身上,只是没现在这么露骨。他猜不透那眼光里的意思。

罗峥良走后,罗琳在楼下磨磨蹭蹭的没有上楼,他觉得她有话对自己说,趁着母亲去休息的时候,她果然也随着他转到庭院里。

“你真的要走吗?”她挡在他前面,“老太太怎么会同意的?那天早上你只是提了一下她都受不了,还害我老公被打被骂的,她是吃错药了吗?”

“我带她一起走。”她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耶理会是个好丈夫,希望你好好珍惜。”一个月不到的相,多少也了解了她的任性,自己带走了母亲,可是留下的这个恐怕也不会少让耶理费心。纯粹是商业联姻也好,既然已经是夫妻,作为兄长,他期盼他们能融洽相。

“我珍惜他,他会珍惜我吗?”她笑,笑声充满不屑。

这句话问得他哑口无言,太清楚他挂心的人是谁,此刻才惊觉自己和罗琳的关系竟然如此微妙。站在她面前,他甚至感到些许心虚。

“你不喜欢他吗?”婚姻是要靠两个人用心维持的吧?还在新婚中,他们两人的关系就糟糕到这种程度?

“喜欢!这个世上我最喜欢他!” 她不迟疑地回答,“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嫁给他?!”

她的回答让他感觉出小女儿的心态,归根到底,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

“第一见他是在朋友的酒会上,我觉得他很特别,和我见惯的商场里的男人不同,不会阿谀奉承也不会笑里藏刀,他的笑容很温和,淡淡的一点不虚伪。起先只是想逗他玩,所以常去找他,后来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不过他从一开始就表示对我没兴趣,在向我求婚的时候,他说得很清楚,这个决定完全是为康氏的利益考虑的。当时我不仅不怪他,反而觉得他很诚恳,婚姻会帮我挡住其他所有女人,而且我自信,我会慢慢打动他,让他接受我。”

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和年纪不相仿的复杂,既怒又怨的,方才还柔和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康洛影心中一震, “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目光让他微微心慌,她知道了些什么吗?

“因为他不可能喜欢上我。”

“怎么会?”他扯动嘴角,极力说服自己相信自己的话。“多些时间,耐心点,他会喜欢你的,毕竟你是他妻子。”

喜欢这两个字,很容易说出口,但是世间又有多少人能真正贯彻这份心意?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个小傻瓜,时间是很残酷的,既然喜欢就不要轻言放弃,能自由轻松地说出喜欢某人,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如果可能,我也很想相信你。”她面无表情地笑了一下,“我不怨别人,是我自己看走眼了,什么温和什么特别,夏耶理是我见过的最虚伪的人――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你是他大哥,在你面前我仍然敢这么说!十年了,他可不再是你的单纯的弟弟了!”

康洛影蹙紧了眉头。

“其实比起我这个枕边人,他更在乎你这个分别了十年的哥哥吧?!”她哼了声,转身向屋子走去,“他喜欢的东西,我都要抢!”

晚饭的时候,康洛影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和罗琳的对话总盘旋在耳边,不是她最后说的抢耶理喜欢的东西,这种小女生闹脾气样的威胁还不至于让他放在心上,而是从她的话里他确信她知道了什么,关于耶理的什么事,让他隐隐有些担心。

他知道他们夫妻关系不太好,有时候罗琳对耶理的态度也实在不像话,他归结为这桩婚事是建立在商业联姻上的结果,而且他知道耶理喜欢的人不是她,因此招来她的不满也是情理之中,从小娇生惯养,一点委屈也受不了的反应而已。但是,她白天的话让他知道,事情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耶理又不回来吗?”昨晚的对话后,他已不指望临走前能再见面。但隐约间可以猜出罗琳知道的是什么,因此总难静下心。

“二少爷说这两天非常忙,他会睡公司里。”

下人禀报着耶理的交代,他注意到母亲的面容,只是听到了“耶理”两个字而已,她的脸色还是明显地阴郁起来。

他微微叹气。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回来的?参加他的婚礼,还是为了亲眼目睹他悲惨的生活?更或者,只为见证他十年都未改的心意?

在那个黢黑的小巷子里,他的哭诉和赤裸裸的表白,负载着他十年的思念和怨恨,让他无从逃避下去。“我不要做你的弟弟……”他想起那晚的泪湿的怨怼双眼,“吻我一下吧,像小时侯哄我睡觉时那样的。”他想起昨晚他淡然悲伤的微笑表情……

牵挂比起回来之前,一下子多了太多,多得他心里装载不住,牵扯出心疼。离开的理由是一样的,只是比起十年前来,更加苦涩。

今天罗琳的心情似乎特别好,整晚都哼哼唱唱的,母亲头疼地喝止过好几都不听,因为明天还要坐飞机,她索性早早上楼休息去了,看着落地钟里指针指向的数字,康洛影叫人准备好车,抓起车钥匙出了门。

他决定去耶理的公司,在走之前,他无论如何想再见他一。

下面会发生什么呢

期待期待吧~~~~~

偶要回帖!!

偶要票子!!!

第11章

早过了下班时间,映在蓝色灯光下的大楼有些冷清,凭着记忆,他熟练地绕过楼下的保安进入电梯。整层的灯光都亮着,但不见一个员工。右手边应该是耶理的办公室,百叶窗上晃动出淡淡的人影,而且不止一个,他疑惑地走近,从虚掩的门缝里听到了不太融洽的的说话声。

“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分别十年再见,对你这个唯一的弟弟应该是有求必应吧?”声音很熟悉,他从缝隙间看过去,发现站在耶理对面的人是罗峥良。“只要你说一声,他肯定会留下来的。”

他看着耶理,态度傲慢。看两人对话的架势不像岳父和女婿,反而更似商场的谈判。

他们在谈论自己,而且相当不愉快。

“我们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样亲近。”耶理的声音很冷静,也很沉。

“那就想点法子,我可以帮你。”

“帮我添乱?你要的股份我不会给你,更不会任凭你借机打击康氏。你该知道的,这种方法行不通,上个季度康氏陷入那样的困境,他不可能没有耳闻,但他没回来。即使这样能留住他,我也不会答应的。”

“那就把这些东西卖给小报!” 罗峥良扬手,把一叠东西扔到了耶理的脸上。

“照片里的场面,他看过。” 耶理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淡定。

“你……”罗峥良气急败坏地盯着他。“你以为我不会这么做吗?!”

“只要您不怕丢脸,我无所谓。”

“啪!”响亮又干脆的一个巴掌,他的动作非常快,因为根本没预料到他会打人,门外的康洛影吃了一惊。

“夏耶理,是我看错你了!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就这样对待她吗?!”

“留住我哥又有什么用?他不会喜欢你女儿的,她想要我哥也不是因为喜欢他,只是想报复我而已。”他抬起头,半边脸颊已经微微肿起来,但眼神仍然镇静。

“她难道没有报复你的理由吗?!”他咬牙切齿。

“和男人鬼混吗?”他冷笑,面容在瞬间苍白得可怕,“我只喜欢男人,这种事情没必要向全世界宣扬吧?你答应把女儿嫁给我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除了她喜欢我,也因为对‘创业’有好。既然你没问我,我为什么要说自己不喜欢女人?!”

很冷血的回答,自暴自弃地,仿佛在故意引人憎恨……这决不是他的本意,康洛影相信决不是!

“你……”罗峥良再度挥起他的右手,“框――”地一声,这没等他再煽下去,康洛影当机立断地重重地推开门,在两人愕然的目光下,他走到他们之间,将那只还悬在半空的手臂按了下来。

“有话可以好好说。”他面对着罗峥良。

气氛立即微妙又尴尬起来,确信他刚才听到了对话,罗峥良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他很快收起吃惊,对着康洛影冷笑起来,“好好瞧瞧脚底下的东西,虽然他说你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同性恋,但是这么精彩的照片,怕是你也是第一看见吧?!”

透过康洛影的肩膀看去,他漆黑的眼珠里映出一张泫然欲泣的惨白脸孔,罗峥良露出了满意的冷笑,他哼了声,转身出了办公室,临走前将门狠狠摔上,“框”地又发出一声巨响。

室内立即陷入沉默,让人无法忍受的沉默。脚上好象踩到了什么,康洛影退了一步,低下头去,但还没看得仔细,一声细如蚊蚋的恳求传入了耳朵。

“别看……”几近绝望的乞求,连声音都沙哑得扭曲起来。“求你,别看……” 贴得很近的声音,后背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好,我不看。”他应他,遵守承诺不再低头,只是站着那里,呆在原地动也不动。没有勇气转过去面对他,更不忍心看他的脸。他知道,自己又一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而且比之前更让他难堪,更让他伤心了。

和男人耳鬓厮摩、抚摸、亲吻、肢体交缠……
只是那一刹那的低头扫过,照片上的画面却还是进入了视野。生平第一,他痛恨自己的观察力,那总帮助他顺利办案的傲人资本,在这一刻显得极其多余而可悲。

身后传来细细的抽噎声,努力压抑着还是忍不住发出的颤抖哽咽。“……你……不要讨厌我……”

“……耶理……”

“……求你了……”额头顶在他的背部,然后将脸贴上了去,双手伸到他的前面,死死地圈住了他的腰,“求你别讨厌我……”他哭出声,“……别讨厌我洛洛……洛洛……”

心酸满溢,胸口撕扯般痛起来,暌违十年的亲昵叫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被重新叫起。

“……你不要走……我不会越矩,不会再对你说奇怪的话……我会和罗琳好好相,乖乖做你的弟弟,做你的好弟弟……”他蹭着他的背部,像拥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一样不放,“让我每天都能看到你就好……哪怕不说话都可以,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你答应我……洛洛,我求你了……”

人的承受力总是有限的吧,仿佛终于再也无法压制下去,他的强悍在这一刻全盘崩溃、土崩瓦解掉,抛下在罗峥良面前的伪装、昨晚在自己面前的逞强,他一遍又一遍重复叫唤哀求着,贴着他的背脊,积压许久的话全盘倾倒而出。

泪水湿透了后背,滚热的感觉在背部蔓延着,他颤抖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通过那双缠在腰上的手臂,他的苦痛和酸楚全部传达给了他,每句话、每个字,像刺绣一样一针一针缝在了他心上,不见血,但很痛。

他哭得如此伤心,他害他哭得如此伤心……

十年前,除了母亲,他会为了他暴打任何一个欺负他的人,而现在,让他如此伤心流泪的人却是自己,总被他捧在掌心的人,因为自己,两痛哭流涕。那在他不知道的十年时间里,他又有多少这样的伤心?!

耶理……

耶理……

为什么你的幸福要建立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你喜欢的是不该喜欢的人?我无法给予你要的东西,我不能对你做任何承诺,你知道的,我不能,我们不能!

转身把他抱在怀里,紧紧抱在怀里。按下胸口涌动的情潮,他安抚地亲吻他的额际,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短发,尽量想让他安静下来,让自己安静下来。而在他怀里的颤抖的身子,自始至终却都没有一丝恢复的迹象。

抱歉,周末没能发文,实在因为网络出问题的缘故,再抱歉

第12章

离别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到来。东西并不多,母亲的行李也尽量少拿了,本该可以是个轻松的旅程,心情却怎么也无法像天空那样明快起来。罗琳只送他们到庭院的大门,母亲好不容易流着眼泪与这所房子告别,坐上车后,转头穿过车后的玻璃,康洛影在不远看到了一张怨恨的脸。

他转身坐好,安抚着还在伤感的母亲,不再期待那个最牵挂的人的出现。

窗口外流动的是自己还未来得及熟悉透彻的景象,穿过市区,车子很快上了高速,十几分钟后,隐约地已经能听见飞机的轰鸣声。

好快的旅程,在车上刻意不去回想的镜头,在进入候车大厅后,忽然间一股脑地全蹦出来,像电影般呈现在眼前,莫名地有些伤感。

昨晚他们一直在一起,为了让他紧绷颤抖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坐在沙发上抱了他整个晚上。中间好几准备放手,却都因为他拽得太紧而放弃,等他真正放松已是他睡着之后,眼角还有泪痕,鼻子红红的,即使在睡梦中,不时还会抽泣一下。他看着他,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怀里的人还是那个十年前的耶理,那个爱哭鼻子、胆小又爱在自己面前撒娇的耶理,不同在于身体大了一号,眼泪中多了让人心酸的悲伤。

醒来发现自己不在一定又会伤心吧?说不定又会哭泣,而这自己不能再安慰他了。

再环顾四周,确定过往的熙攘人群中没有熟悉的身影,他真心希望他此时还在沙发上做着香甜的美梦,而不是匆忙地赶往这里。

嘈杂的大厅里响起清脆的铃音,康洛影看了眼移动电话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按下了连通键。

“你在哪里?”

“机场。”他听出是风见尘的声音。

“回来,情况很不妙!”

“什么意思?”话筒里的声音是鲜有的认真和紧张,短暂的交往,他知道他是个分得清缓急轻重的家伙,会戏耍人,但不会随便撒谎,他不免也跟着紧张起来。

“耶理他……”

“他怎么了?”不是风见尘故弄玄虚,他的话是被他硬生生打断的。脑中某根神经忽然被拨动了一下,敏锐的直觉刹那告诉了他对方现在在干什么。“该死!我不是让你拆了那东西吗?!”

“你为此会感谢我的!”少了平时的玩味,他的口吻相当严肃,“康洛影,我发誓,如果你现在不赶回来,你会后悔一辈子!”

“耶理他到底怎么了?!”嗓音超乎自己预料的紧张,过高的音量招来众多侧目,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不知道!”话筒里的声音有些冷,“但他快死了……”

一阵急速而凌乱的脚步声在话筒里响了起来,电话并未切断,像是丢下挂断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般奔了出去。康洛影的心猛然收缩起来,血液凝固得手脚冰凉,风见尘不会骗自己,他不会拿耶理的事情开玩笑。

脚步何时开始跑动起来他自己也不清楚,一路横冲直撞地飞出大厅,钻进车子后就直往耶理的公司驶去,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肌肉太过紧绷而有些僵硬,心很忐忑,从风见尘的电话挂掉那瞬间起,他听见了脑海不断翻涌而出的声音――一种叫做害怕的声音。

四十分钟的车程,来时那样短,此时却漫长非常,在进入市区后交通有些堵塞,鲜少有情绪的康洛影禁不住捶起了方向盘,电话在此时又响了起来,他注视着前方的交通灯,只手提起电话。

“喂?!”

“到协仁医院来。” 那是风见尘随从的声音,从来冷淡而没有起伏的声音,此时居然透出明显的急促和愤怒,康洛影的心在刹那被提得更高,

“医院?谁出事了?耶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刻意压制的冷哼声传来,“不是他!”

他震了一下,不是耶理?

“风见尘?”他恍然醒悟过来,让这个男人这么紧张的人决不可能是和他关系不的人,太过于担心耶理,居然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他出什么事了?”

“中了一枪,现在在手术室。”

“什么?”

“在进手术室之前,他让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并让我告诉你,他没有食言,做到了答应你的事!”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根本来不及进一步了解情况,虽然极力沉稳地对话,但他还是很轻易地感觉到了男人的敌意,风见尘的受伤不是偶然,男人的话告诉他,他是为了保护耶理而中弹的,即使排除那些天的演戏积累下的恩怨,单从这件事上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恨自己。

他呼了口气,告诫自己要镇定,耶理没事让他稍稍放心,但是风见尘的生死未卜又让他神经紧绷,不仅仅因为担心他,而且这背后隐藏的东西更让他害怕,那的枪击事件不是自己太敏感,不管隐藏幕后的人是谁,有人想杀耶理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先送走母亲是正确的安排,去机场的路上他尽力说服了她,并且答应会很快过去和她会合,加拿大那边他也安排好接机和安顿的人,这是个很仓促的决定,在今早从他安睡的办公室里出来,在关门的刹那,看着他在沙发蜷成一团的身子和眉间的褶皱,他毅然取消了离开的打算,割舍不下他是一个原因,罗峥良的那些照片也让他很担忧,一走了之很容易,但这之后怕是会有数不清的辗转难眠夜,就像带走母亲一样,他只希望以己之力能让他的身边少些让他难受烦恼的人和事。

但事件的发展总是超乎他的预料,只是一早的时间,本以为该排除的危险又降临到了他的身上。自己是太大意了,他不该那样就离开他身边,至少,他该告诉他,今早去机场不是为离开,只是先送母亲走而已。

后悔的话多说也无益,凭借记忆,他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拐进一条刚容下车身的窄巷,车子不时与墙壁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到达目的地后车身定会惨不忍睹,但这是条可以避开堵塞的捷径,在巷子中弯弯曲曲地转了十几分钟,出来之后迎面正是他要找的医院。

手术室外没有聚集人群,他知道这是他刻意隐瞒消息的结果。红灯刺眼地亮着,医院内的消毒水味道让人呼吸不顺,他沿着长廊走近,一直面向着手术室矗立的男人听到身影转过身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的声音很冷,眼神也是。

“他怎么样?”

“肩膀中弹而已,应该死不了。”

这该是个不坏的消息,但是被他这样说出来,听在耳里非常不是滋味,但康洛影无法责怪他的尖刻。

“耶理呢?”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于情于理他该过来才对。

“急诊室。”

他微微张开嘴巴,心猛然又被提起来,“你不是说他没事?”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他冷笑,“他的生死是你关心的问题,不是我!”

康洛影吸口气,转身往急诊大楼赶去。他讨厌自己到这种地步,是该庆贺风见尘的计划成功,还是该祝贺他的演技一流?就为这一点那家伙也舍不得死吧。

赶到急诊大楼被告知夏耶理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在又跑到住院大楼,推开病房门,看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耶理时,反反复复的几担心和安心后,他终于彻底宽下心来。

他的右腿缠着白色纱布,笔直地伸展着,另外一只腿曲起,手臂横在膝盖上,开门的声音让他转过头来,看到进来的人是谁,他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地,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黯淡下去又转过了头颅。

“耶理……”他看着他受伤的腿走近他,“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被子弹擦了一下而已。”他看着窗外,声音淡淡的,淡得有些无所谓的味道。“你特意赶回来不是为看我吧?他怎么样?手术结束了吗?”

“还没有。”

“应该死不了吧?如果他死了,你会找我拼命的是不是?!”

