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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梦[个人志] ―夏露:少年篇
两小无猜的日子已成过往
厢宓那啻骸溽热的临海之夏,
扭曲而冲动的爱、一触即发!
春夏镇是一个依海的小镇,小镇却有两个大家族,
一户姓李、一户姓夏。两家都只出了一个男孩:
李家独子李昱泊,夏家独子夏时季。
李昱泊从小照顾夏时季,他们比双生子还要亲密,
生活中容不下第三个人。在这扭曲的情感里,
李昱泊更对夏时季萌生了无与伦比的占有欲。
两小无猜的日子过去了。
英俊高大的李昱泊,虽平日温和待人,
霸气凌人的气势却日渐增长,1岁就开始管店,
力图能有一天养活自己的季季。
而白皙秀气,爱笑又有礼的夏时季,
对李昱泊总是百依百顺,却也有著自己的小脾气。
在他的心里,还起了对於他们之间,关於未来的顾虑
题记:
赤裸肌肤,露骨欢愉,那时夏天。
夏时季笑了,李昱泊皱了眉。
小镇便利店的马路边,有摩车党呼啸而过,其中有个认识李昱泊的在高喊著:泊哥……
听到不识相的声音李昱泊暴躁地甩了手中的啤酒瓶过去,碎了一地的玻璃。
然後,李昱泊回头,咬著牙低沉地说:你真要走?
第一章
李昱泊在二层楼的洋房下面叫嚣著:夏时季,夏时季,你他妈醒了没有,快滚下来……
声音太大,枕头再也挡不住噪音,夏时季扔了埋住头的枕头,一把推开了窗子,对著要楼下的人怒吼:「闭嘴,闭嘴,你他妈闭嘴。」
除了闭嘴就是闭嘴,他不想再喊别的话,又重新奔回到床上,打算继续睡。
李昱泊朝著二楼的消失的人竖了下中指,挂著拦蚊窗的门推了开,夏老爷子拿著蒲扇挥了挥,说:「阿泊啊,来了啊……」
活像刚才李昱泊的叫嚣没有听到似的。
李昱泊没跟他客气,见门开了,叫了声爷就进了门,三个楼梯当一个楼梯地往上跑,到了夏时季的门口,更是不客气地踹开了门,拿著刚才在门框边顺著的书就砸向了床上的人:「夏时季,给我滚起来。」
「日。」夏时季在被窝中竖了中指。
李昱泊蹲在地上时,刚洗了澡出来拿著毛巾擦头的夏时季踢了踢他,「怎麽了,坏了?」
把摩托车的油门关上,李昱泊踩了下,还是发不起车,他「妈的」一声踢了自己那烂车一脚,烦燥地说:「挤公车去。」
一下,夏时季瞪圆了眼,「要挤你挤去。」
李昱泊看著他仅穿了小短裤的白的身子板一眼,腹部上面还有四根鲜明的手指印,骂:「臭德性。」
骂完,没有办法,他拿起手机,跟他家堂哥借车去,临走的时候都懒得再看夏时季一眼,但多看了一眼他昨晚留下的指印。
他边打著电话借车边往院子的门边走,走到门边又回过头吼:「你他妈给我穿得整齐点,再骚我弄死你。」
夏时季无语,看著他走了出去,骚?他什麽时候骚过?牛仔裤低一点,T恤稍稍紧一点就是骚了?日了,那一大票娘们爷们穿得紧得性器官的性状都不用想象直接可以看出来的人类满大街,他已经穿得够含蓄了好不好?
操他妈的李昱泊。
出门时,夏爷爷往门边凑了凑头,问了句:「中午回来吃饭不?」
没睡够的夏时季焉头焉脑地说:「爷,不回了。」
李昱泊推了他一把,把他推上刚借来的蓝色奥拓车上,对著夏爷爷说:「爷,我带他去朋友家吃饭,晚上再回来,你自己吃吧,下棋别下久了啊,吃完中饭多躺一会再去下。」
夏爷爷「哦」了一下,扇了下手中的蒲扇缩回了头,慢腾腾地咬他的糍粑去了。
夏时季被推到了副驾驶座,嫌恶地连著嘴角的弧度皱到了鼻子边,说:「这车真丑。」
李昱泊扯了下嘴角,没理他,「砰」地一下把门关了,朝著夏爷爷挥了下手,上了驾驶座开车。
开了车,李昱泊问:「要喝水不?」
哪想,他一问,早起的火还没发泄够的夏时季扯著噪子就骂了出来:「妈的,烦不烦啊,老子刚喝的豆浆你瞎了狗眼没看见?」
李昱泊根本就是懒得理他的叫唤,又瞥了几眼夏时季,见他穿得宽松的白色圆领T恤,不像上一样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在心里长长的暗呼了口气,
上了县道,旁边有几家他们常去的店面都紧闭著门,夏时季看了几家都没开门,怒了,回头就冲李昱泊喊:「你什麽狗屁朋友订婚,非得这麽早去?」
李昱泊忍耐地闭了下眼,把车窗开了,此时他手机响了起来,蛴子在那边说:「泊哥,来了没?」
「来了。」
「换地方了,秦老板家的度假屋都满了,操的,我们打算去小溪地那家,打电话去也说没地方了,你打个电话问问?」
李昱泊想了一下,说,「好。」
挂了电话在在手机里找小溪地那家度假屋老板的电话,只是手机里好几百个电话,按下去都找不著,找得他烦躁干脆把车停在路边专心找了起来。
夏时季再问:「到底谁订婚啊?」
「潘力子。」李昱泊回了句,正好找到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他就订婚,有18没?」夏时季「靠」了一声,这李昱泊交的什麽朋友,一个个二十都没不是结婚有孩子了就是十来岁就要订婚。
「那女的有了,就订一下。」李昱泊把手抬起来,揽住夏时季的脖子示意他闭嘴他要打电话。
夏时季把粗话吞在了肚子里,等李昱泊在小溪地相熟的那家老板那头要到了一间临海的房间,他把李昱泊的手给扯了下,「做得也太不小心了吧?买个套就那麽难啊?」
李昱泊横了他一眼,打了电话告诉蛴子他要到了房间,发动了车。
夏时季沉默了下来,路边熟得不能再熟的风景在他眼睛里一跃而过……油菜都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开了个遍,看去也挺赏心悦目的。
等再过几个月,天气炎热了起来,他父母也要回来避暑了,到时候一堆亲戚也要回来了,几个上大学的哥姐恐怕也是要带著一大帮同学回来度假的,不知道要闹成什麽样了。
一眨眼,一年就过了,再过一年半,他也得18了,天知道到时候他会变成什麽样,还有李昱泊也不知道会变成什麽样子。
「想什麽?」他一没吭声,李昱泊就开了口。
「没,潘力子家是哪的?」
「大冲……我们镇下面的那个乡的村里的,」李昱泊他哥放在车里的一本杂志翻了下,是夏时季喜欢的那种商业周刊,拿起扔到了夏时季怀里,「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去喝过酒的。」
「哦……」夏时季翻了下书,看里面的人物专访有点意思就打开了那页彩页,说著:「那还好,他们村子市政府不是决定要把旅游专线开到那里去吗?饿不死人……」
李昱泊哼了一声,对夏时季的话不予置评。
A市左边靠海,右边靠山,得天独厚的优势,成了全国首屈一指的旅游城市。
近2年,一年比一年持续往上增长的游客数量让这座城市荣喧闹得成了不夜城,连带这个市下面的城镇和村落也因旅游线路的扩展变得不复以往的安静,2来年的开僻已经让度假村座落得满地都是。
夏时季他们的镇子相对平静一点,因为他们这边接近大山与港口相对隐秘的位置,就算修了高速路,外面开进来,或者从海上过来也必须得好几天,相对於其它容易到达的旅游点,来他们这里的游客要少一些。
但就算如此,春夏镇的度假屋并不少,因为春夏镇本地人都爱好吃喝玩乐,一下了班,或者在城里经商的人一回来,呼朋邀伴的都往这些地方凑,尤其一到了假期,如果去晚了,度假屋的房间都不是那麽容易找。
「红包我要包多少?」翻了几页杂志,夏时季问了句,他把窗户摇了点下来,路已经接近大海边上,吹来的海风带著点他熟悉的咸味,又透著股清新感,让他的心情蓦地好了起来。
「你看著办,随意。」李昱泊看了眼他,看著风吹得夏时季额前的头发往後飘,露出他洁白的额头,双眼亮澈得没有一点杂质。
「哦……+夏时季扔了杂志,翻了翻自己的牛仔裤,「靠」了一声,「没带钱包。」
李昱泊没说话,用眼睛示意夏时季往他兜里掏,他有带。
夏时季边往他裤兜里掏钱包边骂:「谁叫你催命样催我。」
他掏出钱包,看著里面的一叠钱,拿出几张,问:「给多少啊?」是李昱泊的朋友,他又不怎麽认识,也就见过几,不好拿捏好分寸。
「给一千吧。」
「哦。」夏时季数出数目,放到一边,把钱包合上。
「钱包放你那,我可能得多喝,你少喝点……」
「丢了可别怪我。」夏时季随便说了句,把钱包塞自己牛仔裤里,说著,「等会在便利店门口停一下,要去买个红包。」
等到了港口,下了车去了港口的便利店,夏时季下了车,李昱泊跟在了他身後,他们一进去,跟收银的小妹要了红包。
李昱泊随即去拿零食去了,有人从内屋里出来了,是李昱泊他们自己都有些闹不清远得不知道要攀到多少代的亲戚,也是这家便利店的老板,那老板一见夏时季,就笑著露出了嚼槟榔嚼得黑黄的牙齿,对夏时季说:「时季啊,要去小溪地啊?」
出了港口,就是小溪地,小溪地是在春夏镇最好度假村,一个小海岛,虽然去那的销要比一般的度假村大,不过去的人还是相当不少。
「是,原叔。」夏时季笑笑,见李昱泊拿了当地产的牛肉干来了,掏出钱包就要结帐。
原叔一见李昱泊,立即笑得更火热了,「阿泊也来了?」
李昱泊朝他笑,叫,「原叔。」把夏时季吃的牛肉干放到台子上,自己扯了袋子装东西。
「数什麽钱……」原叔挡住了夏时季要给钱的手,笑著跟李昱泊说:「你爸妈他们快要回来了吧?」
「是,就这阵子吧,我也不太清楚,得等他们具体给时间……」李昱泊微笑著,17岁的脸上有著老神在在的沉稳。
「回来了给我通个信啊,你原婶给你妈晒了几十斤的肉干带去城里吃,到时好送去。」原叔说著,回过头去他新进的货那里扯了几包牛肉干过来,「这是新订的作坊出来的新货,干净,又耐嚼,你们拿著点,拿著点…」
「不用了……」夏时季见他猛往袋子里塞,也不制止了,拿了张整大钱往柜台老板看不见的地方一放,率先走了出去。
没几步,李昱泊提著袋子也跟了过来。
到了车上,夏时季撇了下嘴,拆著牛肉干往口里塞,说:「才休息两天,你就拉我到跑,就不能让我多睡会?」
说完,想了想,翻了翻那老板给的牛肉干,大块的包装,看著就知道不便宜,不禁皱了下眉,「钱是不是给少了?」
「没事。」李昱泊把车停到停车场,下了车,把自己的帽子罩到夏时季头上,帮他开了车门,又往里拉著装著牛肉干的袋子提到手上,看著夏时季下了车,把车门关上,锁了防盗,接著说:「来的人可能有点多,星星也可能来,你别跟她老呆一块。」
夏时季白了他一眼,把咬了半块的牛肉干塞到李昱泊嘴里,骂:「妈的你心眼得多小?」
夏时季一路嚼著牛肉干上了船,李昱泊提著袋子跟在他身边。
船上的人有大部份都是认识的,都是一个镇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就算不熟也会微笑打声招呼。
他们上船得晚,快要开了才上,没了坐的位置,船上有几个是李昱泊他哥或者他家店铺里面的员工,见他们没得坐的就要起来让位置。
李昱泊制止了他们,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拉著夏时季往人少的船栏边靠。
海风吹得夏时季的头发把眼睛给挡了住,他任李昱泊拉他去了边上,咽了口中的牛肉干说:「渴了。」
李昱泊没看他,转过身背著人群,把袋子里的水给拿了出来拧开了瓶盖给夏时季。
喝了几口,小溪地岛就已经到了眼前了,夏时季把头发往後顺了一下,说:「我们早到了吧?」
李昱泊「嗯」了一下,「等会开个房间,你去躺会。」
夏时季扯了下嘴角,回头看了眼满船的人,「人真多。」
这双休日一到,小溪地都要挤满,每个阁楼和小茅屋里都有人,没订到房间的人还得候著别人走了再续上,真不知道是去吃喝娱乐的,还是去找罪受的。
李昱泊带著夏时季下了船,跟那几个相熟的人挥了手,夏时季在一旁也朝那夥人笑了笑。
小溪地的老板是跟李昱泊家称兄道弟的相识的,因为小溪地的房间全部被预订了,尤其是休息房根本就是没有了,李昱泊直接打电话跟老板要了他休息的房间,领著夏时季去了岛上惟一的一幢四层仿古建筑酒店,等进了二楼一临著海的房间时,酒店服务人员可能刚接到消息正在更换新的床单跟桌布。
夏时季一进房就去了阳台,看著伸手就可触的海水说:「这间我可没来过……」
他们一夥人常来小溪地,玩得晚了也是歇在这的,不过这间可从没来过,果然最好的都是给留著的。
「没房间了。」要不,能去找人要这间给你休息吗?李昱泊拉回他的手,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让他别乱碰水,接过了震动了的电话。
潘力子在那边气喘呼呼地说:「谢谢泊哥,我正带著婆娘往小溪地赶呢,泊哥,你帮我要的是什麽房间?」
「大屋,能坐六桌……」李昱泊嘴里笑著,把夏时季老往海水里碰的手又给拉了回来捉到手里干脆不放,「你要是想请什麽人就都请来吧,到时候要是没地方我再想办法去。」
潘力子在那边很感激地说:「谢谢泊哥,我丈母娘那边也要来人,临时要多来了几户亲戚……」
「成,都带著吧,没事。」李昱泊笑著说了,挂了电话。
服务员训练有素地把东西一换,退了出去,透过阳台的门往前门看去她们已经不见了。
夏时季看了一眼,懒得把手从李昱泊手里抽出来,更是顺势一坐,坐到了李昱泊腿上,「我说你们家真的要把他们村子的旅游线路给买了啊?」
李昱泊点了头,「我爸是这麽说的。」说著,把手顺进了夏时季的腰,摸了摸冰凉又细腻的皮肤,把夏时季更往怀里扯了一点。
他接著说:「你靠著我睡会吧。」他的语气带著一点征求,不像平时那个在外人面前说一不二的李昱泊。
夏时季仰躺在了他身上,头也枕在了他的肩上,头依偎在李昱泊的脖子间跟他跟交颈鹅一样的交缠著,看著有些炽白的天空,今天太阳肯定一定很大,天气真的就这麽又要开始炎热起来了。
躺了一会,他也睡不下,他把李昱泊的手位著放到了胸前把玩著,说:「你爸他们什麽回来啊?」
「就这段吧。」
夏时季又「哦」了一声,「跟我爸妈可能一样吧。」
他们俩家都在城里有公司,基本上双方的父母都坐镇在城里。
他家的生意根本就是已经完全搬出了春夏镇完全座落在城里了,夏时季他爸只有两兄弟,并且只有夏时季他爸是从商的,他那个伯伯早出国不知多少年了,而且很少回来过。
不像李昱泊他爸那样有六兄妹,有的是人打理,春夏镇还留了不少生意,春夏镇的店面十家里头有四家是他们家的。
在外面打拼的大人,只有趁著天气热了回来避段暑,也趁著孩子们都放了假都聚老家呆一段,完了,又是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不睡了?」李昱泊没说其它了,只是问他还睡不。
夏时季摇了头,朝著李昱泊的脖子吻了一下,呼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他跟李昱泊搞一块的事,如果他们父母要是知道了,要如何得了?
不过,李昱泊现在不说,他也不想说。
反正,俩个人现在能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吧,以後的事,以後再想。
「後面还疼吗?」李昱泊又问。
「你说呢?」说到这,夏时季又没好气了,「你撞得我後面都出了血,又叫我这麽早起。」
「只是出了一点点。」李昱泊想反驳,但在这个人面前显得底气不足。
「什麽叫一点点?非得像上那样把床单染红了才算是出了吗?」说著,夏时季气不打一来,扬高了手狠狠地打了下李昱泊的头。
李昱泊让他打了一下,要打第二下时,抓著了他的手,连手带人给抱了住。
夏时季跟李昱泊是自出生的时候就在一起的,他们那半条街上,家家户户都是祖传的房子,漫长的一大条长街,路他们一样差不多同岁的各家孩子都有不少。
在他们还在父母肚子里时,他们的父母合夥做了档生意,等他们相继生下来两家因生意的往来交往要比别人家要多些,於是俩孩子头几年就差不多是同一个碗里吃饭的。
後头他们俩自然就要亲密些,别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俩人一起长大,尽管周围跟他们同岁的孩子很多,也都能玩到一起,差不多都是朋友,但他们周围他们的夥伴也习惯了李昱泊和夏时季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亲腻些,也习惯了大度的李昱泊迁就性格有些不太好的夏时季这样的相模式。
李昱泊从小性格就有些沉著,他比夏时季就大两个月,但他就是那个小时候在夏时季哭著找妈妈时背著夏时季去店铺找正在忙於对货的夏妈妈的人。
夏时季也习惯了李昱泊迁就他,对於他们说,这样的相就跟呼吸一样自然,尽管李昱泊对夏时季性格上的一些毛病很不以为然,但也从没强要他去改过,只要不过份,他也就随了夏时季去了。
还好,夏时季也只是有些生活习惯上的毛病,例如挑食或者脾气不耐烦,还有点不怎麽喜欢跟人多浪费唇舌,惹火了他,他就不饶人之外,大体上,他还是个挺好相的人。
李昱泊第一上了夏时季过程也没太多纠结。
那是夏时季十六岁生日那天跟同学朋友庆贺,他的好友宁星星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去吻了下夏时季。
本来在一旁跟朋友划拳喝酒的李昱泊也是笑著看著他们闹的,不过等星星真吻到夏时季脸上时,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眼看星星那小姑娘就快吻那笑得瘫倒在沙发上的夏时季的嘴时,他当机立断就起了身拉著夏时季出了去,边还拿著手机放到耳边说夏时季他妈正打电话给他做借口。
一出了门,李昱泊拉著夏时季进了另一个包厢。
夏时季喝得有点多,有点醉醺醺的,眼睛半睁不睁地笑著扶著李昱泊的腰问:「我妈电话呢,我妈电话呢……」
哪有什麽他妈电话,李昱泊不高兴地擦了下夏时季被星星吻到的地方,说:「我不喜欢她亲你。」
「谁啊?」夏时季迷糊著。
「星星。」
「她啊……」夏时季才迟顿地想起来,靠著墙偏著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呗,等会不让她亲就是。」
李昱泊看了他一会,看著夏时季被酒浸湿的红唇带著光泽,当下他想都没想,按著自己的心意就吻了下去。
夏时季不是没被他吻过,但是第一被李昱泊吻得连舌头都进了他口里,莫明他就腿软了,他抓著李昱泊的腰,让著李昱泊吻他。
接下来李昱泊吻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衣服也给脱了,吻著他的乳头,还有他的肚脐,一路吻下来,他都乖乖的,李昱泊要做什麽,他就让他做什麽。
吻到最後,李昱泊帮他穿回衣服,拿著电话跟人打了招呼说他们早回了,就拉著夏时季回了自己家。
那晚已经是一点多了,夏时季坐在摩托车後面时已经被风吹醒了一些酒意,等一到了李昱泊房里,看著李昱泊不让他洗澡就脱他裤子时就问了句:「真做啊?」
问完,李昱泊就已经脱光了他的衣服,让他趴床上去,他什麽也没再多说,也就趴床上去了。
只是当李昱泊伸到他後面时,疼得他厉害,他立马就回过了身抱著李昱泊委屈地说:「疼。」
他是怕疼得很的,李昱泊太知道不过了,见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敢把手指冒然放进去。
又把怕疼的夏时季半抱著到了浴室,塞了浴液,慢慢地试著好久才把一根指头伸了进去。
知道李昱泊是非做不可的,夏时季也没多嚷嚷,抱著自己腿让李昱泊动他的後穴,就是疼得有些厉害时就拿著红眼睛瞪李昱泊几眼。
後头後面松了一点,够两根手指了,夏时季见李昱泊那比他大的肉棒一直在挺著挺可怜的,就撇撇嘴说:「去床上呗。」
结果到了床上,真家夥可不比手指,一进去,那地方就裂了,夏时季疼得嘶嘶地吐著舌头喊疼,可李昱泊忍了太久,这个当口那下半身是一下挺得比一下用力,不管夏时季下面伸缩得有多厉害,他也是退出去又捅进来,发挥著他平时不发威作罢一发威就是决不手软的作风往死里操著夏时季,也不管夏时季把他的背都给抓破了。
到了最後,夏时季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李昱泊才发泄了出来。
而整个床那时候已经弄得跟凶杀案现场似的,到都沾著红血。
李昱泊的床是白色床单白色被子,加上红血这麽一对比,夏时季拿眼只瞄了一下,哭得更厉害了。
他真的是恨极李昱泊了,他都让他做了,可他都把他弄成什麽样了?他连手动一下都觉得疼……
见他哭,李昱泊也不说话,就是抱著他吻著他。
吻得久了,夏时季也懒得哭了,用著李昱泊操他时喊得哑了的噪子说:「後面疼,你赶紧想办法啊。」
这时李昱泊才下了床去穿衣服,拿了钥匙去他们家药店的仓库去拿药。
走的时候他看了夏时季半会,说:「不哭了啊?」
这时夏时季因为嫌床脏躺在了放在房子中间的半圆形沙发上,见李昱泊问,嘟了嘟嘴,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回头李昱泊又过来亲了亲他的背,才走了开。
仓库不远,李昱泊拿了药回来,按著说明书帮著上药,被困得厉害又疼得厉害的夏时季在半清醒间拿著枕头揍了一下。
见夏时季疼得很又睡不著气得很,李昱泊就把枕头捡回来让他继续对自己扔。
等药上完,夏时季睡了过去,把床收拾了一下,见血把床垫上铺著的几层极易染透的蚕丝褥子都给染著了,又整个把床褥全拿了下来,换了新的褥子上去。
第二天,夏时季因为爬不起,脾气一起来,对著李昱泊就是骂又是扔东西的发作了一天,李昱泊跟往常一样忍了下来。
到了後面好了,李昱泊想再做,夏时季除了皱眉喊疼之外,李昱泊想怎麽做,他也就依李昱泊怎麽做去了。
反正在这事上,他乖巧得很,除了老是喊疼。
「哼。」夏时季哼了一声,手也不动了,翻了一下身,把头埋在比他高大的李昱泊的胸前,听著李昱泊的心跳声。
俩人就这麽躺了会,李昱泊的手机又震响了,是他们的朋友,跟他们住一条街的赵紫阳。
夏时季听著李昱泊跟他说完话,问:「他也来啊?」
「他跟力子以前是同学。」李昱泊摸了下他的头发,把他前额的头发拔到耳後,又吻了下他的额头,再叮嘱,「等会少喝酒啊,顶多喝半杯啤酒……」
「不让我喝,你带我来干什麽?」夏时季咬他的鼻子。
「乱咬。」李昱泊横他一眼,随即又软了声音,说:「潘力子人聪明,书尽管没念下去了但脑袋灵活,脾气也挺好的,靠得住,以後会是个好帮手。」
「想这麽远……你是不出春夏镇了?一辈子在这里当个小老板书也不出去念了?」夏时季不高兴起来了。
「念,怎麽不念,你去哪念,我就跟著去哪,可事情也不能不管不是?」李昱泊也烦躁了起来,「我爸让我管我哪能不管?他就生了我一个。」
夏时季一听倒抽了一口气,「敢情我们家就多生了个别的了?」
他不想提这事,以为李昱泊也不会提,可没想,李昱泊还真敢提起来了。
「少他妈给我乱生气。」李昱泊沉下脸,他长得过快性格也过於沉稳,父母也很少在身边,他边念著高中还要边管著家里的几个店铺,镇上的人很少把他当少年看了,都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了。
「我不生气……」夏时季在他身上坐了起来,咬著牙打了李昱泊的脸一下,「我打你。」
李昱泊被他煽了个耳光,眼睛危险性地眯了起来。
夏时季见他眯眼,哼了一声,俯下了身,在李昱泊脸边蹭了蹭。
李昱泊就算刚才想揍夏时季一顿现在也没办法了,手一搭夏时季的腰更是又摸著了内裤的边缘,心火一下就转到了下面。
夏时季一下就感觉到了,瞪大了他的眼,「你昨晚才做过。」
李昱泊没理他,拿过手机一看,看还有点时间,就解起夏时季的裤子来。
「不要了,昨晚也出血了。」夏时季扭了一下,非常不满地说。
李昱泊把他的裤子连同小内裤往下扒,见夏时季没就著他的手势起身让他脱,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听话,起下身。」
夏时季抬起腰,不自禁地嘟了下嘴,这本是个他15岁後就想改掉的孩子气的动作,但每李昱泊一做他不喜欢的事,他的嘴就会自意识地嘟起来表达他的不满。
可他不满归不满,李昱泊真要做的事他也没办法拒绝,只好边抬起腿让李昱泊脱裤子边说:「你轻点,真的疼。」
「嗯。」李昱泊应了一声,把自己的拉链拉开,从内裤里放出了他的家夥。
他不喜欢润滑剂之类的东西,就喜欢直接进夏时季的身体,他把自己的肉棒搓弄了两下,伸出手让夏时季把他的两根手指舔湿,在夏时季的後穴里搅动了一会,就直接进了去。
夏时季难受,跟李昱泊做爱做了半年了,李昱泊就爱这麽来,除了第一,後头都是不用东西的,还好这半年做得有些多,後头也习惯了些,不像头几那样老是出血。
「又出血了……」夏时季看著李昱泊拉著他腰挺进又挺出,快要哭了出来。
「没,一点点……」李昱泊额头上出了汗,他要抱著夏时季的身体又要动著自己的腰杆,汗一下子就出了来。
「你就不能少做点?」头几李昱泊是要等他完全好了才做的,哪想後面不怎麽出血了,他就做得勤了,这个星期连著这已经是第四了。
「不能……」李昱泊干脆回答了他,额头上尽是汗的他眯了下性感的眼睛,对著背著阳光在他身上起伏的夏时季说:「做多了,以後就不会疼不会出血了……」
说著,他抱著夏时季起来,直起了腰,捧起了他的屁股一进一出的推得更快了起来。
夏时季想说话,可话被李昱泊的动作撞得说不出来,只好把搭在椅子上的腿收拢了点,缠住了李昱泊的腰,一下一下抽著气让李昱泊狠猛地侵犯著。
夏时季以为自己又出血了,还好只是出了点血丝。
「闷疼闷疼的,胀得难受。」夏时季不敢动,也没力气动,撸著李昱泊的脖子瘫在李昱泊身上一动不动,就算李昱泊的汗水已经把他的T恤给浸湿了他也不想动。
再动就不得了了,李昱泊自发情以来,一天比一天厉害,以前好几天做一,现在是一天做好几!
夏时季才不动,免得动动刚泄在他里面的李昱泊会再来一,他今天就算死了也不愿意再来一了。
「累了?」还好,刚化身为禽兽的人这时总算恢复点理智了。
夏时季气愤地指控般地看著他:「你说呢?」他昨晚也是不要做的,李昱泊还硬是要做,好了,今天他也不想做的,他也给做了。
「乖了。」李昱泊亲亲他,算是打发他了。
夏时季不满地撇嘴,不过还是不敢动,等著李昱泊从他身体里退出来。
李昱泊又亲了好几口,亲得夏时季满是他的味才放手,才把那里拔了出来。
他一刚出来,夏时季觉得里面的东西就流了出来到了大腿上,他也懒得脸红,这事实在是做得多了,他不习惯也得习惯,没那麽多心思去脸红。
等李昱泊一出来,他就吁了口气,放纵著身体懒了下来,让李昱泊抱著他去了床上。
李昱泊去了浴室热了块毛巾,把夏时季的里面掏了干净擦了,又蹲在夏时季面前把他那根含进了口里吸吮了一翻。
夏时季的体力不比他,挑食的後果就是不仅是身体瘦得很,并且耐力从来没像他一样好过,正常的四五分锺後就泄在了他嘴里。
李昱泊看著他先前因为激烈动作而全身泛起粉红的身体此时正以微小的弧度颤抖著,长长的睫毛也扑闪扑闪地跳跃在眼睑上,只看了一下,他的心刹那比刚蒸出来的发糕还软,他拿了水漱干净口里的东西,俯下身,在夏时季耳边轻声地叫著:「宝宝。」
夏时季喘著气瞪他一眼,「不许再这麽叫。」
李昱泊轻笑出声,抱著他,在他耳边犹自叫著:「宝宝,宝宝,宝宝……」
夏时季被他叫得恼火,又气又急地连喘了好几口气,伸出手打了他的背一下,愤怒地叫:「不许再叫了。」
李昱泊笑,抱著他不放手,任他打。
夏时季本来就没力气,见他皮厚不怕揍任他打,也懒得再打了,收了手,又在李昱泊脸上蹭了蹭,他被李昱泊的撞击撞得乏力得很,颓迷地说:「我累了。」
「那睡会?」李昱泊说了一句,想了一想,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睡在这自己去喝潘力子的订婚酒,度假村人多又杂,指不定会出什麽事,就算这间是老板的休息房间他也不放心夏时季一个人呆著,只好哄著他:「乖,回去再睡,我跟他们喝一轮,意思到了就带你回家。」
夏时季听到自己还是不能好好睡一觉,恼火得很,奋力地推了李昱泊一下,「你怎麽这麽讨厌。」
李昱泊趋势意思性地被他推了开又倾身抱著他,在他耳边疼惜地说:「乖了啊,听话。」
第二章
可夏时季真的困得很,他本来就是早上不怎麽起得来的人,昨晚被李昱泊折腾半宿,刚又被弄了半会,眼睛已经不怎麽睁得开了。
看著他这样,李昱泊狠了狠心,没让他睡在没有他在的房间,还是把他带在了身边。
小溪地上还有人因为打架斗殴弄死了几个,尽管给抓了起来,後头也没事了,但李昱泊在这种很容易发现冲突出意外的休闲娱乐场所是从不让夏时季落单的,出来玩就算夏时季要上个厕所,自己也是要跟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昱泊不允许自己这种事上自己出什麽差池。
他也知道这种担心有些过余,但不放心就不放心,宝贝疙瘩只有放在眼睛里看著才安心。
等进了订了饭桌的房间,一间上面盖了茅草的大的阁楼。
捱不住夏时季眼睛眨啊眨的想睡觉,李昱泊把他拉到了角落,让他躺椅子上,又摸了摸他的衣服,发现沾了他汗的T恤已经被沿路的海风吹了干,见夏时季一坐下就不管不顾地闭上了眼睡著,不由得皱了下眉,抬了另一个椅子让他搭脚舒服地躺著,对著来招呼他的相熟的领班服务生说:「没睡好,让他好好睡著,别惹著他了。」
熟悉他们领班的姑娘连连点头,说:「知道,知道。」
说著,忙把近著夏进季的桌面又调远了点,等会开席了再拉回原位也不迟,接著示意来摆碗筷茶水的其它服务生离这位置远点,别弄出太大声响。
李昱泊看著这才走到门边和过来下菜单的经理谈了起来。
潘力子来的时候,被太阳晒得黝黑得只有牙齿是白的大男孩,还说不上是男人的他对著李昱泊连说了几声对不住,麻烦了。
蛴子也跟著好哥们潘力子来了,他们身边有个头上戴了朵红,穿了一身火红裙子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刚十六七岁的样子……在春夏镇,因民风自来都比较散漫,尤其在农村里小姑娘都嫁得早,没念书就找了汉子跟著,没找著的也正在找著,十七八的姑娘生孩子也正常得很,李昱泊见著这个要跟潘力子订婚有了孩子的小姑娘,毕竟後来这小姑娘以後就是潘力子老婆了,朝这小姑娘点了点头,稍微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可仅是笑了笑,那小姑娘也红了下脸。
李昱泊是那种年纪不大,但就过早显露那种过於英俊,又极具男子汉气概的男孩,剑眉下面是亮湛的内双眼,挺鼻薄唇下是让他初显雄性性感倪端的削瘦下巴,加上青春四溢的古铜色光泽皮肤让他耀眼得让羞赧的异性无法直视,何况他一笑,英俊里透著点温和,让人偷偷看一眼都感觉有些坠坠。
潘力子一见他婆娘红了脸连眨著眼睛不敢看人,打了她头一下,笑骂:「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说著让蛴子带著她婆娘跟还没胆敢进来阁楼的在楼梯口站著的他婆娘几个姐妹去另一边找座坐。
人一串走过去时,潘力子给李昱泊递了烟,又掀开过旁边服务生送来的白酒瓶,弯下身在旁边桌子上的两个酒杯里倒了满满的两杯白酒,给了一杯给李昱泊,双手举杯敬了第一杯酒,「昱哥,这杯谢你赏脸来喝酒。」
李昱泊跟他一干而尽。
潘力子接著倒了第二杯,「这杯是谢你帮我找房间,你可不知道,我今天打了十几个电话也没找著多余的房间,这个我得真谢你。」
「客气。」李昱泊笑,拍了拍他肩,「兄弟不讲这个。」
潘力子也爽朗地跟著笑,倒了第三杯,「这杯,也是敬你,以後请多关照。」
李昱泊点点头,把第三杯一滴全部都喝下,往下把杯底朝地倒了一下,这三杯敬的礼数总算是完了。
潘力子敬完酒,抹了把嘴就露著白牙说:「那我去迎客了,泊哥你就先坐著,等会再给你来敬酒……
李昱泊说了「好」,微笑了一下,看著他离了开。
蛴子安排好了潘力子老婆,帮跟她来的几个姐妹也安排到了另一,指著那些偷偷看李昱泊的女生让她们别太丢人别老往这别瞅,见著李昱泊朝著左边靠著海面那堵窗的地方看,摸了摸脖子讪笑著说,「季哥也来了?」
李昱泊点了点头,把烟给点了,抽了一口解了下口中的酒气,想著夏时季不喜欢他抽,又把烟头在桌子上给掐了灭。
「在睡呢?没睡好?」蛴子吐了吐舌头,鬼头鬼脸的他也跟潘力子一样晒得跟个黑鬼似的,也只有嘴唇是红的牙齿是白的之外全身都是黑的了,「早上早起了?」
蛴子是在李昱泊家的仓库里当送货的,跟李昱泊熟得很,早就见识过夏时季睡不饱时的暴躁脾气,这个时候一脸後怕地瞅了夏时季好几眼,想著等会可不能缺心眼地去招这个在补睡眠的少爷。
李昱泊好笑,对著提前跟他请了今天一天假的蛴子问:「你没别的事了?」
蛴子回过眼来,嘿笑了一句:「有,我今天当收红包的。」
说著,把兜里拿来装红包的袋子一掏,乐吱吱地往旁边支著的收红包的桌子坐著去了。
李昱泊随意带了他一眼,倒了杯水洗了洗口,把白酒的味道洗了些去,朝夏时季睡著的窗边走了去。
李昱泊挡著夏时季的椅子站了一会,兜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宁星星在电话那里叫:「李昱泊,夏时季电话怎麽没人接啊?」
李昱泊淡淡地说:「可能没带。」
「哦,那你让你接电话……」宁星星老大不客气的,她知道找不著夏时季了,找李昱泊准没错。
李昱泊向来对这个别人都挺喜欢的热情小姑娘不怎麽喜欢,只是他也不会明确对谁表达不喜欢,依旧保持著平静语气说:「他现在不在。」
「你撒谎……」宁星星气愤地说著,紧接著楼梯响起了声音,一个梳著马尾的漂亮小姑娘上了楼,看著李昱泊做了个鬼脸後才看到睡在椅子上的夏时季。
「吵什麽吵?」夏时季被一阵刺耳的声音叫醒,眼睛没睁开就叫烦躁地叫了一声,等睁开眼看到宁星星,眉头更是不客气地皱了起来:「你一女孩子怎麽这麽粗鲁。」
「你在这睡觉?我说夏时季,就算你困,你就不能找个房间睡去?」宁星星叉著腰,娇声娇气地喊。
「走开……」夏时季对这个自家老妈的好姐妹的女儿挥苍蝇一样地挥了下手,拉著李昱泊的衣服起了身,睡眼朦胧地瞪了李昱泊一眼,都是因为这家夥,好不容易放个假都不能好好睡。
「夏时季啊……」宁星星想凑近,被夏时季伸出的挡她的手停了动作。
「你就站这,别往我靠,你身上涂的什麽东西,刺得我鼻子难受。」夏时季闻著空气中那阵香气觉得一阵恶心。
宁星星无语,这是她刚买的香水……味道明明很好闻好不好?
夏时季闻到刺鼻的气味,一下子就清醒了好多,赶紧地走了开,往另一头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对宁星星说:「你别跟过来啊,别跟我坐一起,难闻得要死。」
宁星星受打击,连句话也说不了出来,呆站在那。
李昱泊低下头,嘴边闪过一丝笑,跟在了夏时季的身後。
夏时季挑了南面的一个窗子,下面种的巴蕉树正升到了窗子口,他伸手去摸了摸,在阳光下晒了半天的叶子很烫,他摸了一下就收回了手,探出头去看了看太阳,发现阳光刺眼得很,不禁眯著眼缩回了头。
李昱泊帮他倒了杯水,他也没喝,要去拿李昱泊一直提著的装牛肉干的袋子拿牛肉干出来嚼,哪想李昱泊不给,摇头说:「等会就要上菜了,你早上就喝了点豆浆,等会吃点香米。」
「没胃口,」夏时季皱眉,很不高兴,「给我一包,不让睡还不给吃了?」这李昱泊敢不敢再对自己坏一点?
「等会就回去睡,你吃点饭,咱们就回了。」李昱泊看著夏时季因为没睡够满脸的不舒服,心也不舒服了起来,想著让他吃点饭等潘力子的爸妈一来,跟长辈打声招呼就走。
「哼。」夏时季哼了一声,懒得相信李昱泊的话,他眼睛往阁楼下瞥,就看见潘力子带著一大帮人往这房间来了,里面有好几个人是熟人,不是以前小学的同学就是认识的人……要走?在这个一到了桌面上不喝倒了就决不放人的地方能这麽轻易走人吗?
李昱泊顺著视线去看,也看到了那些认识的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麽。
饭点一到,人很快就坐了齐,夏时季他们这桌坐的都是他们同年龄的人。
李昱泊早就端著酒杯去跟长辈们打招呼去了,夏时季强打著精神,跟著桌面上跟他说话的人回著话。
他平时本来也不是太热情的人,这下实在没睡够,跟人说话也提不起什麽劲来,强打精神的结果是别人说十句话他也就能回个一两句。
等李昱泊拿著酒杯回来了,夏时季顾不得生他的气了,立马眼带希望地看著他……神呐,总算回来了,这下自己可以不用陪聊了。
李昱泊看了他一眼,在他身边站著,没有落座。
正当夏时季疑惑抬头要看他时,他听到李昱泊说:「家里有事得先走,来,咱们喝一杯……」
「啊,这就走?」桌中有人惊呼了一声。
「这才开席几分锺啊?」立马,那些等李昱泊回来说话的熟人和几个朋友就七嘴八舌了起来。
「真有事,得走,来,把酒杯抬起来,跟我喝的都抬起来啊……」李昱泊笑著吆喝著,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夏时季低下头闷笑了一下,拿起酒杯,半抬起头,朝著李昱泊懒懒地一笑。
李昱泊没看他,只是在等人站起来跟齐齐跟他碰杯时,手不著痕迹地往下打了一下,把夏时季抬杯子的手挡了一下。
於是,这杯,夏时季没有喝成。
夏时季在心里哼了哼,嘴角却犹自挑起了弧度。
夏时季上了车,长长地吐了口气,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放低了车位,赤裸著瘦削的上半身就闭起了眼睛,没几秒,就睡著了。
李昱泊把车窗放到中间,让外面的风吹在上半空不直接吹到他身上,又打了电话回去,让帮他们家煮饭的芬姨帮他做点饭。
从小溪地开到镇上,也了1个多小时,把车开进了院子里,把车门打开,刚推了一下夏时季,像是知道回到了家似的,一路睡著的夏时季半闭著眼睛就下了车,熟门熟路地推开纱门上了楼梯,走到了李昱泊的卧室前,脚一踢把门踢开,走到床边就倒了下去。
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过。
跟在他身後的李昱泊见状摸了下鼻子,笑了一下,把卧室的窗户全推了开,让清新空气吹进来……又把夏时季的鞋脱了,裤子脱了,把薄被盖到了夏时季身上。
干完这些,那个困得不得了的宝贝疙瘩连哼都没哼一声,看样子确实是困得不行了。
李昱泊无奈地笑了一下,下了楼去吃饭,他一肚子的酒,没吃什麽东西,现在有点难受了。
夏时季醒来时,已经接近黄昏了,太阳吊在西方要下不下的,他饿得够呛,衣服也不穿,就著身上的小短裤就往厨房奔。
厨房里电饭煲的灯显示著保温,一掀,就是一锅熬得浓浓的八宝粥,香味扑面而来,弄得肚子跟著咕咕叫了两声。
夏时季忙拿碗舔了一碗,不够热著就著碗就吃了一口,把舌头烫得拿著没来得及穿上鞋的脚板在冰冷的地上乱踩了几下,又忙著拿勺挽了一勺吹了几口就送到口里,这样顾不得烫舌头连吃了半碗,才没那麽饿得厉害,总算可以慢著吃了。
看了下时间,快6点了,这李昱泊也快要回来了吧?
连吃了两碗粥,又拿著个苹果啃著往楼上啃,他对著窗户看了看,发现远方的街道没有什麽身影,只有几辆车飞驰而过……他就这麽看著,等把苹果啃完,去衣柜拿了李昱泊的衣服,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了,李昱泊也没有回来,他干脆拖著夹拖就往隔壁自己家里钻。
他一进他家大门,他家狗就狂叫,叫得夏时季冒火,脱下自己拖鞋就砸他家二黄:「靠,李昱泊来了你不叫,老子回来了就鬼叫个没完,你谁家的狗啊你?」
他骂著,这时夏爷爷探出了头,手里还拿著他的磁耙,和善温和的老爷子露出掉了一颗门牙的牙门,说:「孙儿回来了啊……」
「爷,」夏时季叫了一声,走向他,问著:「你今天吃几个了?」
「两个,就两个,这是第二个,还没吃完……」夏爷爷看了手中的半个磁耙一眼,有点可怜地说:「省著吃,要不晚上没得吃了。」
夏时季无奈地看了把话说得可怜兮兮的他爷一眼,牙都快要掉没了,这磁耙能天天好几个的吃吗?他让他每天吃两个都是顶著会被他爸发现了要揍一顿的巨大压力的。
夏时季正跟他爷有一搭没搭说话时,李昱泊进了他们家。
在门口一看到他们就走著过来边问:「吃了没有?」
「我吃了……」夏时季看了下厨房,「玲婶帮我爷做饭,等会再陪他吃点。」
夏爷爷刚啃完半个磁巴不饿,想说不吃,被孙子瞪了一眼,赶紧拿著蒲扇随著吹来的风和著煽了两下风,什麽话也不说了。
「你吃了没?」夏时季看著已经坐在了他椅臂上的李昱泊。
「没有,我也跟爷吃一点……」李昱泊说著。
「嗯,好,好……」夏爷爷总算可以说话了,连著说了好几声「好」,那摇著蒲扇的频率简直就是恨不得李昱泊把他的晚饭全吃了才是好。
李昱泊看著也挑食的老小孩笑著摇头,这祖孙,都挑嘴得厉害……他的夏时季老了可不要像夏爷爷这麽干瘦才好。
吃完饭,夏爷爷自己就著收音机去听曲去了,老人家睡得早,吃完饭休息一个来小时就去睡了。
在夏时季的房间,李昱泊压著夏时季,在他脸上及脖子上落下一长串吻,问他:「下午睡饱了?」
「饱是饱了……」夏时季扯他的耳朵,「不过,今晚不做了,腰还是累。」
「嗯,不做了。」李昱泊吻他的嘴,依他。
「别老压著我啊。」夏时季推他。
「我喜欢。」
「你喜欢也别老压著,我喘不过气来。」夏时季又推。
「毛病。」李昱泊皱了下眉,不满,但还是起了身,不过随即换了他躺下,拉著夏时季压他身上了。
「是你毛病成不成?」躺他上面的夏时季舒服了,「你比我重好多好不好?」
「谁叫你挑食。」李昱泊冷下眼。
「又说,老说你烦不烦啊……」夏时季翻了下白眼,年年都说他挑食,说了十几年了,说得他都烦了。
李昱泊看他一眼,忍了,不说了。
「今天生意怎麽样?」夏时季知道今天下午李昱泊是去店面收帐去了。
「还好,跟平常一样。」李昱泊沉默了一下,手上一下一下抚弄著夏时季的腰。
夏时季被他抚摸得又昏昏欲睡了,双手搭在李昱泊肩上闭起了眼睛。
过了一会,李昱泊摇了摇快要快要睡著了的夏时季,「别睡,睡到半夜又要睡不著,我可没精神大半夜的陪你闹。」
这下午睡了一下午,现在就睡,半夜肯定又是睡不著起来折腾自己,李昱泊可不想半夜起来陪这小子疯,他早上倒是可以补眠,自己明早要一大早出去跟著司机去进货。
「哦……」夏时季乖乖睁开眼,说:「那不睡干什麽啊?看会电视?」
「太闹……」李昱泊抱了他坐起,拿过一旁刚把他脱掉的衣服往他身上穿,「现在才八点多一点,去水果店买点水果回来吃。」
他们出门,街灯四亮著,偶尔有几个人走过路上,这个时候大都数人都是忙完了回家吃饭,比较少有人走动。
离他们最近的水果店也要走十来分锺,夏时季走著,偶尔踢李昱泊几脚,看著他恼火瞪著自己就哈哈大笑,赶紧著又去补一脚。
李昱泊对他幼稚行为只能摇头,见他过来就闪一下,也偶尔让几脚让他踢中。
夏时季这样玩了一会也不玩了,老老实实地走李昱泊身边,问著他坏了的摩托车,「你那破车还要修啊?」
「应该是空滤器堵塞了,修修还能用。」前面是一段没有街灯的转弯,有些黑,李昱泊伸出了手拉著夏时季的手,五指交缠著。
黑暗中夏时季翻了个大白眼,不是为了李昱泊的牵手,而是为了自己送给李昱泊的那辆光了他十几年所有的压岁钱买的摩托车,「我那车你到底什麽时候拿出来开啊?」
「不开。」李昱泊简单地说。
「什麽?」夏时季觉得自己火气又要上来了。
「就让它一直新著。」李昱泊紧了紧他的手,淡淡地说。
只一句,夏时季又乖成了猫,不过嘴上还是嘀咕了一句:「不开这车放久了还是会坏的。」
买了两个菠萝,又买了点苹果,还买了两西瓜……夏时季帮李昱泊当小工使,买了一大堆让他两手提著,自己拿著根甘蔗在他身边啃。
到了家里,去他爷房间看了一下,老头还在跟著收音机哼著曲子,夏时季看他没睡,回头对著放水果的李昱泊说:「帮爷削半个苹果。」
说完进了老爷子的屋,帮著检查了一下窗户和房间看有什麽飞虫进来了没,发现没有就把窗户给关紧了,又把老爷子睡觉时用的薰香点了起来放到高架上……
夏爷爷哼著曲子眼睛跟著他转,见他把香点好了就问:「孙,老吴说,明天有剧团要来镇里……」
「吴爷爷说的?」夏时季坐到他身边,抓过他爷的扇子帮他扇了两下问。
「嗯。」
「好,几点来啊?」
「上午吧,好像是下午……哦,可能是晚上唱。」夏爷爷记性不是特别好,他七十多岁了,有些东西并不是那麽记得住。
「我明早起来打电话跟吴爷爷问,然後我送你去。」他说著,这时李昱泊进了门来,手里有半边削成了一小块的苹果。
夏时季看著他爷吃完,又叮嘱他起夜的时候小心点,这才跟了李昱泊出了去。
李昱泊检查完院子的後门跟前门栓紧了没有後,摸了下狗窝里的二黄的毛一下,引来它讨好的两声吠声。
那边夏时季正坐在院子的椅子上吃著削好了的西瓜,问他:「你今晚睡哪?」
李昱泊在水龙头下洗了手,走了过来,坐到夏时季的椅子里,让夏时季坐在他身上,搂上他腰时,喟叹般地轻呼了口气。
忙了一天,只有这个时候才是最放松的时候。
夏时季把牙签上的西瓜塞到他口里,趋下身体躺他怀里问:「累了?」
「有点。」一天下来,李昱泊确实有一点疲惫了。
「睡哪啊?」夏时季再问了。
「你这……我早点起来就是。」李昱泊想了想,还是决定睡夏时季这里。
「你得多早?」夏时季又塞了他口西瓜,放下牙签,粗鲁地揉了下他的脸:「进货你跟去干什麽,交给梧五叔你还不放心呐?」梧五叔都帮他们家干了都十多年了,都快及得上李昱泊的年龄了。
「有些事他也做不得主,这有些货要换牌子,我得去谈价格……」李昱泊简单地说了一下,随後说:「得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你按时吃饭,别乱出去跑。」
「明天有剧团要来,陪爷去看戏……」夏时季在李昱泊身上调整了下姿势,不让自己全压著李昱泊,半躺在了李昱泊身边了。
「嗯,有剧团要来?」李昱泊紧了紧他腰上的手,不让他离得太松。
「吴爷爷今天跟爷说的……明天不知道天气热不热……」夏时季伸直身把一块西瓜含嘴里然後凑到李昱泊嘴边。
李昱泊咬下剩下的另半块,在他嘴上吻了一下,才吞下口中的果肉。
「明天是晴天,有点热,你别往太阳下呆久了,戏是什麽时候唱,下午还是晚上?」吞了果肉,李昱泊不断地吻著他的额头问著。
「不知道,爷没听清楚,明天问吴爷爷……」夏时季笑著推了下他,揪下了李昱泊的挺鼻,嘟了下嘴说:「你要去进货,不能跟我们去。」
「……」李昱泊笑了一下,没有说什麽。
「你累了咱们就早点睡吧,我不闹你。」夏时季伸出手抱著李昱泊的头紧了紧,「你说你一天到晚的什麽事都干,你把你自己当超人用啊?」
李昱泊在他胸前闷笑了一声,就势隔著他的衣服吻了一下他的胸口,低沈地叫著他:「季季。」
夏时季「靠」了一声,松开他拉他起来,说:「睡觉睡觉了,真烦。」
李昱泊睁开眼时,外面还是黑夜,院子外面的路灯还在亮著,浅黄的灯光瞅得让人心生朦胧。
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没有光,看得不是很是清楚,只依稀看得见枕在他手臂上的夏时季睡得很沉,他呼吸间的细微的呼气打在他的皮肤上,让他觉得有种无以名状的宁静。
似乎光就这样,不用别的,自己就可以喜欢他一辈子了。
他伸出手把放在床底下的手机拿起,看了下时间,四点半,离他跟司机还有梧五叔要汇合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他轻轻地把手臂从枕头下推揉了起来,看没有弄醒夏时季,轻呼了口气,轻手轻脚下了地,在黑暗中没有发出声响穿好衣服,也没有弄出声响就开了门走了出去。
他刚走到院子,要打开院门时,「叭」的一下,身後的灯亮了。
房门前,夏时季赤著脚揉著眼睛看他,「你去哪?」
知道他是没有醒过来,身上也还是穿著小短裤,这个时候肯定犯迷糊得很。
凌晨的风吹得寒,空气冷得很,不比白天的温度,李昱泊赶紧回过身走近他。
一见他走近,夏时季就把头靠在他身上,手抱著他的腰,眼看就又要睡著了。
李昱泊轻声地说:「要去进货,不记得了?」
「……」夏时季没有声响,也没有动。
李昱泊只好抱起他往楼上走,小时候是背他现在是抱他,有时候他的臂力与体力都是为了怀中这人准备的。
把人放到床上,这总算是安静了,李昱泊帮他盖好被子,在他耳朵上轻吻了一下才离开。
在高速路的休息站中吃早餐时,已经八点半了。
李昱泊跟梧五叔打了声招呼,拿了个包子啃著,站在了外面的空地上打第二电话给夏时季,还是没有人接。
他只好把手机揣回裤子,把包子吃完,在不远的水龙头底下洗了手,这时梧五叔也从餐厅里出了来,递给他一根烟笑著说:「泊仔乏了不?」
李昱泊笑著摇头,把烟收起来就著梧五叔的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这时司机也出了来,他们可以上路了。
他把抽了一口的烟扔到垃圾筒里,上了货车。
从春夏镇开到供货商的县城,高速路也要走5个多小时,到达时也有早上十点多了,李昱泊马不停蹄地跟这要进的货的经理商谈货物的价格,跟第三个经理谈完後,已经是中午了。
李昱泊婉拒了中午谈话时那位经理的请客,让梧五叔跟了去。
他去了上订要的运动表的专卖店拿表时,又打了电话给夏时季,还是没人接,这是他打的第五个了。
找不著人让他不由得恼火了起来,改打了宅电。
这响了十几下才有人接,夏时季在那边慢腾腾地说:「是你啊……」
一听,李昱泊就火了,「你手机当摆设的啊?」
「哦……」那边夏时季还没跟他的脚步,只是一听他吼就说:「你吼什麽吼?」
李昱泊闭了闭眼,不让自己生气,「在干嘛?」
「你管呢……」夏时季没好气。
「我不管?」李昱泊冷笑。
「靠。」夏时季在那头骂了一声。
夏时季明知道李昱泊看不见也在空气中竖了下中指,嘴上问:「你打电话来干什麽?」
「什麽时候去看戏?」李昱泊的声音还带著怒气。
「等会就去啦……」夏时季想著这人真小气,这麽著就生气,日!
「要不要找人送你们去?」李昱泊把他要打电话的意图总算给说了。
「我坐出租车去,免得有人又要骂我臭德性。」夏时季哼了哼,拿著电话坐到了椅子上翘起了腿,顺便还拿了块玲婶刚削好的苹果往嘴里塞。
第三章
「我叫望祖叔来接你们。」李昱泊在那边说了。
望祖叔是他们家店铺的送货司机,平时没那麽忙了倒是可以送上一送,今天星期天肯定要出外送货不得闲的。
「不要了,我跟爷坐出租车就好……」夏时季又塞了块苹果,怕李昱泊多说,就又说了,「望祖叔今天肯定忙,别麻烦他了。」
「那我另外找人,我看看三叔有没有在家……」李昱泊又要换找人了。
「得了,得了,我这臭德性都是你这样才传出去的……」夏时季是真火了,老是骂他挑剔,可是李昱泊也不帮他掩掩,三叔来了肯定得笑话他这麽远都要摇控李昱泊为他操心了。
「那你回来别叫唤坐得不舒服。」李昱泊也带著火气。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还不许我说了……」夏时季被他这麽带著火气说了几句脾气也真上来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带爷出门了,吴爷爷孙子不知道跑哪去了,也要接他一起去,我不要跟你说话了,你别打电话给我了,你才出门一会就这麽大火气,有本事你把我栓裤腰带上啊。」
说著,他就「砰」地一声挂了电话,跑上楼去找自己手机,发现自从昨天早上扔在窗边沙发上的手机已经有了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光上午李昱泊就有五个……他看了一眼就塞裤袋里,切,这帮没事的,天天只知道打电话找人。
「爷,出门了。」夏时季把包背好,喊了一声,又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塞包里。
夏爷爷走了出来,老头儿走得慢,夏时季把背包拉链接好就过去扶他,见他没戴帽子又连忙放开他去屋里拿……
等把老爷子装备好,帽子戴了帅气的拐杖也拿了,走出了院子的夏爷爷左右观望:「车呢?」
夏时季笑,出门都有车接送的爷也给伺候坏了……
「大家今天不得空,没车接我们。」夏时季笑著扶著他往隔了三四家远的吴爷爷家走去。
「哦。」夏爷爷是个挺随遇而安的人,没车接就没车接吧,跟著他孙一步步走也挺好。
等到了吴爷爷家,吴爷爷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头见著他又说了几句在电话里对夏时季说过的话:「我那孽孙,一听要去听戏,从早上跑到现在都不著家……养他是白养了,只知道要钱伸手问我要,让他陪一会溜得比兔子还快。」
夏爷爷听著不由得对老夥伴表示支持,连连说:「不应该啊不应该,你孙不乖。」
吴爷爷愤慨想要再说,但无奈时间到了,取过帽子戴著就跟他们出了门。
夏时季带著两个老头,拦了出租车去镇中心的小剧院,让两个老头一路说著今天要看的剧团可能要唱的几出戏,他坐在前面有点无聊,坐的也不是很舒服,但其实也没什麽事,仅仅是有点不舒服而已,就是有点感到不自在。
随著他翻出了手机,想发个短信给李昱泊,免得他被自己气死了。
可又想,这人脾气也太大了,不行,不能先理他,刚才自己还放了狠话说不要跟他说话了。
夏时季挤挤鼻子,敲了敲手机屏幕上列在电话薄第一个位置上的李昱泊号码,伸了一中指,就又把手机塞裤兜了。
台下,夏时季坐著,看著他爷鼻子里哼著曲,手上打著拍子,跟著台上的老戏骨一词一句地对著唱著,他悄悄地站了起来,没有声响地退到一根柱子的後面,又走上几步,接起了一直拿在手中震动的手机。
一接过,明明眼睛都亮了,嘴上却不高兴地说著:「不是说了让你不打电话给我吗?」
李昱泊在那边只冷冷地问:「要听到晚上了?」
「嗯,等会散一个小时的场,接著唱。」夏时季乖乖地说著,拐进老剧院後头没人怎麽进来的小胡同,转过弯,是一断垣壁,看样子是没人来到这地方了,他安下心地说:「诶,你晚上早点回来嘛,明天上课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有几个老师留的题不会做,你回来教我。」
那边,李昱泊缓了声音,声音像平时一样的音调了,他说:「我尽早,但临时又多要进两个货,可能早不了多少。」
「这样啊……」夏时季靠著墙壁坐下,把断壁下的叶子揪了下来。
「晚上在哪吃饭?」李昱泊的声音又缓和了点下来。
「不知道……爷可能跟他的老戏友们一起吃。」夏时季说。
「别一起,他们吃的你不爱,五婶家的餐馆开得不远,我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不了,我随便吃点就成。」
「你再不吃,是不是得瘦得风都能吹走才乐意?」李昱泊非常不高兴地说:「我天天担心你挑食长不健康长不高,你倒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我哪有。」夏时季听了一下午老年人听的戏,焉了叭叽的,连火气都没了。
「不说了,我要谈生意去了,我会让五婶家那边的服务生给你送饭过来,记得吃饱。」李昱泊很不悦地说。
夏时季翻了翻白眼,「哦」了一声。
李昱泊回了春夏镇,在司机送他回家的车上下来时,已经晚上一点了。
等车一走,他刚走了两步,就发现前面有人。
那人走近他,打著长长的哈欠在无人的小街道上抱著他的腰,充满困意地说:「你怎麽现在才回来?不是十一点多吗?」
李昱泊回抱著他,斥责他:「不知道在屋里等?夜了外面冷得很,感冒了怎麽办?」
夏时季在他胸前摇头,说:「心里觉得闷得慌,还是第一时间看见你的好。」
李昱泊骂他:「没脑子的东西,题知道做了不?」
「没去看……」夏时季又打了个哈欠,「快回去睡去,记得早点叫醒我,再教我怎麽做。」
说著,他站地原地闭上眼睛,等著李昱泊抱他回去睡。
摩托车在修理店里没有去拿,学校是在镇郊区,离他们的住有点远,其实校车可以直接到达学校,但让夏时季去坐的话,肯定会一上午都不高兴,李昱泊只好开了车,把车停到了学校附近的停车场。
一路上夏时季都没睁开眼,连豆浆都是李昱泊有一口没一口喂进去的,一大早的李昱泊也不想骂他,跟平时一样忍著了。
要下车了,他还赖在座位上不动,李昱泊下了车,拉开了他那边的车门,揪著他耳朵骂:「快起来,到了……」
这时夏时季才睁开了眼睛,睁的不是一双,而是一只,他拿著一只清亮得跟草丛上的露水一样清澈得透明的眼睛瞅著李昱泊,「还想睡。」
这时,他们班同学兼朋友史鸣宇也骑了摩托车过来停车,一看到站在车门前的李泊昱就打招呼,「今天怎麽开车来了?」
李昱泊回头说:「摩托车在修理店里。」
夏时季一听到史鸣宇的声音,双眼立马睁了起来,一下子就下了车,对著史鸣宇就冷笑,「孙子,老子的足球你最好今天还一个给我。」
史鸣宇朝他竖了下中指,骂:「小气……」
夏时季「靠」了一声,身上哪还有什麽睡意,走过去就要揍史鸣宇,这小子A了他三个足球,再让他A下去,李昱泊家文具店里的足球都不用卖了,直接拉回来让史鸣宇A就好了。
「成了,一大早的闹什麽闹。」李昱泊拉著他不耐地说了一句,另一手把车门关上,拉著他往教学楼走。
史鸣宇锁好车,迅速跟在他们身边,嘿嘿笑了一下。
「球都拿去干什麽了?」李昱泊瞥他一眼。
史鸣宇摊手,无奈地说:「那些堂弟表弟的一来,就把球给抱回去了,我不好意思去讨。」
「靠,那是老子的球。」夏时季瞪他一眼,把自己的书包从李昱泊身上扯过来背在自己身上,对著史鸣宇说:「我可警告你,以後你借什麽东西最好问都不要问老子一声。」
史鸣宇「切」了一声,「不问就不问,稀罕。」
「你也别借他。」夏时季转向李昱泊,「让他自个儿买去,妈的,钱都拿去泡妞,自己买个球会死人啊?」
史鸣宇一听夏时季把他A球的最後一条路给堵死了,垂死挣扎,「别这样,哥们……」
夏时季冷哼一声,对李昱泊说:「下午没球踢了,中午回去再拿一个过来……」
说完指了下史鸣宇咬了下牙说:「再把老子的球带回去,弄不死你。」
史鸣宇挤了挤眼睛,看向天空当做没听见。
春夏镇就一个镇高中,一个年级就差不多十几个班,人多得很。
所幸春夏镇一直都是个挺富足的镇子,吃喝玩乐之余对後代子女的教育也挺看重的,所以没事有钱的家长们就把钱捐给学校盖教学楼,几十年下来盖了快近十幢楼了,塞多少人都不成问题。
夏时季他们的班级是年级中的特别班,班上的人都是捐钱捐得比较狠的镇上居民的子孙。
一直以来,学校不太好意思把像他们身份的这些人弄到普通班显摆,只好按旧学校的老传统一个年级弄出一个特别班出来圈住他们这样的人,力图把这些人给弄到一块好管教,不让他们在人群中过於扎眼,教会他们什麽叫做真正的不显山露水,教育好了也算是对得起他们父母对学校的贡献了。
一进教室,立马就有人对著夏时季吼:「夏时季,你狠,我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你,你他妈都没给老子回一个,接一下会死人啊?」
夏时季还没回嘴,他们班管早上纪律的语文老师就进来了,一听见粗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对著那说话的邓顺训斥:「你们父母送你们来念书是为了一口一声一个老子的吗?」
得,品德老师来了,教室里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歇下了。
夏时季翻了下白眼,往自己靠墙的位置走去,走了几步发现语文老师叫住了李昱泊,让他跟他出去谈话,他不禁冷嗤了一下,把书包甩到课桌上,隔两个桌的许百联见状笑著对他说:「谁叫他不当班长,老夫子肯定会烦死他。」
「他一堆破事,哪来的什麽时间当狗屁班长……」夏时季一坐下就找吃的,发现面包没在他包里,可能在李昱泊身上放著,不耐烦地把桌子一掀,对许百联说,「放学後踢球?」
许百联点了下头,「好。」
随即他抱怨地说:「我妈回来了,管得严得很,对了,晚上去我家吃饭,我叔送了一大盆新鲜的海贝,我妈记得你喜欢吃,让我叫上你。」
夏时季「哦」了一声,说:「今晚李昱泊他们家叔生日,要跟他过去,就不去你们家了,替我谢谢你妈。」
许百联耸耸肩,「嗯」了一声。
下午踢球时,球衣全湿了,李昱泊也不许他脱,衣服一路黏在身上难受得很。
等踢完球到了车上,没别人了,夏时季当即就脱了衣服甩了出去,再狠狠地瞪了李昱泊一眼。
李昱泊在跟人打电话,根本没理他。
夏时季又放低了座椅,半躺著,还用脚踹了李昱泊一脚,不快地说:「渴死了。」
李昱泊没看他,说著电话边拿过一瓶水开了盖,手伸到了夏时季身边。
夏时季接过,重力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连著喝了好几口。
李昱泊跟人通话完毕,接过他手中的水跟著喝了几口,把车倒出去时问他:「要不要接爷一起过去吃饭?」
夏时季想了想,「一起去吧,爷一个人吃饭也不香。」
「嗯……」李昱泊看著车窗外有不少放学的学生看著他们,尽管赤裸著上半身的夏时季半躺著他们的视线也看不真切,但他还是把车窗给摇了上。
夏时季一见风没吹进来了,马上就说:「你干什麽?」
眼睛一瞅外头,发现外面很多的视线,一下就意会过来了,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李昱泊你敢不敢再小心眼点?」
李昱泊没看他,没把他当回事,他接起了又响起了的电话,理起事情来了,
夏时季又用脚踹了他一下,见他没动,叫唤:「你事情怎麽天天这麽多?」
叫完,李昱泊也没理他,依旧说著电话解决事情,他也不想再说什麽,顺手抄起後座的一本杂志,也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回了家,夏时季进了浴室刚涂了沐浴露,门就被推开了。
李昱泊也赤裸著走了进来,夏时季不屑地哼一声,一路说个没完没了的电话都没有时间,这个时候倒有时间了。
他冷哼著看著李昱泊的起来了的下方,眯了眯眼睛,看仔细了,撇了撇嘴角说:「又长大了不少了,这才几天。」
这妈的李昱泊长势太凶猛了,别人是长几个月都看不明显,例如自己……这姓李的倒好,偶尔有个几天猛地一瞅就又大了,长势忒明显了。
李昱泊压著他时,夏时季对此都懒得说什麽,看李昱泊的样子不让他来他也会来的。
他乖乖地让李昱泊把他转过背去,只是当李昱泊的东西缓慢地进了他身体里,他疼痛地说了一句:「你那家夥别再长了,这麽大足够了。」
他一说,李昱泊就在他耳朵笑了,低低地用著他低沈带著磁性的嗓音叫他:「季季。」说著,还在他耳朵那不大的地方连印了好几个亲吻。
夏时季被他挑拔得浑身战栗,李昱泊全部进去时的胀痛也没那麽明显了,甚至当李昱泊抽动时,他都觉得身体软了下来。
果然李昱泊这两天没做,泄出来的东西又浓又多,夏时季看著白浊混著水迹消失在眼前时,嘟了下嘴。
他屁股疼,也腰疼,根本不想动,任李昱泊把他洗好擦干穿衣服。
「不要。」当李昱泊喂他果露时他撇过头不满地说。
「喝一点。」李昱泊亲了亲他的嘴角。
就这个时候他才温柔一点,平时不是打就是骂,夏时季愤怒,「不喝,快下楼,看爷回来没有……」
李昱泊想说话,但此时他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接过,看刚才那点时间就已经有几个他五叔打来的末接电话了,就接过了电话,一路说著下楼去看夏爷爷下棋回来没有。
夏时季懒洋洋地下楼时,李昱泊正带著夏爷爷回来了,夏爷爷一见他就问:「孙,要去吃酒啊?」
夏时季「嗯」了一声,帮他爷倒了杯水,让他喝了几口,问:「察叔生日,你要不要换身衣裳?」
夏爷爷看了看身上洗得发白的汗衫,连连点头,「我去换件好点的。」
「好,我们等你。」夏时季目送了他爷进了房间,依旧没有看向李昱泊,在院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李昱泊还在说著电话,见夏时季这样,也知道他是对自己一个接连一个的电话非常不耐烦了,他边跟电话那边的蛴子说著货物如何调度边伸出了手去碰夏时季。
「少动手动脚的……」果不其然,夏时季暴躁地打掉了他的手,接著就没好气地说:「滚一边说去,眼不见为净。」
李昱泊顿了顿,他看到了夏时季说话时的眼睛有一点红,可能是刚才的激情遗留下来还没褪去的红吧?他不敢确定,挂完手中已经说完的电话,在夏时季身前蹲下,把头埋进夏时季的腿上,带著点倦意说:「我以後是要养家的人。」
不能不努力,条件就算再好,得到的虽然要比旁人好一些,但相之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要更多,如果还要管以後,他不能不提前做准备。
他只说了一句,夏时季只想了想这话其中的一点意思,就觉得脸上臊得比日中当午的太阳还红,他猛地推了一下李昱泊,「快起来,爷快出来了。」
养什麽养,他有手有脚的人,凭什麽让他养?
