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渊(下) BY:dnax
第十八章 生存
艾伦觉得手臂一阵麻木,他已经这样赤裸地跪在地上将近3小时,膝盖因为长时间接触冰冷的地面承受体重而变得异样刺痛。
他不断地设想着各种可能令自己脱身的方法,但是全都被冷酷的现实所排除了。
没有工具,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那两个家伙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罪犯,但是对于监禁这件事倒是做得很完美。
艾伦最后放弃了在安德鲁和唐纳德不在时逃跑的念头,开始认真考量周围的环境,以便在稍微获得行动自由的时候占据比较有利的地形从而使自己脱困。
“我发誓一定要在那两个混蛋的身上留下两百个弹孔,连法医都不愿意为他们验尸。”
艾伦把头往后靠,想使自己稍微舒服一点,那个狭小窗户外的天空还是那么蓝,但谁能想到在这无垢的天空下会发生什么凄惨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叫喊的声音,不过艾伦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听到,也可能那只是他的幻觉,一个人独时总是容易产生幻听。
他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悸。
“路易,你觉得怎么样?感觉好吗?”
安德鲁用手抓着麦克湿漉漉的头发,那汗水淋漓的发丝是冰凉的,伴随着微微颤抖的触感。
“我为你选了很多好玩具,我们一样样来好么?”
麦克不能回答,他的嘴被一个口塞堵住了,两边的皮带扣在脑后,因为他刚才叫喊得太大声,连安德鲁都吓了一跳,虽然这周围不可能有人经过,但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麦克的双腿依然张开着,一根极粗的橡胶管地插入他的后穴,唐纳德在灌肠器里注满了1ml的甘油,他舔着嘴唇说:“我很久没做过这事了,安迪,记得我们第一用它的时候吗?我们让柯林?爱德文那小家伙爽得快飞上天了,那用了多少甘油?安迪?”
“我忘了,随你喜欢的干吧。”
安德鲁望着麦克,他占有了他,忽然又想开始对他进行非人的折磨。
通常当他刺穿了一个男人的身体后便会想要享受杀人的乐趣,只有这似乎不太相同,他虽然和唐纳德一轮奸这个年轻的警员,但是却丝毫也得不到占有和征服的快感,他希望麦克能哭着求救,或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哪怕是一呻吟和惨叫也好,但麦克却在整个遭受强暴的过程中都忍住了,只有无言的挣扎和反抗,握紧双手任由指甲刺入手掌,满手鲜血也不愿意低头求饶。
所以刚才,当安德鲁把一根牙签缓缓插进他因为饱受蹂躏而吐出乳白色液体的铃口,并且听到那一声无比惨痛仿佛穿透了灵魂的叫喊时,立刻就享受到了施虐的快意。
他缓缓地转动着细小的牙签,一寸寸地捣碎着麦克还在极力挽留的微弱意识,然后用手指穿插着他大汗淋漓的头发。
“如果觉得受不了就求我停下来,你刚才叫得太响,我不能让你那么做,万一把什么人引来就糟了,但是我知道你会想出办法来和我沟通,你有办法让我知道你在求我对吗?”
他又把牙签往里面转了一下,麦克吃痛地“嗯”了一声但却没有低头,安德鲁恼火地用力往里一插,麦克痛得整个人都弹跳起来。
就在安德鲁用拘束带把麦克的分身固定在小腹上的时候,唐纳德注完了那1ml的甘油,并又重新把灌肠器装满了。
“这让你快乐吗?”安德鲁拍了一下他的臀部问:“以往那些受害者都分别受过这样的折磨,我们有时候给他们灌肠,有时候鞭打他们,但是这些我都会用在你身上路易,你要永远活在对那些死者的羞愧之中,因为你过分的正义感失去了唯一可以为他们报仇的机会。”
他毫不愧疚地揭示自己的罪行,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唐纳德把接下去的1ml甘油也注入了麦克的体内,他用一只手阻塞着肛门,另一只手迅速地从箱子里翻出一根粗大的按摩棒,那可怕的东西周围覆盖着一圈凸起的颗粒,比正常男人的阴茎都要粗得多。
“用这个好吗?安迪?”
“很好,你选得好极了乔尼,这会让我们的路易宝贝很痛,非常痛。”安德鲁把嘴唇凑到麦克的耳边低声说:“但是我说过了,让你很痛,就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唐纳德受到了鼓舞,他把手指移开一点,用那个按摩棒尖端的龟头对准了麦克的小穴,他在那里摩擦了一会儿,已经有些甘油从穴口里流出来,唐纳德感到麦克的下面因为受到刺激而微微地收缩着,他笑了一下,忽然一鼓作气地猛力顶了进去。
一瞬间,大量的鲜血混合着甘油液体从麦克的后穴里疯狂地涌出来,他的上半身剧烈地扭曲,张开的双腿紧绷着,那粗大的仿制阳具在他注满了甘油的直肠里肆虐,每一颗突出的硬粒都在摩擦着那柔软的肠壁,并且由于挣扎的动作反而变得愈加明显,他因异样强烈的痛苦而旺盛燃烧的青春肌体剧烈摩擦扭动着,在挺出的胸膛、收紧的腹部上反映出一种殉教者般的凄美和绝望来。
唐纳德简直看呆了。
他吞了口口水,几乎都没有听见安德鲁在叫他。
安德鲁用超级冷静的声音说:“乔尼,把我们的路易抬到椅子上去。”
唐纳德以一种木偶般被操纵的动作帮忙把那具扭动着的身体从地上抬起来,放到一张有着钢制扶手的木椅上。
麦克忍受着腹中的绞痛,从未抵达过的被不断地冲撞着,当他的双腿被放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臀部接触到木头座面的时候,全身的重量几乎都被那个尾端露出在他肛门外的按摩棒所承受了,下沉的力量把它顶向更,麦克发出了无法忍耐的呻吟,他几乎把口塞的前端咬碎。
“痛么?”安德鲁把手伸向他的脑后,慢慢地松开了他眼睛上的眼罩。
一大片模糊晃动的影象争先恐后地出现在麦克的眼前,他的视线无法聚焦,但他知道安德鲁就在他面前。
“求我饶了你,路易,对我说你屈服了,我立刻就让你解放。”
他又松开麦克的口塞,等着他求饶。
“我在等着,路易,那个箱子里还有很多东西你没有试过,只要对我说你输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麦克浅绿色的眼中的确布满了痛苦的痕迹,但是他瞪视着安德鲁看了很久,忽然用力吐了口口水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安德鲁的手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把那个刚刚凝聚起来的愤怒眼神打断,令他重新涣散起来。
“精彩!”安德鲁收回自己的手,用手背擦掉脸上的唾液:“我们继续……”
他调整好麦克的坐姿,把那根粗大的假阳具从他身体里抽出来,但到了一半的时候又狠命地推了回去,没有口塞的阻挡麦克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痛呼,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用力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安德鲁反复抽插了几才把那东西拿出来,2ml甘油瞬间随着拔出的阳具喷薄而出。
唐纳德望着麦克那松弛着的小穴忽然说:“安迪,你别玩得太过火了,我还不想让他这么快死,我们得在这里呆上好几个月,你应该留着点乐子以后再玩。”
“我知道,所以我要先让我们的警官先生先适应一下。”
他从箱子里找来另一根粗黑的按摩棒,上面有着螺旋形的纹路,似乎还可以做多种旋转和振动。
安德鲁用手指探了探麦克的小穴,对那里松弛的状况十分满意。
“现在修改你的意愿还来得及,我以前拷问过很多共和国战俘,每在施刑之前我都给他们机会,只要他们屈服,我就放了他们。”
“……那么他们说了没有?”
安德鲁因为麦克的话而动容了一下,他很快就知道这个不知死活又不肯低头的警察在讽刺他,于是他用手揪住他的头发说:“是的,他们大多数都不肯屈服,什么也不说,所以……他们都死了。”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小时的时候,安德鲁把那个粗黑的按摩棒塞进了麦克的后穴里,唐纳特在他的示意下重新为麦克戴上口塞和眼罩,他们把它的身体摆正,以便按摩棒可以被椅子的座面顶住进入到最并且用两边的皮带捆住他的腰部,脚踝和背后的手铐捆在一起完全固定在椅子里。
安德鲁弯下腰在麦克的颈部扣上一个项圈,他吻了那里一下说:“在这里好好待着,亲爱的路易,我们去打扫一下穆得小屋,再过三小时,天一黑我就回来接你。”
他们把椅子搬到楼梯的栏杆边,用绳子捆紧以防止意外发生。
安德鲁临走前按动了按摩棒的开关,他看着麦克的身体剧烈的一颤,但是却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于是他放肆地笑了起来:
“我该拿相机来拍照,这真是值得永久留念的场面,不过不要着急,在穆得小屋里还有更多有趣的事情,我们以前怎么称呼它来着乔尼?”
唐纳德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我们都叫它穆得惊奇小屋。”
肆无忌惮的笑声和下楼的脚步声消失后,整个阁楼上只剩下微风吹过的声音。
麦克浑身被绳索和铁铐紧缚,后穴里疯狂地转动着电动阳具,失去了视觉之后其他的感觉反而更加敏锐,极度的疲惫和尿道被塞入异物的刺痛感交织着,一阵阵的高潮和无法释放的痛苦不断折磨着他。
但是很奇怪的,就在这种仿佛要死去的弥留般的感觉中,有一个念头不断地并且清晰而强烈地出现在他的头脑里。
麦克对自己说,活着。
第十九章 月亮
当麦克被送回到地下室的时候,艾伦几乎已经认不出他了。
他第一遇到麦克的时候,这位年轻警官利落不凡的身手让人吃惊,他精力充沛而且行动敏捷,眼睛里全是斗志。
但是就在离开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后,麦克就只能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一样被人拖回来。
他苍白的皮肤上到都是伤痕,脸上和嘴角也有伤,但是最严重的伤口却在他的下身。
安德鲁和他的同党把他丢进来就走了,他的双手还被捆绑着,手腕上布满了勒痕。
艾伦怔怔地望着他湿漉漉仿佛刚刚被冲洗过的身体,简直难以想象发生了什么事。
从这边的角度看起来虽然很不明显,但是他确实看到麦克被过度蹂躏虐待的后穴鲜血淋漓,他像个残破的玩偶一样被丢进来,全身虚脱,和尸体没有分别。
艾伦考虑这个时候是否应该开口说话,但他认为麦克一定早就失去意识了,所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天黑了之后,冷风从高高的窗户吹进来,艾伦赤裸的身体也感到一阵瑟缩,但他还保有完好的身体,虽然疲惫寒冷,但还不算太糟。
而麦克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却好像连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
艾伦忽然叹了口气。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气氛,奇特得简直有些诡异了。
“你还好吗?”
理所当然的,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艾伦把眼睛转到别,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肛门不是性器官。”
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简直有些玩笑过头了,但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忽然听到了麦克如同断线般虚弱的回应。
“……那么,你认为它是用来干嘛的?”