“耶理,我和他只是朋友。”气氛有些尴尬,为什么他们现在在讲这个?他是来看他的,按照常识,他们该谈论的是他的伤势和病情才对。他不希望他像昨晚那样失控,但是至少也不该像这样毫无情感地对话。

“可他是为了我才中弹的,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把我推开……”

“如果不是他把你推开,你会死的!”沉静地道出事实,整个人却有往下沉的感觉,那是种无言的压迫和恐惧――如果风见尘没有出现,如果他没有他替他挡下那颗子弹,现在,他就再也无法和他说话,他将再也看不到活生生的他……

“他不该出现。”

“耶理!”他的嗓音既怒又心疼。

“我本来就想死……”

他愣住了,大步上前,只手抚着他的脸让他面对他,他垂着眼睑不看他,稍后才缓缓抬起了眼睛,他的眼神很镇静,镇静得让他觉得恐怖。

“你说什么,耶理?”

“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你向来很聪明,在这种事情上尤其很敏锐。是我找人暗杀自己的,因为没自杀的勇气,但又很想死……”

抱歉抱歉啊,这两天网络有问题,网络公司来修了几都找不出原因,今天得出结论

说是ADSL坏了,哭,怪不得整天都上不了网发不了文

不过不管怎么说,偶至少还是满勤劳的吧

即使不能发文也在很努力地填土

SO,给点奖励吧^^

第13章

康洛影盯他依旧淡然的双眼,抚摸在他脸上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是的,是有想过,而且不止一,但因为太过荒谬,因为太不可能,在这种念头刚冒上来的时候都被他自动否定掉,支持这个推测需要一个前提,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前提,那就是自己的拒绝,因为拒绝了他的感情,他才会如此……

“觉得我在逼你是不是?”他闪开他的手掌,继续望着窗外,没有焦距的瞳孔有些闪动。“这个世上,我不想为难的人就是你,可我没有办法。十年了,我掰着指头过了三千多天,每天晚上都梦到你回来,但却没有一是真的,你没回来看我,已经忘记我也说不定。失望太多了,就特别害怕睡觉,因为睡着了就会梦到你,梦到小时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非常开心。梦总是那么美好,但是梦会醒,醒来看不到你回来只会更加伤心……我知道继续傻傻地等下去不会有结果,再等十年都不会有结果,如果我不做点什么的话,你永远都只会出现在我梦里而已。”

“……所以……”他顿了顿,“你想故意整垮公司?”

他淡淡地笑了下,“对,我故意的,如果父亲遗留下的产业在我手里摇摇欲坠了,说不定你会回来设法拯救陷入危机的公司,至少,会回来过问一下,不是为我回来也没关系,因此会责怪我也没关系,我想你……”他叹息,“我太想你了,我很想很想见你,非常想……”

康洛影转过头颅,失去再注视他的勇气。

“可是,事实证明我好天真,公司出事后的那么长时间,依旧没有你的任何消息,在我万不得以需要同创业联姻走出困境时,我那时还心存侥幸,虽然不喜欢罗琳,但毕竟是我的人生大事,只为参加弟弟的婚礼也好,或许你会回来的……”他停下来,露出一抹淡而苦涩的笑容,“一天又一天过去,离婚礼越来越近,我望眼欲穿,最后的一点耐心都被消耗尽了。如果这些都不能让你出现,那我必须得做些更狠的事情。”

他明白了,那枪击事件,并非是他的车子碰巧经过抢劫现场,而是抢劫运钞车的抢匪偶然碰上了他预先计划好的暗杀行动。射穿他的车窗玻璃是故意安排的,那他没想死,他只想引自己回来而已,但是这……

“如果没有那枪击事件,你会回来吗?单纯回来看我,或是参加我的婚礼,你会回来吗?”他咬了咬牙,“你不会的!虽然你出现在我的婚礼上,但你不是特意为我的婚礼回来……真的有这么难?你非要我做到那一步才肯回来吗?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一直淡然的表情终于开始改变,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其实在教堂里就看到了,虽然你站得很隐蔽,而且故意隐藏在人群后,但在我转身的霎那,我还是轻易地搜寻到了你的身影。我曾设想过千万种重逢的场面,或扑到你怀里倾诉,或怨恨你的无情,或打或骂或撒娇,但在那种情形下却什么也不能做。那时我忽然有种觉悟,多年来期盼你回家,可我等待的不仅仅是哥哥,我要的也不是你的兄弟情谊,现在你的真回来了,我见到你了,可是又能怎样?我盼到你的人,却依旧不会得到我要的结果,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还要你回来呢……”

“我恨你!尤其那晚看到你和风见尘亲吻……我真的恨你!从你回来我一直尽量做你的好弟弟,我拼命忍着,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做奇怪的事,说奇怪的话,可是你……却让我看到了那样的场面!”

他的喉头上下抖动起来,“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还记得吗?我们谈论过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拖回家和你一起种吗?虽然还是小孩子,但是大家都叫情侣树,班上好多小朋友都是男孩女孩一组,为什么情侣非要一男一女呢?为什么情侣不能是兄弟呢?我只想和你种树,只想和我的洛洛种而已……我多想你吻的是我而不是他,我多想我们可以那样在饭店的走廊里拥吻……可我们是兄弟,就因为是兄弟,所以什么都不可以……”

“别说了耶理……”他又在哭了,没有抽泣和哽咽声,眼泪却大滴大滴地从脸颊上滚落下来,沿着颈子,湿了一片衣领。

“我讨厌你,很讨厌……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和男人鬼混,失败的婚姻,都是你害的,可你还要无动于衷地一走了之,在我那么苦苦哀求你还要离开我。明明知道一切,却装作若无其事……如果我等了十年就是再目睹你的离去,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期盼什么了,我真不知道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就想到了死吗?一种如山压顶的逼迫感袭来,胸口堵得无法呼吸。他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想死,如果不是风见尘,他会再也看不到他,再也听不到他呼喊自己,而且,是自己害死他的!不是亲自动手,却是间接凶手!

从脚底蔓延上来的的恐惧在瞬间攫住了他的咽喉。

扪心自问,接受他真有那么难吗?世俗眼光、血缘关系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勇敢地对自己表白,而自己却一再逃避,拼命压抑内心的真实?十年时间,到底是谁忍得比较辛苦,到底是谁思念谁多些?又到底是谁渴望谁更多?

他把自己逼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地步,可是,何尝又不是自己把他逼到寻死的境地?!

他捏住他下巴,费了些力气才把他的视线从窗外转移到自己身上,在手指刮掉他眼角的泪水时,他俯身将嘴唇压到了他的唇瓣上。

舌头勾画着他的唇线,在品尝湿咸的味道时,一并将他嘴角的泪珠吻干净。他的唇瓣在颤抖,不敢相信和万分期待夹杂在一起,身体在一瞬间都僵硬掉。舌头交缠时,他浑身痉挛了一下,手掌托着他的后脑勺让彼此贴得更近,在鼻息渐渐浓重起来时,他恋恋不舍地退出他的口腔,吻尽他脸颊上的泪痕。

四目交接,他呆呆地望着他,眼中写满疑惑。

第1章

如果不是敲门声突然响起,或许他们能确认的不止是一个成人间的吻,但还能确定下什么,康洛影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迅速拉回理智是种优点,他那双包含期待和憧憬的眼睛则让他产生愧疚感。

“他醒了,想见你。”

门被推开,是刚才守候在手术室外的男人,脸色非常不好,康洛影相信那家伙故意的,这个口讯会让他和男人之间的误会更,他把他置于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后首先想见的人,这招的确管用,但自己被这个男人杀掉也许是迟早的事。

转头看向病床,因为方才的吻而微微泛红的脸庞已经褪去,甚至比起之前更加苍白,他的心揪了一下,会被这个男人杀掉也无所谓,但不想给他再增添和风见尘扯不清的印象。

“我很快就回来。”他不能拒绝刚被推出手术室的人的要求,遑论他还救过他。“半个小时,我保证,半个小时后我一定回来!”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真怕他在这里做什么傻事。

他垂了垂眼睑,没有说话。

他吻了吻他的额头,随着男人一起出去,带上门的那刻,他寂寞无神的侧影落入眼帘,使他一时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

“帮我照看他一下,等我回来再走。”

他没应声也没拒绝,后退一步站到了门边。康洛影说了声“谢谢”,立即动身。

风见尘从手术室直接被推入普通病房,就在楼下,单人的公寓式房间,如果没有单调的白色和消毒水味,应该是个很惬意的地方,他的左肩缠着厚厚的纱布,头发有些乱,但帅气丝毫不减,唇色苍白了点,不过精神还不错的样子。

“这个时候把你叫过来,很为难吧?”他躺在床上,看到他后坏笑起来。

“你清醒得太快了点。”

“局部麻醉。看着他们对自己的身体动刀子,那感觉还真奇怪。”

他也猜到了,不过这样未免太乱来。

“没办法,我宝贝自己的脑袋不想变白痴。”

“有那么夸张吗?”

“我体质特殊!”他潇洒一笑,话锋转过来,“耶理还好吗?”

“只是轻伤。”他拉过椅子坐到床边。

“他伤的可不只是身体。”见他要说什么,他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

“杀手是你介绍给他的?”

“我低估你的智慧了。”他笑,“不过也不难猜,谁让我嫌疑最大。”

康洛影轻轻叹口气,的确不太难,两行动,稍稍分析下就可以知道是职业杀手的作为,耶理不可能认识那样的人;而且他对他们兄弟的事情实在太过热衷,即使感同身受为耶理打抱不平,他也不用做到这种替他挡子弹的地步。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激你。”他是真心的。

“不用道谢。我不能救下他,便是我杀了他!”他收起玩笑,“他是真心想死对不对?”

“……我似乎无路可逃了。”

“这个消息不坏。”他呵呵笑起来,因为笑得太厉害牵动伤口,他很快又皱着眉头乖乖躺好。

“不是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好消息。”

“对你们来说是就够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存在可以让所有人都幸福的事。”他闭上眼睛,眉头拧成一条线,可能说话太多,呼吸有些喘。

毕竟是刚从手术室出来的,他差点忘记他是个虚弱的病人。

“你好好休息。”他起身,为他拉好薄被,俯身时却听到他的嘴里在念叨什么。

“……夜晚,当你望着天空的时候,既然我就住在其中一颗星星上,既然我在其中一颗星星上笑着,那么对你来说,就好像所有的星星都在笑,那么你将看到的星星就是会笑的星星!”

他微微愣了下,稍后才反应过来他念的是《小王子》里的一段,小王子和“我”告别时说的话。

“出事前他很不对劲,一直反复念着这些,他很伤心的时候都会念这段,我知道你今天会走,直觉告诉我事情不妙,所以我才给你打了电话――真该死,麻醉好像没作用了……”俊美的脸因为疼痛微微扭曲起来,他的体质天生怕痛,即便被蚊子叮一口,也是痛的感觉大于瘙痒,更别说现在刚取出子弹。

“要叫医生吗?”

“吻我一下就够了。”虽然伤口痛得他咬牙,他还是伸手拉下了他的脖子,蜻蜓点水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他苦笑,“如果我因此被他杀掉,你要负全部责任。”

始作俑者扭曲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终于禁不住轻声呻吟出来。

康洛影转身离开房间,在病房门口,不意外的发现脸色僵硬的男人。他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但想必,刚才的那幕是全落入眼底了。

“耶理呢?”

“有人去看他,我先回来了。”

“他似乎很痛,叫医生过来查看一下为好。”

“他的事我比你清楚。”

走廊拐角已经出现了医生的身影,他点点头,差不多身高的原因,他们的视线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男人毫无表情地盯着他,“不错。”

这两个字的另解,听在康洛影的耳里就是“你死定了”。他微微一笑,不知为什么突然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是的,有些事逃避也没用,要来的终归会来,直面不是坏事,一旦定下决心,要做的反而简单。

“速战速决吧,我只剩十分钟的时间了。”

灰铁灰铁~~

第15章

两幢住院大楼之间有条呈梯形的通道,因为背临太平间,加上光照不良,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都习惯走楼层之间的天桥,鲜少有人走这里,更别提在这里驻留,不过却不失为一个了断问题的好场所。

干架也是门学问,除了本身的身手问题,在最适当的时候攻击对方最脆弱的部位,方能出其不意,出奇制胜,有时候为了打击对方还需要言语上的配合,先使其愤怒或者方寸大乱,出手时就会便宜很多。

两人都是高手,脾性相近,同样是动手多于用嘴巴的类型,没有挑衅和开场白,扔下外套就开始动起拳头。说是了断,借此发泄的成分反而更多,至少对康洛影来说是如此,他和这个男人之间存在的只是莫须有的恩怨,但对方不一定如此想就是了,情敌兼害风见尘受伤的罪人,他拳头的力道没有半点水分,落点尽是身体的要害。

“看来我低估了你对我的敌意。”利用他的一小小失误送给他腹部一记勾拳,趁着空档,康洛影笑着开口。是个让他钦佩的对手,但是拳头太过凶险,这个男人恨自己的程度远超过他的想像。

“你该很清楚自己让人多讨厌。”和冰冷的言语完全不同的热辣拳风,他的动作又快又狠。

“因为他救我的弟弟受伤,还是我和他开过房间?”他确信风见尘一定没说穿那个谎言。

“不管哪个,都该死!”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下来。

“如果是前者,我能理解你没能保护得了他而迁怒于我的心情;若是后者,抱歉,你实在没生气的资格!”康洛影第一发觉自己其实很坏心眼,可能是和邺君扬混久了的缘故,所谓近者墨黑,多少也沾染了些他的恶习。

“我没资格?!”一记重重的拳头从耳边呼啸而过,途中急速变道,转向准确地落在康洛影的胸口,聚集了浑身气力的凌厉攻击,根本让人不及躲避。“碰他的男人,都该死!”咬碎牙齿的一字一顿的话,和他向来冷静的形象不同,他过于愤怒的双眼几乎快喷出火来。

“也包括你吗?”他捂着胸口后退一步,皱眉咳嗽几下。他这一拳的确够厉害的。

他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停下手怔在那里,掩藏不住眼中的吃惊,他收拳站好,很快的,那抹吃惊被难以用言语表述的痛苦代替掉。“……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不错,两人单独一起的时候,只要气氛好,什么话都很容易说出口。”那天两人喝咖啡时天气是很不错的。

男人已经彻底呆掉了。

要打败他真是容易,搬出风见尘来就能彻底解决。他苦笑了下,“既然要我合谋,这种事情自然要告诉我。”他有点不忍心地实话实说了。

他疑惑不定地看着他,似乎想猜测他话里的意思。

“我是他找来演戏的,目的你应该清楚,他说会成功骗到你时我不相信,但现在看来,”他看着他迟闪的目光笑了出来,“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在乎他。”

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又让他那么辛苦?装醉色诱不说,故意找他扮演恋人让他吃醋的法子都使上了。只是,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替风见尘打抱不平。比起终日守等候在风见尘身边的他,躲了十年的自己才是该被他嗤笑的。

“我不知道你是拘泥于什么原因而不敢接受他,不过,逃避自己的心意,自己辛苦也就作罢,难受的是看着他也跟着痛苦。”这样说着,康洛影有点分不清是说给他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了。

“我发过誓,我这生都会保护好他……”恪守他的本分和职责,不越雷池半步,他以此作为人生训条,但是,陪伴他身边,看着他日渐英挺成熟,看着他注视自己挑逗的火热目光,他的忍耐力和自控能力也日益脆弱。初见他时他才十岁,是个脾气别扭的问题小孩,十多年过去,即便现在行事作风老辣,在那帮打江山的老头子们面前也敢嚣张跋扈,但在他面前却还是那个别扭小孩而已。生气时会朝他脸上扔枕头杯子,撒娇时会让他喂吃饭,半夜睡不着会跑到他房间掀他被子,非让他哄他睡觉才罢休……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这一面,这是他最珍贵宝贝的收藏,只要可以,他会陪伴他一辈子,保护他一辈子。他是他最珍视的人,但是……他说得没错,他眼里的怨恨和怒火只让自己受煎熬无所谓,可却也是让他伤心痛苦的原因。

康洛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在病房里,他说这个世上本来就不存在让所有人都幸福的事,他说得很对,主仆也好,兄弟也好,都是男人也好,既然某些人一定会痛苦,那至少要让自己幸福。”

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这是自己的决定,当年决定逃避,他可以离家十年没有一丝音训,那现在,这个决定他会用剩下的所有人生去实践。

迈步的时候牵动到胸口的肌肉,很疼,他盯了眼那个矛盾又茫然的男人的脸,发誓这记拳头一定找机会讨回来。

窗外的阳光已经偏了方向,窗台上的光影从刚才的体型变成了现在的三角形。耳边很吵,有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声,也有病房内从进来开始就吵嚷没完的女声,罗琳在说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想去听,手指抚上自己的唇,被他吻过的潮湿感觉还在,淡淡的他的味道依稀还残留着,这不是多少夜里的梦境的重复,他的确吻了自己,而且不止于碰触,那个吻浓稠得情Se的味道。

心里微微颤动着,虽然还不明白他这么做是出于安慰还是另有原因,但是他承认,他那本已死寂的心又开始骚动起来,因为那个吻,十年满怀怨恨和期待的等待,都没有像此时这样难熬过。

他盯着墙面上一格一格跳动的秒针。半个小时,很快就要到了。

“你有在听我说吗?”

支在膝盖下的手肘被打落下来,他抬头,看到罗琳满脸通红地瞪着自己。

“你说什么了?”

“你……”她气得脸都快扭曲,“夏耶理,非要惹火我你才甘心吗?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我真会把那些照片公布于众!”

“随便你。”不愧为父女,连要挟的口吻都是一样的。他转过头不再看她,再争辩下去毫无意义,他连死的心都有了,还怕什么身败名裂?