靠他妈的李昱泊。
「……」顺势站了起来的李昱泊看著他。
夏时季瞪他一眼,转身去了门口的水龙头下洗了下脸,刚擦脸时夏爷爷走了出来,高兴地问著:「孙,这件怎麽样?」
夏时季看都没看清楚,点头,「挺好。」
转过头,发现李昱泊正微笑看著他。
夏时季立马「操」了一声在喉咙里,这李昱泊有时实在太恶心人了。
夏时季跟他爷坐在後座,老爷子问著李昱泊:「你五叔身体好不?」
不到四十岁的壮年,有啥不好的?夏时季笑著看著他爷,听著李昱泊说了「挺好」之後,他爷又慢条斯理地客气问:「生日高兴不?」
夏时季立马笑了出来,李昱泊微笑了一笑,回过头跟他说:「高兴呢,听说你要去,非得请人摆幅棋,找人等著让你过去下。」
棋迷夏爷爷一听就乐开了牙,又接著问:「那有唱戏的不?」
这下,夏时季觉得自己也必须说话了,跟他爷说著:「今儿不请,明个儿你生日了,我帮你请。」
「哦……」一听今晚没戏听,老爷子的高兴打了点折,碰了碰夏时季,让夏时季把他今晚上的糍粑给他,他一天留著没舍得吃的。
夏时季把临时塞到袋子的青梨给他爷:「先吃这个,等会有寿糍吃。」
夏爷爷刚要不高兴,又听到有寿糍吃,老老实实地拿著青梨啃了。
李昱泊一下了车,他家七大叔八大婶的亲戚全跟他打著招呼,李昱泊他最大的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堂哥李雄干脆是过来拉著他,对著夏时季说:「你带你爷找食吃去,泊仔跟我有事要聊。」
说完,多说一句也没有,半扯地拉地拉著李昱泊就走了。
夏时季耸了耸肩,转头,看到李渊这小子,连忙说:「快给我滚过来。」
李渊原本要躲,没躲过,只好焉头焉脑过来说:「要干什麽?」
夏时季「靠」了一声,看他爷一步一步走向了拿著棋跟他打招呼的一个长者,看样子也是家里认识的人,他不再操心,对著李渊这个李昱泊的十二岁堂弟挑了下眉毛,「你至於这麽怕我吗?」
李渊嗷了一声,「至於!」话给说得铁板钉钉,上夏时季拿蛇吓他的事他至今还心有余悸,只恨不能给自己周围列个三百米夏时季不得入内的牌子。
「你这麽胆小,」夏时季恨铁不成钢,「以後跟人打架可怎麽办?」
「我才不像你流氓似的……」李渊又嗷叫了。
「谁流氓?」这时李昱泊的声音响起。
夏时季回头一看是他,乐了,说:「李昱泊,你弟骂我流氓,那你是什麽?」操流氓的流氓?
李昱泊看他一眼,皱了一下眉,对著李渊说:「忙你的去。」
李渊一看他泊哥不高兴了,又嗷,「是他先找我说话,我,我躲不过。」
「一边去。」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李昱泊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拉了下夏时季,让他跟著他走。
夏时季回头看了他爷所在的位置,他正坐在厅堂上咬著不知跟谁讨的糍粑正高兴地准备跟人下棋呢……他无奈地转过头,「你不是跟李雄谈事麽?」
「没事,小事而已……」李昱泊轻描淡写,接著说:「先带你去厨房吃点东西,芒姑姑今天来帮的厨,肯定做了你喜欢喝的鲫鱼蛤蜊汤。」
「不是还没上席吗?」夏时季斜眼看他。
「你先吃点。」转过楼房的弯进入後院厨房那头方向,等他们走到临边的一间放置杂物的偏房位置时,李昱泊踢开半掩的门一手拉著夏时季进了去,再到关上门,动作利落得一气呵成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
夏时季一被他推到门上附住时就禁不住笑,「真要耍流氓啊?」
李昱泊瞪他一眼,捋了一下他的T恤,在他印上的印迹上印了一吻,又摸摸他的肚子,说:「等会先吃点,听话。」
「嗯。」夏时季软软地应了,拿著带著笑的眼睛直瞅著李昱泊。
等了几秒,李昱泊又说话了,「宁星星,海璐她们也来了,等会你别跟她们一起瞎闹……」
夏时季一听,眼睛又瞪大了,笑意全无:「李昱泊,你他妈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老吃醋成不成?」
李昱泊也火了:「你别跟她们瞎混她们能围著你打转吗?」
夏时季气得眼红:「是我跟她们瞎混吗?她们要过来跟我说话难不成还得跟她们说你不高兴,我不能跟她们说话,叫她们有多远滚多远?李昱泊,你至於麽?」
李昱泊没回答他,只是抿紧了嘴,手上却紧紧掐住了夏时季的腰。
怀里的这个人,从小到大无拘无束得像阵风,挑剔成性也时而脾气冲动,本就是在外人眼中那麽不可捉摸的人却偏生的招女孩子喜欢,从小时候开始就有女孩拿著棒棒糖请他跟她一起玩……对此,随著他们的年龄越大,夏时季招人喜欢的程度更,李昱泊的无奈就更。
他信要是那些女的一知道夏时季的本性肯定会避讳不已……可是,在她们知道之前,他根本没有打算出让夏时季的时间给别人了解。
「懒得跟你说。」夏时季撇嘴。
李昱泊闻言冷笑了一下,把手伸进夏时季挂在胯上的牛仔裤内,他瘦,合身的牛仔裤也能伸进去一只手,他把手摸到後面,把中指塞进了夏时季在前两个小时被他侵犯过的地方,听著夏时季抽了口气,冷冷地说:「你要是给老子带一点绿帽子,我揍不死你。」
夏时季被他一吓,想要瞪他,不过看到李昱泊眼里的认真心也就软了,「知道了,知道了,揍,揍,就知道嚷嚷揍,你倒真揍我回试试?」
李昱泊冷眼看了他一下 ,却在他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夏时季当即就又笑出了声。
夏时季见著了李昱泊他姑时,很是嘴甜地说:「芒姑姑,才一阵子没见,瘦了,也漂亮多了,这肥是怎麽减的啊?」
刚进入更年期的李芒正愁自身形象,一听夏时季这麽说,一把逮住他就亲了一口,「时季啊,你怎麽还是这麽贴心,姑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啊。」
夏时季乐,拍她的肩,「好吧,看在你最喜欢我的份上,我也最喜欢你一下吧。」
李昱泊已经走到长桌旁让他五婶帮他盛汤,无奈地瞅了这麽说话的他们一眼。
他五婶边盛汤边笑著跟他说:「他倒好,一边哄你姑姑开心呢,让你帮他弄吃的。」
知道是指他太惯肆夏时季了,李昱泊笑了一笑,「照顾惯了,没得办法。」
他五婶白了他一眼,笑著说:「你什麽时候肯这麽照顾你那些弟弟?」
李昱泊笑,把盛好汤的碗接了过来,对他五婶说:「有你们照顾就成了,我还照顾不就添乱麽……」
他把夏时季要吃的七零八落有近六七样吃的放到一个盘子里,端起盘子往外走,顺带对正跟他姑「打得火热」的夏时季说:「别耽误芒姑姑做菜,跟我去吃饭。」
夏时季乖乖地「哦」了一声,李芒在边上笑,对著他说:「还是这麽听话啊?」
夏时季无奈地耸耸肩,说:「你侄子那脾气,不听话就说要揍我……」他扁扁嘴,朝著李芒脸也大大的「叭」了一口,逗得李芒心怒放之际就跟在了李昱泊身後。
来吃宴的人都在前面的厅房里,厨房後面有片小树林,里面有家常吃饭有时也用到的小桌椅,李昱泊把外面的灯光开了,见夜尽管黑了,但没有太多蚊子,就说:「到这里吃吧。」
夏时季坐下,喝了一口汤後,才「嗯」了一声。
见李昱泊站他身後,塞了口爱吃的咸糕鼓著腮帮子回头问,「你不吃?」
李昱泊弯了腰从後面抱著他的脖子,下巴靠在夏时季的头上,说,「等会跟叔伯他们吃。」
「你别这样捋著我。」因姿势太亲密,夏时季小小的抗议了一下,尽管他们这对穿同一条开档裤的好兄弟这样子别人看见了也不会往歪想,但在外面还是要适当注意一下的嘛。
「没事,没人来,来了我知道。」李昱泊亲了他耳朵一口。
夏时季翻翻白眼,吃起他的饭来了。
李昱泊看著他嘴巴一鼓一鼓地吃著,睫毛因眼睛往下看垂落著被灯光衬映出一片长长阴影罩落在眼睑,握著筷子的白皙手指在翻拣著下一口要吃的,刹那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不由得亲了亲夏时季的头发,说:「乖,听话。」
夏时季嘴里还塞著饭呢,哼哼了一声,吞了饭才特别无奈地说:「我都乖成这样了,你还要我多乖啊?」
夏时季吃到一半,前面席位的酒菜已经在上席了。
李昱泊拉著夏时季时脸上一片没好气。
“你再慢点?”李昱泊讽刺十足地说。
“我已经饱了。”夏时季甩掉他的手,给了他一中指,转过弯,进了厅堂。
他一直,海璐,方圆百里有名的美姑娘就朝夏时季直挥手,叫:“夏时季,这边,这边……”
害得与李察是朋友来吃生日酒的她的父母一把拉住她的手,“姑娘家动作别太大了。”
一遭提醒,海璐朝夏时季吐了吐舌头,坐了下去,也不管大人们都好笑地看著她。
另一座位央著父她爸跟著来的宁星星“切”了一声,小声嘀咕著:“这人也太厚脸皮了,就差没带个喇叭喊了。”
坐她旁边的宁爸没听仔细也听了个大概,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引得宁星星脸红了一小下。
夏时季本来要朝人友好地笑一下的,但一想到铁定会让李昱泊醋得找不著北,於是遂罢,没有笑出来。
他跟他爷坐在主席,李昱泊坐他身边,为了动作不明显,他跟人吃饭喝酒间隙才会不经意地挑一些夏时季会吃的进他碗里,可光这样,没多久,夏时季碗里也堆成了座小山。
夏时季看著小山在心时竖中指。
因为明天要上课,没谁多留他们,吃完饭,他们一说走,李察也就放他们走了。
夏爷爷今天吃了个肚皮朝天翻,今天席上有好几样老菜式是他最喜欢吃的,他从头到尾就是埋头在吃,如果不是肚皮就那麽大,加上他吃得有些累,他都不愿意回去。
到了家,先帮夏爷爷去休息,夏时季出来时,院子里的树上丛里有几声虫叫声,果然天气一热了起来,那些躲藏的小玩艺也迫不及待出来吱两嗓子了。
李昱泊回家去了,天知道他回去还会接著忙不,夏时季有些累,就没过去他那边了,洗了澡就睡了下。
鸽夜发现身边有人,夏时季一摸,就又往那人怀里更蹭了蹭。
那人就更抱紧了他。
天亮时,夏时季又被人叫了醒,想发火,但一睁眼听见了窗子外有鸟儿在树丫上唱歌的声音,一阵风吹进房间,把李昱泊送的风铃吹得发出一阵轻微的悦耳声……
他伸出手,把李昱泊拖上床,自己趴在他胸口懒洋洋地说:“就这样躺几分锺。”
李昱泊没有挣扎,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手还在他赤裸的背部和腿部来回慢慢抚摸。
夏时季全身一阵舒适,他想,哪天李昱泊要是不这麽珍惜他了,自己肯定会走的。
要走得远远的,这样看不见了,就不会伤心了。
他这样想著,也这样说了出来。
李昱泊听了半晌没有说话,後来开了口,声音都哑了,他说:“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夏时季抬头看著他的脸。
李昱泊闭了闭眼,掩藏住他的难过,“我这麽喜欢你,从来都是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你,你却说要走得远远的让我看不见……”
“我那是说等你不再喜欢我了。”夏时季急急地打断他。
“我怎麽可能不会喜欢你?”李昱泊粗暴地吼出来,伸出手,重重地打了下夏时季的屁股,“非得我打你不成?”
夏时季委屈,伸出两手捧住李昱泊的脸,看他脸上的难过那麽的排山倒海,眼泪都快掉下来,“你别难过。”
李昱泊不看他,把脸撇到一边。
“好吧,我说错话了……”夏时季把他的脸扳正,不断在他脸上亲吻著,印下一个又接连一个的吻,“你别难过了,我也好难受的。”
李昱泊看他,让夏时季不断吻他,最终开口,噪子还是那麽的哑,“你敢离开我,我打断你的腿,真的。”
“好吧,你就打断吧。”夏时季无可奈何地说。
随即,他爬到一边,郁闷地说:“你打得可疼了。”
说完,拿著他闪著水光的眼睛眨著看著李昱泊。
李昱泊起身,在他的屁屁上面吻了吻,哑著噪子问:“还疼吗?”
“你再亲两下,就不疼了。”夏时季皱了皱鼻子,然後,笑开了颜。
那笑容,炫得看了他十几眼的李昱泊好半会跟每一样都回不了眼。
李昱泊在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因为夏时季做错的一件事情让夏时季滚,而後,夏时季就真滚了,很多年都没有回来。
有一天,他终於回来,身边有了另一个人。
而李昱泊在见到那刻,他觉得带个世界就全部压了下来,只一刻,他就觉得心死了。
他所有的成就与坚持都没有了意义。
而梦里那种绝望与伤心就算醒来,李昱泊好几天都没有恢复过来。
那几天,他用了一一的对夏时季的占有来证明他是属於自己的。
但,又怕自己太过,夏时季会受不了。
中间的思量,难以一笔描述。
可不管如何,路途长远,他们以後要面对的问题会更多,李昱泊想,自己死都不要放手,不管夏时季想如何,他们都要在一起。
他永远都不会把他爱了这麽久的人给别人。
“你要乖。”李昱泊帮他穿衣服,把T恤往他头上罩,上学的时间快要到了。
看著李昱泊冷冷的脸,夏时季点了点头,随手把T恤下摆拉好,在李昱泊嘴上亲一口,「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往楼下冲,笑著大喊:「爷,你醒来没有,还有一点时间,赶快出来陪我吃两口饭。」
那没心没肺的背影和欢快的声音让李昱泊闭了闭眼,生怕自己看得不够紧,这人就溜了。
他要去外面上大学,还是要出国,以後要干什麽,不管他要如何,自己都必须跟在他身边。
梦里的分离,他不愿意再经历一遍。
「我亲亲你,你就别再理会我说的那些混帐话了。」在车里,夏时季把玻璃关上,笑著在李昱泊的嘴间说。
嘴唇上温热的唇让李昱泊无法抗拒,他重重地吸吮了两下,松开,点了点头。
夏时季笑,把玻璃又打开,他最不喜欢被束缚了,他喜欢风吹在身上的感觉……不过,如果李昱泊非得管他那麽严的话,那就让他管呗,自己忍忍就算了,实在忍不了就跟他发火。
谁叫他喜欢他呢,多喜欢一点的人注定就要多吃点亏,夏时季回头用纵容的眼神看著李昱泊在心里欢乐地叹气:你看我对你多好。
李昱泊回了一下头,看著夏时季的眼睛眼暗了暗,伸出一手把夏时季捋到怀里亲了一下头顶,特别严厉地说:「以後不许说什麽以後我不会喜欢你,我会喜欢你一辈子,死了以後都喜欢。」
夏时季听了,笑著在他怀里「嗯嗯」点头,心怒放得很之余,嘴还朝李昱泊裤裆里的兄弟躺著的位置亲了一亲,学著李昱泊很严肃的声音对著那里说:「你放心好了,我也会喜欢你一辈子的,不过死了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管得了还是管不了了。」
一进教室,邓顺就窜到他夏时季面前喊:「你手机到底管用不管用?」
夏时季这才找手机,摸了两把裤兜跟书包,没找著,问李昱泊:「手机呢?」
李昱泊从自己裤兜里掏出来扔给他,夏时季接过发现又有邓顺的好几通未接电话,皱了下眉,「你怎麽这麽爱打电话?」
邓顺听了直接送他一中指:「妈的,所有人就你不接电话。」
「你打给李昱泊呗……」有事要找他,找李昱泊一样。
邓顺翻白眼,转过头抱著双臂问李昱泊,说:「泊哥,我说要是找夏时季出来玩,你会不会把电话给他?」
李昱泊微笑了一下,却是笑而不语。
邓顺回头看夏时季,一脸「你还需要我说什麽」的表情。
夏时季耸耸肩,得,李昱泊可从来不喜欢他乱跑,尤其最近镇子有点乱,逞凶斗狠的人不知怎麽的特别多,李昱泊看得紧得跟防贼一样。
「好了,明天我生日,别告诉我你不记得?」邓顺一脸威胁,「你们都得给我去。」
「你生日肯定去……」夏时季走到他桌子,李昱泊前面的一个位置把书包扔到上面问:「你要什麽礼物?」
他才一问,邓顺就瞅著夏时季手腕……
夏时季一看,他手上戴的是他喜欢的品牌新出来的运动表,李昱泊昨早戴他手上的……没想到,邓顺这眼尖得……
「这可不行,刚戴没多久。」夏时季摇头。
「另弄一块就是。」邓顺喜欢夏时季的老是换个不停的手表,一年到头难得生日,一定要他送一块来戴戴。
「好吧,我看看有没有没用过的。」夏时季答应。
这时邓顺才回到他位置上,嘴里还是念叨著夏时季太不靠谱,手机老不带身上。
夏时季听得想翻白眼,靠,这帮家夥有事没事就老打电话,带个手机在身边,得有多烦啊。
星期二中午他们只上半天课,下午的课负责他们班的班主任在征求他们的意见後,下午的时间定为业余活动时间,随便他们去干什麽,是要在学校参加由学校帮他们安排的音乐课或者美术课,还是他们自己家里帮他们请了老师让他们学什麽都随便。
本来夏时季是想著下午陪著李昱泊去散打教练那的,结果被李昱泊送到许百联家跟许百联一样受他母亲的「亲自教导」,差点没哭出来。
许百联在自家门前看著一手扯著门框一手拉著李昱泊硬是不进门的夏时季酸溜溜地说:「你才一个星期一下午,我可是天天都得练。」
「我已经练了几百个下午了……李昱泊,我不要学纲琴,弹得我手疼……」夏时季没出息的假装哭喊。
这时许百联家的大门里走出了个人,许百联他妈,气质出众的钢琴家谢文慧看著自己不成器的学生摇了摇头,含笑对搬运工李昱泊说:「送进去吧。」
夏时季死抓著门框不放手,却被李昱泊一拉就拉了下来,泣泪,「李昱泊,你好狠的心。」
李昱泊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把把他拉到客厅,对著谢文慧说了一句:「阿姨,让你费心了。」
然後,他就头也不回就走了。
夏时季对著他背景狂喊:「你这没良心的,有种你丢下老子别来接老子。」
许百联在一旁一脸黑线,说:「这阵子都闹这出,你累不累?」
夏时季回头,呵呵一笑,说:「我烦死他,看他还让我练不?」
许百联回头,看他妈去拿点心去了还没回,转过头来朝著夏时季伸了指大麽指,一脸W羡:「高!」
第四章
夏时季琴弹得不好不坏,按谢文慧的说法就是他根本就是不用心,你要他练习他能给你疙疙瘩瘩练一下午也就那样,你说弹好了就可以走他马上就给你能好好的弹一遍,然後你还来不及夸他他就飞奔走了。
这天下午谢文慧有事,就没怎麽盯著他们练琴,夏时季把钢琴完全出让给许百联,扳著手指数时间看什麽时候下课。
许百联被谢文慧教导不能说粗话,想骂夏时季,但只弹了一首愤怒的「革命练习曲」表达情绪……弹完夏时季还在说继续,继续,生怕琴声断了招来了在书房理事情的许百联他妈。
等到下午五点半李昱泊来接人时,都不用他去里边找人,那人直接在大门口站著。
一见车停,夏时季飞快地上车,都不用李昱泊帮他打开了。
李昱泊无奈,「就这麽不喜欢?」
夏时季愤怒,「你喜欢你自己去……」一下午屁股都不能挪窝,还得弹个没完,这事他干得太久已经很不耐烦了,「你上答应我我可以陪你一块上课的,你他妈又忘了。」
李昱泊笑,看他,说:「我是没忘,但你妈打电话来了,说让你去练,她直接跟谢老师说好的,你不练难道想接到她的电话?」
夏时季想到自家老妈那噜嗦劲,一点小事她能给你说上几小时,如果他不去练……得,他就准备著被电话轰成炮灰吧。
一想,他就焉了,躺下身体靠在李昱泊的腿上卖乖地说:「我宁肯在一旁看著你什麽事都不干也比练琴强。」
李昱泊丝毫不为所动,把车窗关上,免得让人从外面看了进来,「你确实什麽都不想干,就可以睡一下午。」
被揭露事实真相,夏时季愤怒,嘴里「靠」了一声。
晚上李昱泊刚打完电话进屋准备睡觉,夏时季就爬到了他身上指著日历说:「再一个半月,人都要回来了。」
李昱泊点点头。
夏时季觉得有一点小小的忧虑,面临著他们上床後家人回来的第一个暑假,不由得还是主动提起了话题,「你说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有一腿怎麽办?」
得了,夏时季觉得对那个下场想象无能,两家人凑一起,亲朋戚友一大堆,他们肯定会被口水活活埋了的。
「先不让他们知道。」李昱泊淡淡地说,夏时季与他自少就亲密,所以他们的相不会挑起太多的注意,等人都回来了,稍注意点就成了。
夏时季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先拖著呗,他们还小,这个时候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死路一条,不知道李昱泊对他们的以後是怎麽打算的,反正跟著他走就是。
他说不让知道就不让知道,反正李昱泊知道怎麽办的。
「泊哥啊……」夏时季学著别人叫李昱泊的叫法,还拍了拍李昱泊的胸,说:「一切就拜托你了,顺便也拜托你等他们回来後别老是逮著地方就发情,要做的话,来吧,这段时间我让你做足了。」
「做足了?」李昱泊皱了下眉。
夏时季伸手抚平他们,笑嘻嘻地说:「你别老皱,我可心疼了。」
李昱泊无言,把被子一掀盖住他们,随後说:「睡觉。」
「不做啊?」夏时季趴他身上好奇地问。
「你想做?」李昱泊斜眼。
「不想……」夏时季摇头,「疼。」
「睡觉。」李昱泊都快咬牙切齿了。
夏时季在他身上蹭了蹭……被李昱泊瞪了一眼。
他只好老实地说:「你做吧,你都起来了。」
说完,把身上仅著的小内裤主动给脱了,也去脱李昱泊的。
「算了,你好好睡……」李昱泊没动,但嘴上轻微地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做,但夜有点了,明早还要上课,要是做了,这人明天肯定得在课上睡上一天,他又得找老师谈话去了。
「哦。」脱了裤子夏时季也就不干了,反正这是李昱泊的活,他懒得费心,他只是又去咬李昱泊的嘴,光溜溜地在同样身体无著一物的李昱泊身上蹭。
「会疼。」李昱泊抱住他想这样威胁他一。
果然夏时季白他一眼,「疼是疼,那你前面怎麽就没没做过?」
李昱泊抱起他,看了看拉好的窗帘,下了床去把门给关好,回头夏时季已把两条腿打开,朝著他眨眼睛。
「该多吃点。」李昱泊亲吻了下夏时季的大腿,把它们缠到腰上,又头腹部一路细吻到夏时季的嘴唇,然後一寸一寸地把自己挤了进去。
夏时季嘶嘶地抽著气,洗澡时李昱泊习惯性把他里面也伸了根手指洗了一下,他还以为又多做了这麽多,会好受点,哪想,还是一样的疼……
「疼。」夏时季嘟起了嘴,眼睛疼得有泪光在闪。
「嗯……」李昱泊吻他的嘴,停下了动作连吻了好几下。
夏时季被他的吻吸引,李昱泊趋此一进到了底,引得夏时季在他嘴间尖叫了一声,但被李昱泊的强吻吞咽了下去。
「疼死了……」夏时季打他的背。
李昱泊在里面又停了几秒,慢慢地抽动起来……
夏时季先嗯嗯喊疼,到了最後疼得麻弊了也好受多了,他腿缠著李昱泊的腰,手抱著李昱泊的脖子,感受著他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一声一声重重地呼吸著,引得李昱泊看他的眼睛幽得像一他完全可以安歇的秘密园。
夏时季抬头吻他的眼睛,李昱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了,床都快被颠颇得要碎了。
还好他住二楼他爷住一楼,可是等他住二楼的爸妈回来,这动静会吓死人的……
「李昱泊,李昱泊……」夏时季叫著他的名字,示意他动作小点,床真的会塌了。
哪想,他越叫,李昱泊力道越大,打到他的最的一点,害得夏时季的脚趾头也蜷缩了起来,取而代之发出了呻吟声。
等到李昱泊在他里面泄了出来,帮他去浴室洗的时候,夏时季眼睛都睁不开,不过这一点没妨碍他抱怨李昱泊:「你别老泄在里面,我都要睡著了还得洗。」
李昱泊亲吻他,说:「你睡你的。」
夏时季哼了一声,「那还用说。」随即趴在李昱泊身上,会他的周公去了。
李昱泊看了看时间,都凌晨两点了……明早叫他起来上课,恐怕又得叫得一身火气了。
夏时季早上起来果然说不想去上课了,但李昱泊跟他父母保证过,每天他们都会准时上学,对承诺过夏时季父母的事,李昱泊从来都是秉持著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的态度。
所以就算摩托车回来了,李昱泊也只好把眼睛根本睁不开的夏时季给半抱到车上,夏爷爷在旁看著他没睡醒的孙心疼地说:「都没睡好,不去上课了,我跟校长去说。」
「没事,到了学校就醒了。」李昱泊把早上过来帮爷孙煮饭的玲婶递给他的装好了的豆浆跟粥放到车子前面,看了眼在放低了座位上依然好整以暇睡著的人,把车门给关了,也把夏爷爷眼巴巴的视线跟玲婶好笑的眼神关在了外面。
他转身去了驾驶座,夏爷爷还没放弃,跟在李昱泊後面说:「阿泊,不去了,我跟校长说……」
「爷,」李昱泊无奈,还好有自己管著,要是夏时季被他爷这麽纵著,真不知道得成什麽人了,「他得去上课,我答应叔叔阿姨他们的。」
「不要听他们的,要听我的话……」见李昱泊上了车,夏爷爷还是毫不放弃为他孙谋取睡觉权利。
夏时季被声音吵醒,抬眼就看见车顶,转个方向就看到了他爷,夏爷爷正凑著头过来看他呢,正好,爷孙俩视线对上。
「孙,回屋睡觉。」夏爷爷见著他孙看著他了连忙说。
「哦……」夏时季看了看一脸冷静的李昱泊,再看了看巴巴看著他让他回去睡觉的夏爷爷,最後还是向李昱泊投降了,只好舍不得地说:「爷,不睡了,得上课。」
夏爷爷跺了几跺手中的拐杖,「你都没睡饱,上什麽课……」
夏时季摇头,「爸爸知道了会揍人的,唉,爷爷,上课去了啊,你在家注意点啊,等会把门给关紧了,出去下棋别下太久了……」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推了下李昱泊,让他开车。
夏爷爷只好眼睁睁地看著没睡饱的孙子被惨无人道地送去上课……等车子看不到了,他回了自己屋,关了门,把存折地契都拿出来数了数,觉得份量还是不够,打算呆会跟在国外的大儿子打个电话,让他给点钱。
他得攒够死後给他孙子的钱,小儿子是靠不住的,孙子想睡个觉都要逼他去上学,以後要是不听话了还怎麽得了?
夏爷爷从水杯里又沾了沾水,把他藏著的值钱东西又数了一遍,收好了之後柱著拐杖就去前厅给大儿子打电话去了。
夏时季差不多是被扛进教室的,史鸣宇一见他们就很大声地在教室里吼:「夏时季,你昨晚通宵游戏?」
那声音震得睡意十足的夏时季从一秒之间变成了睡意五分。
李昱泊什麽都没说,把夏时季放到位置上。
要说夏时季这十来年不是在这几个夥伴中白混的,就算是半睡,也能微微地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对已经凑上来了的史鸣宇说:「你玩到几点?」
「五点,你哪个游戏哪个区?」史鸣宇愣,夏时季玩的哪个游戏,居然能让他著迷通宵?
见夏时季眯著眼睛枕头手臂继续在桌子上睡,昨晚偷偷通宵游戏依旧神采奕奕的史鸣宇追问:「哪个游戏啊?」
旁边邓顺也想知道,凑过头来也看著夏时季。
李昱泊看著那俩,淡淡地说:「让他睡醒了再问吧。」
史鸣宇只好坐回了自己的课桌,为了想知道答案坐得有些坐立不安。
夏时季也算是报了被史鸣宇打扰了了睡觉的仇了。
李昱泊找著了他们的班主任,他们班主任姓袁,都叫他袁班。
「夏时季有点不舒服,今天上课会睡会。」李昱泊接过袁班倒给他的水,说了声谢谢。
「成。」三十多岁的袁班点头,对此没有说什麽,见李昱泊主动来了他办公室,下来的时候就不知道什麽时候了,就多问了一句:「你爸妈哥姐他们暑假要回来吧?」
「跟往年一样。」李昱泊看著他跟的某两个哥姐曾经是同学的袁班微笑了一下。
「还是去海边的房子?」
李昱泊点头,像是不经意地问:「袁班暑假还要工作不?要不跟我们一起去……」
袁班听著愣了一下,笑了一下,说:「这……」
「我们那房子每年都能空出一两间,你去有房间住,一起去吧,夏阿姨可能还想跟你讨论一一夏时季这学期的表现……」李昱泊笑著说。
袁班摇头失笑,「他表现得挺好的,就是偶尔多睡几节课,这个做家长的也不会苛求的。」
所以,李昱泊这聪明学生实在不必因这期夏时季多睡了几节课就……
「你不想去?」李昱泊挑眉。
袁班叹气,「想去。」他看上李昱泊大伯的女儿都十多年了,眼看人家好不容易又回来一,他也当上了李昱泊他们班主任两年了,趁著李昱泊没毕业之前,能多见一就算一吧。
「那就这麽说定了。」李昱泊笑了,就像海边夏天的风一样让人觉得舒适,但,细觉之下,让人捉摸不透。
李昱泊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了来,沿路见了几个任课老师,又闲聊了几句,到了教室就见邓顺趴在夏时季脚边不知道在干什麽。
再两分锺就上课了,这邓顺在干嘛?
李昱泊走近,邓顺一看他,连忙把手中没翻著礼物的夏时季的书包还他,问:「诶,他答应给我的生日礼物呢?」
就这事?李昱泊看邓顺一眼,说:「下午回家拿,你别随便翻他东西,免得这小子不高兴。」
邓顺「切」了一声,悲愤地说:「老子一年就生日一,他们一来就给我了……」他指了指教室里十几个的人,「就他,还有你不上心,我这哥们当得啊……」
他期待了一天一夜的礼物啊……
邓顺还想说,哪想,上课铃响了,他只好抱著他受伤的小心肝回座位继续悲愤去了。
夏时季睡到上午的课完了,最後一节英文课的老师「亲切」问候了李昱泊,确定夏时季只是睡觉不是身体不舒服之後才走人。
他们一走,教室里的人齐涮涮地看著李昱泊,比用看戏还热切的眼睛看著李昱泊去叫醒沈醒中的暴龙去吃中饭。
李昱泊无奈,把夏时季的头抬起,「醒来,该吃中饭了。」
果然,夏时季一被他叫醒,想都没想,立马一中指。
看得教室里的人一起哄堂大笑。
夏时季也顺便给了他们一中指……
被吵醒的感觉是这世上最坏的感觉,比小时候晚上偷偷爬去李昱泊家睡觉被他爸逮到揍一顿的感觉还坏……夏时季一到车上就用脚踹李昱泊:「你他妈不知道自己去吃饭啊?」
少吃一顿又不会死人。
李昱泊冷眼看他一眼,继续开车,「你看你瘦成什麽样了?」
「瘦,我这哪是瘦?我这叫健康好不好?」夏时季的火气依旧没减去太多,相反,他暴躁得都快扑上去把李昱泊撕了,「妈的天天吃饭吃饭,你吃死我得了……」
「夏时季。」一看夏时季口无遮拦,李昱泊咬著用力喊出了他的名字。
夏时季一听那个用力度,就知道李昱泊真毛了,他皱了皱鼻子,瞪了李昱泊一眼,倒没有再把话说下去了。
他们中午休息的时间有两个小时,因为各自都有交通工具,学校就算是郊区但总归是在一个镇上,骑车来回也就半个多小时,大多数人都是按家长的要求回家吃饭的。
到了家里,玲婶做好了饭,夏爷爷正坐在椅子上等他们。
一见夏时季,夏爷爷就伸长了身眼巴巴地看著他孙,看他身上是不是还有睡意。
不过夏时季倒是神采奕奕的,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就说:「爷,你不要干等著,吃著等我们就是。」
一旁李昱泊添著饭,对著玲婶说:「玲婶,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我们收拾就成了。」
「嗯,嗯,玲婶,你回吧,碗筷你晚上来的时候再来洗一样。」夏时季笑著对她说:「厨房里的那些东西如果没吃完麻烦你带回去帮著吃了,扔了怪可惜的。」
玲婶笑著回道:「好,那你们吃著,我回去一趟。」
她生了五个孩子,年龄从十三岁到五岁不等,丈夫常年出海,一大家子就靠著她一个人操劳,玲婶手脚快,一天下来打扫煮饭用不了两三个小时,夏爷爷周围一堆下棋的朋友,也不用她陪,李昱泊就一直让她把该干的都干了就可以自己回去照顾家里。
吃完饭,送了他爷去了老友家下棋,上了车,夏时季就躺平了,他把T恤捋高了一点拍了拍自己赤裸的肚子,惬意地叹了口气,对开车回学校的李昱泊说:「这破车还是开著吧,咱又不显摆,都是从後门开进去的,前门的人又不知道咱开车上学……」
骑摩托车倒是舒服,因为风一直在脸庞吹著,夏时季很喜欢那种感觉……可是,开车有开车的好,自己可以多睡会。
尤其,在李昱泊老是对他做些挺耗精力的事情後,他这个按时间上课的人需要更多的休息。
为了避嫌,他们教室的教学楼是学校最远离主教学楼的一幢楼,位於学校的最後面,而他们这些人上课也是从後门大门进入,一般前面按正常教学秩序上课的人是很少到後头来的,所以,学校要求的他们不要显摆的要求是没有什麽问题的。
就算是上了主道会有成群的放学的人看到他们的车,可谁知道他们是这学校上课的啊?他跟李昱泊都不是爱到前面教学楼去露脸的人。
再说了,开的这车低档得很,在春夏镇里开个这样的车跟满街的人都骑著的摩托车有啥区别……夏时季看了看车,摇了下头,这李昱泊,干什麽都低调得要命,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谁的。
李伯伯是个一挥手就豪气万丈掷地有声的爷们,伯母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她站那,香味能薰得远近十米内的蚊子全部死绝。
那俩高调得要命的人,怎麽就生出了李昱泊这麽个干什麽都低调的人出来的?
夏时季丢给了邓顺一个他没拆过的父母给的表,邓顺拆开了看,估计是对夏时季品味的盲目相信,带在手上觉得挺好看,连送了几个飞吻给夏时季,表示他这哥们当得实在。
史鸣宇看著那表在旁酸溜溜地说:「老子就要了几个球就跟讨债一样地讨,可这表送得多大方啊,敢情老子不是你哥们了?」
一帮口里都是老子的家夥……夏时季觉得他妈老抱怨他没教养都是这帮人给带坏的,他对著史鸣宇没好气地说:「你生日老子送你的东西差了?嫌差给我还回来。」
史鸣宇怪叫:「不得了,现在连礼物都要要回去了,李昱泊,你也不管管……再这麽小气下去,周扒皮都得喊他祖宗了。」
夏时季伸出一中指,操了一声,「你再说,今年你生日别请老子,老子懒得去吃你那顿破饭……」
他还要再喊,李昱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夏时季挠了挠头发,得,不能再跟人对骂了,这李昱泊他妈的又要管他了。
晚上去邓顺家里的餐馆吃了饭,邓顺拉著他们还要去K歌,被李昱泊一句还有事要去做就没去成。
李昱泊本来下了课送了夏时季回了家就去他家的店铺收当天的帐,今天下完课就直接去了邓顺那吃了饭,去收帐的时候晚了点,就让夏时季顺路跟他一起去了然後再回家。
本来夏时季想跟著邓顺他们去K歌也不愿意跟著李昱泊去收帐……傻呼呼地在车上等著李昱泊收帐他觉得挺不耐烦的。
所以尽管李昱泊速度很快地收了第一家,夏时季在他们收第二家的时候就说:「我走回去算了,离家不远了,你收你的去。」
李昱泊皱了眉,「你就不能有点耐性?」
「这事你一个人就成了,干嘛拉著我……」夏时季咬他的肩膀,不高兴地说:「我要回去了,天也黑了,我不喜欢一个人在车里等你。」
「我让你等吗?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去收?」李昱泊也不痛快了,伸出手把夏时季的脑袋从他肩上推开。
「那多傻啊……」一被他推,夏时季更不高兴了,嘴又情不自禁地嘟起,少年嫩红的嘴唇上面挂著浓重的不满,「你们家那些店员老盯著我看。」
李昱泊头疼,「你让他们多看几眼怎麽了?他们只是好奇……」
「反正我不喜欢。」老被那些人看得发毛的夏时季哼了一声,「你倒好,那些小姑娘多看我一眼你就暴躁吃味,那些人老盯我你倒是大方了……」
「夏时季,你讲不讲点道理?」李昱泊横了夏时季一眼,「有些新来的店员想认识你多看你一眼,多说几句话,熟了之後也不会再多关注,你就不能有点耐性?你这德性能不能改改?」
「改?」夏时季被说得又起了怒火,他刚等了李昱泊一会本就心情不好,这下心情更坏了:「我他妈怎麽改?上跟你去文体店里拿个球,我就多问了那小姑娘几句话,谁他妈醋得回来折腾了我一宿的?」
最後两句话,夏时季根本就是火冒三丈喊出来的,这姓李的太不讲理了,他跟人说两句就说他四发骚,他不见人就说他不亲和,他妈的他居然敢有脸说他不讲道理?这他妈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了?
「你滚蛋。」说到最後,夏时季真火大了,推开车门就要下去回家,他不要跟李昱泊说话了,免得把自己给气死。
李昱泊拉住他,见夏时季迅速欲要走的动作过大,那个梦里的惶恐就像雷电一样立马侵占了他的神经,下意识就猛地把夏时季扯了回来……
很显然,他的力气不收敛,夏时季的手就被他拉得像是断了一样,疼得刺骨。
「你……」夏时季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他的上嘴唇孩子气一样往内弯著哭了起来,「疼……疼死了……李昱泊,你拉疼我了……手都要断掉了……呜呜……」
「对不起。」李昱泊迅速放下手,看著夏时季被他拉住的手腕真的一下就泛了红,夏时季不好好吃饭的结果就是手腕细得很,这麽猛地一拉,呆会估计会成紫色,还好,还好,骨头没拉伤……
他连连在那印著亲吻……
手上的疼让夏时季连火气都不发了,他哭著看著这样对待他的李昱泊:「这样还是会疼,没用……」
别以为亲亲他就没用了。
「我帮你找红油。」李昱泊翻著车箱里准备著的小医用箱。
「李昱泊……」夏时季见李昱泊不亲了,用另一手去拉他,「疼……」
李昱泊看他一眼,把另一手还是小心地放在嘴边,边亲著边一手翻红油。
「疼,疼……」怕疼的夏时季管不得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应该哭得这麽娇气,但一时之间他也管不得了,他确实委屈得很,他妈的李昱泊除了在床上,什麽时候弄疼过他?
「不疼了,不疼了,乖,亲亲就不疼了。」李昱泊见他眼睛一下就泛了红,心也疼了,他翻出了红油,连著在那轻轻地印了十几个吻,才打开了红油的盖子。
活血散淤的红药本身就有一股强烈刺鼻的药味,一打开,车子里都全都是那股味道了。
对味道过敏的夏时季闻著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下子恢复过来神智知道这种东西就是涂到自己身上时就立马声嘶力竭地吼:「我不要涂。」
「乖。」李昱泊哄他,不能不涂,要不会成淤伤的。
夏时季不断摇著头,「不,不要涂,乖没用,我都这麽乖你还弄伤我……」
他实在是让自己很听李昱泊的话了,可李昱泊是怎麽对他的?
他以前就算自己打他他都不会还一点手的。
现在他越来越听话了,他居然这麽对自己了。
夏时季想著,觉得心跟手一样的疼了,他撇著嘴角带著眼泪指控李昱泊:「你把我弄伤了,还要涂这种让我睡不著觉的东西到我身上,李昱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是……」李昱泊本来就心疼得很,一听他这麽说心更疼了,他抬起眼睛焦急地直直看著夏时季,「我这麽喜欢你,你一说要走我就急了,你忘了,去年你去城里看阿姨,才走了一天我就吃不好睡不好,因为想你货架倒下时都忘了躲……」
「你别说了,」一听他这麽说,夏时季的心一下就软了,他伸出没伤的手拦住李昱泊那双会把他魂都吸走的眼睛,实在太无可奈何啊,「好吧,我原谅你,你不要说那件事了,我会伤心的。」
当时李昱泊被货架砸得进了医院,吓得他当天就强令他爸开了车回来,在车上他以为自己心脏都会害怕得停了。
到了医院,李昱泊头上还缠著恐怖的白纱,一回想当时第一眼见到这个景象时自己的手软脚软心脏还停跳,夏时季都还是觉得害怕。
他讨厌回想不高兴的事,只好一下就原谅了李昱泊,以求他不要再提起,「你涂吧,别更弄疼我了。」
一说,明明不想哭的,可觉得自己实太凄惨了,眼泪一下子还是滴落了下来。
他只不过是想走回家而已,又不是要去城里父母那,李昱泊凭什麽要把他弄伤啊?
最终还是上了药,夏时季闻著难闻的药味,蜷起了双腿缩在椅子上。
他眼睛还红著,瓷白的脸有著哭过的痕迹,带著满脸的委屈,他看都不看李昱泊,把头半埋在蜷著的膝盖间。
李昱泊不能不去收帐,本来当天的帐就当天进入银行的,现在他收得晚了不能存银行不算,如果不去收那就会乱帐的……
他只好倾过身去亲夏时季的头发,轻柔地说:「季季再等等我好不好,我去收了帐,你再陪我回家。」
副驾驶座上的夏时季不理他,把头撇到了另一头对著他那边的车窗。
李昱泊又亲了亲的头发,下了车,提不起脚步去店铺,绕到夏时季那边的车窗位置旁,弯下腰,对著车内的夏时季轻哄般说:「季季笑一笑……」
季季,季季个没完了,他怎麽好意思老是叫个不停……夏时季白他一眼,没理他。
「还疼不?」李昱泊依旧没走。
夏时季哼了一哼,见他问个没完,心想自己不要跟这人一样小气,所以终於乖乖张口说:「疼……」
一听他还喊疼李昱泊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摸夏时季的头发,被夏时季又白了一眼,说:「你怎麽这麽讨厌。」
「是,我讨厌。」李昱泊点头。
夏时季皱眉,见他还是不走,「你快去收帐,都这麽晚了,你还要我等多久啊?」
一听他这麽说,李昱泊的微敛的眉头松了开,试探地问:「乖了?」
夏时季见李昱泊也不开心,轻轻地叹了口气,点头:「乖了,你快去吧。」
「那,还疼不?」李昱泊没有马上走,又问了一句。
「好点了……」夏时季见李昱泊还站在那,觉得他也有点可怜了,抬起头想接近离他不过半臂之遥的李昱泊在他胸膛前蹭他一下,但一想到这是在停车的地方,可能会有熟人看见,只好收回身势,伸出一手拉了下李昱泊身上的衣服,「你快去,我等你回家,我现在这麽惨,样子很不好看,就不跟你去了,下跟你去好不好?」
李昱泊低下头,没让夏时季看到他因他的话而眼角泛红,点了点头,说:「你乖啊,我这就回来。」
夏时季轻轻地「嗯」了一声,李昱泊不敢多看他,生怕被发现了自己的样子……他知道他们以後要面对的事情会很多,但只要夏时季这样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怎麽坚持都无所谓,他也会学会用最好的方式不去伤害他的夏时季。
他会找到最好的方式的。
而他身後的夏时季此脸靠著双膝,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有淡淡地风吹进车里扬开了他额头上的一点头发,曝露出了他有点小小忧伤的眼睛……然後,他轻轻地,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随後,他嘟了嘟嘴,叫了一声:「李昱泊……」
明明人才刚走,自己都还要叫他名字,夏时季又叹了口气,他们这样子互相喜欢,对方一点小小的事都在乎得不行,可是,两个男的相互喜欢的事情可从没在春夏镇发生过啊。
以後,要该怎麽办才好。
回了家,一进院子,夏时季就先让李昱泊看他爷睡了没,他是不可能带著一股子药味去看他爷的,老人家经不住吓,一点小毛病也会计较的。
等李昱泊回来了,夏时季也洗好了澡,正跟他妈在打电话。
他嘴里不断地「嗯,嗯」应著敷衍著他妈,一边看著李昱泊脱光了衣服,连同内裤也剥掉扔在了地板上进了浴室洗澡。
他妈正好这时在那边问:「阿泊今天在你那睡?」
刚从李昱泊「那里」移开视线的夏时季脸不红气不喘:「是啊,我们刚吃完同学的生日宴回来……」
他要是告诉他妈,李昱泊不止睡了他的床,还把他的人也给睡了,不知道他老妈会什麽反应?
当然,夏时季也知道自己只敢想想而已,这事,还是藏著掖著靠谱些,但愿那无时无刻都在准备著吃醋的李昱泊今年在他们俩家的各路人马回後之後马脚不要露出一点点来才好。
他还记得,李昱泊两个在城里上学的妹妹最喜欢围著他打转了。
夏时季苦恼地叹了口气,他妈的他其实也不喜欢那些小姑娘老在他身边转悠好不好?
这李昱泊,真不知道吃的哪门子的醋,他吭都没吭一声就让他上了,他还能喜欢上其它人不成?
李昱泊一到了床边,首先就朝著夏时季的手腕吻了一下,问他:「还疼吧?」
「还好啦。」其实也不怎麽疼了,靠著床头的夏时季抬起了点身体,让躺在他身边的李昱泊把手放到他腰後抱住他,他自己枕在他肩上说,「不需要涂药了。」
那红药的味,跟李昱泊妈妈身上的香水是一个级别的,只会薰得夏时季头疼不已。
换平常,李昱泊真想说他两句,但夏时季刚才那可怜兮兮哭著的样子还在心底,他也舍不得这个时候说他,只好说:「等会睡觉手放到一旁,免得压著了。」
「知道了…」夏时季躺平了一点,问:「这个星期的双休我们怎麽过?」
「你想怎麽过?」李昱泊问他,把放在床边的手机拿了过来,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不是非常重要的人打来的,就把手机又扔回了旁边桌上,稍低了头吻了下夏时季的头发:「你说我们怎麽过?」
「萧伯伯你记得不?」夏时季有些郁闷地说:「就是爷爷以前跑船时的老朋友的儿子,听说他在准山里开的度假山屋生意挺好的,非得接爷爷去住两天让他看看……」
「嗯?」
「以前是爷爷借的他钱做的生意,他这人很念旧情的,他跟我爸说得趁著爷爷骨头还好,山里的路也修得平坦,要他进去看看,就这两天天气好,山里不会太凉也不会太热,正好……我爸答应了,爷也说了想去看看老朋友的儿子,我爸就说让我陪著去。」
「就这个双休?」李昱泊问,准山离春夏镇不远,但也有点距离,坐船去得三个多小时。
夏时季点头,「嗯。」
「那我这两天交待一下,跟著你们去……」
「真的?」夏时季斜眼看他。
「你跟爷爷去,我不放心……」李昱泊揉了下夏时季的头发,又在上面亲了亲,又说:「我得跟著你。」
夏时季哼了哼鼻子,但脸上却笑了,转过头带著笑咬了下李昱泊的肩。
「又乱咬。」李昱泊抱紧了他的腰,让他别乱动,心里却想著明天得打个电话问下老爸淮山那边的朋友,看最近淮山安全不……必要的话,可以让他找几个人跟著他们,毕竟淮山不熟,哪都有乱的人和事,防患於未然,多准备下没错。
第五章
李昱泊打了电话给夏时季父母,星期五下午他们下午请了半天课的假,打算乘下午三点的船去淮山。
这样,能在那呆个一天半,星期天下午再回来。
夏爷爷好久没上过船,一上了船就想起在海上跑船时好多死去的老朋友,老人有些难受,又不想让人看见,一个人坐角落里背对著人抹眼泪。
「我就知道不应该让爷上船的嘛……去见什麽见,他要真感激爷,来看看爷就好了……」夏时季一看他爷哭就嘟起了嘴,连带的也埋怨起那个请夏爷爷的人了。
「别乱说话。」李昱泊瞥了他一眼,把在座位上都快把自己倾得要摔到地上看著他爷的夏时季拉回来坐了好。
夏时季坐直,哼了一哼,揪了把头发,苦恼地看著坐在角落里装著在看刚买的新海图的夏爷爷……装得可真像,如果自己不知道他有老眼必须戴眼镜才能看得清的话。
李昱泊看他那样子,在旁说了一句:「马上就到了。」
萧海山是夏爷爷年轻时好友的儿子,他好友死得早,夏爷爷没少接挤那对孤儿寡母,後来淮山受政府批文开发成为旅游点,住在淮山的萧海山需要一大笔资金盘一个点来经营项目。
那时候,有钱的人都是山外的人,山里的人能有几个钱啊。
萧海山穷怕了,不得不向他认识的惟一的有钱人张口。
夏爷爷一生命好,跑船时经历过不知多少风浪都活了下来,他是个很感激苍天跟命运,还有一路保佑他的那些已经没在了的老朋友的人,所以尽管萧海山一张口要了笔大钱,但他还是凑齐了钱给他。
萧海山自然感激,只是先前经营的度假屋一直都没挣什麽钱,没脸见夏爷爷,所以来夏家也很少……
这几年淮山宣传得好,来得人多了不知多少倍,度假屋的生意总算扭亏为赢了,第一时间,萧海山就想著让夏爷爷来看看。
怎麽说,让他亲眼看著自己好了,也算是对他多年来帮助自家的一个交待。
一下了船,萧海山就在小港口等著他们。
夏爷爷一见萧海山,这个不怎麽爱笑的老头也笑了一笑,直点头说:「你跟爸爸长得真像,真像……」
也有四十二岁了的萧海山笑著说:「您还记得啊……」
「记得的,记得的……」夏爷爷指了指胸口,「记在这里,忘不了。」
夏时季见他爷这样,知道夏爷爷又会想起以前的事难受的,忙把手中还在扯拉的背包塞到也背了一个包的李昱泊手里,连忙过去扶住了他爷,问:「萧伯伯,车在哪啊?」
萧海山见状也知道了夏时季的意思,连忙说:「再走几步,再走几步……」
李昱泊跟在他们身後,再看了看忙碌的港口和来往的豪华车辆……这几年A市到都是过於开发一时暴利的旅游地点,但政府一时之间对於治安没有铺展到位,於是,钱多了,人也多了的这些地方最容易发生意外,并且还不能及时得到帮助。
并且,他跟夏时季都是A市有名的两个成功商人的儿子,在春夏镇还好,那里毕竟都是他们俩家的根,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但在人杂的地方就说不定了……上他们兄弟几个连带夏时季受山那边的梅镇里朋友的邀请去玩,就不知道谁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落了一下单的夏时季差点被敲昏带走。
如果不是自己看得紧的话……李昱泊想都不敢想会有什麽後果。
自那以後,每出外,只要在A市范围内,李昱泊都会多留几个心眼,环境逼得他不得不多想,不得不就事先提防。
李昱泊打著电话,看这时夏时季走在路口像在等车,他转过背,跟他爸爸的好友确定了他们到的地方的地址,听著那边的中年汉子在吆喝著喉咙叫著要带过来见他们的人……眼睛不断地打量著这对这个小地方来讲过於华的四周……
停车场在对面的路的那边,还有几十米的样子,等走到路边,萧海山让他们等等,他去停车场开车过来绕到这边路口接他们。
夏时季看萧海山走去取车了,对他爷说:「爷,不想了啊,咱不难受。」
夏爷爷点点头,半转过身要正对著他说话……
哪想,他正要说话之际,一辆车突然迅速突在了他的身边,车门非常快地被推了开,那门快速地一扫把正在转身的夏爷爷撞到了地上。
夏时季一看他爷被煽到了地上,猛地扎到地上去扶他爷,双眼抬起头凶狠地看著下了车就要往港口走,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的人。
操……操他妈的祖宗十八代,把人给煽倒了就跑,夏时季怒火四溢,对著人吼:「没长眼睛啊?撞倒人了想跑?」
那个穿了一身昂贵西装,脸上有著横肉,像个官员模样的男人听到声音看了他们一眼,一看夏爷爷是个老人就更不耐烦了,很轻蔑地说:「没死吧?得了……」
他从衣服里掏出个夹子,扔了几张钱到地上,转身就要走。
而这时开车的司机也下了车,谄媚地接著他的话头笑著对那人说:「杨长,你走吧,船快开了,别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这里我来收拾……」
没死吧?别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这里我来收拾?夏时季一听,真是全身上下立马全都火了,一看那人真走了几步要离开,看了看摸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息事宁人,却因撞到了腰疼得在呻吟的夏爷爷,眼睛一冷,一把起了身,大走了几步追上那人,扯著人後背的衣服把他的正面拉了过来,握起拳头狠狠地向这恶心的东西的脸打去,咬著牙说:「你他妈撞了我爷歉都不道一声就想走?」
李昱泊打好电话,转过身找夏时季身影那一刻,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往脑壳里一涌……
一点犹豫也没有,他下意识就拼了命的往前跑,二十多米的路让他跑了不过几秒就到了,他迅速敏捷地一把扯住那个连揍了躺在地上的夏时季好几拳还没停手的男人,把钢硬如铁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愤怒地吼:「你他妈的敢动他?」
那男人的脸只一拳就被他打得从鼻子里喷出了一条血,紧接著的李昱泊的第二拳打上他的脸……在没有让人还手余地的时间里,一下,那脸很快就血肉模糊了。
「你他妈的敢动他?」李昱泊声嘶力竭地吼,把练过的手拳头毫不犹豫地第三打在了同一张脸上。
那人倒了地,李昱泊冷冷地笑了一声,直接往人肚子狠命地踹了一脚。
夏时季在地上哭,不是疼的,是担心他爷:「快去看看爷,快去……」
他太瘦了,力气不是很大,不是成年了的肥猪一样的中年男人的对手,被人揍了好几拳抱著肚子蜷缩著还只是只能记著他爷的伤势。
见李昱泊下意识还看他,他竭尽全力吼:「快去看爷。」
他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夏时季这辈子不可能饶恕自己。
司机在旁呆呆看著像是暴毙了的人……再看看一脸暴戾的李昱泊,回过神冲了过去,却被李昱泊一脚踹到了地上,跟著他的上司一起倒在了地上。
李昱泊去扶夏爷爷,却看著夏爷爷有著皱的嘴喊著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孙,孙……「
夏时季奋力地站了起来,手也放平,笑著说:「爷我没事呢,他没真打著我……」
说完,他看向李昱泊。
李昱泊把夏爷爷转回了身,不看著夏时季,低头沈沈地说:「爷,他没事呢,没人揍著他……」
夏爷爷还不及说什麽,萧海山正好开了车来,看到他们,惊呼:「出什麽事了?」
李昱泊说:「有人挑事……」他一把把车门大大的拉开,把夏爷爷扶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而夏时季在此时也软了脚,刚打得的肚疼让他无法站立太久,在李昱泊一手接住他时,他哭丧著脸,小小声地说:「真疼。」
李昱泊抱著他,听著一下就咬破了口腔里的内壁,任鲜血从伤口汹涌流出,再然後吞下了肚,除了他狠厉的眼神,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夏爷爷进了医院,夏时季父母第一时间赶到。
李昱泊见著平时笑呵呵的夏父跟口利心慈的夏母,一下就低了头,说:「对不起。」
是他没看好,才让爷跟夏时季都同时受了伤。
夏父拍了拍他的肩,说:「你是个男子汉,你自己知道的,夏叔不会说你什麽……」
夏母也在旁拉著他的手说:「唉,你平时看得紧,我们走开也放心的,可这实在不怪你,这世道太乱了,你也是跟时季一样的孩子,阿姨再不通人情也舍不得怪你……」
李昱泊低著头,没有说什麽,但在心里没有同意他们说的话。
是他太弱,才让夏时季老是被意外所伤。
谁都可以饶恕他的错误,唯独他自己不可以。
那个所谓的有长官职的东西,是A市旅游局新上任的一个长……官职没保太久,就被夏父一篓子捅了上去,吃了几门子官司不算,另外在第一时间也在医院的病床上被停了职,连个慰问的人没有。
夏时季被揍得有点轻微的内伤,被他爸爸训了几场不算,还说要接他去城里家里住……一听到这个,夏时季就撒开了喉咙吼:「我不要离开爷。」
夏父冷笑,「你爷跟我们一起回。」
夏时季恨不得朝他爸竖一中指,忍了再忍说:「我们要回去,爷不喜欢城里,我要和他回春夏镇。」
夏父本来冒失答应萧海山的邀请就有愧,也不敢真把他家的老头子弄到他不喜欢的城里去,只好说:「我叫人来照顾你们。」
「有李昱泊和他家的亲戚就够了……」夏时季瞪他爸爸:「你以为春夏镇是淮山啊?」
夏父看著不说软话的逆子瞪了下眼,最後还是投了降,「好吧,你们回去,可是,我会定时定点回来看你们的,你们别给我到去玩。」
夏时季一听就红了眼:「谁答应爷可以出去的?」
夏父一下子话都说了不出来,出了夏时季的病房对夏母直说:「你那儿子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夏母敲他的头:「他爷孙,一直在一起,你有几年正经陪他身边的?」
忙於事业的夏父垂了头,叹了口气,说:「还好爸只闪了点腰,要不,这跟儿子都不好交待。」
病房里只有夏时季和李昱泊两人,门也被栓紧了。
夏时季靠在李昱泊怀里,後知後觉般哭,「疼,疼死了……」
李昱泊抱紧他,吻他的脸,说:「不疼,不疼……」
夏时季扯著他的头发,扯了一下,更有力地又扯了一下,哭著说:「我才知道,别人要真打我,比你的力气要大好多好多倍,我以後不怪你弄疼我了。」
李昱泊听得心都有碎了,只能抱著他保护到大的孩子说,「乖,季季,以後我再也不会让别人打你了,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人打疼你……」
这,夏时季可算是吃了苦头了。
一路被父母押回了回去不算,回到春夏镇,李家的,他们家的,凡是跟两家有点关系的人都来了,大半个春夏镇的居民挤满了他们家院子。
一个一个确定完夏老爷子跟夏时季没事了才走,有几个走之前偷偷拉著夏父或者夏母说:「我知道你们家理得了,但老爷子都差不多是看著我长大,你看,有什麽用得上我的……」
後半句就没说了,好几个有点能力的都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夏父夏母当这是老头子平时与世无争的功劳,也知道老头子守在春神镇也是在守著海神,帮他们攒福份。
夏爷爷闪了腰倒还好,就是耐不住他不喜欢医院的劲,他有太多老夥计死在那地方,一到医院就要回来……
回到了家,看小儿子愧疚得很,正好……他对夏父说:「二宝,孙被人打疼了……」
「我知道。」夏父纳闷看他,儿子是被人狠揍了几拳,但他一向觉得他儿子有些娇气,这伤势很轻,所以也不全算是坏事,做他儿子,一定要知道力量对於一个男人的重要性,像阿泊,就是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了。
自己儿子也要那样才好,希望这被打之後,他能好好强身健体,不再挑食了……打著如意算盘的夏父想著这些,老父被伤,儿子被揍的坏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你给我点钱,我买礼物哄哄他。」拐弯抹角,一门心思帮著孙子要钱的夏爷爷说,「多给点啊。」
「啊……」夏父看著老头子,这个跑了大半辈子海船,攒的积蓄可能比自己公司帐面上活动资金还要多的老父,嘴上立马回复了:「好,可是……」
还没说可是这用买哪门子的礼物?不能这麽惯肆小孩子时就看他老父瞪大了眼,一幅我看你这不孝子会说什麽不好听话的表情,他只好把可是後面的话压回了口里,连点了几下头,说:「好,好,我多给点。」
夏爷爷一听,觉得这一路也算是值得了,指挥著他二儿子,「去,帮我拿个糍粑来。」
夏时季肚子瘀伤一片,看著就是一片黑紫色……那也是他皮肤太白,所以一但瘀血成了黑紫色,一对比,让人看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前来「慰问」他的史鸣宇,邓顺他们本来是费了老大的劲在自己家偷偷摸摸找了铁棍等之类可能打架要得上的东西过来帮夏时季报仇的,知道大人们已经理好了这事,也听说夏时季没大碍之後,放下了心。
当然,顺便他们也把「凶器」扔在夏时季床底下,免除了被大人看到会教训的风险之後,也就围著夏时季的黑紫的肚子啧啧有声。
知道夏时季不会主动提供把相机拿出来让他们使用,有个住得近的人立马回去取了相机过来,於是一群闻讯赶过来的人纷纷留下了跟夏时季这个伤患,重点是肚子上有伤的人的合影。
李昱泊一直站在窗口那打著电话,默默地看著他们闹……他再随意看了看楼下,看玲婶和芬姨挡著那些女同学别上楼,看著那几个丫头非得冲上来,没有皱眉,但还是不愉快地吐了口气。
夏时季装作不经意看他好多,见李昱泊没什麽不快,也就放下了心,捋高著T恤让那帮好事的拿他的伤势取笑他。
自己太弱被人打了,是挺不愉快的……但没必要为此藏著掖著,事情他爸爸妈妈也帮爷取回了公道,他也没什麽好计较的了,丝毫不介意史鸣宇他们拿他的弱鸡取笑。
「你有李昱泊一半的强健,也就没这麽惨了……」一家都是读书人,无论长像还是身材皆文弱得很的许百联最後一个跟他合完照之後心满意足地说。
他看著相机里的自己与夏时季的样子,油然生出一股在春夏镇里我不是最弱鸡,夏时季才是那一个的自豪感。
当然,回应他的毫无例外的是夏时季的中指。
晚上终於安静了。
夏母让夏父送著剩下的客人,来了夏时季的房间,正好看李昱泊正在看书,而自家儿子枕在他腿上一个哈欠一个哈欠地猛打著。
「怎麽不睡?」夏母坐到床沿,揪了把夏时季的脸,「心肝宝贝……」
夏时季不耐烦打掉她的手,瞪她一眼,「我多大了还这麽叫,客人都送走了?」
「你爸在送……」夏母丝毫不以为忤,继续说:「宝贝儿,真不跟妈去城里住……」
「还是,」夏母看著李昱泊笑,「舍不得你?」
靠著枕头的李昱泊把书放下,无奈地叫了一声:「阿姨……」
「谁照顾爷?你们要把他丢下啊?怎麽这麽没良心啊?」夏时季一听他妈把矛头指向李昱泊,知道尽管那是取笑不是有意的但还是起了心火:「留爷一个帮你们守房子啊?」
夏母一见儿子发脾气,无奈地揪他的脸:「你话可别说得这麽狠,我们不是想你嘛……」
「想要儿子陪著,自己再生个去……」夏时季打掉他妈的手,哼了一声。
夏母一听愣了一下,「你真这麽想?」
夏时季敛眉不耐烦地说:「是啦是啦,你太噜嗦了,我要归我爷管,你别管我了……」
夏母失笑,「臭小子,我念你几句你就这麽记仇?」
「谁记仇?」送完了客人的夏父进了来,和朝他微笑的李昱泊也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对著老婆说:「这小子又记你的仇了?」
「可不是……」夏母朝著老公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还是你来管管你儿子吧。
「小子,下来,别枕阿泊腿上,就是惯得你,才这麽娇里娇气……」
一听他爸爸说他娇里娇气,这夏时季是彻底炸了毛了:「我哪有娇气,靠了,我只是遗传了爷,挑点食,你们怎麽一个一个都拿这个说事?」
李昱泊老说,他爸妈也老说……操,还许不许人有点个人爱好了?他就是爱好挑食怎麽了……他爷也这样,又不只他一个人。
一听他连他爷都扯出来了,这是对付夏父的法宝,儿子总不该说老父的不好吧,尽管自己儿子老说自己的不好……夏父也跟老婆一样无奈了,「臭小子,你怎麽这麽多借口?」
「阿泊,他都这麽大了,别纵著他了。」夏父离开夏时季卧室还在叮嘱。
夏母拉著他的手臂,笑看著她的两个儿子……对著在的那个不是自己生的嘱咐:「你再纵他,他准得吃你一辈子。」
李昱泊笑看著他俩,点头,说:「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人一走,夏时季就骑在了李昱泊的身上,恼火地问:「我吃你一辈子你还不愿意了?」
「吃十辈子都愿意……」李昱泊稍起了点身,抱著夏时季的腰,任他坐在自己身上,一脸若有所思,「刚才你要你妈要再生一个时,你妈好像有点这个意思……」
「有吗?」夏时季一听傻了,挠了挠头。
李昱泊看了看他,也亲了亲他,点头说:「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我确定她有这个意思……」据他听到他妈跟他说的,上城里商圈的一对中年夫妇因为生意不再那麽忙了也又生了一个,难免对於他们这圈子的人会产生影响。
当年他们的父母都是因为太忙,就算他们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都是交给请的人带大的……等不再忙了,会有想再生一个亲手带的想法难免会有的。
「哦?」夏时季喉咙里发出嘎的一声,好半会才说:「我妈还能生啊?」
李昱泊责备地看他一眼,「你妈还不到四十……」
「真生啊?」夏时季问著他目前惟一在他眼前难解答的人,困惑地问:「你不觉得怪吗?」
他想来都冷汗一把,他都快十七岁,他妈真再生一个,那他不得有个比他小十八岁的弟弟或妹妹?