“那还用说?当然是排泄。”
艾伦似乎很高兴能听到他说话,这表示他的精神还没有崩溃,他比想象中还要具有坚韧的承受力,这实在令人感到敬佩。
麦克稍微动了一下身体,他几乎不能移动,但是又不愿意自己用这种虚弱并且屈辱的姿势躺在艾伦的面前:“你是希望我……理解为,你很纯洁?”
他通过努力终于使自己的肩膀靠在墙角边,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铁门“砰”地一声被打开,安德鲁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生他不愿意见到的意外事件,于是冷笑了一下,紧接着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路易,你还有力气和你的死对头说笑,看来我们的游戏力度不够。”
他蹲下来把盘子放在地上,盘子里有一碗热汤和几片面包。
安德鲁把汤举到麦克面前说:“为了能更好地进行下面的游戏,你要保持体力,我可不希望你做了一半的时候就晕倒,今天你的状况就很好,一都没有昏迷。”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在艾伦的注视下硬塞进麦克的口中。
大概是汤太烫了,或是麦克的嘴角受了伤,他露出很痛的表情,很快地转过头拒绝喝下去。
安德鲁轻而易举就被他这个动作所激怒,他扔掉汤勺用一只手把麦克的脸扳过来,另一只手端着汤碗凑到他嘴边。
“你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只要你稍微合作一点就不用吃那么多苦头,还是你生来就喜欢别人虐待你?你这个受虐狂。”
他一边骂他一边强迫他喝汤,麦克无力挣扎,只好任由他施暴。
艾伦在身后看着,他看到麦克涣散的目光也正透过安德鲁疯狂的动作和他碰撞在一起。
“那是什么汤?”
艾伦开口道:“闻起来味道不错。”
安德鲁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但他用十分恶毒的声音说:“没你的份杀手先生,你的体力太好了,而且有点精力过剩,所以我不打算给你水和食物,直到需要你做剧烈运动之前,什么都不准你吃。”
艾伦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他跪在那里的姿势的确很辛苦,而且看起来像个赤身裸体正在受体罚的奴隶。
本来这样的动作是会带给被缚之人强烈的屈辱感的,但是艾伦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裸体有什么见不得人,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健康男人的美感,每一个线条和肌肉骨骼的组合看起来都如同古希腊雕塑一样令人赏心悦目,他毫不在意自己赤裸着的身体甚至让看着他的安德鲁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妈的,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货。”
安德鲁受挫地痛骂他,但是又不太敢接近过去,没有唐纳德在旁边帮忙独自接近艾伦使他觉得有点危险,因为他和麦克不一样,是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杀手,安德鲁不知道他到底用稀奇古怪的手法杀死了多少人,但是那种森森的杀气却是很容易能够感受到的。
安德鲁扔掉了手里的碗,他把心里的不痛快全都转而发泄到麦克身上,把他按倒在墙角开始吻他的唇,接着又咬他的锁骨和胸前的红点,麦克极力挣扎,但是起不到任何效果。
他的肉体发出一阵悲哀的颤栗,忽然开口叫道:“快停下。”
安德鲁怔了怔,他抬起头望着麦克,略显疯狂的眼中带着一丝诧异:“你在求我?”
他笑着说:“你是求我停下么?”
这的确不可思议,就在整个白天他经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依然一声不吭地坚持到了最后,可现在却只是因为安德鲁几个强吻和猥亵的动作就开始叫停。
安德鲁揣测着他的想法,然而很快地,就在他望向麦克混乱无助的双眼时,忽然间就明白了。
他露出了难以形容的笑意:“原来是这样?你怕被杀手先生看到是么?路易,你真是纯情得可爱。”
安德鲁用手捏着他的下颚强迫他抬头:“被死对头看到你受辱的样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杀手和警察之间的关系真是微妙。”
他哈哈大笑,为自己终于找到挫败麦克的方法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还有什么比在艾伦面前羞辱麦克更能让他感到受挫的好方法?
“我以前为什么没有想到,路易,你在我和乔尼面前不出声,是因为你把我们都当成畜生来看待是么?我不介意你这么想,但是把一个杀手和你自己一起放在人的位置上,路易,作为警官,这难道不是厚此薄彼么?”
艾伦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他忽然说:“畜生先生,你说的够多了,我讨厌喋喋不休的说教狂和变态,很不幸,你二者兼备。”
“谁允许你说话的?”安德鲁转身瞪着他:“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我一向负责。”艾伦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的话,你最好给我听清楚。”
他仿佛也被激怒了似的,收起了那种玩笑的态度。
艾伦因为夜色而显得蓝的双眼中迸发出强烈狠毒的光芒:“安德鲁?凯斯,你就尽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管你做什么,最后都会由我来杀了你,你永远别想坐上法庭的被告席,也不可能让任何一位警官对你开枪,正义不会来裁决你,你只配死在连老鼠都不愿去交媾的下水道。”
安德鲁感到身体一阵发紧,并不由自主地使汗毛树立起来,他因为恐惧而令肾上腺素过度分泌,产生了强烈的刺激感。
“感谢你精彩的发言,艾伦?斯科特先生,老实说你吓到我了,我真的很害怕你会那样做,不过真高兴你能说出来,这样我就不会对你掉以轻心,想想看,在一个满心想杀死我的人面前作爱,光想就让我有勃起的冲动。”
他收走盘子和汤碗跑出去,然后叫唐纳德端着枪,自己拿了更多的锁链和绳子进来。
“给你的特殊待遇杀手先生,你是第一个叫我胆战心惊的人。”
安德鲁把绳子穿过艾伦身后的钢筋梯然后抽紧,他在脖子、胸前和小腹前绕了很多道,迫使艾伦只能紧贴在墙上,剥夺了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自由度,接着又用铁链加固了他手上的镣铐。
“我倒想看看你现在要怎么来杀我。”
“除非你永远捆着我或者杀死我,否则你就没有办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还有一点我想说的是,保险公司不会受理一个通缉犯的保单,你的死毫无价值。”
安德鲁怒气勃发地举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艾伦俊美的脸上出现的指痕迸发出一种令感官愤怒的色彩。
“很好,三天,不,只要两天,当你渴得连我的尿都想喝的时候,我再来听你的发言,祝你有个好梦。”
他不再看任何人,和唐纳德一起离开了地下室。
当铁门完全关上的时候,艾伦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无奈表情。
如果说原本还有1%的脱逃几率,现在也因为自己冲动的行为而降到了零。
艾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按耐不住,这不是他的风格。
通常他为了完成委托的工作,会忍耐很长时间,他做细心的调查并融入环境,甚至在近乎无法生存的严苛条件下等待机会。
他知道只要表现的软弱些就会令安德鲁掉以轻心,机会迟早会出现,可是为什么却在关键时刻用那种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并且从未用过的威胁之词来刺激对方。
“我一定是疯了。”
艾伦喃喃自语,或者是这个世界疯了,一个冷血的杀手被一个同性恋的变态激怒,这种事绝对会成为同行中的笑柄。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麦克。
安德鲁同样把他锁在另一面墙的钢构上,但是艾伦觉得那完全是多余的,等他恢复体力还需要很长时间,而现在离天亮却只有几个小时,下一轮施虐开始之前,不知道他是否能稍微好过一些。
艾伦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喉咙上勒紧的绳子让他不敢太过睡死,以免自己在睡梦中窒息。
狭小的地下室里盛满了静止的时间,月光透过小窗射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淡淡发亮的四边形。
他们沉默不语,但谁都知道没有人睡着。
麦克注视着那一小块发亮的月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移上了艾伦的身体。
他充满了力度的肉体被绳索勒紧,在月光下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美来。
就像那些神话中受到惩罚的躯体。
比如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
月光在他的身上绽放出神话般的。
第二十章 穆得惊奇小屋
唐纳德的车子停在艾德文娜工具店的门口,他下车,戴着墨镜并竖起衣领,看起来十分可疑的样子。
但是店主梅根却不这么认为。
来他店里的客人没有不可疑的,他们总是鬼鬼祟祟地进来,一个个寡言少语,生怕别人打听什么的样子。
而且,虽然唐纳德刻意隐藏自己的面目,却只选购了最普通的东西,针孔摄像头。
这是最初级的监视设备,如果一定要说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唐纳德选购的量有点夸张,他一口气买了三十个。
“要接收器么?”
“我听说可以连接上电视。”
“是的,但那样你需要3台电视,而专配的接收器可以分屏。”
唐纳德考虑着梅根的话,他听到对方问他:“你有一栋大别墅?”
“这不关你的事。”
“噢,是的,怎么样?需要接收装置么?”
“……好吧。”唐纳德想了想:“比起3台电视,这是较廉价的,我好像非买不可。”
“这也算是我的生意经,说明书放在盒子里,希望你看完了再使用,还有,如果你用后造成了不良的后果……”梅根望了他一眼:“比方说,看到妻子和别人上床而动了杀人念头的话,本店概不负责。”
“我保证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因为我没有妻子。”
“那很好。”梅根把封好的纸箱交给唐纳德:“加上接收装置一共2173美元,谢谢惠顾。”
开车去3公里以外的镇上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
安德鲁反复叮嘱唐纳德不可以在附近的店里买东西,他们现在每一外出都必须小心,不能给警方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唐纳德除了买监视器之外,还到成人用品商店去了一,买了些他觉得不错的东西。
这个计划外的行动遭到了安德鲁的破口大骂,因为警方对这些场所的注意度比任何地方都集中,他们很可能因此而暴露行踪。
“你在担心什么,安迪?我很小心,而且那些地下商店从不会留下顾客的记录,这是他们的规矩,人人都去那里买。”
“你闭嘴,下再擅自行动的话我就要你的小命。”
“哈,你试试看?没有我你连这个房间都不能踏出一步。”
这句话显然戳到了安德鲁的痛,他的语气立刻软下来,说道:“好吧,乔尼,我也是在为你担心,我们现在必须要互相扶持,否则的话就会没命,下小心些。”
他说着从箱子里把那些摄像头取出来,唐纳德和他一起研究了一会儿说明书,这些东西和他以前在军队里用的差了很多,但是用在那种地方是绰绰有余了。
安德鲁找出工具箱,带着摄像头走进了地下室。
“昨晚睡的好么?能够一觉睡到中午是年轻人的享受。”
他心情很好地放下工具和手里的东西开始打量被监禁的两人。
麦克看起来好了些,但是昨天留下的伤痕在自然光下看起来依然惨不忍睹。
艾伦的脸色也很苍白,将近两天没有进食使他感到很虚弱,胃酸已经开始消磨他的胃壁,而干渴比饥饿更强烈地刺激着他的感官,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水的渴求。
“我们来装饰舞台,你们可以看着,也可以继续睡。”
他不管到底有没有回答,也不管到底有谁在听他的话,自顾自地开始搬梯子爬到高安装摄像头。
大约三个小时,安德鲁把三十个摄像头全都装入了这个小小的地下室,不但在墙上,也有窗口,门边,地板角落里,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死角,哪怕一只蚂蚁在房间里也无所遁形。
他更变态地在捆绑艾伦和麦克的墙缝边也装上了探头。
“我早点想到这个点子的话就会让你买红外线夜视的了。”
安德鲁调整着接收器的屏幕,有些镜头因为光线太暗而看不清楚,他稍微抱怨了几句。
唐纳德把小型对讲机绑在门边上,他调整好频道然后对艾伦和麦克笑了笑:“我喜欢这种游戏。”
他是真的喜欢,艾伦看得出来,虽然和安德鲁相比唐纳德要稍微正常一些,但是他没主见的个性反而更棘手。
“好了,我们把穆得惊奇小屋搬到这个地下室来,希望两位感到温馨舒适。”
安德鲁通过对讲机说:“现在测试完毕,马上就开始。”
他放下对讲机往地下室而去。
唐纳德在门口等着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安德鲁在推门进去之前从身边找出一个麻布口袋,他把挖开了两个洞的袋子套在头上,并且也要求唐纳德那样做。
他们迅速地脱光了上身的衣服,就像真正的行刑人那样推开地下室的铁门。
麦克知道他们将要干什么。
和艾伦比起来,安德鲁可能更怨恨设下圈套引诱他的麦克,因为那是一个长期积淀的过程,在慢慢接近中发现自己被欺骗,虽然可笑,但安德鲁的确认为自己受到了伤害。
现在,报复行为恰好迎合了他的兴趣,所以使得他的行为更加疯狂和激烈。
“麦克?艾尔维斯警官。”
安德鲁改变了称呼,他从面罩上的两个洞口望着他。
“我有话要问你。”
麦克也望着他,等着听他荒谬的说话。
“昨天我们对你做过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麦克的脸瞬间因为愤怒而被血色映红,他瞪视着安德鲁,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快说,我们昨天怎么对待你的?当着杀手先生的面好好说出来,告诉他,我们演出了一场什么样的好戏?”