“你为什么无视我到这种地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委屈得哭出来,“我真有那么差劲吗?只要你高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知道自己有时很任性,可是你总要给我一个改变的机会啊……”

这是他第一看到在他面前示弱的罗琳,她的泪水让他觉得熟悉,一个在喜欢的人面前逞强的人,在万般无奈下克制不住地落泪和哀求对方。

“对不起。”他真心道歉,因为他的私心而牵扯到她进来,她何尝不是很无辜?“相信我,罗琳,比起你来,我更不愿意自己这样。”平凡的家庭对他来说始终是奢望,他也曾努力接受她,如果接受了她就可以皆大欢喜了吧?可是不行。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他淡淡地笑了,表情却忧伤得比哭泣还难看,“我有喜欢的人,而且是个不该喜欢的人,他占满了我心里的每一丝空隙,我没有多余的空间容纳别人。我也希望能把他赶出去,也曾经很努力地这么做,可是……十年了,十年都没法做到,这辈子也许只能这样了。”

“那个人是谁?!你告诉我!”她仿佛看到什么希望似的急切问道,如果杀了那个人就能让他改变心意,她为此坐穿牢底也无所谓。

门在此时被打开了,有点危险的话题就此被硬生生打断,墙面上的钟表显示半个小时刚到,而且不差一分一秒。

房间中的两个人都看着有些衣杉不整的康洛影,他的左颊还有块明显的淤青。

他径直走到他的床前,看他的眼神镇定而火热。他的心跳不可遏制地越跳越快。

“愿意跟我走吗?”他问,仿佛视罗琳为透明人一般,房间里只感受到两人的存在。

“……去哪里?”空调房间里,他的手心竟然微微汗湿了。

“哪里?”似乎没想到他这么问,他顿了下,不过随后轻笑出来。“有我的地方。”

“……作为……作为兄弟吗?”

“不,”他温柔地捋了捋他额前的发丝,“随你所愿。”

他伸出了双臂,他毫不迟疑地攀住他身子,然后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的肩窝里。身体在抖,抖得几乎抓不紧他,他只好在他怀里蜷缩起身子,用身体的每触觉去感觉,感受他的温柔和这份迟到十年的幸福。

他不太费力地抱起他,小心翼翼地不碰触到他的伤口,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你们去哪里?”罗琳拦住他们的去路,张开双臂可疑地盯着他们,十年?不该喜欢的人?“……你们……你们不对劲!”

康洛影没说话,绕过她直接出了门。

“你放开他!夏耶理是我丈夫!”她在后面喊。

“从见天开始,你的丈夫由我接收。”说的声音并不大,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他可是在和一个女人抢人呢,而且是和自己的弟媳,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近乎无耻的行为却让他感到特别骄傲起来。

j鉴于大家的热情偶也很努力,8过

可以让回帖来得更猛烈些啊~~~

下面的部分会比较难写

因为偶不擅长不纯洁的东东

大家表着急啊

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16366/投票哦投票^^

第16章

康洛影带着耶理出了医院后直接去了他的小岛,当晚两人就Zuo爱了,其实并不想那么猴急,十年的空白期,先调整好两人突然转变的关系才是首要做的,况且他腿上还有伤,虽然伤口不大,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总是负担,他不自信能控制好自己,辛苦忍耐的人不仅只有他,如果因此伤到他,他会心疼自责。

但是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受他掌握。一路从医院到岛上,他一刻也没有放开过自己,他那种纯粹寻求依靠感和真实感的肢体接触,即使在他驾驶直升机的时候非常不方便,他也没忍心让他离开。在把他抱到岛上的别墅内,他想把他放到沙发上时,他依然怎么也不肯放手,十指紧扣着缠着他的腰际,头颅埋在他胸前,呼吸而出的热气几乎灼烫了他的皮肤。

“耶理,”他唤他一声,示意他松手。一路的颠簸,而且个不短的旅程,他希望他能下来好好休息。

“我不要!”他的声音闷闷的,薄薄的衬衫后能感觉到他嘴唇的蠕动。“你后悔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

“从医院到这里,已经过了好久,你保证你没改变主意?”

他叹气,原来在他心目中,自己已经如此没有信用了。

“医院里说的话,我保证这辈子都作数。”

“我不信你!”他更加勒紧他的腰。

像小孩子一样耍赖,但又真的如此没有安全感,他怜爱地吻了吻他的鬓角,“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

“……抱我。”因为自己的大胆而羞耻得不敢抬头,但是却不后悔这样开口。“我不想让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非要,现在吗?”他苦笑,不为他的要求,而是发现自己的声线不知不觉间低哑到让人不可能不注意到的地步。

“你……”他把头抵在他胸口,“不想要我?”

近乎勾引的话语,身体莫名地就燥热起来,一再暗里劝戒要冷静的身体,不安分地蠢蠢欲动,小腹上窜的欲望强烈得抱他的手臂都微微颤抖。

“我会把你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

近似挑逗的露骨威胁,颈间的皮肤感觉到了他灼热的脸颊,原本苍白的脸色充血般得红起来。他不再说话,抱着他大步踏进主卧室里。

只有潮水冲刷岩石的声音的房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把他平放在床上,不等他有羞耻的机会,覆上了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吻着他,像试探一样的舔弄和轻啄,因为知道这是与医院不同的不受人打扰的场所,再怎么克制,轻柔的亲吻还是不受控制地变成吮吸和啃咬。

褪下他的衬衫,胸前和肋下的暗色斑点和条状痕迹进入眼帘,自责懊悔在这一刻几乎让他淹没。这些伤痕,都是母亲的虐待留下来的伤痕……他俯首,吻着这些痕迹,仿佛要抹杀掉它们一般用力地吮咬。

怎么舍得的呢……他闭上眼睛,自己怎么会舍得这样离开他十年的?

“耶理……”

他在哭泣,小臂横在脸上遮住眼睛,眼泪大滴大滴地滚下来,虽然极力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喉头却上下激烈地蠕动着。

“这不是做梦……洛洛……我没在做梦,对不对……”

他心疼地拿下他的细细的手腕,把他的声音吻在嘴里。“对,不是梦。”

“我常做这样的梦……”他抚摸他的脸,用手指勾画出轮廓,“梦到我们在Zuo爱,有时你很温柔,有时又会很粗暴,在我身上留下很多痕迹。”他吸了细鼻子,“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勾引你,不过,偶尔你也会强暴我,任我怎么哀求,还是不放过我……可是,不管是哪种方式,我都好喜欢……”

那点伤感因为他这些看似怀旧的话而立即消失在空气中,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呢?这么大胆而赤裸的诱惑,他的耶理绝对有做妖精的资本,让他努力压制的理智烟消云散并且疯狂的资本。

“要我怎么做?”他撑着手臂,湿润的舌刷着他的唇瓣。他不会放过他,决定了,整晚都不会饶过他。白皙而细瘦的身体,他不知道这总晃荡在自己眼前的皮肤是多诱人,自己忍得又有多辛苦,他会整晚的时间好好品尝这副身体,也要让他不再期望梦中的那个人,即便那个人是自己。

“吻我……身体的每个地方,全部都要……”

声音有些模糊,但他想已经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他闭上眼睛,感觉到了他游移在皮肤上的手掌和嘴唇。没有言语的行为。和先前的温柔试探完全不同,衬衫下的皮肤被粗暴地抚弄起来,从颈项流连到侧腹继续向下。那种和任何其他人Zuo爱都无法感受到的快感,不断地冲击起他的背脊。

“洛洛……”他喘息地呻吟出来。

粗糙的手指玩弄着自己的胸前,缨红的乳头揉着在刺激下挺立起来。衬衫大大的敞开着,潮湿和玩弄自己尖端的舌头触感让他知道他在吸吮他的乳头。腰部失去了气力,他弓起了身子。比想象中得到的快感强烈太多,压在身上的属于心爱人的身体,那种强大的肉质的压迫感,只是这样就兴奋地颤抖起来,自蔚无法比拟的舒服快感,没有任何直接的刺激,他的下身已经在还没褪下的长裤下挺立起来。

“不要……”虽然不想阻止,但本能的羞耻感还是让他拦住他的动作,但却遭到了无视。他的舌尖从胸口一路沿着小腹的曲线舔弄,并且响起了拉链拉下时的猥亵声音,担心内裤下已经硬挺的部分会被看到的羞耻只有一瞬间,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下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他下意识想阖起大腿,但是却夹住了一只不属于自己的粗壮手臂。

这种淫靡的姿势让他羞耻得把脸埋在了枕头里,被刺激过度的腰部却连挣扎的意识都没有。手指玩弄着前端,他咬住嘴唇喘息着,不久之后就弄脏了那只手。

“洛洛……”他又哭出来,眼泪比起之前已是另外一种意义。

“这里也要吻吗?”手指沿着臀沟找到那颤抖紧闭的褶皱入口,小心地将手上的Jing液涂抹进去,他含着他的耳垂询问。

他觉得他在欺负他,委屈得想哭,但内心又涌起幸福得快熔化般的羞耻甜腻感。身子贴着他的小腹,臀部捕捉到他腿间烧灼而屹立的感触,他耐不住地扭动腰身。如此有感觉的不止是自己,他的身体能激起他的欲望。这个发现让他兴奋得颤抖起来,在控制不住的嘶哑声中,他无法忍受地又射出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单薄的胸膛大大起伏着。抚摸着他的脸的手指来到唇边,他咬住了其中的一根,用力吮吸起来,想到这只手之前曾经触摸过哪里,伴随着羞耻的兴奋快感,他更加无法自已。

“接下来要怎么做?”完全掌握主导权的男人,像享受逗弄他的感觉一样,坏心眼地却把问题推给他。

他抽噎了一下,咬住下唇,虽然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还是说了出来。

“我要你……”

让人温度上升的请求,他的手指沿着臀部抚摸到最的地方,害怕增加他受伤的腿的负担,他侧着身体从后抱住他。两人在这瞬间都没动,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的意识就像一种默契,伴随着痛楚的凶器,他从后面开始侵犯起他的内部。

“嗯……”

在刺穿的那一瞬间,因为疼痛身体痉挛起来,但是身体却兴奋得发抖。这不是做梦,因为能体验到疼痛。他现在正埋在他体内,火热而强悍地充满他。

他是他的男人了,不是哥哥,不是兄长,他是和他Zuo爱的属于他的男人。

“喊我的名字……”无数出现在梦中和脑中想象的画面,他借此才能度过一个又一个无尽的夜晚的画面,现在变为真实。

“耶理……耶理……”

伴随着每一的挺进,他在他耳边每唤一声便越入他的体内,他的嘴唇缠腻地吸附上来,使他发出了急促的喘息。

疼痛在快感和压迫中变得麻痹,他不想掩饰自己的欢喜。如果这个世界总是公平的,那多年的离别是否只为换取现在的欢愉?他款摆起腰配合他的抽插,声音破碎得只有一声又一声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喘息。

再点,再用力些,他模糊地祈求着,仿佛想榨干他一样缠着他的身体。如果灵魂能被吸附,他多希望和他就此永远粘在一起。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淫荡吧,但是快感如此强烈,冲击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索。随著两人腰部的晃动,一声声肉与肉的撞击声、承受不住的淫靡喊声,自两具紧紧结合的肉体缝隙中不断传出。

“啊啊……嗯……洛洛……我快死了……舒服得快死掉了……”

不断摩擦顶碰到内襞的那一点,一股几乎让人晕眩的快感流窜过全身,他的身子像张开的弓弦一样绷得直直的,然后尖声叫了出来。

内部急剧地收缩着,不想就此被他缠住,他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抱着他将他翻过来仰面躺在床上,将依旧热度不减的分身重新刺进他的体内。

“洛洛……”他发出了仿佛快断气的呻吟声。

“……耶理……”一边摇动着腰身,他一边热切地吸吮他胸前的红点,声音低哑而沉醉。

随着他越来越激烈的动作,以及拥在他背上手掌的力道,他知道就他快到达顶点了。明明已经累得抬不起手指,但在他低吟着在自己体内渲泄出来时,那种淫靡的感觉刺激得他在他腹上摩擦的分身又释放了一。

熏红的眼眶里,激情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依然可以分辨出他微张的唇间里喘息的红舌。无法拒绝这种诱惑,他把他的脸拉下,缠绕住他的舌尖后尽情地贪婪吮吸起来。

在他的主动下,他还埋在他体内的分身又开始坚硬起来。似乎已经成惯性动作,他无意识地缓缓摆动着腰肢配合他,长腿盘住了他的腰间。就此这样死掉也无所谓了,疲累的身体不想拒绝,一点也不想拒绝。在恍惚的眩晕感中,他又沉醉在欢爱的梦幻之中。

一个甜美得犹如置身幻境的夜晚,肯定是梦吧,否则不会那么真实,太过真实了,反而不像是真的。

带着这样催眠似的想法,觉察到眼阳光拍在脸上的温暖感,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不想睁开,也害怕睁开。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里,手臂无意识地摸向旁边,一只明显过于柔软的东西,他皱起了眉头,和梦境中不同的触感误差让他清醒过来。

“洛洛……”他迷糊地喊了一声,微微抬起眼睑,因为适应不了从窗帘跑进来的阳光而又闭了起来。身体好累,浑身都酸痛不已,仿佛被卡车碾过去一般,整个骨架都酥软得快散掉了。他翻身侧躺,手肘撑起上半身,身边没有人,但并不心慌,虽然床单已经换过,身体也不知何时被清理干净,但室内隐隐依旧残留着会让人脸红心跳的情事味道。他重新躺下,抱起枕头吸嗅起来。

昨晚真的不是梦,虽然自己到后来不中用地失去了意识,但仔细回忆着,画面轻易地在脑中回放出来,汗湿的身体,交缠的四肢,男人的体重加注在身上的沉重压迫感和一起晃动的羞耻姿势,淡淡的月光下,他清楚地记得他的表情是那么投入和性感……

肚子的咕咕叫声打断了他的回忆,他这才想起来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不仅没有吃东西,而且还做了那么多剧烈运动……厨房里的香味飘进来,他穿上床边折叠整齐的睡衣,大小刚合适,他立即明白这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腿上的纱布也明显换过了,他轻声下床,带着点跛,沿着香味一路跟踪到厨房。

似乎正在烤奶油土司,即使在厨房里忙碌,他的样子也好帅。他探头进去,正巧迎上他转身的目光,他有点被吓到,不过没有躲开他的视线。

“醒了?”他轻轻一笑。

“嗯!”

他转身继续忙着,握着平底锅的手臂却抬了起来,他笑了,一种幸福的感觉立即从心底涌上来,他走上前,伸出双臂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这是他小时候经常会做的,他从小就喜欢缠着他,即便在他很忙的时候,像这样挂在他身上却也是常有的事。

“好吃吗?”他把沾着黄油的土司送到他嘴里。

他连带他的手指一起含了进去,湿润而黏滑的舌头将它包围了起来,故意舔弄着,受不了这种近乎情Se的感觉,他抬起他下巴,转身吻住了他。舌头代替手指在他口腔里纠缠起来,他吮吸着他的唇瓣和内壁,环住他的肩膀把他圈在怀里,他的右肩贴在他胸口,仰首让这个吻更加入,在上颚的顶端被舔到时,他敏感地微微抖动起来。

“昨晚睡得好吗?”他离开他,心平气和地发问。

他是故意报复自己的,明知道都快站不住了,却还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小气,不就是啃了一下他的指头而已。

“不知道。”他现在对盘子的食物比对他感兴趣。

“也对,昨晚到最后你昏过去了。”

他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他笑着接受他的“殴打”,弯腰把他抱起来,两人的嘴唇很快又重叠在一起。

仿佛相多年的恋人,他们在一起的态度自然到让人无法相信昨晚才有过肌肤之亲。

“刚才在床上没看到我,没有担心吗?”康洛影坐在凳子上,而他坐在他身上,桌上只有一只盘子,但却是两人的分量。他把一块煎蛋送到他嘴里,吻着他的鼻尖问。“现在相信我了吗?”

“那需要更多的实际行动来巩固。”他抚摸着他的头发,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地就心酸起来。想起这晚之前的事,恍如隔世一般不真实。为了这一刻,自己真的等了有那么久吗?

“怎么了?”

“如果能永远这样多好。”他抱住他颈子。“洛洛,”他唤他一声,抬起头,“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你……”

他叹息,揉着他的眼角阻止他掉泪。回来这么多天,他今天第一看到他如此轻松而舒展的笑颜,但转眼间又伤心得快哭出来。十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他长大,至少在他面前,他还是那个容易掉泪的小不点吧。

只是……自己竟然和他做了这样的事。他看进他睡衣里,白皙的皮肤上布满昨晚残留的情事痕迹,有咬痕,也有淤青,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惨不忍睹。

“我好象太粗鲁了。”他苦笑出来,自己竟然像个初尝禁果的小鬼那样冲动。

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我喜欢!”他自然地接了下去,开始并没有脸红,但看到他愕然的神情时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你可不准说我淫荡……”

他啄着他的嘴唇,抱着这样可爱的恋人,忍不住笑出声。

千不该万不该

我不该预告有不纯洁的东东的

结果看到大家期待那么高

无形偶压力倍增

偶昨晚失眠了

原因嘛……

因为这段H总不满意

改了又改,修了又修,心烦意乱得不行

总算写得有些起色之后

自己看一遍,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偶好象写了小攻为小受脱衬衫裤子的全过程

那小攻的衣物怎么解决呢

为了公平,应该也插写进去

但左看又看,不行,插不进去

那就不写了八

可这样小受多不公平啊

就这样……

失眠了

为了写与不写小攻脱衣服而辗转难眠………………

姐姐妹妹们啊

看来偶这么拼命的份上

多少表示一下啦,吼吼~~

第17章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度过了几天,他们每天缠在一起,白天偶尔会出去购物,到附近的陆地超市和商场买些食物和日用品;晚上会沿着小岛散步,或者腻在一起看电视,但是一定会Zuo爱,就像是嫉妒梦境中的自己一般,康洛影按照他的要求,尝试着各种让他着迷疯狂的体位和方式。

邺君扬大概不会想到他的结婚礼物会被他们这样用掉,满满一盒子的安全套,在两人不知疲倦的欢爱中很快见了底。于是去超市买东西时,安全套总是他们必定会补充的东西。

一日三餐都是两人共同在厨房做的,大多是康洛影动手,他在旁边捣捣乱,吃饭的时候和在厨房一样嬉闹,有时还要被冗长的亲吻和突然兴起的Xing爱打断,一顿饭吃下来经常会出现饭菜已冷的状况,但这并不会成为避免下再犯的反面教训。

这日的晚饭时间,二人世界被一通电话暂时打断,是康洛影的移动电话在响,已经好几天没充电居然也能撑到现在,电力强劲得不得不让他吃惊。现在找他的人并不多,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时,他疑惑地按下了连通键。

“是我。”话筒里传来风见尘的声音。

“我知道是你,有事?”