呃……夏时季觉得自己不怎麽喜欢这个念头,对李昱泊说:「你看错了啦……」
怎麽可能,要生他们早就生了,这个时候再生有什麽意思麽。
「你不喜欢他们再生一个?」李昱泊皱了眉,把搂住夏时季腰的的手放了开。
夏时季不喜欢,翻了下白眼,把李昱泊的手拿著放到自己腰了,没好气地说:「你在想什麽自己说吧,别让我猜。」
「早晚有天我们会让他们知道的,不可以瞒一辈子,我们又不会生个孩子给他们,如果他们多个孩子……情况对我们有利一点。」李昱泊简短地说。
「啊……」夏时季眼睛都瞪大了,「你想这麽远?」
李昱泊哼了一哼,把夏时季放平,拿著药帮他揉肚子,说,「我不想这麽远,你就喜欢了?」
夏时季听他这麽说,摇摇头,呵呵一笑,抓著旁边李昱泊刚看的书本翻著玩,任李昱泊帮他揉肚子,说:「好吧,我妈生就生呗……就是怪怪的,好吧,就是怪怪的,我也忍了。」
「你别找妈去说,让她先找你来说……」李昱泊叮嘱。
「哦……」夏时季懒得去想什麽,乖乖地应了,挺了挺胸脯,对李昱泊说:「乳头边上有点痒,你挠挠。」
李昱泊一听,眼神暗了……伸出手去挠了几下,又拿了旁边的衣服挡住。
「还痒……」翻著书的夏时季不满地说。
「夏时季……」李昱泊冷冷地叫著他的名字。
「怎麽了?」从声音里就听出李昱泊不悦的夏时季扭过头看他。
李昱泊看著他殷红的小粒乳头。
一下就意识到,夏时季涮地一下就红了,大叫,「我没有这个意思……」他是真的痒而已,而不是饥渴,该死的李昱泊,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麽东西?
「没那个意思就别勾我……」李昱泊继续冷冷地说了一句,把药膏放下,下了床,扔下一句:「我去洗个澡。」
夏时季看著只被擦到一半药的肚子,无奈地撇了下嘴。
他是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李昱泊发什麽情,他只不过是让他挠挠痒而已。
李昱泊冲了几分锺冷水澡,火气还是有……他不想动手去自慰,他有夏时季,人近在眼前,就算暂时不能做,他也懒得自己动手。
他想著别的事去分散注意,而不是只顾著想著夏时季的脸,夏时季的身体的每个部位……好了,打住,不能想了。
李昱泊把水柱开得更大,闭了闭眼,想著,夏时季妈妈都愿意再生一个……不知道他妈有没有这个意思?
如果没有,他下要稍稍在旁提一下,让他们有这个念头……
春夏镇以及周围的人都有让儿子传袭家业的传统,一代一代传下去,已经是牢不可破的观念了。
他父母仅仅知道是会断根的话,他跟夏时季的可能性就已经是零了。
他们两家,除了他们,必须再有个继承人。
夏时季看著眼前刚从浴室出来的全身都似乎在冒著冷洌气息的李昱泊挤了挤鼻子,说:「你还是回家睡吧。」
他肚子还疼著呢,可禁不得他折腾。
李昱泊瞥他一眼。
夏时季举手投降般,「半夜要是睡到你身上了,你又说我勾你了。」
李昱泊想想……刚冷歇下去的火似乎又快起来了。
最近身体燥热,容易一点就著……李昱泊也不太看得起自己对夏时季的自制力,去衣橱拿衣服穿,说:「你睡觉老实点,明早我叫你起来上课,别给我拖拖拉拉。」
「啊……还要上课?」夏时季向他扔枕头砸他:「老子是伤患,伤患你懂不懂?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
李昱泊接住枕头,冷冷地瞪他一眼,把枕头扔回床上他身边,头也不回就走了。
夏时季在他身後竖中指:「还十辈子,一辈子我都吃不消你。」
他刚说完,刚关上的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打开了。
李昱泊眯著眼睛,「你再说一。」
「靠……」夏时季靠了一声,「你不是走了吗?」
李昱泊盯著他,「你再说一……」
这,不是欲火,是怒火了,夏时季撇撇嘴,乖乖地说明:「好了,十辈子就十辈子啦,你别这麽较真好不好,我就说著玩的。」
「我再听见一,绕不了你……」李昱泊已经怒火中烧了,但顾忌卧室在跟夏时季同一个楼层里的夏父夏母,他也不想再这个时候教训夏时季,强忍著火气下了楼回家。
这小子,总是毫不顾忌说要离开……说他们不在一起,要是说多了,这没心没肺缺了谁都能活的小子真会丢下他一走之。
他照顾了他十几年,他承认是他离不开夏时季,所以,他也绝不允许他这样对待自己。
而夏时季看著都没被关上的门,挠了下头,没得办法地说:「这样子就气成这样了?怎麽越来越小心眼了?」
只好下了地,到找自己手机……他刚看到李昱泊把手机揣兜里的,正好打个电话给他他还能接到。
可是半天也没找著,可能自己手机也被李昱泊给顺手拿走了……夏时季只好拿起宅电,拔打著脑海里惟一记得住的号码。
只响了两下,那边就有人接住了,还冷冷地说:「什麽事?」
「别生气了,」夏时季嘟嘴,「想著你生我嘴欠的气,我都会睡不著……」
然後,他看了看被关上的门,想到父母在家还是压低了声音,「李昱泊,我最喜欢你了,全世界我最喜欢你了,也最听你的话,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刚从小门出了院子的李昱泊听到夏时季的话,嘴角因而翘起,可立马的就僵了住,他的口袋里夏时季的手机还躺在那。
不是用手机,他拿的什麽打的电话?
李昱泊马上抬头,看著洋房里夏时季父母卧室那边的灯光……
耳朵边,夏时季在叫他,「李昱泊,李昱泊,你……」
不能再让他说了,李昱泊把手机果断挂掉,拿出钥匙开了小院小门,悄悄地走了进去。
他又开了大门,上了楼梯,路过夏时季的房间,来到夏时季父母的卧室旁边……刚站定,就听见夏父正大声地笑著在跟人说电话……
他敲了敲没关上的门,夏父看到他,让手机那边的人等等,笑著问他:「阿泊,什麽事?」
「我今晚不回去了,就睡这里。」李昱泊镇定地说著,把手伸进裤袋里,关了正震动了一下的手机……跟平常一样坦然地看著夏父。
「好,好……你看著办。」夏父挥挥手,李昱泊家就是他儿子的家,这里,自然也是李昱泊的家,两兄弟一起长大,夏父对此不分什麽。
李昱泊这时才彻底放了心……刚才想到夏时季的说话会被人听到的可怕感觉这时总算褪去……
他挥开夏时季的门时是真的愤怒,那声「砰」的一声门响了时自己也觉得声音过大了,没有考虑到今晚他的父母也在家,所以走到院门口接到夏时季的电话,以为一事加一事会引发破绽。
所幸……上天果然是保佑他们的。
李昱泊笑著说:「那我去了。」
「好……」
李昱泊转身,还没调整好呼吸。
突然,後面夏父叫了他一声,「等会,阿泊……」
刚放下的心又被提到噪子眼,李昱泊转身,看向夏父。
「我们还要回城跟人谈生意,他妈妈跟我都要在场,是事先约好了的,大客户不好推时间,明天必须走,爷爷和时季你得帮我看著点啊……」夏父朝他歉意地笑了笑。
「我会的。」就算心脏在缓慢与激烈中上下连续冲突了两,但李昱泊面上还是没有流露出一点慌乱,他微笑著说:「叔叔放心,我会好好看住他们的。」
「那就这样……」夏父朝他点了下头,接著说他的电话去了。
李昱泊转身,直走到夏时季的门口时,才重重地呼吸了起来……
只要,只要提前被他们知道一点点,他跟夏时季……李昱泊简直不敢想那後果。
他们现在还这麽小,按他们的身份,一点点外界的阻力都可以把他们分散。
夏时季被掐断了电话,火了,再打李昱泊的电话,却发现李昱泊的手机关机了。
一下就又火大了,气得肚子疼,对著天板作无声咆哮的嘴型:「李昱泊,你好大的胆子,敢挂我的电话……」
等肚疼好了点,就站了起来,老实地找衣服穿上,打算去李昱泊家找他。
他刚拉开门……就看到李昱泊低著头站在门口,这麽突然,吓了他好大一跳,「你站这里干什麽?」
可李昱泊根本没看他,一手推了他进了房间,把门关上,栓紧,抬起头上狠狠地看著他,「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夏时季丈二和尚摸不著脑,傻傻地说:「怎麽了?」
靠了,这李昱泊回来了怎麽比刚才还暴躁了?
他说的哪句话又惹著他了,他说喜欢他他不爱听了吗?
「你刚才拿的什麽打的电话?」李昱泊的话里一股子炸药味。
「电话啊……无绳的那个……」夏时季指了指因为李昱泊不接他电话让他砸到了地上的无辜电话,更无辜地对著李昱泊说。
呃,难道,李昱泊知道他把给他选的电话砸了就回来找他算帐了?这太扯了吧……他家李昱泊要成先知了?
「你……」李昱泊闭了闭眼,知道自己下不了手,这人刚受了伤,自己的心疼还没平歇,自己还要打他,别说夏时季会委屈,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混帐。
他重重地吸了口气,再吐了出来,平静地说:「家时的电话都是一个号码一根线的,叔叔房间里也有电话,你一说话,他们要是听到了怎麽办?」
夏时季一听,这下是真傻了,「我忘了……」
看李昱泊那气极,又舍不得骂他强制忍著的样子夏时季也心酸了,走过去抱著他的腰,闷闷地说:「我当时只顾著跟你道歉了……」
他就知道,他们相互喜欢,会有很多麻烦事的。
连打个电话,都需要想这麽多。
「我刚才也没说什麽,你就挂了,他们不会……」夏时季抬头看他。
「他们不知道。」李昱泊看夏时季也担心了起来,摸摸他的脸,「这些事,还有类似的,你以後要多想著一点……我不提,你也别提,懂吗?」
夏时季点了点头,头疼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不过,他也懒得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拍了拍李昱泊的背,说:「刚被你挂电话,气得肚子又疼了,你别回去睡了,帮我揉揉,真的疼得很……」
李昱泊抱他,揉揉他的头,把他放到床上,亲了一下他的肚子,在他耳边说:「季季,我有时候也很累,你别让我操太多心。」
说得夏时季眼红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乖乖听话还不成吗?」
大不了,下他被他气走了,他干脆不打电话,直接去找他还不成麽?
夏时季被掐了脸,眼睛没睁开,把头埋进枕头里,要当缩头乌龟。
可缩头乌龟可不是那麽好当的,他的头又被人拉了起来,夏时季恼火得很,眼睛也没睁开地喊:「李昱泊,要睡觉啦……」
「你还这样叫他起床?」听声音,是女的,哦,是妈妈……
夏时季睁开了眼,皱了眉头,没看旁边的李昱泊,对著站在门口拿著包穿得像要外出的妈妈说:「女人,一大早的请不要随便站在男人的卧室门口……」
夏母听了揉了揉头疼的脑袋笑,说:「再这麽宠你下去,你一辈子也当不成男人……」
「切……」夏时季冷哼,又把头埋进枕头里,「不要上课啦。」
说著,把被子抱成一团,继续睡。
「阿泊,你去拿盆水来,泼他一身……」
最毒妇人心,夏时季头疼很得,抱著被子起来,无可奈何,焉头焉脑地说:「我是病人……」
没人理他是病人,夏父这时也站了他门口,对著他说:「我们先回城里,事情忙完了就回来陪你过暑假,你在家要好好照顾爷,阿泊说什麽都要听,到了没有?」
夏时季抱著头,直直点头。
夏母开口:「你上课不要睡觉,还有,钢琴课这个星期可以不用上,下午放学听阿泊的话去医院找闻伯伯检查下身体,妈妈帮你打好招呼了的,还有……」
「女人,你快走……」夏时季指著门口,一脸你太噜嗦,我不要再听你讲话。
「没大没小。」夏父板著脸骂他,拉著他老婆就走,到了楼梯口笑出了声,对夏母说:「他这性格随谁了?」
夏母白他一眼,「都是让你们给宠出来的。」
「我宠?那小子以前成天跟阿泊说不是我亲生的……」夏父摇头,「暑假回来打算让他跟我每天早上晨跑一小时,到时候不知道又要骂我成什麽样了……」
到了楼下,去跟躺在床上休养的夏爷爷道别,老爷子看见提著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孙要睡觉,你们走你们的,别吵醒他……」
於是,夏父夏母齐齐无奈。
孩子真的已经够大了,不能再这麽宠下去了。
夏时季坐在床上让李昱泊帮他穿著衣服,双腿却缠著李昱泊的大腿,死都不肯穿裤子。
「不去了好不好?」夏时季有些可怜兮兮的,见衣服穿好,干脆手都抱上了李昱泊的腰,不许让他再动手了。
「乖。」李昱泊把他缠著的手脚扯开,抱他起来放到书桌上坐著,拿著裤子套上去,放他下来,再系上裤头,没几秒就已经穿好。
他知道,如果夏父夏母要是知道夏时季这麽大还让他这麽帮著穿衣服,肯定是没想法也会生出想法来……
动作过於情缠,有眼睛的人都会知道他们是什麽关系。
可是,不帮夏时季穿,他是真的不会去上课的……夏时季耍赖,而李昱泊学会的也只是纵容。
只要,不被人看见就好,李昱泊看了看关上的门,听到楼下车声响了,知道夏父夏母已离开,他拔开夏时季额上的头发,在上面亲了亲,说:「一点点疼,忍忍,上课还是上课吧,如果你不去,叔叔会觉得你过於娇气。」
「靠……」夏时季头疼地骂了一句,朝著空气竖了一中指,爸爸实在是管得太严,真烦躁。
夏时季嘴里塞著半个蟹包去他爷房里,坐他爷身边瞅了瞅他的腰,然後站直了腰又啃了两下包子说:「爷,上课去了啊……」
夏爷爷「哦」了一声,「不疼了啊?」
「不疼了……」夏时季摇摇头,「呆会叫玲婶让吴爷爷过来陪你下棋,你不要乱动……我中午回来和你吃饭啊。」
「哦。」夏爷爷瞅著他孙。
「走了。」夏时季从桌上拿来了个苹果,啃了一口,又看了他爷一眼,才出了门。
到了车旁,看著李昱泊坐在驾驶座,眼睛冷然地直直瞅著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夏时季进了打开的门,把咬了几口的苹果塞他,问:「想什麽呢?」
李昱泊转脸,啃了一下苹果,淡淡地说:「等人全回来之前,抽几天,带你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去玩几天,就我们俩。」
夏时季把手中最後一口包子塞他嘴里,困惑地问:「要离很远吗?」
「嗯,很远,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很远的地方……」李昱泊开动了车。
「哦……」夏时季把座椅放低,又把自己躺平了,看著车顶喃喃地说:「那这样,我牵你的手,就不用怕别人看见了?」
李昱泊开始没说话,等过了一会,他才「嗯」了一声。
夏时季偏头,看著认真开车的李昱泊,很认真地说:「你别担心,他们人再多,我也是会最喜欢你的。」
他看著李昱泊,把手伸了过去,扯著他的衣角,「你别不开心。」
第六章
刚送夏时季到家,李昱泊就走了。
夏时季把刚才在医院检查沾的那身味道洗了去,去院子看他爷跟吴爷爷下棋。
见天晚了,棋一时半会也下不完,夏时季就对人说:「吴爷爷,今天在我们家吃饭,我让玲婶多做点啊。」
「好……」著迷於棋局的吴爷爷应了。
哪想,等到吃饭时,吴爷爷孙子吴穸就过来叫他了。
吴穸这个人其实也跟夏时季同岁,因为老是跟他爷爷要钱,他爷爷一有什麽事要他做就跑得没影,吴爷爷老拿他气得心肝疼。
吴穸爷爷跟夏时季爷爷尽管是老友了,但吴穸与夏时季从来都不对盘,也从来玩不到一块去,并且,夏时季觉得吴穸应该是很讨厌自己的,原因不明。
听吴穸说他妈让他来找他,吴爷爷扒了口饭,盯著还在下的棋盘眼睛都没动一下,说:「我在这里吃了,你们吃你们的去。」
吴穸应了一声,自顾自地走了,夏时季跟著送他到院子门口,哪想吴穸走出了门突然把门一带,差点撞著了夏时季。
夏时季看著差点撞到他关著了的门火了,回头看了看还在下棋下得不亦乐乎的两老头,忍了……得,他不跟吴穸计较。
李昱泊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夏时季早就困得不行,但还是趴在床尾一下没一下地睡著等他……
一回来,夏时季更是困得不行了,看了李昱泊一眼,爬到床头就著枕头就真的睡了过去。
李昱泊洗完澡,看了夏时季的肚子,又低下头闻了下,看样子打电话让夏时季自己把药涂了确实涂了,没有偷懒。
他这才坐在床头歇了会口气,送了夏时季回家後,他就去了店铺跟会计把这几天的帐迅速理了一遍,把钱存进了银行,又跟著梧五叔跟蛴子把仓库的货理了一下,货太多短时间根本理不完,他又惦记著回来看夏时季,只好让梧五叔跟蛴子带著两个新招来的人手先对著自己回了来。
明天下完课的仓库的事情还多著……这个星期基本是下了课就要去管他爸已经完全交给他的三家店铺的事了,根本没有时间陪夏时季,放他一个人在家里老觉得心里不塌实,爷身体不好更是得操心,李昱泊越想越觉得有些烦躁,站到窗口想把窗户拉开吹下凉风……回头看了看紧抓著枕头一角仰躺著睡得沈沈的夏时季,出了门,到了二楼的正阳台上吹风去了。
吹了一阵,那种觉得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当的躁意吹了散才回了房间。
一到房间才躺下,像是知道他要睡了似的,夏时季就把腿搭到了他的腿上,头也枕了过来,抓著枕头的手也松了开,在他身上抓了两下,又沈沈地睡了过去。
李昱泊笑了笑,侧脸吻了下他的嘴角,叫了声:「宝宝。」
夏时季第二天晚上跟他爷吃了饭,陪他爷听了半会儿戏曲,看他睡著了,去厨房把玲婶热著的鸡汤装了盒,想了想,又拿了两苹果,一起揣著出了门。
在路中的时候顺路去了李五叔家的酒楼,这酒楼只是五叔全镇六家酒楼中的一家,李五叔不在,夏时季先前打的电话叫经理准备的十来份菜已经打了包,一见他来取,经理笑著说:「你说个址,就帮你送了过去了。」
「我顺路,自己来方便一些,就不麻烦了。」夏时季笑著道了谢,交了钱,这是给帮李昱泊理货的工人吃的,既然顺路还是自己提著去的好。
免得李昱泊又骂他德性,请人吃个饭还都那麽没诚意,夏时季可是被李昱泊骂惨了,有时候也不得不听听李昱泊的意思。
夏时季提著好几个人的宵夜其实还是有点辛苦的,那些装著实沈的食物餐盒袋子拎起来也挺重的,加上他是走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李昱泊家的仓库。
他一进仓库的铁卷门就有人发现他来了,那人夏时季看著不熟,知道这也许是新招的人,於是善意地笑了笑,说:「都忙著啊?」
见那小工愣愣地看著他不动身,夏时季只好走到他站著的大桌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身去里边找人去了。
正在理货,对著清单的李昱泊一看到他,眉头就是一敛,看了下挂著的锺表,放下手里的单表,摘了手上的手套向他走来,「怎麽来了?」
「爷睡了就过来看看你……」夏时季耸耸肩,对著仓库里的几个熟悉的人打了招呼,「梧五叔,蛴子,阿蛮……我带了宵夜来了,你们歇歇吃了再干吧。」
「都快十点了。」李昱泊把夏时季还拎著的小食盒接了过来,「再过会我就回去了。」
「我来接你回去……」夏时季笑笑,回头催著那些还没动的人,「还热乎著呢,凉了吃了不好,你们赶紧吃去。」
「去吃吧,辛苦你们了。」李昱泊回头笑著对他们说了一句,人也就全都摘了手套布套去外边的大桌上去吃了。
见人走了,李昱泊拉著夏时季到了一角视角死点,亲了下夏时季有些汗湿的额头,低头问著比他矮半个头的人,「走路来的?」
「嗯。」夏时季抓了抓李昱泊的头发,笑著说:「你臭死了,赶紧回家洗澡去。」
「提著来的?」李昱泊把夏时季的手拿起看了一下,发现他手上有拎塑料袋出来的色红痕,看著他说:「来之前不打电话给我,晚上乱跑,你怎麽搞的……」
「李昱泊,」夏时季头疼,瞪著他,「你能不能别挑刺了,我现在什麽都没缺站在你面前呢,你就不能把我给你的东西喝完,然後一起回家吗?」
李昱泊看他,仔细地看了好一会,直到夏时季又要瞪他时,靠墙坐了下来,把盒盖给掀了,没有拿勺羹就先就著盒桶喝了一口。
夏时季哼哼叽叽,用脚踹他一下,「劳碌命。」
所以,别的人好好的念书就念书,他倒好,念完书还要忙到夜,这到底是春夏镇有钱人家的儿子呢还是最穷的那家的?
「乱动……」李昱泊又喝了一口,抬头对站著的人说:「坐下来。」他把双腿打开,让夏时季坐到他腿中间。
夏时季回头看了看,他们呆的是不太明显的地方,除了墙,现在三面都有货,进来的间隙也不大,并且还是视线死角,如果有人来他们是先能看到的。
也管不得椰李昱泊满身汗味和灰尘了,李昱泊全身是汗都贴他身上过……他有什麽好计较的。
夏时季双手撑著李昱泊的膝盖,灵巧无比地转了个身,背对著坐在了李昱泊的腿间……见他坐下,李昱泊吻他的头发,侧头问:「要喝一口不?」
「不要了,吃饱了来的……」夏时季靠著李昱泊温热的胸膛,还有裤裆那炽热的一团,他挤了挤鼻子,还是问了:「李昱泊,你有好几天没做了……」
他一说,李昱泊喝汤的动作停了,警告地叫了声他的名字,「夏时季……」
夏时季动了动,结果,他股间正对著的那团东西更热了,好像,又大了点……
他无辜地回头看了看李昱泊,眨了下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昱泊拿著勺羹的手盖住眼睛,长长的吸了口气,对他说:「走开。」
夏时季没动,把他挡眼睛的手拿下,看著李昱泊有著欲望的眼睛,说:「好几天了吧?」
都好几天没做,李昱泊怕是熬不住了……
夏时季伸出手,作握状的去握李昱泊裤子中的那一团,一握,吓一大跳,那东西在他的手心大大的跳动了一下。
「起来了。」夏时季目瞪口呆,这也太快了吧?
他又回头看了看,工人都在吃宵夜,他带来的菜也多,估计一时半会也吃不会。
他干脆再度转过身跪在李昱泊腿间,把手伸向了拉链。
李昱泊看著他的动作没说话,直到夏时季低头含上他腿间的那时,他才把手中握著的喝的东西放到旁边地上,双手抚上了夏时季的头发,低低地说了一声,「乖。」
李昱泊好几天没做,出来的东西又浓又多,夏时季的嘴到了最後因为过度动作酸涩得合不拢,白色的东西就混著他的口水直在嘴角往下掉……
李昱泊抱著他,脱了已经半汗湿的衣服拿著干的那点擦著他的嘴角……擦了干净之後,夏时季焉焉地倒在他怀里,恨恨地瞪了一眼刚才把那里直捅到他喉咙里好几的人一眼。
李昱泊没管他的眼神,把他擦了干净,又在他额头中间一路经过鼻子吻到他的嘴唇上,然後也把自己完全汗湿的额头擦了,拿起已经凉透的汤一口喝干,留了最後一口用嘴喂到夏时季嘴里。
夏时季抓了抓他的胸膛,皱眉:「油……」
李昱泊只好摸到一起装在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嚼碎,用刚才的方式喂到夏时季口里……
夏时季吞咽了下去,这下抓李昱泊胸膛的动作轻了点。
李昱泊最後带著夏时季从仓库的另一的後门走了,也没有去前门那拿车,俩人步行著回去……所谓步行是他走著,夏时季在他背上跟著他走著。
他们走的是小路,夜黑,没有路灯,见李昱泊跟梧五叔打完交待的电话後手机那点微弱的光也消失了,夏时季怕惊扰了身边静寂的黑夜,轻轻地在李昱泊耳边说:「你会不会摔倒?」
「不会。」李昱泊的声音也很轻,但说得无比确定。
「嗯。」夏时季於是也就不担心了,这条路他们走过太多了,小时候,李昱泊带著他从他家仓库在父母的身边做完作业出来回家,他背著他们俩个人的书包,而他一路捡著小路上的贝壳或者草丛中那些掩瞒住了的好看小沙石……这样的数太多了,多得这条路已经是他们共同生命中的一部份了。
夜风很凉,天上的星星今晚也没有出来几颗,只有一两颗不明显地闪耀著有点冷淡的光,可李昱泊光裸著的上半身还是在散发著能让他觉得温暖的温度,夏时季头枕在李昱泊的肩上,在他後颈蹭了蹭,说:「我们要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怕人看到他们这麽一直亲密著,谁也不会说什麽,那该多好。
李昱泊背著他稳步走著,过了好一会,他说:「你等等,以後会的。」
夏时季要的,他总是会给他的。
「嗯。」听到答复,夏时季心满意足,再在李昱泊的耳边呢喃,「我好喜欢你。」
李昱泊这几天忙完,紧接就著期末考试了。
然後天气是真热了起来,夏时季是个贪凉爱吹风的人,每晚睡觉都要打开窗户,偏偏这样会感冒,春夏镇离海近,夜里的风有时能凉透骨。
李昱泊不得不把他紧紧抱怀里用蚕被裹著,免得这人一滚到边上,什麽也不盖,第二天感冒是的他,头疼的是自己。
这样抱得太紧,每天叫夏时季起床也就困难了,夏时季把头死死埋他颈窝,怎麽叫就是不动,要是多叫几声,他抱著李昱泊头的手就猛揪很顺便地揪著手边头发,发泄著他的怒火。
李昱泊薄怒,又不想打夏时季,只好一把把他抱起扔浴室里洗澡,还不敢冲凉水,调著温水往两人身上冲。
对此夏时季不醒也得醒,恼火问:「总是不让我睡饱,你现在这样听爸爸的话,以後要是他要让你不要我,你也听他的?」
「胡说八道。」李昱泊忍不住皱了眉,「你就非得胡说?」
夏时季一看李昱泊生了气,自己也还生著气呢,只是草率地在李昱泊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又把手挂在李昱泊身上让他帮他洗澡,偏头枕著李昱泊的肩上看著窗外大树上的绿叶被阳光侵扰得灼灼发光,觉得睡不饱的早上总是让人忧郁。
「孙。」夏爷爷这几天能起床了,他在床上躺怕了,一大早的就在院子里喝著玲姨准备好了的早茶。
「爷……」夏时季走过去,喝了口已经摆好的粥。
「爷……」李昱泊把两人的书包去放到车上,回过来把自己的那份新鲜海鲜粥一口喝下,把扯开的馒头沾了小菜往夏时季口里塞:「快点吃,快迟到了。」
夏时季嘴里被塞了吃的不能说话,只好拿眼瞪他。
「阿泊,」夏爷爷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这个安排他们爷孙日常生活的乖崽,「今天不去了,我……」
没等他说完要打电话给校长,李昱泊无奈地说,「今天考试,得去,放完假了就可以好好睡了……」
「哦……」夏爷爷把眼睛转向他孙。
「嗯,考两天就放假了。」夏时季点了点头。
夏爷爷听著也就安心了,专心地咬著他的半块糍粑去了。
「我们什麽时候走?」在车上夏时季问著李昱泊,他们在考完试和父母回来之前有十天左右的空闲时间。
「过两天,我把爷安排一下,果园的牛大爷,爷跟他合得来,他棋也下得好,也爱听戏曲,我帮牛大爷招了几个工帮著弄他果园,牛大爷就过来陪爷……等请的小工上工了,我们就走。」李昱泊详说著。
「嗯,这好,有人成天看著就不用担心了……」夏时季相信李昱泊挑人的能力,没再对此说什麽。
只是快到了学校时,他拉著李昱泊的手按到自己胸前,「心跳得有些快,有点小激动……」
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昱泊看了看窗外,没人,就把头伸过来吻了夏时季的额头一下。
夏时季抬眼浅浅笑著,目光如清晨露水,明辙清亮。
进了教室,考场位置跟平时他们的位置一样没有变化,他们班就十来个人,平时座位就安排得空荡荡的一片,实在无需什麽变化了。
夏时季他们考试是享受不到抄袭之类的乐趣的,他们没有什麽及格与否,只有针对哪方面他们如果不知道答题的话,等待他们的是那一课的老师带著另外几个一样学科的老师亲自上门直到他弄懂为止。
於是,整个暑假都能毁掉。
他们这些人,说得惨淡点,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在假期了……旅游玩耍都在这段时间了,如果会毁掉,那真的是活著一点乐趣也没了,连史鸣宇这个天天沈迷於电脑游戏的人在考试前的几天都老实地捧著课本去问老师不懂的地方,好几天晚上都是跟著老师过的,而不是他的游戏装备。
夏时季学得不好不坏,他什麽都懂,就是不太精通,老师会针对他们这些人出的题李昱泊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临时恶补一下,基本就没大问题。
李昱泊答题很快,一答完老师就过来收卷子,拉他出去聊一些课业上的东西,夏时季看了就不禁竖中指,看著自己还剩小半张题目的卷子唉声叹气地继续答题去了。
等到好不容易答完,也没提前几分锺,差不多全班的人都答完了,一夥人中有一两个人照往年考完试那样拍一下桌子,愤怒地吼:「啊,倒数第二题会做的,偏偏一时想不起来……」
这代表著此人的暑假又再毁了,众人纷纷向他投去「节哀」的眼神,这哥们去年暑假也是在补习中过来的,今年也难逃此恶运,真不知道他要怎麽活。
上午的考试一过才十多点,邓顺过来问他们:「你们今年还是去海边?」
「嗯。」夏时季看他,也问:「你们呢?」邓顺家的海边房子离他们两家的近,也就半个小时来的车程,有时候他们暑假也会一起玩。
「一样……到时候你电话开著啊,找你玩……我堂哥他们今年要带一帮国外的朋友过来冲浪,听说还是获过什麽冲浪比赛冠军之类的高手,到时候打电话叫你们过来看看。」邓顺嘿嘿一笑,「还有,你送我的表真好,我妈都夸这表有品味,她说考完试的这两天得趁著你在家得再去我们家吃顿饭才成……你给我说个时间。」
「哦……」夏时季想了想,转头看向李昱泊。
「今晚吧,如果你们家方便的话……」李昱泊帮他答了,见邓顺点头说没问题之後对夏时季说,「晚上我送你过去,等去完店铺就过来接你。」
「你不一起来?」邓顺扬眉,「我妈也请了你,别告诉我我没说你就不知道了。」谁都知道夏时季跟李昱泊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比亲兄弟还亲的哥们,请了一个就等於请了一对。
「不了,我还有事……」他们走到了停车场,李昱泊把门拉开让夏时季进了去,对邓顺说:「你让你妈现在别准备太多菜,我家里有人送来新鲜的海鲜,到时候叫夏时季带过去让你妈做几个菜……」
「好……」邓顺应了,又摇了下头,「我算是明白我妈说春夏镇里以後我们的大头就是你了……随便吃个饭你都要安排得这麽周详。」
李昱泊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麽,笑了笑, 说了声回见就上了车倒车去了。
邓顺他妈看著夏时季带来的海鲜直摇头,说:「你带得太多,我们得吃好几顿,这麽好的海鲜……」
夏时季微笑,他在外对待长辈,尤其不太熟的长辈面前都是有礼且进退得宜的,「阿姨,你请我来吃饭,我都没不好意思,你别跟我讲客气啊。」
说著,邓顺在旁揭他的短,「妈,你别跟他讲客气啦……小心他嫌你烦下就不来了……」
如果不是身边他妈在著,夏时季真想送他一中指。
邓顺妈妈有些过於热情,夏时季就算不喜欢,但也必须忍耐下来。
他爸爸就很明确地告诉过他,以前他还小,可以谁家都不用去……可他长大後就不能再如此任性,当镇里有些人请他过去吃饭时,有必要性的,要答应一两,这是给对方面子的事情,人际关系中交往中重要的一环,他不想适应也必须适应。
对此,李昱泊也没为他讲什麽,默许了他爸爸对他的要求……夏时季不能逃避,也就只能接受了下来。
尽管如此,每在外吃完饭回来,一旦别人不在,那总是被人塞了一堆东西不得不吃在胃里的难受感让夏时季会好长时间不想对人说话。
尤其那个人是李昱泊。
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太多……他不可能去要求主人家按他的脾胃来做菜,也不可能挑挑拣拣,只能从头到尾一路忍著。
所以这尽管邓顺妈妈拿著李昱泊给的海鲜做了几道菜,但邓顺妈妈以为这些是他在家里平时吃惯了的,把她先前准备的那些菜单上的菜全往夏时季碗里塞……那些菜里有不少夏时季厌恶的用作佐料的葱蒜味道,可他却什麽也不能拒绝。
到了李昱泊来接他,夏时季胃已经难受得在翻滚了……等李昱泊刚开了一段路,他大叫了一声,「停车……」
然後迅速打开车门,连滚带爬下了车在路边吐了个天翻地覆,连黄色苦涩的胆汁都吐了出来……恶心的食物颜色,恶腥的味道全把他围绕住了,夏时季闭了闭眼,止不住恶心,换了个地方又呕吐了起来。
他不断呕吐著,连鼻子里的清水都给呕得直接往下掉……直到没了力气,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有点凄凉地拿著自己的T恤擦自己脏了的脸。
有钱人家的孩子又怎麽样……谁说那就可以让人为所欲为了?
夏时季歇了口气,乖乖地爬了起来,准备上车。
他忽略掉站在他身边那有著难看神色的李昱泊,他知道这不能怪他,可是,他现在真的不想跟李昱泊讲话……
他现在很难受,很难受,难受极了。
夏时季进了家里,他爷早就睡了。
他低著头去洗了澡,出了浴室没有理李昱泊递给他的内裤,拿著毛巾擦了下赤裸著的身板上挂著的水珠,直接睡到床上,抱著枕头蜷缩成了一团。
他本来就瘦,蜷成了一团就成了一点点……
李昱泊看得眼酸,走了过去从身後抱著他,在他耳边叫了一声:「宝宝。」
夏时季没有应他,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恼怒打他,只是静静地躺著。
过了一会,李昱泊发现他已经睡著,蜷成了一团的身体怎麽打也打不开……他无奈地撇过头,不忍再看。
夏时季睡了一觉,感觉好了一点,但肚子空空荡荡的饿得慌,他起了身,在没有什麽光亮的空间里推了一下身边的人,「李昱泊,饿了。」
「醒了?」他只一推,李昱泊就立马睁开了眼,打开了床头的灯光。
「嗯。」夏时季点头,坐到了躺著的李昱泊腰上,把头靠在李昱泊的肩上,没精打采地说:「饿得慌。」
「乖。」李昱泊抱他起来,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四点锺,知道他是饿醒的,「我热了小米粥在火上,就给你拿上来……」
「哦,你吹凉点啊。」夏时季听了从他身上一倒滚到一旁,依旧没什麽精神,抱著李昱泊的枕头到了怀里,焉头焉脑地说。
「嗯,就来……」李昱泊迅速拉开门,三步并作一步下了楼,去了厨房把火上煮的清粥放到碗里,粥太热,他匆忙用水冷著,又拿著扇子扇著热气,等冷了一点,就端到手上,边吹著边上了楼去卧室。
到了房间,夏时季正趴著,见他关上门,朝他嘟了下嘴。
李昱泊快速上了床,「来,起来喝。」
夏时季爬起,半跪著坐在李昱泊的大腿上,把手搭到李昱泊腰上,就著李昱泊的手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喝到半碗实在饿极了,一把拿过碗,一口把半碗全喝了下去。
一喝完,李昱泊声音有点闷闷地问他:「还喝不?」
夏时季老实地说:「还要喝一碗,这你别那麽急了,我不那麽饿了……」
第七章
喝完第二碗,李昱泊问还要不,夏时季摇了摇头,看了看时间,只有四点半,「这麽早……」
他把身体在李昱泊身上扯平了,手搭在李昱头两侧,悠悠地叹了口气……
「叹什麽气?」李昱泊的噪子有些哑。
「当人好难……」夏时季嘟咕了一句,吃饱了有力气了,心情也不那麽坏了,「你没睡好吧?天还没亮,你睡会吧……」
李昱泊没说话。
「睡啊。」夏时季扯了下李昱泊头发。
李昱泊摇了摇头,「不睡了。」
夏时季扯开了一点脸,看了看他的脸,把自己的脸磨蹭上去,贴著李昱泊的脸搓揉了好一阵子,直到搓揉到了心情好了起来,他才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你的,爸爸早晚会让我承担他给的一切的……你也是……」
他不想再说了,免得刚好的心情又坏掉,他舔了舔李昱泊的嘴唇,乖乖地说:「你要我吗?」
李昱泊沙哑著喉咙:「要。」
夏时季伸手摸到他胯间,困惑,「没起来。」
以前都是起来了的。
「今天不做……」李昱泊回亲他的嘴唇,「我要你,无论他们说什麽我都要……他们不许,我就带你走,无论干什麽我都会养活你,你要什麽我都会给你,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嗯。」夏时季听了心情真的好了起来,把舌头伸了出来,让李昱泊吸吮。
直到舌头麻了,他才呼呼地喘著气不要了……
李昱泊叫他:「季季……」
「嗯。」夏时季用鼻子发出声音,用手玩著李昱泊的头发……
「你原谅我了……」
夏时季顿了顿手,「嗯」了一声。
然後他数著李昱泊的睫毛,没有办法地说:「不怪你,我自己也没用,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你别老担心我,我会想个法子解决的。」
那些平常的,他硬是吃著过敏的食物他是没办法适应了,如果跟别人吃饭的话,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老是让李昱泊操心,他也不想的。
再说将来要是管爸爸的事了,请别人吃饭还是被人请吃饭,那是太经常的事情,像他酱油吃不得,葱蒜吃不得,还有太多的菜都是碰都不想碰的东西……哦,夏时季想想就想对将来的自己竖中指,一个大男人的这麽多忌讳,简直就是娘娘腔。
「李昱泊,我怎麽这麽多毛病?」一想起自己这麽多的吃不得,夏时季郁闷了。
「惯的,都是我惯的……」李昱泊今早很好说话,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夏时季哼了一声,扯了他的脸一下,挺大方地说:「好吧,都是你的错……」
潘力子这天从他们村里上来镇里,自从李昱泊让他跟了他後,他就正式从镇上回到他们村工作去了……这他把他们村一些地质好的地方都打听清楚了,把皱皱巴巴但还是写了清楚的资料给了李昱泊之後,就找他的夥计蛴子去了。
蛴子一见他,跟梧五叔请了半天假,俩人去便利店搬了一箱啤酒,买了几斤卤味去了春夏镇的一座小山头顶,两人对著山脚下的春夏镇碰起了酒瓶干杯了起来。
「我跟泊仔说了,他说等要的地的标投到後,就让你过来帮我……」潘力子对著蛴子说。
「我……成麽?」蛴子爹娘死得早,又没亲戚,初中念了一年就没念了,出来找工养活自己……
「成,泊仔都答应了,他还帮我找了个老师教我些东西,你也跟著学,我们只学会要学的东西就成了,你别瞎担心,泊仔上还夸你勤快又灵活,你也知道他那人实在,只要好好办事,他就不会亏待人。」潘力子想了想,说:「你也不能老当小工了,该攒钱娶媳妇了……」
「泊仔对我们这夥人都挺好的……」蛴子拍了下潘力子的肩膀,算是谢了他的好了。
「嗯……」潘力子点了点头,他要比蛴子大好几岁,又曾经去市里帮过李昱泊爸爸干过一阵活,知道李家的根底一些,迟疑了一下,还是对蛴子说:「你回头给泊仔给请的老师送点礼去,让他对你多用点心,泊仔明年就高中毕业要出外读书了,这镇里上下的事他是要找人帮他理著的……你上点心啊……」
「啊,泊仔走了,就把事给人?可还有梧五叔他们呢……」
「这麽多的事,梧五叔一个人管不来,他要用得上的帮手,帮他办事的人,你懂不懂?」潘力子敲了敲他的头,「这几家店还有我们村子的旅游开发,这些店铺还有那些地全都是泊仔一个人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的你懂不懂?你这笨脑子,怎麽平时这麽聪明,这麽点事就看不出来?」
「全是泊仔的?现在就全是了?」蛴子惊了。
潘力子又迟疑了一下,侧过头在蛴子耳边悄悄地说:「错不了,我跟你说了你别给我到说去,我上去市里,跟著李大头去办投标的事,悄悄在门道听李大头跟他的律师讲,这些现在都已经是放在泊仔名下的了。」
「那得多少钱啊……」蛴子眼睛都快脱了窗:「他才17岁……」
「他又不是一天两天这麽厉害了……」潘力子叹了口气,「人跟人命就是不同,有时候,连脑子都不同。」
蛴子大大地喝了口酒,把酒瓶喝干,摔了瓶子,听著玻璃碎了地的声音粗犷地说,「知道了,力子,我今晚就给你那老师拜师去,还有等会跟我去杨梅村去采点杨梅……」
「杨梅?」
「夏时季喜欢吃……」蛴子嘿嘿一笑,「去年我知道的,我去杨梅村玩带了点回来正好他在仓库,拿著吃了好几个,後来我把半袋送了他他也没推……」
「真的没推?」潘力子有些讶异,夏时季与李昱泊不一样,那个白白净净的人平时就算笑著那也是跟人保持著距离的,这种人能要别人的东西?
「没推,不过事後送了个游戏机给我……」蛴子又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一直想要个,就要了,没给还。」
「没事……」潘力子帮他开了瓶酒递给他,「正好杨梅正熟著,我们等会再去请半天假,去采点好的送去。」
夏时季考完试算是彻底解脱,回了家刚歇了半会,就有人来了,潘力子跟蛴子正在门边抬著半框杨梅对著他傻笑。
夏时季看看他们,再看看屋里头,说:「李昱泊不在……」
「没,没,杨梅熟了……我……我这不……」蛴子一见著夏时季,送一这麽光明正大送东西给这人,手太生,不好意思接著说了。
「我们送给你的……」潘力子毕竟见过世面,一鼓作气把话说了。
夏时季看著他俩,扬了下眉,笑了。
等李昱泊回来,夏时季正跟他爷捧著杨梅盆子吃得不亦乐乎,李昱泊一看桌上那堆吃完的核,都快成小山了,猛地惊了,把俩人手中一人一个的杨梅盆子全抢了过来,破口大吼:「吃这麽多,想把牙齿都给吃酸掉?」
夏时季跟夏爷爷都被吼声惊了……两人齐齐无辜地看著李昱泊了,他们只是吃个杨梅而已……
「你……你吃就算了,」李昱泊看著夏时季脑袋大得快炸了,「可爷的牙齿能酸得了吗?你要他接著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这杨梅不酸……」夏时季反驳,抓起桌子上的装核的盘往李昱泊身上砸,「而且我只给了十颗给他,你瞎了狗眼没看见爷的只是盆大吗?」
李昱泊闪过,看了看夏爷爷的盆,里面还真的只有几颗杨梅。
夏爷爷看著李昱泊,又看了看他气呼呼的孙,又回看了看李昱泊,伸手讨他的盆子,「还剩三颗,别以为我不清楚。」
他好不容易慢慢吃这麽久才剩的三颗……
夏时季好不容易找著个喜欢吃的东西,加上潘力子他们一送就是送了半筐,他贪杨梅的酸甜,到李昱泊回来时,那座小山的核全是他吃完的,於是到了吃晚饭时,不管杨梅吃著有多甜,但里面的寒酸气还是让他的牙齿软掉了,牙酸软得吃不了饭。
李昱泊被他气得连骂都懒得骂他了,叫他滚回房间去收拾行李,然後自己跟夏爷爷说著他要跟夏时季出去玩几天,让果园的牛大爷来照顾他。
夏爷爷喜欢那位很会下棋的憨厚的老头子,不过更喜欢他孙,问:「要去几天啊?」
「去大概十天左右,我爸和叔他们回来时就回来……」李昱泊征徇地看著夏爷爷,「你看成不?」
「孙喜欢去吧?」夏爷爷吃著他的最後一颗杨梅,咬了半边,把剩下的半边放到盆里,看著李昱泊,「钱够不?」
「够……」李昱泊笑了,知道爷是答应了,点了头,「我这够著,也会照顾他,你放心。」
「放心,放心著……」夏爷爷点了点头,「去玩吧,你们在家呆长时间了,年轻人要多去外面看看,眼界大了心界才会大。」
「谢谢爷。」李昱泊点了头。
「你有本事,要好好对他……」夏爷爷跟往常他们出门一样叮嘱他,「他是懂事的,也最听你的话,你要看好他……可别让别的人伤著他了。」
「知道,知道……」李昱泊的头直点著,听著乖孙要出门要把话说出来才安心的老人家反反复复说著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话。
夏时季还以为考试完了隔一天才能走,没想到,李昱泊第二天就帮事情安排妥当了。
早上牛大爷来了之後,夏时季跟牛大爷带来的孙子玩了一会。
牛奶奶也来了,她是个矮小但非常和气的小老太婆,做饭的手艺很好,尤其会做一些夏爷爷喜欢吃的老菜式,早上他们来得早,牛奶奶还在厨房做了点不怎麽粘牙的糍粑给夏爷爷吃了,美得夏爷爷吃的时候还哼了几句特别爱的戏曲。
小孙子也很乖巧,四岁多的小孩很安静地看著两个爷爷下棋,小脸上一片很认真,坐在小板凳上观看著,一动也不动。
夏时季见状,因担心他爷一个人在家的忐忑完全没了……他带著笑朝李昱泊皱了下脸,见他背上了装著他们行李的大背包,去跟正在下棋的夏爷爷说:「爷,走了啊……」
夏爷爷抬头,「哦」一声,点点头。
李昱泊也跟他拉了招呼,拉开了院子的门让夏时季先走了出去……
夏时季出了门,李昱泊也紧眼著出了来,夏时季朝李昱泊挤了挤眼,朝内对著要来门边的夏爷爷说:「爷,别来看了,车子来了,我先上车了,你回去下你的棋去……」
「哦……」只走了几步就被抓到的夏爷爷停住,应了声,没动了。
直到听到车开走的声音响了,夏爷爷还是习惯地走到门边,看了看外面,这时连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他左右瞄了几眼真的瞅不见带他孙离开的车了,才走回去跟新来的棋伴下棋去了。
梧五来开的车送他们去港口。
李昱泊这出去的路线是海路,加高速路,再到机场。
这样的路线可以让他们两天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机场,一般的话,到达有机场的城市从春夏镇出发是需要三到四天左右的。
不过因为这几年开的海线跟高速路修的多,交通一方便,加上利用得当,真要赶紧的话,一天多也就可以从春夏镇完全出去了。
一路上梧五叔跟李昱泊还在说著一些供货商的事,夏时季也知道时间紧,李昱泊可能要抓著这点时间跟梧五叔确定一些事,老实地坐在他的後座听著耳机里的音乐,一句话也没插。
到了船上时,夏时季翻著背包里他的牛肉干的数量,他不太习惯外地牛肉干的味道,所以每出去的零嘴都是从本地带著的……他算了算要怎麽吃才够吃十天时,才把背包的拉链拉起。
他背的背包小,就是一些牛肉干还有一些轻便的旅行用品……重的东西都塞李昱泊的大包里。
他数好了他的牛肉干,见李昱泊还在靠著包厢的窗户在说著电话,夏时季翻了下白眼,走了过去,一跃跳到窗台上坐著。
李昱泊亲了亲他的脸,用手抱著他的腰,跟电话那头的史鸣宇说:「已经进海了,信号快不太好了,嗯,我们回了给你电话,拜……」
他挂了手机,把手机扔到了包厢的床上,双手抱著坐在窗户上背著碧蓝海水的人问:「高兴不?」
夏时季把腿缠上他的腰,笑了,连连点头,「高兴……等到了谁都不认识我们的人多的地方,你要记得牵我的手。」
「嗯。」李昱泊抵著他的额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在哪都牵著,我怕丢了你。」
他们在三星市下的船,这里已经离春夏镇有很远了。
三星市是市级城市,比春夏镇热闹得多,他们晚上下的船,可三星市晚上的人比春夏镇白天的人还要多。
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三星市的港口黄昏时可能刚刚卸了渔船,鱼腥味重得空气全都是臭的,一下船就闻到这股味道,夏时季的脸就冷了一下来。
李昱泊一见他不高兴,迅速拦了车,去了先前已经打电话订好了的酒店。
洗好澡,夏时季从浴室出了来,李昱泊和他洗到一半接到父母的电话,冲了一下就去接电话去了。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李昱泊说:「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从你们那下机,一起回。」说的时候看到了夏时季,拿著手机过了来在夏时季的脸上亲了一下。
刚洗完澡的夏时季实在过於让李昱泊移不开眼,他匆匆地跟他爸说著:「知道,我会照顾好他的,嗯……」
「来,跟我爸打声招呼……」李昱泊按父亲要跟夏时季讲话的要求把手机放到夏时季耳边。
「伯伯……」夏时季挤了挤鼻子,坐到李昱泊腿上,咬了一下李昱泊举著手机的手,笑著叫了一声李父。
「他欺负你没有?」李父在那边也笑著问他。
「目前没有,」夏时季想了想,「以後有了我再跟你说……」
「成……」李父对於夏时季那是完全的百依百顺,他把夏时季当小儿子,而小儿子一般享受的待遇就是父母十足十的溺爱。
「伯伯你忙去吧,我让他带我出去吃饭了……」夏时季被李昱泊摸了摸刚洗了澡有些凉的肚子,他拉开李昱泊的手,跟那边的李父说著。
李父又叮嘱了他几句,挂了电话。
「我们回来要在市里下机跟他们一起回镇里吗?」夏时季全身都是赤裸的也没有在意,他反坐过身,面对著李昱泊坐著问。
「嗯……」李昱泊点了头,摸了摸他的耳朵,问:「饿了吗?」
「不饿……」夏时季把李昱泊腰上的浴巾解了,刚才洗澡的时候李昱泊洗了他的後面,他知道他要做。
李昱泊把手指伸了进去,夏时季皱了皱眉,还是叫了出声,「疼……」
这几天後面都没有做,反倒更疼了,刚才洗的时候也是,生疼生疼得很……
「我慢点来。」李昱泊吻了吻他的肚皮,又把他的小东西放到手心摸了摸。
直到全进了去,夏时季额头的汗都出了来,李昱泊一直在抽动,後来他疼得实在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这样哭李昱泊更不会饶他,动作可能会更加的大,可他忍不住疼,只好哭著巴著李昱泊的脖子,抽著气呜咽著说:「小力点,你小力点……」
李昱泊不比他,他已经有了强健男人的身体与力道,一下只会比更一下地撞击与度地占有他……他甚至话都不会说一句,只会在强硬的侵占中亲吻他。
夏时季的哑子最後也哑了,连让李昱泊小力一点的声音也没力气喊了……前面的小东西也挺立了起来,撞著撞著,他疼得厉害,却又有一些舒服。
因为不是在家里有所顾忌,李昱泊这过了份,动作一点也不收敛,撞他把酒店的一般的软床都给撞得像水床一上一下剧烈地动作的,声音响得非常过份,李昱泊把东西插进身体夏时季都不会不好意思,可听著床的响动声,脸倒真的越来越红。
到了最後,李昱泊在他身体里射了出来,又吻了他带著泪的红脸好半天,才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夏时季由著身体里面的滚热的东西因为没有东西堵住流了出来,趴在李昱泊身上喘著气……後面,李昱泊的大东西抽了出来,可手指又伸了进去掏他的东西去了。
夏时季老实地让他掏,免得会闹肚子,只是等李昱泊掏完,看他一时半会不带他去洗澡,不由得问:「不出去吃饭啊?」
他们出来,可不是出来做爱的。
「时间还早,歇一会,这里九点後夜市很热闹,我们可以走著去找吃饭的地方。」
「哦……」夏时季看了下时间,现在才八点……是可以歇一会。
「你饿了?」李昱泊拔开他汗湿的头发,把夏时季的额头全露了出来,看著怀里的人那张让他总觉得只要有他别人再无法吸引他一眼的脸,「要不要让人先送点东西吃吃?」
「不要,等会一起去吃,现在饿空一点,等会就可以多吃点……」夏时季摇头,手正好摸到李昱泊胸前不突出,好看又结实的肌肉,有些羡慕地说:「等我再大点,你就帮我找个适合我的散打老师……」
这样的话,他也会有这样很男人的身体的。
「……」李昱泊笑了一笑,没说话,他伸出手,拿过床头桌上的水杯,喂了夏时季喝了半杯,剩下的自己一喝而净。
「李昱泊啊……」夏时季在船上睡了四五个小时,就算刚被李昱泊操弄死去活来,但这个时候精神还是好得很,「等会我们穿一样的T恤,裤子,上我买了回来,你都没跟我一起穿过。」
「好。」穿成一样,会让人对他们关系产生怀疑,但这里已经离家里有些距离了,尽管也不是很安全,但这出来本来就是让夏时季开心的,李昱泊完全不想拒绝他。
「嗒……」夏时季听到他答应,舌头打了个愉快的声响,然後他把舌头送进李昱泊的口里,跟无数的示好一样,把自己交给他,让他怎麽样对自己都可以。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内陆城市的古镇,夏时季曾经在历史课上看到过这个地方,说这样的老房子跟我们这边的倒是不同,显得更古韵一点,不像我们这里青石墙青石瓦般粗犷,它们的要精致一些,有时间要去看看。
他只那麽一说,李昱泊也就记了下来,他想带夏时季去看看另外不一样的地方……只要他想到过要去的地方,那就会成为他们要去的一个地方。
而一路上,他们要去哪,夏时季都没有问过,他所向往的,只是一个陌生的人多的地方,然後这样就可以有牵手了。
至於李昱泊要带他去往何方,他跟著去就是,没什麽好问的。
李昱泊有时候想,他们彼此喜欢对方的心是一样的,都是直接得没有一点掩饰……对对方的感情坦白,他们从来没有遮挡过,他们相互喜欢,他们亲吻,他们上床。
他见过不少感情方式,叔伯的,哥哥姐姐们的,还有邻居以及小镇居民的,他所有亲眼见到过的感情,他都不觉得其中有一样是他所喜欢的。
他所喜欢的,只是让这样的夏时季一直在他身边……那个总是挑剔过多,但有时又只愿意听他一个人话的夏时季。
他一个人的夏时季。
别的,他都不要。
当李昱泊牵著他一路走过大街,迅速闪入餐馆时,夏时季还对著外边跟著他们的几个人在竖中指……
他们一路走来,夏时季以为只是有人会奇怪看他们而已,可没想到不知道怎麽的有几个人一路都在跟著他们,看样子还是跟他们同年龄的人,一路都在对他们吹著口哨。
看他们的样子,头发脸上都是五颜六色的东西,穿的衣服也是东一块西一块,乱糟糟的一团……更让夏时季恼火的是,其中有个娘娘腔竟然上来拉李昱泊的衣服,对著李昱泊笑得脸上都快掉粉了。
气得夏时季差点没动手。
如果不是李昱泊拦著,夏时季真他踹一脚敢动他男人的那个看著就是个人妖的人……穿得怪里怪气不说,动作还那麽的恶心,居然当著他的面就要摸李昱泊。
「气死我了……」上了包厢,尽管李昱泊叫服务生赶走那帮竟然敢跟进来的几个人,夏时季还是相当的冲动,他脾气本来就说不上好,这下更是暴躁不已。
李昱泊看了一眼他的小身板,没有说什麽,只是闻了闻服务生帮他们倒的柠檬水,然後让服务生帮他们换了个他们在家喝的矿泉水牌子来。
他知道按夏时季所要求的穿得那麽招摇,肯定会招人侧目,不过既然他答应做了,也就不想再说夏时季什麽了。
「你怎麽就让他碰了啊……」夏时季想著就气了,把包厢的门一关,动手就去脱李昱泊的衣服:「给我扔了……」别人碰过的,妈的老子不要了,简直就快把人给恶心死了。
「回酒店再扔。」李昱泊挡住了夏时季的手,这T恤是他通过渠道让人从设计师手里买下的,好吧,他想扔就扔,可他等会穿什麽回去酒店?
「都他妈怪你……」夏时季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碰了,不舒服到了极点,拉开窗户看著楼下的人来人往的人流,想找到刚才竟然肖想他的李昱泊的人……然後把桌上的杯子往那人脑袋上砸下去。
靠,他的人,谁他妈打主意就弄死他……夏时季心里的熊熊怒火一点也没有理智地燃烧著,他算是彻底明白了李昱泊为什麽老是吃那群他根本理都不理的女孩子的醋了。
看著在窗边气得脸眉毛都紧皱著的夏时季,李昱泊无奈,只好打开门让服务生把他刚才等的菜全齐了,敲门再通知他。
然後他把门关紧,把刚才不小心让人扯了几下的跟夏时季同一款的T恤给脱了,招手对窗边的小孩说:「过来。」
夏时季回头,看到结实的胸膛,撇了下嘴,但乖乖地走了过来,让李昱泊把他抱到腿上坐下,一把就咬了李昱泊的胸口一下,不快地说:「你是老子的。」
「是……我知道。」李昱泊吻了吻他的嘴角,「不要乱生气。」
「我没有……」夏时季还是紧皱著眉,「你牵著我的手,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为什麽还要来碰你……」
人们奇怪看著他们手牵手夏时季一点感觉也没有,反正他们是在一起,是两个男的,是跟好多人不一样,是事实没错,他们要奇怪就让他们奇怪去。
可是,明明知道他们是一对,那几个看起来很讨厌的人凭什麽要动他的人?瞎了眼睛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啊?
「我不喜欢别人对你有所企图……」夏时季说著他的感受,心情闷闷的,「以後我们要是去了别的地方上学,不像家里一样,那些地方会有很多男的喜欢男的……你会喜欢上别男的吗?」
「你呢?」李昱泊反问他……
「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夏时季生气地扯著李昱泊的头发。
「我只喜欢你。」李昱泊平静地说著,「我也只喜欢跟你身体接触,我也只愿意跟你这样过一辈子,我们这一辈子时间会很长的,以後会发生很多事,你什麽都不要管,你只要记得我只喜欢你,只愿意跟你在一起这件事就好。」
「其它的都不用管?」夏时季就算心情非常不好,不过现在又有点微微地高兴了起来。
「嗯,其它的都不用管……」李昱泊重复了一遍,然後看了看门,说:「可以穿衣服了吗?菜要上来了……」
「好吧……」粘著李昱泊胸膛的夏时季不想下来,但也知道不能一直这样,只好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看著李昱泊拉开了门让人把菜送进来。
史鸣宇去找邓顺踢球,球都没带一个就来了。
邓顺看著他两手空空,翻了下白眼,「球呢……」
「……」史鸣宇嘿嘿笑了一声,「我把球藏床底下了,哪想,打游戏入了迷,让我那小表弟又给趴床底下顺走了……」
「出息……」邓顺拿著苹果砸了他,「我没球,怎麽踢?」
史鸣宇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说:「去李昱泊店里拿一个,我跟他打过招呼了……」
「你又不付钱?」邓顺鄙视他,跟著他出了门。
「有什麽好付的?」史鸣宇啃著苹果迈开大八字豪气地走在大街上,「我给他也不会要……」
「你说他们怎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邓顺有些郁闷地问,他还想找夏时季去趟城里买几身新衣服。
「怕我们找呗……」史鸣宇挺有自知之明地说:「我其实想一放假就逮他去城里,这样我就有便车坐了……」
「我也是。」邓顺心有戚戚然点头,「可夏时季是不是太小气了?他们要出去玩也不知道找我们,人多热闹好玩一些啊……」
「切,他才不想要我们跟著,再说我们一起去了,李昱泊肯定不陪他,他到时候哪找人伺候他去?」史鸣宇哼了一声,「按我说,他这麽大了还离不开李昱泊,以後怎麽找女朋友?是不是找个女朋友都得李昱泊帮把追到手里才要?」
他这麽一说,邓顺踹他一脚,「你瞎了狗眼,没看见那些女的个个恨不得扑他身上了?还用著著他追麽?」
史鸣宇翻白眼,「你才瞎了狗眼,那些女的一半都是打算扑李昱泊的,现在哪家有十几岁女儿的人没在打李昱泊的主意的?你当夏时季不清楚?李昱泊是除了我们哪个女的都不搭理,要不那些女的可都要疯了不可……」
「这倒是……」邓顺一听,再一想,懵了,「你说他们在想什麽啊?」
李昱泊倒是个挺好说话的人,对人都很客气,但人一接触就非常明白,他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看似温和实则难以接近……而夏时季就是很对那些很明显对他表现好感的人都表现得有什麽就说什麽,反正他不喜欢人的地方多著了,他嘴一张,女孩子也基本从他嘴里听不到什麽好话。
这俩人……以後要找女朋友了,得什麽人才会招他们喜欢啊?
邓顺一想,摇了摇头说:「反正我那堂妹是没希望了,想以後当李昱泊的太太还是先死了这条心吧……」
史鸣宇也跟著摇头,「鬼知道他们在想什麽……」
俩人去李昱泊的文体店里拿了打工小妹早就按李昱泊说准备好了的球,顺便去了夏时季家,跟夏爷爷打了声招呼,又从玲婶手里接过一袋零嘴,去了球场跟人踢球。
人年纪轻的时候,都不喜欢多想,年少单纯,少想,也有少想的快乐。
史鸣宇与邓顺这两个夏时季与李昱泊的朋友以後回想起当初这段时间他们的想法时,都不得不感叹那时候春夏镇真是个单纯得让人发指的地方……当两个人十几岁了还天天睡在一起,一个男的那样照顾另一个男的时,他们居然只是觉得他们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兄弟,还要为著他们以後怎麽找女朋友操心,而从来没有别的想法……
不过,他们也不得不感叹李昱泊对待夏时季的好真是太过於十年如一日般自然,以至於让人看得过於熟悉了,都不觉得他们这样的相有什麽不对。
以至於春夏镇的人们也都习惯了他们这样的关系……也就从头到尾一直没觉得他们有什麽不对过。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李昱泊可怕得让人不敢思。
第八章
出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不高兴的事,夏时季晚上打了李昱泊几拳,出了口气,第二天早上倒还是挺兴奋的,连李昱泊拉著他上了长途快巴时也没有多说什麽。
他们坐的是靠後面的相连的位置,夏时季坐在靠窗边上,李昱泊自然坐在靠走廊的那个位置,他们坐的快巴是豪华车型,座位空间很大。
长途快巴要开十三个小时,因为他们常出镇,春夏镇离外面实在太远了,每出门都要坐几十个小时的车,他们坐长车已经坐习惯了,倒没有什麽,就是快巴在中途休息站不停太长时间,不像自家车一样可以中途休息或者洗澡换个衣服,去城里都是自家车接送的夏时季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不过还是很老实地对此一句话也没有。
「妈妈刚才说,让我们玩几天就回……」坐到车上刚跟他妈妈打完电话的夏时季嚼著李昱泊喂给他的牛肉干说,「我才不要,我们一定要多玩几天,屁股都坐疼了才坐出去玩一,切,就几天就想打发我,她想得倒美……」
李昱泊没有说什麽,这时服务员过来送水,他说了声谢谢,把准备好的外套拿来了出来,把小的那件放到了夏时季腿上……快巴里冷气太强,只有二十一二度,跟外面的气温相差太多。
跟李昱泊一样穿著一模一样白T的夏时季看著李昱泊穿好自己的之後,就把靠著椅背的身体微微起了来点,让李昱泊帮他给套上外套,自己边穿著袖子继续说:「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李昱泊吁了口气,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你别乱动,我打个电话……」
说著,他摸出了一直震动了好几的手机,刚才因为他要拉著夏时季买票,然後检票上车,一直都没有去腾出手去理震动著的手机。
一看未接电话,有两个是他妈的,一个是潘力子打来的……他先回了潘力子的,解决了潘力子要的人手问题後才打给他妈。
「怎麽一直没接电话?」李母接到他电话有些迷惑。
「刚在买票……」李昱泊回答著,看著夏时季。
夏时季吃完他手里的这根牛肉干又打算吃了……李昱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免得多吃了要喝水,到时候上厕所不方便,高速路上的车不是自己说停就可以停的。
「我要吃……」好不容易今早牙齿不再酸了的夏时季想念牛肉干的味道,非得要再嚼一根不可。
「不许……」李昱泊无声地,但嘴唇非常坚决地对著夏时季说了这两个字,同时耳边听著电话那边的李母说:「小时季身体不是很好,你可得多看著点,但也别太纵著他了,你怎麽临走的时候才通知我们?」
「没什麽,就是放假了,手头上的事也忙得差不多,就出去走走……我先跟爸打了声招呼,他没告诉你?」李昱泊淡淡地跟他妈说著,瞪了还要乱动的夏时季一眼。
夏时季两手都被他抓住,得空的只有嘴巴,可是李昱泊跟他妈在打电话呢,他也不好开口,只好把脑袋低下用嘴去咬李昱泊抓住他的手……
李昱泊没理他,随他咬,对在电话那边在抱怨他的李母说:「没什麽,我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嗯,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好,不用了,他现在在吃零食,没空说话……」
他拒绝掉了他妈要跟夏时季说话的要求,关了手机,松开了夏时季的手,皱眉问:「闹够了没有?」车才刚开几分锺,他就要吃要喝的了……等再过几小时吃中饭的时候肯定什麽也不会再吃。
这小孩子的习性是李昱泊最不喜欢他的习惯,见夏时季倔强地瞪了他一眼,还要去够他的零食包,李昱泊干脆把夏时季半抱在怀里,喝斥说:「不许吃了。」
夏时季皱了眉,半躺在李昱泊怀里,对著前面那个一直在回著头看著他们的可能是在自助游中的鬼佬就要竖中指……还没竖好,就被李昱泊拉下了手。
这下,夏时季是彻底恼火了,「怎麽这你也要管?」那人老是看著他们不动他给竖下中指怎麽了?