安德鲁完全进入了一种逼供者的角色状态,他拿着绳鞭走过去托着麦克的下颚威吓他:“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就重新演一遍。”
麦克的眼神有着相当短时间的动摇,他们的目光相互碰撞,一瞬间只听到呼吸的声音。
“考虑时间结束。”
安德鲁松开手,唐纳德上前来解开连接着钢梯的锁链,抓着麦克的头发连拖带拽地把他拖到中间的空地来。
麦克被捆住的双手抓着唐纳德的手腕,但却没有办法令他松手,他被拖到中间后,唐纳德用膝盖压住他的手,安德鲁在后面抓住他的双腿并且举高。
为了能够保证全程观看的效果,他特地把麦克的后庭对准了艾伦的方向,并且刻意地回头望了他一眼,他在面具下露出微笑。
“看清楚了,杀手先生,你看得越清楚,我们的警官就会越痛苦,不过即使你不看也没关系,我保证声音也一样动人。”
他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去,手指在麦克的洞口画着圈,然后慢慢地集中到一点并用力地捅了进去。
麦克发出一声痛苦而绝望的呜咽,他的趾骨微微张开并蜷缩,但安德鲁不断地弯曲着手指,他说:“叫出声来,路易,让我听听你淫荡的叫声,让我们都听听。”
随着插入的手指越来越多,麦克的挣扎也变得剧烈起来,安德鲁腾出手和唐纳德一起用皮带捆住他的腿脚,然后说:“今天我们的顺序要颠倒一下,不,我说错了,昨天的顺序是错的,我本来想上过之后就杀了你,所以没有想在上之前清理你的直肠,今天我们按顺序来。”
他把塑胶管子塞进刚刚开发过的小穴里,唐纳德很尽职地已经灌好了甘油,麦克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声音,他们按住他,快速地往里面注射了将近3ml的甘油。
安德鲁把手伸向麦克结实的胸口,他的手指夹住那赤裸着已经硬起的乳头尖端,轻轻地拉扯着,然后他低下头,将乳头放入嘴里,狂热地吮吸毫不怜悯地揉捏。
麦克痛苦地翻滚着,他感到腹部鼓胀,但宣泄口却被巨大的肛塞堵住了。
唐纳德用手套弄着他的分身,感觉它在手中渐渐硬挺,麦克因为抗拒而剧烈扭动的身体就像是在上演一场色情秀。
他的头发在暴风雨般的侵袭中湿透,紧皱的眉尖和陷的双眼在那张强忍痛苦的脸上变换着阴影。
当他被释放的时候,除了甘油并没有其他东西出来,因为虽然安德鲁提供他食物,但麦克很少能吃得下去。
空腹和灌肠使他的腹部产生了剧烈的抽痛。
唐纳德把准备好的水浇在他身上以便清洗排泄物,他使劲地冲了那个地方很多。
安德鲁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往里面塞自己的宝贝,唐纳德只好再在旁边等着,他不敢把自己的欲望放进麦克的嘴里,因为那实在很危险,他不认为麦克会像特瑞那样屈服,即使用枪顶着他也不可能要求他自愿为他服务。
第一轮的高潮让他失去了部分的意识,麦克无助地躺在地上,他的手被唐纳德压住,乳头被恶意玩弄,双腿捆绑着无法并拢,只能任由安德鲁像昨天一样无休止地摧残他的身体,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精液、血液和汗水顺着他的臀部流淌到地面上,形成一条条细小的溪流。
“你为什么不叫出声来?为什么不给我们有益身心的运动来点音乐?”
安德鲁一边抽插一边问他:“还不够刺激是么?你需要更剧烈一点的?”
他把精液射在麦克体内,开始往外抽那软下来的分身。
唐纳德立刻松开手准备接班。
安德鲁从麦克身上下来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艾伦。
出乎他的意料,艾伦并没有转开视线,他很认真地看着他们做每一件事。
安德鲁笑了笑,他和唐纳德交换位置压住麦克的双手,虽然这个时候显得多余,麦克根本无力挣扎,软弱地任由他搬弄自己的身体。
安德鲁又看了艾伦一眼,十分刻意地低下头吻住麦克的嘴,他让他不能呼吸,狠狠地咬他的嘴唇。
唐纳德开始冲撞的时候,麦克昏厥过去了,但他只用那昏迷躲避了几分钟,就立刻被安德鲁用水浇醒,冰冷的水从他赤裸的身体上滑落,唐纳德抓着他的双腿几乎把他整个撕开。
将近二十分钟的挺进之后,唐纳德终于射出了精液。
他那厚厚的乳白色液体几乎填满了整个穴口,还有不少流淌在地面上。
安德鲁松开手,他和唐纳德一起把几乎虚脱的麦克整个按住,然后取出一根粗长的假阳具,上面布满邪恶的隆起物。
“试试看你刚买的新玩具,乔尼,你冒了生命危险,应该得到奖励。”
“是的,我很期待你这么做。”
这个诡异的东西尾端有两根黑色的细皮带,皮带上还有间隔的锁扣。
他们顺着麦克的腿把那根巨大的阳具慢慢推入到布满了精液的两腿之间,当它插入麦克体内的时候,他的身体完全弓起,发出了沉闷的叫声。
“用力吸气宝贝,否则我就塞不进去了。”
安德鲁最后用力一顶,感觉刚好完全塞紧了,他把两边的皮带绕过麦克的胯骨,在他的腰后锁紧,把那个阳具完全固定住。
他们开始用绳子捆绑他的双腿,把他修长的腿紧紧并拢从大腿开始,接着绑住膝盖和脚踝。
麦克的双手被扳到身后压紧,用手铐和他的项圈连接在一起。
现在他只能慢慢地在地上扭动,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那个可怕的阳具弄出来。
安德鲁把手插进他并得紧紧双腿间,用手指按动了一个开关,麦克立刻因为他的举动而弹跳起来,他剧烈地在地面上挣扎起伏,终于从嘴边溢出了难以抑制的呻吟。
“哈哈哈,多动听的声音,这是最佳的尾声,杀手先生,你看得过瘾么?向我谈谈你的看法。”
安德鲁转向艾伦,望着他的双眼问道。
“除了你是个变态,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那么你真是不懂得欣赏。”
安德鲁走到他的面前,忽然伸手捏住他的分身。
他大力地揉捏使艾伦吃痛地摇着肩膀挣扎了一下。
“还是说你要亲身演绎一?”
“好啊。”艾伦戏谑地望着他道:“只要你还硬得起来的话。”
“啪”的一声,掌痕重叠在昨天的红印上,安德鲁从地上捡起一条绳鞭放在水里浸湿了。
他高高地举起右手,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向着艾伦挥舞下来。
一个清脆的击打声,艾伦的左胸至右肋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就像在白纸上划下的红线一样,有着突兀而妖艳的色彩。
唐纳德正看着地上扭动的麦克,想往他的胸前再添两个乳夹,当那个鞭声响起的时候,他抬头看到艾伦身体上那一道红痕,唐纳德立刻愣住了。
安德鲁不断地挥舞着绳鞭,暴力在艾伦的身上留下纵横交错的伤口,他甚至有几故意抽打在他的分身上,看着他吃痛得大汗淋漓的样子感到一阵异样的快感。
大约五六十鞭,最后一鞭抽在艾伦的太阳穴上,立刻就使他眼前一片漆黑,陷入昏迷,安德鲁扔掉了鞭子,他自己的额头也开始冒汗,看着地下室里一片狼藉,他忽然拉开门走了出去:“我们走乔尼,让他们自己在这里回味一下快乐,路易,我知道你迟早会屈服的,你愿意屈服的时候就告诉我,我随时都在看着。”
唐纳德跟着收走了地上的东西锁上门,整个地下室重新又安静下来,只留下轻微的马达转动声,以及麦克强忍着但又随时会脱口而出的低沉呻吟,一被送上难堪羞辱的高潮。
第二十一章 漩涡
奥斯卡用手揉着额角,他感到很头痛,所以连敲门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艾许莉悄悄地进来把咖啡送到他面前时,奥斯卡才发现她。
“噢,谢谢,我正好需要一杯咖啡。”
“我认为你需要休息。”
“我很想休息,但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艾许莉望着他憔悴的脸道:“人总要休息,你不能一直这样,戒酒很好,但你不能把咖啡当兴奋剂来用,奥斯卡,你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睡觉,几乎都不下班,我第二天来的时候总能看到你趴在桌上。”
“艾许莉,你可以出去吗?我想把资料重新看一遍,也许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你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我不认为你还能从中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正要工作,艾许莉。”
他一边说一边翻着手边的档案,手肘碰倒了桌上的马克杯,浓浓的黑咖啡瞬间倾倒在桌面,档案纸湿了一大半。
“噢,见鬼……”
奥斯卡手忙脚乱地挽救着被浸湿的文件,忽然间又把它们全都扔回到桌上。
“真他妈的见鬼!!”