“过河拆桥的家伙,这两天人间蒸发了吗?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很好。”

“我知道,” 他一阵低笑,“食欲和性欲都很满足的声音啊。”

“彼此。”他也笑了声。

“呐,我今天可是兴师问罪来的!”他轻轻哼了下,“那天在医院里,你和他说什么了?”

“什么意思?”他说错什么了么?

“如果你不记得了,我可以提醒你。”他顿了顿,“你说我们上床了,而且气氛很好……”

“这有什么不对吗?”暂且不论后来他澄清了事实,他找他演戏不就是为了达到这个效果?

“我说过,这只能我来对他说,别人不可以插嘴!”他怒极反笑。

“我以为这招很有用。怎么,他为难你了?”他轻笑出来,似乎大概可以猜出他为什么要抱怨。

“他敢为难我?”

“那为什么生气?”

因为他那些话的刺激,从医院出来不久,他在床上一直被他做到直不起腰来,不是形容性的比喻,他真的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下来。虽然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是他失常的粗鲁和放肆是由他引起的却是事实,这种事情他死也不会说告诉他听,但从他的声音里,他嗅出了他明知故问的味道。

“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也有这么狡猾的一面。”他阴阴地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康洛影对着电话失笑出声。

收线回到沙发上,一直静坐在那里的人脸色有些不对,眼睛盯着电视,但是显然心思不在上面。

“是不是风见尘的电话?”他问。“你们聊得好开心啊……”

“吃醋了?”他从后面抱住了他,亲吻他的脸。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真还是作戏,以后你不准再亲他。”他说得很认真。

“嗯!”他点头保证,但依然没有换回他的笑靥,原来他的醋劲会这么大的么?他笑着把他搂在怀里,“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以这句话开头,他把他了解到的风见尘的情事一字不漏地说给他听。

“他真的借酒色诱他吗?”他对这个故事似乎很感兴趣。

“他是这么说的。”

“那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会成功吗?”

他愣了下,然后苦笑出来,为什么这种事这么容易产生共鸣?

“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 他轻声叹息,声音沉了下去,轻佻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他的脸红了起来。

下面会有……咳咳~~天气真好啊,是个晒被子的好天气

第18章

“真的要这样做吗?”躺到床上的时候,看他不像开玩笑的神情,他抚摸着他的头发问。

“不要小看我!”他双腿跨坐在他身上上,动手解他胸前的扣子。

这并不是小看不小看的问题吧,他扯动嘴角笑出来,不过看他如此倔强认真的模样,他决定打消劝他不必逞强的念头。

或许是个他们改变Zuo爱模式的好机会,既然他这么有兴致,让他主动一又何妨?这样想着,心里倒是期待起他接下的动作来。

他开始吻他,沿着他的颈子,从胸口一直舔弄到腰部下面,舌头划着圈在他小腹上徘徊。他解开他皮带,将他的内裤连同长裤一起褪下,然后双膝跪在床上,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分身,没有犹豫地把它含在了嘴里。

潮湿黏滑的舌头,下身一接触到他湿热的口腔就有感觉地站立起,仿佛是种鼓励,他更加卖力地上下套弄着。为了不让牙齿碰到他肿胀的分身,他的嘴巴辛苦地大大张开着。舌尖逗弄着铃口,在确定他不会这么容易释放之后,他开始解自己的衣物,白皙的躯体很快全部裸露在空气中。他直起腰身,一边扶着他的分身,一边拨开臀瓣,将自己的后穴对准了蹲坐了下去。

虽然动作很缓慢,但是内部被压迫的疼痛感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他大口地喘气,扭动着腰肢慢慢向下,直到根部都吞没进去之后,他慢慢地上下摇摆自己的腰。

比起他肢体上的挑逗,他脱衣服的过程反而更让他有感觉,眼神随着他的动作越发暗下去,目光炽热地燃烧起来。没有任何刺激,他那粉色的小巧乳头在他的注视下很快挺立了起来,晕黄的灯光下,像两只亟待人采撷怜爱的甜蜜果实。

他的下身更加硬了起来。

“不要看……”他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体内感觉到他分身的变化,内襞因此被撑得更开,他的嘴里发出了既痛苦又甘甜的喘息。

“为什么不能看?”他忍耐不住地把他的身体拉近,左手的大拇指腹按上他的乳头,嘴巴吸附上另外一只,用舌间和牙齿舔噬拉扯起来。

“洛洛……”他的腰部难耐地扭动着。

“……接下来交给我好吗?”吮吸他乳头的嘴巴发出模糊的声音。

“……嗯……”他不知道是应允还是呻吟。

他扶着他的腰,把分身从他身体里拔出来,然后让他趴在床上,揉捏抚弄他挺翘的臀部,双手拨开他的双丘露出臀沟,他俯首,将舌头探入他紧密的褶皱入口。

他浑身跳了一下,吃惊很快就被愉悦所代替。柔软黏湿的舌头没有玩弄多久就撤了出去,他不满地嘤咛了一声,但随之而来的火热而坚硬的触感让这声嘤咛拉得很长,因为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他的腰部期待得阵阵颤抖,后穴一张一合着诱惑着他的侵犯。

“快……快点……”内部寂寞的空虚感让他哀求出声,白皙的双丘淫荡地摇晃起来。

他放弃了折磨他的逗弄,将一直在穴口摩擦的分身从他身后插了进去,他呻吟出来,一边收缩着内襞缠住他,一边扭着腰肢将它吸得更入。

“放松,不要这么紧……就这样……”他开始抽送起来,摇晃着腰部用力撞击他的双臀。

“……啊啊……嗯啊……啊……”被润泽过的甬道轻易接受了他的粗大,强烈的快感让他本能地发出喊声。羞耻让他把头部掩埋在枕头里,想阻止自己兴奋的呻吟。眼角在此时瞟到没有拉窗帘的落地窗,以黑夜为背景的玻璃刚好形成一面大镜子,真实地映出了此时两人交合的姿势。

前肢趴在床上,臀部高高地翘起,双腿大大敞开着,男人在他后面摇晃着腰部,一只手伸到他前面抚弄他的分身,借助着体重的压迫感不断用力在他体内抽送,随着他每的挺进,他的身体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摇晃。

为了使下的撞击能刺得更入,他会在刺入前从他身体里微微撤出来,坚硬而粗大的分身,这个连接着两人身体的部分清晰地映在玻璃上,过分淫靡的景象让他再也无法忍耐地又喊出来,发出了销魂的呻吟。

“嗯――嗯――嗯嗯啊……啊啊……”

他在他体内……他清楚地看到了,他正在粗暴地侵犯自己……他闭上了双眼,张开嘴巴边急促地喘息边欢喜地呻吟,他用身体的每个细胞去感受狭窄的甬道被填满的充实感,他强壮而巨大的分身侵犯自己的刺激快感,各种感觉在体内冲撞交流,身体仿佛快炸开般几乎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欣喜。

小腹冲撞着他的臀部,耳边充斥着越来越快的肉体的撞击声,交合传出的摩擦抽动的情Se声音。他意乱情迷地扭动起腰肢。

“……舒服吗?”他喘息着,汗水滴在他妖冶的皮肤上,在给予他下身的刺激时,他不忘揉捏拉扯他的乳头。“耶理,舒服吗……”

“嗯嗯……”他从喉咙出发出快熔化的甜腻抽泣。“……好棒……洛洛……我好舒服……好舒服……嗯啊……啊啊……”

每挺进一,便入到他无法再前进的最内部,施于内部某个敏感点的摩擦刺激,让身下的人兴奋得忘乎所以。

“……再多点……洛洛……再快点……还要……我还要……嗯嗯嗯啊……呜呜啊……”他抛开羞耻,哭泣着恳求。

“耶理……耶理……”他喘息着喊他的名字,落入他眼中的情Se媚态让他兴奋得倾尽全力摇晃腰身。

“洛洛……我快死了……快舒服死了……啊啊……我不要死……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嘶哑地哭喊着,呼吸变得急促而短暂。

“不会的……很快……很快就好……”他握住他已经渗出丝线的分身前端,激动得也快控制不住自己。

一方面受到销魂的欢愉挑逗,一方面又被封锁住释放出口的他,难耐地疯狂扭动被快感征服的身体。“我不行了……我快死了……啊啊……我受不了了……太舒服了……”他哭泣着叫喊着,白皙的身体像染色了一样浸淫在粉红色的快感浪潮中。

“耶理……”

快到达极限的他松开了束缚他的右手,他浑身抽搐般地痉挛起来,获得自由的分身颤抖着立即射出白浊的液体,内襞狂乱地收缩起来,紧紧咬住了他的分身。因为没戴安全套而想从他身体抽出来She精,但被他纠缠得实在太紧,一时间竟无法抽出来。

“不要……不要出来……在我里面……”他喘息着恳求,后穴用力绞住他。强烈的She精感迫使他无法控制地低吼着释放,迸出的热流刺激着他的内部,他还余有热量的分身瞬间射得一滴不剩,弄脏了一片床单。

分身楚楚可怜地垂了下来,后庭因为过长时间的交合而无法立即闭合,Jing液从里面一直拖到洞口,湿湿地粘在臀沟附近的皮肤上,淫靡的画面看得康洛影的下腹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伸出手指探进他早被摩擦得火热而松软的内部,勾挖出残留在他体内的Jing液,骚弄的异物感让他扭了扭身子,但没有兴奋起来,过度的欢爱让他累得抬不起手来,贪欢的身体终究敌不过强烈的睡意,他一边喘息着调整呼吸,一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好累……”以为他还要接着做,他模糊地发出拒绝,“洛洛……我好困……”

“睡吧。”他按耐下自己的欲望,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拿来干净的毛巾为他擦拭身体。被情欲充分滋润过的裸体,光滑如瓷器般的皮肤在月光下折射出柔和的亮光,他情不自禁地在他的背脊上抚摸起来,极佳的手感让他的手变得越来越贪婪。

他没有反应,似乎已经睡着了。

“耶理。”他在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床上,没有动,也没有声音。他忽然莫名地感觉一阵心惊肉跳,他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但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心慌,伸手探他的鼻息,沉稳的呼吸吹在他的手上,他这才安心地躺了下来。

自己在担心什么呢?他抚了把脸,为自己的失反应过度感到可笑。

他只是睡着了而已,睡得很香、很沉。

因为这些天的生活实在太过甜蜜的原因吗?幸福来得太快,一时还不能适应,所以神经紧张了而已吧?他收回不知节制的手,为他拉好被单,遮盖住他赤裸的身体。凑近些,淡淡的光线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颈间和身侧的淤青和红点,大大小小的,层层叠叠,都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欢爱成果。

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不安的原因。

这些天他们在床上非常契合,每一的Xing爱,总能让对方舒爽尽兴,快乐得不能自已。他每都很投入,仿佛不惜耗尽生命一般太过投入,让他有种好象就快消失一样的错觉,随着Xing爱数的增加,这种感觉一比一强烈明显。

他喜欢用“死”来表达他的兴奋,激情的时候总会喊到这个字,每都是如此。他有过与死有关的前科,而且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康洛影忽然紧张起来,看着他熟睡的背影,他遏制不住不断向上翻涌的阵阵心慌。

“耶理,”他压上他身子轻咬他的肩膀,“我爱你。”

所以,别做让他担心的事。

身下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没有回应。

呼呼呼,偶终于让小攻和小受一起脱衣服了^++++^

偶上的失眠似乎让大家很关心

有位亲亲还专门帮偶设想了一个如何插写小攻脱衣服的点子。

帖子截部分如下:

“接下来要怎么做?”完全掌握主导权的男人,像享受逗弄他的感觉一样,

慢条斯理的褪去身上的衣服,让强壮精悍的身体一丝丝显露。(中间还可以

再插点描写……我变成色女了)

哈哈,姑娘,做色女是正大光明的事,要理直气壮才行^^

PS,这段插得8错

今天要去南京

(酸菜鱼啊酸菜鱼,说不定今晚会出现在南师后门的小爽,口水)

可能要后天才能回来

而且回来之后也会很忙很忙

所以我撤下我的速度通告

但是偶还是会见缝插针地填下去的

偶保证会填完它^^

关于H

这可是偶昨天晚上干到十二点的成果

恩恩……还要再写吗?

偶都觉得快变成山蓝第二了

最后,(表嫌偶罗嗦)

票子啊票子

帖子啊帖子~~~~~~~

表以为偶暂时不在就想偷懒做冰山啊

第19章

夏天的夜晚,除去白天的热气,伴随阵阵凉爽的海风,不仅没有燥热,反而微微感到一些凉意。

小岛建筑外的空地上,依照地势而建成三层错落的平台,最底下为游泳池;第二层上种植着各种说不上名字的草,虽然很少人搭理,但是依然长势不错;第三层面积最小,外围建有低矮的栏杆,栏杆内摆放着几张石桌和椅子,康洛影很少带朋友来这里,这些颇费功夫才制作精致的桌椅鲜少有利用的机会,倒是边上架起来的秋千长椅,每回来他都会坐一坐。

这也不例外,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最近上面通常是两个身影。

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康洛影搂了搂倚靠在他肩上仰望天空的人,问他要不要回屋,他摇摇头,继续看着夜空,手指敲打着他的大腿,一下一下地,时快时慢。

“你数到天亮都数不可能数清的,”康洛影有点无奈,“海上风很凉,我们还是进去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数星星?”他终于停下来。

“难道不是?”

“小王子说天上有亿万颗星星。”

“那得数好几辈子。”

“可我们看不到那么多。”

“嗯。”他点点头,“小王子有自己的星星,我也有,猜猜我是哪颗?”他把头枕在他大腿上,躺下身子,看看天空,再看看他。

“北极星?”

“不是。”

“金星?”

“不是。”

“那颗?要不是那颗?”他连续指了好几个说不上名字的,但格外闪亮的星星。

他依旧摇头。

“难道是牛郎织女星中的一个吗?”他苦笑。

“才不是!”他抗议,“是月亮啊,为什么你就挑远的说呢?离得最近最大又最亮的是这个才对!我是月亮,洛洛是地球,月亮绕着地球转,一直一直转下去。”

有点像念儿歌一样念出来,仿佛觉察出不好意思,他笑着吐了吐舌头,拉下他的脖子,仰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有些幼齿但很可爱的表情,他能想象中他在职场上的干练和利落,但是在自己面前,虽然五岁的年龄差距不算大,因为从小形成的相模式和不同的性格所致,他似乎永远只是个小孩子,他喜欢在他面前撒娇,他也很喜欢被他依赖。

他抚摸他软软的头发,“回去吧。”他脸颊上的皮肤很凉,这不容他再拒绝,他拉他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

“好象有声音。”他侧起耳朵。

“我们有客人。”康洛影笑了笑,如果猜得不错,现在螺旋桨声音带来的应该是那个人。“我们进去吧,至少该为他开个门。”

抱歉抱歉,五一前实在太忙了,这篇很少,但是能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挤出文字来的偶,请大家多多夸奖吧

ww3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16366/

票子哦^^

第2章

地球和月亮的关系,真的很不赖!

他笑着抚摸他软软的头发,“回去吧。”他脸颊上的皮肤很凉,这不容他再拒绝,他拉他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

他嘟了嘟嘴巴,虽然不情愿从他身上离开,不过还是站了起来。

“海那边好象有声音。”他忽然停住侧起耳朵。

“我们有客人。”康洛影笑了笑,如果猜得不错,现在螺旋桨声音带来的应该是那个人。“我们进去吧,至少该为他开个门。”

邵依楠风尘仆仆地下了飞机,小步踏上台阶,在准备直接用腿踢开大门的时候门开了,康洛影矗立在门口,看到他来,露出一记浅浅的微笑,从来很少动用表情肌肉的男人,即使感觉在笑,动作也小得几乎看不见。

“你很准时。”

“我向来准时!”

“直接把你从会议桌上请过来,而且这么晚,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邵依楠爽快一笑,“反正一路上已经骂过你百来遍了,再大的火气也够消了。”

他像阵风一样进来,康洛影笑着摇了摇头,把门关上。

“倒杯水,不要茶叶不要咖啡,我要白开水!”他放下手里方方正正的银色箱子,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病人在哪里?”他扯扯领带,在看到从阳台那边的耶理时,他不禁稍稍愣了下。

“依楠哥。”很自然地就叫出口了,是五岁那年就开始的称呼,虽然多年未见面,不过还是习惯地脱口而出。只是叫出来之后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笑了笑,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康洛影。

“是小不点?!”他吵吵起来,“都这么高这么大了?”他走过去用力搓他头发,“真的耶,头发摸起来还是那么软那么舒服!”

康洛影拿开他的禄山爪,把一杯水交到他手上,“别打他头盖骨的主意,你的变态嗜好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

“什么变态嗜好?”耶理看着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有点好奇。他知道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有近二十年的情分,多年的相自会培养出非一般的默契,像暗号一样,如果不翻译外人不大会明白。

“他正在寻找世上最完美的头盖骨,解剖,然后作标本用。”

“你不要听他诋毁我的名誉,律师最擅长谎言,你得相信我的正直和清白。”邵依楠信誓旦旦,接着赶紧转移话题,“耶理真是越来越帅气了,现在不会动不动就哭鼻子吧?那时我怎么解释你老哥就是不听,硬要冤枉我害你掉眼泪的,他在我下颚留下的疤痕到现在还在,喏,你看你看!”

康洛影拉下他指着下颚的手,“那不是我留下的,是痕痕梦游的时候在你脸上抓的。”

“是吗?”他低下昂起的下巴,“……好像是!”