冷冷看了眼前面那个不识相的鬼佬的李昱泊回过视线,对著夏时季说:「你闹了一早上,劲还没过?」床都不赖了,跟著他起床就是东奔西跑的夏时季兴奋的结果就是自己要比平时更多的精力来注意他。
本来在外面李昱泊就要留神环境,现在加上这一出来玩儿就有点疯跑的夏时季,把他牵著到了车上没让他给跑开了那可是时时都紧牵著他的手的结果。
「没……」夏时季见那鬼佬被李昱泊的冷眼看得回过了头去,不再笑得很恶心地看著他们後,笑著对李昱泊说:「如果我说过了,你给我牛肉干不?」
李昱泊摇头。
「那就是没过……」夏时季见要挟不成功,撇了撇嘴,车子这时已经开到了靠近海边的高速路上,大海从窗子里透出去看显得格外的蓝,这时候太阳也升到了半空中,金色的光芒跟著蓝色海水相互辉照,景色奇妙得车子前面已经有不少人拿著相机在卡嚓卡嚓了……
夏时季也拿著相机拍了几张,又调出几张先前他跟李昱泊拍的合照看著……见屏幕里面的俩个人傻傻地看著对方,不由评价:「尽管我们长得很帅,但摆POSE的姿势实在不行,你看,笑都不会笑一下……」
李昱泊淡淡地瞥了一眼相片,重点放在夏时季那张傻傻看著自己的那张脸上……发现今年帮夏时季买的这套昂贵相机的配置还是物有所值的,至少,夏时季看著他时自己在他眼里的倒影也给拍得清晰可见……
他们从车上下来後,就又直接上了飞机,夏时季再没有牢骚这个时候脸色也不太好了……他本来一直没问李昱泊要去哪,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问:「还要多久?」
「再两个小时就可以休息……」李昱泊也忍不住皱眉,夏时季本来就挑食,这一路除了那几根牛肉棒,其它的他根本就没吃多少。
「哦。」一听没多久了,夏时季坐在位置上就倒下了,两手扯著身前的衣服,全身充满著孩子气的挫败感,有气无力得很。
飞机上的飞机餐夏时季根本不碰,李昱泊吃了两口看著他那样子也吃不下了,叫人把东西拿起,半抱住夏时季的头枕在自己肩上,轻声在他耳边问:「难受了?」
「一点点。」夏时季这时才睁开眼睛,他不喜欢拿这个李昱泊抱怨,「你别担心……」
见李昱泊没吃了……他不由嘟了嘟嘴,「你吃你的就是……」
「不急。」李昱泊问他:「喝水不?」
夏时季摇头,见座位那边的人在忙著吃饭没看他们,他眼睛有点红的跟李昱泊小小声地说:「我有点点难受了。」
他不想跟李昱泊说难受不难受的,一路来都是李昱泊带著他走,他也知道他辛苦,本来他就不应该再说什麽了的。
可是,还是忍不住说了,夏时季老觉得自己应该要爷们一点,但往往事与愿违。
「我知道,乖,再忍一下……」李昱泊没再说什麽,只是把手伸到他背後,不断地上下顺著抚慰。
李昱泊一路牵著夏时季去酒店开房时,大堂的服务生也不禁对他们侧目,这面前的人不止身上左右两背了两个包,刚放下手的那人还扯著他的衣服,一幅我就不放手的样子,这……拖儿带女形容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夏时季可管不得别人怎麽看他们了,在春夏镇他都不怕别人怎麽说他,在外面,他更是不怕别人怎麽看他的了……他就是要扯著李昱泊的衣服,实际上,他没趴在李昱泊的怀里是因公德心在作祟,那样子太不像话了,要不然,依他现在被饿得全身无力的状态他真就想把自己交给李昱泊背著了。
李昱泊不断地在跟服务生说著他的等会要送进来的菜单,把夏时季不吃的都重复了两遍给服务生,还是不放心,又仔细想了想,确定没问题才拿了钥匙去拉夏时季。
他一人差不多拿了两个背包,一个「人包」到了房间,夏时季一进到房间,眼睛就亮了,根本没理李昱泊就冲进了浴室,活像刚才那幅快要饿死了的样子的人不是他。
李昱泊看著无声跟他撒了一路娇的夏时季飞奔到浴室去了,不禁摇了下头,把他要穿的衣服拿了出来。
他又打了几个电话,把带来的笔电拿了出来,收了几分他爸发给他的邮件,正仔细看的时候,这时候夏时季光溜溜地从浴室出了来,看到他就说:「肚子空空的……」
李昱泊看他,指了指床上的衣服,「穿好。」
「哦。」夏时季看他,见李昱泊不想跟他小小的亲热一下,老实地把他的小内裤穿身上了,穿上之後见李昱泊也不理他,干脆把衣服裤子都穿了好。
「我洗干净了……」夏时季把李昱泊腿上的笔电拿开说,「你能不能别出来都要想著理事情?你一年到头能这样陪我几天啊?」
「嗯……」李昱泊站了起来,「我去洗,等会送吃的进来要先看清再让他进,知道了没?」
夏时季点头,见李昱泊还要拿著笔电往浴室走,不禁火大,「李昱泊,你他妈洗个澡能不能就是洗个澡?」
而李昱泊根本就是没理他,话都没多说一句。
妈妈在电话那边问他李昱泊干什麽的时候,夏时季把嘴里的菜吞下,在肚子里「靠」了一声,嘴上倒是说:「在洗澡吧……」
「你倒好,吃饭也不等人一起吃,你再这样对他,小心他不理你了。」夏母在那头对儿子头疼不已地说。
「不理就不理呗……」夏时季哼哼一声,心里腹诽,他要是能不理我,这倒好了,怕就怕他又要理还要管,比你还像个老妈子。
夏母又在那头教训了他几句,夏时季依旧把那当耳旁风,听过就忘。
李昱泊一出来,夏时季就斜眼,看著李昱泊把笔电扔到床上就向他走来,明明不想笑的,但嘴角背叛了他,自动自地翘了起来……
其实吧,他觉得李昱泊还是很识趣的,不真的让别的事老是占据他跟他相的时间。
躺床上休息时,一路都是睡过来的夏时季没什麽睡意,对著眼睛半闭著的李昱泊抒发著一路来催残李昱泊的感想:「你那哪是牵手,那是在攥我,我手都被你给牵得疼了……」
李昱泊眼睛没睁开,抱著夏时季的腰的手打了一下他的肚子,示意他别再废话……
夏时季「靠」了一声,见李昱泊确实累了,撇了下嘴,「你睡吧。」说著他就要起身。
「去哪?」这下李昱泊眼睛睁了开。
「我就出去走走……在……」酒店里随便走走这句话还没说完整,李昱泊就果断打断了他,「不许出去。」
夏时季气急,「我只是在酒店里面走走……」操他妈的李昱泊,他又不是乱走,在酒店里走走他妈的都要管了?有没有搞错……
「也不许,过来睡觉。」李昱泊一路来根本没怎麽休息过,精力不好也让他脾气不好,他沈著脸看著不动的夏时季,「给我过来……」
夏时季瞪他,根本就不想示弱。
「夏时季……」李昱泊眯了眼……
夏时季见状只能走进他,躺到床上时气不过,打了李昱泊一拳,又扑到他身上咬著他的脸,「你他妈混帐,到哪都看狗一样看著我,我就不能自己走走……」
你自己走走就会出事……李昱泊不想跟他争,随他咬著自己,把人两手一抱,又闭起眼睛休息了起来。
他们去往古镇的路上,夏时季精神一直都挺好,拿著相机一阵乱拍,李昱泊在旁只是淡淡地看著他,没有什麽动作。
他最燥动的时期不过是十四五岁时对夏时季有著欲望不知所措的那段时间,那时候,当别人说他与夏时季不能那麽亲近时,李昱泊想的无非还是想与夏时季那麽亲密地在一起。
他们赤裸相触,他们相互紧贴……他们能依然相抱著安然入睡。
他要的,不过是依然而已,只是多了的一点是,当他下面能挺起的时候,他要的人不是别人,只是那个他一直在照顾的人而已。
只是,他父母说不对,夏时季的父母也说他们已经长大,他们必须分开。
什麽是正确的,什麽是不正确的……李昱泊那时候已经学会了怎麽按照内心的感受来区分这些了,如果他要的是别人眼中错误的,那麽,他所要做的是,让那些错误的成为正确的……他们说他与夏时季这麽亲密是不正确的,那麽,他会让他们知道,其实他们一直这样下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也许更好的是,他们这样子,会比太多人都要过得好。
而与夏时季分离,那是李昱泊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夏时季自出生开始,他就是自己眼底下的人。
如果最初不是情爱,那其实也托付了太多喜欢。
到了长大一点,他就是最亲的那个陪伴他左右不会分离的那个人。
到了年少,他就成了爱人。
情感到了这种地步,再有人让他们分离,那对李昱泊来说,都是无稽之谈,再讽刺不过的认为!
「操了……」夏时季呆目,他刚下车,就看到路边的两只动物抱在了一块,是两条一看明显就是男男的土狗,样子都脏得刚从泥地里打了滚回来似的,可还抱得那麽热乎,就差没当地干上来了。
下车的人都走了,谁也没关照相拥著的它们,可夏时季看得清楚,他愣在了当地走不开脚,看著它们操了一声又一声。
这两狗,太霸道了,太煽情了。夏时季拿著相机猛拍了它们一阵它们还不松手,最後,夏时季投降,颤抖著手指著抱著还不松的两狗对李昱泊说:「它们是不是太浑然忘我了?」
李昱泊背著两包,手里还提著夏时季的零食包,看了那两狗一眼,没觉得有什麽必须值得他说两句的,但为了夏时季的强烈口气,还是「嗯」了一声。
夏时季呆立著看了它们半晌,那两狗估计抱得舒服了,干脆躺下,理都没理旁边还有什麽人什麽事物,头埋著头就睡下了。
旁边的夏时季看得眼都红了,是给嫉妒的,他红著眼说:「光天化日的,怎麽就没人说说它们啊……」要是换成他这样跟李昱泊睡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再低调也会给人喷得满身都是口水的……
夏时季觉得这时候真是人不如狗,当他快嫉妒得快成内伤,要踢散那对相拥著的狗男男的时候,李昱泊拉了他就走,踢出去的脚踢中了空气……
「李昱泊,凭什麽它们就能那样……」在春夏镇里根本不敢真的腻著李昱泊的夏时季真的心里老大的不舒服。
李昱泊根本不理连狗都嫉妒的夏时季,拉著他上了的士,去了他在网上查的那家比较信誉好的客栈。
南方的地方真的不是他们所在的环境,到都是不同的地方,夏时季见著新鲜的东西就到乱钻,李昱泊所能做的就是紧跟著他不让他在眼前跑掉。
夏时季也随著买了一堆东西,见著新鲜了的都买……尽管知道他什麽东西最後也不会要,李昱泊对此也没说一句。
换平时,他会教训夏时季,李昱泊不喜欢夏时季在外太过於明显表现与别人不同,夏时季要的他都会给,但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
但他们难得出来,夏时季浪费一些,他也就不想再说什麽……其实大多情况下,只要夏时季不过份他都不会多说,更何况,夏时季先前挨了别人的打,尽管表面上依旧吊儿郎当的什麽也不在乎的样子,但李昱泊知道,夏时季把那些忘掉只是不想再让他计较。
这出来,只是让夏时季开心,李昱泊也就随他去了,只是当夏时季要按一个当地人窜掇得要买一个跟他们一模一样大小的狗熊玩具时,李昱泊不得不冷了脸,对著玩疯了也买疯了的夏时季说:「能带回去吗?」
「找快递公司寄回去,邮寄也成的……」被那巨大的,电脑里设计得脸还跟李昱泊的脸一样的狗熊闪了眼,夏时季根本不管不顾了,非得要了这玩具。
「那是女的才会要的小玩具……」李昱泊冷静地说了这麽一句,事实上夏时季也不喜欢这麽些个毛绒绒的东西,现在无非是被拉著他的商家老板给他的电脑里设计的跟他一样的脸才让夏时季走不开……
「我想要。」夏时季拉著李昱泊的手摇了一下,恋恋不舍地从卖家电脑上那有著李昱泊脸的狗熊移开视线,对著李昱泊渴望地说:「我们要了好不好?」
李昱泊只是摇头,「那个东西只是个毛绒绒的东西,你有我……」他也不是不买,只是东西太大,带回去夏时季无非也只是玩个一天新鲜,过於麻烦,还不如不要。
「呃……」他这麽一说,夏时季也冷静了下来,对著电脑里有著李昱泊脸的狗熊想了一会,最後也叹了气,说:「还是活人抱著舒服一些。」
他也不再多说什麽,拿出一百块塞给一直热情招待他,此时因为听著的他们对话完全已经呆立了的老板,捡了个小玩具,让李昱泊牵著他就走了。
一天下来,夏时季买了一堆东西,也看了不少地方,到了晚上吃完晚饭,洗完澡,身体内还残余了一些小兴奋。
事实上这一天他都过得非常,非常不错……他与李昱泊一直都在一起,大多数情况下,李昱泊没有特别,但也没有一点别扭地自然地牵著他的手,不管别人是怎麽看他们的,那个与他一起长大的在别人眼中沈稳聪明的人一直都没有放开过他的手。
陌生地方,要的不是过是熟悉环境里得不到的那些,而这些,李昱泊毫不避讳让他得到了,夏时季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跳舞,而此时,他更是躺在李昱泊的身下,当李昱泊全进来时,常常疼痛的身体这些似乎也全部欢愉了起来。
他的腿紧紧缠住了李昱泊的腰,长长的抽著气叫著他的名字:「李昱泊……」
李昱泊吻著他的嘴角,吸吮著他的舌头……夏时季乖乖地,连手都缠著他的脖子彻底让李昱泊侵占著他。
「太了……」当李昱泊快把他的肚子似乎都捅破时,夏时季的喉咙里残破地喊出了这麽一声……可是,缠著李昱汪的腰的腿丝毫都没有松开。
「宝宝……」李昱泊额头上的汗都滴到了夏时季的眼里,这个已经完全是男人的男孩撑著两手在夏时季的脑袋两旁,暗哑著喉咙叫著夏时季,腰部的动作却是一下比一下更激烈地直捅到最。
「李昱泊……」夏时季叫出了声,腿缠得更紧了,就算肚子就算被捅穿了,他也不想松开他的腿……他需要李昱泊,就算为此他必须跌落地狱。
「嗯……」李昱泊粗喘著一口气,他低下头重重地啃咬著夏时季的脖子,知道明天会在这里出现非常清晰的吻痕……
夏时季抬著下巴,让他印著痕迹,内壁不由自主地伸缩著,引得在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炽热,也越来越猛烈……
「李昱泊。」夏时季哭泣著叫著他的名字,全身都因为舒爽的快感让他觉得想哭……他紧缠著李昱泊的腰,明明知道他不会离开,却想缠得他更紧。
「宝宝……」因他的动作及哭音,李昱泊更加激烈了起来,他死抱著夏时季的腰在撞击的同时抱了他起来让夏时季坐到他身上,再把他往自己那个部位往下死命地压……引得怀里的人又疼又因极致的快感长长地尖叫了一声,下一刻,抽搐著倒在了他身上。
夏时季的白液溅在了腹部,李昱泊因他那此时急烈伸缩的内壁更加的疯狂,他抱著夏时季的腰一下比一下更不留情地戳撞到最,夏时季在他身上哭得凄厉了起来,叫著他:「要……要……破了……你少力……少力点……」
「累……」夏时季趴在李昱泊身上,嘟囔著说了一句,眼睛也睁不开,可腰实在疼,後面也疼了起来。
李昱泊揉著他的腰,在他的脸颊边上一个一个吻地落著。
夏时季於是也就不动了,安心地睡在他的怀里,快要入睡的时候,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伸出手缠住李昱泊手,昏昏迷迷地说:「可以了,我们睡觉吧。」
李昱泊「嗯」了一声,又叫了他一声:「宝宝。」
夏时季迷糊著浅浅地应了一句,手缠著他的脖子,像小时候那样趴伏在他怀里安然地睡了过去。
才几天,夏时季就扫荡了一大片东西,到了最後他自己也觉得多了,跟李昱泊去了邮局把东西寄了回家,看著那五个大箱子……李昱泊交大笔快递邮费时尽管一句话也没说,但夏时季还是觉得有些心虚不已,出了邮寄的门,老实地对李昱泊说,「我再也不买了。」
李昱泊只是看他一眼,嘴角动了动,算是笑了一笑。
夏时季恼羞成怒,踢他一脚,「说不买就是真的不买。」
不过,当隔天他们逛到了一家玉器店里,看到有块玉实在喜欢,脚还是动不了……李昱泊动手买东西时他一句话也没说低头看著自己脚尖,那句「你别买」死都说不出口。
李昱泊觉得带夏时季出来是很明智的决定……他家夏时季这几天眉飞色舞得似乎世上所有的生气都到了他的脸上,有时候,单单在旁边看著,李昱泊都觉得很轻易就会神醉心驰……他喜欢让他的人简单得到快乐,而不需要去应对太多。
南方这边的天气比较潮湿,温度很高,但湿热得很,夏时季不爱客栈里的空调,於是他们做完爱之後,汗水基本已经把床单全被湿透……打开的窗子透进来的凉风也吹不散身体的热度,而怀里的人乖巧地不多说什麽,抱怨也没有,李昱泊知道夏时季因为高兴,所以把这平常忍受不了的事情都忽略了。
相拥著抱了一会,李昱泊还是抱起了他去浴室去洗澡,夏时季在浴室里挂在他身上让他帮他冲洗著,轻轻地咬了他的鼻子几下,问:「真的後天就得回去啊?」
十天怎麽就这麽容易过啊?夏时季有些苦恼,尽管南边的天气不是很适应,老是有些闷热,但他觉得还是挺多想呆几天的。
他们住的客栈是一个民间艺术家开的客栈,他们的关系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位四十来岁的大叔老板就知道了,老板娘也是个开朗同时又温和的女性,帮他们拿床单来的时候彼此之间都没有什麽不好意思。
夏时季挺喜欢这样被人对待的,可惜才住几天他们就得回了。
「得回了……」李昱泊把他背部的泡沫冲掉,把他放下来,夏时季的腰与腿都是细长型的,柔软的身躯让他很容易就挂在自己身上,挂得多久都不吃力,他们从小到大对肢体相触从来都没有什麽时避讳,一直以来睡觉都是喜欢脱光了彼此相缠。
只是到了七八岁後,两家的父母觉得他们过於亲密,不许他们睡在同一个房间,更别说让他们相抱著睡了……夏时季那时候很惨,他爸脾气暴躁,每当倔强又娇气的夏时季晚上睡觉硬要缠著李昱泊才能睡的时候,夏父就会用树棍当成鞭子抽他,夏时季被打得手掌屁股都肿了也还是哭哭啼啼地要找他一起睡。
可是,小孩终是抵挡不住大人的决绝的……夏时季被揍了太多也得不到要求的实现,他学了乖,在外面跟李昱泊保持著只是好兄弟好朋友的模样,只有背地里,当什麽人也没有的时候才会真正的肆无忌惮缠著他……也就是这样,他学会了怎麽在有人在的时候恰当的维持著他们相的表相,而不会过份亲腻,把尺度把握到一定程度范围内,没有让他的父母产生他们亲密得有些过了线的感觉……尽管,在外人眼里,他们还是已经好得已经不行了,但李昱泊知道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彼此约束自己的言行了。
当然,他们在有人的时候不能有太过的亲腻的行为也已经成了夏时季的心病,有时候他暴躁自己不能想干什麽就干什麽,有时候又会怀疑他们的相有些会过线会让他父母觉得又要管束……
春夏镇靠山靠海,在这个小镇上男人们必须顶天立地是一种绝对的不可更改的观念,孩子可以多疼爱一点,但,是个男孩就应该有个男孩样……
他们的前路,按照他们两家跟周围的环境来看,真正说起来,真是没有什麽生机,一不小心,就可能把不多的生机给堵死。
在他们真正上床的第一年的这一年,他们必须面对天天都有父母在的暑假,李昱泊现在只能希望的是,夏时季的决心跟他是一样的大与多……他对夏时季是放不了手的。
死都不会放。
客栈老板俞师父见到长得过於周正,同时又显得无比男人气息的高大少年背著背上的人进来时,笑著问:「怎麽了?」
背上的人有著白皙的脸,五官分明得很,眼睛遂中又带著一点冷冷的轻嘲味道,但又一脸的与之冷傲眼神不符的无法无天神情,全身上下都全充斥著矛盾的瘦削少年朝著他挥了挥此时对著阳光显得好看得很的手,大大咧咧地说:「走累了,让他背我回来……」
俞师父失笑,摇头问他们:「吃饭了没有?」
「没……你放我下来,我去看看菜单有什麽好吃的没有……」瘦削少年毫不客气地拍著身下的人的肩膀,一个呲溜就下了来,跑到俞师父面前就问:「俞师父,你们今天想的头牌菜是什麽?」
俞师父想著这少年不吃的东西那一长串单子,说:「给你们做个我们这里湖里养的鲜鱼,什麽都不放,就放点盐熬成汤……也不会有腥味,起锅的时候加一点香紫叶……」
「这个好……」瘦削少年听著直点头,回头叫著身後那沈稳的高大少年,「你快来说说你要吃什麽……」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伸了过去,直到走过来的人也牵到他的手。
俞师父看著他们相连的手,两人眼睛相触间那种相连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更了。
单纯浓烈的感情越直接,越让人单纯地觉得美好……
「李昱泊,」夏时季看著李昱泊帮他挑著鱼刺,问他:「明天下了机,晚上你还来我家不?」
他们明天回去,下了飞机,被父母接到後估计是各回各城里的家了,他们父母经商的领域不一样,办公室的位置不一样,住也不一样,李昱泊家离他家还得开半个多小时的车。
「不来了,我跟我爸还有一些事要理,隔天早上过来接你去外面吃早饭……」李昱泊把刺挑好,把鲜嫩的鱼肉喂到了夏时季嘴里。
「哦……」夏时季皱了皱眉,截了一下碗里的米饭,兴致也突然低了一些,他又截了两下米饭才说:「後天环达哥也从美国飞回来了,跟我们一起回春夏镇……」
夏环达?那个混血儿?夏时季大伯跟美国女人生的儿子……李昱泊想了想这人前面好像回来过几,中国话说得不是很好,但好像能听得懂……每他们几家一聚会人太多,李昱泊不太记得这个好几年都只会见一面的人,问了句:「今年他也要来?」
「嗯……」夏时季点了点头,说:「他跟妈妈打了电话说要来,呃,他也跟我打了,没打通,他还跟我妈抱怨我不理他……」
他这手机天天关著,他妈找他都得打李昱泊的手机找他……好不容易才两个人在一起什麽都可以做,夏时季可不想让自己的假期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侵占著时间。
「那要去接他?」李昱泊把他的米饭拿了起来拔了半碗到自己碗里,鱼嫩,夏时季吃了一大碗,米饭可以少吃点。
「嗯……」夏时季点头。
「他什麽时候到?」
「上午十一点多……」夏时季有点眼巴巴地看著李昱泊,希望他能跟他一起去接人。
可李昱泊还是摇了头,「我们吃完早饭,我要跟我爸去拜访几个长辈,我们只在城里呆两天就回去,要做的事很多……」
「你怎麽老这麽多事?」夏时季在桌子下用脚狠狠地踹了李昱泊一脚,「你高中都没毕业,管这麽多事你就不嫌累?」
「……」李昱泊伸手往下抓住夏时季还要踢他的脚,不悦地说:「该管的就得管。晚上我回来就来你家。」他不想跟夏时季多说其它,一直以来,他们家对他比夏家对夏时季的管法力度从来都是更严苛,而他选择的是不说,而是去努力去做,成为一个让他父亲都不能挑出刺的人……事实上,自他去年他接了他爸的小店铺後,他跟夏时季的钱都是他挣的。
第九章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夏时季生了好大的气,抱著机场里的柱子不上机,他刚跟他妈妈打完电话,夏母在那边教训了他几句,换平时夏时季就由得她去了,妈妈教训儿子是应该的,可是,他本因离开不开心,夏母在电话那头著急著知道他们有没有登机,差不多十分锺就来电问一,问到刚才那个电话时夏时季彻底恼了火。
不能跟他妈生气,就只好跟李昱泊发火。
「不走。」夏时季一想到回家,什麽也没了,什麽牵手什麽亲吻的,通通都没有!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闹心,不想回。
李昱泊没有说话,他也刚接完电话,他们出来这麽久,到最後两天基本上他开著的手机是平均五分锺一个电话,人都催著他们回去。
他能如何?该回的时候只能回。
「已经在催了……」广播里已经在催登机了。
「你讨厌……滚。」夏时季用脚踹李昱泊。
李昱泊任他踹了他一脚,冷过脸来强掰开他的手,拉著他就往安检走。
夏时季被他一路拖著眼都红了,就差没哭出来:「我不要回去……」
不要回去?怎麽可能……更过份的是他们一下了机,还没几分锺,一到停车场,他就上了他家的车,李昱泊上了他们家的车。
夏时季还得假装笑著跟李昱泊挥手,让他明天过来跟他吃饭,暗地提醒李昱泊可别忘了他说过明早要接他吃早饭的事情。
李昱泊「嗯」了一声,简单地只挥了一下手,他们就在停车场分了。
夏时季坐在父母的车上,被问到有没有给他们买礼物时呲牙裂嘴:「才出去几天就催的这麽凶,哪有时间买礼物……」
夏母斜眼:「那肯定是帮李妈妈买了?」
叫李母李妈妈的夏时季「切」了一声,撇嘴:「那肯定的……」
夏母好笑地看著刚才出机场对李母比对她这亲生母亲还热呼的儿子,「你是不是真的不是我生的?」
「问你自己去……」夏时季心情不好,在後座瘫平了身体,对他爸说:「爸爸,你管管你女人,叫她不要这麽噜嗦,我刚下飞机很累……」
一路都置身事外安静开著车的夏爸爸不能幸免於难,不由哭笑不得对儿子说:「你还真没大没少了……」
夏时季哼哼,把头上的帽子一压挡住脸,不理他父母了。
一个家族中如果有一个受宠的孙子,那麽,必将有另一个不受宠的孙子。
而夏环达就是那个不受宠的,他是混血儿,小时候别提那又多可爱了,可一回来,除了叔叔婶婶还待见他外,另外的,一个比一个还忽视他。
尤其小朋友,无论是男的还女的都爱围著夏时季,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叫李昱泊一脸认真严肃的人,他要跟他们一起玩的时候还必须跟他弟弟申请,就算这样了那些人也不怎麽喜欢跟他玩……那时候,夏环达老觉得那些中国阿姨所说的他长得漂亮得人见人爱是撒谎的。
夏环达七岁回来中国一後就学会了一个词叫悲伤,他回去对他母亲说:「妈妈,我觉得悲伤……」
美国女子安妮有著一颗开朗又博大的心,尽管儿子觉得悲伤但还是对前景很开朗,她对儿子说:「那麽你就学会不去悲伤,他们只是有点不习惯你而已,以後习惯了就会喜欢你的……
可尽管如此,夏环达这一回来,还是一路受著外人的注意……家人的忽视,他有些忧郁地问著一直不吭声的弟弟,「你不喜欢我来吗?」
可他喜欢回来,喜欢春夏镇,喜欢尽管爷爷不怎麽喜欢他,但还是叫那个厨娘煎最好的鱼排给他吃……
「他没睡饱,有点不高兴……」前头的夏母回过头看著侄子微笑,随後转过头看著儿子就是恶狠狠的瞪视:「你幼不幼稚?」
早上睡得不太好,迷迷糊糊跟李昱泊吃完早餐就被送了回去的夏时季心情根本就是坏得一塌糊涂,见他妈瞪他,只好回头对比他只大1岁身体却比他大只很多的夏环达老老实实地说:「还好,你来了其实我挺高兴的,你多陪陪我妈,她很喜欢你……」
夏母听了被呛了口水,也被儿子气笑了,对著夏父就说:「今年你是得好好训训他了……一点教养也没有了。」
夏时季在後面听得有气无力,根本不想反驳,只是抓紧著手中的手机,他刚给李昱泊发了短信,那人还没回他呢。
李昱泊这边刚从工地上拜访过父亲手下新招来的总工程师之後,中午就跟他爸跟几个长辈吃了一顿饭,饭途中不例外的是一干人等对他的夸赞,随後他们谈起话来,李昱泊在旁边听著,没有去拿裤袋中震动著的手机。
在座的那几个人差不多是本城手头上资产与生意最多的几个人,说出来的话决定著下一波他们所在的这个领域所在的市场的价格走向,李昱泊知道他爸带他出来的意图,也知道这个时候一点小差也不能开。
中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到近三点才结束,李昱泊去了洗手间才拿出手机拔打,电话响了一遍没人接,到第二遍响了好几下才有人接起,而那边的人一接起就是暴躁不已的话:「你他妈回个短信要得了3,个小时?你去死,去死,去死……」说完,电话就「咚」的一声断了,看样子,又摔手机了。
要是让夏父知道夏时季这麽摔手机,到时候肯定又要教训夏时季了……李昱泊皱了眉,又打了遍电话,没人接。
他出了洗手间,他爸正跟人道别,李昱泊也淡淡地笑著跟在他父亲的身边与人作别,等他们到了自家的车上时,因为有司机在,他爸只是说:「明天是你成伯的生日,你跟我一起去……他家成康说过你好几了,你们多交往交往。」
「好……」李昱泊点了点头,应了他爸。
下午他爸去了办公室作度假前的工作分配,他没上司机的车,拦了出租车,在车上跟他妈请假,「我去夏时季家呆一会,等会回来……」
「有事啊?」李母困惑,他们明天晚上就一起开车回去春夏镇了,她儿子应该现在回来帮他收拾要带回去给亲戚们的礼物了。
「没什麽……」李昱泊简短地说:「他家堂哥,就国外那个中午到了,我过去看看。」
「知道了……不过还是要早点回来,你有些叔伯的的儿子女儿我都记不太清,不知道把礼物怎麽分人,你要回来帮我一起确认下……」李母应了,最後还是提醒了一句,李家人太多,光是李昱泊爷爷算起的的几个儿子女儿的直系亲属关系的,加上叔爷那边的那几家就有近五十来个人……每一回去,她就算是叫著她几个助理一起帮著理礼物理一星期都有些混乱。
「好。」李昱泊应了声,挂了他妈的电话之後又打夏时季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夏时季摔完手机,他的门就响了。
「谁?」夏时季暴躁地吼著……吼完才知道後悔,他现在不是在春夏镇,不是那个只有他爷跟李昱泊的家里。
他父亲最讨厌他说话无理无节还乱朝人发脾气,夏父是个儒商,就算是家里帮佣的人也是用一样的对人尊重的态度对待的,对他来说雇佣人家干活是需要别人的劳动力,而人家干好活就是尽好了本份,没那个义务承受主人家的坏脾气……
夏时季连忙把摔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正准备著打开门跟可能是来叫他吃水果的阿姨道歉时,一拉开门,发现是他家夏环达,不禁挠了下头,闷闷地说:「你怎麽不在下面?」
夏环达拿著给他弟弟的礼物挺关心地说:「你还在不高兴啊?」
「还好……」夏时季让他进来,仰躺著把自己扔到床上,对手里拿著礼物的夏环达示意:「把东西扔一旁就是……」
夏环达有些失望:「你不看看我送你什麽了?」
夏时季坐到床头,拿了个枕头砸他:「得,看什麽看,我有什麽没的?」他要的,李昱泊什麽时候不是第一时间给他弄来的?
他什麽都不缺,就缺那混蛋的时间……夏时季不想跟夏环达就此多说什麽,只是对他哥说:「你今年回来的时候挺好,听说有一些国外的冲浪的人来要来我们这……到时候你可以跟他们一起玩。」
「有些什麽人?」一听夏环达亮了眼,他是个热爱大海的人,他小时候对他是船员的在海上去过三十多个国家的爷爷极俱崇敬,以至於对大海的热爱成了已经完全抹之不去的情怀了,任何有关於大海的东西他都感兴趣。
夏时季想了想,说了几个名字,邓顺跟他随便提的他哥朋友的那几个人……他只记得一两个。
他一说完,夏环达就已经掏出他的手机,迅速查起那几个人是谁来了。
夏时季见状翻了下白眼,指著窗边的沙发让他哥躺著查去,自己去了楼下厨房拿水果去了……
门铃响的时候,夏时季拿了切好的果盘跟阿姨道了谢就要上楼,不过听到响声,他顿了一下,连忙对要去开门的阿姨说:「我去开……」
他匆忙把果盘放到桌子上,一路基本上是跑著去门边的,见到外面的李昱泊时,故作平淡地说:「来干什麽?」
李昱泊朝里看了看,朝对他不断打量的阿姨点了下头,对夏时季淡淡地说:「手机呢?」
「摔了……」夏时季扯了一下他的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坏了?」
「好像没有……」夏时季挠了下头,他又瞄了一眼李昱泊,「你来干什麽?」
「过来抱抱你。」这句话,李昱泊说得很轻,如果不是他们挨得近,是谁也听不到的。
夏时季一听,心里顿时软得不成样子,他嘟了嘴:「抱不成,家里好多人……」
「你妈在干嘛?」李昱泊见他那样子心里微微地有点难受,岔开了话题问。
「出去买东西了,有些要带回去给人的东西忘了买了,等会就回来……」夏时季说著时,李昱泊推开了门,带著他进了家把关了上。
夏时季紧跟著他,「夏环达在我卧室呢……他又长高不少了……」
见李昱泊拿了他先前拿著的果盘上楼,他继续跟在他身边说,「你说我怎麽长不高?我都听你的老是吃那些补钙的东西了……」
李昱泊看了眼不到17岁身高其实快接近一米七的夏时季,尽管他没有他这麽高,但他家夏时季长得不比人矮,比别人不差,当然要跟有欧美人基因和生活习性的夏环达是不能比的……
「长就长吧,别人的事,我们不管……」李昱泊淡淡地说著,上了楼就到了夏时季的卧室,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窗边沙发上的夏环达,说了句,「你好。」
「嗨……」夏环达也回了一声,视线从手机上查出的资料抬起了起来,他对李昱泊印象刻,他记得这是一个他说了一他弟弟不敢说二的人物。
李昱泊朝他笑了笑,把水果盘放下,就被夏时季拉著去了阳台……
夏时季拉著李昱泊去了阳台,发现下面还有人在淋草坪,不安全……又只好拉著李昱泊去浴室,经过卧室里後面夏环达眼神好奇地跟著他们,忍不住问:“要去干什麽啊?”
有好玩的,他弟弟能不能带上他啊?他是回来玩的……不能一直对混血人种有歧视啊……
夏时季没理他,只是回头瞪他一眼,让他老实呆著。
夏环达耸耸肩,不甚在意,把视线又移到那几个刚查出来的人名去了。
浴室里,夏时季一把把李昱泊推著抵住了洗漱台,自己的手没有一点犹豫地抱上了他的腰,拉开他的衬衫就往他里面的肉咬。
咬了好几下才泄了气,问李昱泊:“你怎麽回个短信都这麽晚?”
李昱泊抱著他,手早就伸到了他的衣内,轻抚著他的皮肤,“跟我爸在谈事,摸不得电话……”
“哦。”一听说李昱泊是跟他爸在一起,夏时季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想著这几个小时自己的怒气心火,觉得这样下去日子真是难过,不由得叹了口气。
“要不然我怎麽不可能回你短信……”李昱泊低下头看著怀里的人,“有没有好好吃饭?”
夏时季摇头,“气都气饱了……”
“……”李昱泊想骂他,见他这惨兮兮的样子又不忍开口,最终只能抱紧了他,亲吻了下他的额头跟嘴唇,说:“我去做点饭给你吃……”
“不要了,吃不下……”夏时季不断摇头,“你抱抱我就好了。”
“夏时季……”李昱泊皱眉。
“不要,你闭嘴。”夏时季烦躁,把李昱泊的衣服扯了开,把自己的T恤脱了给扔到地上,赤裸的肌肤相触了带来的那股安全感才让他把无由涌到心底的厌烦压了下去。
他以为怕是李昱泊先忍不住与他亲密……其实现在是他自己,不知道为什麽这阵子老觉得离不开李昱泊,已识情欲後,他希望李昱泊每天都在他身边让他摸得著,就算什麽都不做。
「……」看著他的举动,李昱泊无言,只是下面微微起来了点,他这一年来本来就血燥,非常容易冲动。
他知道夏时季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他抱著,可还是制止不了下面的冲动。
「你怎麽起来了?」夏时季感觉到後,闷闷地说著,有些不开心,在有妈妈的家里怎麽做啊?他只是想抱抱而已,李昱泊干什麽起来啊……
可都起来了……夏时季也没得法子,他看了看关紧的浴室的门,又拿起李昱泊手上表看了看时间,觉得这个时候他妈不会回来,就又瘫到了李昱泊的怀里,问他:「你昨晚想我没?」
「想……」李昱泊点了下头,没有多说。
夏时季动手解了他的裤子,只摸了一下,李昱泊就全部起来了。
李昱泊不像他挑食,什麽都吃,所以比他长得高,结实,下面又比他大……夏时季摸著那粗粗的一根,呼吸窒了窒,喘了一下气,问:「以後还会长大不?」
要是再长大,他可能就会更疼些,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大了……
「会吧。」李昱泊抬手完全脱了自己的衬衫,把夏时季一抱,让他坐到了洗涮台上。
「我趴著吧,你从後面来……」夏时季见著李昱泊在空中挺立的那一根,动著身要下来……
他下来之後,趴在洗漱台,发现自己跟李昱泊的脸在面对的镜子里都看得见……他这一趴,身後的李昱泊一伏,他就全部在李昱泊的怀里了。
这样想著,自己似乎也有点要起来了……
「你要轻点,夏环达在外面……」尽管浴室跟卧室间的距离还是有一点的,但夏时季怕李昱泊动作好大自己忍不住出声。
「嗯……」李昱泊低下身子紧贴住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声地叫了句:「季季……」
「你别老这样叫……」夏时季烦他老是这样叫他,像是他老是长不大似的,推了他一把,急了:「你快点,妈妈快要回来了。」
再不做,就没时间了。
李昱泊眼神暗了一暗,脱掉他半挂住的小内裤,实在没时间洗後面跟用手指先润滑,他已经全部起来了,并且那里在咆哮。
他让夏时季的屁股翘起,掰开两瓣,一点一点的挤进去……夏时季跟他这几天在外面时天天都做,後面习惯了他一些,挤进去的时候尽管夏时季小声地哭著喊疼,疼……但怎麽样也要比刚开始做的那段时间要好一些。
「呜呜,太疼了……」夏时季知道这麽生硬地挤进来自己後面肯定会疼得要命,可是,李昱泊要做,他又有什麽办法?
「你摸摸前面……」夏时季咬著李昱泊给他的手臂,回过头含泪说。
李昱泊伸出另一手摸摸夏时季可怜的奄奄一息的东西,摸了几下,夏时季哼哼两声,又咬了两口李昱泊的手臂,才说:「你动吧。」
得到了他的指示,李昱泊这才动了起来,一下比一下撞击到了最里面,那插拔的声响其实有些大,夏时季又怕外面的夏环达知道,只好小声哭喊著说:「你别这麽大力,为什麽每你都要插这麽狠……」
「我忍不住……」李昱泊抿著嘴说了这一句之後,扯下挂著的毛巾,堵住了夏时季的嘴,腰杆猛烈地动作了起来。
他是忍不住每侵犯都大力动作,他喜欢干到夏时季为他流泪……夏时季是他的,自己想怎麽样就怎麽样。
「呜……」夏时季流著泪,嘴里被堵得发出呜呜声,可还是翘著屁股让李昱泊占有他,只要让他泄了,泄在了里面,自己就轻松了。
他这样想著,然後身後像是知道了意识一样,紧紧在缠绕著那根火热的巨棒,引得李昱泊从里全抽到外,再一下,狠狠地撞了进去打了个转又再没有章法的一下比一下更地猛撞到最里面。
「呜……」夏时季这个时候也舒服了一点起来,他猛缩著後面,引得李昱泊在他耳边像野兽一般低低地吼叫,揉搓著夏时季前面的手更加用力了起来,扯著夏时季的乳头的手像是要把乳头给扯掉……
夏时季疼得太厉害了,眼泪一颗比一颗更大地流了出来,到了最後再也承受不住了,含著泪眼看向李昱泊,哀求他快点占有完,放他轻松。
李昱泊一看他的眼睛,咬了下牙,把夏时季转过身,抬起他的两脚缠到自己身上,再一个用力撞了进去,再速度地抽出来,这样迅速地插操了近百下……在最後的几十下操得夏时季连腿都缠不紧的情况下才终究泄了。
夏时季全身已爆红,全身被他操弄得已经没有一不红的地方,连白嫩的脚板此时也像是红得欲滴出血来,李昱泊看著眼前这样的人,呼吸更粗了,他觉得一……就一,太不够了!
他必须再来一,现在的他解不了心内要把夏时季全部吞噬入内的饥渴。
当夏时季知道李昱泊要干什麽时,还在因余韵发抖的身体更抖了起来,这他妈的李昱泊太过份了……他竭力伸出手,在李昱泊胸膛上狠利地留下两条血爪印,努力瞪他。
他要还敢要……他妈的不知道这是什麽地方吗?
被夏时季一瞪,李昱泊吸了口气,走到淋浴下开了冷水……
夏时季软软地坐在洗濑台上,身体里的东西还不断地往外流,他喘著气把嘴里的毛巾拿下,不去看在淋冷水的李昱泊。
他现在才不想去招他,免得他真忍不住。
他看了看门,吸了口气,他浴室够大,门也厚实,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泄出什麽意外。
夏时季收拾好出去时,夏环达正在跟人打电话,满口的鸟语在房间里飞,夏时季躺在床上时,夏环达兴奋得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
真缺心眼……夏时季耸耸肩,抱著枕头闭著眼歇息,他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体内部都还在隐隐作痛。
还没几分锺,先出去的李昱泊就端著碗进了来,在夏环达好奇的眼睛下把吹凉了的粥塞到夏时季手里,他身上的衬衫其实有一点紊乱,但还好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你吃完,等会我要回去。」
「我妈回来没有?」夏时季全身都无力,只好自己一口一口喝著。
「就回了,我刚打了电话给她……」
「哦。」夏时季慢慢喝完,把碗给了李昱泊,对夏环达说:「你跟他出去,我要午睡了。」
夏环达奇怪,「弟弟,现在下午四点多……」
「我早上没睡好。」夏时季冷下了脸……
这下,夏环达也不多说了起来,他弟弟脾气在没睡饱时可不是一般的不好……他只好朝李昱泊已经打开了的门走,边还叮嘱,「记得拆我给你的礼物。」
夏环达边跟著李昱泊走边带笑问他:「今年一起玩的人多不多?」
「嗯……多……」李昱泊点头,下了楼把放在客厅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对夏环达说:「他要睡到晚上去了,吃晚饭的时候再叫他,我叫李光荣过来陪你出去逛逛,要不要?」
「李光荣?」夏环达茫然了一下,努力在脑海里搜叫这个名字的人是谁……姓李的话,他是肯定他是李家的人,但是李家的谁?
「我六叔的儿子……」李昱泊提醒他。
「哦,是他,那个打篮球打得很棒的……」一下夏环达就想起,眼睛攸地亮了起来。
「嗯,我跟夏姨说了,让他带你出去逛逛,等会他就来接你……」李昱泊对他笑了一笑,没再犹豫就出了门。
夏环达一路眼在他身後,说了好几声「谢谢」,他今年回来的运气真不错,居然第一天就有人陪著他玩了。
李昱泊回了家,无论前厅和客厅全部摆满了礼物,他们家大伯,二伯,四姑,五叔都是住在春夏镇有自己的小事业,排行第三的他爸敢往外闯,现也就六叔在帮著他……而每年回去避暑带礼物回去给人就是项浩大工程。
他进门跟见著的人打了招呼,去了二楼,一见到他妈,李母就说:「明天你成伯的生日知道不?」
「爸说了。」李昱泊帮他妈手里的大礼盒给盖上,看著她扎著印著白色玫瑰的带子。
「成康来我们家好几都提到你了,你明天见他的时候多理理他,别客气得跟陌生人一样,以後他可是跟你共事的。」李母提醒他,每李昱泊一到城里就是忙东忙西再加上忙著他的宝贝兄弟,基本上是没有时间多搭理别人,成康每约他,他都没怎麽答应过。
可成立业是他们家一直的商业夥伴,公司里俩人的董事会主席的位置是临流坐的,而他们的下一代也已经是时候到了亲近的时候了。
就算她儿子一直不住城里,但年纪到了,一些联系也是该活络起来的时候了。
「我知道了。」李昱泊应著,他顿了一顿,看了看他妈,最终想问他妈的话还是没问出口。
夏时季这两年喜欢收集手表,又看上了一个法国的牌子,李昱泊查了查这个牌子的产品现在只在欧美出售,在国内根本没有开市场……再加上是高端订制产品,代购也不太靠谱,他妈在国外有渠道,他本来想问一下,但他妈要是知道他又是买来给夏时季的……
算了,麻烦,再另想办法。
李昱泊是个过早就不露声色的人,他顿了一下,女强人的李母也没有听出来他有话要问,叮嘱完他儿子,想起夏时季送她的礼物,笑了:「送香水给我是你说的还是他说的?」
夏时季最讨厌人身上有香水味,每迫不得已一接近她就是苦著脸……难得这居然送她香水。
「他送的,听说那里的茉莉香水淡雅,他找了近两天才给找著适合的……」李昱泊说著,同时帮著他妈搬著要扎彩带的大礼盒。
「他闻了味道?」李母就算快四十了,也依旧娇媚,她斜眼看著儿子,样子依旧带著股随意自然的风情。
「嗯。」李昱泊点头。
「呵呵……」李母笑了,摇头笑著,「这孩子……对了,我给他买了块手表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你去看看,看他喜欢不……」
「不用看,你选的,他喜欢的。」李昱泊依旧口气平淡,但说出来的话还是让李母对夏时季一如既往地觉得舒适。
那孩子,尽管挑剔,毛病又多,但还是很讨人喜欢的……被讨好的李母微笑著,心情很是愉快,想著礼物看有没有多的,多拿一份给他。
成家。
成康刚回来,他爸就跟他说:「明天李昱泊也来。」
「真来?」成康讶异,「他们不是明天晚上要回春夏镇吗?」
「嗯……白天过来吃宴席。」成立业抽著雪茄,往客厅里走,「你跟他多聊聊,他比你小两岁,可你看看他这几年干的事每件都要比你稳妥,表面上场面没你的大,可挣的一点也不比你少,你想想,那春夏镇才多大的地方……」
成康跟在他後面,见他爸又教训他,笑著说:「爸,我知道了,这不我每年都约他,可他忙啊,不是我不跟他聊……」
「他忙,你也忙,但你比你大,别失了气度……」成立业把烟给掐熄,有些肥胖的脸上一片精明,「他今年要是拿下这旅游线路,再加上秋山镇让出土地开山把机场建了,这一,他不知要进帐多少……」
「那机场建设能批下?」成康有些呆了。
「快批了……」成立业见著老夥计的儿子不动声色就干了这麽一大票著实心里有些不好过,他儿子也聪明,更不混帐,但这几年去硬是就没让他干出一件漂亮事来。
有时候,人比人真的是能气死人的。
「这……李家也有份?」成康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他爸。
「大的建设工程都是他们包了……」成立业说著更觉得儿子过於逊色了,可实在也怪不得他,成康每都是尽了力,「下午我跟你李叔也说了,让你跟著他们去春夏镇玩玩,避避暑,你给我去跟李昱泊多,看他是怎麽为人事的,还有,他这运气也实在是太好,听说春夏镇一直是福地,你也去沾点……」
成康知道他父亲信命,怕是真想让他去占点福气,不过他也真想知道那个比他小的李昱泊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才会看似不经意的一出手,就定下了几个潜力无限的项目。
「爸,我知道了,你放心。」成康朝他父亲笑著说。
李昱泊一夜都没睡,这还要带一些货物回去,要加四个卡车的货物……他本来在度假时就列了清单让他爸帮他准备,货也已经全部进了卡车。
夥计把清单给了他,他迅速对了对,不过再迅速也了四五个小时,到了早上四点多了,他妈也要把带回去的东西装货车了,他跟著工人干了一会,就上了楼洗澡。
他爸他妈一直在楼下让人把东西按性质排放好,路途远,怕有些易磕著碰的东西有所损坏,他妈连高跟鞋也不踩了,拖著拖鞋一路跟著人把一些会碰的东西放到安全的位置上。
李昱泊洗完澡看了一会,早上七点了,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楼下,这麽忙要是跑到夏时季那去的话……可能太过了。
他忍了忍,没打电话,发了个短信,果不其实,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样子这人是要睡到中午去了。
他又打了电话给夏父,问:「叔叔,你们的东西装好了?」
「正在装……」夏父在那边笑著说:「你们也在装吧?」
「是……」李昱泊也笑著回答,「今年带回去的东西有点多,要装久一点……」
「够地方吧?我们就装小半个车就可以了,要不要装一些到我们车里?」夏父听了连忙问。
「应该够了,」李昱泊看了看正在装的货车,说:「不够我让我爸打电话给你。」
「好……」夏父应了,又顿了顿:「你就起来了?」
「是……」
「夏时季还没有,」夏父的声音有些恼火了,只见他在那边对著夏母吼:「快把你儿子给喊起来,这都几点了……」
李昱泊听了抚额,得,这下可好了,夏时季被吵醒又得发脾气了。
果然李昱泊跟夏父说完电话刚挂没几分锺,夏时季电话就来了,只听他在那边暴躁地吼:「你他妈想干什麽?你起来了就起来了,干我屁事……」
他吼的时候,旁边还有声音在著急地说:「弟弟,你不要打电话了,叔叔已经拿棍子来打你了,你快起来……」
「滚,滚……」夏时季的声音显得气急败坏,然後又是一阵声响。
「叔叔,别打他,他就起来了……」
「老公,他没睡了,唉哟,疼,儿子,快点躲他……」
李昱泊在电话这边听得满脸的无可奈何,这夏时季起个床非得闹得不可收拾才甘心起,这可怎麽得了。
李昱泊正在客厅吃早饭呢,就听见外边一阵声响,他爸惊讶地说:「时季,你过来了……」
「伯伯,嗯……」夏时季的声音生气勃勃的,听得李昱泊在客厅里微笑了一下。
「我去找李昱泊,李妈妈……呜……我找李昱泊去了……」想来是他妈身上的香味又让他逃了……
果然,没几秒,脚步声就全往他这边来了,再一秒,人就出现了。
夏时季真是被气得不轻,他早上睡得好好的,正抱著他的被子在云朵上睡呢,就被他爸在房间里吼得从云朵上跌到了他家床上。
「泊仔一大早就起来了,你天天缠著他,怎麽一点好也不向他学……」
「你怎麽知道他起了?」仅著小内裤睡觉的夏时季抱著被子跟他的枕头,努力瞪大眼看他爸。
「给我起来。」夏父见他不起,就要去拿棍子了。
夏时季恼火,拿著手机打电话给李昱泊发脾气,可话都没两句,他爸的棍子就上来了……
他躲了半天,最後被打得进入了浴室,气得厉害,洗了澡就让人开了车送了他过来。
「你一大早的打电话给我爸干什麽?」夏时季烦躁地走近,见没旁人,拿出手推了李昱泊下,又觉得不够,拿打了一下他的头。
李昱泊挡住他的手,不悦地看他一眼,把牛奶杯推了一下,让夏时季坐到他旁边,「坐下,喝了。」
夏时季火大,又打了他一下,不过还是坐了下来把牛奶喝完了,皱著眉头吃了两个鸡蛋……
「等会你要去干什麽?」吃著东西,夏时季火气也小了点。
「中午的时候要跟我爸出去一趟吃生日宴,你爸应该也去的……你跟我一起去?」李昱泊问了一下。
「不去,人太多……」夏时季摇头,那种陌生人扎一堆的地方他真是能不去就不去,「我爸也没对我说,估计没想带我,我才不会自投罗网……」
说著时,李昱泊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夏父,李昱泊接起,叫著:「叔叔……」
「嗯,他在我这,我知道……好……」李昱泊笑著,「知道了,他坐我们这边的车就好了……」
他放了电话後,对夏时季说:「你坐我家的车,不用回去了……」
「我爸说什麽了?」夏时季瞪眼睛。
「他说不要你当儿子了,还好有夏环达……」李昱泊淡淡地复述著夏父的意思。
夏时季「靠」了一声,「稀罕。」
吃完早饭,李昱泊上了楼,把他房间关紧了,夏时季窝到他怀里,听著他不断地说著电话理事情,倒也乖乖的,他生完气,又想睡了……
好不容易把电话说完,李昱泊低头,看著怀里的人,忍不住亲了两下……夏时季让他亲著,两手也挂上了他的脖子。
「中午的时候你在家睡一会,回来之後我送你回去整理你的东西……」李昱泊一下一下亲著他的嘴唇说。
「你就一定要我跟你坐一个车啊?」夏时季抓了抓李昱泊有看著柔软,其实硬实的头发。
「嗯,我不想看不见你……」李昱泊亲了几下,看时间差不多了,把夏时季饭後要吃的维生素跟补钙片给拿了起来喂他吃了下。
「哦……」夏时季吃完,他们在房间也呆得时间久了一点,不能再呆了,李昱泊打开了门出去前院帮忙碌的工人和他父母搬东西去了。
夏时季在一旁先是老实看著,看著人搬来搬去他也想搬了,刚想动动手帮著搬的时候,他家李妈妈就「唉哟」一声迅速朝他奔来,「时季,那是给三爷爷的玻璃瓶,你小心点……」
一阵香风向夏时季袭来,他飞快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另一边逃,大喊著:「李妈妈,我知道了,你不用过来了……」
李母被他气得笑著跺脚,李昱泊在一旁无奈,对他说:「去椅子上坐著,别来添乱……」
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夏时季给了他一中指,气轰轰地去坐去了。
第十章
夏时季这几天腰很酸,睡得也很沈,被李昱泊叫醒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回来了……」
在寿宴上跟人说了半天话的李昱泊「嗯」了一声,一夜未睡加上下午跟人的勾心斗角,加上那其实没见过几面的成康说要跟他们一起去春夏镇,为此,回来的路上脑袋里为此打了不少转,见著了夏时季,才真的感觉到累了。
「很累?」夏时季见著李昱泊的眉头皱著,眼睛半闭著,显得累极的样子不由得心疼了起来,他趴到李昱泊身上,亲吻著他的眉间,说:「你不要这麽拼命,以後要是真被他们赶出去了,我也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
他知道现要的李昱泊已经为他们的以後攒钱了……夏时季心想,以後实在不行,那他就不挑食了,李昱泊给他什麽他就吃什麽,他也可以出去挣钱的……
「没有很累……」李昱泊睁开眼,抱著夏时季连亲了几下,「抱著你就好了……我不会让他们赶我们出去的,你不用担心,全交给我。」
他什麽东西都想全都给夏时季,怎可能让父母赶他出门……再艰难,李昱泊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嗯。」夏时季乖乖地把自己的脸蹭到他脸上,「你睡一会……」
「呵……」李昱泊笑,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再过两个多小时他们就启程回春夏镇了,哪有时间睡……
夏时季吻了下连笑容都有些疲惫的李昱泊,看了看时间,「啊」了一声,「这麽晚了……」
「嗯,我带你回去收拾东西……」
「不用了,」夏时季压著要起身的李昱泊,伸手去够床边的电话,「我打电话让妈妈帮我收拾下背包就好了,我那没什麽可收拾,重要的东西都放你这……」
他跟李昱泊拍的照片,还有一些别的重要的东西都是李昱泊帮著收著的,他那里都是常用的随身用品,让他妈帮他收一下带回去就成。
夏时季打完电话,抚弄著李昱泊的眉间,看著他闭眼垂落的睫毛,瞧了几秒,就去亲吻……
李昱泊抱紧著他的腰,眼睛没有睁开,「乖,我休息半小时……」
「……」夏时季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实在忍不住说:「我们以後出去念书了,你别这麽累了,我心疼。」
他知道李昱泊是为了在父母面前好好表现,不想出一点错……可现在太早了,李昱泊不用在一开始就这麽拼命的。
以後……会怎样都很难说,夏时季知道未来很难,明明想著不要多想,可是看著李昱泊他还有些心疼。
「我知道……」李昱泊睁开眼,吻著面前他背著,牵著,宠著长大的人,「只是暂时的,你只要听话就好。」
「……」夏时季听著叹了口气,他抱著李昱泊的脖子,说著,「我知道不能什麽事都要你帮著我们做了,可是,我不喜欢你这麽累,等我们长大了,再来也不迟的……」
他们可以缓几年,可以边念书边慢慢建立自己的事业,也可以慢慢让父母知道一些他们的事情,他们,其实也可以瞒到瞒不了的那一天……
尽管夏时季不喜欢偷偷摸摸,他不是个喜欢委曲求全的人,可如果那样,可以让李昱泊轻松一点,他想他会学著去接受的。
「我不计较了……」夏时季闷闷地说:「只要你喜欢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以变得很懂事的……」
李昱泊听得笑了,眉间的疲惫全部褪去,他挑眉问:「什麽都吃?就算有葱?什麽地方都可以去?就算人挤得你会骂粗话?不想买喜欢的东西了?想玩的时候却什麽时间也没有?……」
夏时季越听越心凉,最後拿著嘴去咬李昱泊的嘴,恼羞成怒,「不要说了……」
李昱泊说的,他一件都不喜欢。
他颓丧地倒在李昱泊身上,据理力争:「先等等,我以後会养活自己的,不用你先担心……」
李昱泊笑笑,抱著他叹了口气,淡淡地说:「你是我的,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养你也是……季季,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好了。」
「听话,又是听话……」夏时季被他说得烦躁了起来,扯著李昱泊的头发摇了好几下,最後泄了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听话……」
李昱泊要对他干什麽,哪一桩,他没如他所愿过?
李昱泊要跟货车,把夏时季也捞了上去,他们坐的货车厢型後座很宽敞,前面的两个司机跟他们後面位置也隔了点距离,夏时季是躺著李昱泊的身边在听音乐,而李昱泊就背著驾驶座里的司机把手搭在夏时季的腰上在补眠。
第一个晚上过去,早上他们在高速路中途站的一个旅馆跟著因没跟货车,开著小车要比他们快的李父李母,还有李六叔,李光荣,夏父夏母,夏环达等包括一些去春夏镇度假的朋友,还有几个今年也跟来的几个优秀员工,还有司机在内的三十多个人一起会和吃早餐……
这回去的人实在是多,往年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去春夏镇的夏环达早就跟人打成了一片,这个俊帅的混血儿有著跟谁都谈得来的好脾气,一见到他弟弟也来了,喜得一下就蹦到夏时季身边,嚷著:「时季,我昨晚邀请了几个朋友过来玩,他们今天就在飞机上,我把你的照片传给他们看,他们都说你比我还要帅……」
他说的是英语,说得又急又快,夏时季听得清楚,刚刚睡醒脑袋被他一连串的鸟语给炸得掀了窝,实在也不想跟夸他的夏环达生气,他不得不忍耐著说:「环达哥,你一边去,小心我踹你……」说著,绕到一边走,谁也没多看一眼,连他妈也没搭理,往这家他们每年经过都会定了房间休息的的旅馆的楼上走……
李昱泊跟在他身後,一路朝人不断打著招呼,微笑著说著早上好……跟夏父夏母说的时候,夏母不禁拍拍他的肩,半斥责地说:「这小子早上这不理人的暴躁德性你得让他改改,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能这麽孩子气?这里叔叔伯伯这麽多,能这样吗?你啊,让他跟著你学点待人物的方式,别纵著他,你看看,这里哪个人不比他大……」
李昱泊看了一眼在抚额在叹气,恨不得立马去揍一顿儿子的夏父,还有在一旁笑著的他的父母,淡淡地带著和善的笑意说:「他还小,过几年就好了……」
「有点脾气不是坏事……」李父安慰老友,又朝著儿子挥手说:「你也上去洗洗,快点下来吃早饭……」
李昱泊点点头,一路微笑著跟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打了招呼,迅速上了楼去洗漱。
他身後,夏父被一脸「谁敢惹老子,老子灭了谁」气势,谁都不看谁也不理的样子一股脑就上了楼的儿子气得心肝都疼,如果不是老友和一些员工也在,他是真的会跟上去揍那无法无天的孽子一顿的。
「你说他们一起长大,怎麽就差这麽多啊?」夏父看著老友就差没老泪纵横了,枉他在回过神时就一直对夏时季实行铁血教育,可是,一点成效也无啊。
「唉……」夏母也在一旁拉著李母的手叹气,「这小子从小就缺心缺肺什麽都不在意,犯起脾气来了更是什麽也不管,一点你仔的沈稳也没有,以後跟人事了可怎麽办,脾气这麽大,这得吃多少亏啊……你得帮我跟昱泊说说,让他懂事点,他最听他的话了。」
夏时季冲完澡发现自己没带衣服,毛巾也没有,在浴室里就嗷叫起来了:「李昱泊……」
叫了一声没人理,他又叫了一声……
到第三声时,门被拉开了,高大的少年烦躁地看著他:「不知道出来拿?」
夏时季看著他头上身上还挂著水滴,围在腰间的裤子也是湿的,知道他在隔壁洗了一半就被自己给嗷过来了,撇嘴说了一句:「我怎麽知道你有拿来……」
说著,赤裸著他的瘦削的小身板就往房间床上放著的袋子行进……
李昱泊看了一眼,闭了闭眼,直接进了浴室关上门,临关门之前不悦地说了句:「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夏时季回头比了一中指,从袋子里拿出毛巾擦了,然後穿了衣服,去隔壁李昱泊的房间拿衣服,返回来时看见一人站在楼口对他笑……他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但不认识,碍於不能给旁的人脸色看的家教,夏时季也回笑了笑,然後就要开门进自己的房间。
结果,那人笑了不止,还不识趣地开口说:「夏时季?」
夏时季看著这人无语,知道他是夏时季,那就该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滚蛋不是开口不是?
他早起的脾气那是谁都知道的恶习……真是逼他得罪人。
夏时季硬忍著心中没睡饱的不耐烦,又扯了一下笑,这头也没回就推开了门进去了。
只余剩下的人回头对著刚上了楼的人笑著说:「你弟弟脾气可不得了……」
夏环达笑著点头,「睡不饱爱发脾气,不过平时他最慷慨,人人都喜欢他……只要这个时候不要惹他就好。」
成康看著帮著夏时季说话的夏环达,摇头失笑,「我看你倒像夏家的麽孙……」
夏环达「额?」了一声,不明所以地看著成康。
夏时季靠在床头看著李昱泊穿衣服,等他穿好了,再看看时间,真是令人发指,现在也才七点半……李昱泊应该把他扔到车上让他继续睡而不是早得这麽离谱叫醒他。
「别嘟嘴……」李昱泊训斥,把他们的换过的衣服装到另一个袋子中。
「……」夏时季瞪他,拿脚去踹他的脸。
李昱泊抓住他的脚扔开,山里的高速路的早上有些冷,夏时季穿的是他准备的棉质衬衫加上简洁的灰黑开衫,整个人都显得沈静了不少,就是眼睛因水水火气过於闪烁,亮得太让人心悸。
他忍了忍,还是去抱了夏时季,吻了下他的眼睛,忍耐地说:「别发火了,眼睛太亮了……」
「关我什麽事?」夏时季烦躁,推开李昱泊的脸。
「吃完饭再让你睡……」李昱泊试著跟他讲理,「你要不下来,你爸会拖你下来,然後还会当著这麽多人训你,到时候你就开心了?」
夏时季试著想了想那场景,他老爸毫不留情地把他拖下车,然後拿著棍子揍他,他逃,他爸就一路追著,他爸身体好,没几秒就能抓住他,然後当著一行浩浩荡荡的亲朋戚友还有一些两家各自公司下的员工一边打他一边训他……
好吧,还是李昱泊叫醒他的好……这样一想,夏时季心里的烦躁减少了些,从床上起了来,吸了几口气。
吸气时,李昱泊来帮他系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夏时季瞠目结舌,「这也要系?」最上面那两颗了,这也得给系上?太挫了吧?
可李昱泊真给系上了,夏时季哭笑不得,他就是怕李昱泊计较他把扣子已经系得保守了,这下可好,李昱泊把休闲衬衫的扣子全给系上了……这还能叫休闲衬衫麽?
「留一颗,留一颗,掐著我脖子难受……」夏时季不得不为自己的舒适度争取权益,谁他妈穿休闲衬衫把最上面那颗都要给死死抠紧的?李昱泊做得太过了……
李昱泊顿了顿,确实最上面那颗不系也没什麽事,就停下了手。
这下,夏时季火气无全,心里只剩没好气的无奈了。
吃早饭时,夏时季坐他妈身边,跟他爸隔著他妈,而李昱泊坐到对面那桌跟司机们一块坐去了。
有人拿来了粥,夏时季正要等粥自个儿凉一点时,他爸就在那边挑刺了:「不知道自己吹凉?要是哪天有急事办了还能让你这麽慢吞吞的?」
夏时季不看他,忍著,拿著粥吹著……他爸实在是太过霸道,光他一点小习性就这麽不可忍耐,哪天要是知道他跟李昱泊的那点事,他完全可以想像他爸会把他给活活打死……至於赶他出去那可能会是笑话,他爸爸才不会给他活著的机会。
一想,心就彻底凉透,他垂著眼睛吹著粥,试著喝了一口,根本没理人。
「哑巴了啊?不知道说话?」他不说话,火大的夏父更恼火了。
夏时季对他爸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真是忍得快成内伤了……如果不是李昱泊硬是叮嘱他不要顶撞他爸,他真想掀桌子。
「琦铭……」夏父的挑剔让夏母都看不过去了,她看著夏父,眉毛都皱了起来。
夏父看著一直头都没抬的儿子,觉得此时的他安静得过了,那低著的头颅一下一下地吹著粥,一句话也没吭,下意识也觉得自己的态度太严苛了。
不过就算如此,父亲的威严不能减少,他重重地哼了哼,又说了一句:「这麽大的人了有点大人样……一点礼貌也不懂,你就不知道跟昱泊学学?」
夏时季硬忍著,头还是没抬起来,他怕他一抬脸就忍不住性子发火。
他们去车上时,司机还没到,夏时季再也忍不住火气,想煽李昱泊一耳光,手到了中途,却只是重重地打了李昱泊一胸铺……「忍,忍他妈的忍……」
他说完,不想再跟李昱泊一个车,转身就走。
“去哪?”只是简单的两字,李昱泊却硬是重重拉了一下夏时季,夏时季一个回身撞到了他的胸上,发出了沈闷至极的撞击声。
夏时季被撞得发疼……红著眼睛抬头看他,却发现李昱泊也红了眼睛。
只见他哑著噪子低沈地,恶狠狠地问:“你去哪?”
“我……”夏时季看著他的红眼,耳朵里听著他凶恶的口气,一下被堵了话,委屈不可避免地在心里乱窜得跟涨了潮的潮水一样那样汹涌澎湃,“你难道没看到爸爸那样对我吗?”
要他忍著,好吧,他忍了下来……他忍了,他还想怎麽样?
“你……”李昱泊闭了闭眼,司机已经从另一端过来了,他死掐著夏时季的手,低沈的声音里些透著股死灰:“你以为我一句话都不能说就好受了?”
夏时季低下了头,用没被掐著的另一手粗鲁地把一下就喷出来的眼泪擦掉,挣脱掉李昱泊的手,往货车的後座上爬。
李昱泊转过身看著他爬了上去,再转过身看著走过来的司机时,握了握手,把修煎得短短的手指甲都掐进了手中,才硬是把所有情绪在片刻全部压了下去,脸上露出淡淡了温和的笑意。
夏时季蜷成一团背著李昱泊躺在後座,他本来就瘦,蜷成一团就差不多真就那麽大点,小小的一团就那麽缩在那里……李昱泊坚决地抱著他,前面的司机瞥见了连忙问:「怎麽了?」
李昱泊回头说:「他胃疼,睡一会就好。」
他说後,司机问了句「吃药没」,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就没再说话了。
李昱泊用车上的薄被把他们俩罩住,抱紧著夏时季,硬是不肯撒手。
夏时季被他抱得过紧,小小地抽了口气哼了哼,其实一看到李昱泊红著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过份了,这一点也不能怪李昱泊,是自己被他纵得惯了,什麽错都要推到他身上。
听著李昱泊跟人撒谎说他胃痛,他哼了哼,掐了下李昱泊在他面前的手,却依稀摸到了一点湿糊糊的东西……他疑惑地一低头,看见了李昱泊的拳头紧握著,猛地心里一惊,迅速去拉扯李昱泊的手指,就著透进被子来的那点淡淡的光发现李昱泊的手心被他自己掐了破,还好指甲不长,只是破了皮流出了血……
但,就算这样,夏时季当场心就停跳了一秒,然後回过神来全身神经都像被揪紧了一团疼得厉害……
「你……」夏时季想转过头踢他咬他打他,不管怎麽样他都要弄死敢这样对他的李昱泊,可下一刻被李昱泊死死抱住,在他耳边说:「乖,你乖……」
那轻轻的声音里带著乞求,听得夏时季的眼泪又他妈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嘴里呜咽著:「你欺负我……」
明明知道他会心疼,可他还这样……夏时季奋力地转过身,窝在李昱泊的胸膛前真的嚎哭了起来,他不敢哭出声让前面的人听到,紧抓著李昱泊的那只手放在怀里又不敢咬,他一下比一下更抽著气窒息般地哽咽著哭泣,又不能发出声,身体细微地抖动著,那样子可怜得要死,没多久,李昱泊胸前的衣服全湿了透。
「乖,宝宝乖……」李昱泊任他哭,他就是要让他记住,敢离开他是什麽後果,别的事他都可以明著暗著纵容他,唯独这一事,一都不可以破例。
他敢当著他的面走一,他就让他受一教训!
看他以後还敢不敢!
夏时季难受得要死,他流著泪闷在被子里李昱泊的胸前,把李昱泊的手心的血迹舔了干,他先前哭得差点岔了气喘不上来,可李昱泊都只是安抚地用另一手拍著他的背,说一两句让他乖之外,再也不说别的了。
他有时真是恨死了李昱泊,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能让他难受,然後不得不对他束手就范……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甚至都不可能哭出声来……
他忍著,忍一两无数……好吧,他忍!只要李昱泊不拿他自己惩罚他,他什麽都忍……夏时季想著觉得心都快要难受得要死了,他捧著舔干了血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当宝贝一样的捧著,咬著嘴唇哽咽著,死死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李昱泊头低著看著薄被里依附著自己的人……眼角嘴角全都冷然一片,不该纵容的,休想他会退步。
小车比货车快,回去春夏镇的一行十多辆的小车车队已经离他们很远了,速度没有跟他们一致了。
到了中午,李昱泊他们在路中间的一个休息点吃中饭。
夏时季没有下车,只有李昱泊跟货车司机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吃完休息一个小时再上路之後,才从休闲餐厅带了点水果和冰成了柱体的矿泉水回来。
夏时季哭得眼睛肿得老高,他拿著冰矿泉拿著压了压夏时季的眼睛,喂他吃了半个削好了的菠萝,又拿出背包里准好的面包跟牛奶喂他吃了点,才终於开口,“好点了?”