他一把抓起杯子远远地摔向门边,破碎的声音随着剩余的咖啡飞溅开来,在墙上留下一道道红黑的污渍。
艾许莉看着他颓然地倒在座位上,用两只手捂住了脸,奥斯卡无疑是个资的精锐警官,他比麦克有更丰富的从警经验,更冷静的判断力。
但是现在面前这个憔悴不堪的人却并不是艾许莉所认识的。
她静静地望着他,过了很久,奥斯卡才把手松开,他吸了口气说:“对不起,艾许莉,我太累了,杯子就放在那里,我自己会收走的。”
“奥斯卡,你真的需要休息。”
她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他们的目光互相接触,艾许莉用手捧住他的脸,触手感到的都是刚长出来的胡茬。
“麦克会没事的。”
“别对我说这种话,艾许莉,你会让我更难受。”
“振作一点,奥斯卡,他会没事的,你做了那么多工作,很快就会有人发现那两个凶犯的行踪,如果想要亲手捉住他们,就别让自己垮下来。”
奥斯卡看了她一会儿,他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磨灭的受伤的表情,艾许莉感到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那样,慢慢把头靠在她的身上。
“教我怎么做,艾许莉。”
“好的……”艾许莉用双手抱住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你现在立刻回家去睡觉……”她说了一半忽然停下,奥斯卡已经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看来我得找个人帮我把他运回去。”金发美女无奈地笑了笑,按动桌上的电话:“艾瑞克,能进来一下么?我需要叫个快递。”
警方的侦讯仍然毫无进展,安德鲁?凯斯好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行踪。
奥斯卡甚至不时地会去想,有可能真的只有等到发现了麦克?艾尔维斯的尸体后才能有新线索,这令他感到十分烦躁。
另一方面,从安德鲁?凯斯在38大街的住宅墙上发现的三个弹孔证实有第三人在场。
子弹是从改装过的自动手枪里发射的,这表示开枪者是个对枪械了如指掌的人,安德鲁显然被排除在外,他虽然参与过战争,但他的兴趣爱好并不在这一方面。
那么这个开枪的人会是谁?
是安德鲁的同伙?
他发现了麦克的企图,所以打算要杀了他?
可是现场并没有血液反应,虽然经过剧烈的搏斗,但是却没有人受伤?
奥斯卡早已经把这份报告看过无数遍,他想不通的是,如果当时有第三人开枪,为什么麦克不举枪自卫?他是没有时间拔枪?为什么会没有时间?
不管有没有得到证据,奥斯卡相信麦克有足够能力制服安德鲁,但他想知道械斗开始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从现场采集的脚印来看,那个开枪的第三人在和麦克缠斗的时候,安德鲁并没有插手,如果那是他的同伙,安德鲁为么不帮他?
奥斯卡伤脑筋地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他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弹头,无数待解答的问题困扰着他,让他感到无比的烦闷。
“也许那个人要对付的不是麦克?”
他忽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怔了怔。
“那是个意外的闯入者?他要杀的人是安德鲁?凯斯么?”
奥斯卡从桌边跳起来:“艾许莉!”
他叫道:“帮我把安德鲁?凯斯的所有资料都拿进来。”
“好的。”艾许莉应道:“只要你不熬夜,要我拿超人的书给你看也没问题。”
奥斯卡没有听到她的玩笑话,他正努力地在使自己从一片扑朔迷离的漩涡中出来。
“我会抓到你的,安德鲁?凯斯,你最好为自己留着点退路。”
艾伦醒来的时候,时间大约是午夜。
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真实,仿佛倒退回了第一醒来时的那种摇晃。
鞭打的痕迹刻地留在他的肉体上,夜晚冰冷的空气和险恶境更加了这种清晰的痛觉。
他转过头去,看到麦克蜷伏在角落里,软瘫的身体还不时地抽搐一下,电动阳具里的电池大概用得差不多了,但还没有停下工作,他的整个下体完全麻木,除了剧烈的疼痛再也感受不到任何高潮带来快感。
艾伦望着他咬破的嘴角边那一条血痕,地感受到他强忍着多么大的痛苦,以及对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尊严。
他们不但践踏他的身体,也践踏他的人格和职业,连精神也一起全部碾碎。
艾伦知道他不愿意自己看到这付屈辱的样子,所以在受到极端折磨的状况下依然靠着坚强的毅力把自己挪到没有光线的角落中去,所以艾伦识趣地把目光转开了。
他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地面上那一条模糊不清的血迹上。
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出脱困的方法,那么今天这样的施虐还会不断地开始,除非他们死亡,否则永远不会终止。
艾伦把头抬起来,他看到四面八方闪动的都是细小的探头,每一个都在精确地捕捉着他的动作,艾伦知道安德鲁一定在看着,这个变态虽然性功能障碍差不多快不行了,但是精力倒是很充沛。
他默默地数着那些探头的数量,并且记下每一个的位置。
就在他很专注的时候,空旷的地下室里忽然传出了一下空腹的“咕咕”声。
艾伦苦笑了一下,还不能逃走的话,就算不被虐待致死也会饿死。
他重新抬起头分辨着那些探头有哪一些会因为光线的缘故而失去作用,忽然间,门边的对讲机就响了。
这个寂静无人的夜重新响起了安德鲁?凯斯那可憎的声音。
“你醒了,杀手先生,我的鞭子没有让你昏迷更久实在有点遗憾,不过我已经不能再等更长时间了,现在是午夜12点,你该为我上演夜节目。”
艾伦知道这是单向通话,安德鲁听不到他的声音,所以他闭口不谈,只听对方的说话。
“现在听好,我为你安排了非常棒的戏码,在你头顶的墙上挂着一把钥匙,是的,不用怀疑,就是你手铐上的钥匙。”
艾伦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的确有一把银色的小钥匙挂在他的头顶上方,但是要取到那钥匙还是需要点力气。
“现在你用那把钥匙打开你的手铐,不过别轻举妄动,我知道你是只危险的野生动物,所以特地做好了安全措施。”
安德鲁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了解这个地下室的构造吗?这个地下室并不是独立的,穆得小屋的大部分结构都在地下,它包括一个洗衣房,一个储藏室和一个工物间,我在相隔的三面墙壁上都安装了塑胶炸弹,里面有大量的TNT成分,别问我从哪里弄来的,只要你稍微有那么点我不希望看到的举动,我就会引爆它,当然,墙壁会为你们挡住一部分爆炸的冲击,但是三面的承重墙全都倒下的话,你和警官先生也会被压死吧,想想看杀手和警官赤身裸体地死在一起是什么情况,哈哈哈,真有趣对么?好了,现在按我说的做,先打开手铐,然后……”
安德鲁的声音停顿,但很快又接着说:“去和我们的路易做爱,快一点,我想看。”
艾伦怔了一下,他很清楚地听到安德鲁的话,但是他并没有露出异常的表情,也没有表现出激烈的情绪,这令安德鲁感到有点失望。
他看着艾伦的左手用力往上伸,指尖才刚好碰到悬挂着的钥匙,再往上一点手铐就在他的腕骨附近留下一条印。
艾伦不断地努力接近钥匙,最终获得了成功。
手铐打开之后,艾伦为自己解开身上的绳子,他感到自己的手指不停地在发抖,是因为血脉不通而造成的暂时性麻木。
“很好,你干的很漂亮,艾伦。”安德鲁开始恬不知耻地直呼他的名字:“现在去把路易解开,他很可怜,你要用自己的身体好好安慰他。”
安德鲁望着屏幕,他看到艾伦靠在墙上等了一会儿,忽然朝着门边走了过来。
“站住,你想干嘛?我告诉过你如果乱动的话我就引爆炸弹,你知道我不在乎多杀一两个人……”
他的话一下子中断了,因为艾伦的手按住了对讲机的通话键,使他的声音没有办法再传送过去。
安德鲁松开自己的按键,他看到艾伦通过探头望着他。
“我知道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引爆,不过作为演员我也应该尽职。”
艾伦的声音静静地通过对讲机传过来,他说:“我可以满足你那可笑龌龊的要求,为你那可怜的阴茎勃起作一点贡献,安德鲁?凯斯先生,但是你先要满足我的要求,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看得尽兴。”
安德鲁显得很意外,他的声音很明显地带着饶有兴趣的愉悦:“哦?我很想听听你会提些什么要求。”
“第一,在剧烈运动之前我需要吃东西,欲望来自充沛的体力,我想你能了解这一点;第二,需要消炎药和止血剂,我不喜欢和死尸做爱,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有第三……”
“你的要求还真多。”安德鲁切断他的说话:“没有第三了,我满足你前两个要求。”
艾伦想了想:“接受点餐么?”
“你想要什么?”
“McDonalds的Big Mac汉堡,要很多沙律酱,STARBUCKS的冰咖啡,用大杯装,全都是双份,还有,你上做的汤好像很不错,我很想尝尝,暂时就这些。”
安德鲁望着屏幕,他很想推门进去狠揍他一顿,但是最后却强忍住了,他在通话器中发出一声冷笑:“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很高兴你喜欢我的汤,而且我保证汉堡送到你手里还是热的,不过,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是否应该有点行动?”
艾伦等着他说下去。
安德鲁微微一笑,声音很快冷了下去:“自慰给我看,就现在。”
艾伦瞪着那个探头看了一会儿,安德鲁的声音重新又传来:“听到没有?别告诉我你连自慰都不会,你从来没那样做过吗?”
“的确,有一打以上的女人等着陪我上床,为什么还要自慰?”
“你看来对此很得意?不过,我要求你这么做,听明白了没有,我是这里的主宰,你是被囚禁的奴隶,你想要得到食物和水就照我说的做,否则我们就按照刚开始那样,你即使饿着肚子也要表演给我看,和那个快死了的男人交媾,不听话就炸死你们,简单易懂,明白么?”
艾伦知道他没有开玩笑,他争取到了极小部分的利益,而安德鲁不可能再让步。
“的确浅显易懂,好的。”艾伦松开压着的对讲机按键,他举起双手往后退,直退到墙边。
“希望你看得过瘾,尸体先生。”
他坐到地上张开双腿,右手握住了自己柔软的分身。
艾伦套弄的手法的确很生涩,但是他的身体却也慢慢有了反应。
下半身渐渐硬挺起来,他开始有点呼吸紊乱,俊美的脸上微微泛红,纯蓝色的眼睛也开始失去焦距。
安德鲁可以说,麦克的诱惑力来自他的顽抗,人人都会对抗拒产生压迫的念头,而艾伦则不一样,他缺少道德的钳制,所以更加具有主动性,当然那并不是代表他会主动献身,而是一种很难受到精神打击的状态。
不会受到精神打击的通常只有两种人,要么具有超人的意志力,要么已经心死了。
安德鲁看不出艾伦有任何属于后者的倾向,只好认为他杀戮的个性可以让他接受一切苦难,只要最后将那个把痛苦施加到他头上的人杀掉,一切就会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许,可能是如此吧。
安德鲁望着那具健康而诱人的身体,他的手不自觉地捏住了下面,而后立刻对着通讯器喊:“高潮,让我看高潮。”
他的声音在地下室的狭小空间里阵阵扩散,艾伦从鼻息间发出了呻吟,使自己陷入了一个欲望的漩涡。
第二十二章 罪与罚
“Father,我犯了罪。”
“你犯了什么罪,我的孩子。”
他听到神父的声音从忏悔室的另一边传来,于是他低下头,声音也跟着下沉:“我杀了人。”
“你杀了人?”
“是的,我杀了人。”他平静地说:“一个从出生就和我在一起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因为我不需要他了,所以我送他去主的身边,听说那里是个好地方。”
“那么你自己呢?”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可能和他去一个地方,因为我以后还会杀很多人。”
“我的孩子,不要被诱惑,不要去想毁灭的事,主会保佑你……”
他打断神父的话:“父亲,我能够问你一个问题么?”