耶理忍不住笑。

“别尽在耶理面前揭我疮疤!”耶理的笑声让他板起脸孔。

“那就办正事吧。”康洛影让耶理坐下来,撩起他的左裤管,腿肚的鲜红伤疤露了出来,伤口不大,但是明显凹下去,和其他地方的皮肤比起来,硬生生地少了块皮肉。

“是枪口擦伤,子弹型号不确定,不过火力很猛。” 邵依楠蹲下身子,“多久了?伤口愈合情况不大好。”他捉住他的脚踝仔细看起来。

“半个多月。”

“奇怪,伤口没什么特别的,应该不至于这么慢才对。”但是有一半的痂很新,一眼就可看出是新长的。“你最近是不是做什么剧烈运动碰到伤口了,新痂这边有擦痕,像是……”

邵依楠忽然不说话了,因为他的病人的脸突然间火烧般红了起来,烧到腿上的皮肤也跟着泛起红光。他歪了歪头,一边回想一边思考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半秒之后,他的眉毛拧了起来。

“怎么了?情况很严重吗?”

康洛影是真的担心,这点他毫不怀疑,自认识他的那天起,耶理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受伤,即使只是断了根长在肉外的指甲他也会认真当回事理的。

“不,情况很好。”他翻翻白眼,“如果你在床上能节制一点的话,他的伤很快就会好。实在不能控制就采用其他体位,但别用后背式,让他的腿部弯曲着力,他的伤口会受不了。”他拍了拍手站起来,看着皱着眉头一脸狐疑的人,“有疑问?”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确定你的诊断没错?”

“不要怀疑我的职业操守!想让他快点好就收敛点!”他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跳脚,“这个就是你嘴里所谓的紧急状况?!”在看到伤口时,他已经原谅了他的夸大其辞,更没有计较他所谓的中弹只是擦伤而已,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远远低估了他的预料,要他千里迢迢连夜赶来,居然就是为了替他善后床上纵欲的后果!

“不行不行,我快气死了,气炸了,爆炸了……不行!有没有东西吃?我得快点消消气!皱纹都被你气出来了……”

“厨房有原料,想吃新鲜的自己弄。”

康洛影好心指点他,他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迈向厨房,不久后就从那里传来了邵依楠惊恐的叫声和咒骂声,康洛影坐到耶理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听着他的叫骂声笑了出来。

“他怎么了?”耶理探向厨房的方向,“你不去看看吗?”

“我们晚饭的餐具还堆在水池里,我特意没有清洗,他有洁癖,肯定受不了了。”

“你在欺负他!”

“他平时没少捉弄人,让他洗刷几个盘子已经算是便宜他了。”他笑,“而且他的厨艺特别好,但是很少会做给我们几个吃,呆会儿记得瓜分他的食物。”

耶理点头笑了笑,心里却有点酸酸的味道,“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傻瓜,”他吻了吻他,“这种醋也要吃么?那不一样的。”

“他知道我们的事,可是,好象一点也不介意!”

“这不好吗?”他捋开他额前的发丝。

他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微微一笑,把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第21章

比起室内,阳台上多少有些凉意,不仅是因为温度的关系,更关键在于里面有两人,浓情蜜意粘得成一人,而这边只有他邵依楠孤身一个,背对着海面飕飕吹冷风。

连接室内和阳台的玻璃门关着,里面的声音一点也传不出来,但是从他们沙发上紧挨的背影和不时的耳语,还有耶理笑得甜甜的侧脸来看,这两个家伙的确是对称职的情侣。

他摇了摇手里的啤酒罐,晃荡荡地已经快空了,而此时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康洛影站起来,弯腰啄了啄耶理的嘴巴,然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还真没把我当外人啊!”他晾在这都快成化石了。

“东西带来了吗?”康洛影关好身后的玻璃门。

邵依楠从身后拿出早准备好的油纸包,递到他面前,对这个劈脸就问自己带东西没有的人,他冷冷地哼了声,“别让你的宝贝看到这种东西,他会对你的人格彻底失望的。”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小鬼。”他抽出里面的东西翻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再重新封好。“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知道。”他看向室内,沙发上的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接受到他的目光,他轻轻笑了下,然后转过身,继续看电视。

“你们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吧?”邵依楠静眼旁观,泼他点冷水。

“什么意思?”

“你们打算在这住一辈子?”
见他不说话,他继续浇冰,“他可是有老婆的人,而且你们还有血缘关系,据我所知,你们还不止兄弟这么简单吧?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邵依楠的表情几分随意又几分认真。“想过你们的母亲没有,如果她知道了你们绝对完蛋。”

“……你知道不少!”比较起他的尖刻,他的无奈多过对他的抱怨。

“我没探听别人隐私的嗜好,我发誓,很偶然的机会而已,我一时好奇就查了下去,没想到会牵扯上你。”

“你是在劝我回头吗?”他瞟眼看他,视线转到海面,眼神沉了下去,“我们不会再做兄弟,不可能,也不想!”

邵依楠没吭声。

“你是第一个拜访我们的人,对你的态度,他很开心。”

“别拿小不点压我!”
邵依楠挑眼,把手肘撑在栏杆上,“棒打鸳鸯的事我邵依楠从不做,又不是轻狂的小鬼,你用得着我劝吗?决定了就不要回头,同性恋最近不挺前卫的么?我只是提醒你,人不可能活在真空里,真的珍惜他就必须多考虑些后事!”

他被他说得有些哭笑不得。“后事?”

“以后的事啊。”他不耐烦地解释,“Matthew把东西交给我的时候几乎在哭,哭完又恨不得掐死你,做你的拍档也真可怜到家了,什么招呼都没有,忽然就消失半个多月。好不容易联络上居然又硬插上一脚要他搜罗这些东西。如果你再不回去就等着给他收尸吧,我前天见他已经快忙成人干了。”

康洛影望着远的海,倒映在水里的圆盘,被海水摇晃成碎片,随着波纹荡漾着。

他说过那是他的星星。

“我现在不能走。”他微微迷离的眼神冷静下来。不是不想走――Matthew和事务所需要自己,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追查了多年的案子在他离开前开始有些眉目,对此案的热衷曾让他不顾一切,若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现在不行。

“我很担心他。”

“耶理?”

他点头。他很害怕,这么多天的耳鬓厮磨,在彼此坦诚面对之后,不安的情绪反而比来小岛之前还要强烈。撕开表面的平静和甜蜜,内里仿佛暗藏汹涌一般让他心慌。他从不跟他提将来,从不说外面的人和事,他像享受世界末日的虚幻梦境一样,尽情对他撒娇,和他Zuo爱,他活在他们的世界里,却不知道也不打算应对外界。

“还记不记得某天你预感我会倒霉,我小心翼翼过了整天,结果睡前喝水时被戗到,咳得我快断气的那件事?”

“为什么说这个?”他难道是来报仇的?

“我是想告诉你,你的敏感有时候精准到让人觉得恐怖!” 邵依楠没有一点玩笑,“知道风见尘给耶理找的是哪个组织吗?”

脑中快速反应出某个熟悉的名称,但几乎同一时间里,直觉的抗拒又让他立即否定掉这个名称。

“‘风潮’?”他还是问出口,剩余的希望寄托于邵依楠的摇头。

“不愧为风家老大吧?级别就是不一样。”他摇摇手中的易拉罐,闷掉最后一点啤酒。“更棘手的是,他居然请动了萧寒!”

邵依楠的沮丧将他彻底打入渊,他的回答不仅没有给他希望,反而带来更沉重的打击。

“风潮”是个组织极其严密、分布又极其广泛的专业杀手集团,向来以行事怪异著称,年轻的掌门人萧寒上任才三年多,因其制定了一系列古怪的帮规而饱受黑白两道的争议,其中最让人非议的就是他们索取酬劳的方式,他们很少按金钱为出价标准,从亿万富豪到街头乞丐都可以是他们的雇主,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请到他们,但在被判断能接下任务后,他们会按自己的方式收取酬劳,那可能是天文数字的金钱,也可能是你不能承受的人情债;也许是你的一根手指,更也许会是你自己的性命。

在行动前他们会事先和你谈好他们要的酬劳,如果雇主接受,即使事后提出取消任务的要求,他们仍然按照完成任务的酬劳收取。

在来这之前,康洛影或多或少已经感觉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回家的时候,君扬会搭乘他的顺风飞机并不是巧合,自从三年前机场上的惊鸿一瞥,他的世界轴心就只有萧寒,萧寒在哪里,他肯定会追到哪里,虽然至今他也许还没弄清楚萧寒的性别,但这似乎一点也没妨碍他对萧寒的热情。

他曾和萧寒简单地交过手,如果真是萧寒,他一点不自信能保护好此时正在室内的人。

但那双纤瘦的肩膀,必须由他来给予力量。

“顺其自然就好。”康洛影看着沙发上的身影,无奈又很温柔地笑,“不管他想怎么样,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陪到他厌倦为止。”

这是他对他的惩罚吧?对他十年逃避的报复,虽然他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但是他现在的忐忑和不安,正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邵依楠看着他,看着他望着里面人温柔的眼神,摇头叹息。

“这是帮助结痂的药,涂抹在伤口附近,每天一就好;这是消淤的,他身上的青紫我实在没法看下去,记得给他多上些!”
邵依楠从他的银色药箱里拿出瓶瓶罐罐推到康洛影面前。

“有润滑的东西吗?” 康洛影抓起药瓶看了看,“他到现在还不能很快适应,每开始做都很痛。”

邵依楠盯了他一眼,摸索了半天淘出一只精致的兰色药瓶,“含催情作用的可不可以?”

康洛影没应声,从他手里直接拿过小瓶。“有套子吗?”他们又用完存货了。

邵依楠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半天――

“你以为我开成人用品店的啊?!”

第22章

送走邵依楠依旧接近半夜了,他说有事得尽快离开,康洛影便没留他,多年的相交,他们之间已不存在客套,他说要走,他就送他到大门口。从外面折回来,沙发上的人已经耷拉下脑袋,身体歪在了一边,康洛影把电视关掉走过去,坐下来把他的头颅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手里还拿着本书,康洛影轻轻地从他手里抽掉,看到了《小王子》里的插图。

他原来把这本书也带来了么?已经快被翻烂的书页,中间还皱皱巴巴的,像是被水浸过后再晒干的纸张。康洛影不想看下去似的放下书,温柔地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

那是被泪水打湿后的结果……他敢肯定,在他不在他身边的十年里,这本《小王子》赚尽了他的眼泪。他能想象出他边念着书边哭泣的模样,在他一个人的时候,因为怨恨和思念,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伤心地流泪……

“依楠哥呢?”他的动作吵到了他,但没有完全醒过去来的样子,耶理揉揉眼睛,惺忪的双眼看着他。

“走了,他说有事。”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哦。”他动了动身子,调整好姿势,又闭上了眼睛。

“耶理?”他搂紧了他。

“嗯?”他没动,只是轻轻嗯了声。

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哦。

“困了么?”

“嗯。”

“去床上睡吧。”

耶理张开了双臂,但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康洛影轻笑着抱起他,站起来把他送到了卧室的大床上。他抱起枕头,睡衣都没换上,倒头就沉沉睡去。

沉静又安稳的睡容,像小孩子一般的毫无防备,均匀的呼吸传来,康洛影为他拉好被单,细细地看着他。

耶理,一边心里如此念着,一边拨开他额前垂下的头发,亲吻他的嘴角。就这样呆在我身边,永远呆下去。这样就好,不管你知道些什么都无所谓,我绝不允许你再做傻事。绝不允许……

幸福应该是种满足和温暖的情绪,不论多平凡或不平凡,只要能感觉到这样的情绪就是幸福,对他们两人而言,岛上的日子是很惬意的,即使每天重复的只有吃饭、休息和Zuo爱,能守着彼此就很满足。

但这只能是逃避世俗的伊甸园,邵依楠说得很对,他们不可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即使可以,外面的人也不会允许。在他们来到小岛上的第二十六天,不速之客的突然降临,让岛上的所有甜蜜和平静暂告段落。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一天,太阳不错,是个把皮肤晒黑的绝好天气,游泳池边有躺椅和遮阳伞,再有沙滩的话就堪称完美了,不过康洛影和耶理都已觉得很满意。

耶理不会游泳,小时候练习游泳的时候曾被水戗到,自此后就不敢再下水,稍大些可以玩水仗,但是水位一定不能超过他的膝盖,否则还是会吓跑他。康洛影把水池好好地清理了一遍,然后引进干净的水,考虑到他的恐水症,他只放了一半,浅浅地只及到他的大腿根部。本以为可以拉他一起下水,但只是这样的水位,耶理还是端坐在岸上,怎么都不肯下去。

他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他摇摇头,继续吸着杯子里的饮料。

“我不会让你喝一口水!”

“我不要,小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后来你就自己游开,把我丢在了一边。”

“这里水很浅,不会摔下去的。”

“那是对你的身高来说,我个子比你矮多了!”

两人在水池边展开拉锯战。

“我保证这一定抓好你,水里真的很舒服,过来好不好?”康洛影放软语调。

“可我还是怕。”他故意说得可怜兮兮,就盼望他打消念头。

康洛影无奈地从水里上来,精壮的身体暴露在阳光下,平时看来稍显清瘦的体格,在衣服褪尽后却是另外一番情景,水珠沿着明显锻炼过的肌肉线条滑下来,从鼓动的胸膛一直流淌到泳裤边。耶理猛吸了几口饮料,眼睛被粘住一样牢牢盯着他的身体,恨死了他身上那惟一的遮蔽物。他的皮肤是均匀的微麦色,虽然没有达到古铜色的级别,可是看上去特别漂亮,是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的颜色,他低头瞟了瞟自己的身体,两厢比较,他想也不想地立即把盖在身上的毛巾往上拉了拉。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拉好你,相信我好吗?”康洛影拉他站起来。

“我不会游泳!”他怎么还没死心啊。

“我教你!”

他诚恳的语调多少让他心软不少,耶理看了看水池,再看看面前的人的身体,再三权衡比较之后,他伸手抚摸上他的胸口。

“你不准放开我!”实在想吃他豆腐,冒险一也值得了。

康洛影点头,嘴角扯出不易觉察的笑意,色诱不是风见尘的专利,有时候真的很管用。

他先下水,耶理畏缩在他身后,半天都不敢把脚探进来,康洛影抓住他的胳膊,敦促地往下一拉,他尖叫了一声掉了下来,水刚齐腰,只要愿意完全可以站稳,但是他手忙脚乱地还没立稳身形,双手攀附住他的颈子,借力就将整个人挂在康洛影的身上。

“我要掉下去了!”他喊,脸色发白,拼命抱住他的身体。后悔死了,他真不该下来的。

“这样就没法教你了。”康洛影无奈地固定住他的细腰。

紧紧粘附的两具躯体,耶理也管不了是否丢人,双腿缠上来,紧紧圈住了他身体。贴合得没有缝隙的下身,他立即察觉到两人的敏感部位交缠摩擦的惹火姿势。

“你……你可不准乱来!”羞耻和紧张让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怎样算乱来?”康洛影的鼻息吹在他的白皙的颈子上。

“我要上去!”

“你不希望我乱来么?”

“洛洛――”撒娇的长长的尾音。

康洛影低低地轻笑出来,只手抬起他的脸,浅浅地凝视着他,耶理微微脸红起来,准备别过脸去的时候,康洛影快速将嘴巴覆住了他的唇瓣。

挑逗的吻,他像诱惑他一样舔着他的嘴角,咬着他的下唇,诱哄他张开嘴巴,舌头很快纠缠在一起,康洛影一边攻击着他口腔内的敏感点,一边抚摸着他腰。在感觉到他微微颤抖起来时,他的双手向下,沿着臀沟探入勾画,然后握起他小巧的臀部,放在掌心揉捏抚摸起来。

“不要……”他的手已经移到他的前面,情急之下,他伸手抓住了他在水下不安分的大手。无数的欢爱,他多少也了解了他偏爱的Zuo爱步骤,如果现在不阻止,那下面一定会不可收拾。

而他可不想大白天在水里让他胡来。

“第一步完成得不错。”

他眼里有明显的笑意,耶理起先有点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待发现自己正站在水里时候,他恍然。

“可恶!”他抓起他的胳膊用力咬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嘴下留情,但是上方还是传来了低沉的笑声,他不解气地捶打他的臂膀,才敲了两下,却被他圈住了身体,按住头颅用力地吻了起来。

再捶了两下就变成环住了他的脖子,成了共犯。身体浸在水里,甜腻的感觉蔓延至全身,额头抵在一起,他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熟悉味道,微笑着享受他轻啄自己的嘴唇带来的亲昵感觉。

一块阴影遮住了水池里的两人,不像云彩之类的东西,这块阴影能让人感受到惊愕和漫天的愤怒,耶理抬头,正对上了水池边上的人的双眼。

那是罗琳因为不可置信和过多的震惊而发怒的充血的眼睛。

同志们,今天是偶生日,说吧,怎么表示才好吧^^

第23章

从紧贴的皮肤上,康洛影感觉到了耶理的僵硬和紧张,他抬眼看了看岸上的女人,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从他身后伸手蒙住了他的双眼,然后拉过他身子,让他面对自己。

“没事,交给我理!”他轻轻地抚摸他的背部。

“洛洛!”他的脸色很苍白,眼中有惊恐,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先上去。”他拉着他上岸,不顾身后怨恨的怒眼,拎起一条毛巾盖在他身上,“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搭理,你先进屋,我理完就去找你!”

“可是……”

他挡住他的视线,“听洛洛的话。”

“……嗯!”他揪着脸,点了点头。

“站住!夏耶理,你要去哪里?”

罗琳近乎嘶吼的声音响起来。她朝耶理离开的方向追过去,才迈出两步,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挡在了她的面前。康洛影在腰间缠了块毛巾,只手用另一块擦试着湿漉漉的头发。

“有什么事直接对我说。”

冷静到接近冷酷的态度,在她眼里无疑是火上浇油的挑衅,她咬紧牙关,双眼几乎快喷出火来。

“滚开!我要找我丈夫!你没资格代替他和我说话!”

“有没有资格,你刚才已经看得很清楚。”康洛影是他惯有的不蕴不火。

“你无耻!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还振振有辞!你们这是乱仑!!”此时的她极易使人想起教训耶理时的母亲,脸孔扭曲着,声嘶力竭。

“这个,用不着你提醒。”他在心里苦叹,但是表情依旧冷峻。

“你把我丈夫还给我!”她咬牙切齿,“康洛影,赶紧滚回美国去!如果你不想明天的报纸出现康氏兄弟乱仑的头条,就赶紧给我让开!!”