夏时季拿著红肿的眼睛看他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咬了咬李昱泊伸到他嘴边的手指……他懒散地躺在李昱泊的怀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是哭得累了,李昱泊也没想让他多说话,只是把夏时季不再吃了的半个面包放到嘴边咬了一大口,吃起他的午餐来了。
在高速路上,除了吃饭,货车一般都不停,但这李昱泊因为带了夏时季,晚上睡觉不能太将就,所以这提前定好旅馆,让人先在旅程安排好货车停车,晚上会暂时性的休息一下。
不过在第二天的车程中,因为下了暴雨,雨过大,下了大半天都没有停,天黑蒙蒙的一片,阴沈又寒冷。
怕晚间行车有安全隐患,李昱泊在中午的时候就决定再行车两个小时就进入定好的旅馆,所幸他们父母的车队已经进了一个小镇,不比他们还滞留在山里的高速路上。
雨下得太大,夏时季下车时就几十秒冲到旅馆里都被雨淋了个全身,他洗完澡出来,见李昱泊正开著笔电在打电话。
他过去看了下,发现是山间,无线网卡联不上网。
李昱泊跟他爸在说著海边房子住的安排,这带回去的人跟平日要多一些,正在协商著要不要借旁边人家的房子住一些。
夏时季听得无趣,拿起笔电过来看著里面存的电影,山中高速旁旅馆里的电视有时倒是能看,但是一暴雨,电视根本接收不到信号,雪一片。
先打开的一个电影是看完的,再打开的不想看,干脆什麽也不看了,夏时季趴在床上,下巴枕著枕头,就著先前李昱泊在做的报表,一笔一笔地把那些未入完的帐输入进去。
他做得认真,李昱泊说完了电话他也没回头,当李昱泊问他喝水不的时候他也只“嗯”了一声。
李昱泊伸过去头,看著夏时季按著他做帐的方式在做著只有他们能看懂的帐,亲了亲他的脸颊,下了楼去准备跟老板去说今晚的吃食。
这的雨来得突然,下得也挺大,都两个小时了天上的雨还跟石头一样的往下砸,店家老板正在对著电话在吼:“就来,就来,你们先稳住,我们就来人。“
一见李昱泊,因为先前李昱泊在这里住过这几他也认得了,焦急地说:“这雨太大了,前面转弯的大山下滚了石头下来,砸了车,有人受了伤,我得带人去看看,做饭的夥计我也要给带走,你们要吃什麽自己厨房弄啊,食材什麽都有……”
老板说完,就拉著一夥人,包括他家婆娘和帮工的阿婶一行六个人急行而去了,这时李父公司里,一直帮他们家开车的两个老司机也下了楼,对著李昱泊说:“砸了车了?”
李昱泊点头,说:“福叔,安叔,你们先歇著吧……看样子雨大了,我们等停了再走。”
老司机点头,看了看天色,觉得不太好,正巧也急时赶来避雨的另一个货车司机听到老板的急话也下了楼,说著:“估计路也给堵住了,这路不远,我们过去看看,看有什麽能帮得上忙的……”
两个中年司机也点了头,这附近二百里的山路上就这一家旅馆,老板都把店抛了去救人去了,他们这一带开车的货车司机都是开长途的,平时不是一起在同一个店里吃过饭也是在行路中有过点头之交的情谊,於是没有什麽话就披了雨衣就步行过去了。
李昱泊看著他们走了,可能等会一行人回来的时候都会要吃的,他先去了厨房帮夏时季弄了点晚餐,上楼给夏时季吃了,叮嘱他等会累了就睡。
然後他下了楼,一个人去做饭,他小从都是什麽活都干的人,所以什麽都会,他准备了二十几个人份的食物,忙到最後,衣服都被汗浸了湿。
等他做完这些,一行人正好回了来,其中有几个尾随而来的停了车不能再开的司机,跟李昱泊估算得差不多,正好加起来二十来个人。
他们一回来就有热呼呼的汤和饭吃,李昱泊还熬了一锅姜汤,被冷雨打得跟冰块一样的身体很快恢复过了来。
李昱泊家的两个老司机福叔跟安叔跟他们说这是他们老板儿子时,李昱泊把厨房里的事交给了老板娘跟阿婶,朝向他道谢的人笑著摆了摆手,这才回了楼上。
他上了楼,夏时季还在就著灯光还在对著帐单,李昱泊一看,先前拿出来的一堆帐单都做得差不多了,看样子只剩最後两三张单薄的原始数据没入帐了。
灯光下此时靠著床头的夏时季没有表情,只是认真地盯著屏幕,手指不停在动弹,这样子的他让李昱泊靠著门看得入了迷……过了好一会才去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时,夏时季正好对完了帐,正在揉著眼睛。
李昱泊过去,抱著他到了怀里,亲了亲他的嘴。
入完帐,夏时季才知道时间过了四个多小时,他算是明白为什麽李昱泊成天那麽多的事了,这些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出了这麽多的帐就代表有多少的事,他一想就觉得头疼。
他正揉著眼睛暂时松口气时,李昱泊就从浴室出了来抱他,窗外的雨还在下著呢……被雨下得潮湿又忧愁的夏时季心里想,要是李昱泊要把他的所有时间都要耗在这里,那他们怎麽办?
这是一片因为没开僻过多的富饶的土地,有太多的价值等著让人去拾取……天生有男人担当力的李昱泊喜欢这里,无庸置疑。
可是,这也是一个道德保守的地方,人们习惯娶妻生子奋斗事业,加上他们的身份,哪来的什麽未来?
夏时季扭头看著李昱泊,他知道,李昱泊是真把他放在心尖子上的……可是,他们到底会不会有未来?
李昱泊这麽努力,但,真的可行?
他们不离开,也可以?
夏时季茫然了起来,他是听李昱泊的话的,可是,如果李昱泊努力的并不能使他们一辈子在一起,他是不是该另谋出路?
不用确定,他也知道他想跟李昱泊一直在一起……他从来都不是怀疑自己的人,他的性格与他受的教育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想得到什麽……
只是,他不知道李昱泊为了他,真的会如他所说的,当所有人都阻止他们在一起时,一无所有他也会带著他走?
夏时季知道自己会,他什麽都没有也会跟著李昱泊走的,他从小就那样,什麽人都不要,只要李昱泊。
可李昱泊呢……这个心里藏著很大的天地的他爱的人,真的会给一个他想要的未来?
“累了?”李昱泊看著夏时季的脸,突然问。
没有人比李昱泊更明白夏时季的眼睛,这个看似什麽都无所谓的人,心中所谓的,永远比谁都要坚固。
连夏时季都不明白,他到底有多了解他多少……李昱泊并不会对此说明什麽,他要知道的只是紧紧抓住他所要的。
他要夏时季,并且真的要了他,在他年少时就侵占了他的肉体,而与此同时代表著他会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要了他之时,也负担他的一生。
不管旁人,或是夏时季他本人,也不能阻挡他对此的责任。
他要了他的同时,他给予的,就是自己为他的一生。
“眼睛有点涩……”夏时季盯了太久的笔电,眼睛是真的酸了,他靠紧著李昱泊,想让体温驱除自己的胡思乱想,“你刚才干嘛去了?”
李昱泊没有隐瞒地说著刚才的情况:“前面的路断了,山上的石头砸了下来把车也给砸了,路也断了交通,店老板和店里的其他人跑去救人了,我在厨房里帮他们做了饭……”
夏时季愣了,哑了一下,才说:“你刚才一个人在厨房?”
他翻过身,趴上了李昱泊的身,闻了闻他洗完澡後的味道,不用李昱泊说,就明白了他刚才一个人所做的事情……
他爸爸曾经跟他说过,李昱泊的为人跟性格,注定他就是一方之雄……他大度而不受方寸束缚,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嗯……”李昱泊抱著怀里的人,淡淡地说:“你帮帐全做完了?”
夏时季抿了下嘴,点了点头。
“你以後想做了,就帮我做著……”李昱泊抱著他,让他的双腿跨在自己身上坐著,他们亲密地相拥著,“我们上大学还有一年,这一年的时间有点紧,镇里跟其它的事我都有些忙,你要是闷得空了帮我多做点事,这样,我们也许高中一毕业完,你想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夏时季一听,完全的傻住了,好几分锺後,真正的好几分锺後,他红了眼,说:“我去哪,你真的跟去哪?”
他想去外面上大学,也许按他父母所说的去国外上大学,李昱泊也跟去?抛弃他那已经注入资金的那些可能在起步阶段的事业?
“我跟你说过的,你在哪,我就跟著去哪。”李昱泊没有像他那样激动,他只是淡然地说著,加紧了握著夏时季腿部的手劲,让夏时季更缠紧了他的腰。
“你……”夏时季重重地捶了下李昱泊的背。
“季季……”李昱泊只是叫著他的名字,他从无对夏时降有所隐瞒,他的事业刚起步,无论是秘帐还是他接下来会接触到的一些财政方面的事,所有资产的提取密码连他父亲都不知道,但除了自己,另一个知道的人是他的夏时季。
他不是个会对喜爱的人有一点隐瞒的人,他有多重要,自己就会让他知道他有多重要。
任何後果,他都不怕!
李昱泊进入自己身体时,夏时季这又哭了。
但不同的是,这也一点痛感都没有……他的腿紧紧缠著他的男人的腰,手也是紧紧地缠住他的脖子,破著音问著:“你真的什麽都给我?”
李昱泊把自己地埋到他体内,沈地看著他:“你要什麽,我哪没给过你?”
或许他们是真的长大了,他们各自的责任不同,各自的方式也不是总是一致……但有些东西,李昱泊是绝对不允许偏差轨道的……例如,他的夏时季,只能永远是他的;他要的东西,自己总是会给他的。
他要是不信,自己就做给他看。
李昱泊不相信这世上有他为他做不到的事情。
“李昱泊……”在觉得连肠子都快被捅破的那刹那,夏时季惊叫著李昱泊名字。
“乖……”李昱泊更捏紧了他的腰,夏时季的腰间左右两边已经有了各自五条鲜明的指缝,李昱泊并没有为此松懈了手指间的重度,越发更加用力地掐往细腰往自己的身下压……就算捅得夏时季此时痛哭流涕,他并末放松越来越重的力度。
“啊……”夏时季泄了出来,他攀紧著李昱泊脖子,腿在猛然的状况中乏力地从腰间掉了下来,身体不停地抽搐著,里面的那也在强烈的伸缩著。
而此时,李昱泊也紧紧掐住他的身体在他里面泄了出来……就在里面被烈焰燃烧的时候,夏时季一下就大哭了起来,同时大叫著:“李昱泊,你要是敢真不跟我走,我就离开你,你打死我我也要离开你,不许你不跟我走,我不要留在这,爸爸会拆散我们的……”
吼到最後,想到了他爸真的会拆散他们,夏时季的声音真正凄厉了起来:“你不能不跟我走,你说好要跟我走的……”
夏时季闭著眼睛这麽哭喊著,不顾他身下的那个地方正在吐著被人操至而泄出来的白液……李昱泊听著看著,心柔得跟小时候夏时季连父母都不要,非得只要他那时柔得什麽都可以为他牺牲的心情一样,他紧紧地抱著属於他的人,暗哑著喉咙说:“宝宝,你去哪,我都跟著你去。”
第二天的早上,雨下得小了,夏时季从昏睡中醒了一点过来,看著眼前定定看著他的李昱泊,有些疑惑地地看著他。
李昱泊突然笑了,他神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愉快,他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先我一步忍不住就逃了我怎麽办?可到现在我才明白,你是不会离开我的,你走了,到哪找像我这样,无论做什麽事都只是为了爱你的人?”
夏时季听得肿胀的眼睛又赤痛了起来,他伸出手,无力地打了下李昱泊,骂:“你他妈的混帐……”
李昱泊任他打,只是嘴里依旧在说著:“你现在想什麽我也不在意了,我老是为你著想,为你担惊受怕,我受够了,你现在人是我的,以後也只是我的,你的一切,从今以後,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归我管了……”
夏时季听得晨起的怒火又起了,他毫不客气咬著李昱泊的脸,愤愤地说:“我什麽时候不归你管过?我什麽时候在你面前有过人身自由过?”
他这麽听李昱泊的话,他才说现在都归他管了……他当他憋屈的十几年是白憋屈了……夏时季恼火得很,不顾门边已经有老司机在敲门喊小老板的声音,抓著李昱泊的头发痛切地低吼:“你他妈的当老子真的能忘了你管了我十几年的事了?”
他想吃又不能吃的棒棒糖……那些他想玩又不能玩的小女孩子的辫子……他想吃的那些五毛钱一包的零食……这些他小时候他因为李昱泊管著从没得到过的东西,谁他妈还他?
当下,夏时季真是恨不得把李昱泊撕了吃了,当自己这辈子白依赖了这麽个人了。
第十一章
等李昱泊他们赶回春夏镇时,带著海风气息的镇子已经被各地赶回来度假的人们包围了……以前有些空荡的街上行人密密麻麻,各家路边的停车位基本上已经每个位置都停了车。
李昱泊去跟司机停货车,夏时季一下了车,就跟左街右坊回来的人扬手说话,还没进家门口,已经收了好几份一些在外地回来的哥们姐姐们带回来的礼物……
这回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明显要比去年要多不少,左街大爷家在国外定居的姐姐这居然也回来了,塞了一堆她在国外买的一些玩具……很显然,她还以为夏时季还停留在她出国前的十岁。
咕来夏时季是身轻无一物被李昱泊看著下车的,到最後,他拎了一堆东西回去,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边一片喧哗,果然一推开院子的门,就看见一堆的人,无论是亲朋戚友还是别的有关系的人,全部都在打牌吃东西,聊天玩闹,一见夏时季,有人立马喊了:“时季,回来了……老爷子,时季回来了……”
夏时季笑著叫著阿姨叔叔,伯伯婶婶的从一长串人中穿梭了过去,见著夏爷爷正窝在他的椅子上跟人下著棋,见到他了,嘴往两边咧露出两排牙,“孙……”
“爷,我回来了。”夏时季走了进去,喝了口他爷抬起来给他的水杯中的水,见著他爷脸上一片因热闹而明显愉快的神色,不由得也跟著笑起来说:“你下棋,身上脏得很,我去洗澡。”
夏爷爷点头,点了一下,又一下,看著夏时季走到了楼房前的楼梯口,才回头对著跟他下棋的人说:“你看看他瘦了没?”
陪他下棋的是从邻市赶过来的夏老爷子以前跑货船时帮工的儿子,听著老爷子这麽一问,连忙点头说:“没瘦,跟我年初见他的时候还长高了不少……”
夏爷爷一听,又乐呵地点起头下起了棋起来。
夏环达回来才两天,就又再被家里太多的人闹得昏头转向的,他们家已经如此,别提隔壁李家的人了……那真是一吃起饭来,李家人开的酒店都不用招呼别的客人了,光自家人都已经坐不下了。
夏环达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景象,一家大小全部齐活在一起个个都欢颜笑语,宾朋戚客也全都欢快高兴……他每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回来,他爸爸是个非常严谨严肃的科学家,尽管在大学教哲学的母亲是个开朗的女性,但家里的气氛都是比较安静单调的,而夏环达对爷爷这边热烈的人情味的相著了迷,每回来都觉得从没有失望过。
当然,如果回来,爷爷会更喜欢他一点那是更好。
夏环达在楼上的大客厅跟小夥子们在喝啤酒,见著门边有脚步声,抬头一看,居然是夏时季,他连忙站身,“弟弟,你回来了?”
他看看时间,“叔叔说你要下午才回……”
“嗯,回了……”夏时季对著客厅里横七竖八躺著的少年还有不少青年打著招呼,“得,我刚回来,满身的味,我先去洗个澡,你们还缺什麽没有?”
他尽著地主之谊一问,果然躺在沙发上的一个夏家老友的儿子,小名叫小七的小孩立马举手,“时季哥,镇里的青泉啤酒都卖光了,你让昱泊哥给捎几箱过来……要不晚上聚会都没得喝了。”
夏时季一看,果然满地满桌都是一个外市的牌子的啤酒……本地产的啤酒要比外地的醇厚太多,估计一窝蜂的人全回来了买断货了。
“成,还要什麽不?”夏时季接过一人给他扔过来的啤酒喝了一口,无视还在吐著白沫的啤酒瓶问著。
“酒,酒……越多越好……”几个人一起嗷叫,大夥都是青春少年,什麽都可以缺就这酒不能缺,缺了这干什麽都不得劲。
“得,知道了……”夏时季笑著跟他们吹了声口哨,朝他哥眨了下眼,转身去他的卧室了。
夏时季洗完澡出来,李昱泊他们家的工人已经在院门口卸啤酒了,过来玩的十几岁二十来岁的人都跑去帮著在搬箱子,夏时季瞅了一眼,发现他爸在楼下正跟他招著手。
夏时季头发也懒得擦了,下了楼,见著他爸叫了一声:“爸爸……”
夏父刚从外面回来,见著儿子笑了一下,问:“刚回来的?”
夏时季点头……
“昱泊呢?”
“这个时候应该回家了吧……”
“好了,你跟哥哥弟弟们玩著,等会去你谢阿姨家接你妈回来,听到了没?”
要去许百联家接他妈……夏时季默默点头,心里黑线一片,他爸妈比他早回来两天,估计他的那些个老师已经拜会得差不多了……果然一期末完,就要验收成绩了。
事实上人多其实很混乱,夏时季作为主人之一,回来之後必须帮著他爸安排著一大堆客人的衣食住行。
人来的多,出外的车有些不够,尽管他们家开了三台回来,家里也有一台,有些中途来的客人也自己开了几台过来,但还不是够人坐的,夏时季从许百联家帮他妈接回来,路中得到他妈的几句赞许之後,连忙又跑去李昱泊去借车。
镇里的私家车其实也够多的,但这个时候家家都差不多回来吃喝玩乐避暑了,谁家也没有多余的车借人,这个时候就只有李家能有多余的出来了,李大伯办的是客运公司,只能去借辆旅游车把人送到海边的房子去了。
夏时季一跑到李昱泊家,发现他们家更离谱,本来李昱泊家就比他们家要大,院子要大一半去了,现在可好,他们家院子现在就已经摆满了十几桌,桌桌都坐齐了人……还有些没得坐的,站著也一样的唾沫横飞地打屁著……
真他妈像个菜市场……夏时季在心里默默竖著中指,在一帮中年大叔大婶中穿梭去了楼上,李昱泊家的格局跟他们家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有了历史的老式洋房,不过李家的洋房是两边两层,中间三层,要比他们家的大不少,李昱泊的房间是在一楼後院那块,不过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估计李昱泊一回的话肯定是在二楼的大客厅。
一上二楼,基本是年青一辈聚在一块喝酒打牌的地方,一大个客厅,二十多个哥们,喝酒的抽烟的,全都坐著组成了团打牌,或者对著电视墙打游戏,喧闹得比下面有过多而无不及……夏时季看著那混乱劲没想进去,对著正在跟人说著话的李昱泊吼:“李昱泊……”
他一吼,不少人抬头看到了他,这些不少人都是他们班上的人,不是班上的也是高一年级或者低一年级的特殊班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熟得互相知道对方底细的人群……一见李昱泊的宝贝兄弟来了,其中一个模样英俊的公子爷打牌打疯了的就吼了:“时季弟弟,你他妈总算来了……快过来搭把手……老子输惨了……”
李昱泊听著笑著挑了下眉,对著这人身边的哥们说了一句:“等会没钱输了把他裤子脱了扔出去……”
他一说,人都笑了,李昱泊也笑著摇著头出了门率先往另一方向走著。
夏时季跟著他到了另一个门边,看著李昱泊打开门,回过身拉著他进了房间,下一步抵著他的额头问:“怎麽不睡觉?”
“你手机怎麽不通?”
“找的人太多了,暂时关一下,得应付这些来的人……”
夏时季在心里暗暗数了数,无论是镇上的,还是附近两个镇里的那些跟他们差不多年龄身份的人,除去他们家的那几个,其它的就基本就在刚才那个客厅里了……
“找我什麽事?”李昱泊拔了拔夏时季的头发,在他额头上吻了两下,他不能离开得太久,暑假对大人来说是度假兼联络感情,对他而言,也是如此。
“借车,你帮我弄辆旅游车,能装二三十个人的那种,爸爸的朋友临时又带了一些他的朋友过来,明天去海边根本弄不过去……”
“又多了人?”李昱泊扬眉,他回来洗了澡之後,穿了他妈给他的新晋设计师那里新出炉的纯紫色的T恤,加上因他气宇过於夺目的神情和五官分明的脸,让他整个人的存在感强烈得根本不容人忽视。
「嗯,临时多的,没办法……」夏时季扒开李昱泊的T恤,闻了闻李昱泊的胸肌,发现烟酒气不重,李昱泊本身的味道跟香皂的味道混合著还是好闻的,「爸爸找了海边旅馆的朋友,在几个旅馆中硬挤出了十来间的房子安置……」
「找好了?」刚刚想著要去弄房间的李昱泊收回思绪,「我等会跟大伯要车去,晚上司机跟车就能到位……」
「嗯。」夏时季回到家刚开不久的手机也响了,他掏出一看,是他家客厅那帮人中的一个人的电话,他也不得不回去应付了,他抓了抓了李昱泊头发,嘟了下嘴,「你别喝太多了……」
「知道……」李昱泊笑了,「今晚不过来了,你也早点睡,明天把人安排好了我过来找你,你走的时候去我房间一下,我帮你另弄了支手机,就放咱们床上,你带著好让我找你。」
「哦……」夏时季点头,手机还在响,他亲了亲李昱泊,接通手机放到耳边,拉开了门边说著电话边往楼梯下走了。
夏时季去一楼的後面的李昱泊的房间拿了手机,出来时,正好遇见李母带著几个女人往一楼左边的客人卧房走。
看样子,是新来的客人。
一见他,李母眼睛亮了,连忙说:「快过来……」
「李妈妈……」夏时季哀求地叫著,他家李妈妈身上那香味,加上旁边那几个枝招展看样子是姐姐得无疑肯定是阿姨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足以把他给薰死了。
他觉得他喜欢李昱泊得太厉害了,所以那些香喷喷的女人他都过敏。
「你这孩子……站那……」李母见夏时季那没出息的样子瞪大了美目,回头对著接到的刚到达过来度假的是设计师的好姐妹,「这就是昱泊宠大的那个孩子,你看看身材,回头给他设计几款出来,你看看他齿白唇红的样子就知道了,他挑剔得很……」
其间一位美得很个性,穿著打扮很中性但又柔媚至极的女性刚挑起嘴角要说话时,夏时季手边的手机又响了,他不得不陪笑著说:「李妈妈,各位阿姨好,我有事先走,回头见……」
管不得李母跟别人说什麽了,他一挥手连忙往门外跑,妈的,他就知道,什麽场合女人们都是半壁江山,什麽时候都逃不脱。
春夏镇是个不怎麽说,但绝对重男轻女的地方,所以一旦有什麽真正的交际,派出来的人绝对是男性,并且是家里真正会当家的那个。
夏时季回去面对的情况跟李昱泊的情况一样,对著一客厅的公子哥,他不得不问著:「晚上你们是跟你们爸妈一块,还是我去外边开个地方我们一起玩?」
其实根本问都不用问,谁喜欢跟爸妈在一起吃喝……手脚根本都放不开不是!
於是一夥人全部哄笑,问他:「时季,你说呢?是看著咱爸妈吹牛还是咱哥们一起喝酒聊天泡妞?」
夏时季对著他们竖一中指,对他们说:「成了,老子把『谣光』今夜全给包了,你们要请什麽带什麽人都现在就叫吧……」
「谣光」是春夏镇最大的慢摇吧,当然,还有家一样大的,叫「极客」,那家,今晚肯定也没闲著,应该是李昱泊给拿去招呼人了。
每当一年这个时候,夏时季觉得他们家跟李家是最累人的……别人家是自家闹自家的,他们两家就必须得带著一夥人吃喝玩乐……老的归老的管,少得归少得管,一年到这个时候,真TM累人。
夏时季跟那些哥们「靠」了好几声,见他们都齐齐拿起电话招呼朋友晚上赶到「谣光」,摇了下头,准备去厨房跟可怜的玲婶为首的煮饭烧菜的厨娘夥夫问候一下,一夥人要准备近百个人的夥食确实挺辛苦的。
刚走了几步,夏环达就跑了过来揪著他亲爱的弟弟的手,悲切地说:「弟弟,我没有女朋友……」
夏进季晕了,问:「这干我什麽事?」
「他们都带女朋友,那个小项的打电话叫了三个美眉来陪他……」夏环达简直就是绝望了,没有女朋友,他又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去了。
夏时季看著他哥无语,好几秒才说:「你想怎麽样?」
夏环达眼睛陡地一亮:「你给我个女朋友……」
给个女朋友?!夏时季看著他家环达哥,有点明白他爷不喜欢这孙的想法了,这都什麽逻辑啊……
「弟……」夏环达见他弟弟没说话,声音惨得就差没哭了,他年年回来谁都不热情对待他,好不容易今年他回来大夥都还对他凑合,他不要跟他们不一样,他也要一个女朋友。
「我……」夏时季「我」了一下,最後闭了闭眼,睁开时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老子给你找个去。」
说完,甩掉夏环达的手,耳朵边上夏环达正在高兴地说著他的母语──鸟语对他表示感谢……他不由得翻了下白眼,操的,他这环达哥什麽时候能淡定点?
想了想,夏时季不想去找宁星星跟海璐她们那些小姑娘来陪夏环达作戏,她们其实也不会不乐意,但人家家长跟家里有交情呢,他才不会去惹这些事情。
他找了邓顺,跟他哥们说著:「我哥缺个女朋友,你看你那边有哪个今晚愿意出来玩的陪他聊会天的。」
「夏环达?」邓顺想起了这麽个人。
「嗯。」
「没事,我带我妹过来玩一会,叫她暂时冒充一下……」邓顺随意地说著,镇里尽管大人们重男轻女,但女性同胞们向来争气,尽管也喜欢跟哥哥弟弟们一起玩耍,但哪个男的要是不顾她们意愿占她们便宜,她们手狠心辣得比男人毫不逊色,所以邓顺毫不在意地把他的最剽悍的堂妹给贡献出来了。
「行……」夏时季一把这事解决完,去了厨房跟玲婶说了会话,又跟厨师他们开了几句玩笑,回头找著他爸,把今晚的活动一说,他爸找人经理安排安全序去了,玩归玩,喝点小酒跳点舞是可以,但前提是绝对不能出事。
享受痛快的是那些过来玩乐的人,当家的和主事者,就真的没个轻松的……
夏时季觉得当大头有当大头的好,但坏也不少……七窍少了一窍不通,绝对是灾难性的後果。
春夏镇当头的两家人,李家和夏家,没有哪家人在这个时候安静过一刻。
晚上车跟司机到了的时候,夏时季正拿著他们家这边的客人跟来帮他们理事情的工作人员安排房间,见到了司机开的车是36人坐的,不由得松了口气,他们这边的人安排的座位还缺33个,一般旅游车的座位是32个,还好,这过来的车大……
总算是人人都有了座位,谁也不得罪了。
到了晚上十二点,院子里还在热闹著,明早六点坐车去五十公里外的海边,大人们干脆不休息了,几十个人连著一起吃喝玩乐聊天打牌,谁也不想去休息。
夏时季瞌睡得很,可他也实在没办法,先前送了他爷去睡觉,还帮他爷烧的檀香重了一点,免得闹声闹得他不能安睡……可是,他自己想睡,就算不用烧安眠的香也能睡得成的现在他还必须跟他爸在安排著接下来十几天里一些吃喝供给的问题。
一路忙到早上,夏时季倒在车上副驾驶座奄奄一息的时候想:睡,睡什麽睡……这麽多责任,压在老子身上,老子想睡也没法睡。
看著窗外刚朦朦亮,自己就必须打头炮跟著司机去确定一路人住行没有问题的夏时季无力地想:这一切是老子的男人游刃有余的,老子凭什麽干不好?
他确实干得好……夏时季通完手头的一个与人商磋的电话後,看著车子一路在路上飞驰而过……他想著:这华绚烂的一切,终归是不可能长久的,只是落幕的短暂後,他心心爱著的那个人会不会真的如他愿所偿的,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人要的东西是无止境的,他要是不懂满足,自己怎麽办?
是走,是留……要如何,才能多点开心?
夏时季到下午忙完杂事,昏头昏脑进了他与李昱泊在海边别墅的房间,这来的人实在多,他把自家别墅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人,来跟李昱泊住同一个。
李昱泊打电话给夏时季时又被砸了电话,不过听口气知道他是没睡好在发火,由得他砸了也不再打扰,翻开另一部手机继续跟他的哥姐讨论他们带回来的朋友的住。
到了晚上他趁别人吃饭的时候,借机回了房间,看到没去吃饭的夏时季穿著小短裤抱著被子睡得缩成一小团,上前去抱住了他。
他一身的酒气,夏时季被弄醒了过来,眼睛没睁开就用手煽他,李昱泊任他煽了两下,起了半个身,把衣服脱了,把比他瘦太多的夏时季捞到身上,淡淡地问:「累成这样?」
「嗯。」夏进季睁开了眼,烦躁地揉了下眼睛,闻著李昱泊身上的酒味问:「你来干嘛?」
「看看你……」李昱泊舒了口气,他回来之前被灌了太多酒,身上不是太舒服,他忍住肠胃里不停往口里泛的酒气,说,「小七他们我把他们弄过来一起玩了,你等会出个面就好,别喝多了……」
夏时季知道李昱泊是把他带他这边的人玩乐的任务给揽了过去了,哼哼了一声,凑上前去舔了下李昱泊的嘴唇,一股子的酒味,他厌恶地皱了下鼻子:「你也少喝点……」
李昱泊跟人勾心斗角半途回来,不想再跟夏时季讨论外边的事,说:「你别亲嘴,亲亲脸……」
夏时季「靠」了一声,啃著他胸前的肉骂:「你还要不要脸了……」
李昱泊又出了门,听著车声时夏时季从阳台栏杆上一跃而下,看到开车的不是李昱泊是司机之後才没把中指给竖出去。
要是李昱泊敢喝了酒又开车,他非得踢死他不可。
两家吃饭的酒楼在别墅区与度假村中间,夏时季也知道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去洗了个澡,又收拾了一翻,李昱泊走的时候他说他骑单车去就好,他知道不能跟李昱泊一起出现,尽管没什麽特殊的,但破绽太多。
李昱泊一喝多,看自己的眼神太专注,往往他自己都不自觉,夏时季不想冒险被人看到这种情况,心想著等会过去打招呼的时候得离李昱泊远远的。
夏时季一赶到那家全度假村最好的酒楼,人都已经吃到半席了,一看听说出去办事刚回来的夏家少爷回来了,年长的倒是只是笑著打招呼,跟他同辈的个个都拿酒来堵,一路喝到他父母身边,就算使了诈没喝多少但也是浑身的酒气了。
春夏镇是个无酒不欢的地方,干什麽都离不开酒,夏父夏母也不多说儿子什麽,夏母只是帮儿子准备了点他爱吃的海鲜粥让他赶紧吃下去散酒气。
吃完他们这边的,夏时季更得过去跟李父李母打招呼,一路又免不了跟相熟的人这样取闹一翻。
一路过关宰将喝到李父主位那桌时,夏时季把水拿著冒充白酒的杯子一干而尽,无视另一桌看著他的李昱泊眼角一跳,跟著李父李母道了好,就笑著转身跟李昱泊这桌年轻一辈的人打起招呼来了。
成康这是第三亲眼见到夏时季。
第一是高速路的旅馆走廊,夏时季漠然又带著种让人不可靠近的暴躁。
第二是李家客厅门边的夏时季,这个时候这人脸上的冷漠褪了很多,脸也变得生动了起来,脸上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笑意。
第三就是现在,现在的夏时季笑得灿烂又得体,让人如沐春风般无可抗拒。
只一天,就让成康对李昱泊霸气又低调的滴水不漏的为人事暗自心惊,再加上看到的夏时季跟这两天来看到的春夏镇的众位家里有些背景的跟他差不多同年龄的人的出色,他那股豪商之子的气焰完全给辗了平……不过,好胜之心也完全起了来,夏时季给他敬酒的时候,他往夏时季空的酒杯里倒了满满的一杯白酒,也给自己的倒了满,往前一碰:「一干为尽……」
他说得豪气,干得豪气,夏时季也笑著豪气地把满满一杯白酒跟著他一喝而下,得了个满堂喝彩。
而成康挑战春夏镇人们的酒量的当晚也被劝酒喝到倒地不起,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了海滩边,脸上满是白白的海水盐渣,还有几只海鸟撒了几泡鸟粪在他脸上,回头脸上因过敏肿胀了半个月。
当然当时他以为只是自己当晚喝多了跟别的人一样躺在了海边篝火边喝睡了过去……从来没有想过当晚旁人拉夏时季喝酒时,无人给夏时季倒过酒,夏时季喝的都只是他手中拿著的那瓶酒倒出来的。
等他明白李昱泊看似从不动作但每仇必报时,时间已经是近十年後了。
当夜四点,没有人再闹了,回了别墅的李昱泊才舒了口气,让跟著帮他办事的几个人先行散去,他去敲了敲他父亲房间的门,他爸正在里面看几份已经到了手的合约,拍了下他的肩,「你先去睡会,有些事我明天再跟你说。」
李昱泊点了点头,朝他爸笑了一下,李父看著高大的儿子也笑了一下,说:「去睡吧,好好休息一会,下午起来再说。」
「好……」李昱泊点了点头,转过了身。
没关的门边他听到他的母亲带著睡意的声音说:「他才回来?」
「嗯……」
「他才不到17岁,你不能把这些事就这麽早就压到他身上……」
「那要什麽才让他做事?他太聪明,趁早历练对他来说是绝对的必不可少的环节,他自己都懂得你就不要再说了……」
父母的声音有些听不见了,李昱泊听著揉了揉被酒精侵袭得头疼的头一下,有些模糊地笑了一笑,他现在只想抱著他的人好好睡一觉,其它的,他不想再多想。
明天还有一堆事在等著他理,他必须好好休息……李昱泊开了门,把门重重关上,闭了闭眼,才把眼睛睁开了看著床上已经睡过了去的人。
他洗好澡,赤裸著全身抱上了同样赤裸的身体……怀里那无一不跟他契合的身体转过了身,手脚扒上了他的身体。
吻上了他的额头,那一刻,李昱泊才感觉真正安定地陷入了睡眠。
李昱泊接完电话,夏时季枕在他肚子上,手抱著他腰,他低头看了一下,没去喊他,干脆把人抱了起来去了浴室,一把淋浴打开,水洒在了他们身上,人就醒了。
夏时季就睁眼破口大骂:「他妈的干什麽?」
见著自己身上小内裤都没有裹一条就双腿挂在了李昱泊身上,窗外的阳光也透进了落地玻璃洒进了第二层玻璃内的浴室里,看样子已经到了中午接近下午的时候了,时间这麽晚了,他也不好再发火了,从李昱泊身下来在水下甩了甩头发,嘀咕著要去把窗户推开让海风吹进来洗澡。
他们的房间靠著海,下面是悬崖下的海水,不怕人看见,李昱泊随了他把大半个推窗都拉了开,拿著摇控器把阳台玻璃给打了开,挤起沐浴液往他背上擦。
夏时季闻著海风的时候是真正清醒了过来,他趴著让李昱泊帮他擦背,揉了好几下眼睛,打了个哈欠问:「几点了?」
「12点半……」李昱泊把他身上头发上都打上了泡沫,就著淋浴洗起了自己来,「等会吃完饭,我要去跟那些叔伯见面谈事情,你自己先玩著,我叫了潘力子蛴子他们过来了,你有事叫他们去办,他们会知道怎麽做。」
「知道,知道……」夏时季烦躁地叫了两声,转过背来跟他一起冲水,懒得再说话了。
李昱泊一吃完饭就走了,他爸妈这几天先是跟那些人应酬,等半玩半谈事情的大人们一走,就剩家里的二三十来个人了,真正的度假时间就来了,他爸肯定又得来训他了。
夏时季挠著头发刚下了梯子,脚还没进沙滩,穿了条沙滩裤就跑过来的他哥就一把把他抱住,由衷地对他表示感谢:「昨晚那个姑娘很漂亮,谢谢弟弟。」
夏时季一把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开,天这麽热,下午的海风都是热风,吹在人身上难受得要死,现在的他厌恶任何人近他的身,他推开了对他热情有加的夏环达不止,还瞪了他一眼,说:「玩你的去……」
夏环达被漂亮姑娘迷得毫不减弱对他的感谢,更何况他还有事要求,「那些冲浪的人来了没有?」
说著,漂亮的褐色眼睛还眨个不停,加上他俊美的脸蛋,根本无法让人拒绝。
夏时季觉得自己真他妈无奈,「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打了电话给邓顺,知道他们那边的人也到齐了,他哥带来的那夥人也来了,正在准备四点的时候下水,他就让邓顺过来接他哥。
「你就拿著你的东西在大门口等著……邓顺还记得不?那个笑起来有虎牙的那个?」
「记得。」夏环达头点得又快又真诚,他其实什麽人都记得,尤其是那些会玩的人。
「成,我就不送你过去,电话记得带著,有什麽要的尽管问邓顺要,下海的时候注意点。」夏时季觉得自己尽管不怎麽有耐心的人,但夏环达是他哥,额外的关心他总是会强拉出来点给他。
「知道,知道……」夏环达已经对於自己一个人去拓展友谊的事在这麽多年的失败後已经不再有什麽想法了,听从他弟弟的安排要比任何方法都要来得顺利些,他实在搞不清他家乡人民对於人的口味了,他觉得自己帅气得不得了,可是愣是没人跟他玩儿。
他就像个外来者,怎麽想融入这里也没人当回事,有时想起来,夏环达觉得自己豁达的心胸还是有一点点的小受伤的。
今天的人基本是玩开了,各玩各的,没什麽好操心的了,夏时季去了吧台,见请来的服务生正在擦桌子,他朝人笑了笑。
他跟服务生们昨天见过一面,在吧台的服务生一见他,回笑了一下说:「要什麽喝的?」
「给我杯冰水……」夏时季看了一眼沙滩上疯玩的人,回过头又加说了句:「谢谢。」
他刚坐下不久,潘力子带著蛴子也上了阁楼来了,两人左右手里还拎著个装了几个西瓜的兜……
蛴子拖著西瓜去了後台,潘力子甩了一身的汗,在阁楼前的水龙头上把汗给洗了,坐到夏时季面前说:「西瓜是家里种的,今年雨水都下得恰好,特别甜,阿妈让我带几个过来给你尝的……」
「这麽远带过来?」夏时季皱了眉,「下别这样了。」
他知道是人家的心意也不多说了,让潘力子叫了冰饮喝。
潘力子跟他其实也就十几天二十来天没见,但海边的太阳在夏天真的散发出它的威力来了,潘力子本来就黑,这时晒得就跟个纯种的黑人无异了,尤其一张口,那口白牙跟皮肤一对比显得格外的白,简直就是一抹黑中的那一小点白,一张口就太打眼了。
「这阵子很辛苦?」夏时季知道李昱泊他们家对於线路已经得手真正开工後,潘力子怕是忙得天天跑东跑西了。
「忙,特别忙……」潘力子嘿嘿一笑,把饮料一口喝了一半,这时才真正的歇了口气,他精神比前阵子见的好得太多,倒还真像个快为人父的男人了,很有种承担了责任的男人的厚重感。
他见著夏时季嘴角带著点善意的笑,知道夏时季其实挺喜欢他们的,挺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
夏时季平时为人有点散漫,这是说得比较委婉点的,说点不好听就是神态中带著股不让人容易接近的疏离,傲慢……也就是李昱泊所说的德性,但他平时再德性,也不会在真正帮李昱泊做事的人面前带著股这样的气息,所以态度放得很端正,一点敷衍也没有。
在拿捏分寸上,比不得李昱泊的滴水不漏,但夏时季也从不比任何人逊色。
等蛴子把和著冰沙的西瓜冰了过来时,看两人都坐了下来,夏时季掏出手机,把他记录在上面的缺的一些吃的让他们在镇里拉过来,还有一些要送给人的礼品要蛴子每份都要检查一遍不要出纰漏。
等他把他爸妈交待给他的一些细琐的事给交待完毕了之後,潘力子跟蛴子也走了,他跟上了阁楼来休息的几个哥们打了招呼又喝了几杯啤酒,又接了几个同学跟朋友的电话,这时,李昱泊的电话才过来。
「忙完了?」李昱泊的声音在那边有点哑。
「嗯,」夏时季躺在椅子里,他坐的位置是阁楼的的最角落,对著海边,旁边有空调,就算现在外边气温高得厉害,但还是算很是凉爽的,他听著李昱泊的声音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起来,「你在哪?」
「海龙山庄。」
「喝酒了?」
「没……」
听他说话这麽简洁,夏时季皱了下眉,:「什麽时候回来?」
「我爸正跟人在签合约,可能还得一起吃个饭,得晚上回来。」李昱泊在那边暗哑著噪子回答著。
「你别说话了,叫人给你杯薄荷水,先歇会。」夏时季知道李昱泊肯定是说了一天话了,那声音明显是说哑了的,他把手中的笔给扔到了对面的墙壁上,抿著嘴挂完了电话。
这时,外边带著热气的海风吹了进来,吹在身上不舒服得很,夏时季把窗户给关了……对著李昱泊给他的手机发起了呆起来。
有时候,有些抉择,真的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正确的……他要走,想让两个人过得轻松点,不被太多世俗束缚;可是,李昱泊却崇向拼搏与征服,他从不会逃避,而越来越明显,春夏镇及周边的环境有著可以让他开僻的土地,可以让他成就太多。
这样的他们,到底谁附从了谁才不会有伤害?
他们都是独子,在这里,他们是真的没有出路的……尤其是他爸爸,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跟一个跟他同样性别的人在一起的,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李昱泊。
光是想到不能与他在一起,夏时季就觉得心里隐隐作疼,他无比依赖著他,只要他还要他,他就不想去想失去他的可能性。
因为光是想想就已经受不了了。
他们必须得离开,在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之前。
夏时季忧虑著皱著眉,有时候他不想让自己想太多……可越来越迫近他们的现实让他无法再没心没肺地不去想将来,他们在外面,父母管不得他们,他们可以瞒得久一点,甚至,可以瞒到最後都不露破绽。
他不是太能忍耐的人,可是只要能与李昱泊在一起,他会去尝试忍耐所有不可忍耐的,就算必须要离开自小长大的春夏镇。
等爷爷不在了,他甚至可以不再回春夏镇,不给别人拆散他们的机会,只要李昱泊一直跟他在一起。
可……自己离得开,李昱泊能吗?
自己凉薄,而李昱泊却是个极具责任感的男人。
而此时,斜对面在吧台擦桌的服务员看著皱著眉的浑身忧郁,平时个性又好看的少东家……一下子就愣了神。
风似乎在那刻也只是静静地不明显地吹著,时光在当时,似乎就这麽静止了。
年少开,懂得喜怒,懂得爱恨,想斟破命运的谜,想一直开放朵给想看的人看……只是,怕就怕,好可以常开,可好景却不长在。
人呐,越不想失去,越怕失去,先是软弱了姿态,一旦自私过了头,後来可能承受的也会更多。
可能。
李昱泊朝帮他打开车门的门童道了声谢,扶著车门让他父亲先进了去,等车子往别墅驶去时,他爸朝他拍了拍肩膀,嘴边眼里的笑意充分说明著对他的满意。
李昱泊也笑笑,他噪子太哑,说了句:「谢谢爸爸。」
他一谢完,又接起了震动著的一直没怎麽停过的手机,沙哑著喉咙跟著那边的人交流著。
李家得手的三个标,有一个是他全权负责的……那不是小数目的投资,李昱泊作了完全详细的计划,针对每个会出现的问题都有其方案。
他从来都不喜欢失败,天生的强硬算是继承了他爸。
也如此,自打开始他爸就不当他是小孩看,交给他太多事情历练与定笃,别人或许当这是压力但李昱泊从来只当这是挑战。
一些他会完成,不会失败的挑战。
李昱泊发过来的短信夏时季一直都没有回,他跟他爸在餐厅吃著饭,他妈正在另一头跟一些漂亮婶婶阿姨们聊著天商量著接下来怎麽玩,那边热闹得很,他这边也没差。
「等送走你闻叔他们,後天一早五点半就起来,早上跟我跑一个半小时的步,再站半个小时的桩,吃完早饭跟我进书房,我考考你这学期学得怎麽样。」
「下午三点到四点练一个小时的琴,然後按我给我的书单看一个半小时的事,再给你半个小时把看到的内容简述一遍……」
「听到没有?」
「听到没有???!」这,夏父的声音大得连那边交谈著的女人们都回过头来看了。
夏时季看著他暴怒的父亲,吃完最後一口白饭,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听到了,爸爸。」
「刚才怎麽不回答?」夏父盛怒的声音表示不会就此放过他。
「我在吃饭……」
「我没看到你在吃饭?」夏父讥讽出声,把筷子摔到夏时季的脸上,盛怒未消,「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懒懒散散,叫你跟我去谈生意你就坐在旁边一个劲的不答腔,你跟昱泊一起长大,怎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夏父在为刚刚下午带著夏时季去谈生意,夏时季坐在旁边不怎麽搭理那个老友的女儿在生气著……
明明那个朋友家的女娃三翻五地跟他搭话,可他这孽子偏偏有一句没一句,人家女娃说十句话,还要追句几句「你怎麽不说句话」,他才懒懒地回个一句半句,弄到最後,他们这些坐在旁边老的都觉得尴尬了起来。
尽管生意没有谈崩,但夏父真觉得自己这儿子连李昱泊的一个手指头也比不上……他不知道李昱泊的老师跟他儿子的老师从小到大都是一样的,为什麽同样的英才教育下他儿子就这样的不成器?
「都是把你给惯的……」夏父气得脸都红了起来,「你小时候娇气,我就不说你什麽,可你看看,再过不久你就是17岁了,再一年就成年了,你到底要什麽时候长大点?我这麽大的生意到时候交给谁去?」
说著,火气更大了,手伸了出来狠狠地煽了夏时季一巴掌,嘴上更是恨铁不成钢地骂著:「你这没出息的。」
他的一巴掌落下,口里的话骂完,客厅那边女人们谈话的声音全停下了下来,全都惊愣地看著这边。
那一刻,偌大的客厅里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到。
夏时季忍著,拼命地忍,有时候听李昱泊的话真的很不容易的,他不能顶撞长辈,不能去跟女的多交谈,因为这些,李昱泊都不喜欢。
好,他不喜欢他就不去做……就算他爸打他,他也忍著……
他抬起头,把内心那些狂嚣著的愤怒的怒火压下,道歉:「爸爸,是我错了……。」
他爸在外面人模人样,可对他从来没软过一个手指头,他以前怕,是因为他过於弱小对於专制不敢反抗,他大了,不怕了,可李昱泊教他怕,教他不能反抗,因为这样以後他父亲知道了他们的事更会反对到底。
可无论如何,他爸这样的人不会成全他们在一起的……夏时季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抖动著,他父亲望子成龙,如果没有李昱泊,没有顾忌,他会去成为那一条龙,可是,他有李昱泊……他能怎麽办?!
五脏六腑在那刻似乎全都破裂了,鲜血在体内横冲直撞,可夏时季只能忍著,面无表情地看著他爸爸再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他其实谁都没对不起,可是他只能说著对不起。
真他妈荒谬……可,谁叫他谁的话都不听,只听李昱泊的话呢。
第十二章
夏时季一直都忍著,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一点放纵也不能有,要不他爸非得打死他。
他妈迅速过来拉了他走,上了楼拿著毛巾擦他的脸时,他甚至都没感觉到疼。
尽管镜子的那张平时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这个时候已经有半边肿了起来,他妈看著他那平时掐得出水来的脸肿成这样哭出了声,轻柔地擦著他的脸咬著嘴唇说:「你别怪你爸,你是他的命根子,打你他心里也不好受……」
夏时季没有说话,偏过头,看著他哭著的妈问:「他打你不?」
夏母一听瞪大了眼,然後知道这是儿子在关心他,遂又欣慰地笑了起来:「不打……你是他宝贝儿子,你打你是怕你太娇气……以後他打你,你就躲他,打不著他也拿你没办法。」
夏时季看著他妈边哭边笑,咕噜了一声,说:「你别哭了,没事,他打我,回头我叫爷去打他……」
听著他这样孩子气的话,夏母眨眨眼睛,把眼睛里的泪全眨了出来笑了:「妈妈知道你听话,你别记著你爸,他比谁都疼你。」
夏时季没说话,只是默著声音伸出两手帮他妈擦著眼泪。
夏时季把两个手机都关了,一个人去了海边,他怕人找到他,连他跟李昱泊两个人都知道的老地方也没去,新找了个地方静静。
他不想让李昱泊看到他胀红的脸,以前还可以哭著赖著怪罪他,可现在他不想再那样了,尽管委屈,尽管看到他一眼就可以哭出来,但他今晚不想那样子。
这几天他们都忙昏了,他累,累得不想撒野;李昱泊可能更累,他更不想去更让他疲惫,所以最好的方法是静一静,等心情平复了,可能就会好一点。
他在海边吹了一夜的风,想了一夜,从小想到大,每想到的一天,都是李昱泊对他的好。
李昱泊是真对他好,他才那麽一点大,他才比他大半岁,一两岁的时候他懒得走路,李昱泊就试著背他走;大一点点,他要什麽玩具,父母还没答应,李昱泊就已经先弄来了给他;到了现在,他光是对别人多关注一点,李昱泊就已经焚心似焦地嫉妒著。
这麽的牵畔,他无力挣脱,也不愿意挣脱。
可未来如何,谁也没给他保证。
夏时季看著大海一宿,他就睁著眼睛一直,一直都那麽看著,眼睛涩了,它自动滴下了泪他也没有闭上眼,他真的好困惑,他们的未来在何?
第二天早上,日出在海的那边冉冉升起,夏时季有些累了,他站起来的时候脚麻了,一下子就摔在了沙滩上,潮水恰好这时候涌来,沾湿了他的全身。
他在海水里笑了笑,其实这个味道他是喜欢的,跟李昱泊温暖的体温不一样,海水有些潮,有些还著盐的腥味,有太多的海洋的味道。
夏时季一直当这是海洋的味道……它们总是自由自在的,潮涨潮落,从不为什麽停留。
他小时候还以为自己也跟潮水一样……他老觉得自己是个好自由自在的人,流至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可是,他还有李昱泊……他在哪里,自己呆在哪里都乐意,因为他给自己的开心那麽多,多得他都不自由自在其实也不是太可惜。
夏时季挺知足的,等脚不麻了,他站了起来,朝著晨曦往回走著。
他觉得自己太小了,抉择来抉择去,以前全世界都只有一个李昱泊,那麽现在,还是只有一个李昱泊。
他就那麽停泊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为他可以付出一切。
夏时季觉得他可以为此付出。
他爸那一巴掌的委屈,只一夜,他就可以排解开来了……
他回了房间,刚一推门,那头就有了声响,然後门开了,他看见李昱泊睁著两只泛著红丝的眼睛狠厉地盯著他。
夏时季怔了住,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李昱泊太过於狰狞,样子不难看,但他知道他生气到了极点。
夏时季看著他,然後听到了他说了一个字,“滚。”
滚?好,他让他滚,那他就滚……夏时季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看他,转过身就走。
可还没走几步,他就被大力地拉进了手里,他有胳膊在那猛烈地疼痛,下一刻,他被甩到了几米远的床上,而门也被大力地关上了。
“你他妈跑哪去了?你还敢跑,我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分寸了?”头上,李昱泊在咆哮,下一刻,夏时季只感觉到了他的裤子被脱了下来,而李昱泊的巴掌一下比一下更狠地揍到了他的背上,屁股上……
夏时季的眼泪流了下来,当枕头湿得跟他身上被海水浸湿的衣服一样湿了时,李昱泊的手停了下来,趴在他身上压著他问:“你要我累死了才觉得自在是不是?”
一句话,夏时季再也无法不再说话,他扁著嘴,终於哭出了声,“爸爸打我,你也打我,打死我算了,我不要再这麽难受了……”
李昱泊掐紧著他的胳膊,咬著牙问:“你敢离开我?”
夏时季眨著泪眼,他也咬著牙,把身体心底的虚弱全给吞下不再让它们起来,恨恨地说:“你不跟我走,我要离开你,你不心疼我,我也不要心疼你。”
李昱泊不把他当回事,那麽,他也不要去要他。
他说著,伸出了手,把眼泪给狠狠地擦著……有时候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其实有些可笑了,做什麽都在想著他,他喜欢他没有错,但喜欢得太重了,真不好。
真的不好,如果哪天要是真的分开了,他不要他了,他要怎麽活?
夏时季冷下了脸,他缩到一边,不让李昱泊碰他。
可李昱泊硬是要抱著他不许他挣脱,他在他耳边沙哑地问:「昨晚去哪了?我找了你整整一整夜。」
夏时季一冷,李昱泊态度也软了下来,他与平时那个平稳待人的李昱泊是那麽的不同,也跟那个在他面前有著绝对大男子义的李昱泊也不同。
听著他用著这种音调说著,夏时季咬著嘴唇,好一会,真的抵抗不了,他翻过身,面对著李昱泊,红著眼睛说:「脸肿了,不好看,不想让你看到。」
他不是太注意外观的人,可能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但昨天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都觉得难看,他不想让李昱泊看到。
他低低地说著,身上潮湿的衣服还紧贴住李昱泊的身体,样子显得可怜极了。
李昱泊一把抱住他,无法再说出话,只知道心一阵阵钝痛。
人可能就是这样的,越在乎,越无理智跟智慧去理跟真爱的那个人的关系,只想紧紧地抓著他不让他离开你半步,用尽一切办法,就算不择手段也是无妨的。
他不是个喜欢说太多的人,他只知道,真心疼爱他,真心为他好,真心与他过一辈子,这就是他想的一辈子。
可是,当眼前这个人红著眼说不好看,不想让他看到时,李昱泊觉得心疼得厉害,又觉得感情快溢满得要破胸而出,他把夏时季额头上的湿发拔开,珍爱般吻了好几下,说:「你怎麽样我都喜欢。」
夏时季哼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李昱泊抱自己去洗澡时,夏时季半闭著眼睛让他帮自己洗,一晚没睡,他确实累了。
只是到了床上时,李昱泊接了电话出去了。
他明明想睡的,可他还是清醒得根本睡不了……他在床上坐了起来,什麽也没想,身体很乏,脑袋也有些沈重。
他昨晚走的时候跟他妈说他明天下午再回他家别墅,也就是说,他暂时不用见到他爸让他再寻些什麽名目骂他不成器,可以在上午这段时间好好睡一会再接受他爸的「为难」。
他其实也不觉得他爸有什麽不对,自己是他儿子,他希望自己成为什麽人没什麽过份的……只是自己成不了,又不能真正反抗那才是真是悲哀了。
看看时间,早上也八点了,他照例打了电话问他爷,问他也来海边度假,但为了老人家清静把他安排在他们家另一僻静老房子跟老朋友下棋听戏的爷吃完早饭没有。
他爷在那边嚼著吃的回答:「起得有些晚了,刚刚才吃上……孙,你等会给我送个糍粑来,送吃的小孩没给送这个。」
「没给你?」夏时季讶异,起了身拿了件衣服往身上套,他爷早上每天都要有半个小块的小糍粑,这是他给定的食谱,谁没给他送?
「嗯。」夏爷爷很肯定地回答著,说著:「饭都吃不香了……」
夏时季一下子哭笑不得,说:「我现在给你送过来,你先吃饭啊,慢点吃,我就到……」
老房子离别墅不远,但也有一段距离,得骑半个多小时的摩托车。
夏时季先给帮他爷送饭的夥计打了电话,问出话来的结果是那个夥计见厨娘交给他的那小块糍粑用一个小盒子装著那样子不起眼,加上今天早上那夥计起得晚,给他爷送吃的时候为了赶时间骑摩托车骑得太快,一不小心那小食盒在路上给丢了,但也没在意去补拿一份……看样子,他们家这请的厨房帮手确实不怎麽样。
每请新帮手,夏时季都要跟请的人叮嘱他爷的饮食习惯,可惜不是每请的帮手都帮他说的话放在耳朵里过一遍。
夏时季没说那夥计什麽,一遍电话打了下来,知道是谁的责任之後他也没再多废一句话,自己去了厨房重新拿了一份蒸得软软的糍粑,自己撒了点细芝麻,给他爷送去了。
他送去的时候快九点锺了,夏时季下了车见他爷正杖著拐杖守在门边,敛了下眉,走过去说:「我来得快,你站著干什麽?」
说著,把盒子给揭了开,同时说著:「你去坐著。」
夏爷爷一听,有糍粑吃了腿也有劲了,很快地走到了椅子旁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还飘著热气的糍粑。
夏时季看得无奈,把东西给拿了出来,这个时候帮他们家看老房子的忠伯正拿了一堆後院扫好了的叶子出来,看到他,说:「时季来了……你爷等得可久了,明天就别送这个了,我等会去弄点糯米,做现在的蒸给夏叔吃,这样还好吃一点。」
夏时季道了谢,忠伯远走了,他坐在一旁看著他爷吃著糍粑,问他:「饭吃完了没有?」
「没有……」夏爷爷对遗传他挑食基因的孙一点也没避讳,「吃著不香,没吃了……」
夏时季看著他爷无语,为什麽他爸跟他爷一点也不像……如果自己不是跟他爷生活习性有些相关,他都觉得他爸是捡回来的,不是他爷亲生的。
夏时季干脆在他爷这边睡到了中午,正要出门骑车回别墅时,看到有车停下,一个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李昱泊走近他,穿著丝质白色衬衫,剪裁合身的在正式场合也能穿的休闲裤的高大少年在他面前停下,背著炽烈的阳光,他问著还没走到摩托车旁边的夏时季,「你就不知道在我没在你身边时把手机好好打开带在身边?」
夏时季看了一眼那冷峻的脸孔,低下头摸身上滑板短裤的裤兜,发现自己确实没带手机……他抬起头扯了下嘴角,没说话,转过身打算绕过李昱泊去取车。
「上车……」李昱泊根本没允许他多走一步,扯上他的手,把他拉到车旁,车门一拉开就半扔著他把甩到了副驾驶坐下,有些冷然地说:「你先坐会,我进去跟爷说打声招呼。」
李昱泊忙,送了夏时季回了去,只在车上教训了几句,就又再走了。
夏时季也懒得说什麽,李昱泊这几天肯定忙得厉害,所以李昱泊在车上教训他时,他都乖乖地听著,末了还在李昱泊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乖乖地说著:「是我不对,以後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把你给的手机带上……」
完了又对他为昨晚的事道了歉,「是我不对,我态度不好,我以後不这样了。」
他不想让李昱泊操心,也就全部道了歉,他是太常撒野,但是,他舍不得李昱泊在这麽忙这麽累的情况下还为他费心。
这样想著的夏时季在下午跟他爸说了一会话,因为他插诨打科的,他爸也为昨天煽他巴掌的事有些愧疚,所以俩人见面时相还挺好的。
至少,场面和恰得他爸没再拿李昱泊跟他比较了。
晚上等著李昱泊回来一起晚饭的夏时季跟他爸妈呼稍吃了一点,就半饿著肚子坐在他们两家的办的一个休闲吧的一个房间里。
他拿著他爸给他看的一个国外经济学家的书看了近百页时,门才打了开,墙上的时针走向了21点3分。
时间尽管有些晚了,等待的时间也有些长了,但他还是带著笑抬起头看向李昱泊,却看到李昱泊沈著脸,脸孔英俊,但脸色却是非常的不好看……
夏时季的笑容僵住,眼带疑惑看著李昱泊。
却听李昱泊皱著眉头说:「现在缺人的时候,你为一点小事就辞了别人的工作?」
「什麽意思?」夏时季把书放了下。
「赵军,蛴子的表弟……」李昱泊把门重力关了上。
一说,夏时季就知道这是早上那个给他爷没送糍粑的夥计……他知道那个人是蛴子的表弟,也因此在别人的保证下他才请的那个工人……可他做不好,辞了他有什麽不对?
「我为了一点小事?」夏时季笑了,看著李昱泊挑了下眉。
李昱泊烦躁地看著他,不耐地说:「我现在忙,你能不能真的乖一点?」被打小报告打到自己耳边的李昱泊真的烦躁,他刚跟一些人忙完一个方案的实施从会议室出来,正好听到门边一个人在跟帮他跑腿的蛴子哭著在说夏时季的冷漠跟不好,听得他心情火气四溅……那人一看见他,让他跟夏时季求下情,蛴子在旁边也跟著求,求得李昱泊火更大了,在这种人力不足的时候,夏时季就不能收敛下性子?
夏时季听到这句话是真的打心里笑了出来,他抚了下额头,然後用手拦住了眼睛。
他明早要早起按著他爸给定的时间表生活,而他现在连睡都没睡,就为了等他一起吃个饭……而等来的却是李昱泊这句质问的话。
很显然……自己一直都是那个他眼中德性得不行的夏时季……毛病很多,总是按心意办事不和气待人的夏时季。
而自己对他的好,他已经是越来越选择无视了……或者,太过於理所那当然了。
「他是在暑假勤工俭学,家里穷,只是少送了一样菜,说他几句就是,辞了他干什麽?」李昱泊走了过来,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看著夏时季的动作总算敛下了怒意,伸出手要摸夏时季的脸,嘴上同时在说著,「等会请他回来,别任性。」
夏时季躲过他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坐到了离人远一点,李昱泊对面的那个位置上,淡淡地说:「吃饭吧,我有些饿了。」
请他回来?把那个昨晚跟人玩到夜,早上厨师打了十几个电话才让把他叫起床让他送饭的人给请回来?夏时季在心里冷笑,他第一丧失了跟李昱泊要说点什麽的欲望……
当李昱泊已经用这麽强烈的口气质问他时,他的那些听话就显得那麽的多余……说什麽?说什麽都没意思。
他是那个人见人赞,有理得不行的李昱泊,谁都觉得他英明,是的,他是那样的;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仗著疼爱,连在自己父亲眼里都不成器的任性东西……
可如果连疼爱都没有了,说什麽都没意思。
他不至於是个非要强求别人的疼爱的人……没就没了,他不稀罕。
「爸,我知道了。」夏时季手边的手机响了,是他爸的电话,他接起电话,应了他爸等回去睡,挂了手机,他对李昱泊淡淡地说著:「你吃饭没?没吃的话就叫饭吃吧,我家的房间空下来了,等会要回去睡觉。」
李昱泊定定地看著夏时季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夏时季看著他,没像平时那样委屈地过去抱著他抱怨,或者撒娇,他累,想著遥远的未来他累,没睡好也累,被人指责他更累。
他累得已经没有力气示弱了。
他说滚,那他就滚。
他什麽也没再说,站起身了就往门边走。
下了楼,海风一阵吹来,有些凉。
夏时季上了街道,才走几步,背後跑来的人紧抓住了他的手。
他回头,面无表情地看李昱泊。
路灯下,他的脸,太白又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但他的眼神却纹丝不动。
李昱泊看著他,冲口而出的话没有说出来,薄怒的神色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你讨厌我。」李昱泊静静地指出。
夏时季扯了下嘴角,「你说呢?」
他是能把自己的所有都愿意给李昱泊,但如果换来的只是轻慢,那他就会收回……自取其辱的事他做不来。
他甩了李昱泊的手,他要回去,他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李昱泊说一句。
他给他的感情,不是用来让他糟蹋的。
甩了一下,没有挣脱;再一下,也依旧没有。
「放开我。」夏时季没有怒吼,也没有冲动,只是轻轻淡淡地无所谓地说了这麽一句。
他说完後,李昱泊松开了他,手一挥,打在了旁边的路灯柱上,随即,血模糊了手关节。
夏时季看了一眼那沾了血的黑色铁柱一眼,心揪痛了一下,可他是真累了,心疼又如何,他没力气管……他回过头,继续往前走著。
这,没走几步,没人拉他的手,只是他的身体被人抱了住……夏时季心底蓦地一惊,现在不是夜,路边现在没什麽行人,但还是三三两两有一些的。
他身体一弯,硬挣著从李昱泊的怀里逃了出来,随後返过身对著李昱泊气急败坏地低吼:「你疯了?」
被人看到他们这种姿态,他们跳黄河也洗不清他们有一腿的事实。
「跟我回去。」李昱泊气得胃疼,但他知道夏时季在生气,他挡著夏时季的路,不许他走。
夏时季不是羔羊,真惹他生气,他怎麽哄都哄不好……以前他还可以三天五天的哄他,三天五天的不行,他十天半月的也可以去讨好他,但现在不行,他已经真成为了他的人,他不允许他有一天是跟他是有隔阂的。
「你不是让我滚?」夏时季笑了,笑容是那麽的讥讽,纯黑得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眸有著一种凉薄的不以为然。
他现在不是平时那个腻在自己怀里软软说著话的夏时季……李昱泊一下就凉彻了骨,一天下来只吃了早餐的他抚著揪疼的胃,在弯腰之际,他紧抓著夏时季的手,沙哑著喉咙说:「你别跟我生气……」
人慢慢地弯了一点腰,夏时季看著抚著胃部的李昱泊,咬了咬牙,终还是舍不得……是的,舍不得,他从来都是这样,舍不得李昱泊不开心,舍不得李昱泊受伤害。
他反拉著李昱泊的手,往刚才走出来的休闲吧走去,他知道李昱泊没有吃饭,这个人,说要跟他一起吃饭就不会在外面吃了再来。
一到房间坐好,夏时季倒了杯刚在大厅让服务生拿过来的温水放到李昱泊的面前,点著菜单让服务生把吃的立刻送来,等服务生走了之後,他没去看李昱泊。
他现在很烦躁,气自己的软弱,又觉得对李昱泊灰心得很,两种情绪在内心交织著,让他把窗户大打了开,让海风吹到了脸上,听著一阵一阵潮水声,才觉得内心才稍稍地安份了一点,不再难受得厉害。
「别站窗口,坐这来,会感冒……」李昱泊终於说了话。
夏时季转过头,走了过来在离他不近不远的位置上坐著……
服务生一样菜一样菜地送了上来,夏时季静静地看著窗外,一路只有在李昱泊让他吃的时候淡淡地回了句:「我在家里吃过了。」
他没什麽胃口,也不想看著李昱泊。
他给了他所有……当真伤了心时,他不会任由自己就这麽回头靠在他怀,并且,更讽刺的是,李昱泊并不是真觉得他自己有什麽错,他只是想哄回自己习惯性地道著歉罢了。
夏时季心凉得很,等李昱泊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站起了身,眼也没抬地说了一句:「不要再跟著了,今晚我想一个人睡。」
早晨晨跑时,夏时季累得虚脱倒在海边时,他爸跑过来,笑骂了一声:「兔崽子,才一个小时就不行了……」
夏时季笑,朝他爸做了一个「饶了我」的手势……他跑了一个小时的步,但却比他爸多跑了近一公里,他爸尽管笑骂了他一声,但脸上却有著满意。
他偏头看著他爸跑到了前方,喘著气,转过头仰看著已经亮起了的蔚蓝的天……可能,人真的是要长大的,两个人再好,怎麽可能好成一个人呢?疼了,累了,倦了……这些情绪只有自己才最明了,那个人再疼爱他,也不过是用他的想法在约束著自己。
听话……听话又如何?换不来全心全意的好,还不如不要。
他一再毫无底限地在他面前示著弱,换来的只是他因外人的几句话在他面前的质问……这样的关系,就算自己再念著他的好,也还是止不心底那成片成片蔓延开来的灰心。
现在已经这样了,等他们以後真正要面对一切的时候,那又会如何?他一再的示弱,他毫无顾忌地逼进……这样下去,用不了父母的干涉,他们自己就已经先了结了他们自己,把他们的感情全部毁掉。
一连好几天,李昱泊过来了他们家几。
夏时季忙,他父亲帮他关在书房里亲自教导,李昱泊来了也只是见个面,李昱泊显然也很忙碌,说不了几句话他也就走了。
关於那夜的事,他们没有再提起,夏时季手机也关了,他不想开,见了面,李昱泊只第一见他的时候让他开著,他没开,第二天来他们家的时候也就没再提了。
他们没有别的联系,除了李昱泊每天来跟他爸妈问好的那短短几分锺的见面。
夏时季想,这样也好,可以让彼此冷静一下。
在这天,夏时季跟他在美国伯父通完电话後,看到他父亲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夏时季看著他爸疑惑地说了一句:「爸,什麽事……」
夏父用手指敲了下桌面,开口说:「你下半年就要高三了,语言方面你不成问题,要不要去美国选要上的大学,还有一年,你大伯应该能帮你把安排一个好学校……正好环达要回去,你们一起飞美国。」
夏时季张著口,一时之间闭不上,脑子乱成了一团麻,好不容易才说:「爷……」
「你爷我跟你妈接去市里住,这样照顾起来更方便一些……」夏父回答完,直看著他儿子,「还是,你要选择在国内上大学?」
上什麽大学,夏时季只在今年跟李昱泊真的上了床後偶尔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他爸现在干脆地提了出来,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还是去国外好一些……」夏父见他没说话,继续说著:「手续我帮你办好,这段时间你做一下心理准备,好了,继续看书。」
说完事情,夏父不再废话,继续在一旁看著电脑理著事情边监督著先前儿子的阅读。
去国外念书?夏时季不是没想过……只是,真的乱了……他倒是会去,可李昱泊呢?现正忙於他人生第一笔大生意的李昱泊会跟著去?!