艾伦猛然抬起了头。
他感到一阵从恶梦中醒来的淋漓感,周身爬满了森冷的寒意。
天已经亮了,有清晨的鸟叫声,附近也许有一个树林。
他看了看周围。
地面上到都是飞溅的白浊液体,这让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他在自己的套弄下达到了高潮,而这一切都被安德鲁看在眼里,但他并不怎么在意。
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并不是第一,至于自慰这种事,只要工作需要,他随时都可以那样做,不择手段是成为杀手的必修课。
艾伦回过头,这是他到这里第一获得行动上的自由。
他来到麦克的身边,麦克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里,被捆绑的地方出现了紫红色,按摩棒仍然插在他被紧缚着的双腿间已经停止了运作,艾伦觉得他这样失去意识不是件好事。
他立刻动手解开他的双腿,然后松开缠在他腰间的皮带,但是对于插在后穴里的电动阳具,艾伦却不敢立刻拔出来。
麦克被那个东西折磨了一整晚,艾伦不知道这样拔出来会对他的直肠造成什么伤害。
他小心地让麦克仰面躺好,分开他的双腿慢慢地往外抽动那个巨大的东西。
“忍着点,警官先生,我这是在救你,我以前也救过一个警官,他是你的同事么?”
艾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试着手感,按摩棒没有附着在肠壁上,这让他松了口气,他感到自己可以不必看到直肠粘膜血淋淋的情景并为此感到由衷的高兴,经过一番努力,艾伦终于把那个可怕的东西从麦克体内拔了出来,当龟头带着一串血丝离开他的后穴时,麦克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呻吟。
艾伦把那个恶心的棒状物体远远地扔到角落里,但是麦克背后的手铐却没法解开。
他轻轻地拍着他失去血色的脸颊:“醒一醒,好让我确定你没事,虽然我不介意身边躺着一具尸体,不过要是腐烂发臭的话还是会很伤脑筋的。”
麦克在他的拍打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但是意识一恢复,随之而来的就是由下身传达到大脑中枢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麦克什么也说不出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只能紧皱着眉,不断地抵抗着那股剧烈的疼痛。
“先别乱动。”
艾伦站起来,他走到门边用力砸了一下对讲机,使它发出了尖锐的杂音。
“早上好,安德鲁?凯斯先生,我的早餐还没送来么?”
上帝作证,他快饿得昏厥了。
过了好一会儿,对讲机里才传出安德鲁的声音。
“你醒来的真及时,乔尼刚买了早点回来,你知道要他半夜起床到邻镇的快餐店买东西,这让他颇有怨言,不过为了满足你,我不惜一切代价。”安德鲁低沉的声音说道:“东西很快就送来。”
“我还需要一罐抗生素软膏。”
“用来做什么?”
“为你收拾残局,先生,你最好答应我,否则我们的交换条件就立刻中止。”
“你的要求越来越多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安德鲁知道他是为麦克要求的,不过他想了想,认为那种东西即使送到艾伦手里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而且他也不希望麦克这个时候死去:“Chloramphenicol软膏一罐,一会儿――就送到。”
他关掉了通讯器气愤地上楼去找医药箱。
过了一会儿,艾伦就从那个高高在上的狭小窗户收到了他的货品。
汉堡包果然还是热的,STARBUCKS的冰咖啡虽然用纸杯装着,但是一点也没有令它的风味有所损失。
艾伦咬了一口汉堡,他感到自己的胃正愉快地接受着食物的填充,但他只咬了一口就立刻开始翻找塑料袋,并从里面找出了药品和止血剂。
粉末状的止血剂用塑料瓶装着,安德鲁甚至还好心地提供了纱布和药用棉球,看来他也很清楚自己所作的一切带来的后果。
艾伦把纱布卷在手指上,拉开麦克的双腿把手指伸进他的后穴。
“别碰那里!”麦克大叫。
“那可不行,因为我不希望你像个女人一样下面流着血在我面前,那会影响我的食欲。”
麦克惨白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几乎没有经过头脑的考虑脱口而出说:“shit!”
“骂得好,我正想这么骂,那很过瘾。”艾伦的手指迅速地擦干附着在他肛肠中的精血,他感到里面的情况还不算太糟。
棉和纱布的触感令麦克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麻痒,他用力地吸着气,感到头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比受到安德鲁蹂躏还要强烈的刺激不断地从他的后穴中传来。
止血剂涂抹在伤口上后迅速地促进了凝血因子,他被撕裂的部分不再流血,而艾伦又开始把抗生素软膏挤进去。
冰凉的膏药产生了奇怪的触感,伴随着艾伦手指的运动,麦克的呼吸又开始紊乱起来。
“别再弄它了。”他感到一种比被强暴更加难以忍受的恶心感,这让他产生一种心灰意冷的念头,世上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事情,但这些事却不断地发生在他身上,简直令他怀疑是否还能承受下去。
“我说过了忍耐一下,这是为你好,也为了我们,要想从那两个家伙的控制下逃出去,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者随时需要我去照顾,如果你是个男人,就给我忍住。”
麦克一时语塞,他不但接受一个杀人如麻的职业杀手救助,用药膏在他的私秘部位不断地抹擦,而且还被他狠狠说教了一顿,这虽然令他感到受挫,但同时又激起了一些斗志。
“即使你这么做,也不能抵消对你的通缉。”
“很好,我就喜欢和警察玩捉鬼游戏,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找个地方单挑,用左轮枪,只往里面塞一颗子弹。”
“……互相对着对方开一枪,还是对着自己开五枪?”
“理论上我比较喜欢后者。”
艾伦为他上好了药,把自己的手指从麦克的后穴里抽出来,他感觉到那个地方收缩着,于是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很快就会好,因为我感到那里还活力十足。”
麦克举起一条腿用力向他的额头踢过去,他的腿根本没有力量,艾伦几乎不什么力气就把他挡下来。
“好好休息,最好用你有力的腿去踢断安德鲁?凯斯那个变态的脖子。”
“我保证你的脖子会比他先断。”
“是啊,但那要等到你走出去之后,现在你难道不需要一个尽职的仆人来照顾你吗?”艾伦戏谑地笑着说:“你应该感到荣幸,艾伦?斯科特,史上最伟大的杀手正在为你服务,警官先生,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太寂寞,所以请你暂时不要杀我,也不要自杀。”
他从瓶子里倒出消炎药片,忽然想到忘了问安德鲁要水,于是他把药片塞进麦克嘴里,并拔开纸杯的盖子送到他嘴边:“用咖啡来代替吧,我一向谨遵医嘱,但现在条件有限。”
冰凉的咖啡顺着干涩的喉管一冲而下,药片混着那浓郁香味的液体瞬间流进了他的胃部。
麦克感到胃部一阵痉挛,他缩起腿抵抗那种因为过度空虚而使胃酸无消耗的痛感,艾伦咬着汉堡看了他一眼说:“噢,我差点忘了,你现在需要热汤。”
他放下手里的纸杯开始从塑料袋里找汤勺,勺子也是塑料的,除了喝汤什么也干不了。
“他在战俘营里学到不少东西。”
艾伦咕哝了一句,纸碗里盛的是浓浓的蔬菜汤,他舀了一勺试了试,居然十分美味。
“看来一个变态也有他的优点。”
艾伦送了一勺到麦克的嘴边,就在不久前,安德鲁?凯斯那样喂他的时候,麦克还觉得受辱而躲开了,但是艾伦毫不在意的举动却使他感到轻松。
“你知道么?警官先生,我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不用说别人,就是我的中介人一定也会把肠子都笑断的。”
他特地挑了一下眉毛:“说起那个家伙,这全都拜他所赐,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正在邦托塔的砂糖海岸愉快度假,比基尼和性感女郎,金色海滩和总统套房……”
“那么你为什么放弃在天堂沙滩上的放荡生活来杀安德鲁?凯斯?”
“为什么?”
艾伦觉得多此一问地道:“一个小单子,我以为很容易完结,如果你不跳出来碍事的话。”
“碍事?不错,我也想说如果没有你插手,安德鲁?凯斯现在正在监狱里等着受审,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从那里出来。”
“你以为政府的监狱很干净吗?只要他不死,在监狱里一样可以做恶,你的想法过时了,麦克?艾尔维斯警官,这是个充满暴力的世界,正义往往只会害人,最有效的方法是直接让他去地狱反省。”
麦克停止了说话,他的双眼中有很明显的对立情绪,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抗议,对于艾伦送过来的汤还是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如果当时我不在场。”麦克把目光凝结在不断盛满的塑料汤勺上,他忽然问:“我不在场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打算朝他的头部开3枪,然后再打烂他的下面,很人道,而且环保,最后剥光他的衣服在胸口写字。”
“写什么?”
“通俗一点,就写‘lie in state’!”
“你以为自己是替天行道的孤胆侠客?”
“不,我从不那样认为。”
艾伦的手忽然停下来,他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目光望着麦克:“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是个杀手,没有道德观念,没有善恶之分,除了杀人,我的生命中再没有别的东西。”
他们的目光在这个充满了血腥味和荒淫气味的地下室里碰撞,他们相互保持着微妙的均衡。
有那么一瞬间,麦克似乎觉得看到艾伦的,但他不确定,因为他们相的时间实在不够长。
然而这个年轻的杀手却忽然给他一种奇怪的错觉。
那是一种从他的职业所溢发出来的挺身而出感、一种自暴自弃感,一种对危险的亲近感、虚无与活力的惊人混合感。
艾伦那样默默地望着他,眼中已经失去了面前的真实影像,他陷入错综复杂的追溯之中。
“你要问什么?我的孩子。”
他用一种惊人的声音质问:“请主告诉我,怎样才能遗忘?”
神父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时间,用时间磨去彼此的记忆。”
“没有时间不能磨去的东西么?”
“没有。”
“那么伤口呢?”
“会愈合。”
“泪水呢?”
“会干涸。”
“那我的罪孽呢?”
……
第二十三章 渎神的欲望
“早餐时间过得还愉快么?”
安德鲁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艾伦的目光立刻恢复镇定,他很快地使自己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这个只有下半身的变态又来了。”
他知道安德鲁听不到他说话,所以丝毫也不准备收敛自己的用词。
“艾伦,你最好搞清楚,给你食物和药品,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两情相悦的,我满足了你的要求,接下去要收取我的报酬。”
艾伦不去理他,而这显然激怒了安德鲁,他开始在通讯器里暴躁起来:“过来跟我说话,下贱的东西,我数到三你还待在那里,我就把你炸到天上去。”
“一……二……”
艾伦放下汤碗,他走到门边按下对讲器:“有什么吩咐,安德鲁?凯斯先生。”
“很好,你救了自己一命。”安德鲁问道:“你吃饱了么?”
“很饱。”
“那么你也有充沛的体力了?”
“是的。”
“接下去该干什么?”