“你带相机了么?”他冷静应对,“没有十足证据,别人或许以为是你脑子出了问题,因为婚后不满丈夫冷落,所以神经失常,恶意中伤自己的丈夫和兄弟。即使有对你的谎言感兴趣的八卦媒体,相信我,虽然‘创业’的影响力不小,但是我有自信能让你的父亲闭嘴。”

她睁大了眼睛,那双原本漂亮的眸子摇晃起愤怒的笃定。“原来……原来那份文件真是你寄的?!”

“对。”他没必要隐瞒下去,“‘创业’十年里的不为人知的记录,偷税漏税严重,行贿政府官员买地皮,洗黑钱,与黑社会有见不得光的生意往来……证据确凿,不管哪一项被披露,都足以对‘创业’构成毁灭性的打击。”

他在陈述事实,借助他得力助手全球搜刮商业黑暗情报的能力,他并非因为私怨在造谣诽谤。任何一个规模性的企业多少都会有暗疮,只是没想到“创业”会有如此多值得利用的硬伤存在。

“……你早就在作准备?”一个可怕的男人,她丈夫的兄长,也是自己的情敌,以前对他的印象仅是个寡言但外形抢眼出众的帅哥而已,却从不知道与自己为敌时会这样的心思缜密和冷血。她感到一股寒意。

“在我寄出那份文件时,我就在想,你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但这么快倒是出乎意料。“你不笨,会猜到是我所为。”

“对……因为我们有夏耶理的照片!”在那天他当着她的面带走他时,她就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那种暧昧和亲昵超越了兄弟,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关系。他们很亲,虽然表面上看来不冷不热,可是彼此却很在意对方,父亲说过康洛影看到了那些照片,如果他为了弟弟而想和他们谈条件,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的确是很主要的原因。”康洛影淡定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我搜集‘创业’的资料并非害怕你们会向媒体寄照片,或者说,我并不担心你们那么做,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做傻事。”

“你什么意思?”

“你是怎么得到那些照片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和我的那份文件一样,是随一张神秘的信封寄到你手里的,对么?”

“你怎么知道?” 她背后的寒意更甚。

“你从没怀疑过那些照片的真实性?”那晚在耶理的办公室里,他安慰着他颤抖的身躯,一直抱着睡着的他到天亮。他有充足的时间研究那些被罗峥良散落在地板上的照片,但他不是鉴定专家,肉眼无法分辨出它们是否合成理过的。他挑了两张不太露骨的照片寄给了一位朋友,一天之后,他就接到了朋友的电话,告诉他,虽然手法很高明,但他肯定那些照片是人工做出来的。

那时他就明白了一切。

“那些照片是耶理做出来的,也是他寄给你的。”

“……你……你在胡说什么?!”她瞪大了眸子。

“因为他不想让我走。”他微微垂首,望向失去焦距的远方,“如果他陷入麻烦里,或许就能拖延我的离开。”千方百计地,在他回到家里的那些短暂日子里,虽然他面对自己总像横着沟壑一般生疏,可是心里却计划了各种留下他的方法。

再怨,再恨,他还是喜欢自己多过一切。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她吼。

“去鉴别一下那些照片,你自然会明白。”他看她,“他不喜欢别人碰他,除了我,他不会忍受其他人的碰触。”

“你哪里来的自信?!”她的嘴唇颤抖起来。

“我是他的第一个男人。”

又是这种称述事实的口吻,没有任何的得意或者嘲讽,就是这种冷静到仿佛在谈论与己无关的客观态度让她恼火,让她揪心。

“他从不让我碰他!”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僵硬挺直的身体瘫软下去,“即使在新婚之夜,我抛下身为女人的矜持和羞耻投怀送抱,甚至主动亲吻他,他却像是遭受强Jian一样,躲避瘟疫似的丢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我是他妻子,他却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真的是那么差劲、那么让他讨厌的女人吗……”

她哽咽着,没多久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呜呜哭泣,蹲下身子,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掉眼泪。

康洛影叹口气,知道了后来在母亲对耶理无端谩骂和责难时,她幸灾乐祸的原由。他回来后第一在书房里和耶理谈话时,他领口下的痕迹是如何来的,他现在也有了答案。

他上前也蹲下,把一块干毛巾递到她面前。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并不是他所愿,也是他视为无耻的行为,况且她没有错,如果自己和耶理都能被原谅,这样一个因为心仪的男人而甘愿接受商业联姻的女孩子又有什么错?!

“罗琳,我曾经让你好好珍惜耶理,我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做对好夫妻,那时我是真心的。”他说地诚恳,并非高姿态地示好安慰。“世俗的伦理道德,虽然我并不以为然,可我不能不为他着想。我躲了他十年,也催眠了自己十年,可是十年后回来,甚至在你们结婚后,我发现原来什么都没变,什么也没躲得过。他想死,没有我宁愿死,既然性命都不要,我为何还要拘泥于同性和兄弟?”

“你们……你们都是变态……”她抓过毛巾,拼命擤鼻涕。

他苦笑,“从某种意义上说,你说得没有错。”

“我不会放过你们!”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声音都沙哑起来,但是气势依然汹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就好。”
他望向连接水天的海平线。他不确定这样闹别扭一样的誓言能否兑现,可那不是他现在会在意的事情,“如果我能活着出这个小岛,随便你置。”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轻微,她哭得那么专注伤心,是否听到都是个问题。康洛影扶她站起来,却被她瞪着眼睛推开。

“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你听着,我永远不会和他离婚!永远不会!”

临走前,她气愤又生龙活虎的背影让他稍稍放心下来,有了如此报复他们的决心,她应该不会做傻事才对。

抱歉抱歉,电脑昨天突然出了问题,开不了机,以为又是什么硬件出了毛病,今天一大早就抱着主机去了电脑维修

结果――是内存条松动了我明明自己重新插过内存条的说,结果还是不够插紧

汗死,结果耽误了一天的时间

但是,偶还是很勤劳的吧,看看发文的时间,偶可是第一时间赶文然后赶紧贴的说

给予奖励啊^^

第2章

晚饭做的是他喜欢吃的意大利面,了很多心思做的,里面加了许多他最爱的菌类伴料,但是面对美食,他却没什么胃口,叉子搅动着面条,最后只吃了几口。

康洛影什么也没有说,也没勉强他什么,在他推开盘子的时候就收拾起来。以为晚上他不想Zuo爱的,但他的表现却出乎他意料地主动和大胆,他乘机用了些邵依楠给的润滑剂,完全低估了这种东西药物的作用,他的小情人之后的表现,像妖精一样眩目妖冶,勾人神魄。

喘息着从他身体内退出来,他搂着他的细腰,让他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黏湿而光滑的皮肤触感,他单薄的胸膛起伏着,细细的胳膊缠绕在他的身体上。无声地等待着呼吸的平复,落地窗外的海面闪过一道亮光,不久后听到了闷闷的爆炸声,一年一度的烟火节,附近陆地城市为了招揽旅游的年度活动,距离太远的缘故,他们看不清楚烟的形状,只有亮光而已。

“那肯定很漂亮。”他趴在他胸口,望着远。

“如果想看,我现在带你去。”

他摇摇头,把脸埋在了他的肩窝里。

爆炸声此起彼伏,海风偶尔能送来人群的欢呼,遥远的热闹声响,在小岛上空飘荡着,显得这里格外寂寞。

“……你说,”他顿了顿,炽热的气息吐在他的皮肤上,“小王子最后是死掉了吗?”

“当然不是!”康洛影心中一紧,“他只是回他自己的星球,陪他的玫瑰去了。”他放松语气,“小王子一定会很幸福!”

“可是他走的时候样子很痛苦。”

“那只是表面现象。”他搂搂他,像在哄小孩子,“他去过很多星球,可以来去自如。而且小王子很善良,连蛇都舍不得伤害他,他当然不会有事。”

他忽然不说话了,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沉默起来。脑中闪过一丝光亮,康洛影突然间明白了他反常的原因,并非只因为罗琳的贸然出现,白天他和罗琳的对话,他肯定躲在一旁都听到了。

“耶理……”

“再做一好不好?”趴在他身上的人抬起脸孔,忽然开口要求,淡淡的月光下,因为背光的关系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康洛影其实想告诉他,他不认为他的用心是种阴险,相较小王子的天真单纯,他在他心目中也是天使,纯洁而无垢。但他什么也没说,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上,将浓稠而充满情欲的吻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半夜不知为什么忽然惊醒,没有噩梦也没有心慌的预感,忽然间就睁开了双眼。身边没有呼吸,偌大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人。是去卫生间了吧,或者是去厨房偷吃东西了,晚上吃得太少时就会半夜起来补上,从小他就经常这样的。

闭上眼睛十分钟,卧室门口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莫名地就有些不放心,他起来,在裸的身子上套了条长裤走出去,室内很安静,可以清晰地听到潮水冲击岩石的声音,卫生间和厨房的灯都没亮,除了自己,他感受不到有其他人存在的气息。

“耶理?”他叫了几声,没有回音。他下楼,落地窗外,游泳池边多出的一抹身影进入眼帘,他停住脚步定睛望去,果然是穿着睡衣的耶理。

心中的紧张在瞬间让他没顶,他甚至不用去想他半夜一个人在他讨厌的泳池边做什么,这种问题的答案肯定不让人喜欢,否则又为何要趁他熟睡的时候独自出来?他跑出屋外,在看到他向泳池边慢慢移步的时候,慌张地大声喊了出来。

“耶理!”

“……洛洛?”被叫的人吃了一惊,回过身来。

“过来!”泳池边上,他朝他伸出手。

他犹豫着没有移步,朝他相反的方向看了一眼,模样不太自然。康洛影不再等待,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身子,旋身把他压倒在地,电石火光的瞬间,耳边划过尖利的撕裂空气的声响,脸颊上传来火辣的痛感。

“洛洛!”身下的人叫起来,伸手抚上他的脸,掌心一片红。

“你没事吧?”两个人体重的撞击力,虽然倒下时刻意收身,但肯定还是会摔得很痛。

他拼命摇头,眼眶一红,眼看就要掉下泪来。“你流血了……”

“没事,一点不痛。”康洛影扯了扯嘴角,起身拉他起来,面对着泳池对面的阴影,用自己的身形挡在了耶理的前面。

“出来吧。”他调整呼吸,极其冷静地喊出声。

本来今天可以收尾的

但是…………………………

相亲

所以耽误了……

汗死

下就可以ending了

第25章

夜风摇晃着那片阴影,婆娑的枝叶沙沙生响,微弱的星光拉出一抹修长的黑色,从那棵那树下的影子中慢慢分离出来。一个清瘦而纤长的身影,晚风不时勾勒出身体一侧的线条,突出和身高不相称的单薄感,闪亮笔直的头发长及肩头,双眼被长长的刘海遮蔽住,看不清视线的方向,但是即使是背对光线,那过于苍白的脸色在暗中依然明显。

“好久不见。”

声音并不高,清冷而淡然,但三十米的距离,却仿佛贴着你的耳朵说话般,让人有不可思议的诡异感。

“是好久不见。”

永远不见最好,他从不认为和这个人见面是件好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他知道君扬例外。

“我来取我的报酬。”萧寒的声线一点不冷,但也不热,淡淡的,永远是在说话而已,没有情绪渗透在其中。

“我知道。”康洛影感觉到身后的人抓他胳膊的力道忽然大了些,微微的还有些颤抖。他轻轻地握住了那只手。“但你的案子并没有完成,至少现在,还不是你索取报酬的时候。”

“本来可以,是你打扰了我们的约定。”

“他不是真的想死,而我也知道,萧寒杀人,从不用子弹。”包括在他去机场那天,在耶理办公室里发生的事,那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吧,他承认他在看到自己快离开时是有想死的心情,但那,他只是想受伤,虽然风见尘的出现在计划之外,可是至少,他成功做到了让他留下,并且把他带到这里。

“洛洛……”耶理把头顶在他背上,咬着嘴唇哭出来。

他都知道,关于自己做的一切,想的一切,他都知道……

“不错,我杀人,不喜欢借助子弹。”刘海下的眉头有丝肉眼看不出的变化,自己的行事作风,一般不可能知道,有个喜欢纠缠调查自己的人存在,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而这个人偏偏和面前的人关系不错。

“但是有一点你错了。按照契约,今晚是他的死期。”因为阴谋还是单纯的走投无路,这不是“风潮”关心的事,到底为何要请人了断自己的性命,自己也从不感兴趣。

“可是你自己也承认,你不会用子弹杀人。”康洛影皱眉,虽然存在疑问,全身却条件反射地戒备了起来。萧寒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从来就不是。

“对,因为我要做的,只是逼迫他跳下这个泳池。”

康洛影拧起了眉头。造成意外溺水身亡吗?天气预报中,今晚的确会有七级台风出现。这一刻他完全相信萧寒的话,他是想死,真的想死,可是既然那么没勇气,需要借助别人的逼迫,为什么还非要去死呢?

“耶理?!”他质问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他的肩头。

“我不要你的道歉,现在,取消你的计划。”从小到大,不管他做什么让他哭笑不得的事,即便弄坏他最喜欢的航空模型,他都没对他发过火,在脑中理清楚他之前所做的事只是他的计谋时,他也没有怪他,毕竟那么喜欢自己的心情没有虚假,他想要自己,那么真切地渴望自己,他没理由责怪。但是现在,在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在他终于决定放下所有负担和他在一起时,他居然想丢下自己?!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没有用的。”他低着头,即便面对的是他的后背,他也不敢抬头看他。“不管是否取消任务,他们都是要索取报酬的,按照契约约定,我要给的报酬不是钱,而是……”他咬了咬嘴唇,“而是我的性命……”

康洛影倏地回头。“你说什么?”预料和现实毕竟还存在很大落差,即使之前有过这样的猜测,但被他亲口验证,冲击力依旧不亚于被雷电击中。

“不。”萧寒纠正,“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不是你的性命。夏先生,你对我撒了谎,我现在知道,对你最重要的不是你自己,而是另有存在。”

没有确切的视觉方向,但是几乎同时,两人都意识到了对面的人此时的目光正盯在谁的身上。

“不……”耶理的脸庞在瞬间毫无血色。

“这样反而比较好。”康洛影拉住他快冲出去的身体,把他禁锢在臂弯中,眼睛笔直地望向对面的人。至少,他不是作为局外人参观这场契约。心情为此而不可思议地轻松了不少。

“洛洛……”他抓住了他的手,不该是这样的……这根本不是他要的结果!他拼命想挣脱他的钳制,但是不管怎么踢打都枉然,“你放开我……是不是最重要你没资格评判,”他对着萧寒喊出声,“这根本不甘他的事。想死的人是我!”

“不要这么对我没信心好吗?”康洛影居然轻笑出来,“你就这么笃定,我会乖乖受死吗?!”

“你不是我对手。”萧寒的语气依旧淡然,不傲慢,也不轻视。

“这个结论下得太早。”他也沉静以对。

“你想试试?”萧寒开始移动步子,没有声响地接近,每一步都迈得很缓慢,但沉稳,而且逼人。

“你站住!我说过这不关他的事――你疯了吗?洛洛,如果你出了事……如果你有万一……”

“耶理,”他侧首看了看他,“我现在很高兴,你让我确切知道了,我在你心中究竟占着怎么样的位置!”

“洛洛……”眼泪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掉,为什么这些话听来如此像诀别?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洛洛……”他颤抖着闭上了嘴巴,仿佛在此时才忽然明白说什么都已经太迟。

还有三四米的距离。

径直走过来的人忽然停住了脚步,脚底下响起“哗啦啦”的被风吹翻书页的声音,萧寒弯身,捡起了那本掉在地上的《小王子》。

那是耶理从屋里带出来的,在康洛影扑倒他的时候,他一松手将它扔到了那里。

“这个,是对你最重要的东西吗?”萧寒将书拿在半空。

问题显然是问耶理的,他怔了怔,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拼命点着头。“是的!是最重要的东西,它陪了我十多年,我一直……一直都随身带在身边的……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那么,作为酬劳,我收下了。”

“你随便拿……”

“被中断的计划还要继续吗?”戏剧性的转变,但萧寒的声音仍然是自始至终的沉静和清淡,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不!我取消!”

“看来,你我的交手,只能留到下了。”萧寒转向显然还有些疑虑的人。

“当然,萧寒从来不做没有报酬的事。”

“这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不过我得承认,你的确了解我不少。”视线在他们两人的脸上逡巡了一遍,萧寒转过身,随着头发在空中微微荡起的弧度,黑色的背影很快和夜幕融合在一起。

可以为某人而死的心情,只看的话,是无法体会到的吧?那种感觉已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了,毕竟,那已经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了……

目送着那抹身影离去,忐忑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从紧张到安心,从害怕到庆幸,一系列的心情转变来得太快,整个人还有置欲虚幻的感觉,仅仅是那么十几分钟而已,他真的经历了从死到生吗?不仅是自己的生死,他差点害死他最喜欢的人……

耶理的嘴巴张合着,想说什么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该将他绑在床上好好打顿屁股吧?心里这样想着,康洛影却将他楼到了怀里。身体还在颤抖,他知道刚才真的是吓坏他了。不仅是他,自己何尝不也是如此?面对的人是萧寒,谁都会多出三分惧意。那样轻易地就放过了他们,他不会单纯地认为只是运气好而已。

欠某人的情,怕是难还上了。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快起风了。”他替他擦掉脸颊上的泪痕。

“……你……都不骂我吗?”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哗哗地掉起来。“我真的以为你快死掉了!我差点害死了你,差一点点……”他反抱紧了他,“风见尘对我说过,那个人是最好的杀手,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对付得了的……”

“那,你现在尝到被丢下一个人的滋味了吗?”他抚摸他的头发,“告诉我,耶理,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让谁都无力阻止的人?”

为什么想死呢?是自己不够好,还是已经厌倦?

这些都不可能是正确的答案,他明白,有些事情永远不知道比知道好,有些问题也是永远不问比问出结果好,可是这,他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

他的性命啊,他赌不起!

这个问题让那双缠在他腰间的纤细臂膀松了下来,身体感受到他的颤动,他面对着他退后一步,转过了身。闪烁着无助和恐惧的眼神,让康洛影觉得阵阵不忍。

“耶理!”他捉住他背对他的纤细肩膀,把他的身体又转了过来。“你已经知道了,对么?”