以前,夏时季还真相信那个那麽喜欢他的李昱泊会如他所愿的跟著他去的……只是,现在他没有一点把握了。
他想,只要他提出来,李昱泊只会有一个说法,那就是留下来。
留在他身边……让他心情好了就宠爱,心情坏了就忽视。
一想,夏时季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悲了。
夏环达玩疯了回来,小心翼翼接近他弟,见夏时季瞥了一眼过来,手脚立马收好,腰也挺直了,说:「Tony他们刚刚送了这个给我……」
邓顺他哥带来的那批冲浪者因夏环达这几天的导游当得过於能干,把他们在冲浪比赛中集体得奖的一个金钥匙送给了他……一拿到手,夏环达有些迫不及待回来跟他关在书房的弟弟献宝了。
夏时季转过头看了那条金钥匙项链一眼,点了下头,很捧场地说:「挺好看的。」
他把电脑里的文件给关了,把笔电一盖,站了起来,问全身都湿的夏环达,「要不要跟我去吃烧烤?」
「很多人嘛?」夏环达的眼睛亮得比他新得的金钥匙还亮。
「嗯……」夏时季点了下头。
「那我去洗澡……」说还没说完,他人就窜出了门。
夏时季看著门口咋了下舌,要说他伯父那可是千年都不露一点表情的男人,可怎麽生了个毛猴子?
还好,他不是他爸的儿子……要不,夏环达肯定会跟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夏时季把桌面上的书给收拾了一下,他给他爸写一份心得报告,翻阅了近二十来本可以用来当行凶武器的砖头书。
把书都给堆到了书架上,他出了书房,发现下午的阳光射进来还是热烈得把他的眼睛刺得微眯了好几下,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五点半了,离史鸣宇叫他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地点离得有点远,可能得开车去。
他从上午就一直呆在冰凉的书房里,汗也没出一滴,他也懒得再去洗澡换衣,去了车库看家里有没有车可以开出去。
果然,下午他爸带著人出去跟人见面,顺便把车也给全开走了。
夏时季抿了下嘴,拒绝去李昱泊那借车,只好打了电话叫史鸣宇过来接他。
史鸣宇开车过来,脑袋东转西转,问:「昱泊呢?」
「不知道……忙吧。」夏时季淡淡地说著,这两天他开著手机,晚上李昱泊倒是定时打来电话,但他懒得接,他们就一直这样僵持著,跟每吵架一样谁也不再黏著谁了……只不过,这他们吵架的时间久了一点。
已经大半个月了。
暑假都已经过了一半了。
全所未有的漫长……夏时季一边度日如年地过著每一天,但又完全不想打破冰面的一点痕迹,就这麽自虐又同时觉得无所谓地不声不响。
「嗯……」史鸣宇点头,没再多话,李家是春夏镇从商人士的龙首,每到暑假大人们一起回笼,李昱泊是一年比一年还忙,他不比他们,他们没那麽多事要操心忙和。
「给……」夏环达这时也跳进了车里,把冰饮一人扔了一瓶,自己在後座拿著他那瓶喝得不亦乐。
「吃完饭就去K歌,话先跟你说了,星星她也来……」史鸣宇开著车,很是装模装样地说了一句。
夏时季一见史鸣宇那贼表情,不禁挑了一下眉,「有内容啊?」
「那……那什麽,」史鸣宇咳嗽了一声,说:「她前面生日的时候,我不送了给她麽……她接了……」
夏时季这才想起,在他跟李昱泊在小镇度假时正好是宁星星的生日,她也打了不少电话在李昱泊的手机上找他……
「所以?」
「所以,我正追著她呢……」史鸣宇看向夏时季,挺严肃地说:「我知道你没意思,不过,我确实挺喜欢她的……所以,作为哥们,你知道该怎麽表示吧?」
「操……」夏时季骂了一句,顺了下头发,说:「得了,我知道了。」
他本来就跟那些女的就得不怎麽来……尽管她们都对他挺好的,但他还真没那个心思去理会她们的好意。
他自己的那些破事,够他烦心的了。
第十三章
夏时季一进度假村竹阁楼的楼上,所有女的眼睛全都一亮,主要是今天的夏时季身边没有总是无名让她们忌惮的李昱泊,於是全都放肆地弃离屁股下的凳子把夏时季围了个团团转,纷纷问著:「时季,去哪玩了,给我们带礼物没有?」
夏时季一想,那些给人买的快递回来的礼物已经到了家了,就是忙得很没有分发,於是边说著:「你们离我远点,嫌这天不够热的啊……」
然後接著说:「过两天我就回去一趟,就後天,你们都来我家吃饭,顺便把礼物给领回去……喂,海璐,你离我远点……」
夏时季一坐下,就紧挨著夏时季座位也坐下的海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李昱泊不在,我要坐近点……」
夏时季看她一眼,发现她发型变了,以前的直发现在成了一条一条恐怖的毛毛虫,不禁朝她叹气,「你怎麽又糟蹋你头发了?」
海璐一惊,「不好看?」
「丑死了。」夏时季直言不讳,「你脸本来大,这下可好,被这毛毛虫一包围就是一个大饼,你晚上撒点酱,直接可以啃来吃了当晚餐。」
他这麽一说,海璐已经坐不住了,拎了她的包直往洗手间那有镜子的地方奔去了……
夏时季对著她跑下楼的背影耸耸肩,他是真不明白他周围这几个女的怎麽了,要麽喷太妖W的香水,要麽把头发给弄得跟阿婆一样……这都什麽审美观啊?
他挑剔完海璐,见宁星星做高傲公主状坐在离他三个位置远的地方,跟旁边的女的有一声没有一声在说著话,这更好,人不理他,他就更不用招呼人了。
史鸣宇停好车一上来,奇怪地说:「海璐去哪?怎麽跑得跟见了鬼似的?」
另一桌,打扮比较中性的,平时也跟他们一起玩的乔娇笑著说:「被夏时季说了两句,跑去照镜子去了……」
史鸣宇一屁股坐到夏时季落空的旁边,揉著额头说:「你就不能少说她们几句……」
夏时季眨眨眼,问他对面的欧小小,「说吧,你有什麽要跟我说的?」
欧小小因海璐的飞奔而去受了打击,她今天穿了条红裙子,本来要问夏时季好不好看的……却还是犹豫了一下,不过,夏时季一问她也顾不得了,於是很快就问出了口:「我今天这裙子好不好看?」
「裙子好看……不过你胖了,腰太粗,你是不是这几天在空调房里胡吃海吃?小肚腩都来了,跟我那小胖表妹的肚子一样圆……」夏时季斜眼瞥她。
在家里天天与冰淇琳相依相伴的欧小小颤抖了下嘴角,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腰,狠狠地扯了下自己的头发,拉著他们这一桌的女生的手说:「得了,咱们换一桌吧,眼不见为净。」
下一刻,女生们用迫不及待的姿势离开座位,走上了离他们最远的那个桌子,不过,把她们这要带给夏时季的礼物还是都留在了桌子上。
於是还没用五分锺,夏时季成功击退了他们这一桌的女性同胞,只剩下在座的大都数只有十七八岁的「男人们」全都用「佩服」,「你真敢说」,「你真毒」的眼光齐齐照耀著他。
而夏环达在一旁更是目瞪口呆,用这麽绅士的口气说著那麽不绅士的话,居然还不遭人痛恨,他有些相信他爸爸告诉他的话了,他弟弟是条吃人不吐骨头还要人倒贴温水涮口的大尾巴狼。
夏时季撇下嘴,笑了,这几天有些抑郁的心情也轻松了一点,用脚踹了下史鸣宇的凳子:「叫人送酒上来……」
他妈的他夏时季从来就不缺人爱……那死混蛋,有本事,他就真跟他掰了,看自己有没有一点点的可惜……
夏时季在心里冷笑著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著他也懒得去拿来看,只是转过头,朝著另一桌的女的很无辜很灿烂地笑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听著许百联用筷子指著他的鼻子说:「昱泊一不在,没人管你你就招蜂引蝶,你太作孽了……」
於是,他笑得更灿烂了,露出的白牙在透进阁楼里的余晖里闪闪发光,闪得在坐的他的兄弟们纷纷抱头呻吟,「妈的,不要再笑了,老子知道你帅……」
李昱泊接到电话时,正跟著他爸在地下停车场走,等他看到人送过来的彩信时,看著屏幕里夏时季那张笑得眼睛脸上都在发光的脸,还有背景里那一堆齐齐看著他的人……当下牙齿上下就磕碰了一下,在回声偌大的地下停车场里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怎麽了?」李父回头,疑惑看著他。
「没事……」李昱泊笑了笑,「朋友发了张胡闹的照片……」
他把手机放进裤兜,硬忍著要回去把人揍一顿的冲动。
他还需要跟他父亲去拜会几个长辈。
这,在跟哥们一夥喝酒时没人看著,夏时季喝大了……他现在的头发就被刚刚跑到理发店把头发剪完再来的海璐扯著,彪悍的女生在他耳边吼:「快说,我现在变漂亮了……」
夏时季随她扯,抬起眼睛瞄她一眼,实话实说:「是好多了……」
海璐满意松开他的头发,去另一桌秀她的新发型去了。
只是她手一松,夏时季一时没把握住身势,加上酒意,身体往後倒,随後,「砰」的一声,他摔倒在了地上,同时摔出来的是他裤兜里老是震个没完的手机。
他七手八脚地爬了起来,许百联顺手帮他把手机捡起来,先是纳闷地说了一句:「换手机了啊?」
还没打量完黑色经典款的黑莓手机,就看到一堆李昱泊的未接电话,不由得抬头看著夏时季喊:「你喝大了?李昱泊电话……」
说著,他手中的手中又震动了起来,一看又是李昱泊,他连忙把手机塞回给夏时季。
哪想,夏时季这大爷手机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它给掇兜里,对著许百联就是露齿一笑,「让它震著玩儿……」
听得许百联「靠」了一声,「老虎没来,你可这是称大王了……」
夏时季笑看他一眼,拿过酒杯,继续跟另一哥们喝上了。
夏时季酒量算不好,但也算不上坏,不过他喝了多少,夏环达也喝了多少,他哥倒下了,他还没倒下。
吃完饭,到了晚上九点多,一行人坐了车去K歌。
一路上夏环达就一直挂在他身上,扯著他肩膀,生怕把他给丢了让他一个人睡著玩儿,硬是把一堆要跟夏时季坐同一沙发的女生们挤在了边上。
夏时季翻著白眼,拿著让服务生拿来的解酒汤灌他哥,边拿著他哥的手机跟他爸说著等会十一点的时候过来接他们回去。
他兜里的手机早半小时前不震了,他也没去看一眼。
夏环达说中文不成问题,也认识中文,就是不懂得怎麽唱中文流行歌曲,他带著醉意眼巴巴地看著别人唱了一首一首,没一首是他知道唱的, 最後一把抱住他弟带著哭音呜咽了起来:「我不会唱。」
他喜欢跟人一起玩,他弟弟的朋友都很好,跟他们一起玩闹他很开心,可是,每当他不能掺和进去时,夏环达就觉得有点小难过。
听著他哥假哭,夏时季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头,对著坐在点歌的史鸣宇吼:「给我哥点首鸟语……」
说著,他无视掉直瞪著他的宁星星,又拿著水杯灌了他哥半杯水,「吼你的鸟语去……」
夏环达转死为生,捧著有人给他拿过来的话筒,朝他弟好看十足的脸上大大的「叭」了一口……
夏时季被他「叭」得哭笑不得,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赫,他忘了,李昱泊不在……操的,他回头想看谁?看李昱泊会不会发疯?
习惯真他妈可怕……夏时季皱起了眉,拿起瓶啤酒,一口喝得见了底。
第二天起来,刚跟他爸跑完步回来,发现客厅里坐著了李昱泊,正跟他妈在说著话。
夏时季只看了一眼,跑回楼上去洗澡,进房间之後把门给关了,这样,就没人进得来。
刚他看李昱泊时,李昱泊也看了他一眼,那沈至极的眼神让夏时季想都不用想就会有事发生……他不想再跟李昱泊吵第二,因为第一还没过。
在房间里呆了半天,书也看了五十多页,觉得李昱泊差不多走了,夏时季下了楼,发现他们早餐的桌上李昱泊正好整以暇在坐在那。
妈的……夏时季在心里骂了一句,走到椅子前坐下,拿著他妈递过来的稀饭喝了起来。
“昱泊,你多吃点……”夏妈微笑著对李昱泊叮嘱了一下,转过头对夏时季说:“怎麽下来得这麽晚,粥都快凉了……”
我躲人!夏时季在心里哼了一声,可这话不能说出来,只好勉强地对他妈说:“刚看了几页书,多看了一会。”
“少问他,让他吃,免得打扰他了又发脾气……”最近被夏时季的表现蒙得五迷八昏的夏父那说话的口气也太温和了。
夏时季在心里翻白眼,把坐他对面的李昱泊剥了开,又放在他碟中的水煮蛋给不经心地拔了开,夹起小菜吃了起来。
他仿似自然而然的拒绝动作李昱泊看在了眼里,但也眉眼不动,继续剥著手头上的第二个,然後再放到夏时季的碟子里,这个时候他总算开口了,说:“吃吧……”
听著他的声音夏时季气不打一出来,他是真的不想理会李昱泊,但他父母现在,他只好略带烦躁地说:“今天不想吃……”
“怎麽不吃?”夏母一听,美脸上不悦了起来:“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正在发育的年纪……快吃下!”
母亲大人发话了,夏时季不能不从,他把鸡蛋塞到口里把那当李昱泊狠狠地咀嚼著,同时眼睛拒绝看向李昱泊。
夏时季以为自己是去书房,哪想他爸发话说今天上午他不需要听课了,李昱泊要出去谈事情,让他也跟著去长见识。
一听,夏时季就倒抽了口气,不得了,他妈的李昱泊耍贱招!
“你别放肆他,他要是在重要场合表现不好,直接削他……”夏父根本没有意向询问他儿子的意见,直接帮他给定了,他对著李昱泊说著,“他要是嫌这嫌那,给我电话,我直接教训他……”
夏时季看著他爸,心里冷笑,他家老头要是知道他儿子他被这混蛋早半年前就给上了,看他还会不会说这话……他倒是想躲人了,他就把他直接给送人了。
可这些,夏时季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句话也不会说出来,他跟著李昱泊出了门,在出大门前换鞋的时候李昱泊蹲下来帮他系鞋带时,他转过头看他爸妈没跟过来,他立马抬起另一脚,踹上了李昱泊的简白衬衫,骂:“你还要不要脸了……”
李昱泊抬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把踹他的另一脚给拉到面前,继续系著鞋带。
夏时季恼火,弯下腰扯著李昱泊的头发,扯了一下觉得好久没扯有些怀念,又多扯了一下才松开手站直了接著骂:“你让老子滚,老子滚了,你有本事别老来我面前讨我嫌。”
系好鞋带,李昱泊没理他,只是拉著他手就出了大门,上了停在前面院篱里的车。
一上副驾驶座,夏时季本来不想再说话,理都不理李昱泊,只是等李昱泊从後面拿过来一个大袋子,他翻了一下,有几只他喜欢的表,有几本他要看的书,还有几件衣服……衣服一式两件,一件大号,一件小号,想都不用想这是什麽装。
等翻到袋子里最後那个盒子,是一条以他的生肖打造的项链,样子太好看,肖像的肚子中间上的“石头”还在晨起的阳光中闪闪发光,夏时季犹豫了一下,试著戴了一下,在後视镜里发现戴著真的很好看……他不由得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还会要你。”
李昱泊接完在别墅区就来电的电话,车子已经上快上高速路,他把车慢慢停到一边,在路边的树林後,车一停好,在透进树影零星钻进来的晨光中,他伸出手把住夏时季的後脑勺,转过头时就把人带到了怀里,然後吻上了他的嘴。
“你……”夏时季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手也只来得及重重打了下李昱泊的背,然後就被猛烈的侵占丧失了所有动作。
座椅平躺下了下去……有轻轻的呻吟慢慢响起。
在大多数人们都没起来的没有车辆行驶而过的早上,车子一阵起伏……
夏时季的脸潮红一片,他咬著李昱泊坚实的肩膀,疼痛又觉得不是那麽难以忍受地接受著李昱泊的冲击。
他无法再思考,只是习惯性地包容著在他体内的人……尽管那东西真是刺得他连心脏也揪成了一团,连鼻间呼出来的气息也热烈得快把自己灼伤……
“疼……”压著他的人一下比一下更撞击到了,那被同时撞了出来的生理泪水也顺著赤红的眼角不断往下流,夏时季手脚都紧缠著李昱泊,只是口里还是忍不住地要说疼。
好一阵子没做,那东西竟比以前还要大,还要热,自己这麽疼痛著竟还容忍它横冲直撞……一想,连身上的指甲壳也都红了,当李昱泊脸上的汗水掉到自己脸上似乎连皮肤也被灼伤时,夏时季忍不住地闭上了眼睛,後方也忍不住剧烈地缩起。
这动作引得李昱泊扯开了他缠在腰间的腿,把腿压到夏时季胸前,就这麽抱起他捧著他的屁股更是猛烈地抽插了起来。
这时,太阳升得更高了,绕过树梢,穿过玻璃,打在了那健壮的男性身躯上……连那上面斗大的汗珠也被照耀出了光芒。
而他身下的男孩,眼角那滴摇摇摇欲坠的泪水在嫩红的眼眶边停留了几秒,然後,用一种绝美的姿势悄然地掉落了下去……
「呜……」夏时季呜咽著,细长的双臂紧抓著座椅的皮革,无所适从地承受著那在体内的巨大的侵扰。
「太大了……」他哭出了声,边哭著说著:「李昱泊,好大,我不要了,你不要再进去了,肚子好疼……」
肚子快要疼得要破了,他怎麽还要动得这麽大力?并且,刚说完……他就……
一个撞击,夏时季「啊」的尖叫了一声,李昱泊撞到了里面的最,让他全部神经都跟触了电的「蹦嗤蹦嗤」地乱跳著,他无法忍受地尖叫出声:「不要了,不要了……要撞坏了。」
可他说得再惨,他身上的人丝毫没有放过他,更过份地抱著他坐到了身上,摇著他的细腰,让那在最的东西用最糜烂的方式摇摆著……
天……他怎麽这麽无耻……夏时季不敢置信地低头,看著李昱泊那坚毅的脸,绝望地发现,现在的这个人根本不会把他的意见当回事……在一个巨烈的摇摆之下,他只能像小兽臣服王者一样地攀附上他,以至於不用被他撞击得支离破碎。
「呜呜,不要了……」夏时季已经再也顾不得态度了,他抱著李昱泊的头哀求:「快不行了,你别再进了……」
李昱泊没说话,只是吻了下他的脸,看著他那被慢慢挺得笔直的性器……用一种沈又充满著绝对欲望的眼神看著那里,而他抱著夏时季腰的手更是毫无收敛地上下提降……
「啊……」一个哽咽的叫声之後,夏时季眼睁睁地看著那触乱的神经再也不受控制地让他的下面崩发了出来……那阵阵的白液射在了李昱泊的腹部上……
他惊了呆,眼睛,嘴唇在那刻都在忘了动作……
这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他竟然……竟然被李昱泊插著射了?
全所有未有的第一,让夏时季嚎哭了起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自顾自地收缩著,而他只能大哭著骂著李昱泊:「你坏蛋,他妈的你坏蛋,你欺负老子……」
他紧扯著李昱泊的头发,只来得及哭,完全已经管不得李昱泊现在更加巨烈的动作了……那抱著他的人已经完全发了疯,死抱著他用不可描述的速度在进攻著他的体内……
「呜……」夏时季已经不能再大力地说话了,他只能抱著李昱泊的头,用最脆弱的姿势趴伏在他的怀里,任李昱泊用最放浪的交媾方式侵占著他。
「你坏蛋……」他小小地无力地虚弱地叫著,里面著了魔似的焚火烧著,那麽久地都没有烧破……那打在里面的坚固得像是永没有温度褪去的火热还依旧在里面肆无忌惮地穿梭著……
他只能紧紧抱著他的头,泪水成了流水一样在他的脸上不断地往下流著……就像夏日里,阳光普照下的瀑布一样,用一种没有阻碍的,同时又美丽得摄人心魄的姿势那样往下喷发著……
「嗷……」夏时季脖子往上仰,李昱泊咬著他的乳头,狠狠地正在吸吮著,同时,那里面的那个东西胀裂得似乎要把他的肚子都要撑破。
那一刻,就好像全世界最烈的温度都在了身上一样,夏时季发出了虚弱的嗷叫声,然後……他的最,被最烈的烈焰全部浸染。
那一波一波袭到要接近胃部的烈液让他那刻丧失了所有意识……他抱著属於他的男人的头,无意识地看著前方,等到里面全部都被侵占了,他的头最终也再没有那点支撑住的力量掉在了李昱泊的肩膀上……
那因过份占有而不停流著的眼泪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掉……这大半个月,他父亲让他强力锻炼身体的结果,似乎只是为了今日让李昱泊的作死侵占准备的一样。
夏时季的心同时在流著眼泪……他趴伏在李昱泊的身上没有一点点剩余的力气动弹,他只能听著身下的已经不能用少年概括只能说是男人的剧烈喘气声,用自己那一点也不逊色的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声陪著他的心脏一起跳动著。
“宝宝。”永比夏时季的恢复速度要快的李昱泊恢复了过来,在还在不停地跟著空气抢夺氧气的夏时季耳边用一种极度放纵後的沙哑喉咙叫著夏时季。
听到叫声,夏时季鼻子酸了,现在的他,被李昱泊用鼻子抵著他的鼻子,他小小声地,又有点凌厉地叫著:“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宝宝?”
刚才,只差一点点,他就要被他插死了,那个时候,他怎麽就不想想他是他的宝宝了?
他粗喘了几口气,他的後方被烈液跟大东西充塞著,他还是不能好好呼吸,他愤恨地咬著罪魁祸首的嘴唇,呜咽著说:“你快出来……”
“再等一下……”李昱泊看著他,这个时候真是英俊得所有男人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的脸上一片沈稳,他低低地用著能让闻者听到都会骨头都发抖的性感声音说著:“我想再多留一下……好久没有抱你。”
“呜……”听到回答,夏时季愤恨地又咬上了他的嘴。
只是咬著咬著,,嘴里又全是李昱泊的口水……在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他又不想昏厥的情况下,他猛力抽开了嘴,把李昱泊缠著他的舌头给挣脱开了,下一刻,他双手都扯著李昱泊的头发,不怕这样的姿势会让坐在李昱泊的胯部的自己跌倒,用尽所有力气疾声厉色地吼:「你快抽出来,我还在生你的气!」
果然,李昱泊抱住了他的腰,没让他往後倒,稳稳地抱住他说:「要到下午三点才跟人见面,你先休息一下,呆会我带你去玩……」
夏时季不管不顾,用手打著他的脸:「我不要玩,我还在生气。」
李昱泊任他打,让他边打著,然後自己说著:「西镇那边的海滩上来了群海鸟,谁都不知道,我带了相机,等会我们一起去拍。」
夏时季不依不挠,依旧打他,流著泪说:「里面全都是你的东西,你快掏出来,难受死了……我不要去拍照,你快出来,里面好热……」
「不去?」李昱泊抬起头,吻著他的嘴角,淡淡地问。
「要去,你快出来,让东西流出来……我要去,你快出来……你东西怎麽就这麽大了……你太讨厌了……」到了最後那句,夏时季简直就是哭喊著出来的。
一路夏时季都很沈默,在海边拍海鸟的时候也是让李昱泊背著他,他扫了几张照片之後,拍打著李昱泊让他去睡。
他实在没什麽多余的力气了。
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他都不太知道为什麽在李昱泊面前,他是这麽容易疲惫。
可能,因为知道他疼他,所以他总是放纵著自己示弱著。
下午李昱泊去跟人谈事情时,夏时季在车上睡得昏得暗地……
中途他醒了过来,看著李昱泊停的车位那边的太阳……心想著,他是不是真的要去追随他一辈子?
无怨无求,亦,无怨无悔?
他想那样……
可,内心却告诉他,那种委屈求来的天长地久,或许是李昱泊需要的……可他,可他自己,在哪里?
一个人跟一个人的附属确实能过一辈子……
可自己哪会真的甘心一辈子都这样啊……
当李昱泊伤得自己狠了他会疼,那些佯装喜欢自己的女生用著打著喜欢他的名目却事实上想跟李昱泊在一起的那些人让他那麽的难以忍受……
夏时季想,如果自己要是蠢一点,他还真的会这样委曲求全地在他身边一辈子,毕竟,他是那麽的爱他。
可是,最终,他不是个蠢货。
他想蠢,可内心还在无奈地咆哮著,他不想一辈子在他强悍的应衬下显得那麽的无能无力。
他不想在多年後,让他爱的那个人觉得他除了承受他,别的一无所。
那是他只要想及,都绝不可能忍受的未来。
星期天的下午,夏时季自己开了车回镇里,今天要分发他买来给人的礼物。
回程的路上,夏环达坐在他旁边,有些好奇地问他:“弟,你会开车?”
夏时季挑眉笑问:“凭什麽我不会?”
“没见你开过……”夏环达老实地说著。
“……”夏进季笑而不语,他不是什麽都不会,李昱泊会的,他不会也会学会会,只是,他不愿意表露罢了。
有人照顾的人,总是不愿意去干那些事的。
当没人照顾时,他还是会生存的。
他再让人娇宠,但他受的教育让他知道,这世界上,真的能让自己随心所欲的只有自己……宠爱会消逝,疼爱会远离,亲人会死去,寄托会消亡,人如果能自己都不能征服,那麽除了那人只会是个弱者。
那是他们第一个哲学老师的理论,李昱泊嫌他过於偏激,夏时季却觉得挺受用的……他觉得是这麽回事,但他从不跟李昱泊说,当李昱泊决定换掉这个哲学老师的时候,他只是笑了一笑,一言不发。
这个哲学老师走的时候,还朝夏时季眨了眨眼,夏时季在李昱泊绝看不到的角落,也朝他竖了下麽指。
有时候,有些理念,真不能与人会道。
“操……”车一在自家院子门前停下,夏时季看著他一帮朋友都在自家门前时不禁骂了句,然後下了车朝他们走去:“你们是不是太闲?”
正中午的太阳毒得可以拿人类当烤肉烤……这帮人太不畏惧生死了……
“礼物……”太阳伞下的海璐朝他挥手,说:“快开门放我们进去……”
夏时季开了门,让他们进了去,然後等他进去厨房拿水喝的时候,发现一帮人把冰箱里的饮料全都拿了走……大大的冰箱里什麽都没剩,他看了一会,最後抚了下额,真觉得他这帮同学朋友真是太不淡定了。
真是疯了这个时间来拿礼物。
晚上夏时季请他们去先前定好的饭店吃饭,一帮把夏时季带回来的礼物洗劫一空的男男女女全都喝多了,也不应付夏时季了,一个个围成小圈子玩他们的去了。
夏时季冷眼看著他们,其实这些家境跟他差不多的人,有终一日散了,生疏了,到底,是谁也不跟谁讲感情的。
更何况,这里面有不少人都是李昱泊那边的人。
他要与李昱泊始终在一起,那麽,他们就永远都是朋友;如果哪天他们散了,他们与他,也是要生份的。
这是人世间最从容的序,夏时季知道自己在人群中的说一不二,都是在李昱泊的三分纵容下让人觉得他的价值比他本身的价值更高。
这些,全都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
“在哪?”手机响了,那人简略地说著。
“你说呢?”在一旁独自喝著啤酒的夏时季略带嘲讽地说著。
“我快到了左角的停车场,你出来……”李昱泊淡淡地说著。
“好。”夏时季很快回答,挂了手机,看著手机的屏幕,直到它黑掉,他勾了下嘴角,下了去往左角停车场的楼梯。
停车场里,他没站几秒,车就停了进来,李昱泊下了车,走到他面前,用一种凌厉至极的口气问著:“你要出国?”
“……”夏时季没说话,他略带酒意地偏头看著李昱泊,把拿下来的啤酒瓶塞到李昱泊手里,朝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那瓶,喝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李昱泊。
“到底是不是?”停车场是外放的,左边就是个便利店,几步远就是马路,能听到太多的嘈杂声,乱了他们的耳朵。
夏时季笑了,李昱泊皱了眉。
小镇便利店的马路边,有摩车党呼啸而过,其中有个认识李昱泊的在高喊著:泊哥……
听到不识相的声音李昱泊暴躁地甩了手中的啤酒瓶过去,碎了一地的玻璃。
然後,李昱泊回头,咬著牙低沈地说:“你真要走?”
许百联被他妈送往维也纳某位“弹棉”的教授手下“荼毒”当天逃往夏时季家,哭丧著脸说:“我不要当什麽鬼音乐家,我要跟我爷守一辈子瓜田。”
夏时季看著他那没出息样气得真想拿自己的“石膏腿”踢死他……这人能走他不走,自己想走,可他妈被打断腿了,想走都走不成。
这世上,真是他妈的饱汉子不知饥汉子的苦。
夏时季凄凉地垂下了眼,连强装跟人胡闹的力气也没有了……
李昱泊离开他,如今已四十七天……
他们的未来,一个人都没差的许的未来,却是用漫长的相离的时光去许的……
相爱至此,又有何话可说?
第十四章
“我爸说的,要问,问他去。”夏时季又笑了笑。
砸什麽酒瓶子,吓唬谁啊?
夏天的夜,风就算吹著,也不是很凉……尤其这两年全球冷热气温差距甚大,连春夏镇当地居民无论哪个谁都引以为傲的福地这两年夏天气温也高了不少,以前夏天晚上吹著凉的风现在也是热乎乎的让人难受。
恒久以来不变的气温都一年一年变了……何况那长大已经不再单纯的人心?
有什麽是不可侵蚀改变的?
“我跟你说过,不许你离开我。”旁边有人在看著他们,李昱泊却已经像是不管不顾,他直直看著夏时季,半垂著眼,低声但有力地说著。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他不会随便发火,他不随便说话,他不怎麽注意某些东西,他有他的尺度,他有他的要求……当这样的人某个时刻用那样的声音说出那样的话时,没有人不会把他的话当真,谁听了,都会清楚知道,他说了出来,就必然会这样。
听到的人都会这麽相信著,绝不会有怀疑的念头。
可夏时季又笑了笑,他小时候,李昱泊大多数时候教训他,他全都听著,一点不乐意也绝不会有;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对的时候,李昱泊要想让自己听他的,那麽,结果只有一个一可能,那就是不可能。
他不是个过於容易昏头昏脑性子的人……尽管,他为李昱泊所妥协的,已经过了太多人所能承受的尺度……
他摇头,笑容带点悲伤的哭意:“你把我当什麽?你要守在这里,这里有你的一切,有你的未来!我的未来呢?”
他只是那麽喜欢他,所以他可以做任何一切让他觉得欢喜的事,可这并不表示,他是他的附属……他有他的想法。
李昱泊认为的他们的未来,其实没那麽真切的。
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李昱泊敢赌,他赌不起。
他有他的方式……他要离开,他要一个没有压力,没有纷扰的地方,让他们好好在一起。
可是……很明显的,李昱泊从不这麽想。
他从不。
“那你说我这一切是为了谁?”路边,车灯一闪而过,车一辆一辆的在那边与他们平行而过……
他们毕竟太瞩目了,这小镇里,谁不认识谁呢?
当李昱泊用一种绝然的狠厉口气说出这句话时,因看向他们的越来越多人群,夏时季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而李昱泊站在他的对面一动不动,坚定且冷酷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那一刹那,夏时季察觉到了自己的懦弱……是的,他在害怕,他害怕什麽都没有。
没有家庭,没有李昱泊,什麽都没有。
可李昱泊却是什麽都不怕……他认为他什麽都可以有,什麽都可以得到。
可……到底谁对谁错?
夏时季看了眼离他们不远的一个路过的,此时停下脚步疑惑看著他们的熟人,朝他挥了挥手,笑著说:“我们在吵架……”
那人笑著摇摇头,朝看向他们的一些人挥了下手,赶了他们走,自己也走开了。
看著那样坚决地看著他的李昱泊……夏时季想,他可能从不知道,自己在保护他吧?
他舍不得自己有一点点的不如意……而自己,又何从有过一点点让他不开心的想法?
他那麽爱他啊……那种依恋到骨血里头的感情,已不仅仅是什麽爱情之类的说话可以表述的……
他从来不说,可他那些那麽连一个指令都没有的听话,到底是为了谁?李昱泊知道吗?
他现在说他是为了谁,那他呢?他夏时季又是为了谁?
“你……”夏时季低头看著鞋子好几秒,缓下了勉强的笑容,又紧咬了口腔内壁的肉壁好几下,一下不够,紧接著是二下,三下,四下,在自己的肉都快被自己的咬下的边缘,他硬放松了牙齿,抬起头对李昱泊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你凭什麽认为我不会知道你不是为我?你凭什麽要说出这句话?你想伤死我的心吗?”
他对他的好,他什麽时候,他有哪个时候没装在心里过?
他说这话,是硬要跟他生份吗?
夏时季笑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你什麽都要我为你做对,我真的好想什麽都为你做到,可你想想,你要我听爸爸的话,他要让我出国……你要我不离开你?我要怎麽做才好?”
说完,他把他的身影转到了车子的後部,没有让太多人看到他,他知道,他的脸,怕是已经难看至极了。
“你跟不跟我走?”在背光的地方,夏时季低低地说著,说出来这句话时,他的腰不禁低了一点,在微有点一小小的光的阴影,他孱弱的样子显得过於单薄,就好像只要再来一道再亮一小点的光,就可以把他的身影就全部给压了下去。
李昱泊没说话,只是打开了刚停下的车门,把夏时季推了进去。
上了车,夏时季闷著头给邓顺打了电话,叫他等会记得把他哥给弄回去睡之後,又打了电话叫经理把单签到他头上就再也不说话。
李昱泊一直在开车,也没跟他说话。
空气里一片静默,除了车外嘈杂的车声与人声,他们之间谁也没有想开口打破沈默的欲望。
当车子进了李昱泊家的车库时,车一停,夏时季自动地打开了车门就下车,李昱泊也紧跟著下了车按关大门的摇控锁的同时撇头对著他冷冷地说:「去洗澡。」
夏时季瞪他一眼,不过自己确实是一身的酒味,他也不再说什麽了。
没等李昱泊,他自己走到一楼後面李昱泊的卧室门前,想都没想就一脚就踹上了门,没给踹开,等了李昱泊一下,没见他过来,只好掏出自己裤兜里的钥匙串,拎起一条开了门,径直去了浴室洗澡。
他洗了澡出来,浑身赤裸,没拿毛巾擦身体,头上的水一直不停往下掉,眼睛都快被水堵住时他粗粗地擦了一把身体,在李昱泊递给他牛奶杯子的时候默然地接过一口一口喝著,凭由李昱泊拿著毛巾帮他擦完身体就帮他擦头发。
刚才他说了太多平时不会说的话,他不想说话了。
就算李昱泊没给他答复,他也不想说了。
他沈默地喝完牛奶,又低头看了下地板,这才抬头推开在接著帮他擦头发的李昱泊,嘴巴不由自主地嘟了一下,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背对著李昱泊睡的位置睡了下来。
「头发没干……」李昱泊没说别的,只是淡淡地说了这麽一句。
夏时季没理他,拿起空调调到他适应的温度,抱著一角被子把脸给埋到了枕头里。
他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跟李昱泊说了。
反正不用他回答他也知道,李昱泊现在不可能跟他出去的。
夏时季觉得自己的心在七月的盛夏,凉得比寒冬还要冷……
夏时季在赌气,李昱泊没理他。
他已经够放纵他的了。
他把自己一肚子的火气给消化掉,最终还是没动他一根汗毛,李昱泊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夏时季日益渐大的脾气的容忍力越来越高了。
尽管在今天下午听到他爸跟他说夏时季准备暑假後出国时,他真是愤怒是想把夏时季抓回到身上打一顿……他明明知道他不可忍受他离开他,可出国的事,他却不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真是已经宠得他不知道分寸了。
他上了床头,把夏时季抱到腿上,在夏时季强硬著要挣扎的时候“趴”的一下隔著棉被打了下他的背微微警告了一下,在夏时季老实地不动後也没说什麽,继续帮他把头发擦干。
只是当擦完之後,夏时季一股脑地抱著枕头睡到另一头离他远远的举动还是让他不悦了一下……他站在床边好几秒之後才决定先不训斥他,先去回完几个紧要的电话回来再说。
身後被人抱住时,夏时季扭了一下不让他抱。
他真是受够了。
他也不对他好了,他凭什麽再听话。
夏时季愤恨地在李昱泊怀里往床边爬了几步,还是爬不出他的怀抱,不由丧气地绝望地尖叫:「理你的事情去……」
做他的事情,这样,他就不来烦他了。
他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只要别来烦他;他不走,那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走。
他要离开这个混蛋,再也不要去那麽忧心他们的未来了。
「喊这麽大声干什麽,」李昱泊很不耐烦地说著,把他在怀里转了个身,亲吻了下他的脸,又轻拍了两下他的背,「把噪子喊坏了怎麽办?」
他把夏时季额前的头发撸起,在上面接边吻了一下又一下,「最近是事多,可是,不挣钱怎麽办?难道让我养不起咱们?」
他用著粗暴的神情直视著夏时季:「少乱动……」
说著又咬了下牙,抱住夏时季的腰的手差点把腰给掐断,他暴戾地紧跟著说著:「别以为我不计较你擅自答应出国的事,我只是现在不教训你……」
夏时季一听,眼睛一眨,想都不想就伸出了手猛扯著李昱泊的头发,狰狞著面目骂:「你混帐,你明知道我爸会提出来……」
「他提出来是他的事,你不答应是你的事……」李昱泊松开一手拉下他的手一同放在腰间禁锢著,他紧皱著眉头说:「你先缓几天,我再想想办法。」
「想什麽办法?」夏时季讥笑了一下。
「我先在走不开……」李昱泊的脸沈了下来,「再过一年,等事情差不多稳定下来我跟你走。」
「一年?」夏时季听得笑了起来,「那麽,一年後有了别的事,是不是要再稳定一年?我再等你一年?这样一年又一年……你他妈可真好,这麽不拿我当回事可真干得出来……」
「谁拿你不当回事?」李昱泊眼睛一眯,手上的劲又重了。
夏时季疼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可他不想认输,他看著李昱泊,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走,你的一年又一年我等不起,你早知道我准备要走,你现在说我让我等?你这是拿我当回事?你是真疼我,还是最心疼你自己?」
在这里,他可以大展拳脚,呼风唤雨。
是,他是舍不得。
他非要舍不得……他认了,就算自己心如刀割他也认,这个贱人不跟他走他妈的他认……不,他认不了,他做不到!
思绪飞转著,,夏时季想著想著想到以後没有李昱泊就觉得胸口完全酸呛得疼得厉害,眼睛也疼得红胀了起来,他愤怒地喊著:「你他妈要跟我走,我不管,你必须跟我走,你不跟我走,我离开後再也不见你,我要恨你一辈子。」
他要挟著,完全没有了理智。
他一吼完,就发现房间里沈默一片,没有什麽声响,只有他一声重过一声的激烈的心跳声……不,还有另一道比他的心跳声更重的声音,就像被大力搞打著的鼓点声……带著强烈的攻击人的杀意。
夏时季慢慢把视线从那发出声响的胸口转移到脸上……他发现,李昱泊正用一种愤怒至极,濒临崩溃的忍耐表情看著他。
而自己被他伏制住的腰跟手也快被掐断了……
夏时季一时喘不过气来,红胀著脸抽了口气,险些接不下气。
他匆忙又狼狈地把气接上时,腰间的手松了点,可是,那说话的声音那里面的冷洌却一点也不少:「我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你一句也不要再提,为什麽你总是吸取不了教训?非得我真打断你的腿?」
「你……」夏时季害怕了起来,李昱泊是真正生气了,那冷洌的口气里面的前所未有的冷酷竟是他从未听过的,他咽了下口水,看著眼前可能时刻都会化身为魔的人,他毫不怀疑他再硬碰硬,李昱泊真会打断他的腿,一点可怜也不会有的,他眨眨眼,像是知道自己的悲惨,眼泪也流下来,意识也自作主张地让口气软了下来,他低弱地带著哭音说著:「我离不开你,我要带你走……你答应过我的……」
他这麽一哭,李昱泊的手就抖动了一下,然後,手劲松了……
夏时季从手挣扎了起来抱著李昱泊的头,脸蹭著李昱泊的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著:「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你说什麽地方都陪我去,一辈子都要我的……」
然後,他听到了李昱泊吸了口气,那吸气的巨大力气让夏时季紧贴住他的鼻子的鼻间那刻都吸不到氧气,紧接著,李昱泊的表情不那麽可怕了,尽管他此时的脸色还是冷得让人发抖……
他没再说话,只是伸出手从床头拿过纸巾,把夏时季的脸抽离了点开,擦著他没几下满是眼泪鼻涕的脸。
李昱泊沈默地擦干了他的眼泪,把纸巾扔到了一边,才说:「再给我一年,就一年。」
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夏时季的眼泪停了住,连示弱也不行了吗?
撒野不成,撒娇也不行了吗?
那个就算教训他,但实则什麽事都会真正依他的李昱泊哪去了?
他真的不稀罕自己了?
这一刻,夏时季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火焚烧著般的疼痛,又像埋在冰天雪地的冰川的底层那样有种疼到麻木的生冷的疼……
他垂下了眼睛,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人了。
他是什麽办法都用了。
……
「就一年,宝宝……」李昱泊的声音不再那麽冷冰冰了,「我们先把出国的手续办了,事情一不那麽需要我亲自在了,我们就走。」
夏时季把身体缩成了一团,没有理会他的话。
夏时季是喜欢夏天的。
他从来都是热爱著与李昱泊赤裸肌肤相贴的季节……就算长大後的这几个夏天的温热一年胜过一年,他们紧贴著的肌肤也被太多的汗水包围著。
可就算黏黏的汗水充斥著他们的相贴的肌肤,夏时季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爱著跟李昱泊夜晚偷偷摸摸相拥著睡去的日子。
就算他们的父母不理解,别人可能觉得的不可接受,但他还是那麽浓烈地喜欢著。
他从没有想过,当他们长大後,他们会丧失这些。
就像小孩从没想到过会丢掉手中最爱的那个玩具那样,那最不容人违抗的岁月已经定好了他们接下来的走向……该失去的总是会走的。
人再留恋,人再想强求,人也於事无补。
夏时季在被李昱泊送到他家的度假别墅时,他下了车,趴住了车窗,对著车上马上要开走到另一个地方跟他父亲合和谈生意的李昱泊说:「你还记得我九岁那年的事吗?」
李昱泊看著他,把刚戴上的墨镜摘了下来,直视著,没有一点回避地看著他。
在猛烈的海边阳光里,夏时季笑了,他微撅著嘴,像那些美好的时光就在他的心底脸上一样地笑著:「我还记得,爸爸打了我,我离家出去,走在了公路上,你跟著我走,还帮我拖著我最爱的那些家当……你跟我说,我去哪,你就去哪……」
李昱泊只是直直看著他,没有接话。
夏时季也没有想要等到他的回话,他只是接著说著:「你说,怎麽我如此爱的这些时间後,你却不想跟我走了呢?」
他说完,缩回了身体,没有再去看车内的那个人。
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他更懂李昱泊的人了吧?
他爱的这个人呐,这是真不会跟他走的了。
那麽确定的肯定,如果可以,夏时季真想心存侥幸……可惜,他满心满眼里的那个人,他受太多人赞道的那过於男人的面目……
谁都在等著他开拓疆土。
他代表著力量,他作为一方首领之前的必要崛起,就在这个阶段。
太多的春夏镇的商人,已经冷眼旁观著他取代著他的父亲,代表他们更上一层楼。
只是,自己呢?
不是被一直淹埋,那麽,就是远走。
他走回家里,他爸看到他,问了句:「昱泊送你回来的?」
夏时季点了点头。
他爸松下了板著的脸孔,说:「好了,既然给你的假期完了,给我进书房……」
夏母在一旁看著,皱起了眉头,美目间有著对丈夫的斥责:「他刚回来,你是不是逼他太紧了?」
夏父看著妻子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我不指望他跟昱泊一样优秀,但我希望他以後能帮我们给他的东西给好好守住,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竞争这麽大,他现在不明白他的位置,难道还要等来不及的以後那天才後悔?」
听到夏父那苛责得没有一点作为父亲味道的人情味,夏母怒看著丈夫,大声地说著:「钱,钱,你还说自己不在乎钱,可你在乎地位,跟在乎钱又有什麽区别?他才不到十七岁,你想要他怎样?跟所有人挣个一长二短吗?你真不知道为了你那些苛刻的鬼要求他已经活得不像个平常孩子了吗?当初你是怎麽答应我对待孩子的?」
说完,她气得拍著胸口坐到了旁边椅子上,忽略被她的口气惊到的丈夫,看著愣愣看著她的儿子,伸出了手,带著泪意说:「儿子,来,让妈妈抱下。」
夏时季看著母亲,眼睛酸了,心底隐藏著的密不透风的委屈松了一点从心底钻了出来,不过他还是吸了口气把那些情绪给压了下,他走到了母亲面前,跪在她脚边靠在她的怀里……
他知道母亲很不容易的,她要照顾自己爱的男人,还要想著自己这个儿子,尽管她是个以他爸为中心的女人……
但他敬爱著这样的母亲,从没有对她有过一丝的怨对,就算他的童年是李昱泊托付起的,他的少年,是他的爷为他给予所有溺爱的。
可不管如何,他的母亲是真的爱他的,也会为了他,去大声斥责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例如现在。
「我不管你要怎麽样对我的儿子……」他妈妈抱著他,口里非常坚决地斥责著他爸爸:「可是,我不会让你这麽逼他,你不记得他只有不到十七岁,我记得……」
夏父看著挚爱的妻子的那张护犊至的脸,一下子说不出来话,过了一会才喃喃地说著:「我不是逼他……只,只是,你知道,利益洗盘什麽时候都会出现,我只是希望我们儿子能够趁早独挡一面……」
夏母听了,抱著儿子的更紧了点,她咬著牙,用著与她那柔美的噪音不符的坚决口音说:「我会护著我儿子一辈子,谁也不能欺负他。」
夏父没有说什麽……
夏时季听了,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疼得比以往的在李昱泊那里受的任何时刻的伤害都要更疼……他抱著抛尽一切都要护著她的母亲,哭了,但也笑了,他抬起头含著泪带笑著看著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口里呵笑著说著:「女人,应该是我用这种口气对你说话吧?」
他变了噪音,很很男子汉气概的口音说:「爸,你敢跟外头那些没品的男人一样捻三搞四,小心你儿子我弄死你……」
他这样学著说了一句,以为他妈会岔开愤怒笑开颜,哪想,他妈妈却在下一刻又重重地抱著他的头,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她不仅没笑,反倒哭出了声:「儿子,妈妈对不起你,把你一个人留在镇里,你爸对你凶,我都没有好好为你说过话,妈妈对不起你……」
她这麽一哭,夏时季惊了,看著他爸,非常严肃地用表情问著:你惹我妈不高兴了?
专情的夏父也惊了,妻子这是怎麽了?怎麽哭起来了……难道,真是自己对他们唯一的儿子太严苛了……
见鬼了,他老婆可不是那麽容易哭的人。
当他伯母在问著他在他们家房间的装修时,夏时季笑著说:“伯母,我想,你的任何决定都是我喜欢的,当然,我已经过了用玩具打发时光的日子,房间只要采光好一点,那麽我想我真的提不出任何对您的要求……”
旁边,,夏环达在他旁边嚷嚷著:「妈,妈……他这边的房间好大,你不要理他说的话,中国这边的人最擅长言不由衷了,你需要把我们家最大的房间腾出来,然後找那个在今年居家设计得冠军的那个家夥设计他的房间,这才可能得他的一点欢喜,你必须这样做,因为,我下一个派对还指望著他那麽的费心为我去做准备……另外,不要给他太多佣金了,那家夥参加比赛用的纸是A我的……」
夏环达的 「鸟语」说得太快了,夏时季听著他一连串的噪音返过神来後,他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只能听到他那非常豁达变通的伯母在那边说了一句:「好吧,那我就这麽办……」
之後,就是越洋电话挂断後的一连串嘟嘟嘟的嘟嘟音。
夏时季瞪大了眼看著他哥。
可夏环达却不好意思极了的羞涩一笑,「弟,你跟我去了美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会像你对我好一样的对你好。」
他想及这十来年回国的每一,别人冷待他,但他弟对一如既往对他好的那些时光,笑得更欢乐了:「以後我们一学校,我会把最好的妞给你的……」
这句话,他是用中文说出来的,只是,夏环达最终是洋鬼子那边的教育培养出来的人物,他看不懂夏时季听到这话是那嘴边敷衍的笑容……
当然,要夏环达这没心没肺只会穷开心的家夥看出自己有什麽不对劲?算了,自己就不挑战他的情商了……
夏时季看著他哥叹了口气,拍了下他的头,很诚意地说:「来吧,跟我看爷去。」
当下,夏环达垮下了脸。
让你瞎欢乐……夏时季拉著他哥,骑上了他的小绵羊,他哥在後座一直都在嘟囔著:爷还是不喜欢我。
说得那个伤心不已。
他爸在下午跟他确定去往国外的时间时,夏时季盖上了看了好几个小时都没看进几页的书,直视著他的父亲说:“爸,你让我再想一天,好不好?”
夏父看著他唯一的儿子好一阵子,才说:“好。”
夏时季站了起来,对他爸说了声:“谢谢。”
他出了书房,出了房子,一路沿著海滩走著,看见几个海边玩耍的哥哥姐姐朝他们和善地露出了笑容,跟他们打了招呼後到了再无一人看到他的角落,看著远在海水里嬉戏的人群,他终於面无表情地垂下了头,不知道该怎样何去何从。
过了一会,他掏出了手机。
电话那头,那少年已见男人笃定味道的男音说:“我在开会,稍後?”
那是简略得不能再简略的回答,换平时,夏时季会说,好……只是,这个时刻他不能说好,他只能回答:“不能。”
那边只是沈默了不到一秒锺……只不到一秒锺,那边的人就开了口,那绝不是敷衍的态度。
他说,“告诉我,你要说什麽。”
那是陈述的口气,音量控制在低音范围内。
於是,夏时季也用很平淡的口气告诉他:“明天下午,我要去市里乘去美国的飞机……”
他说完,挂断手机,摁断电源,一路跑回到房间後锁紧门锁,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再无别的多余一丝的力气。
「出来。」门边敲了一下,只一下,然後那低沈得可怕的声音说了两字。
像是吝啬多言,说出这两字之後,就没有声音了。
夏时季恨透隔音正常的门,因为他接下来听不到声响了。
明明外面的人闯不进来,他还是猫著腰接近了门,看自己的倒锁有没有锁好。
他知道李昱泊肯定会去拿钥匙开门的,他有他们两家所有房间的钥匙。
这个可怕的什麽都要管的男人!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夏时季觉得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这个祸害扳倒的!
倒锁紧紧地的没一点松开的迹像,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夏时季还是不能放心,这他已经不用脑袋肯定也知道李昱泊是来揍他的。
他太理解那混蛋的。
真生气了,他也就真揍了,一点客气也不会有。
自己只要熬到明天去市里就好……只让人不被他逮到他就不用屁股疼或者别的疼了。
他不跟他走,他走还不成?
夏时季鼻子酸酸地这样想著,然後听到身後有一点轻微的声响。
他心里猛地一惊,骤然回过头去,果然……
是李昱泊。
他翻窗上来了……
天,自己怎麽这麽白痴,当初选房间时就刻意选了一个好翻窗的房间当卧室。
而李昱泊那间的就是别人看不到窗户的……
这个阴险的人。
他可什麽都先准备好了……夏时季意识到这些猛抽了口气,对著冷著一张脸的李昱泊伸出手指厉声说:「你站在那里不许动,这爸爸一跟我说我就告诉你了,我什麽都没瞒你。「
站在门边实在不安全,夏时季顾不得满心对李昱泊的不满,立刻移动著碎步去了浴室的方向……
那是独立的空间,没有窗户,关了门,这该死的会翻墙的李昱泊就进不来了。
「你再敢走一步试试。」李昱泊冷冷地说了这麽一句,无波无澜的,可硬是让夏时季立马把脚步收了住。
他看著李昱泊欲哭未哭,「你到底想怎麽样?」
他就知道不能招李昱泊,他每生气都会吓死自己,他就该当个小人等离开的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尽管有可能被他跟过来揍个半死。
这个独占欲可怕的家夥,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在吵架吗?难不成不知道客气一点吗?别以为他还给他上他就还是那麽不可救药地把他不当回事。
那是自己没有自制力,他一碰就没什麽抵抗力的後果,他明明知道的。
李昱泊没有走近他,他就站在那冷冰冰地看著他。
可夏时季也不敢动了,他的噪子也给吓哑了,他眨了下眼,沙哑著喉咙说,「你不能打我,这我没错。」
「我跟你是怎麽说的?」李昱泊总算说话了,尽管气息里那股子风雨欲来的气焰半点也没有减少。
「你总是说让我不走不走……」说到这个夏时季声音就扯大了,他实在恼火,可悲地忘了害怕瞪著李昱泊,「我爸做的决定,有本事,你找他去。」
「嚓啪」的一声,椅子被踢了出来,在可怜的墙壁上撞了一下,当它掉下来时,坚实的椅子掉了一根腿,而墙壁多了道的撞坏痕迹。
听著一连串巨大又消失得飞快的声响,夏时季上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他看著李昱泊动了动嘴皮,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这……李昱泊是真生气了。
他慢慢靠近门,打算逃出去找他爸妈,这他不想单独面对李昱泊了。
全身细胞都在狂叫著这不得了了,赶快逃命……
「还敢动?」夏时季只动了一动,李昱泊就冷笑出了声。
夏时季看著他那充满著血丝的眼睛,还有那佯装什麽都没发生的脸,吓得肚子一疼,腿一软,当场就衰弱地半蹲到了地上半抱著自己。
这个时候想他不好好吃饭,不能长得跟李昱泊一样强壮,所以打架老是打不赢之类的事肯定是白想了。
「走还是不走……」那一步一步走向夏时季的步子让夏时季的心脏一下跳得比一下还提心吊胆。
站到面前,人不动了。
夏时季吞了几口在嘴里泛滥成了灾的口水,他抬起头,哭丧著脸说:「爸爸说的,不关我的事……」
他这麽一说,再没人说多余的话了,李昱泊沈默地,非常狠厉地扯了他起来,拉著他走了两步像是已经到了暴发边缘,再无耐性地用手一甩,就把夏时季甩到了床上。
自己跟个风筝一样被李昱泊甩到了床上,夏时季所有的害怕全部钻出了心底冲向了五脏六腑,他紧抓著床头,这真是哭了出来,「你不许打我,真是爸爸的决定,是你让我听他的话的……」
他这麽一说,李昱泊冷冷地牵起了嘴角,露出个冷得让人发抖的冷笑,至少,冷得让夏时季下意识地想把说了出来的话给收回去。
这个时候,实在不应该挑畔他,自己装得太过了……夏时季睁大著眼睛看著李昱泊站到他边上,一字一句地问著他:「你真的决定离开我,在我说只要一年後?」
「我……我没逼你……」夏时季被吓得说出了实话,「是你不跟我走,你答应跟我走的。」
不可以认输,他就算打他,他也不可能打得太厉害的,夏时季手抓著被单,强自镇定地想著……
「你……」,
,还没说起,你跟我走好不好的哀求的话,夏时季就发现自己被李昱泊抓了起来,翻过了身被卧趴在了李昱泊的腿上。
「以为我跟你说的就是好玩的?你一不当真,没关系,我爱你,教训一下就好;第二不当真,我舍不得打你,也忍了;第三,没有第三,事不过三……」
李昱泊缓慢地说著,手已经握上了夏时季的腿部关节……
心底被千万只可怕的毛毛虫在刹那占领,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伴随著带风的手劲沈闷地打在他的腿上後伴随的是轻脆的「咯察」一声,在一下钻心裂肺的疼痛後,他发现自己下半节的腿不是自己的了……
夏时季惊恐地睁大了眼,疼痛像潮水一样向他全身袭来……
在李昱泊的手伸向第二条腿时,夏时季知道这李昱泊是真的认真了……真的真的认真了,自己是完全把他得罪了,他尖利地喊出了声,「我不走了,我不走了……疼,不要打断我的腿,疼,李昱泊,好疼……我不走了……」
不能再逞能了……这,不依他,他们的关系会破裂的……第一夏时季真正的认了输,这他用弱者态度想逼迫李昱泊的就从的事情,他输了。
他哭出了声,当李昱泊在他耳边轻轻地问他「还敢不敢跑」了时,他缩了下肩膀,嘴边沾著自己咸得苦涩的泪水凄惨地说:「不敢跑了。」
「敢不敢让我这麽伤心了?」声音很沈,沈得夏时季的连最後一个不疼的地方也疼痛了起来。
「不敢了……」夏时季听到自己这麽衰弱地回答著,他挣扎著抬起头拉著李昱泊的脖子,嚎啕大哭出声:「真不敢了……你坏蛋,你真打断我的腿了,腿没了,你赔我……疼,疼……疼……嘶……」
疼痛让他嘶嘶地抽著气,他疼得拉著李昱泊脖子的手指都在颈後挖出了血,他看著无动於冷冷看著他的李昱泊,嘴一撇,哭得更委屈了:「快还给我腿……疼……」
「真不走?」李昱泊眼睛里的血腥没有褪去,他又淡淡地问了这麽一句,手指拭过夏时季脸上的泪放到嘴里尝了尝。
「不走。」夏时季的喉咙已经哑得比鸭嘎声还要难听了。
听著夏时季那一阵比一阵更抽气的嘶疼声李昱泊闭了闭眼,等睁开眼时,他的声音也哑了:「一辈子都不走?」
「一辈子都不走……」夏时季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他说什麽就回答什麽,断腿那让他的疼痛神经一阵比一阵抽得更加剧痛。
「……」李昱泊抱上了他,他的手抱上了他的腰,他死抱著夏时季的腰,把头埋在夏时季的
脖子里重重地,像个历经长途跋涉的孤身旅者在看到可以歇息的地方倒下时那样剧烈地呼吸著……
第十五章
「疼……」在李昱泊打电话叫救护车时,夏时季喊了句疼,又流著泪说:「你不要打电话了,你送我去。」
李昱泊看他,沈默著已经显示出男人锐利线条的脸。
夏时季紧咬著嘴,把头埋到他怀里,哭著说:「你带我去。」
没有让他多说,李昱泊抱起了他。
下楼的时候夏时季指著另一条基本没人走的偏门的楼梯,他们从左道的偏梯下到了车库,一路上夏时季的眼泪哭湿了李昱泊胸前的衣服,但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等车开了,夏时季看著因为骨折错位得过於厉害的腿,疼痛越来越明显,刚刚李昱泊想帮他接骨,只是手在抖,他打了开,还是让医生来得好。
他抽了会气,对著把嘴抿得紧紧的李昱泊小小声地说:「等会医院的时候你给我爸妈电话,如果问我为什麽腿断了,就说我追著你跑摔断了,你找个跟你们家熟跟我们家不熟的医生。」
腿是手打断的,总归跟摔是有区别,医生要找不是自家认识的,这样会出篓子。
「是我打断的,我会跟他们说……」李昱泊又加了速,在发现过快时又强制性地缓了一些下来。
「怎麽说?」夏时季拿著自己身上的T恤抹著自己满脸的眼泪鼻涕,倍儿凄惨地说:「说你不准我走就打断我的腿,说老子早就被你上了?」
他用著哭音无奈又兼揶瑜地这麽说著,引得李昱泊又重得吸了口气。
夏时季伸出手抓他的手臂,刚擦掉的眼泪鼻涕又从脸上的那几个洞里流出来了,他咬著嘴唇真是心力交瘁得用著哑得不像话的噪子说:「你敢说我就打死你,他们要是知道了,我们就真完了……」
「你听到没有?」看著李昱泊跟个死人一样一声不吭,夏时季声嘶力竭吼了一句。
李昱泊沈默著,一直到了医院,拿起手机跟人联系时,才闷闷地说了一句:「听到了。」
李昱泊背著夏时季上电梯时,夏时季把眼泪鼻涕全擦到他的背上,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李昱泊也打断他的腿了,自己也没逼著他跟自己走……这一切都够混乱的,他以为自己有半成的把握,可还是斗不过李昱泊。
他也不怪李昱泊打断他的腿……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挑畔他,只是真正反悔觉悟在他真打的时候才真正到来。
「你在旁别说话,我跟爸爸说……」夏时季觉得疼痛忍久了也不是那麽痛苦了,他现在还有的是事跟李昱泊叮嘱,撒野闹脾气的以後再说,现在必须得让等会他赶来的父母别发生事情的真相……
「你听到了没有?」夏时季猛扯著李昱泊的头发,被他的一声不吭闷得胸口疼得比腿还更甚。
「听到了。」等电梯门一开,医生在门边接他们的时候他才说了这麽一句。
杜医生按完骨打好石膏後,对著手臂被咬得扎了两排洞的李昱泊,又看了看夏老爷子的宝贝孙子,迟疑了一下问:「谁打得这麽狠……」
李昱泊要说话时被含著泪的夏时季狠狠瞪了一下,「杜叔,您别问了……」李昱泊艰难地挤出了这麽句话。
「我是摔断的……」夏时季又狠瞪了李昱泊一眼,他疼得嘴里的话都说不是很清楚,他狠狠地把口里满嘴的血吐了出来,靠近李昱泊凑到他嘴边的杯子,漱了口喝了口水才接著说:「你打电话让爸爸来接我。」
说完,夏时季没看李昱泊,接著对李昱泊老妈那边的亲戚,姓杜的医生说:「等会我爸来了,麻烦杜叔也跟他这麽说……」
杜医生满眼疑惑,看向李昱泊时发现李昱泊默默朝他点了下头,也就默认了。
等夏父扑到医院时,看著一条腿石膏都打到膝盖骨上的儿子,蒙了,要伸去煽儿子耳光的手怎麽样也打不下来,半天才说了句:「你妈给吓昏了。」
他这麽一说,差点也把夏时季也给吓昏了,他瞪著眼睛看著他爸,嘴哆嗦了几下才说:「没……没这麽严重吧。」
「我去看看她……昱泊,帮我把这小兔崽子看住,等我回来再收拾他。」夏父严厉地说完,转身要走。
「也在这家医院?」夏时季傻了,迅速扯著李昱泊,「快背我去。」
他扯李昱泊时,才发现李昱泊那已经成了岩石一样的脸让人觉得坚硬里透著股莫名的凌厉。
夏时季见他这样,皱著眉头说:「先看看我妈再说,你别给我乱说话。」
杜医生推来轮椅,把夏时季打了石膏不能弯折的腿架好,看著一旁只是默默盯著夏老爷子孙子的李昱泊说:「你去消消炎,我固定好了再叫你。」
夏时季闻言看了一眼看见接骨时自己在他手臂上咬伤的伤口,只一眼,他就扭过了头,孩子气地哼了一声。
李昱泊拿过护士小姐,
txtxzcom 的消毒棒把那几个缺口的血迹粗粗擦了一遍,撸高了自己下摆还干净的白衬衫把夏时季脸上那哭得东一滴泪西一坨清涕的脸给擦了一下,对杜医生淡淡地说:「我先带他去看看他妈,这谢谢您。」
他朝杜医生点了下头,笑了一下,这才推著已经固定好脚的夏时季出了门。
等一到楼下的急救室,夏父跟夏母在病房那已经等著他们了……夏父一脸的哭笑不得对著刚进门的一脸著急忧心的夏时季说:「你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啊?!」夏时季瞪大了眼睛跟嘴,看著他爸,跟也瞪著大眼回看著他的母亲。
「这是怎麽回事?儿子……」同时,夏母眼睛一大瞪就大叫了出声。
「我……」夏时季觉得自己疯了,应该是自己问这是怎麽回事吧,什麽叫做他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难不成……难不成他妈有了?