“接下去我应该去睡觉,我的血液都去胃里帮助消化了,现在我感到头晕,所以打算睡一觉。”
“砰”的一声,通讯器里传来一个震动的声音,安德鲁用拳头捶着桌面,他用一种强压着怒火的声音在那里说道:“我不喜欢被别人戏耍,听好了,除非你做爱做到昏死过去,否则别想好好睡觉,还有,你抓到我的痛是么?你以为只要不逃走我就不会炸死你们?很不错,我的确不会那样,但是,如果你敢违逆我的命令,那么就没有下一的食物和水了,我会操到你连痛的感觉都没有,而且再也不会有止血剂和抗生素,现在立刻表演给我看,我和乔尼都在等着,我们都等着看下贱的动物是怎么交媾的。”
“你们自己照镜子不就看到了,shit!”
艾伦松开了对讲机所以安德鲁没有听到他的言论。
麦克正在听着他们的对话,昨天他时刻于半昏迷的状态,所以不知道安德鲁为什么会答应给他们食物和药。
他看到艾伦向他走过来,站在他的面前。
“好吧,既然他们要看……”
“到中间来。”
安德鲁通过通讯装置在楼上指挥。
“好的,中间。”艾伦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望了麦克一眼,后者早已明白了安德鲁要他们做的事,他英俊的脸上顿时露出嫌恶的表情。
“我恨这样。”
“是的,我也是。”
艾伦帮着他移到中间的空地上,麦克昨天刚在这里受到惨无人道的摧残,现在还留着精液和血迹的地面让他赤裸的背脊感到一阵冰片般的凉意和反胃。
连着两天被折磨的身体上凄惨地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和淤痕,麦克似乎感到他一直坚持着要活下去的念头也产生了动摇。
艾伦跪在他的双腿间,他用那双矢车菊般蓝色的眼睛望着麦克。
他那样看了很久,好像在酝酿感情似的,最后却忽然问了一句:“你要在上面吗?”
如果安德鲁?凯斯在场,一定也会为此而绝倒,麦克感到他快虚脱了。
“如果你要在上面我也没意见,那样对你的伤口较好,不过没有办法解开手铐的话,在上面会很辛苦。”
艾伦用双手撑着地面慢慢低下头,他知道安德鲁在看着,所以把自己埋得很,他的脸颊擦过麦克的颈项停留在他摇动的肩头上。
“别乱动,警官先生,好好陪我演完这场戏。”
他的吻轻轻地落在麦克的颈窝,在他耳边低语:“我们今晚能离开,我有个好计划,但要等他们睡着。”
麦克僵硬的身体微微一怔,他的目光越过艾伦的肩膀投向房顶。
“你打算怎么做?”
“安德鲁已经两天没睡了,他不是神,今天尽兴之后,会由那个叫乔尼的来守夜,他不会像安德鲁那样尽职。”
艾伦一边亲吻着他的身体一边不断地说出他的计划。
麦克仔细听着,甚至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
“非常好,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
艾伦停止动作,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他听到安德鲁在问:“为什么停下?继续,最好加快点速度,你们培养感情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在浪费我的录影带。”
艾伦与麦克对视,他说:“现在演一场好戏吧,这是他们最后的乐趣了。”
尽管如此,麦克对男人之间的性交依然充满了嫌恶,艾伦的手顺着他的腰腹滑向胯部,令他全身颤抖,但那身体的线条的确很诱人,他该庆幸安德鲁强迫他做爱的对象是个健康英俊的男子,艾伦忽然觉得那些同性恋也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他重新低下头,望着麦克浅绿色的眼睛越来越近,然后稍微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唇。
麦克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呻吟,艾伦的吻非常有技巧,柔软的舌尖在他的口中绞缠,动作缓慢而温柔,并在吻的间隙离开麦克的嘴唇亲吻他的下颚和鼻尖让空气足以维持下一轮漫长而潮湿的热吻。
安德鲁在显示屏前看着这一幕,他冷笑着说:“乔尼,瞧他们多投入,职业娼妓也没有他们干得好,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看到他们淫荡的样子。”
唐纳德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引人入胜的画面,一句话也没有回应他。
艾伦离开了麦克的唇,不断地向下,开始亲吻他已渐渐发硬的乳头。
麦克受到他的挑逗而挣扎了一下并地皱起了眉,艾伦湿润的舌尖轻舔着那里,他用手抚摸着他的身体,感受他从不间断的颤抖。
他们都开始喘息,艾伦的手通过他毫无赘肉的腹部,摸到了麦克的分身。
从一开始艾伦就只是用对待女人那样温柔的方法来抚慰麦克,但他不确定接下去的做法是否则正确。
他轻轻地套弄着麦克的分身,感觉它在手掌中慢慢变硬,然后艾伦俯下身去,把那火热的欲望含在了嘴里。
麦克感到自己的理智几乎完全被淹没,只感到一阵强烈而汹涌的刺激传向他的头脑,他紧紧地绞着束缚在背后的双手,随着艾伦的吸吮和舔弄,令扭动的骨骼发出格格的声响。
艾伦对于给男人口交显得很陌生,他只是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方法做,并随时注意麦克的表情,他希望安德鲁能满意。
麦克紧闭着双眼,他感受到艾伦温柔的爱抚,剩余的一丝理智仍然固执地在那里坚持着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让安德鲁?凯斯掉以轻心的戏码,但是身体却不自觉地听从了欲望的召唤。
人类为什么会存在这个世界上呢?
他们分成男人和女人,互相爱慕,产生情欲。
麦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一个男人的抚摸亲吻下同样产生了欲望。
人类在这个世界是为了衍后代的。
一切文学、艺术、诗歌、音乐最初都是为了求爱而出现的,无法延续生命的爱欲违背了神的旨意。
麦克并不是教徒,但他始终认为同性之间并不存在正常的性关系。
然而艾伦温热的口腔迅速剥夺了他的意志,使他倒向欲望的渊,麦克在一轮强烈的刺激过后达到了高潮。
白浊的液体溢出艾伦的嘴角,他伸手用手背擦了一下。
麦克气喘吁吁的身体上下起伏,鼻翼颤动,不断地吸纳着空气。
“我真该在那里装一个扩音器。”
安德鲁笑着说:“别停下,继续,艾伦,用你的宝贝占有他,强奸他直到永恒。”
艾伦充耳不闻,他的双手轻抚着麦克的小腹,那里正运动着的线条优美而充满了力度。
他从下面绕过麦克的臀部,把他的双腿抬起来。
艾伦可以看到那里因为突然被分开暴露在空气之中而微微地收缩着,隐约还能看到里面刚刚涂抹过的膏药。
再被刺穿的恐惧忽然间重又降临,麦克睁开眼睛,目光穿过自己的小腹上方望着艾伦。
他紧皱的双眉似乎是一种无形的语言,而艾伦接受了这无助的目光,他纯蓝色的眼睛里反射着麦克的样子。
那双呈现着高度透明的眼睛,仿佛一直可以穿透他的心,抵达一个从未有人了解过的精神世界。
麦克忽然松弛下来。
他放松了自己,头部靠近了地面,目光离开艾伦的双眼望着天板。
“会有一点痛。”
他听到艾伦的声音这样说,然后一根手指轻轻地探进了他的后穴。
“嗯!”
麦克发出了不习惯的呻吟,他感到艾伦的手指正在轻缓地运动,试图把抗生素的软膏当作润滑剂来用。
只是那样轻轻的搅动就让麦克感到无法忍受的不适,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
艾伦把手指抽出来,抬高他的双腿,让他绕过自己的腰。
“准备好了么?”
他看到麦克地吸了口气,并似乎轻微地点了下头,于是伸手让自己硬挺的分身对准他微微张开的穴口。
当艾伦把自己的分身送进麦克体内的时候,他的身体立刻弓起,上半身扭曲着,被男人的性器插入,无论多少也不能令他习惯并且欣然接受。
艾伦不像安德鲁那样完全把麦克的身体当作泄欲的盛器来用,他的每一挺进都带动着对方的情欲,每一抽插都带着奇妙的韵律。
他们的呼吸在这个弥漫着欲望和秀色可餐的肉体空间里交替着响起,渐渐随着每一的进出而统一起来,形成了一致的节奏。
麦克不断地从喉咙中发出低喘和呻吟,他的肉体承载着痛苦与欢愉,难以自拔又不堪忍受的样子,让观看着全程的安德鲁和唐纳德发出了唏嘘的声音。
“真他妈的淫荡。”安德鲁冷哼了一声,手指正在抚慰自己的下体:“真想下去狠狠地操他一顿。”
他紧盯着屏幕,过了很长时间,他看到艾伦的身体一颤,知道他的高潮来临了。
艾伦用手按着麦克的腹部,他同样感到异常强烈的刺激感,令他浑身发抖,抓紧的双手几乎陷入麦克的肌肉。
但他忽然间把自己紧绷的分身从麦克的身体里抽出来,在抽出的一瞬间,充盈着的白色精液射在了麦克双腿间的地面上。
“为什么不射在他里面?”安德鲁叫嚣着。
艾伦双手支撑着地面,他呼吸着,背脊上浮起的汗水随着他吸气的动作往下滑落。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然后忽然挺身,向后坐倒在自己的小腿上,艾伦闭上眼睛抬起头,他的呼吸仍然很剧烈,但是身体却平静下来。
“我忘了。”
他说:“我忘了,你是男人。”
麦克没有动,他们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艾伦说:“因为女人会怀孕,所以我习惯体外射精。”
麦克静静地听着,他的理智还不足以分析他话中的含义,但却直觉的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一种极隐讳的内容带着象徽的图案和线条纷乱地占据着他的头脑。
他直觉地感到艾伦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但是究竟重点在哪里,却是一片无助的茫然。
“不尽如人意的落幕!”
安德鲁嘲讽的笑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
第二十四章 罗得的妻子
“那么,你的愿望呢?”
“我以后会成为一名警官。”
“喔欧,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愿望,小伙子。”
粗糙的大手开始摩挲他的头顶表示鼓励。
他柔软的头发被弄乱了,于是抬起头用孩童特有的大眼睛望着高高在上的成年男子,阳光从他的肩膀和头顶漏下来,看不清面目,只留下一圈金色的,仿佛神迹般的光晕。
“虽然拙劣,但我不是个苛刻的观众。”
安德鲁在作总结性的发言:“我录下了你们淫荡的全过程,会在适当的时候播放给你们看,现在,艾伦,把路易挪到角落里去,然后把自己锁起来。”
他相当愉快地指挥着艾伦,看他把麦克送回角落,然后为自己的手铐上锁。
监视器上很清楚地看到了手铐锁住的画面,安德鲁命令他把钥匙扔到自己够不到的地方去。
“完美,除了做爱,你每一步的动作都那么专业,下希望能让我看到完完全全的高潮,而不是做了一半就中断,体外射精是用来避孕的,对男人没必要那么做明白么?”