他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脸色惨白。

Sorry~

没想到一还贴不完,这还完结不了

看来要到下章了

汗,抱歉一万声

第26章

“耶理!”他捉住他背对他的纤细肩膀,把他的身体又转了过来。“你已经知道了,对么?”

他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脸色惨白。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

“耶理……”

“正因为知道了,所以才想死……”他用力抿紧嘴唇,可是依旧阻挡不了颤抖。“我好难受,我快承受不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康洛影握住他的手,想把他抱在怀里,却被他推开了。烦躁而恍惚的眼神,他双手不知该摆哪里好,捂起脸孔后又放下来,烦乱地一点没有平时的模样。

“如果我不去父亲的房间就好了……”他大口呼吸着,“我不该去翻他的东西,如果没有发现那个东西,我至少可以自我安慰,我只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父亲的私生子而已……”

“这不是你的错。”康洛影心疼地看着他。

“对,我没有错,我没有任何责任,我是最无辜的,我也一直这么催眠自己,但事实呢?我的存在让所有的人都痛苦,妈,爸爸,爷爷,我自己,甚至包括你……所有的人都因为我遭受不幸……”

“不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他的脸孔因为痛苦而扭曲,“祖父和父亲的车祸,并不是偶然!周叔在临死前看我的眼神,那时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可是后来……在我看到那张亲子鉴定的时候,一切,我都明白了……”

“那纯粹是意外!对面的货车司机喝醉了酒……”

“那是可以避免的!”他闭上眼睛,泪水掉下来,“他们在争吵,争吵我的身世……表面上相安无事了那么多年,但是那天,他们一定为我的事吵架了,吵得很凶,甚至忘了开车的周叔的存在。他本可以躲过迎面冲过来的车子,但是因为太过震惊,才会躲闪不及……”

康洛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无法否定他的分析,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么多年来,他的确也有过同样的想法。可他不该把所有的罪揽在自己身上,他会承受不住……

“我一直不明白妈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不是讨厌,是憎恶!小时侯我不懂,还以为自己不懂事惹她生气,长大后听到一些流言,说我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虽然我不相信,可是,如果真相就像流言那样简单……至少对家里所有人来说,都会是种解脱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不像洛洛你那么优秀,所以她才生气,但后来我终于知道,并不关我做的事,不管我做什么,做得多糟或多好都是一样的,我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种折磨,让她痛苦……我觉得她很可怜,所以我告诉自己,任凭她打骂,对我嘶吼,我都不要顶嘴,更不要躲闪,洛洛走了,没有人可以保护我,这样反而好,如果她能因此轻松点,我受点皮肉苦一点也没关系……”

“耶理……”心疼得厉害,胸口快堵塞得没法正常呼吸,他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按在怀中。“不要说了。”既然能宽恕母亲,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呢?你没有错,你没有任何错!

他不该走的,最可恨的人不是母亲,是自己!那么决绝地一走了之,究竟是怎样的残忍,能让他丢下他十年都不闻不问,自己明知道他会有这样的生活,明明最清楚不过……

“我是个不吉利的孩子,我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可即便这样,我还那么没自觉地喜欢上你……”他的身子抖得厉害。

“我也喜欢耶理!”他挤出笑容,亲吻他耳边。

“我知道,可是,那是不一样的……在父亲的房间里,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只想怎么得到你……我无路可退了,我该自动消失……但如果我真的要死,那么死之前,我一定要得到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你回来……像情人那样抱我,吻我,Zuo爱……然后……然后,我死也甘愿了……”他抱紧了他的身子,脸颊蹭着他的胸口,泪水决堤。

“所以,从让公司陷入困境开始,结婚,枪击事件,你准备了一切能让我回来的方法,不仅如此,而且,还千方百计地不让我离开,让我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他微微叹气,不是抱怨和责怪,而是无奈,“那么之后呢?”他抬起他的泪湿的脸,“在我这么迷恋上你之后,丢下我不管,就是你最后的安排吗?”

“对不起,洛洛,对不起……”他哽咽起来,“我不想离开你,洛洛,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如果有可能,我想永远和你呆在这里……可是,可是……”

“可是,你还是决定不要我了!”

“……我没有办法……”他揪住他胸口,“我知道自己会后悔的,如果真的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舍不得死。在岛上的日子实在太幸福了,幸福得不像真的,我一点也舍不得你……”

所以在一开始就找了萧寒。康洛影皱起眉头,他的计划,完美得值得为他叫好。

“这个计划在我脑中形成只了半个小时,你看……洛洛,这对我来说很容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咬住下唇,牙齿陷入唇肉里,渗出血来。“这样的我……我讨厌这样的我,他时刻在提醒我的身世!从小我就很会念书,很会动脑筋,虽然习惯依赖你,可是很聪明……因为乱仑生下的孩子,不是白痴,就是天才……”

康洛影封住了他的嘴巴,用自己的唇,狠狠吻他。

他知道。

在他十岁的时候就知道。

那是个平常的夏日傍晚,他从学校回来,没有看到耶理,周叔便载他去医院找他,开始以为弟弟生病了,但是在看到和护士们玩得活蹦乱跳的耶理时,他放下心来。父亲和医生在病房里说话,眉头紧皱着,很难过的样子,他躲在门后,准备吓吓父亲,逗他开心一下,他没打算偷听他们的对话,一点也没想,那些话对他们、对这个家有什么影响,十岁的他也没有多少太的触动。但那是不得了的事,可以分辨伦理常识的年纪,况且他从小就比同龄孩子早熟,关于耶理的身世,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小,也明白自己弟弟的父亲该是自己的父亲,而不是祖父。

父亲为什么会做亲子鉴定,已随着他的去世而成为永远的迷,同脉血缘,这份鉴定比起一般的鉴定自然会难很多,在医学界,或许还是项了不起的成果,可能正因为如此,才让邵依楠产生了兴趣,从而发现了这个秘密。

父母的恩爱自此到了尽头,但父亲应该没打算因此为难母亲,不管之后母亲怎么知道了这件事,都不会是父亲提起的,这点他很确信,因为那天在医院里,父亲接下来的行为,让他感动至今。

他没有气愤,也没有叫骂,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后,他独自在病房外的长廊里静坐了半个小时,低着头,一言不发。等他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非常平静。他把鉴定书收好,走到护士站,拉起耶理胖嘟嘟的小手,一边抱起他,一边微笑着说了句,和爸爸一起回家……

换成自己站在父亲的立场,在当时的情形下会怎么做?他无法设想出结果,但他能肯定的是,自己绝做不到父亲那样的从容,那样的大度。

那时他就暗暗发誓,耶理的生父是谁都好,他只知道他是他弟弟,他会好好照顾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更不会让他伤心掉眼泪。只是,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自己不仅没有兑现诺言,甚至,还是让他难过十多年的罪魁祸首。

“知道吗耶理?十年前我离家出走,不是因为你的偷吻,更不是因为发现你对我抱持的异常感情。”他吻他的额头,将他被泪水粘在皮肤上的发丝捋开。

“那是为什么?”他红红的眼眶,看上去特别楚楚可怜。

“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对你有欲望。”
他苦笑,“……想把你拖上床,然后撕开你衣服,狠狠侵犯你的欲望。”他的手指在他锁骨上摩搓着,“我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多久,每看着你清澈的目光,我都觉得自己很肮脏,可是随着你一天天长大,我的欲望越来越控制不了。如果我再不离开你,我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骗人!”他眨了眨眼,睫毛湿湿的,几乎也快能挤出眼泪来。

“你的表情好象在告诉我,如果当时我真的那么做了,你会很高兴。”他捏了捏他的脸。

他瞪他一眼,把脸埋在他肩窝里,吸了吸鼻子,“不管你什么时候对我那么做,我都会很高兴……”

康洛影轻笑出来,在表达感情上,他永远比他直白,比他勇敢。

“耶理,”他搂紧他,望向远方的海平线。“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一起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不管是险恶还是坦途,有厮守的心,便去直视迎面,共同分担。母亲也好,罗琳也好,他们能妥善理,不奢望皆大欢喜,但至少,要让彼此幸福。

“我们……会下地狱的!”

“有我在的地狱,耶理什么都不用怕!”

他抬头看着他,那是没有丝毫闪烁迟疑的笃定眼神,他心爱人的承诺眼神,他重新把头靠在他肩上,点了点头。

他愿意相信这个人,愿意依赖他,喜欢他的心情胜过世上一切,既然舍不得,那就紧紧转住,不再放手,他以生命交托的人,他相信会让自己幸福。

他不会再想死,决不会!如果真的有地狱,至少,要让他牵着他的手走完这一生。

幸福地走完这一生。

这是他的童话结局,期待的结局,只不过主角不是小王子,而是自己……

“风好象越来越大了,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不远的高地上,邺君扬双手插在裤兜里,好心出言提醒身边的人。借着灌木丛的庇护,下面相拥的两人尽收眼底。

一会无奈一会展颜,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康洛影有那么多表情。爱情啊,果然是件很奇妙的东西。

觉察到空气里划过轻微的波动,他转头,刚才还站在身边的人已经走远。

“需要走得这么急吗?”一声招呼都没有,枉费他追了三年,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他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我提醒你,”萧寒站住,转身,“别忘记我们之间的交易。”

“现在就执行吗?”邺君扬挑了挑眉。

“你答应过,只要我放过他们,你就不再纠缠我。”

邺君扬笑容依旧,俊美的脸孔灿烂无比,“从明天开始行吗?”他举起一跟手指,“至少让我再陪你一晚上!”

“希望你言而有信。”萧寒的语气一贯地没有感情,转身继续向前走,没有阻止身后人的跟随脚步。

邺君扬笑意更甚,还是有进展的吧,如果是以前,肯定已经捻到老虎须了。

不过,真的就只有这个晚上了,按照他们之间的约定,他不能再这样随心所欲地追下去。朋友就是用来利用的,这是自己的座右铭,他会恬不知耻地“利用”他们,在他们需要自己的时候,自然也要把自己奉献出去。

但收获很大,除了换回下面两人的性命,这桩交易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已经是这个人需要用“交易”来遏止的对象了,不管是打发还是扫除一个人,萧寒从不会用这种麻烦的方法,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自己是不是也很特别呢?

邺君扬加快脚步,心情春光明媚。

(全文完)

小王子的幸福-番外(约会)

夏耶理在接过秘书递过的文件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子台历。

28号,已经是月末了,如果是二月份,已经是一个月的最后一天。

他叹口气,迅速地在文件签上名字,递了出去。

“公司月度例会还有七分钟,您现在就过去吗?”

秘书的询问刚刚结束,办公桌上的一只移动电话发出了震动的声响。这只电话大概是半年前出现的,自出现后就和他形影不离,记得上个星期,老板出去和一位极其重要的客户见面,因为公司内部事情耽搁了些时间,即使立即出发,要想不迟到也很勉强,但在发现没带这只电话时,他居然亲自回来取,没叫人帮忙送下去。

印象中,任何人都没碰过这只电话,除了他自己。

夏耶理的唇角拉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弧度,那是种混合着甜蜜和期待的微笑,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会议我会准时参加,您先去准备。这之间不要转进任何电话。”

“是。”

她职业地回答,转身离开,带上门。

才结婚半年不到吧?她见过他的妻子,“创业”的大小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大美女,有财有貌,想不到他这么快就了地下恋情。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无法责怪老板的心,这桩婚姻的实质她多少也了解些,为了康氏千名员工牺牲自己,也实在难为他了。老板是个好孩子,精明能干又很体恤下属,特别很照顾她这个老太婆,也相当尊重自己。

她笑了笑,看到他那样的从心底产生的笑容,她乐意。

“洛洛――”门关上的刹那,夏耶理立即接通了电话,属于两人之间独有的号码,他不必担心自己会喊错名字。

“在做什么?今天忙吗?”耳朵边上传来的是康洛影轻松的充满笑意的声音。

“今天还好,呆会有个会议,结束后就没什么大事了。”一整天最幸福的时刻,他握住电话,掩藏不住声音里的甜蜜。每天一电话,再忙也要说上两句,即使只有“你好”“再见”也没关系,这是两人的约定。

“那,明天能见面吗?”康洛影的声音稍稍低沉了下去。

每月至少要见面一,这也是约定的内容,母亲和罗琳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们所在的工作地点也不同,现实情况让两人在短期内不可能住在一起,但靠每月的见面维系感情,对一对还在热恋的中的人来说,实在是种煎熬。

那突然低沉下去的声音直接表达出某种讯息,身体竟然在瞬间热了不少。夏耶理润了润嘴唇,握紧了电话。

“对不起。”心跳加速的感觉并未维持多久,想到明天的安排,他只有叹气,连声音都苦涩起来,“这个月我可能没时间。明天有场业界高峰会议,我非去不可,而且会议预定要开五天。”

“我也猜到了。我在网上看到了这条消息,就知道你肯定也会参加。”

对方的声音乍听没有变化,甚至还带着劝慰的口吻,但是耶理知道他很失望,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

上个月因为他要理件急案,他们没有见面,所以约定这个月将上个月的份一起补回来,至少要呆上一个星期,但是计划似乎总是赶不上变化。

“改为下个月初好吗?我开会回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月初我会很忙。”
这是Matthew对他平白无故消失的惩罚,在他回到事务所之后,他的拍档效仿他请假两个月,将手里堆积的案子全交给了他,很没良心地不闻不问,虽然现在已经回来,但是推给他的案子却一点没替他分担的意思。

“洛洛,”小小的期待又化为泡影,他也知道能腾出见面的时间已经不容易,现在改变计划只有落空的结果。 “我好想你……”
他的眼神止不住地落寞,心都疼起来了,“好想……”

“我也是。”

跨洋的电波,两人的相思只能现在只能通过它来传达。

两人握着电话,许久间居然都没发出声音。

“我要去开会了。”时间体会不到他们的依依不舍,秒针不容情地滴答前进。

“嗯。开完会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乘飞机。”

“我知道。”

不想在电话中流露太多漫溢的思念,否则现在就会冲到他身边去的吧,他在电话上轻轻地、不发出声音地亲了一下。

切断电话,相思和渴望交织,寂寞的感觉蜂拥而至,铺天盖地。

只是公司月度例会,本以为听听下面的汇报就可以,没想到因为旁生的内勤问题而一直开到晚上七点多,冷眼看着下面三位经理的口水战,夏耶理心里盘算起人事的调动问题。因为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对于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和利益分歧,在能容忍的范围内,他尽量睁只眼闭只眼,但照今天的情况看,纵容根本不是办法,居然把矛盾摆到台面上争吵,他再不下狠手尽快解决他们,只会给公司带来无穷麻烦。

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到家接近八点,他想推掉厨房里为他准备的宵夜,但老佣人张妈硬是不肯,他无奈下接受了她的好意,坐下来吃东西。罗琳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拉过椅子也坐到餐桌上,向来怕胖的她,居然也要了一份点心。

“今天怎么又这么晚?开会吗?”她心不在焉地挑着碗里的食物。

“嗯。”他点点头。好在已没有了母亲的尖叫,他稍稍欣慰。

“你明天会出去吗?”她转了转眼睛,侧过身子。

“会,明天一早就走。”他知道她问话的意思,“五天的业界聚会,必须去。”

“不是去约会吗?”她的声音很酸,有些尖刻。

“虽然没说可以带家属,但如果你愿意,可以当作旅游一起去。不过,五天内我可能一分钟的空闲都没有,你只能自己玩。”

“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我已经从新闻上看到这个会议的消息了。”她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观察他的表情。“你们两个月没见面了吧?”

他顿了顿拿汤匙的手,没有说话,埋头继续吃东西。

“很想他吧?!”她哼了哼,笑声里充满不屑,“长距离恋爱,我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她起身,丢下没动一口的食物上了楼。对她这种反应,他其实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从小岛上回来,她一直对他紧迫盯人,他一天之内干了什么,见过什么人,她或许比他自己还清楚。但除此之外,她并没有采取任何恶意的行动,最多就像刚才那般的口头调侃而已,而她的调侃里并未让他很不舒服。

她到底想怎样呢?他叹气,女人是奇怪的动物,对于她们的心思,他只能说如沟壑,实难揣摩。洛洛让他顺其自然应对,他也是这样做的,他说如果有紧急事件的话,可以拜托风见尘帮忙,他明白洛洛的意思,如果罗琳真想对媒体什么的曝露他们兄弟的关系,以风见尘的手腕和背景,可以强行压制下去,他是担心流言会伤害到自己,他能体会他的苦心。只是现在看来并没有这个必要。

吃完东西,他好好地泡了下身子。他和罗琳早已分房而睡,罗琳霸占他们的新婚房间,而他早已把洛洛的房间当作寝室,从小他就喜欢睡他的房间,对这间房间为什么有单独浴室、而自己的没有还哭闹过一阵子。

他从弥漫氤氲热气的浴室出来,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

模样有些疲惫,不过很清爽。他凑近,手指拨开睡袍,在锁骨附近的皮肤上移划起来。

皮肤被泡得红红的,又湿又滑,没有瑕疵,因为已经找不到一点痕迹。

两个月没见面,他们也有两个多月没Zuo爱。

没有在一起时反而比较容易打发,但在品尝过那种和心爱人Zuo爱时的销魂感觉,现在显得特别难熬。

他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努力吸嗅上面的味道,但不管再努力,也没有寻得一点房间主人的气息。拿起那只从未被其他人碰过的电话,想现在就听他的声音。八点半,现在的他正是好梦的时候吧,他按捺下欲望,再倒在床上。

“很想他吧?!”

罗琳的话切中肯綮。

真的很想,想得快疯掉……他修长又灵巧的手指,温暖的嘴唇,在他耳边喊他名字的低哑声音,肉质的体重的压迫感,在他身体里残酷抽动的火热……

他的一切,

好想现在就要……

他微微喘息起来,握紧拳头,犹豫几,忍不住把手伸进了胯下里。

在手指刚刚接触那颤抖的分身时,他迅速抽出手,从床上跳了下来。

短暂的发泄只会让自己堕入更的寂寞和空虚感中,多的经验已让他体会到这一点。他打开窗户,让秋末冰凉的空气吹拂在温热的身体上。

到下见面,到底还要等多久呢?