「妈,不是吧……」夏时季立刻盯著他妈的肚子:「我真的要有个比我小十七岁的弟弟或妹妹?」
他哀叫了一声,用著他的破噪子对著他爸说:「这是什麽国际玩笑?」
「什麽叫做玩笑,现在,跟我说你这腿是怎麽回事?」夏父只迟缓了一会,立刻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眼睛一眯又严苛了起来。
「李昱泊招了我,我打他,他跑得太快,我追的时候不小心给摔了……」夏时季眼都没眨一下非常镇定地说完,对著他爸说:「我腿断了,已经遭报应了,爸爸请你对我温柔一点,这个时候别教训我了……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也看在我妈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
夏时季看著他妈,然後不甚熟练地推著轮椅非要过去「参观」他妈的肚子……他新坐上轮椅,残废当得不是太久业务非常不熟悉,推了好几下轮椅都没动,还是在他身後一声都不吭的李昱泊把他推了过去,正好侧对著躺在床上的夏母旁边。
他妈盯著他的腿,他却盯著他妈的肚子,无比好奇地伸出了手去摸,用著他的破锣噪子再口出噪音,「妈,你要不要再验验,你肚子是平的诶……摸不出有个娃娃在里面……」
夏母一下子就被逗笑了,捏著他的脸哭笑不得地说:「才一点点大,当然感觉不出什麽……」
夏时季长长的「哦」了一声。
夏母看看他,再看看站著沈默得跟座山一样的李昱泊,回头看著儿子无奈地说:「你又欺负昱泊了?」
夏时季护他家李昱泊的短,只好贬低自己说:「嗯那,一时生气就又无理取闹了……唉,别教训我了……疼得我都没力气了,妈,你摸摸我眼睛,是不是肿得像个猴子屁股了?」
夏母看著儿子那赤红的眼睛四周,还有鼻子,忧郁地叹了口气:「你怎麽这麽大了还这麽淘气……别说话了,你听你噪子都破成什麽样了。」
夏时季挤了下鼻子,又凑过头去看他妈的肚子,既然摸不著,他还是想隔著衣服和肚皮看看他弟弟的样子……最好是弟弟,这样,他就可以代他受他爸爸的「折磨」了。
「妈,生个弟弟呗……」夏时季对著他妈说了一句,又对著肚子用非常沙哑的破噪子跟他弟弟问候:「小子,你好。」
小子,你赶紧的出来,这样,老子就可以另做打算了。
因为夏母是高龄孕妇,身体跟情绪都非常的不稳定。
夏父为了稳定妻子的情绪,暂时不计较,也没那精力计较夏时季的「鲁莽」,只是在确定李昱泊会带他回他们家好好照顾时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家别太宠夏时季,该教训的时候一点也不要留情。
夏母有流产危险,还好发现得及时保住了胎儿,这个时候医生也要求她尽力保持情绪愉快,所以尽管忧心儿子的腿,但还是在丈夫拉开她拉著儿子的手让儿子走时尽量没有尖叫出声……尽管荷尔蒙在身体里作祟的她很想尖叫。
夏时季被李昱泊推著走时不由得感叹:「难怪我妈这阵子这麽情绪化,原来有娃娃了……靠了,居然被你猜对了。」
他感叹著,回到李家,李妈妈正在收拾著大包小包,只是看了一眼夏时季的腿,宝贝儿心肝的心疼地喊了几句,然後就又去收她的大包小包打算赶去医院看她的姐妹去了。
夏时季看著李妈妈那忙碌收东西的样子也好奇了,在李昱泊去拿水给他喝的时候,去拉扯放在桌上收拾好了的袋子,发现里面有儿童尿片……不由得满脸黑线,「李妈妈,我妈还没生娃娃出来……」
刚冲完澡就接到姐妹的消息电话後的李妈妈身上没擦香水,她听到话後迷茫地眨了眨眼,然後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迟顿地「啊」了一声,「是啊,还没生呢……」於是,她冲了过来,把两包尿片抽了扔到一边,然後又风一样冲到了客厅旁边房间里的她的置物间里去找她要给姐妹补身子的极品珍珠粉去了。
这时候,刚从外面谈完生意的李父进了屋,看著他家东翻西翻上下楼在几分锺内就跑了好几趟的婆娘和断了一条腿挂在椅子支架上的满脸哭过的痕迹又满脸无辜神情的夏时季,商人的头脑让他在一秒之内就立刻觉得这是两个同样不靠谱的人,回头问著进来了客厅的儿子,「这是怎麽回事?」
接下来,一切都让夏时季的嘴一直都张著没合拢过。
李父知道是他家要有了新娃娃时,居然帮著李妈妈去找要带去医院的东西去了……他浑身脏兮兮的还一股子药味的要跟喂了他水喝的李昱泊说几句感言,哪想,李昱泊也跑去跟他爸妈找东西去了……
他一个人孤伶伶地在客厅里瞪著自己的石膏腿,抬起头又无辜地看著上下楼跑著往车里装东西的三个人,又瞪回自己的残废腿,如此几翻还没得到重视之後,他算是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是个被抛弃的娃了……
他妈肚子里的那个娃这个时候才是最受宠的那个了!还没出来就已经取代他的位置了!!
夏时季闻著自己身上满身的味道,悲从中来,还没吼李昱泊的名字时,客厅里涌进了一批人,有李家的妯娌,还有他妈的一些朋友,六七个漂亮阿姨全部围著他激动地吼:「你妈真有了?」
「你爸电话怎麽不通?」
「几个月了?」
「是弟弟还是妹妹?」
「长得漂亮不?像你爸爸多一些还是妈妈多一些?」
夏时季的嘴一直张著,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些浑身香香的说著奇言怪语的怪阿姨们,再一明白了为什麽他对李昱泊是那麽的死心塌地……
女人什麽的,太可怕了!
李妈妈一出来,围著夏时季的阿姨们族拥著她出了门,李父也去充当了司机,刚回来又走了。
新生命,尤其是一个没人会认为出现的新生命想来让他们周遭的人新奇不已,例如市里那个商圈的某对夫妻生养的那个一样。
夏时季扭著头看著一群人走出了大门,转回头时,看著李昱泊正一动不动地注视著他。
「看什麽看?」夏时季脸一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他推动了一下轮椅,还是推不动,只好对著李昱泊说:「快推我去洗澡……」
李昱泊走了两步,蹲到他脚前,突然说:「谁都会可能不要你,但我不会……无论我在哪,我都要把你带到身边,你变成什麽样都好,就算腿真断了,我都会要你。」
夏时季听了眨了眨眼,把心底的眼泪眨回了回去,半天才说:「你以为我忘了我腿断了是谁干的?」
李昱泊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著他。
夏时季因被他的话翻涌上来的太多情绪堵住了喉咙,最後只是打了下李昱泊的头,沙哑至极地说:「快推我去洗澡……」
李昱泊说的,他都信。
所以,他才害怕那麽会失去……
他怕那些人不让他们在一起。
自己真的会,受不了的。
「真的疼得很,比第一你进来时还要疼。」夏时季闷著头让李昱泊帮他洗头,他瞅著他裹好了的不会被水浸湿著的石膏腿,他闷著声音委屈地说著,「可这样我还是护著你的,可你打我的时候从不想著我多怕疼……你明明知道的。」
「对不起……」李昱泊俯过头来亲了亲他的嘴角,尔後又回过头依旧安静地帮著他洗著头。
他总是不愿意多说什麽……夏时季也不好对此有什麽要求,事实上,他愿意听话一辈子,只要李昱泊一辈子都爱他。
「你不能再这样打我一的,再有一我会伤心死的。」夏时季烦躁地扯了下自己的头发,拍著他坐著的凳子说著。
站在他身後的李昱泊顿了顿帮他洗头的动作,说:「不会再有下一。」
他淡淡地说了这麽一句,夏时季却冷哼了一声,「是吗?」
「是的,下你要再犯同样的错,我就打断自己的腿。」李昱泊淡淡地说著,「刚才我没有想到,要是打断我自己的腿了,你也是不会离开的。」
夏时季听得愣了,真正的全愣了,刚才李昱泊说一辈子都要他的时候他还控制得住,现在,他只能傻看著前方,不知如何是好。
说完这翻足以让人震惊的话後,李昱泊却依旧从容轻柔地揉著夏时季的头。
「我不会再惹你这麽生气了……」最後,夏时季只能红著眼睛说了这一句话。
「不,」李昱泊冲著水把泡沫冲走,「你需要的只是不离开我。」
耳朵被水流过的夏时季把这话听了个朦朦胧胧,但也听了清楚,他知道,关於离开这事,除了留下,别无他法。
他需要真正去面对他的父母……还有李昱泊的父母了……
但愿当真相揭破的那一天,已没有什麽可以拆散他们了。
夏时季睡下的时候,眼睛边上还是肿的,他就跟个孩子一样的安静地睡著,手紧紧抓著他头发,可就算睡著,他的嘴角也是倔强地微微地抿著。
他安然地与他紧贴著半边脸睡著,呼吸著跟他同一小块地方的气息……李昱泊闭了闭眼,心神安定了一些下来。
那种知道夏时季是真要离开的怆惶与暴怒这时才真的平静了一些下来……夏时季永远都不知道,他要是真敢离开他,那麽,不仅仅只是断腿而已。
他从小到大那麽爱他,爱得什麽都会,都要给他,不是为了让他离开他的。
他是自己的,从来都是如此。
是他他不吃饭他亲手喂,他不爱写字他手把手教,他放肆也是因为自己的纵容……他不会接受他任何他离开自己的方式。
他爱他,那麽热烈猛热……如果夏时季还不懂得,那麽,他会让他懂得的。
夏时季醒时来,李昱泊在窗外拿著手机在说话,他揉揉眼睛,看了看时间後,李昱泊从窗外进来了,只是手中的电话转至了蓝牙模式,腾出了手抱著夏时季去了洗手间晨起小解。
夏时季被他举高著小解时没有什麽不好意思,他只顾著擦他的眼睛去了,擦了好几下还是痒得很……
「怎麽了?」李昱泊摘掉了谈完话的耳机塞到裤袋里,把他的裤子拉好,问他。
「眼睛痒……」夏时季乖乖地回答著,他擦了几下,暴脾气又起来了,「不擦了,痒死算了……」
「我看看。」李昱泊把他放到床上,仔细看了几眼,说,「哭多了,发炎了,别擦了,我给你滴点消炎的眼药水……」
「烦……」夏时季靠著床头不耐地说了一句,在李昱泊找眼药水的时候拿起旁边的电话打了他爸的电话。
电话那一头,他爸听起来精神好得不得了……丝毫没有为他儿子的腿断有一点多余的感想了,看来只顾得及兴奋他快要来的第二个儿子。
夏时季撇了撇嘴,这样就好,他爸的关注力不再全部放在自己身上时,他们的境会好一些吧?
不管如何,他对他爸的事业没那麽大兴趣,如果有一个弟弟来帮著继承,夏时季觉得自己真是求之不得。
「你妈妈会不会也生一个?」夏时季在喝著以形补形方式的骨头汤时问著李昱泊。
「暂时没有看到有这个想法……」李昱泊拔弄著夏时季额前的发,看著夏时季喝完一碗,才接著说了一句:「我会想办法的。」
夏时季看他。
「我会想办法。」李昱泊再说了一,但也不再肯多说,端了碗又去了厨房再乘汤去了,留下思索著李昱泊会想什麽办法的夏时季坐在那纠结地想著……
李妈妈不想生,很明显的也没有一点欲要再生的想法,她也对李昱泊这一个儿子满意得真是不得了……他能想什麽办法?
腿真断了,人也真老实了……夏时季乖乖的,李昱泊真是说什麽他就听什麽了。
李昱泊要跟人谈事情,夏父他们都在医院,他不得不把夏时季送去了夏爷爷那。
夏爷爷本来因为要多个孙子心情好得很,李昱泊送夏时季去老房子时他在医院看媳妇,接到李昱泊告知的时候,在医院打了他的儿子──夏父好几拐仗,骂他:“有了新崽就忘了你儿子了……他腿断了都不告诉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夏父担心老婆跟肚子里不稳定的孩子,因为有李昱泊他还真一时之间没记起他家儿子……他连躲都不敢躲老父的拐仗,忍著让他打了好几下。
夏爷爷气不过,对新孙子的热忱也没了,再也没瞅一样,就催著送他来的人把他送回去见他孙子。
夏爷爷一回屋,看都没看来帮他拉车门的李昱泊,点著拐杖见进了大门,一看夏时季捧著个西瓜坐在椅子上挥舞著吃西瓜的勺笑得跟个太阳似的叫他:“爷……”
夏爷爷绷著老脸过来了,坐到他旁边,夏时季一见他坐下,把一勺西瓜往他口里塞,然後眨著眼睛笑著问他:“甜不?”
夏爷爷点点头,瞅著他孙子的腿,问:“疼不……”
“好疼……”夏时季很诚实地点点头,对著站在门口的李昱泊说:“你走呗,爷爷回来了……”
李昱泊点点头,没说话,也没走的意思。
“你早点回来啊……”夏时季再说了一句。
这句完了之後,李昱泊又点了一下头,才有走的意思,他朝夏爷爷说了话:“爷,走了啊……”
夏爷爷拿眼睛瞥他一眼,什麽话也不说。
夏时季看著他爷使性子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你快走,你没照顾好我,再呆爷爷也会打断你的腿。”
李昱泊苦笑了一下,朝夏爷爷说了声:“爷,走了啊……”尽了礼数,这才上了车,飞驰赶去跟他爸会和跟人谈事情。
“他都不疼你了……”夏爷爷吃著他孙塞他口里的西瓜,他一口,他孙也一口,这样吃著倒是挺好吃的,比一个人吃好吃多了。
夏时季知道他是指李昱泊,他嚼著西瓜肉嘴里鼓鼓地说:“不是啦,他有事情要谈,没办法喽,他要挣钱嘛……”
夏爷爷哼了一声,表示他才不相信,“腿都成这样了……”
“呃……”夏时季想了想要不要对他爷撒谎说是自己摔断的,不过估计他爷不信,只好呃了一声,对著他爷傻笑了一声,想蒙混过关。
“要好久才能下地?”就算夏爷爷从儿子那里知道夏时季的腿没真正伤到筋,但也知道骨头是动了的。
“一个多月吧,医生是这麽说的……”夏时季瞥他爷一眼,看他爷满脸的不高兴,挠了下头说:“你别怪他,是我自己弄的。”
他不知道他爷爷知不知道他跟李昱泊的事,但他知道,他是怪李昱泊的,怪李昱泊没有照顾好自己。
他爷没说话,等半会後他们吃完了西瓜,夏时季拿著纸巾给他擦嘴时,他才说:“我的东西都是留给你的,你别担心他们不疼你,爷会留很多东西给你,让你下半辈子也不缺吃不缺穿……”
夏时季听得眼都笑弯了,笑了好几下,才勉强止住笑说:“诶,哥还没走呢,这话可别传他耳朵里去,要不又得伤心死了。”
一听他那混血孙子,夏爷爷更不高兴了,站了起来,说:“我给你倒水去。”
说著柱著拐仗走了。
他爷因为风寒腿脚有些不便,走路的时候总是有一点轻微的晃悠,看著他的背影,夏时季长吁了一口气,不能走的结果他是接受的,不完全是为了李昱泊,他爷也是原因。
人总是不那麽容易离开那些爱他的人的。
夏爷爷生著李昱泊没照顾好他孙的事,当李昱泊晚上过来,吃饭的时候,让人不给李昱泊的碗筷……
夏时季无奈,只好自己吃一口之後,把自己的碗给李昱泊吃。
李昱泊一天在外谈事,今天是跟合作方那边在开会,一天下来什麽也没吃,晚上的聚餐他也没去,来到老房子这边已经是饿得前後肚皮都贴一块了。
他看了眼夏爷爷,发现老爷子还是不正眼看他,他也顾不得太多了,拿过夏时季的碗吃了一碗饭,又喝了点汤,胃里垫了点东西,才把碗筷还给夏时季吃第二口。
夏时季看他吃得那麽快,敛了眉,问:“没吃东西?”
“嗯。”李昱泊点了点头,“开了一天的会。”
夏时季听著皱了下鼻子,捡著牛肉往他口里塞,旁边夏爷爷看了他们一眼,慢腾腾地咬了一口他的磁耙,什麽也没说,也没让李昱泊自己去拿碗。
李昱泊歉意地朝他笑了笑,接过夏时季给他挑好菜的碗,拿过筷子吃起了他的第二碗起来了。
“慢点吃……”夏时季跟他说了一句,转回头朝他爷说:“爷,今晚让他睡这边吧。”
夏爷爷摇了摇头,不肯。
这下可好了……他爷可是真生小共的气了,夏时季无奈,伸出手就打了下吃饭的李昱泊一脑袋,说:“你可真够混帐的,道歉呗……”
“爷,对不起……”李昱泊依样画葫芦地说。
夏爷爷哼了一声,总算是开口了,尽管还是那麽不高兴,内容也不怎麽好听:“照顾不好就别照顾了,他自己大了,会知道照顾自己,你有你自己的事,都不是小孩子了。”
呵……他爷可会说话……夏时季在心里翻了下白眼,撇了下嘴,瞅著李昱泊,看他怎麽办。
李昱泊吃完口里的饭,把碗塞回给夏时季,对著夏爷爷一笑,说:“他爱洗澡……”
夏时季听了毫不客气地翻白眼,这可好,把问题给推到他这边来了,得,他要洗澡,他爷帮不了,这不,劳动力在这呢,还能把他往外推不成?
真是想拆他的後台,不过看著李昱泊那眉眼之间那淡淡的疲惫,夏时季什麽话也没说,只是埋头吃著自己的饭。
他知道他爷是毫无理由溺爱他的,所以不是很担心。
也果然,夏爷爷听了,吃了小两口菜,柱起拐仗就去了旁边院子里找人去下棋去了。
一看他爷走开的默认,夏时季塞嘴里一大口饭,把自己的碗给了李昱泊让他吃著,也没再让他重新去拿碗了。
李昱泊的笑容褪去了,他面带疲惫地伸出拿著筷子的手摸了下夏时季的嘴角,把他嘴角的饭粒拿过送进自己的口里,继续添饭吃起他的第三碗饭来了。
咽下口里的饭,夏时季在旁看著李昱泊,看了几秒觉得不过瘾,说:“你坐过来一点……”
李昱泊把椅子朝他拉了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小点,椅子的腿已经相互挨著了。
“唉……”夏时季凑了过去亲吻了下他的耳朵之後叹了口气说:“你现在就得天天拼命了吗?”
“几块地的标已经投好了,就是地的规划有一些问题,我爸另请的设计师明天来镇上,我下午要过去跟他会会面……海边这几天有台风,我带爷跟你回镇上,这边你的事我叫人帮著你安排……”李昱泊边吃著边说著,“接下来我会在镇里跟市里跑,海边这边的事我请人理著,我们别管了。”
夏时季想了想,自己断腿,也实在没精力陪朋友他们玩,还不如回去跟他爷老实呆著,看看他爷下棋也不错,并且李昱泊说请人理著,那麽肯定是会把人给安排得妥贴的,於是他点了点头。
“成康你记得不?”李昱泊说著。
“成家的那个儿子?干事不太靠谱那位?”夏时季瞅他。
“嗯……”李昱泊吃完饭,喝了点水,伸出手揽住夏时季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连夜请了他爸下来,要在我的生意里掺一脚,我爸拒绝不了,让我自己想办法……”
“操,”夏时季一听就暴怒,“这干他什麽事?这是咱们镇上镇边的事情,他妈的他手脚也放得太宽了吧?”
“他要跟我合夥跟我搞开发线的事,提供资金,但要从我手上接手过一半的分成……”李昱泊亲了亲夏时季的额头,还有眼睛,轻轻地说:“你回到镇里别出门,好好养腿,你没什麽事,我才能好好去应付他和别的事……”
夏时季看了看门,这个时候老房子里已经没人,他爷也走去了旁边院子家的老夥计那下棋去了,老房子的门外墙很高,外面看不见,关了门谁也进不来,於是也就放肆著让李昱泊跟自己这麽亲密,“他要跟你争?”
“嗯……”李昱泊点点头,“他是有那麽点意思,他这个人有点沈不著气……”
“你不能让他争了去……”夏时季觉得那全是他家李昱泊的事,一点便宜也是不能让别人占的,“那我回去,呆在家里哪都不去。”
“可能不能天天回来看你……”李昱泊眼神暗了下来,“爷跟你说我的不是的时候你别放在心上……”
“爷才不会。”夏时季撇嘴。
“他对我有意见……”李昱泊摸了下他的腿,“我没照顾好你。”
“那是你的错,不是爷的错,谁叫你老在他面前放大话说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每都会跟你说让你疼我,你答应得好好的,可你没做到,还不许他生气啊?”夏时季一把咬上了李昱泊的脖子,但又怕留下痕迹让人发现,只敢轻轻地咬了一口吸了一下就放松了嘴。
“我知道……”李昱泊吻上了他的嘴,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除了这句还有什麽别的有用的话没?夏时季恨恨地扯了下李昱泊的头发,“你把我关家里,你最好做好以後会付出代价的准备。”
“嗯。”李昱泊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李昱泊从车上下来时,成康正在路边临时建立的工棚指挥所里,一见李昱泊进了来,对著李昱泊就说:“太热了,今天温度挺高的……”
李昱泊朝他点了下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修路的负责人手里的清单,朝那修了半辈子路的老师父说:“您放心,这些东西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给您弄来……”
他把清单拿到手里,对著潘力子说了几句,转身离开工棚时,成康也跟了上来。
他们走到李昱泊的车旁,在身边周围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范围内时成康开了口:“你考虑得怎麽样了?”
成康样子清爽,说这话时脸上也带著笑意,著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李昱泊本来拉开了车门要进,现在把手搭在拉开的车门上,他笑了一笑,尽管笑容很平和,但因他的气势过於从容不迫让人感觉不到他会真有什麽妥协,“来之前我跟成伯伯谈了一下我的想法,我想等会你回去见到他时他会跟你说的……”
他说完,坐进了车里,成康还不放过他,把住门探进头来追问:“我只是想与你共事,不是想占你什麽便宜,条件可以适当放宽,你知道你没有这麽大笔的前期资金,在你们家跟银行周旋的时候会出现不少问题……这会影响工期的速度。”
“我会解决的,谢谢……”李昱泊朝他点了下头,不再说话,伸出手来关车门。
这麽明显的拒绝动作让成康收回了头,看著李昱泊的车迅速离去,他拿出手机拔打了他爸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把话问出了口:“李昱泊跟你说什麽了?”
李昱泊下午跟他堂哥确定了一下他们要请的几个包工头的名额,出他大伯家别墅门的时候,他一堂姐把他拉一边,问他:“时季腿给摔断了?”
李昱泊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那从大学回来过暑假的堂姐李那儿关心地问:“最近脾气可不好了吧?”
“还好……”李昱泊看著他姐说:“姐,他这两天搬回去住,你在海边住著的时候帮他那边的朋友看著点……”
李那儿点了点头,朝她海边跟她挥手让她过去的姐妹也挥了挥手,裹紧了穿著泳衣的浴布说:“这个我知道,再说了,你也请了人做了……”
她笑著看著自己的堂弟:“你太精明了,已经做到滴水不漏了……不用再拜托我了……”她朝她弟弟眨了眨眼。
李昱泊轻笑了一声,笑著摇头说:“哪有,姐,对了,我那卧室旁边房间里我妈帮我放了一些她姐妹送给我的礼物,你晚上过去看看,看你有什麽要的,顺便叫丽姐还有红姐也叫过去,你们选你们喜欢的。”
“是时季选过了的吧?”李那子似笑非笑看著他。
“没有,刚送过来的……”李昱泊摇头,他裤兜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接了起来,朝他姐做了个“你随意”的手势,朝他的车走了去。
李那子看著他走开,朝著她背後刚换好泳装的妹妹李丽说:“咱们家昱泊可是越来越帅,越来越有出息了……”
李丽看著她堂弟开车离开,扬了下眉看著她姐说:“你可别老说他跟时季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说了这麽多年可够了啊。”
李那子转身,对著李丽哼了一声,“你别告诉他,成康最近在追我……泄了口风,小心我饶不了你。”
李丽朝她不断地摇头,说:“成康是成康的事,你可别拖他的後腿,他是我们的堂弟,他可是对你挺好的。”
“怎麽,对我好,就没对你们好了?”李那儿娇媚的脸上冷冷地一笑,“他对夏时季,那才叫真的好,哪有人能像他们这样好的?成康都说他跟夏时季亲密得不像一般的好兄弟,我看他们肯定有什麽……”
“姐……”说到这里,李丽警告地用飞快的叫声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那儿收嘴,悻悻然地“切”了一声,扭著腰走向了海边。
李丽皱著眉走在她姐的背後,李家是真的重男轻女,她们姐妹,还有表妹李红从来都在家里说不上话,兄弟也都不是很体贴的人,只是出了一个李昱泊这样的男孩会知道对人好,可是,他对她们的好从来都及不上对别家姓的那个人好的十分之一……她们一直都假装大度,但还是免不了偶尔有一点的吃味。
不过……李丽看著她姐的背影有些忧心地想,可不能因为成康的事影响了自家的弟弟的事情。
要不,还真不知道她们弟弟会怎麽对她……老虎平时是温和,但,谁知道要真发起火来是什麽样子呢?
第十六章
镇上的人大部分的人不是去了海边,就是进了度假村,现在反倒没有什麽人了,街道显得很是寂静,只有知了没完没了在树丫上嚎著噪子,在盛夏里的天气里拼死一博般骚动著属於它们的短暂生命。
夏时季从车上被抱了下来,他爷在旁边紧瞅著,步步跟著,李昱泊朝他笑,笑一下还好,多笑了他就瞪人。
做饭的玲婶放了一个半月的假,临时找不到人帮著做饭了,夏时季跟他爷坐在一块,都皱了眉头听著李昱泊说让他五叔饭店家的厨师每顿做好帮他们送过来。
他一说完,挑食二人组齐齐看向李昱泊……
李昱泊微微一笑,说:“他以前帮我们掌过厨,知道你们的口胃……”
於是,夏家爷孙才不瞪他了,李昱泊走的时候,爷孙两人正捧著西瓜全神贯注地对著电视里的戏剧台,也没再多看他一眼。
夏时季跟他爷东吃一点西吃一点把送来的午饭给刚吃完,大门就响了。
“谁啊?”夏时季坐轮椅上喊了一句,估计距离太远,外面的人听不到他们。
夏爷爷推著轮椅,爷孙俩在屋子里呆一上午呆得久了,也想去院子转转,於是推著轮椅出去问是谁也当是运动了。
“谁?”这个时候应该没什麽人来找他们吧?大家不都在疯玩著麽?如果是李昱泊的话,他有家里的钥匙,不会喊门的。
“我……”声音小小地在门边响起。
“环达哥……”夏时季愣了,他哥回来干嘛?他不是跟人去隔镇的海岛玩了吗?
他疑惑地去开门,发现够不著,只好回头对他爷说:“爷,开下门……”
夏爷爷皱了老眉,“哦”了一声,才往前走了两步,慢腾腾地把门锁给开了。
门一拉开,外面的夏环达一看到开门的是夏爷爷,笑著的脸立马僵了,他傻傻地看著他爷,眨著他漂亮的褐眼都忘了说话。
“进来啊……”夏时季从他爷身边探过头朝他傻呼呼的哥说:“你怎麽来了?”
“我……”夏环达看了看他爷,不敢进。
“爷,你推我回去……”夏时季拉了下他爷,让他爷站他身後去。
这时夏环达才敢进门,不敢怎麽看他爷,一鼓作气地对著夏时季说著:“我从岛上回来就听说你腿断了回来了,我想过来看看你,腿怎麽样?怎麽摔的?啊……怎麽裹成这样了?”
“多嘴。”夏时季还没说话,夏爷爷倒是说话了,一脸的不高兴。
“我……”夏环达看著他爷,眼睛又紧张地眨个不停,糟糕了,他好像又干了他爷好像不喜欢他的事了。
夏时季笑看著他哥,“你把门关上。”
夏环达迅速回身关门,关好了门,讨好地朝他爷笑,哪想,夏爷爷已经低下了头正在研究怎麽让他宝贝孙坐著的轮椅怎麽转弯,根本没看到他的笑脸。
夏时季转了下轮椅,转了方向往屋里去,他问夏环达,“吃饭没有……”
“没有。”夏环达摇头,又偷看了一眼他爷。
“我们刚吃完,还有饭菜……”他们进了门,夏时季指了指桌子,让夏环达过去吃饭。
夏环达挠下头,觉得自己也饿了,他得知消息就从海边就赶了过来,中饭还没吃呢……他洗了手就拿起了碗吃饭,觉得味道过於好吃,於是,包括剩菜还有三个未动的菜一起给吃了完……
可能味道过好,他一路都忙著吃著,都忘了看看他爷跟夏时季了,要不然,就会看到夏家那俩爷孙看著他吃饭的样子一直在交汇“他果然跟我们不一样”,“他怎麽样都是你孙子,爷你就别挑剔了”之类的眼神。
还好,夏环达的棋技很好,这举是夏爷爷惟一对他印象好的地方了,吃完饭,夏爷爷把他夏时季给他削好的西瓜分了一半给夏环达,惹得夏环达对他傻笑个不停,差点把第一著棋子就从手里给掉到了他的棋子那边的地盘去了。
夏爷爷瞪他这混血孙一眼,说:“好好下棋……把西瓜吃了,你弟弟削的。”
“谢谢爷……谢谢爷……”夏环达下了他的第一步棋,眼睛笑得能闪看著他眼的人。
“谢谢弟弟。”夏爷爷皱眉。
夏环达立马受教,回头就对那头还在拿著可怜的西瓜在尽情“折磨”的夏时季欢乐又极具诚恳地说:“谢谢弟弟。”
因为他,爷总算多喜欢他一点了,回头他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爸爸了。
夏时季看著他那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帮他拉“感谢”的爷,又看著他那笑得缺心眼的哥,顿时失笑。
「你真不来美国念书了?」下完一盘棋,消完食的夏爷爷去睡午觉後,夏环达看著正对著窗外院子的大树的夏时季问。
「不去了。」
「为什麽?」夏环达很困惑,明明前几天商量得很确定,就差要上飞机了。
「我妈快要生孩子了,等生下来再说,还有我也舍不得爷……很多原因,我突然不想走了……还有我的腿,你看我现在能走得成吗?」夏时季笑著说。
夏环达看了眼他的腿,点了点头。
他们对著大门,此时,门响了一下,外面进来了个人。
那人背著阳光,身後有著金黄的阳光当作背景,衬得让人不能直视,当眼睛适应光线後,夏环达才看清那人是李昱泊。
「HI……」夏环达朝他挥了下手,转脸疑惑地问他懒懒散散躺坐在轮椅里好像对来人毫不奇怪的弟弟问:「他怎麽这个时候来?他不是忙得很吗?」
「可能呆一会就走……」像是回答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弟弟一动不动地看著向他们走来的人说著。
李昱泊朝夏环达打了招呼,把夏时季推到楼梯边,低声问他:「午睡一会好不好?」
「等会怎麽下来?」卧室在楼上,他走了之後,自己怎麽下来?
「你睡两个小时,等会我回来再抱你下来……」李昱泊依旧低声地询问著。
夏时季本来还想说「那以後怎麽办?」,但看到夏环达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他们,只好把话给忍了下来,点了点头,对李昱泊说:「你等会找人把我哥送到别墅收拾东西……他後天的飞机要回美国了……」
「你爸跟我说了,我会找人送他去市里上机……」
说完,李昱泊转向夏环达说:「你在这边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夏环达摇头,有些茫然。
「你收拾一下,等会我找人送你去海边的房子再收拾……晚上的车送你去市里。」李昱泊说完,就弯腰抱起了夏时季。
夏环达在一旁看著他们,等他们上了楼才说:「我是来看我弟弟的,又不是来收拾行李了的……他既然不跟我回美国,我还想多呆几天啊……」
怎麽搞的?他跟他叔叔说了如果弟弟不跟他一起去念书,他还想在这里把剩下的半个月假期给度过的啊……
夏环达连夜被送走,直到上机都摸不著头脑。
这边,夏时季对著他爷翻白眼说:「李昱泊太小心眼了……」
他爷没问为什麽,只是说:「他的心大,你不要老依靠他,以後的事,就算他自己也没个准说的。」
夏时季听了半天没有说话,後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跟著他爷静静地看著电视里的名伶千转百回地嗯嗯呀呀。
连他爷都这麽明示著让他自立了,自己呢?难道真得要做他一辈子的附属不成?
可是,他确实是那麽喜欢他,如果需要他暂时退步,他只能往後退……他要的,从来都是需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李昱泊半夜才回到镇里,开了一楼的客房临时用来当卧室门时,夏时季正用仰躺的姿势在睡著……这不是他喜欢的姿势,他喜欢侧躺著抱著枕头安睡。
他揉了揉头,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夏时季已经醒了,正打著哈欠看著他。
除了喊疼,他从来没怪过自己打断他的腿……李昱泊靠到床头,把他抱到身上,亲吻著他的脸说:「明天要去乡下,要呆几天不能回来。」
他一说,夏时季睡意全无,去拉夏时季抱著他的手。
「别倔……」李昱泊疲惫地用带著睡意的声音说,「先让我睡会。」
「你一直都没睡?」
「嗯,赶著回来见你,明天接著要回乡下。」李昱泊亲了亲他的头顶,滑下身体,把灯光了,抱著压著他身体的夏时季睡了下。
没几秒,夏时季就发现李昱泊沈睡了过去,那低浅的呼吸带出来的气息吹在他的脖间脸畔……一下子,他再也没法睡过去了。
睁大眼睛想了好一会,在身後熟悉的体温中他迷迷糊糊闭上了眼,可没多久,他发现身後的人又在移动他的身体。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著要下床的李昱泊。
像是知道他在看他似的,背对著他的人转过身来,轻声地问他:「弄醒你了?」
夏时季摇摇头,伸出了手。
李昱泊完全转过身,抱住了他。
夏时季吻了吻他的下巴,嘟囔著说:「你多睡一会。」
「我想……」李昱泊抚了下他的头发,「可是得回去,不能让我爸知道我连夜回来看你。」
「你爸也在乡下?」夏时季不愿意放开李昱泊。
「嗯……」李昱泊推开了一点夏时季的头,把吻落在他的额头,「乖,我得在七点之前赶回去,现在不早了。」
「我不要……」夏时季耍赖,「你都没和我好好睡过一觉,这几天你都不会回来。」
李昱泊又看了看时间,「只能再有半个小时……」
「哦。」夏时季也跟著看了看表,手顺势撑在了李昱泊的裤裆上。
看完时间,他发现手下的东西火烫地抵住了他的手。
夏时季低头看了那,又看著李昱泊,张了张嘴,然後撇嘴说:「起来了。」
「没事。」李昱泊拉开他的手,把他抱起,问他:「要喝水吗?」
夏时季摇头,看看李昱泊,问:「真不要?」李昱泊好像好几天都没要了。
「等会洗个澡就好……季季……」李昱泊看著夏时季挣扎著要用手去碰他时不悦地叫了他一声。
「可是起来了。」夏时季朝他眨眼。
李昱泊绷紧了脸,紧抓著他的手,「别闹。」
「我用口呗……」夏时季无所谓地耸耸肩,不把李昱泊的顾忌放在眼里。
「你……」李昱泊微皱了下眉。
「你不要啊?」夏时季嘟了嘟嘴,「那你吻吻我呗……」
李昱泊眼神一暗,完全不禁挑逗,松开了他的手,吻上了他的嘴。
夏时季笑,用松开的手去触李昱泊的底裤,然後一拉底裤,把滚烫的家夥握在了手上。
「呃。」夏时季抽出让李昱泊吸吮著的舌头,低头看著李昱泊的那,情不自禁地抱怨嘀咕:「好大。」
不过也没办法,他侧躺在李昱泊的腰腹,低头尝试去吻了吻前面……然後那东西在他刚触及的唇间大大的抖动了一下,夏时季瞪它,抬起头又瞪李昱泊:「又大了……」
「快一点……」李昱泊抚著他的颈项,脸上已有汗水流下。
「哦……」夏时季应了一声,只好低下头去把那里含在了口里。
东西太大,就算含,也只能含一点,动了几分锺,口就酸了,他抬头微微喘著气说:「嘴酸了,我不行了。」
李昱泊吸了口气,把他拉了上来,把他的小底裤也一拉,粗喘著气说:「不要动。」
夏时季咬著嘴看他,点头。
李昱泊握著他的那根和他自己的合在一起……夏时季受不了刺激,咬住了他的肩膀。
到最後一起发泄出来时,夏时季发现自己的皮都磨破了,又舒服又痛的,逼得他的泪腺又自动分泌起了泪水。
夏时季洗完澡再想睡的时候,因为没时间帮他擦头发,李昱泊把他放到轮椅上,让他到院子里去晒会晨起的太阳眯会眼睛睡一会。
时间有点晚了,他不能再呆,跟在泡早茶的夏爷爷打了招呼就准备离开。
叫夏爷爷时,老人家还是没理他。
李昱泊温和地笑了一笑,摸了下夏时季的湿发,说了句:「走了啊……」
「嗯,好……」夏时季扯了下他的手,没看他走,拿著他爷泡的茶喝了一口……朝他爷讨好地笑了一笑。
「不听话。」夏爷爷不看他,对著茶壶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李昱泊走後好几天没有回来,倒是邓顺,许百联,史鸣宇他们全回来了,全都往夏时季家里奔,大夥都想不明白,怎麽这段时间他怎麽身上老是伤?
许百联是更想不明白了,很诚恳地问他:「你平时那麽得瑟,可为什麽受伤的总是你?」
夏时季伤著一条腿不能揣他,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许百联:「你再说一句……」
许百联不说了,只是嘿嘿一笑,他以前就说了,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夏时季小时候那麽嚣张,别人打他一拳他是势必要打两拳才算完,这不,报应来了吧?
邓顺跟史鸣宇就比较实在,跟夏爷爷乖巧地打完招呼,用带来的相机把夏时季的残腿一拍,以後用来供他们笑话的照片一存,立刻就上了夏时季的楼,去抢夺他们早前看中夏时季的那几块滑板去了……
只有许百联取笑完夏时季後还坐在他旁边,见夏爷爷在一旁摇著摆椅在看电视,来的同学也全都上了楼了,他低头跟夏时季轻声地说:「你知道李昱泊跟他爸这阵子在做的事不?」
「知道,怎麽了?」夏时季看向许百联,许百联他爸是政府部门的人,不知道他这麽说是什麽意思。
「听说有人要掺一脚……」许百联看他。
夏时季点头。
「我听说对方态度挺坚决的……」许百联声音又低了点,「李昱泊跟你说了没有?」
「说过……」夏时季直看著许百联。
「我……」许百联迟疑了一下,「我昨天晚上送我爸去市里时看到有人跟李那儿上了一辆车,我爸说那个人就是想来春夏镇发展的成家的儿子……」
「李那儿?」夏时季心里蓦地一惊,「你没看错?」
「我爸说的,我不认识什麽成家的人……」许百联老实地说:「我就跟你这麽一说,我想你应该会想知道这事。」
夏时季苦笑,拍拍许百联的肩,跟许百联露出一个他能意会到的感激笑容:「谢了……」
许百联耸耸肩,没有当一回事。
夏时季打电话给李昱泊说这事的时候,李昱泊在那边沈默了几秒,接著说:「我有底了,知道怎麽办。」
「嗯,你悠著点。」成康与李那儿如果在一起,那麽他家大伯可能会很喜欢这个良婿的,到时候他家大伯要是帮著成家,那就真会扒李昱泊这边的後腿了。
「李那儿找你,别见她……」
「我知道,我没你那麽傻……」夏时季不悦地说,「谁喜欢我,谁不喜欢我,我从来都比你要清楚很多。」
他刚挂完电话,跟街坊串完门的夏爷爷走了进来,见他手里拿著手机,问他:「你爸爸打电话来了?」
夏时季愣了一下,笑著摇了下头。
夏爷爷拉了下脸,非常不高兴地坐到椅子上,拍著椅臂骂:「他还知不知道你是他儿子?」
「爷,弟弟在妈妈肚子里还不安全,他操著心呢,你别怪爸爸……」夏时季推著轮椅过去朝他爷傻笑:「要有新弟弟了……」
「新什麽新弟弟,他就是不疼你,疼你的话,哪来的新什麽新弟弟……」夏爷爷瞅著他孙的腿难受,话一说完他就觉得更难受了,他伸出有了皱纹的老手擦著眼泪,「我要是死了,你怎麽办?你妈也是个没良心的,什麽事都依著他,不帮你做打算……你都这麽乖了这麽好了,他们有什麽不满意的?」
夏时季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什麽,爷,我也没那麽好啦……」
「他拿你跟李家小子比,我倒是要看看,他新生个儿子,看能不能比得上李家小子……他这个蠢货,眼睛看不清东西……」夏爷爷哼了一声,打了一声拐杖,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声响後他还觉得不解气,站起来就说:「你年纪小,不知道争,爷给你争去……」
夏时季连忙拦住他,「爷,你多个孙子陪你玩,有什麽不好的?爸爸妈妈他们是他们的事……这不能混为一谈吧?」
得,他爷确实偏心得太厉害了。
可是自己的境况……现在根本就不能指望他爸真的能允许自己跟一个同性别的人在一起了,现在只能指望看有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毕竟一辈子那麽长,他们不能瞒住父母一辈子,而且看情况,李昱泊也根本也没想瞒到底。
那个人,现在就这麽拼命,谋划什麽,自己或许不能全懂,但大体也是知道的,尽管他用他一个人的方式就决定了他们的未来,但,他是为自己,想著这个,很多事自己都只能去附和他。
夏时季看著他爷苦笑出声,「爷,我知道你疼我,你看我也大了,你就让我理吧……我是个什麽人你知道,我知道就好,成吗?」
夏爷爷不高兴,摸了下他孙的头,说:「你不听话。」
然後就坐一旁闷头拿著他最後的一小块!耙咬去了。
咬了一点点,问:「再给一小块,被你气得肚子空了。」
夏时季朝他摇头,似笑非笑。
他爷就干脆不理他了。
李昱泊有几天都没有回来,他们要开学了,镇上的人们也陆续回来了,他妈一直在医院安胎,夏时季腿不方便,不能去医院看她。
他爷也不去,他催了几,老爷子被他催得烦了,水也不倒给他喝了,仗著拐仗去隔壁找人下棋去了。
过了几天他爸因为生意的原因就帮他妈转去了市里的医生安胎,人也回到城里去了,走的那天,夏时季去送了他们,他妈因为反应特别严重,安胎安得人都瘦了,夏时季一下子就觉得难受了,拉著他妈的手,有些舍不得她走了。
他妈也很辛苦,情绪化得很厉害,都不太像以前那个女强人了,柔弱地躺在医护车上含著泪看著儿子说:「妈妈也是没办法,不是不疼你。」
夏时季连连点头,「我知道,你就放心好了,等腿好了,我就去市里陪你。」
他爸几天没见,人也瘦了不少,连好好说几句夏时季都没有,只是上车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照顾好爷跟自己。」
夏时季点头,朝他笑,「你放心。」
母亲的身体让夏时季有些担心,又转著轮椅去了医院里面问了跟他们家有交情的妇产科医生,得知没什麽太大的问题後,还是带著担心回去了。
这个暑假过得有些不太平静,全过去後,连一直在身边的李昱泊都不在身边了。
夏时季只能每天抱著电脑在轮椅上昏睡,陪著他爷跟棋友在院子里下棋。
可能他与李昱泊从没离开过接连好几天的时间,一个星期过後,他有些想李昱泊了,明知他忙,还是在这天下午想他想得不行的时候打了电话过去。
「怎麽了?」中午发过短信告知他行程的李昱泊问。
「我想你了,特别想……」夏时季老实地说,「你什麽时候回来抱抱我。」
李昱泊在那边沈默了一下,然後说:「今天晚上回来。」
夏时季咬著嘴唇笑了,「嗯」了一声。
李昱泊在那边的声音也柔了:「乖……」
「我有乖,只是很想你……」夏时季转了转头,看到他爷在树底下正跟人下棋下得不亦乐乎,他转回头继续背著那边跟李昱泊撒娇:「你不想我吗?」
「想。」李昱泊简洁地回答了他,没有一丝犹豫。
「那你什麽时间回来?」
「要到一点多去了,你早点睡,回来了我叫你……」李昱泊在那头低低地说著:「我要先去忙了,你乖乖的,嗯?」
那低沈的噪音让夏时季的嘴角翘了又翘,他制止不住笑意地「嗯」了一声。
在挂断电话时,他轻吻了一下手机,又说了句:「我想你。」
鸽夜的时候李昱泊才回来,头发上还有泥沙,眼角却很亮,还有笑容也有一种说不出兴味的柔软,这一切看在夏时季的眼里,刹那间觉得所有的疼痛与对未来的惶恐都已经轻得不著痕迹了,他要眼前这个这麽看著他的人,不惜任何苦痛与代价。
他没有说话,只是展开了自己的双臂。
只是少年,但已是男人的人走进床边,抱著他,含著他的鼻尖模糊地说:“在等我?”
夏时季诚实点头。
“我身上很脏……”抱了一会,李昱泊推开了他点,刮著他的鼻子问:“我去洗澡?”
“再让我抱会……”夏时季抓他的头发,连摇了好几下头,“你是我的,脏还是不脏都是我的……”
“呵……”李昱泊轻笑了一声,尽管脸上有著一些疲惫,他抱了一会夏时季,才说:“乖,我去洗个澡,回来再抱你。”
夏时季这才松开了他的手,眼睛一路随著他的背影跟著他去了浴室。
李昱泊出来时,夏时季也一刹不刹地看著他走近他。
当还有著水滴的赤裸胸膛紧紧贴住他的身体时,他满足地呼出了一口气,转过头就是朝李昱泊胸口的位置咬了一口,直到牙齿的印迹很明显地出现时他才松开嘴,眉开笑眼地朝那吻了一下,然後抬起笑脸直看著李昱泊。
“……”李昱泊没说话,只是目光柔和地看著他,用手抚弄著他腰间的肌肤。
“你累了?”夏时季伸出手去抚弄著他的五官,从嘴唇直到眉毛。
“嗯,”李昱泊把他置於腿间,然後才接著说:“先前是。”
夏时季笑,然後才不禁嘟了嘴说:“你差不多半个月没回来了,都要开学了。”
“忙……”李昱泊亲他的脸角,“高三不上了,我们请老师在家里教,明年你想去哪个国家留学我们就去哪。“
李昱泊说得轻描淡写,听在夏时季耳里却不逊於晴天惊雷,他“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著李昱泊。
“你不是想出去吗?这一年我会把事情办好……这一年我会好好挣钱,以後我们上学就不需要用爸妈的钱,这样对我们会好一些。”李昱泊抱著他躺在床头,淡淡地说,“只一年,一年就够了。”
夏时季闭上了嘴,良久才闷闷地说:“我还以为你不跟我出去。”
“我答应你的事,总是会做到的……”李昱泊摸著他的小腹,带著安抚,也带著全然的在意……
“那你还打我的腿。”夏时季得寸进尺,被冲击冲得不知所以然,全然不知他的脸上全是带著傻笑的抱怨。
“你不听话。”李昱泊拔开他的小短裤,让他全然裸体地靠在自己怀里,他随手把被子一盖,罩住了他们腹间的位置。
夏时季翻了一下白眼,“你说什麽都会听我的,可你说还要时间……”
李昱泊听了只是吻了吻他的肩膀,没有就此再说什麽。
“我好爱你的。”夏时季侧著脸趴在他的胸口,任自地撒著娇。
其实示弱对他来说不是什麽问题,只要李昱泊一直,一直这麽在乎著他,把他真正的放在心上疼爱,有太多东西他都可以妥协。
就算他爸爸说他没用。
就算有太多人对他的失望与眼光让他觉得难为忍受,但这些都比不上李昱泊不真正疼爱他来得难受。
“以後不打你了……”李昱泊吻著他的额头,“你要听话。”
“嗯。”夏时季在他怀里点了下头,“我全听你的。”
只要李昱泊一辈子都要他,什麽都不成问题。
再也不可能比李昱泊更爱他的人了。
李昱泊第二天清早又走了,临走时,夏时季担心他没睡多久开车有危险,李昱泊说有司机後,他才安下了心。
李昱泊一走,他去拿了李昱泊放在他这里的一些光盘,调出成家的一些档案仔细看了……他以前不愿意看这些,老是想,他们以後走了,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
李昱泊不想走,他会用尽办法让他跟他走。
可是,很显然逃避总不是最好的办法。
李昱泊不喜欢那样。
他不喜欢的,自己再觉得不以为然也想去按他想法去办。
也许,这就是成长。
当退路不再那麽值得渴望时,那就只能按著荆棘丛生的那条路走去,谁叫那,才是最好的一条路。
成家的背景太硬,那个大靠山目前看来还能靠个好几年,估计没什麽变数。
夏时季把资料全看完,头有些大,听到他爷叫他时他才把电脑关了,问叫他吃饭的爷:「如果有条背景是大猎户的老狼家的小狼想抢小猎户家的不多的小鸡吃,小猎户该怎麽办?」
夏爷爷被猎户,老狼,小狼给绕昏了,想了半天才说:「打蛇要打七寸,猎户也好,狼也好,都有弱点。」
夏时季一想自己也是弱点,挠头对著他爷傻笑了一下。
他爷看他一眼,摇摇头先走了。
夏时季琢磨了资料好几天,在成家的那个叫成康的人去了李昱泊大伯家拜访的那天,他只能把手头上查到的一些东西散发了出来。
成康其实大体上是个干净的人,他不干净的就是以前吸过一毒,被不知他身份的警察抓了回去,尽管成家没有让人留下案底,但李昱泊关於成家的档案上留了这麽一条。
夏时季透过跟他与李昱泊完全搭不上边的第三方泄露了这条消息,然後一家新办的新锐杂志为了博头条,把这事刊登了出来。
而很显然,他们市首富的儿子的这条消息让太多人震惊,人们在含笑不语之下就是幸灾乐祸,没到一天天,连春夏镇这个在海边大山中间的这个大多数人们以经商为主的小镇也知道了这条消息。
成家是大身份,形象一向很正面,这冷不防地成家惟一的独子爆出了这麽大的新闻,一时之间还压不下去,成康也迅速被招回了市里面对形势。
而这一松懈,李昱泊那边的一个最终的大合同在签约之际也用了一点手段,基本上成家想临时搀一脚进来的想法已经基本告竭。
夏时季这事是在境外让人办的,估计成家查不到李昱泊的毛病,就算怀疑,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
事成之後,夏时季耸耸肩,依旧嘻嘻哈哈地看他爷与他的棋友下棋去了。
一点多余的情绪也没有露出。
他跟李昱泊不同,李昱泊办事沈稳,任何事都会做长远的打算,而他做事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不管效果多大,有用就好。
李家这关於开发与扩建公路与机场的合同已经差不多拿到了主合同,李昱泊在那夜回来之後,一天只一条短信,更多的消息也就没有了。
夏时季先是也不著急,他知道李昱泊有多忙,他每天定时发三到四条短信给李昱泊,剩下的时间就跟老师呆在了一起。
他的家教老师也住进来了两个,打扫的玲姨也回来了,夏家的院子顿时也热闹了起来。
来看他的夥伴也多,只是开学的时间到了,又是高三,有几个也跟他一样高三不再上,只是在家或者别的地方去上课,准备出国或者准备冲击最高学府。
许百联更是被他妈关在了家里天天练琴,这天逃出来到了夏家才不到三分锺,就被他妈火速开车而来逮回了去,在被拖走时许百联凄厉地朝夏时季吼叫:“时季,救我。”
那时候,夏时季正在院子里上经济学,老师正在举经济犯案的刑量的例子……夏时季目瞪口呆地看著许百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被他妈给拖走,对他老师说:“自由有时候只是说得好听的名词,我们这种人,远远不能达到动词的意境。”
看吧,他们大了,再想没心没肺地什麽都不想兴高采烈的活下去,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是自求多福地有什麽就抓紧什麽吧。
省得什麽都不能全部得到。
夏时季每一星期都去医院检查一下腿,到快要拆石膏时,李昱泊已经去了外省胳事去了,他硬是推迟了几天,等李昱泊回来陪他一起去拆。
可过了几天,李昱泊在那边嘶哑著疲惫的噪音说,“再等两天,我就回来。”
说得夏时季都想哭了,他腿好了,人都不回来了。
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吗?他都等了一星期又一星期了,他的耐心都快用没了。
他真是恨不得立马拆了石膏去找那人算帐去,这都多少天,他还要不要自己了?
这麽漫长的分离时光简直就快把他逼疯了。
许百联被他妈送往维也纳某位“弹棉”的教授手下“荼毒”当天逃往夏时季家,哭丧著脸说:“我不要当什麽鬼音乐家,我要跟我爷守一辈子瓜田。”
夏时季看著他那没出息样气得真想拿自己的“石膏腿”踢死他……这人能走他不走,自己想走,可他妈被打断腿了,想走都走不成。
这世上,真是他妈的饱汉子不知饥汉子的苦。
夏时季凄凉地垂下了眼,连强装跟人胡闹的力气也没有了……
李昱泊离开他,如今已四十七天……
他们的未来,一个人都没差的许的未来,却是用漫长的相离的时光去许的……
相爱至此,又有何话可说?
看著许百联那张哭丧的脸他气不打一出来,指著他鼻子就嚎:“你,陪我去医院拆石膏?”
许百联傻傻的,“拆了我就不用去维也纳了?”
夏时季听了抓胸,狂嚎:“我怎麽认识这麽笨的人?”难怪他妈不让他从政让他学音乐,这家夥有时候傻起来真是让人想揍一顿。
他难道就看不出他因为想念某人暴躁得想要揍人了?
“你个残废,”看著夏时季那模样许百联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不屑地说:“我是不及你聪明,可你聪明又怎样,李昱泊被成家的人困在外面回不来,你又能怎麽办?看吧,他都不能陪你去拆石膏,只有我才有时间陪你去……我可告诉你,你得对我客气点,还有,你跟我妈去说说,说我不想去维也纳……另外……”
夏时季一听就傻了,张著嘴,然後把手中的杯子砸在了絮叨个不止的许百联後面的墙壁,对著在椅子上吓得跳起来的许百联一字一句地问:“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许百联那笨蛋看著夏时季那暴怒的脸,“啊”了一声,危机意识让他迅速知道夏时季问的是什麽事,他连忙说,“不关我的事,我昨晚躲书房听我爸怎麽置我的时候偷听到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夏时季从椅子上一跃而下,踩著石膏腿站在许百联面前拉扯著他胸前的衣服把跟他差不多身高体重的的许百联拉了起来,眼睛里泛著暴裂出来的红丝问:“给我说清楚……”
许百联惊骇地看著他刹那变成恶鬼的夥伴,脖子被衣服勒得太紧,他红著脖子与脸咳嗽著,不断打著夏时季勒住他的手说:“放……放手……放手……我说……”
天,他怎麽认识夏时季这种暴力的混蛋?他回去得跟他妈说,他又想跟夏时季绝交了。
他这样勒著他,还让不让他好好说话了?
第十七章
许百联愤怒离开时,还是担心下一下夏时季:“你别冲动,李昱泊跟个人精似的,不要怕别人欺负了他。”
夏时季朝他竖了一中指。
许百联左右观看,见没人,未来的钢琴家回敬了他一中指。
夏时季跟他爷去的医院拆石膏,老爷子在他拆的时候柱著拐杖围著他打转,所幸医生是跟他也是老熟的人,倒是面不惊心不跳的。
拆了回来,腿其实早就好了,也没什麽不利落,李昱泊说是说打断他的腿,手劲是下足了,但还是没有真正的伤至根本。
夏时季安排好完玲婶照顾著他爷,随便收了两件衣服,就出了门。
只是出门时,他爷又跟著他屁股送他到了门口。
夏时季笑著叮嘱他要注意按时吃饭,别太挑食,!敢不能多啃,在他爷的目光中第一一个人去到那麽远的地方。
要知道,单单去市里,李昱泊都要愁肠百结。
要是他知道自己这麽远去找他,恐怕会吓得眉毛会拧到眼睛里去了吧?
夏时季有些好笑地想著这些……只是,他怎麽可能会让他一个人单独呆在那里,在他知道情况後。
第三天晚上夏时季在机场候机时,李昱泊来了电话,问他在干什麽。
夏时季笑著撒谎:“在温习老师教的东西。”
“都懂?”
“嗯。”
“嗯,我这边的事情还得耗几天,厂家的原材料没有及时运到,质检也没有开始,要再晚几天回来。”
每都是要再晚几天,这样晚下去,他们这日子可有得晚喽……夏时季在心里冷嗤著他的避重就轻,哪是什麽原材料没有及时运到,明明是成家的某家亲戚压了定制器械的材料,不让原厂家给……
夏时季下机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他打了电话给李昱泊,问那边的人,“睡著了?”
“刚睡……”李昱泊可能因为老是不能及时回来有些愧疚,每接电话时的声音都有些低沈柔和。
“那现在就是醒了……”夏时季帮他下了定语,然後说了句:“那好,来机场接我吧。”
那边沈默了一秒,只短短一秒後,李昱泊的气息明显是紧绷了起来……
夏时季看著大大的机场里不多的旅客,耸了耸肩,重复了一遍:“来机场接我……LN机场。」
说完,他就静期著那边的反映。
果然,李昱泊在那边骂了句「妈的」之後,就是吼:「你给我老实地坐著,谁跟你说话都不要理……」
完了之後又是接连几句恶狠的骂语,然後就是一阵下楼梯开门关门按电梯的声音……夏时季在电话这边听著,歪了歪嘴。
等到李昱泊的喘息声在耳边清晰响起时,夏时季先开了口:「你找出租车来呗,这可不是咱们镇。」
他可清楚记得李昱泊离满十八岁拿到驾驶证还差几个月,这可不是他们的小地方,管得没那麽严。
要是李昱泊来半途被交警抓了?!夏时季试了试他坐的椅子的舒适感,觉得自己可真不想在机场过夜。
「让你废话……」那边李昱泊在咬牙切齿,「混帐东西。」
被骂了夏时季的肉不疼皮不痒地摸了摸鼻子,他就知道李昱泊就是这反应,这东西,把自己不仅当成了私有物,还把自己当成了没有他就什麽事也不能做的废物。
他是喜欢他,才懒得计较他这麽对待自己的。
李昱泊跑进机场时,刀子一样的眼睛射到只斜背了一个明显没装什麽东西的背包的夏时季时,如果先前只是眼睛藏著刀子,那麽现在就是已经藏著能把珍珠港再轰炸一遍的核武器了。
夏时季再胆大妄为,在接触到这种眼神时心里下意识也有了点小小的害怕,不过,他已经被他打断一腿了,李昱泊又能耐他如何?
难不成他还真舍得打断自己的腿两不成?
不是他小看他,而是李昱泊要是真不心疼,他还就真不信了。
仗著李昱泊不敢拿他怎麽样,夏时季对著满身都是暴怒的李昱泊走去,手指往他的手里缠,另一手摸了下肚子说:「饿了,晚饭没吃……」
李昱泊听了,非常用力地闭了闭眼,睁眼时,口里还是咆哮出了声:「你到乱瞎跑什麽?我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家里,你就不能听我话点?」
夏时季听著他又说他听不听他话的问题,嘴角倔强地翘起,他沈默了一下,手上李昱泊回握著他手的力度很大,但也很紧……他松懈了下刚因李昱泊的话绷起来的神经,扁了扁嘴,再说了:「饿了……」
夏时季是被李昱泊一路拖著甩进出租车里的,阳刚味十足的高大少年把人甩进去时,前座上出租车司机的背都被他的怒意给骇得挺了挺。
「真饿了……」不知死活的夏时季揪紧了李昱泊胸前的衣服闻了闻,发现除了李昱泊自身清爽之余又带著点属於他个人独特的味道外其它什麽味也没有,满意地抽了下鼻子,笑了一下。
李昱泊有些烦躁地推了把他,夏时季丝毫不以为忤,靠著他的肩说:「不许骂我。」
李昱泊低头,看著他那如水般清亮的眼睛,还有那讨好的动作,嘴角冷冷地微扯了一下,责怪的话总算是给忍了下去了。
这个时间实在是已经太晚了,路上车辆都没有几辆,很快就到了李昱泊住的地方。
夏时季在上车前因为有些疲惫早就睡躺在了李昱泊的腿下,下车的时候缠著李昱泊背他,李昱泊没拒绝,打开车门蹲下了身就背起了他。
引得司机离开时,不由多看了他们几眼。
一路被背回到了李昱泊暂时居住的公寓,位於十八层,简单的装修,地方不比他们在家里的大,不过倒也显得宽敞。
一把夏时季放回到沙发上,李昱泊就打开冰箱,实在没找到夏时季能吃的垫肚子的东西,他一般都是在外面吃饭,这里只是个临时住所,除了啤酒与水,什麽也没有。
他大力关上冰箱,指著坐躺在沙发上瞥著他的夏时季眯著眼睛警告性地说:「给我老实坐著,我去买吃的。」
夏时季朝他竖中指。
「听到了没有?」李昱泊又厉声了起来。
夏时季扁扁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听到了。」
妈的李昱泊,他们这麽久没见,他就不能对他好点?夏时季尽管早就猜到了李昱泊的反应,但事到临头心里还是有一些不高兴。
李昱泊听到他的回答脸部并没有平缓一点,依旧紧绷著脸走到了门口,就算如此,他还是又回头冷冷地再说了一:「别想出门,我会打倒锁。」
夏时季瞪大了眼,看著那样说明的李昱泊出了门,门被关上,然後就是一阵在倒锁的声音……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恢复平常样子,天,李昱泊这可怕的私有欲敢不敢再重一点?
他居然真敢把自己锁在房子里?!
夏时季瞪著门半晌,最後挫败地抓了下头发,拿著沙发上的枕头砸向了门,骂了一句:「CAO……」
没多久,门就又响了。
洗完了澡的夏时季仅穿了一件李昱泊的T恤,李昱泊比他高,过大的T恤的长度正好在他大腿,也露出了他的大半个肩膀,骨感的琐骨好看地突显著……外露的瓷白皮肤在灯光下就像在冰面上的雪地一样发著莹亮洁白的光。
夏时季看到提著食物的李昱泊站在门口一下子就把眼睛眯了一下,然後眼神一下子就沈了起来。
夏时季朝他皱鼻子,李昱泊这才走了过来,把袋中的食物拿了出来。
他先打开了一份凉粥让夏时季喝著,这才去掀开那些小菜的盒子。
夏时季盘腿坐在沙发上,见菜都是他平时吃的,还都散发著热气,知道李昱泊是找人现炒的,嘴角不由得高兴地翘了起来,他夹了块红烧牛肉,自己咬了一半,另一半塞到了李昱泊口里……
李昱泊在旁看了他吃了几十秒,随後就把他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怀里,低哑著喉咙问坐在他腿中间的人,「让我担心你就开心了?」
夏时季把口里的酸辣土豆丝给咽了下去,回头理直气壮地回答他说:「你都离开我这麽久了,你又不回来,我想你,当然要来找你了……」
他没那麽笨,说他想来帮他的忙……李昱泊肯定是不许他管这些事的。
他根本就是恨不得一辈子把他关在他允许的范围里活动,什麽差错不出才是好。
不过,他确实也是想他了,所以也算不得是假话。
见李昱泊的脸跟眼神也一样沈,夏时季嘟了下嘴,腾出一手去扯他的头发,「难道你不想我?你不要我?」
被他扯得头发乱糟糟的李昱泊的手现在已经在夏时季的腰上来回慢慢摩擦著……不言而喻的,他怎麽可能会不要他?
夏时季喝完最後一口粥,拿水漱了下口,回过身面对著李昱泊坐著,看著李昱泊好像又阳刚得更男人味了一点的脸,不由得下意识舔了舔嘴说:「我吃饱了……你呢?」
关於挑逗,夏时季实在习惯了,想害羞点都不能,他有些贪婪地看著李昱泊的嘴,如果不是想等李昱泊主动,他早就靠了上去把自己的舌头让他咬了。
果不其然,李昱泊根本不禁挑逗,在他还来不及换呼吸的空间已经吻住了他的嘴。
他身上狂烈又炽热的气息让夏时季腿软,还好,他不用站著。
可就算这样,当李昱泊把他的一掀就扔到了床上时,他还不禁软了手臂,连抱住李昱泊脖子的力气没有了。
当他被李昱泊全部侵占,而自己的腿被置放在自己脸边时,夏时季的呻吟声越来越像抽气声……
「太了……」他有些受不了的抓著不断吻著他前面小颗粒的人的头发,对他撕咬著他的前面,还一下比一下更地往里狠撞的行为表示著不满。
而李昱泊没说话,他只是凶猛地不断地往内侵占。
出血了……
夏时季知道自己後面又出血了,好久没做,而李昱泊一下比一下打得更用力,体内的东西在里面不断地变大……变大……
大得他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明明他自己都没有长那麽大的……
夏时季有点欲哭无泪,只好像狂风暴雨里的叶子一样风雨起伏,一点办法也没有。
因为,看李昱泊的样子,他根本就是一点放过自己的打算也没有。
大都时候,夏时季是不能忍受疼痛的,他知道这是李昱泊过於纵宠他的结果……没有谁比李昱泊更在乎他的疼痛,小时候在他们全都幼稚的时候,他摔倒了,不比他大几个月的李昱泊都会学隔壁老奶奶宠孙子一样的打著地面帮他出气。
而这些一年一年不断加起来的疼爱,让他能为李昱泊忍受太多东西,就算是他最不能忍受的疼痛,但因为他是李昱泊,也就不那麽变得难以忍受了。
甚至李昱泊打断他的腿,从始自终,他都没有恨过一丁点的心思。
他最难过的,不过就是李昱泊不听他的话,不跟他走罢了。
对於李昱泊,夏时季已经不再去想自己未来是什麽样子,他能想到的自己的未来,李昱泊也是在的。
如果这世上的有太多人缺了谁都是可以活的,但他不能。
他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休想他会放过。
「宝宝。」李昱泊在他耳边粗重地呻吟著叫著他,尔後,一阵热烫得让呼吸都窒息的液体射在了最里面,肠子似乎都要热液腐蚀出洞来。
夏时季哭出了声,他的下面已经像是著了火,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了……不,是完全不像他自己掌控得了的。
火辣的肠壁,滚烫的液体,这些都让他的眼泪失调,就像火山上悲凄的大雨一样无力地哭泣著,明知於事无补。
「你出来……你出来……」夏时季哭著不断地拍打著他的背。
李昱泊任他打,「再让我呆会。」
他不出来……夏时季嘶哑著喉咙揪著他的头发哭喊:「你快出来,里面烫得我快要死了,你快出来……」
该死的李昱泊的东西还在里面滚烫地一跳一跳著,他要让他出来……他不要再来一了,他都快被烫死了。
「你出来……」夏时季哭著拉扯著他头发,像是这样就能把那里给拉出来一样。
李昱泊不为所动,只是不断地吻著他的眼泪。
很显然,他没要够。
夏时季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挑逗这个人……可是,先前他不是忍不住嘛,不能怪他的,他这麽久没见他了。
「你出来,都出血了……」不能把他拉出来,夏时季低声下气地求了起来,他里面真的好烫,那些滚烫东西在里面不断地冲击著,像是要流到他都不知道的最里面去。
他想把那些排出来,在那些东西没把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给腐蚀之前。
「你快出来……」见李昱泊只不断地亲吻著他的耳朵,头发,夏时季生气了,他一把扯著李昱泊的头发,愤怒地用沙哑了的喉咙吼:「你别堵著我,里面快被你烧坏了……」
哪想,他这话一出,原本弹跳著的东西这下又在里面鼓胀了起来……
夏时季目瞪口呆,结巴著喃……喃语:「又……又……大……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著刚泄完没多久的李昱泊,天,他怎麽起得这麽快?
李昱泊吻著他的眼泪,还有额角的汗水……连他嘴角不由自主流下的口水也不放过,然後他说:「宝宝,再忍会,我再动一会。」
「一会……一会是多久……」夏时季哭著喊出来,可是,李昱泊已经运作了起来,体内的大家夥已经完全往最击去了。
他只好抱著自己的双腿,大力地打开,想著这样里面的空间是不是会大一点,那样就不会被那根不停地爆大的东西堵得他呼吸都觉得困难。
可是,这样的动作根本就是不管用,反而让李昱泊紧紧地抱住了他,托著他的屁股,一下比一下撞得更狠。
「呜呜……出血了……」夏时季不知道该说什麽,可是,里面真的破了,真的要出血了……
可好像,他肠壁的滚烫更让那根炙热的东西觉得喜欢,它们彼此紧紧地相贴著,似乎连一点多余的缝隙也没有。
而他身上的人更是用粗重的呼吸表明著狂野的侵占给他带来的快感,甚至汗水滴落在他眼睛里他都不在乎,他只是眯了一下眼睛,粗嘎地在夏时季的耳边问:「是谁在操你,宝宝,是谁?」
夏时季被他粗鄙的话引得又是愤怒又是难堪,只是在李昱泊一个比任何一最大力的冲撞到那点时,他的前面完全挺立了起来……
可是,李昱泊又挺直了那种方向,只是往另外的地方冲去了,完全不让再被电击般一样了……
他不由得投降,用著满是口水的嘴像小兽一样撕咬著李昱泊的肩头,哭著说:「是你,是你……是你在操我,快给我……」
李昱泊吻著他的头发,双手一捧,压著夏时季的屁股,对著那点一顿用力的操弄了起来。
第二天夏时季醒来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下半身疼得利害,一动里面就刺骨的疼……并且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想都不用想,李昱泊肯定又出门了。
他爬去拿了李昱泊的笔记本电脑,刚输入开机密码,还没进入硬盘里的帐本时,床边的电话就响了。
他接了过,那边李昱泊在问:“醒了?”
“嗯……”夏时季轻哼了一声,就算没醒,接了电话也是醒了好不好?
“餐桌上有稀饭,先把冰箱里的牛奶喝了。”
“哦。”
那边沈默了一秒,然後那人又接著说:“晚上要晚点回来。”
“知道了……”夏时季干脆全回答了:“我不会自己出去,等你回来,这样你放心了?”