他关上通讯器在自己的位置上伸了个懒腰,长时间的坐卧让他感到十分疲惫,而且过度的刺激和强烈的精神欲望同样容易促进肉体的疲劳。
安德鲁打了个哈欠,但是他想先找东西吃。
乔尼?唐纳德同样感到很疲惫,他的疲劳来源于安德鲁无休止的差遣,他像个仆人一样随传随到,而且不准有任何怨言。
安德鲁对他软硬兼施,有时痛骂威胁他,有时又言辞恳切地安慰他,这让唐纳德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又心甘情愿地受他差遣。
整个下午几乎都是安静的,他们过足了瘾后开始休息。
连续几天的感官体验实在有些太过强烈,安德鲁和唐纳德起先还在轮流注意着地下室的情况,到了傍晚的时候,渐渐被睡意所征服。
但是安德鲁仍然不放心,他亲自去地下室的门口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回楼上卧室睡觉,唐纳德轮到下半夜和他交换。
艾伦数着时间,认为差不多到了夜的时候忽然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中带着十分安静的等待,然后用力地挣动自己的身体。
他十分剧烈地在墙上挣扎,以此来探测观察者们的反应,如果有人注意到并且开口警告的话表示机会还未来临,艾伦尝试了很久,每一秒钟都希望不要听到任何阻止他的声音。
很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任何声音通过对讲机传送过来。
艾伦安静下来,他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的麦克,而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好机会。”他说:“上帝创造机会,而我们把握机会。”
他的双手一松,手铐发出咔的一声,从中间松开,艾伦的双臂立刻获得了自由。
麦克知道这并不是魔法或者奇迹,这个男人具有超人的智慧和忍耐力,安德鲁应该后悔自己用SM的道具镣铐来捆绑禁锢他,如果使用逆向支撑原理的钢制手铐也许就没有这么容易弄开。
艾伦把咖啡纸杯中的吸管折叠塞进手铐的铰链中,这个简单的工作了他很长时间,所以他需要一个绵长而邃的热吻来掩盖他的行动,当他们在安德鲁眼前吻的时候,麦克的头发挡住了艾伦手部的动作,他们如此热烈地亲吻,使安德鲁完全忽略了其余部分。
而后重新扣上手铐的时候,铰链的合页产生了阻碍,虽然看似被扣紧,但却留下只要稍微用力就会分开的缝隙。
艾伦经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自由。
他离开冰冷的墙壁,麦克也挪动身体,他跪在角落的地面,艾伦攀着墙壁的缝隙踩在他肩膀上。
高的窗户并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爬出去,艾伦的手臂尽力往外伸,摸到了一条电线。
这个荒废的小庄园早就停止了供电,安德鲁和唐纳德接通小型发电机才能使他那些监控设备得以运行,在安德鲁安装针孔摄像头的时候,艾伦就注意到了那根电缆。
现在他抓住电缆,在窗口的砖石上用力磨擦,手臂下压的力量很快使电缆外层的绝缘橡胶断裂露出里面的铜芯,艾伦从麦克的肩膀上下来,他捏着绝缘层反复弯折中间的铜线,了很长时间才把它折断。
地下室虽然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艾伦知道整幢房子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不再有电力供应到各,电灯熄灭,一切设备停止运作。
“好了,我现在只希望它够长。”
电缆被拖到铁门边,艾伦握着裸露铜芯的缆线头,他向麦克作了一个竖起拇指的动作。
麦克领会地点了点头,来到墙上的对讲器边,他用肩膀压住对讲器的按键,使它发出一个开始通话的提示音。
“嘟”的一声鸣响惊醒了在监控器边打瞌睡的乔尼?唐纳德。
他猛然抬头看着屏幕,但立刻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该死,停电了!”
唐纳德推开椅子:“他们怎么弄的?”
他气呼呼地从桌子上抓起霰弹枪,然后迅速地往地下室跑去。
“这些欠教训的贱种,我一下去就要他们好看。”
他嘟嘟囔囔地来到地下室门口,铁门被锁链锁着,唐纳德打算开锁后一脚踢开门,有人敢乱动就让他变成肉泥。
他显然没有像安德鲁那样把艾伦和麦克了解得那么入,他没有见过两人在安德鲁面前的缠斗,对他们的行动能力一无所知,以他看来,地下室里只有两个虚弱疲惫的囚犯,而自己手里握着强火力的武器,还有什么可怕的。
该有人告诉他们谁是主宰了。
“先生们,你们和安德鲁合起伙来剥夺我的睡眠时间,我要让你们知道这是多重的罪。”
唐纳德一边把钥匙插进锁眼一边转动。
当门边的艾伦听到那一声叫人愉快的开锁声时,立刻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电缆凑到了金属把手上。
“电力强劲。”
他看到一束耀眼的火从接头的地方迸发出来。
门外几乎没有听到唐纳德的叫喊,他的身体被强烈的电流通过,瞬间肌肉痉挛重重地撞在铁门上。
艾伦立刻拉开电缆,他吹了声口哨,望着自己手中的线头说:“危险。”
麦克倚在墙边,他看着艾伦小心地放下电缆并把门打开,唐纳德的身体从打开的门外倒下来。
“他死了吗?”
“没有,他用右手开门,还不到心脏麻痹至死的程度,不过我拉开的时间再晚一点情况就不同了。”
艾伦用脚踢了他一下,顺便捡起地上的霰弹枪,他抬起头对麦克说:“先去弄开你的手铐,然后找衣服离开。”
安德鲁说过这个地下室两边连着洗衣房和工物间。
艾伦和麦克离开囚禁了他们近一周之久的地下室,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工物间里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工具,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有用来修建草地的树篱剪,饲料叉,电圆锯和切割机,艾伦从一堆工具中翻出一把生满了斑驳锈迹的断线钳。
“转过身来。”
他很轻易地剪断了手铐之间的锁链,然后用改锥撬开麦克腕上的镣铐。
“项圈要我帮忙吗?”
“不,我自己来。”
麦克剪断皮质的项圈,现在他们彻底自由了。
艾伦道:“好了,去找衣服,我不喜欢裸奔,希望我们能在安德鲁?凯斯那个变态醒来之前穿好,我不希望我光着身子的样子是他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后影像。”
麦克用手扶着墙,他感到自己的体力正在恢复,但是腿脚还不是很有力。
任何人经历那样的摧残都无法立刻振作起来,肉体上的创伤对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也许较容易恢复,但精神的创伤却很难磨灭。
艾伦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张开双手说:“要我帮你么?”
“不需要。”
“那么我求你让我帮你吧,行了警官先生,我们在赶时间,我快要冻死了。”
他不管麦克答不答应,手臂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扶了起来。
麦克开始还有些反感,但终于还是把身体靠了过去,借助艾伦的力量离开了工物间。
“那就全靠你了,史上最伟大的杀手先生。”
艾伦为他的话而怔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说:“我记下了,这是警官先生第一的肺腑之言,我会加入到我的收藏之中。”
“收藏?”
“是的,我收藏我的奇妙经历。”
艾伦扶着他看着周围的情况,一切都很安静,他小心地走出来往洗衣房的方向而去。
“我倒是很想知道一个杀手的奇妙经历是怎么样的。”
“那属于商业机密的范畴,我不会向同行透露……警察也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时刻警惕周遭环境。
洗衣房里堆满了杂物,有不少没洗过的衣服和被单桌布放在一起。
艾伦和麦克的衣服也被扔在这里,只是艾伦的T恤被唐纳德撕破了。
他先穿上裤子,然后在置衣箱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背心。
“噢,真不错,用上阻燃材料的高弹力棉,军方的产品毕竟不一样。”
艾伦穿上背心,看到麦克也正在穿回自己的衣服。
他忽然说:“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安德鲁?凯斯要叫你路易?你为什么会在他家里?”
“你最好别问。”
“呃……”艾伦笑了笑说:“我明白了,你在卧底?你知道安德鲁是个色情狂所以故意扮成男宠去勾引他?”
“闭嘴,艾伦?斯科特。”
“嘿,你叫我的名字了?”
艾伦笑了笑:“这没什么好觉得难堪的,我也那么干过,我们的经历还真相似。”
他举着手说:“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漂亮的女人让人警觉,而漂亮的男人则常遭人轻视,轻敌是我们可以轻易战胜对手的要素之一,能利用就不要浪费。”
“你的头脑中充满了歪理。”
“不全是,还有很多神圣的东西。”
“比方说呢?”
麦克穿上外套,他听见艾伦用很沉静的声音说:“圣经。”
“圣经?”
“是的,我一直记得那一段。”
艾伦和他在直通地面窗户的微弱光芒下对视:“就是所多玛城毁灭的那一段。”
他说了一半忽然把霰弹枪举起来推弹上膛。
“天使领着罗得的妻女从城里逃出来,他告诉他们不要回头,要一直往山上跑,可是罗得的妻子却在半路上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她变成了盐柱。”
麦克看他举着枪,用右手推开洗衣房的门,艾伦平静的声音道:“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罗得的妻子要回头看呢?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麦克沉默不语,他感到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忽然充满了杀人的意味。
他听到自己在说:“我要去逮捕安德鲁?凯斯。”
但是艾伦踏出房门并且纠正了他的话:“不。”他说:“我去杀了他。”
第二十五章 战争故事
录音机里在放着一首歌。
这年头很少有人还留恋着磁带,但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却是例外。
他显然并没有在听,只是用一双颜色非常浅的眼睛望着窗外。
录音机放出的是一首很古老的朋克摇滚乐,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娄?里德的专辑变革者,反映着病魔、金钱和毒品,嫉妒、痛苦和性的音乐。
亚瑟?布伦特安静地在这个响彻着摇滚乐的房间里静坐,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就像个雕塑一样静止。
不管周遭的环境如何,他好像永远于静止状态,日光穿过窗户照射到他的双腿上,那里覆盖着厚厚的毛毯,一直垂到轮椅两边的踏板上。
黛西从外面推门进来,她把音乐关得小声了些,但是刚要说话,就被亚瑟抢先了。
亚瑟俊美的脸上依然平静,好像在说话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黛西,艾伦?斯科特先生有和你联系么?”
“……没有。”
“他说过,如果他杀了安德鲁?凯斯就会和你联系是么?”