在烦躁地抓了抓湿湿的头发后,他望着满天的星星,不禁叹气出声。

第二天一大早,他携同他的助理登上了飞机,大约近两个小时的旅程,下机后再坐车到港口,乘专船驶往会议的地点。夏耶理以为会是豪华游轮,在接近目标后才知道原来是座小岛。这让他不由想起那段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安静而甜谧的日子,相较之下,这里的热闹和豪华让他觉得莫名心烦。

接待人员带领他们去房间,并呈上会议流程的安排,下午并无具体事项,可以自由观光,晚上是场酒会,正式会议明天上午才会开始,夏耶理看着这张制作考究的单子,眉头打起了结。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肯定明天才会过来,至少休息一天也好,他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心里烦躁更甚。

助理暗里察言观色,发觉他脸色不佳,便找了个借口去自己房间去了。只在飞机上吃了东西,肚子却一点不饿,助理走后他便睡了会,午饭的时候被叫起,看着窗外的景色不错,他说服自己下去走走。

天气很好,湛蓝的海水映衬碧蓝的天空,视野开阔得没有边际,三两只白色帆船飘在海面上,远远地只能见大概轮廓。不想应付业界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他挑了条偏僻的崎岖小径走,心旷神怡的风景让心情稍稍舒爽了些,他登上旁边由铁栏围起的小块平地,掏出随身携带的移动电话,犹豫着是否给洛洛拨过去。

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住了吧?他说过今天不会很忙,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的会议,他们现在应该正呆在一起的,两个月没见,有太多话想对他说,有太多思念对他倾诉,想到此心就会微微疼起来。拨通他住的固定电话,耳边穿来规律的声响,但久久地却没有人接,现在还在事务所吗?他失望地放下电话,望着天边的蓝色,告诉自己忍耐一下,现在还没回家,他说不定又被突发事件缠身了。

眼角扫到脚底,发觉一个黑影正在慢慢地从身后接近自己。从出酒店开始,隐约地总觉得有注视的视线,但几回头,甚至故意突然转身,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他只认为自己太过敏感了,无法见面的焦躁让他变得多疑,这两天他自己都明显感到自己的不正常。但是此时,他确定不是自己眼。

地狭窄而没有遮蔽的地方,现在回头对方肯定无法隐身,夏耶理从容地转过头来,看到对方是谁之后,无奈而又失望地笑了一笑。

“原来是你一直跟着我。”

“你不用露出这么明显的失望表情吧!”风见尘走到他身边,笑着揶揄他。“我只是好奇这个满脸怨妇状的人到底是谁而已。”

“你在炫耀吗?”他不客气地反问。不过,可以和喜欢的人终日厮守,他的确是有炫耀的资本。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预期中的身影,不禁疑惑起来。“他呢?”

他瞟了瞟他,“这会议,我我一个人溜出来的。”

“为什么?”

“小别胜新婚么,我也想学学你们的约会方式。”他微笑着,分不清真假。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他们两人的约定,为什么要告诉他?明知道他和洛洛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他却还是忍不住一阵不是滋味。

“我可不是充当大配角,破坏你们关系来的。”风见尘挑了挑嘴唇。

他笑了笑,有点被人看穿后的局促。“风老先生回来了?”他转移话题,猜测起他单独前来的原因。

风见尘伸了个懒腰,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很现实的问题,不单单是他,他和洛洛也有。胃部忽然闹腾得厉害,终于觉察到饿,想到午饭还没有吃,他便拉着他一起去吃东西。其实他的关系,在这之前并不算特别好,更不用说交心,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以及两人差不多的境遇,倒让他们能丢掉客套的外衣,谈些私人的话题来。餐桌上不小心说出上个月没见面的事实,风见尘忍不住微眯起了双眼。

“六十三天?”他笑得不怀好意,“你们还真能忍啊!”

夏耶理盯了他一眼,比起他的话,他的表情更让他如芒刺在喉,被人这样露骨地一语中的地说破心事,虽然可以用尖酸的话反驳过去,不过他决定最后还是坦白承认。

“所以才羡慕你。”他叹口气。

“换成你在我的立场,你不一定还会这么想。”

不知是出于安慰还是别的,风见尘不再揶揄他。席间不时有人过人打招呼,两人的私人对话也到此为止。

离开风见尘后,他便直接回房间,虽然现在不想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过实在懒得再应付那些人,每个人都提醒他晚上的酒会,他皆笑而不答,但是他明白自己如果真不出席的话实在不礼貌,所以,至少现在他想独自呆会。

进入电梯后,他按下了房间所在的五层的数字,电梯里只有自己,总算不用再勉强自己的表情,他松下身子来。就在两扇门就快合上的刹那,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闯了进来,动作太过突然,他吃了一惊,抬头之后,他吃惊的表情立即转为更加吃惊。

“洛……洛洛?”是自己眼还是在做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康洛影看着他愕然的表情,禁不住微笑出来,“我查到你们会议的地点和下榻的酒店,于是就过来了。”

“那……那事务所……” 不是这个问题,“你该先通知我的!”他抱怨,声音却充满甜蜜。

“这样不更好吗?”

他抿唇笑着,“是从事务所直接过来的吗?”他的旅程比他可长多了。

“嗯。”他抱胸,“谁让某人在电话说想我说得那么可怜,虽然辛苦点,也只好赶来了。”

“你不想我吗?” 他奴了奴嘴巴。

“你说呢?”他弯起食指,轻轻地划了划他的脸。

四目交接,视线像粘在一起般交缠,满眼泛滥柔情,如果不是碍于头顶上的摄像头,他真想现在就扑到他怀里,好好地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仿佛知道他心事一样,电梯在此时发出“叮”的声响。

门开了,但是两人却都没有迈步出去。

“我在楼上订了房间。” 康洛影侧过身子,嘴唇压着他的耳朵,低低地发出声音。温热的气息,让他的耳朵在瞬间红了起来。

“嗯……”他应了声,漫溢的笑意从嘴角泄露出来。

康洛影摁下按纽,电梯门又关了起来。

手指借着衣服的遮掩缠在了一起,电梯门再度打开,康洛影掏出磁卡刷门,他让他先进去,随后把门锁上的牌子翻到“请勿打扰”。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四周立即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夏耶理没有往里走,在进入房间后,他就把背贴在了门旁的墙壁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翻牌、关门、转身。

彼此的眼中都流露出灼人的渴望,两具成熟的躯体在门关上后的最短时间内缠绕在一起,迫不及待地吞噬对方的口腔,煽动感官的抚摸着,仿佛欲进入双方体内般的紧密贴合。

空气中飘起旖旎的喘息声,康洛影离开他的唇,一边咬着他的下巴,一边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在大腿摩蹭着他的下半身的时候,他伸出手来解开了他的皮带。

腰部已经颤抖得不能站稳,久违的相聚,只是接吻和碰触,悸动的感觉就跳满了胸口。衬衫还挂在身上,下身已经一片凉意,夏耶理的嘴里发出了混合呻吟的喘息,身体因为他的吻和抚摸而瘫软下来。两个月的煎熬,在这一刻谁都无法继续忍耐下去,默契得犹如商量过,在身体被带领着趴在床上时,没有任何润滑的情况下,那因为渴望而抖动的臀部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了抵在身后的坚硬。

没有任何犹豫,康洛影将自己的硬如磐石的分身冲了进去。

“啊啊……”他仰起了头,声音因为疼痛而嘶哑,着地的双脚不住地痉挛起来。

灼热的凶器继续推进,犹如巨大的机械碾在体内一般,五脏六腑都快被挤在一起,干涩的甬道被撕裂开,尖利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即便如此也不想喊停止,更不想拒绝。

结合的感觉,他太久没有品尝和他合为一体的滋味了,撑破狭窄甬道的疼痛,让他真实体会到肉体交合的心悸和动人心魄。

“放松身体……呼吸……对,就这样……”
只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隔着衬衫粗鲁地揉捏起他的乳头,贴着耳边的语调无比温柔,与此鲜明对比的,是他晃动腰部的有力和急促,律动中的火热分身,毫不留情地残酷进出、抽插他的后庭。

“洛洛……”他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不适应和疼通让他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但他的手指、声音,还有缠绕在皮肤上的肉质触感,却让他的下身兴奋地挺立起来。

“耶理……”他的脸庞绷得紧紧的,在喘息中用身体诉说起相思。受煎熬折磨的人不止他一个,知道弄痛他了却无法缓和自己的动作,想要他,他想要他,想得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从脚底麻痹到头顶的电流划过全身,在激动地喘息声中,Jing液湿润了甬道。康洛影把还缠在耶理脚底的裤子全部褪下,带着他瘫软的身子到床上。未射尽的分身依然坚硬有力,他抱着他的腰,拨开他的臀瓣,让他面对自己坐下去,没入根底的冲击让他在瞬间绷直了身体。

他舔吸着他的锁骨和乳头,经过刚才的释放,他耐心地等待他的适应,双手温柔而又粗鲁地捏着他的双臀,轻轻地开始上下抽动。

下身已经湿润不堪,干涩的甬道被Jing液彻底润滑过,耶理开始扭起腰催促他的动作。摩擦的快感,一波波从结合的地方电击着神经末梢,和刚才夹杂痛苦的声音不同,他开始发出甜蜜的喘息,销魂地呻吟着。

“不要看……”发现那双黢黑的眸子正专注地看着自己,虽然正在做羞耻的事,但依旧受不了他目光而脸部充血,他咬着嘴唇,撒娇地抗议,“不准看……”

“我想看。”两个月里,他经常梦到这样的画面,这样的他。真实的情景,他想把这刻刻在脑海里。

“会……难为情……”他低头吻住他,不让他再那样观察自己,但是越来越激烈的上下抽动,却使四片唇瓣很难粘贴在一起,他妥协地放弃亲吻,双臂缠住他的肩膀,肢体颤动起来。

浑身泛着红润的光芒,摩擦在小腹上的分身直直地挺立着,布满齿痕的红肿乳头近在咫尺,被情欲浸染的身体美得不可方物,眼前的景象让康洛影无法忍耐地低吟一声,抽动中的坚挺分身又粗硬了三分。

“嗯啊啊啊……”敏感地捕捉到甬道被撑开的变化,他扭着腰肢,情不自禁地吐出湿热的呻吟,后庭贪婪地吸紧他的火热。

心旌神荡的快感,大脑眩晕得几乎快麻痹。交合的摩擦声,只凭听觉就知道他进攻的热情,强烈的She精感让他紧缩起臀部,绞紧了内部,他发出长长的呻吟声,再也受不了地先达到欢愉的顶端。

来不及喘息,嘴唇就又被啃攫。还没有结束,久别后的相聚,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知道他不会就此放过自己的,下身已经迟钝得微微麻痹,但在他精壮的身体再度覆盖上来时,他修长的双腿主动地缠上他的腰,臀部大大地展露在他面前,在一阵夹杂羞耻和甜蜜的心动感觉中,他闭上眼睛,再感受他他强劲不减的冲撞和摇晃。

醒来时室内一片漆黑,眼睛适应着黑暗,夏耶理动了动身子,想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天色,但是只抬了一下胳膊而已,牵动的肌肉却抗议着诉说起疼痛和酸楚,让他妥协地重新垂到床上。

全身都好酸,尤其是下半身,虽然有被清理过的样子,可是钝得几乎没有知觉了。这真的太过火了,他埋怨地盯了眼身边的人,但随后又紧紧地偎依过去,甜蜜地圈住了他的身体。

手指游移在那张令他心动而迷恋的脸上,他触摸到嘴唇时手被握住了,就知道他已经醒了,他微笑起来,看着他翻过身子,邃而阒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紧紧看着自己,唇瓣很快吸附在一起,他伸出胳膊,抚摸他的背脊。

“晚上有酒会,你不去可以吗?”康洛影退出他口腔,轻啄他的嘴巴。

“我这个样子能去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如果去的话,怕是站三分钟便要退场了吧?!

康洛影笑了笑,起身把他也拉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两腿之间,从后面抱住他。

“这里还痛吗?”他的手指伸进他后面。依旧松软而火热的内部,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立即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好痛。”火辣辣的感觉,因为过度摩擦而到现在都未有恢复的迹象。

“抱歉,我太冲动了。”他亲吻他的脖子。

“能让你这么冲动,我是不是可以自豪地说只有我一个?!”

“当然。”康洛影闷声轻笑,对于恋人的直白,他一直非常喜欢。

“可是这你真的太过火了,我第一都没这么痛过!”

“是指我们的第一么?”

他在他腿上拧了一下,没说话。可恶,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和罗琳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明知道他是自己的第一还故意这么问。

康洛影哼都没哼一声,宠溺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拉开窗帘,月光投射进来,室内立即朦胧地披上一层薄纱,仔细听有海水的声音,安静的两人独一室的亲昵感,期待许久的二人时光,这一刻期两人都不想说任何话。

夏耶理转过身,改为趴在他身上,像小猫蹭在一起似的磨蹭他的脸,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肚子饿吗?”康洛影抚摸他的头发,“要不要先下去吃点东西?”这是个很实际的问题,刚才的Xing爱对他身体消耗太大。

他摇摇头,把脸贴在他胸口。

“……妈还好吗?”

“精神还不错。”他勾起他下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要去看看他吗?”

“为了她的身体,我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好。”

“总有一天,她会好起来的。”他能理解他的心情,那个曾经温柔而善良的母亲,虽然因为他年纪太小而没有多少印象,但一直存在于他内心的吧,发生那样的事也不愿责怪母亲,除了他的善良,还有他的期盼,母亲能回到以前的模样的期盼。

“嗯。”他支起身子,“你会在这呆到我会议结束吗?”

“我明天就要走。”

“为什么这么急?你不是说这两天你有时间吗?”他皱起脸。

“可是,从明天开始,你会议的行程排得很满,我留下也只能在晚上相聚……”

“那就够了!”他死死圈住他的腰。

“要我做你的地下情夫吗?每天晚上光着身子等待你的垂幸?”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白天你可以四观光,我有机会就会溜出来找你。”

他捏了捏他的鼻子,笑了笑,“我想陪陪母亲,平时工作忙,虽然为她找了看护,但是都没怎么好好陪陪她。”

他垂下眼睑,趴下了身子。

“你的会议还要四天,四天后,如果可以,我们再安排见面。”

“如果”吗?如果的事谁也说不准,他叹气,而且这么频地飞来飞去,他会很累的。

“还是不要了。”他想了想,“再见面的话,你的假期结束后就没精力工作了。”虽然万分不情愿,但他不希望他太劳累。

康洛影微微挑了挑眉头,仔细回味他的话。

“你在担心我满足不了你吗?”老实说,身为男性的自尊有些稍稍遭受打击。

他愣了愣,脸孔微微充血,“我不是那个意思……”担心满足不了对方的人是自己吧,他的旺盛欲望每都领教得很彻底,他的身子已经很吃不消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一边说着,康洛影的手已经不规矩地揉起他的乳头,他不自觉地嘤咛一声,本能地想逃跑,却被他一翻身,整个人被他压在了身下。

“洛洛……”真的不能再做了。他出口抗议,双手想推开他,但是在他的亲吻和抚摸下,下身居然不争气地很有感觉地勃起了。

“我会整晚的时间证明你的担心是多杞人忧天!”

这个根本就不用证明嘛!心里这样埋怨着,双手还挣扎着抵抗他的进攻,但在被翻过身体趴在床上,后面的皱褶捕捉到他舌头的触感时,他的臀部已经渴求得颤抖起来了。

满足的叹息和呻吟,还有肉体的撞击声,以及床身因为剧烈摇晃而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很快弥漫了这间旖旎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当夏耶理拖着几乎能发出嘎吱嘎吱声响的身体出现在楼下大厅里,他的助理仿佛看见天堂般痛哭流涕起来,他以为他失踪了,找了他整整一晚上,如果他再不出现的话,他真的要报警了。

有点心虚,他的助理心急火燎的时候,却是他最快乐和享受的时刻。天空蔚蓝,万里无云,一架飞机在高空拖出长长的白色尾巴,是洛洛乘坐的飞机吗?虽然现在正飞离自己,但很快就能见面了吧?手里握着他留的纸条,那上面有三天之后他们再约会的全部细节。

“岛上蚊虫就是多啊,看看你,昨天晚上没回房间么?否则的话,这家酒店可该被投诉了。”

风见尘神清气爽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出现的,却是两人的身影。

夏耶理没低头看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已经尽力遮掩了,可是脖子之上的痕迹怎么也挡不了,索性就让它们大方现场。他循声看着风见尘,再看看风见尘身后的男人,笑了出来。

“彼此吧。”他身上的痕迹不会见得比自己少的。

两人相视,大笑出声。

约会虽然短暂,可是很满足。

夏耶理看着那还未消失在视野里的飞机,嘴角弯成甜蜜的弧度。

(完)

储薰莸【文集】 [魔魔虫子] 3-17 21:3271
雨天 [魔魔虫子]19K3-17 22:125
小王子的幸福 + 番外 [魔魔虫子]181K3-17 22:12211
青春日记 [魔魔虫子]177K3-17 22:8276
心灵角落 [魔魔虫子]26K3-17 22:738
心灵角落 番外 [魔魔虫子]12K3-17 22:5226
Angel Gardon [魔魔虫子]195K3-17 22:391

Angel Gardon 番外 [魔魔虫子]K3-17 21:5923
复仇 [魔魔虫子]297K3-17 21:8397
孽情 [魔魔虫子]269K3-17 21:689

作  者: [注册发帖]
密  码: [新手帮助]
标 题:
源代码
字 体 宋 体 楷 体 黑 体 仿仿宋 新宋体 幼 圆 隶 书 Arial Fixedsys System
NewRoman Verdana Wingdings Kantipur 字号 1号 2号 3号 号 5号
6号 7号 字体颜色 更多颜色 签名: 一 二 三 无

普通 原创 转帖

郑重声明:
1 必须严格遵守"互联网电子公告服务管理规定",禁止发表任何违反国家法律、法规的言论;
2 任何言论纯属作者个人观点,与西陆无关;
3 禁止利用本论坛进行赌博、非法买卖等违法行为;
禁止发表恶意攻击他人的言论;
5 任何转载或转贴都应注明真实作者和真实出;=>相关详细说明

西陆社区() 版权所有 点击此申请在西陆开设讨论版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