他说得讥俏,李昱泊听得无动於衰,还是照样淡淡地说著:“中午会有人送饭过来,下午要出去的话给我个电话。”
“不关我了?”夏时季哼了一声。
“自己去买几套衣服……别乱跑。”李昱泊没再多说就挂掉了电话。
惹得夏时季对著没人听的电话咒骂出声:“我操了,我还以为你好心放老子出去呢……敢情是没空陪老子买衣服才放人的,我操你李昱泊,你他妈真把几十天不当日子……”
骂完,心里爽利了些,输入进去帐本的密码,发现不对,又想了想,这才进了去。
他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帐本里的数目,发现比前面他看见的时候多了几笔巨额的银行贷款……夏时季看到这里是当真翻了白眼的,这些贷款是抵押的是他们镇里李昱泊早几年前从爸手里挣到的那几家店铺和土地而来的,他那李伯伯也真狠,儿子开拓事业他居然让他去贷款。
夏时季皱了皱鼻子,越是翻到最後,越觉得李昱泊胆子大得让他担心……最後那笔数目饶是在某些地方见惯了大笔款项的他也不禁微微张了口,有些受惊。
那几项工程……真他妈烧钱,夏时季看著帐本发起了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连後面都忘了疼了,身体一僵硬,不小心就一个往外倒的动作就从床上摔到地上……
“我操……”一摔疼痛立马不打招呼在身体里拼命地往外钻,夏时季重重地骂了一下,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把自己再放到柔软的床上,期望疼痛会减少一些。
一到床上,他看著电脑里的数字……这下是身体也疼,神经也疼,脑袋更他妈的疼。
难怪李昱泊不敢乱动手脚只敢耗在这里跟厂家耗……拿不到机械材备,工程误一天,他妈的不知道得损失多少钱……
夏时季真觉得他後面疼得快让他崩溃了,一摔之後那疼痛更是如影随形得一秒也不消失……如果不是没心情,他都想去打电话跟李昱泊抱怨一翻。
可眼下他连哭著跟那人喊疼的心情也没有了,只能抱著他带来的笔记本对著李昱泊笔记本上的资料,看找出的跟他查出来的那个跟李昱泊作对的人的某些交差点能不能对得上。
夏时季是从来不信谁没弱点的……无论是重金请来教他们经济的老师,还是他爷,说到这个问题上意见总是一致的,没有打不垮的对手,有的只是你没找到对方的破绽。
成家这是大范围打击,本来还是生意夥伴呢,哪想,都不顾面子给夥伴家的儿子使绊了……就算没吃到不该吃的食,也不能这麽霸道啊?
他不仁我不义……夏时季默默地念著,再觉得李昱泊他爸太能折腾儿子了,他还差几个月才成年,居然让他儿子一个人单打独斗!
他边念著边调出那个跟厂家关系密切的老板的资料,原本他是想跟上一样让别人在国外用查不到的IP栽赃的,不过一想边续两这麽干太没创意,他干脆把资料「不小心」地让那位老板的死对头公司知道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嘛……夏时季在心里视那家公司为盟友,他黑进了对方公司的电脑,很是慷慨地把他连续几天通过不同手段得到事情在几秒之内就以不著痕迹的方式让对方得到了……
他想,用不了明天,那家同样有一些背景的公司丢出这麽「重大」举报,而接到那家公司夜间排气非常严重超标的环保局就会去查厂家了吧……现在关於环保可是个重大问题啊,并且超标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几倍近十来倍。
厂家要是再压著货不给,环保局再一查,再加上对手公司的压力,这厂家这不得亏损了麽?
他还是乖乖出手吧……财大气粗是可以用几种理由压货,可再财大气粗也禁不往环保部门勒令停业整顿吧?
货出来了,至少都是钱啊……比压在仓库里不知要好多少去了。
夏时季趴在枕头上耸了耸肩,坏事干完後他撇了下嘴,把手放到屁股上,「真疼……」
他嘟了嘟嘴叹了口气,再对著电脑婉拒了大洋那边跟他同是黑客身份的朋友的「帮助」……他可实在不想欠人情了。
尽管身份从来不想让李昱泊发现,但事情这麽多,自己也不得不出手了,老是拜托别人太损自己的「威名」了,只要慎重点,别让李昱泊发现就好。
反正自己这几年不是也从没让他发现过麽?
嗯,往死里瞒,绝不让他知道就好。
要是被李昱泊知道了在他没空管他而自己闲著没事就到在网上「乱逛闯祸」,他这辈子就休想再碰电脑一下了。
啧,有时候控制欲太强的人就是这点不好……让自己不瞒都不行!
作为一名闲暇时间在网络上偶尔会在别人的电脑里到乱走的夏时季手脚从来都很干净,这当然得益於从小他要是闯祸闯得大了李昱泊就会狠狠收拾他的因素,以至於他真敢干出太出格的事,他是决计不让李昱泊知道的。
所以他也就从来不怕有人会查到他头上来,他也依旧满脸不高兴地在下午的时候买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在回来的路上接到李昱泊说要接他吃饭的电话後,他更是不痛快地说:「不要,你自己吃去,忙,忙,忙,你就忙到死也别来见我……」
李昱泊那边没理会他的抱怨,放下了句:「在家好好呆著等我……」就在一片催促声中挂掉了电话。
夏时季对著天空竖了一中指,不过想著过几天他就可以跟自己回家後,他不由得傻笑了起来……
如果他不走,自己守在他身边也好。
李昱泊怎麽想他都不太在乎了,这样,至少自己安心。
不是吗?
夏时季还没走几步路,车都没上,李昱泊的短信又紧随而来:「看著点车。」
他「靠」了一声,继续走。
城市过於荣的结果就是在下班的这个时段出租车都不好拦,夏时季提著购物袋拦了一辆又一辆,结果车上都是有人的……
这时李昱泊的短信又来了:「在车上了?」
每条短信他都不多发一个字,但每个字都敲打著夏时季的玻璃心,妈的,老子这麽大个人,出个门你著急什麽著急?你他妈至於三分锺就发个短信吗?
说他忙,忙得几十天都可以不回来看看自己;说他不忙,妈的,出个门这麽紧迫盯人……拦不到车的夏时季在收到李昱泊又一条短信之後真想对天咆哮……
「到哪了?」李昱泊的短信包括问号都只有四个字,夏时季看著车道中来来往往的车,再看看自己那绝对奢侈的手机上的讯息……这世道真他妈公平,就算他现在钱可以多得铺马路,还不是照样堵在街头不知道怎麽回去。
夏时季站在街头瞪著来往的车,结果,好不容易有辆空车停了,旁边一踩著高跟鞋的女人那小腰一弯,进车了……
夏时季揪自己的头发,苦恼地看著栽著美女离去的出租车屁股,再看看自己旁边那几个貌似同样也在等拦车的男男女女,他估算了一下,再看看自己的身板,觉得跟他们实力太过於悬殊,肯定是拦不到车的,纠结了半会,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打那人的电话:「拦不到车啦……」
那边静默了一会,接著只是温和地问:「在哪?」
夏时季说了他站在的地方,背後商厦的名字……
「去找个地方坐坐,等一会我来接你,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李昱泊那边一阵纸张翻过,还有旁边人在迅速说话的声响。
「你很忙吗?」夏时季想嘟嘴,但马上知道这是在外面,缩了嘴用牙齿咬住,不想让自己在外面过於孩子气,哪想,这个咬嘴的动作让他显得更稚气了些。
要是让李昱泊看到,肯定下他出门得带口罩了。
「还好,就一会了,就过来接你,乖,到商厦里面,找家咖啡馆坐一会。」李昱泊依旧不愠不火地叮嘱。
夏时季听到那边那嘈杂的背景声,知道他忙得很,他其实挺讨厌打扰李昱泊工作的,对於他来说,自己任性归於任性,但真正妨碍李昱泊工作的事他不是那麽想做的。
「你忙呗……我多等会,我找了好几本杂志,就坐咖啡馆里看,你忙完再来接我……」夏时季看了看周围,看有没有卖报刊的报刊亭。
「嗯,好……」李昱泊的口气温和里带著点低浅的温柔,「你乖。」
「那我挂了……」夏时季挂了电话,再看了眼熙熙攘攘的街头人潮车道,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提著购物袋终於认输向商厦里面打算找地方坐了。
在进去时,他去买了几本杂志,费了好大一翻功夫……外面的人真的多得要命,差点没把夏时季挤得想当场发飙,他出来穿的白色板鞋被好几个人狠狠踩了几脚,其实人多还不至於多得人踩人的,但有些人不知道怎麽的偏偏爱往他的脚上踩……
夏时季被踩了,再看看对方那人歉意的眼神,他真是有火无发……
他迅速找到了报亭买了杂志,立马奔进商厦,妈的,再踩下去,他肯定会不顾大庭广众发飙的……那些个恶劣的人实在太故意,自己想当做是偶发的都不行。
只有一个版两双的板鞋那上面几个灰突突鞋印的样子让夏时季觉得过於碍眼,为了不让李昱泊看见了又会抓住毛病不放,他去另买了双鞋,换了之後把李昱泊发了心思买回来的板鞋就扔进了垃圾箱。
他妈的,他还真不知道这外面的人现在已经发展到仇鞋了……他回去之後,得把李昱泊的那双给扔了,免得让他发现。
夏时季喝了半壶咖啡,大略翻过好几本杂志,李昱泊到咖啡馆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那有著沈稳冷静神情的外表,但内里却是有著绝对霸道的占有欲灵魂的少年一进来就是径直走到夏时季的面前,抬起他的头摸了几下他的脸,眼睛仔细地看了他几眼,然後才在他仅几十厘米的对面位置坐下。
对於他纯属极端占有欲的动作夏时季真是懒得计较……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的原因,李昱泊从不收敛自己的行为,自己想翻白眼都嫌过於频都懒得翻了。
所幸自己的位置是咖啡馆最里面的偏坐,除了旁边还有一个座位,前面是隔了屏障的,不容易被外面座位的人看到,夏时季在桌下用脚踢了李昱泊一脚算是打招呼,「在这里吃了吧……」
「好……」李昱泊回头招服务生,然後把咖啡撤下,换了牛奶……
看著他帮俩人点东西,夏时季斜眼看他几眼,随後懒懒散散地翻著他的杂志。
服务生离开,可能他眼前的头发拦住了点额头,李昱泊伸过手来就帮他拨……
「砰……」
这时,旁边发出了一道有人喷出东西的声响……
旁边那个座位其实也是坐了人的,夏时季坐的半途来了一个长得挺知性的二十多岁的男人……後来又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看著挺睿智的男人。
夏时季只扫了他们几眼,李昱泊的话大多数他都是听的,例如不理会陌生人,加上他性格本来懒得应付太多事情,所以当来人之後眼睛扫了眼这两个人,而对方跟他眼神接触时露出善意礼貌的笑容时他只是冷淡地点了扯了下嘴角算是做了个有教养的回应。
只是当李昱泊来了之後一系列动作让旁坐那两个看著挺有素质的其中一个较年轻的男人把口里的咖啡「喷」了出来之後,夏时季不得不无奈地看著他们。
得,看吧,就算不是太多人看到,但看到的人肯定觉得李昱泊自大霸道得让人受不住吧?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男人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自己的嘴角,都没管他对面那个被他喷了一身咖啡的男人,他只是对著夏时季连连道著歉。
「没事……」夏时季对他笑了笑,又转头对李昱泊无奈地说:「下点东西之前问问我的意见……」
李昱泊看了旁边那俩人一眼,因对方没有恶意,看著也不是好事之徒,他只是礼貌地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後他看著他家夏时季,也点了下头,算是听到了。
头是点了一下,可谁知道他下会不会这样……他自己已经定了他们相的标准,在熟人面前维持著不过於亲昵的动作,到了外面却是从不管束行为。
这样,早晚有天会穿帮的……夏时季在心里腹诽著,手上又去拉李昱泊的头发,狠狠地说:「到底听到了没有?」
他假装狠厉,李昱泊却毫不在意地拉开他的手,示意夏时季把他放在身边的东西的购物袋给他。
夏时季再也忍不住翻了下白眼。
李昱泊看完袋中简单设计的T恤和休闲裤,满意地点了下头,脸色缓和了下来,这时吃的也上来了,他边淡淡看著夏时季在啃他的三明治……边慢慢地吃著他的三明治,时不时让夏时季喝口牛奶。
旁边的人一直都带著笑意在看他们,尤其是那个年轻的男人,夏时季也不管别人的反应了,只是在李昱泊把切好的牛排放到他盘里让他吃的时候瞪了这个根本不想收敛的男人一眼……
吃完在等电梯下楼的时候,旁边那两位也吃好了一起在等。
李昱泊在接电话时,那年轻男人不顾他旁边那位年纪大一点的男人阻止的眼神,凑到夏时季身边轻声地问:「小朋友,你不觉得你的大朋友太过火了?」
就算是大人带奶娃,那也没有如此独断专横……小朋友喝个水,那位稍大一点的都要提示。
夏时季听了黑线,扯了下嘴角,对那位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好笑的年轻男人说:「我是他带大的……」
「哦,养成系啊……」年轻男人拖长了声,声音透著浓浓的笑意。
电梯一直没上来,李昱泊因为电话里的话私密性强稍离开了他们点,不过眼睛却没怎麽移开夏时季。
夏时季没好气地背地李昱泊看著他的视线,对年轻男人无奈地说:「哥们,你也太好奇了,这是我们的事……」
这人也太自来熟了,就算感觉不到恶意,夏时季对他的调侃也不在意,但他还是好无奈。
他毕竟这麽大了,在人面前被人这麽管著,还是有种的无力感的。
「一对?」年轻男人见他不是不好打招待的人,更是轻松了。
夏时季哭笑不得,「有这麽明显?」
这世道怎麽了,穿个好看的鞋,有人看了恨不得踩上几脚;在人面前亲密了一点,人就笑嘻嘻地问他们是不是一对。
果然是自己出来得少,见识好浅薄,夏时季看著眼前的年轻男人无奈地笑著说:「现在像你们这麽大的人都这麽三八,见个不认识的人就问他们是不是一对?」
「是太明显了……」年轻男人笑著指了指他的颈间偏琐骨那。
夏时季低头,摸了下李昱泊印下的吻痕,再低眼看了看被衣服盖住的胸前的那一大片被狂热侵袭过的吻痕,耸了耸肩。
好吧,确实是明显了点。
「这麽小……多大了?」年轻男人似笑非笑。
这时电梯来了,他们在高楼,他们进去的时候人不多,这时李昱泊挂了电话一手拿著购物袋一手拿著刚挂断的手机环著夏时季的肩,表情像还在思索著刚刚电话的内容,但眼睛还是淡淡看著夏时季跟别人说著话。
「你实在过於好奇了……」夏时季回了年轻男人一句,就不再看向他,伸出一手扯下李昱泊在肩上的手,把他随意挽上去的衬衫袖子拉下来重折。
而李昱泊用下巴抵住他的头,垂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动作,未发一语,也没有把旁人看向他们的眼光放在心上。
出了商厦的时候,李昱泊打了电话让司机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只是尽管晚上九点多了,车流人潮却还是未见减退,他们的车一直都没有来到路边。
他们在等车的时候,有辆车停在他们旁边,车窗放下来之後,显然是咖啡馆里坐在他们身边的那个过於好奇的年轻男人依旧用著让人不会排斥的笑容对他们说:“这个时候车不好打,送你们一程?”
夏时季是真不明白他怎麽就对他们这麽感兴趣呢,明明他身边那个年纪较长的男人表现得那麽得体……但他实在不怎麽讨厌这个人,对别人的亲切夏时季学不来恶脸相向,他也只好笑著说:“我们司机的车在後头,就来,谢谢……”
“有司机……”年轻男人对他们吹了声口哨,完全把他的知性气质消毁殆尽,然後他转头对开车的年长男人说:“萧总,现在的小孩子不得了,比我们当年还要高竿……”
那男人没理他,朝他们微微地礼貌性地露了个标准应酬式的道歉笑容,就踩了油门车被开走了。
夏时季抬头,对著李昱泊思考的脸无奈说:“以後在外面有人的时候别那样对我,人很容易看出来的。”
李昱泊环住他肩的手抬了起……夏时季打掉他欲要碰自己头发的手,微睁著漂亮的眼眸看他:“没听明白啊?”
李昱泊微皱了眉,不置一词。
第十八章
回了家李昱泊就一直在电话理著事情,夏时季看著他一个一个电话不停的接,到了後来,一帮人来了公寓,开起了会。
李昱泊很快掌握了情报,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快得让夏时季有一点小讶异。
夏时季缩在一侧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尽量缩得毫不起眼,不打扰那群叔叔伯伯跟李昱泊商量事情。
听到最後,夏时季知道他们商量出对策出来的时候,安心地打了个哈欠,动也不想动了,缩在了沙发里睡了起来。
第二天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李昱泊又不在。
夏时季洗完澡,把先前戴的银链换了下来,换了李昱泊放在他枕头边上的一个简单的小饰物,觉得那绳子上挂著的小猪尽管丑不拉叽的,样式简单归简单,但带著还是好看的……吃著桌上的稀饭牛奶时,他把小猪拉出来看了看,敛眉看了半晌,终於说:「操,怎麽看久了老子跟这玩意儿有点像呢……」
这李昱泊送的小礼物可越来越过份了……自己可一点也没被哄得开心……想著自己是条丑不拉叽的小猪夏时季吃完早饭,忍著不去动电脑的痒手,尔後在镜子里拿著小猪跟自己对比了半会,得出自己比小猪好看之後兴高采烈地跟李昱泊短信知会了一声,背起了背包,戴上了鸭舌帽拦了个半个脸就出了门。
他觉得自己要趁早适应下人多的外面才成……他可不真想当个没有李昱泊连回个家都不成的废物,他是想要李昱泊疼爱他一辈子,但并不代表自己在没有他的时候自己真的什麽都不行。
毕竟,李昱泊不可能时时都在他身边的,在没有他的时间里,自己要学会代他照顾自己……这样想著夏时季觉得自己真他妈酷,李昱泊就算再找下辈子也找不到比自己更听他的话,更爱他的人了。
被爱也爱对方的夏时季在烈日下的街头,忍著帽子里头发全被汗湿了的不适感,他拿著地图想了半会设定了几条线路,一一试验之後来回来了城市三四,在偌大的城市中短时间里得出什麽地段易於拦车,什麽时间哪些地方人少,或者哪个地段比较拥挤的情况後,终於浑身都是汗的奔进了有冷气的商场喘气。
李昱泊的短信一直都有,夏时季就说自己在逛街买东西……时不时的,他把在街边拍到的景物彩信传给李昱泊,算是对这操纵狂的一个应付。
用了半天总算把昨天手足无措拦不到车的挫败感抹了去,夏时季尽管心里有著一些不怎麽适应嘈杂又紊乱的环境的焦虑,但还是耐著性子一一去执行著自己思考过後的想法。
他爷跟他说,人不能因为过於有恃就无恐,谁都不知道坏情况什麽时候会来。
夏时季觉得自己学不来李昱泊那种笃定,他总是危机意识过重一点,他要比李昱泊要小心翼翼一些,当李昱泊在用他的方式飞快成熟时,与他一起长大的自己不可能无动於衷被他像对待小孩一样宠爱……
他不能因一直依赖著李昱泊,而失去应对坏事情的能力。
在李昱泊决定他们的未来的时候,夏时季也用著他偏执的方式自己一个人偷偷长大……他要自己跟著李昱泊的脚步毫不吃力,也要让自己当坏情况来时不会被打败……就算表面他不能做任何事,但他必须内心强大得足够护住李昱泊给他的疼爱。
是他的,别人休想抢去一丝一毫。
内里本质实在跟李昱泊一样霸道,甚至更自私的夏时季在外头跑了一天,痛快地洗了澡,结果晚上的时候脸疼得厉害,估计是被城市过於猛烈的紫外线晒伤了,脸红肿一片。
李昱泊还没有回来……夏时季被自己的猪脸骇得对著镜子嘶叫,在脸又疼又痒的情况下坏脾气又来了,又想到李昱泊回来又要教训自己,心虚不已,他迅速想过几条借口理由,在发现自己无论说什麽都会被教训的情况下,又手忙脚乱地去了楼下的药房去买补水美容修复晒伤的海澡泥。
结果当李昱泊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夏时季像肥皂电视剧中那半夜涂满脸的黑泥巴,留著两个眼眶吓唬加班回来的男人的家庭主妇一样露著张这样的脸对著他傻笑……
看著那张猪脸,再看著他胸前戴的自己给的可爱小猪,谈了一天事情的李昱泊扯开自己脖间的领带,冷静地问:「在搞什麽鬼?」
搞什麽鬼?说自己晒伤了不得不修补下?就算真是鬼也不会跟他说实话。
夏时季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本正经地说:“美容……”
李昱泊把黑色领带扯下扔到沙发上,解了领扣淡淡地说:“去洗了,带你出去吃饭……”
嘎,还没吃晚饭……居然忘了这茬。
“不洗,要两个小时才有效,我好不容易涂上去的,你做饭给我吃。”夏时季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冰箱里没菜……”李昱泊冷然拒绝,对著那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的人再说道:“去洗了。”
美什麽容,他什麽样子都是最好看的,用得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麽?
李昱泊没再看夏时季,转过身就去了浴室。
夏时季哪敢洗,一洗以後就别想出门了,自己那脸晒得委实有点惨,红肿的一片跟个猪头似的……自己都觉得有些接受不住,何况李昱泊这混蛋呢。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抓著头发想对策,直到打定主意一如既往地耍赖时洗了澡的李昱泊也穿了白T休闲裤出来了。
看样子,是想外出吃饭。
夏时季转动著眼珠著瞄著眼前高大英俊的少年,呵呵一笑想用来讨好他,不过他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他满脸的黑泥,那笑容的弧度一呈现那是十足的狰狞,活像个搞怪的泥猴子:「不要出去了,要有始有终……我今天出去好像晒黑了点……」
说一半真话说一半鬼话,啧,不信蒙不了人。
夏时季跟沙发像是感情建立得已经难分难舍了,屁股死坐在上面一动也不动,那模样活生生地在说,老子就是不出去,不出去就是不出去……你敢动老子试试?
看著带著满脸泥巴的小孩,李昱泊沈默了好几秒,最後揉了下额头,拿了钥匙出门去买饭。
再,他不得不纵容他。
吃饭时,夏时季不得不大张著嘴巴「啊」著让李昱泊塞饭给他吃,要不,一不小心就把嘴边的泥巴给吃进口里。
李昱泊半抱著他边吃著饭边翻著带回来的一些书面材料,在夏时季不听话要爬去拿手机时用手掌揍了下他的屁股,一把又把带回怀里警告:「好好吃饭。」
「我要玩游戏……」夏时季不死心地在他怀里挣扎著要去拿手机。
「吃完饭再说……」李昱泊又塞了一口饭到他口里,看他要吐,再警告:「你敢试试看?」
吐到半途,觉得自己确实不敢,夏时季又乖乖地咽了回去,粗粗地嚼了一下就咽了下去抗议,「我已经吃完一碗了,已经饱了,你不能把我当黑洞塞……」
李昱泊听了冷扯了下嘴角,把他的衣服拉上来让夏时季看著他腹腔那瘦得非常明显突出的骨头,冷冰冰地说:「就让你一个人呆了一段,你看你瘦成什麽样了?让你好好吃饭你就是从来不听……」
「我有吃,它不长肉怎麽办?」夏时季愤怒,抓住他的头发用力扯:「老子又不是猪吃了就长肉……」
这哪能怪他,大热天的能吃的本来就少,爷跟他每天为了吃的已经快愁死了,他更惨,为了哄他爷吃,每天还要以身试卒去试验些能吃的菜式……每天都不知道要忍受吃多少垃圾,可身体就是不长肉,自己能怎麽办?
李昱泊眉头皱了起来,看著他那张黑脸吸了口气才说:「玲婶做的哪样不是你们爱吃的?」
「我想你吃不下嘛……」夏时季脱口而出。
他这话一出,李昱泊倒是不皱眉头了,尽管也没有显得多开心,不过口气还是好了许多,「再吃半碗。」
操……夏时季瞪李昱泊,这人可不得了了,才离开他这麽短点的时间,糖衣炮弹都不能轰炸他了?
过去自己只要说点好听的,让他趴下来让自己当马骑他都愿意的!
「你可真是越来越铁石心肠了……」夏时季眼看自己逃脱不了再吃半碗的命运,脑袋都焉了下来,他用手爪去挠李昱泊的胸口,悲伤地对著那位置说:「估计里面都成黑的了……你肯定是不喜欢我了。」
李昱泊著实是懒得理会他的无厘头抱怨,用著不拖泥带水不打商量的强硬态度塞了他一口饭,接起了旁边小桌上震动了起来的手机。
不过,夏时季的掩藏手段还是功亏一篑,最终失败了。
他枕在理事情的李昱泊腿上仰躺著事先睡了过去……他这一睡就不清醒了,李昱泊带了他去洗澡时他的双腿还自动自发的缠在李昱泊的腰上,脸也亲昵地往他的胸口无意识地揉动著无声地撒著娇……这当然是长年习惯下来的动作,所以当李昱泊帮他洗澡时他更是配合地让他帮他脱衣服,洗头发和洗脸……他什麽都不要干,继续睡他的就是。
於是,当李昱泊把他的脸洗干净,看到就算消了炎还是有著红通通的脸,甚至因为修复海泥的原因脸部泛了一层白色的死皮,一下,李昱泊的手就再也耐不住,大力地揍向了抱著的人身後的屁股……
睡中的夏时季被打得嗷叫了一声立马醒了过来,睁眼就对上了李昱泊的视线,他想都没想就吼:「你他妈干什麽?不知道我在睡觉啊?」
吼完,才看到李昱泊似乎连牙都在咬著……哦,不,不是似乎,而是真的咬得紧紧的,就好像在等著他在吼一句,他就必定狠狠地教训他!
夏时季无端就心虚,眼神闪躲,正巧对上镜子里自己的脸……他嘶地倒抽了口气,看著镜子里面那满脸泛著白色的人「操」了一声,瞪大著眼睛说:「哪来的怪物?」
镜子里的怪物也瞪大著眼睛同时对他说了句一模一样的话,「哪来的怪物?」
两怪物面面相觑,一秒後,夏时季终於承认怪物就是自己,不得不回头可怜兮兮地对李昱泊哭诉:「怎麽晒得这麽惨?」
成长的代价太大了,下场就是自己成了一条泛著白皮的猪,还瘦不拉叽的,估计李昱泊都不想宰来吃,太倒胃口了。
在光电移动都达不到的速度中想到自己这德性李昱泊都不会跟他上床时,夏时季根本无暇顾及李昱泊的愤怒情绪,他「哇」的一声挂上李昱泊的脖子,睡意全无地狂吠:「你可不能不要我……」
李昱泊本来想教训他一顿,本来他擅自跑来的事自己因为忙著还没说他,又出了这个事,他是真想现在就把夏时季办了。
但哪想小崽子速度比他快,他还没开口他就鬼吼鬼叫一个劲自己在那折腾了……他不得不抱紧了他,别让动个不停的人从他怀里掉下去摔著了。
他把人抱到了浴缸里,让他坐到自己腿上,冷著张脸仔细查看他的脸皮,夏时季干嚎著,见他不骂他,还「嘶嘶嘶」地抽著显示著他有多疼。
「疼吗?」看他连抽了几口气,李昱泊心也揪了起来,伸出去的碰那些还有点过紧粘在脸上的白皮的手停在了半途,不再去碰皮,免得触著了脸让他疼著了。
「呃……」夏时季倒还真没觉得有多疼,刚才李昱泊小心翼翼的态度让自己觉得有点疼,所以不禁抽著气,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很疼……但事实上是除了小痒之外,别的没有什麽,「就是有点痒……」
他老实地说著,抓著李昱泊的手去碰自己的脸,「你摸摸,看怎麽样了……」
李昱泊摸到了死皮,看他,「疼?」
夏时季摇头。
李昱泊掀开了点皮,这下夏时季可真疼了,毕竟死皮还是连著下面的新皮肤的,被突如其来的疼吓得缩了下肩膀,立马就喊:「疼,疼,疼……」
看著岔开著腿亲密地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孩那娇气喊疼的模样,再看著那张又红又充斥著没有全脱出来的死皮的脸,李昱泊一下子就恼怒了起来,「从现在开始,不准踏出房间一步……」
夏时季被自己的脸骇是哪管得了自己的人身自由,他嘟起了嘴,「快想点办法……」
他才不愿意顶著一张这样的脸……会做恶梦的。
李昱泊半夜带著夏时季去看皮肤科,临时找了好几家医院才找到夜间当值的皮肤科医生,还好检查的结果是已经消了炎,添点芦荟修复一下就等著死皮脱掉就好了。
不过,新生的皮肤禁不得催残,最後这段时间内就不要接触阳光了。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夏时季是甭想出门了,不过夏时季对此没有太多感想,看医生时他因为睡眠不足早就趴李昱泊身上睡著了,李昱泊跟医生说话时他更是连眼皮都懒得睁一下,在自己的睡眠国度里安然地与周公下著棋,任谁在他身上都找不到他先前就此事的那些鬼哭狼嚎。
李昱泊知道他是嚎给自己看的,他嚎完了,自己要怪他,还真无从下手……这人,对付自己从来都得心应手得很。
围著大半个城市找了一圈的医生,他对临时出来帮他忙的司机很诚恳地再三道了谢之後抱著人进了公寓的大堂,腾出一只手按电梯时,怀里那人因少了一只抱著他的手臂,姿势不舒服抗议地用伏在他胸前的手抓了下他的胸。
随後,可能在梦里他也觉得自己无理了一点,用脸蹭了蹭胸口,算是当作补偿,随即又一脸无辜天真地毫无动静了。
连续不停几十小时的忙碌让李昱泊已经疲惫,只是当睡到床上时,那睡著的人自动自发地爬到他怀里窝著的动作让他一下就觉得无论是什麽事都是可以忍受的。
感情可能就是这样的,人总是会轻易为爱的人去做任何事……只要能让他一直在身边,操心与疲惫似乎都是可以随时抹去的东西。
夏时季第二天醒来时看到脸好多了,他吃完饭去拉门时,发现门被锁了,他真被关了起来。
他跟他爷打电话时,不敢把这事告诉他爷,免得他爷又会碎碎念,阿泊翅膀硬了,难管了,脾气也越来越大……这可不是什麽好事,你可别让他老欺负。
可是,李昱泊就是这麽个人,自己尽管有得是对付他的办法,但还真不能硬碰硬……尽管被关著的滋味不好受,夏时季还是挺安份地没有太抗议。
他只是开了电脑在网上跟老师把课业跟进了一下,又跟他爷视讯了一会……中午时,李昱泊回来了一趟送了吃的,没呆多久就要出去,只是临走时亲了几下夏时季那满是破皮的脸,熟视无睹这些糟糕的东西,依旧像以前那样还亲了亲夏时季的嘴角和嘴唇,然後摸著他的耳朵淡淡地说:「关你不好,我不关了,但你要听话,过几天就要回去了,爷看到你的脸又会骂我的……」
「爷才不会……」夏时季争辩。
「但他会认为我没照顾好你。」李昱泊心平气和地指出。
夏时季无语,紧接著手缠上李昱泊的腰,乖乖地说:「知道了,我不会出门晒太阳了……唉,你早点把事办了我们回家吧,我想跟你回去。」
其实也才几天,夏时季突然想念就算炎热了一些但还是凉爽的春夏镇……那里是他们的家,他突然有点明白李昱泊不愿意与他彻底离开……或许,多年後,比他更想念家乡的是自己……终根到底,那是他与李昱泊依缠得像一个人生活太久了的地方。
「李昱泊……」夏时季突然大叫了一声李昱泊的名字。
被他的大叫李昱泊愣了一声,看著他。
「我以後不走了,你在哪我就在哪,你不要再打断我的腿了。」
「我说过再也不打你的腿。」李昱泊的声音哑了。
「你也别打自己的……」夏时季往上跳了一下,熟练地把手与腿各自挂在了李昱泊的脖子与腰上,门因为李昱泊刚才欲要出去现在大打开著,不顾可能对门有人会出来看到,夏时季啃咬著李昱泊的嘴好几下,笑得满脸破皮大声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死都要死在同一个棺材里……」
他想了想,接著补充:「同一个焚化炉也成……」
对於忙碌里挤出时间回来送饭给他吃的李昱泊听到他的大声表白,没有去拿裤袋里一直地震动的手机,他只是抱著怀里的人的小腰,满脸的无奈,他想开口,但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喉咙哑得似乎已经吐不出字句了。
他只能把人重重地按到怀里,再大力地亲了下他的头发,觉得不满足,又狠狠地在他额间印了个吻,这才大步把人送到沙发上,一步也没迟疑地回头向门边走去。
再不走,今天的事情肯定是没法理了。
夏时季看著关上的门眨了眨眼,李昱泊这是被他的真情告白感动得不能言语了吧?
嗯,不错,自己功力还是没有退步……他就不信了,自己吓不住李昱泊!
成功把李昱泊感动了的夏时季当下心情好得一塌糊涂,於是当他接到许百联再一前来哭诉的电话时都好心情地说:「去就去吧,维也纳也不是不好,就是比你高,比你壮,比你更会弹棉的洋鬼子多一点……」
他这麽一安慰,许百联完全歇斯底里了,艺术家敏感的神经已经被他妈摧残得早就惨不忍睹,这个时候夏时季的话作为最後一根压死他的稻草让他在电话那边跟见鬼一样的咆哮:「你这混蛋,你这三岁抢老子小手枪,八岁拿木剑破老子相,十三岁居然比老子长得高一毫米的混蛋,我要跟你绝交……」
对於往事被许百联这样牢牢记住,夏时季感到有些无奈,不过他也不得不纠正许百联记忆里的误差:「你记错了,十三岁我比你高十厘米,不是一毫米……」
做为自己是矮个一族与自卑一族中的顶梁中柱,许百联彻底崩溃,绝望地呜咽:「我要跟你绝交……」
夏时季听了终於有一点不忍心,只好坐正了身体,对那边的朋友承诺:「你没办法,不能不去,再说了,你也不跟你爸混不是?你去了,我答应你只要有时间就去找你玩……」
知道许百联骨子里是个与陌生人不太交流,并且对人保持强烈戒心的偏执人士,夏时季想了想进一步妥协:「你要是完全学业了就马上回来,以後我罩你。」
「你说的?」许百联声音还带著哽咽。
夏时季觉得自己这小夥伴是真被他妈逼得狠了,唉,他们这一茬人,以後的路还真不知道是什麽样子的。
「是我说的……」夏时季真心实意地承诺著,「你先去弹几年,我让李昱泊在山里帮你留幢房子,以後就算你妈赶你出门你也不会离开春夏镇。」
「你说的?」许百联的声音正常了起来,快得让夏时季都怀疑他是不是来A房子的。
「是我说的……」夏时季揉著头角,这许百联其实不跟他爸去当官真是可惜了。
「嗯,差不多了……」许百联笑了一声,单从声音上来还透著点羞涩,只见他一句紧接著说:「我现在在市里,昨晚我爸跟他朋友饭局的时候见著那个成老板了,我偷溜出去跑了好远才买到的泻药……壮了好大的胆才在酒里下了药,结果,我爸也中招了……」
随後,他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不过这也算是报了他逼我出去的仇……」
夏时季顿感许百联也是心狠手辣之徒,不得不叮嘱,「这事别再跟谁说。」
他爸要是知道许百联这麽大胆,绝对会逼他走上官仕之途。
「你以为我傻……」许百联迟缓了一下,最後说:「你哪天回来啊?我後天的飞机……」
许百联是真的不想出去,夏时季被李昱泊牵著手匆匆赶去机场回他们市的飞机上时,许百联在电话那边挺伤感地说:“我的心真的不大,我跟你们不一样。”
脸被大口罩跟墨镜还有帽子弄得一点皮肤也没露出的夏时季用透过口罩的含糊声音安慰他:“熬熬就过了,想想以後的好日子吧。”
像他,不也指望著以後的好日子才忍耐著麽?
许百联上机後,夏时季在这头还在候机,他们坐在机场里的咖啡店里,李昱泊不断地操纵著电脑,同时还在打著电话解决事情。
夏时季在一旁玩著PSP,有时抬起头来看著认真的李昱泊……几十天的没见,他其实从第一眼就察觉到李昱泊的改变了。
他比以前又高了一些,又多了沈稳,再加不露声色……这些气息让他尽管年轻,但已经确实是个大人了。
不像自己,镜子里的那种张脸就是少年的脸……眉目间还是有股稚气,尤其在褪皮後更明显了。
广播里已经在播飞机的信息了,他再抬起头,李昱泊刚挂断电话,把他面前水杯里的水一口喝了干,然後伸出手把夏时季垂在左耳的口罩帮他带好,牵著他就往舱口走了。
李昱泊他爸在机场接的他们,见到他们,李父看著背了两个背包,还拖著一个拉杆箱,还要拉著没睡醒浑浑懵懵的夏时季的儿子,觉得好笑,但又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他们毕竟大了,还这样照顾著,有些不太对了。
心里尽管有想法,但李父还是微笑著把儿子的行李让司机拿了过去,对著一边的小孩问:「玩得开心不?」
他这样一问,小孩眼睛就大了,过了几秒眨了眨眼:「李伯伯……」
然後就又左右转头。
「你李妈妈没来……」知道小孩的意思,李父不禁又笑了起来,想想,其实真的不过是个孩子,小时候那眼珠子就跟黑宝石一样亮晶晶的,坐在那安安静静的但又显得那麽灵气十足,他奶奶死的时候抓著他的小手连连骂了几十句不甘心就这麽去了,夏老爷子平时闷不吭声的,但什麽事也都是纵著他的,他爸教训他,他爷一句话都不会说就拿拐仗揍儿子帮孙子报仇……自己儿子也是,从小就把他当宝,给他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留著给这孩子的……这样的人是要成长点慢些。
李父又释怀了些,看著脸包得一点也没露出的夏时季的眼神又多了点慈爱,孩子麽,大人总认为不懂事,护著的心总是要比别的人要多些。
「不开心,李昱泊天天都在外面不陪我,我一个人出去还晒伤了……」没看到李妈妈的夏时季大松了口气,把自己的手从李昱泊手里扯开,拉开口罩给李父看,「皮刚刚褪了,医生说这几天不能见阳光……戴这麽个东西我都快给烦死了。」
李父惊讶地看著他粉嫩嫩如初生婴儿的脸,这下是当真笑出了声,「这可好,跟个小宝贝似的……」
他这麽一说,夏时季愁得连眉毛都搭拉了下来,当即停步,回都不想回去了。
肯定会被人嘲笑死的。
夏时季的脸因为新长的皮肤过於粉嫩,连安胎的夏妈妈看了都呆了……她拉著夏父的手紧张地说:「他怎麽越长越回去了?这可怎麽长大啊……」
夏父看著自己的粉嫩儿子也有些呆,暑假好不容易把他训练得强壮了一小点,这可好,才一段时间没见,他却比以前更倒退了。
他咳嗽了好几声,才说话,「儿子,你……你……」
说著,看著那粉嘟嘟的脸,想苛责几句的心思也没了,真是哭笑不得,在海边这麽多年没给晒伤,去趟外城就把自己晒下了层皮,褪层皮就褪层皮吧,可这新皮也太新了,又嫩又红,自己是不是该感谢李家小子把他照顾得太好了?
夏时季看著他爸他妈的反应,这下更没好气了,他本来担心自己变丑,这下可好,李昱泊天天往他脸上招呼芦荟的结果就是这脸都快……都快……
夏时季真是愤得连怎麽形容都不会了,他瞪他爸妈一眼,对著拿著牛奶杯过来的李昱泊吼:「不要再往我脸上涂东西了……」
他妈一听,连忙问:「涂的什麽?」
李妈妈跟夏妈妈这对好姐妹拿著李昱泊给她们的芦荟软胶囊欢喜地拿在脸上试验……夏时季在一旁无语地看著她们。
本来还担心他爸会拿他擅自去找李昱泊的事教训他……这下可好了,这脸一变,什麽事都没了。
本来不觉得自己娇气的,这下,他也不得不懊恼得连镜子也不想照了。
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著水,抱著枕头躺在沙发上看著那俩人女人不断地交谈著美容的心得……时不时的,还看著他状似疼爱与欢喜地笑……
夏时季白了白眼,心想著还是在城里呆著吧,这段时间别回春夏镇了,要不,真会被那些夥计们笑死的。
出来一趟,变得更幼稚了。
自己到底什麽时候才男子汉一点?
等李昱泊出门回来,夏时季就扑到他身上抓他的脸,长嗷了一声非常愤怒地说著刚从李妈妈口里得知的消息:「明天就要回去?」
「跟著货车一起回……」李昱泊抱起他,长腿一踢,把卧室的门踢上,身体往後退了一步,腾出一手把门上了锁。
「我不要回去……」夏时季的脸因为激动更显得红通通的了。
李昱泊笑了笑,「过几天等红色缓和了点,就好了……」
他也觉得夏时季的脸现在过於幼齿了些,跟十一二岁时的他一样……上床的时候自己都有种抱小孩的感觉,尽管有些奇妙但他也不贪恋这种感觉。
夏时季什麽样都好,长大了有长大了的样,这样更好。
「我不要……」夏时季哀叫,「我不要再涂了。」
「皮肤还没长好……」李昱泊摇摇头,「要再涂几天。」
他把夏时季放到床上,这时长舒了口气,他刚接了工厂的发货,跟人交涉的时候又出了点问题,好不容易解决了才赶回来。
夏时季看他舒气,知道他累了,不再闹腾,苦恼地坐起来盘著腿,长叹了口气。
李昱泊见他这样,把他一把捞到怀里。
「去洗澡啦……」夏时季推了把站在床前的李昱泊,皱著鼻子:「臭死了。」
李昱泊刮了下他的鼻子,没说什麽就去浴室了。
他妈要安胎,李妈妈正忙著跟李昱泊他爸帮他们家的新生意扫清道路,他们个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只有夏时季每天在电脑上跟老师上完那几小时的课後无所事事。
当然,功课也很重,没有那麽多的时间……相比之下,自己真是个废物。
夏时季腹诽自己的无能,但在看著李昱泊帮他们收拾行李的时候,一动不动地盘著腿坐在地毯上啃著他的冰棍,时不时还伸出手让李昱泊咬一口。
这夏时季要带回去新衣服跟鞋子,还有一些CD,还有帮人买的书跟礼物……这些都让他随意地扔在一旁,李昱泊归列整理著,免得回去他没时间而夏时季又找不到。
不过,看到夏时季把买的一个陶瓷也随意地扔在地上时,李昱泊不得不教训他:「东西要知道怎麽放,易碎的东西别乱扔。」
夏时季不在意地瞥了他手上的东西一眼,「嗯嗯」了一声,明显是左耳进右耳出。
李昱泊看他那样,眉毛微皱,警告性地叫了他一声:「夏时季……」
夏时季举起一手,「有听到,别噜嗦。」
好不容易空下半天,李昱泊怎麽又唠唠叨叨起来了?这样看来他自己忙他的事也好,至少不会这麽烦。
人可能就是这样,不在的时候嫌寂寞冷清,在了吧,又觉得对方管得太多……夏时季有点小小的心虚,於是又补了一句:「真的有听到。」
对於夏时季这些性格里的缺陷李昱泊平时也不常挑剔,但这段时间他过忙,本来所剩精力不多,但这小子还是这麽没头没脑的,想怎麽样就怎麽样,要是以後自己工作的时间一长,没那麽多的时间,怎麽管得了他?
「下一定要放好,」他板起了脸,「要是碎了把脚刺伤了怎麽办?」
夏时季舔吃完了的冰棍棒,没理他。
「夏时季……」李昱泊严肃出声。
「知道了,知道了……」夏时季小声地在嘴里嘀咕,「这个时候就不是季季,宝宝了……」
「说什麽?」李昱泊眯起了眼睛。
「烦不烦啊,都说了多少知道了……」夏时季站了起来,去叠衣服把他们的衣服放进箱子,他又不是不会做,只是懒得做而已。
这家夥老骂自己德性,可也不想想,自己有时想做,他都不让自己做。
「一旁坐著,别乱动。」果然,自己还没叠两件,他就又说了。
夏时季坐到一旁又盘起腿,拿著水往口里塞……看著李昱泊迅速把衣服一收,拉上了箱子,他嘴角就不可抑制地扬了上来。
李昱泊的效率过高,上午收拾好东西,下午出去了一趟,晚上他们就回去了。
夏时季在车上时把口罩摘了,出了城的高速路大山就在眼际了,空气不知道比城里好多少去了……窗子一开,迎风一吹,还有喜欢的人也在旁边。
对於他来说,这就是他的全部。
夏时季跟著音响里低浅的音乐哼著声音,边翻著手中的杂志,李昱泊在一旁睡觉,前面的司机大叔虽然不认识,应该是新请的,但看样子很诚实敦厚,人也不多话,连李昱泊抱著他的腰靠在他肩头睡,他看著了也只是在跟夏时季的眼睛对视上时善意地笑了笑。
不知道是哪请的司机……夏时季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人,确实不认识他。
李昱泊请什麽人,做什麽事,心里应该都有数的,这种事应该临不到他担心吧?夏时季看了眼靠在他肩头的李昱泊,还是觉得自己要多操点心……
上那,他就出了格了。
夏时季朝那司机又多看了一眼,从包里抽出李昱泊的电脑,又动他的小心思去了。
夏时季回去後,除了他爷,其它来他家看到他的人都惊愣了一翻,如果不是夏时季冷著一张嫩脸,更重要的是手中拿著一把刀在狠狠地剖西瓜「待客」,这些人肯定会哄堂大笑了。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有些不怕死的人笑出了声,满口喷出来的冰啤一点客气也没有的往空中洒……这其中,史鸣宇跟邓顺都在其中笑得前仰後翻。
在夏时季的刀子快往他们身上招呼时,看著他脸色变了好几变的宁星星突然出声,问:「李昱泊呢?」
夏时季瞥她,耸了耸肩。
海璐作为宁星星的死对头,在那头翘著长腿哼了一声,把刚涂完也不怕掉的睫毛膏扔到桌子上,语带讽刺地说:「好不容易来一,也不知道识趣点。」
夏时季家跟李昱泊家,一个是家里有老人,一个是家里常常没人,她们也不常来玩,偶尔来几都是来拿他们给的礼物,这宁大小姐来一就当自己是大小姐……海璐是真不明白宁星星抽的什麽风,如果仗著跟夏家,李家有点关系,但这春夏镇里,谁家跟谁家不是关系好著啊?
宁星星瞪她一眼,转过头对她男朋友史鸣宇说,「我有点事想跟夏时季说……」
史鸣宇成功追到宁星星,现在已经成了二十四孝男友,不敢驳女友的意思,有些哀求地看著他的好哥们。
夏时季在心里「操」了一声,他就知道女人麻烦,尤其宁星星,心眼不是一般的多,平时他就尽可能地不跟哪个女孩关系特别好点,哪个女孩都一视同仁,一样的好朋友,一碗水端得平得不能再平。
他那点心思,除了李昱泊,谁身上也不想放……别人的好意他敬谢不敏了,再有李昱泊那人吃醋吃得越来越沈了,谁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他可真不想在断腿之後再出什麽事情让李昱泊揍。
史鸣宇也是,追女人也就追女人了……连自己都受累。
夏时季拿著刀指了下史鸣宇,表达完「你等著,老子等会收拾你」的手势後,还是很给面子地对宁星星说,「说什麽?」
宁星星率先离去。
夏时季看著她的背影,挠了把头发,再狠瞪了眼史鸣宇,史鸣宇对著他苦笑不已,满脸的无奈,一幅我喜欢她,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恶……」边上知道他们之间的事的人看著史鸣宇的表情,全都一脸的想吐……男人这样的情不是谁都看得下去的。
哪个爷们能这麽大度?
看著史鸣宇这人连面子都不怎麽要了,夏时季不得不妥协。
在树下,离人群远,没人能听到他们声音的时间,宁星星这个平时挺娇气的公主很平静地开口:「从小到大,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夏时季点头,眼睛里带著笑意,「是挺好的,星星,怎麽说这个?」
宁星星没理会他的话,继续说著她的:「後来,你躲我,我一天打几十个电话也找不到你,但见了你也没跟你生过气是不是?」
夏时季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发,歉意地说:「对不起……」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你至於那样对我吗?我穿的衣服不好看,我涂的香水不好闻,我的动作造作……我只不过想让你喜欢我一点,你用得著那麽刻薄我吗?」宁星星像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犹自说著她的。
「我对谁都这样……」夏时季尽量让自己温和些:「海璐,非子她们我都这样……」
他一说,宁星星眼睛里有眼泪在打转,然後她冷著张脸继续说著:「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想自讨没趣了,我现在跟史鸣宇在一起了,也不会再缠著你……你也不必要再躲我。」
「……」夏时季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他不是躲宁星星,他是所有女孩他都躲,没那意思,他什麽也不想让人误会。
「另外,我提前说一下,」宁星星把她的长发拔到耳後,很是平淡地说:「你跟李昱泊最好没有别的关系,要不然,只是我发现什麽证据,我会报复的,他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
夏时季笑意没褪,只是有些不解地问她:「我跟他有什麽别的关系?」
宁星星冷冷地看著他,突然之间,夏时季觉得她不再是那个娇里娇气说要他跟她玩的小女孩了……他们真的已经长大了,有些事就算掩藏得很好也见端倪了。
「我不是随便乱嚼舌根的人……」宁星星再平静,夏时季也看到她的手再轻微地抖,「你要是真跟李昱泊有恶心的关系,我会让你们两家身败名裂的……」
她让他们两家身败名裂?夏时季笑著看著他的好朋友的逞强,轻轻地笑叹了口气,他由衷地对宁星星说了句:「谢谢……」
真得谢谢她提醒他们的身份,要不然,自己还真会大意疏忽。
「我说的是真的……」宁星星抓紧了手。
夏时季像是浑然未觉地看著她笑著说:「恶心的关系?你是怎麽想出来的?小时候他跟我一直就这样,是亲密了点,我还以为你们都见怪不怪了……」
「有人看见他抱了你……像男人抱女人一样,没有哪个人那样抱人的……」宁星星的嘴角发了抖,「下我绝对会拿出照片的,我……我……」
夏时季镇定地打断了明显激动了的宁星星的话,「谁说的?是我腿伤的那段时间吗?他不这样抱我那要怎样抱我?我一条腿都断了……」
那种丝毫没有慌乱的镇定夏时季也不知道是怎麽来的,他以前觉得自己肯定怕别人知道他跟李昱泊上了床,但在事情来了之刻,他才知道,他什麽都不怕……
真的,他什麽都不怕,只要李昱泊是爱他的,他就什麽都不怕。
「我……」宁星星一下子就茫然了,她想起李昱泊与夏时季一直以来的相态度,不禁觉得是不是因为得不到,就真的想多了?
「星星,你现在跟史鸣宇在一起了是不是?」夏时季收敛了点笑意淡淡地说。
宁星星看著他茫然点头。
「他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差,他还为了你让我跟你单独谈……他这样为你,你一点感动也没有吗?」夏时季看著她有些无奈了起来。
「我……」宁星星闭上了眼,不再看夏时季那双会迷惑人心的眼睛,她吸了口气,再吐出来时睁开了眼,「不管你怎麽想的,只是,别让我发现什麽……」
说著,她就要走。
夏时季在她经过他身边低声地问:「谁说的?」
「谁说的让你有这个想法的?」夏时季唤住了离他两步远了的宁星星,轻轻地说著:「你最好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知道别人在背後嚼我的舌根……」
宁星星顿了下脚步,咬住了下唇,可最终她没有说什麽,还是走了。
夏时季眯著眼睛看著她走出了树底走到了烈日的阳光下……另外的阴凉,他的夥伴们正对著他挥著手大笑著,而被朋友互相推揉著身体嘲笑的史鸣宇也哭笑不得地无奈看著他──那脸上,有著一种奇怪的情绪。
似乎是嫉妒还有一点悲伤?
夏时季也笑了……人是不是大了,心思多了,快乐就少了?
李昱泊晚上没有回来,为了不给玲婶添麻烦,夏时季带著人去了酒楼吃饭。
酒楼的经理见是夏时季来了,笑著说老板不在,把他们带到了最上面那层的采光房吃饭,其中厨师做了几个在後园新摘下来的新鲜菜,挺合夏时季的胃口的。
一哄人玩闹吃过饭,夏时季就不跟他们去玩了,临走的时候去了厨房跟人道了谢,拎著厨师栋伯留给他爷的菜,回家陪老人家吃饭去了。
夏爷爷正在偷偷摸摸掀厨房厨柜的门找磁巴咬的时候被夏时季逮著,回过头一看就看到他孙在瞪著他。
夏爷爷看到他,收回手,露齿一笑,正好把上个月掉了颗门牙现在缺颗牙的牙床给笑了出来……引得他孙的眼睛又瞪了。
夏爷爷见他孙板脸,磁巴也不找了,柱著拐仗走了过来坐下,看著他孙把菜放到盘里,给他筷子之後帮他添著饭。
吃了几口,夏爷爷觉得小菜新嫩爽口,扒了口饭也就正正式式地坐著吃起了饭。
夏时季看著他爷,转悠著手中的手机,时不时地帮他爷递口水让他咽饭。
老人家夏日吃得少,又怕他水喝得少身体难受,夏时季不得不盯著他。
他跟他爷在吹著风扇的客厅里下棋时,李昱泊浑身是汗的站在门边。
客厅没有开空调,老人家的身子受不住……但好在客厅阴凉,有风扇就足矣。
李昱泊的衬衫都是湿的,他站在门口试图把热意压了下去……
「怎麽不进来?」夏时季在只燃了盏琉璃灯的客厅奇怪地看著他。
「一身汗味,我先洗个澡……」在音响里难得比较缓和的戏剧声中,李昱泊笑著开了口,转脸对夏爷爷叫了一声,「爷,我从乡下带了西瓜回来,等会我去剖来给你吃。」
乡下的瓜甜,味道足……夏爷爷朝他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去洗澡。
夏时季把棋子落盘,朝李昱泊完全湿透的衬衫上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之後,也不再看他。
李昱泊上楼梯的脚步声消失後,夏爷爷摇头朝他孙慢悠悠地说:「不听话。」
「我哪有……」夏时季不服地反驳。
「他就应该在乡下歇著了,出了什麽事又得赶回去。」
「又不是我让他回来的……」夏时季咕噜,「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回家就想回家,不能回了我求他回也没用……」
夏爷爷把他孙的棋吃了,看著他孙那只一步就走了个一败涂地的棋势,慢慢站了起来。
「不下了?」夏时季去扶他,拿了拐仗给他。
「看会电视……」夏爷爷推了下他的手,要自己走,「你忙你的去。」
夏时季回头看了看自己刚下的那著一点想法也没有的棋,挤了挤鼻子,把音响关了,把摇控放到他爷手里,呵呵一笑,回自己卧室了。
推开浴室的门,夏时季看著在洗冷水的李昱泊的胸膛,把自己也脱了,与他一同站到了水下。
「爷刚说了我,说你忙不让你天天往家跑。」夏时季把李昱泊额头的一点头发拔开,让他看著自己。
「嗯。」李昱泊嗯了声,没再说别的,在从上而下的水帘中亲了下夏时季的嘴,倒了点洗发水洗起了头。
夏时季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白天的事告诉李昱泊,他忙,这种事情自己去解决了好。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後说这话……不过他倒是肯定不是宁星星,她尽管并不单纯,但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知道李昱泊跟他的情份。
就算她亲眼看到李昱泊抱他,她也不会这麽想。
除非是有人跟她起了个这样的头……才让她有所想法。
到底是谁?夏时季摸不到头绪,本来他想跟李昱泊说一下的,但看著他浑身是汗站在门口那样对著他爷说话时,突然之间就不想把这事说出来。
总不能什麽事都让他去理……
「吃饭了?」让水把泡沫冲走後,李昱泊把头发扒到後面,他低头轻咬了下夏时季的鼻尖,「吃了多少?」
「在五叔的店吃的,厨师新摘了新鲜的菜给我做了吃的……」夏时季据实报告。
「韩叔?」李昱泊挑了下眉。
「不是,是先前在聚丰楼的栋伯。」
「调过来了?」李昱泊关了水,拿了毛巾盖住夏时季的头,「喜欢他做的?」
「还好,菜挺新鲜的……」夏时季让他擦了两下就把毛巾扯下,「诶,跟你说呢,爷说不让你天天往家跑,你去老实在工地里呆著吧,你这想跑来跑去累不累?」
「是谁说我不陪他的……」李昱泊没理他,扔下这麽句话就出浴室了。
夏时季跟在他屁股後,「你是跑到外地几十天都不回来,还天天骗我马上回来……可现在你离镇里不远,我还能跑去村里找你……」
「乱跑什麽……」一听他这麽说,李昱泊就回了头,冷著张脸说:「还不够你晒的?外面现在到施工,灰尘又大,不得难受死?」
想想外面这几天那猛烈得能把骨头都晒伤的太阳……夏时季嘟了下嘴,没有再反驳。
「有空了我就回来……」李昱泊倒了杯水喝干,就拉开衣柜找了条内裤,把它扔给了夏时季,随後找到自己的就穿了起来,「穿好,下楼吃西瓜。」
「你不睡啊?」夏时季瞥他。
「还早……」李昱泊晒得有些黑了,小麦色的皮肤透著股成熟得摇摇欲坠的感觉,让人想伸去手去摸胸前那几块结实好看的肌肉。
他飞快穿好裤子白T,夏时季也把小内裤穿了上,见李昱泊拿著T恤走进他,他伸出手让李昱泊帮他套,边问:「你还没说你不回来呢……」
「我只是有空回来……」李昱泊把T恤一拉到头,扒了下夏时季的头发,淡淡地说:「过几天真要忙了起来,可能连著几天都不回来了……」
一听他还真可能不回来了,夏时季又觉得有点不开心,但也没办法,只好「哦」了一声,扯了下自己的头发。
但愿明天去找宁星星能套出点眉目来。
「……」李昱泊见他不开心也没有说话,沈稳的少年只是低头用手细细地磨蹭著他的宝贝稚嫩的脸,再把吻珍爱地落到他的眉梢眼角。
李昱泊剖好西瓜,把冰打碎拌到一块之後给了爷孙两人一人一小碗看电视,自己拿了瓶冰啤在一旁看著他们吃。
全天忙碌下来的疲惫一扫而光,他躺坐在竹椅里,眼睛里那个最重要的人正在全神贯注地把打碎的了冰全部拢到一块想一口尝过瘾,而旁边的老爷子似乎也有此打算,俩人电视都不看,一个尽的想把碎冰全部挑著吃完再吃西瓜。
李昱泊好笑地挑起嘴角,夏爷爷跟夏时季似乎从来都不谋而合,完全不用影响,他们的口味总是出奇的一致,夏时季四岁的时候就会背著他拿著他的小碗跟在夏爷爷的背後去把碗里的饭倒给隔壁隔了三家外的邻居家养的鸡吃……
一老一少都这样挑食,瘦且不说,营养也是个大问题……何况夏时季一直要长身体,这些年光是哄他吃饭都已经成了一个摆脱不了的问题。
看著夏时季还在刨那一小点的冰想把它们送进口里,李昱泊喝了口酒把酒瓶放到桌子上,起身去了厨房。
回来时,夏时季看到他手中的牛奶……捧著他的刨冰西瓜碗连连摇头把自己往沙发躲,似乎这样他就可以逃过一劫似的。
这李昱泊还真讨厌……不回来其实也挺好,这麽大还天天晚上喝牛奶,他还嫌自己不够让人耻笑的啊?
等夏爷爷睡了,夏时季也打了哈欠,睡意朦胧,上楼梯的时候都是闭著眼睛的,如果不是李昱泊半拉著他,这人早就圆润成一团滚下去了。
二楼比不得一楼客厅的阴晾,有些热……窗子也不能开,炎热的夏天的这个时候外面的蚊子数量堪比世界大战上所有加起来的士兵一样,连凶狠饥渴指数都一样,只要给它们可乘之机,就恨不得吸干你的血。
为了能扒李昱泊怀里,夏时季还是半闭著眼睛去拿空调调温,然後一把倒在床上,脚往床大力地弹跳了一下,示意李昱滚赶紧滚过来让他抱。
老子都躺平了,你还等什麽?
李昱泊瞧了床上的人一眼,见他没过去,那人又在弹脚,不得不坐了过去捞著他枕到自己腿上,然後把电脑跟手机都开著,可能等会要是有什麽事可以用到它们。
随後他把衣服脱了,把人拉起贴进胸口时,夏时季喉咙里咕噜了一小声,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李昱泊亲他时,他也乖乖把舌头伸了出来,缠绕时他慢慢把眼睛睁了开,里面发出了愉悦的光。
他让他先发泄了出来,就著精液用手指探到最後,夏时季已经把手抓紧了他的肩膀,趴在他的脖子间哼哼叽叽的。
探到底的时候,小狂兽就有些不依地喊疼了……李昱泊吻他的侧脸,他倒是老实让他吻著,就是又嘟著嘴喊疼。
知道他是娇气,也知道他是真疼……李昱泊伸出去两个指头时,他就咬自己的肉了。
李昱泊没动,任他咬,自己只是亲吻著他的头发,慢慢地试探著进第三个指头……身上的人倒抽了口气,用手重重地打了他一下,抓著他的头发嘴完全嘟了起来,「疼死了,不要做了,要睡觉……」
可说完也没再阻止他的动作,等他用自己的东西进去时,娇气的东西「诶,诶,诶」地喊著疼,但手脚却还是一直缠绕在自己身上。
「宝宝。」等全部进去,里面紧缚住他,如同一直紧缚住他的心一样,从来都不可能逃离,只是想更确保自己能一直得到。
「你别叫啦……」他家宝宝拖著长著音,床上的他任性又娇纵,永比真正在外人面前要放肆得多。
抱著他起伏时,他明明喊疼,在自己无暇吻他时,他就自己把嘴伸过来不断地亲吻著他……李昱泊微笑,在他垂下的眼睑上亲吻,「乖。」
夏时季一直都想做一个不挑食的人,别的不说,他那东西就可以长得跟李昱泊一样大了……别说他不在意这个,是男人都在意大小。
尤其是他,更在意……李昱泊长得越大,自己就越遭罪,他就恨不得拐带李昱泊与他一起挑食,这样那真的一长再长,长得大得他恼火的东西就不用再长了。
「为什麽越来越大?」夏时季都快哭了出来,那东西刺到了他的身体最,他的内脏都因为那东西过大因压力纠结成了一块。
他是真不讨厌李昱泊进入到他身体内,他知道那样李昱泊很喜欢……他这麽喜欢自己的身体,傻瓜才会拒绝他进来。
「等一会就好了。」
他又用话哄自己了,夏时季也没得其它的办法,只好舒展开身体,过了一会,好像是好受了点,至少不那麽疼了。
「好一点了。」知道李昱泊也不敢太大动作,夏时季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他这一说,李昱泊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後抱起了他,把他翻过身,就著姿势让他跪著,从头至尾里面的东西都没出来过,进入到了最里面。
然後再拔出点,再进到更里面……在好几分锺後,夏时季才慢慢体会到快感,抱著枕头咬著枕角不让自己呻吟得过火。
「舒服了?」李昱泊伏下了身,给了重重的一击,还在他耳边问。
「快点……」夏时季白了他一眼,还咬了下他的鼻子。
李昱泊带他去洗澡时,在里面掏了好久才把东西掏出来,夏时季见他那里又抬起了头,愤怒地打李昱泊的头,「不许再做了。」
一就够他受的,再来一,他明天都不用起床了。
还不够别人怀疑他们的吗?
「乖……」李昱泊随口哄他一句,不把他的话当话,那已经起来的大家夥就要往他後面再进去。
「不要,不要……」夏时季挂在他身上扭动身体气愤不已,「你好好睡觉去,明天会没精神做事的。」
李昱泊根本没理他,如同所有的侵占一样,他手重力一拉,然後,就把自己推进了属於他的身体里。
「呜……」被庞大的东西进去的压力还是让夏时季闷呜了一声,他知道李昱泊是不放过他了,他只能挂在这个霸道的人身上把痕迹咬在最不明显的地方。
见他咬著自己的胸口,还边撕拉著扯著,李昱泊眼神一暗,完全把东西抽了出来,再重重地撞了进去,连续好几十下都是如此,引得那在咬他的人松开了嘴角,迷乱了眼神……
他笑了笑,把人放到洗漱台上,就著姿势,再攻占了起来。
到最後,夏时季手脚已无力,沾床一秒锺就睡死了过去,等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到了屁股上了。
他其实还想睡,可还是爬了起来,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间有吻痕……他不禁皱了眉,李昱泊太不小心了。
後面当然赤痛得很,磨擦得过於大力与频,现在已经是不动都能感到那种被火烧撩绕的感觉,可也只能忍著。
大热天的根本不可能穿能遮住吻痕的衣服……夏时季不得不涂了点东西在上面,期盼能让痕迹尽快消掉。
他没下楼,在楼上对著下面喊他爷,问他玲婶还在吗?
夏爷爷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又抬起头对他孙点头。
「哦,让她做好中饭就回去,我再睡一会……」夏时季朝他爷说完,想了想又补了句:「早上你吃的什麽?」
「稀饭……」夏爷爷举高了拐杖,敲了敲地面,可能吃得不是很愉快,他不太高兴说,转过背又往客厅他的专属腾椅走去了。
夏时季无奈地扯下嘴角,这天热得,真是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他回了卧室,喝了瓶水……想了想,还是拿起了电话。
李昱泊在电话那边问他:「就起来了?」
已经快十一点了……夏时季也知道自己醒得比平常早了点,他打开电脑,准备打算让还在家里休息的老师把今天的功课重点划分一下发文件传他,就不让人过来了。
以前他对这些事不是过於在意,但宁星星的话一出来,心眼不禁多长了个……有些东西,不让外人看到的就决不能让外人看到,也许平时他们为人看著都还挺好,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有几个人会禁得住无底限的信任的。
夏时季觉得自己不想挑战自己对别人的信任,那麽就杜绝所有机会……他只知道,一不小心,他跟李昱泊就会起风波。
「嗯,你吃了没?」夏时季听著电话那边嘈杂的背景声,没等李昱泊的回答,继续说著:「今天你在乡下好好休息呗,我看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雨,等下雨了,我想带爷出来走走,到时候来找你……」
「嗯。」李昱泊沈吟了一下,还是说了「好」。
挂了电话,在接收老师给的文件时,夏时季去了二楼侧面的储存间里去找礼物……他想著,今天晚上约人出来吃个宵夜,再一起喝点酒,然後找宁星星谈谈。
当然,送个她喜欢的礼物作为贺礼也是不错的,史鸣宇是自己挺好的哥们,她也是他的好朋友,他们在一起,自己是真的挺高兴的……想到这里,夏时季低头看了看自己锁骨间的吻痕,不禁失笑。
宁星星看到这个肯定会发飙的……她可是个一点小事就会搞成天大的事情来对待的性子,尽管对自己有所收敛,但还不是怕的原因?
我可真不觉得史鸣宇那小脑不发达的人喜欢上她可是好事……夏时季不得不诚实地对自己承认,他那优渥环境里长大的同学的脑容量确实不怎麽样。
喜欢上宁星星,还不如喜欢海璐那大大咧咧的姑娘……至少,她懂得感恩。
这居然要主动去找她谈话……夏时季还是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玲婶走了之後夏时季才下楼吃中饭,这个时候吻痕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他又涂了一遍,看来到了晚上的时候应该能完全消除了。
还好,能看得出来的地方痕迹不是太重,李昱泊尽管情难自禁,但还是有所控制的……尽管那控制真的跟没控制一样。
不过不得不说,李昱泊给他找回来的那些东西还是好用得很的……就是这混蛋做那事的时候就不用这些个类似的东西了。
天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涂润滑剂李昱泊显然非常不喜欢。
他打电话让史鸣宇他们晚上一起出来宵夜时,这帮人就兴奋了起来,一个两个的都问夏时季是不是吃错药了,不一天到晚像个闺女般守在闺房里绣了?
对於他们的调侃夏时季真没好气……他脚伤的那段时间都有外出过几请他们吃饭,这回来的几天拒绝过几他们的邀请,这般人就一股脑的讽刺起他来了。
「老子昨天不是跟你们一起吃了?」夏时季在面对邓顺的调侃下反驳了一下。
「是宵夜……十一点过後才吃的晚饭……夏时季同学,请你想想,你已经好久没跟我们宵夜过了,以前李昱泊不忙的时候你倒是能和他一起来几,现在可好,全都不来了……我们都在说,你家李哥哥不许,你也就没胆出来了……
――夏露《少年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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