“是的。”
“但是他没有……”
“亚瑟。”黛西打断他的话,稍微等了一会儿才接下去:“有人要见你。”
“是谁?我没有认识的人在这里,让他回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是一位警官。”
亚瑟终年不见阳光的脸盲目地转动了一下,浅色的眼珠也转向了黛西。
“是一位警官,亚瑟,你必须见他。”
“请他进来。”
五分钟后,奥斯卡?塞缪尔警官站在了他的面前。
奥斯卡打量着这个面目俊美,但毫无生气的男人,他按耐着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情,慢慢地凝视着他说:“亚瑟?布伦特先生,很久不见了,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艾伦握着温彻斯特防卫者的霰弹枪来到了地面。
他第一看清楚这个房间。
起居室的桌子上放着电视机和监控器,各种电线缠绕着拖在地面,麦克的制式手枪也丢在那里,茶几和沙发上到都是喝空的啤酒罐和速食食品的包装袋,还有一些――爆米。
“他们把这儿当成电影院。”
艾伦露出了一个冷笑,他发现麦克并没有跟上他,但是只要他不上来阻止他杀人,就已经是个好现象,艾伦从来没有期待过麦克会被愤怒冲昏头脑陪他一起向安德鲁?凯斯射击,在他那肮脏的身上无限制造弹孔。
他把这称为职业道德的局限性,好警官不会随便杀人,职业杀手不会免费杀人。
通向上层的楼梯也一样肮脏简陋,很久缺少人打理的样子,艾伦慢慢地走上去,他曾预想到会如何来杀死安德鲁?凯斯。
这并不是预言性质的,从某种程度上说来,计划也可称为一种预知,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最终达到目的。
艾伦信步走上楼梯,他丝毫不希望掩饰自己,如果安德鲁能够听到这死神降临的脚步声他将会感到很愉快。
“砰”的一声踢开了房门,但是出乎意料的,卧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凌乱的被子堆放在床上,地面扔着一些色情杂志和发黄的报纸,衣柜大开着,里面只有几个衣架。
艾伦端着枪慢慢地走进去,他镇定并且随心所欲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不必担心,只要他能自由行动,一切就全在控制范围内。
发黄的墙壁上贴满了不堪入目的照片,全都是些SM和鸡奸的镜头,像剪报一样的格式分布在墙面上,同样积满了灰尘。
艾伦的目光从那一整面墙的照片上掠过,那些大概都是以前被安德鲁和唐纳德折磨致死的受害者照片,几乎包括了强奸和残杀的全过程,光是看到就会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所有的照片上都没有出现安德鲁和唐纳德的脸,但是只要稍作调查一样可以成为证据。
艾伦草草地看了一下,忽然目光被其中一张照片所吸引。
在无数凌虐的照片中,那显然是特别的。
艾伦伸手把它从墙上撕下来,用手擦掉上面的灰尘。
照片是一架AH-1S休伊眼镜蛇直升机,前面聚集了十几人的合照。
所有人都穿着迷彩战斗服,肩上扛着武器,前排的人单腿放下蹲在地上,安德鲁是其中之一,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印着1991年1月31日。
艾伦捏着照片的手指忽然收拢,他紧紧地攥着这张照片,目光落在后排站着的一个男人脸上。
那是个高大强壮的白人男子,表情严肃,棕色的头发剃得很短,看起来十分精悍的样子。
“你在为我怀旧?”
一个险恶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别动,艾伦,先放下枪。”
安德鲁的双手中发出一个异常的金属声,他在艾伦身后有恃无恐地命令到:“你是个枪械专家,应该听得出我手里拿着什么。”
艾伦没有动但也没有放下枪,他看起来好像在回答一个有趣的小问题,稍微侧了一下头,想了想说:“史密斯威森M5,用5麦格农手枪弹,Hand Cannon,一发子弹可以打死一头非洲象。”
“Bingo!全中,你的专业真是让我敬畏,现在听话放下手里的枪。”
艾伦转过头,用眼角望着他,安德鲁看到一个他永生难忘的眼神。
“我不会再放下武器,你要开枪的话就尽管开,但是给你一个忠告,你只有一机会,安德鲁?凯斯,如果一枪没有办法让我死,你的死期就到了。”
安德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一种好像被死神冰冷的手指抚过颈项的森冷寒意包围着他。
这个男人太危险。
虽然他很特别,很年轻性感,符合安德鲁的口味,但他不是一个可以供人随意摆弄的性玩具。
安德鲁告诉自己,现在就杀了他,否则一切都将变得无法挽救。
他杀人的念头刚一兴起,立刻就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S&W M5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口径的子弹旋转着射出转轮,转眼间就使对面的墙壁粉碎,残破的照片纷纷落下,扬起一片浓重的灰雾。
安德鲁被巨大的后坐力推动,枪口向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等他看清楚子弹造成的破坏时,却发现艾伦已经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他惊慌地重新举起枪,但紧跟着左边的额角就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艾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他开枪的一瞬间躲开,他翻滚过地面在安德鲁的左侧站起来,用霰弹枪的枪柄重击他的头部,又在下颚上补了一下。
安德鲁发出一声痛呼,立刻摔倒在地上,他在倒地的时候还企图举枪射击,但是艾伦用脚踩住了他的手腕,霰弹枪漆黑而冰冷的枪口抵在他左眼的眼眶上。
“我忘了还有一个忠告要给你。”
艾伦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黑夜里看不出那是种什么表情,但安德鲁清晰地听出他声音中的冰冷。
“在室内和近距离范围最好不要用威力那么大的手持加农炮,它不但会过度破坏环境令你失去控制,而且一旦射出第一枪,就很难再有机会迅速瞄准。”
艾伦的声音有条不紊:“另外,你不该让我猜枪的型号,我知道每一种枪的优点和不足,你太依赖武器,这是军队里留下的坏习惯么?”
安德鲁不能说话,他正被死亡的触角所缠绕,不能动弹也无法思考。
但是很意外的,艾伦并没有立刻开枪。
他虽然维持着随时都可以射击的状态,但并没有开枪的意思。
艾伦慢慢地把左手举到安德鲁还能够看到的右眼前,他的手里捏着那张从墙壁上撕下来的合照。
“我希望你还能看清楚,现在告诉我这张照片的来历。”
安德鲁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他看清了艾伦手里的照片,但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吸引了这个冷酷的杀手。
“A-STA小队全员的合照,在我服役的军事基地拍的。”
“告诉我每个人的名字和军衔。”
“我记不住。”
“你会记住的,从第一排左边开始,一个个说。”
“……”安德鲁困难地把视线聚焦在那张照片上,透过窗外的月光,他极力地分辩着上面的人影。
“鲍勃?弗伦特,中士、杰克?劳瑞恩,中士、保罗?威廉姆斯,少尉……”
他一边看着一边说,有时会停下来想想,但还是很快地说完了前排的人,当他说到第二排的时候,安德鲁很明显地感到艾伦持枪的手微微地用力了一下,他感觉他有一些细微的心理变化。
“……詹森?艾尔隆,准尉,雷克斯?尼古拉斯,少尉……”
“停下!”
艾伦打断他:“雷克斯?尼古拉斯,这个男人还活着么?”
“我的服役期满后没再见过他,但是不出意外,他就还活在这世上。”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
“没有。”
艾伦望着他的眼睛,确定他不可能在枪口下说谎。
“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那么向你告别,希望你在地狱能受到热情款待。”
艾伦的手指已经将扳机扣下了三分之一,再稍微用一点力,分散的弹丸便会让安德鲁的头骨碎裂,血肉横飞。
死亡的恐惧完全将他吞噬了。
安德鲁在那一瞬间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不,不,别开枪,我求你。”
他一边叫着一边语无伦地道:“我想起那个男人的住址了。”
“哪个男人?”
“雷克斯?尼古拉斯,我有他的通讯地址,电话,你要什么都行,只求你别开枪。”
艾伦望着他求饶的样子冷笑了一声:“你把通讯录放在哪儿了?”
“我需要找找。”
艾伦弯下腰拿走他手里的左轮枪,他用一只手推出转轮把里面剩下的四发麦格农弹倾倒在地上,霰弹枪的枪管已经离开了安德鲁的眼眶。
“站起来。”
就在安德鲁慢慢站起来的时候,艾伦忽然听到了麦克的叫声。
他的声音充满了迫切,站在楼梯口大喊:“艾伦,快躲开。”
话音落下,艾伦的身后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第二十六章 崩溃的追讨
克莱恩?G?阿洛特。
爆破专家,在战争期间执行A-STA小队的爆破任务,以单兵作战成功地炸毁了敌方重要的军事设施,在设置炸弹方面是个名人。
当麦克在洗衣房墙壁的塑胶炸弹上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立刻将安德鲁和他联系起来。
他们之间存在着亲密的战友关系?
克莱恩教会了他如何设置炸弹?
那无疑是个炸弹狂人,他在他的得意作品上写自己的名字,就好像把自己融合进炸药里一样。
墙壁上的炸药设置得十分完美,经过精确的计算,可以看出安德鲁并没有恐吓他们,只要他引爆炸弹,不但可以控制爆炸范围,连毁坏程度也一起计算在内。
“希望他没有在别的地方这么干。”
麦克离开那里,迅速上楼,他知道艾伦一定会杀死安德鲁,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听到枪声。
他们在谈什么?
如果要让安德鲁充分体会到临死前的恐惧,那时间也太长了。
麦克感到有些不对劲,就在他上楼的瞬间,他看到安德鲁紧贴在身边的手指,按下了一个引爆器。
“艾伦,快躲开。”
他只来得及那样叫,但是爆炸的声音远比他来得迅速和响亮。
一阵硝烟过后,他看到艾伦伏在地上,大量的墙壁碎片覆盖在他身上和周围的地面,安德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越过阳台的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
麦克冲上阳台往下看了一眼,安德鲁虽然摔倒,但好像没有受什么伤,地上的稻草堆减轻了下降的力道,他迅速站起来,然后进入了下面的房间。
“艾伦!”
麦克回到室内,他拨开碎墙看到艾伦只是有一些小小的擦伤,他的反射神经的确令人赞叹。
“马失前蹄。”
艾伦坐起来,抖了抖头发上的灰尘:“竟然会被他的小招给耍了。”
“我很想知道原因,你要是经常失手,不可能活到现在。”麦克望着他问:“你在跟他说些什么?”
“一个老朋友的事情。”
艾伦说着把麦克的枪还给他:“在下面捡到的,丢了枪的警官得写报告,我知道那很麻烦。”
“谢谢。”麦克接了过来,他检查里面的子弹,然后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
“因为安德鲁要开始拆房子了。”
他的话音落下,就听到下面传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房间产生了一阵剧烈的摇晃,屋顶掉下来一片粉灰。
艾伦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剧烈的爆炸,把楼梯炸毁了,火焰伴随着热浪席卷而来,把他重新逼回室内。
“走捷径。”
麦克指了一下阳台,一楼已经完全烧着,干燥的稻草堆迅速烧起来,每迟疑一秒钟,退路就被吞噬一点,等到火焰爬上二楼,他们就无可逃了。
艾伦抓着窗框向下看了一眼,现在只有左边的一块方地空着,他登上栏杆道:“我先下去。”
麦克点头:“好,但我不需要你在下面接着我。”
艾伦跳下去之后,麦克也紧跟着跳下来,他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因为腿脚无力而摔倒,艾伦顺手扶了他一把。
“现在你可以去报警了,把你的同事们叫来收拾残局。”
艾伦端起手中的枪去找房子的入口。
“你要干吗?”
“我去找安德鲁?凯斯,他还在这房子里,我知道,他只炸毁了楼上,还留着地下室,我还有话要问他。”
麦克沉默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现在无法联络警方,这里不但断电而且没有电话,唐纳德的车子也被炸毁了,要离开这个荒野之地沿着公路至少要徒步走上三十多公里。
他现在唯一寄望于安德鲁身上会带着行动电话,听到艾伦这样说,也没有去细想他会有什么重要的话必须要从安德鲁口中问出来,紧跟着就进入了硝烟弥漫的房间。
但是事情并没有艾伦想得那么简单,安德鲁是个比他预料中更加狡猾的人,他经历过战争并且存活下来,有很多方法可以帮助他死里逃生。
地下室的门还敞开着,遭到电击昏厥的唐纳德已经不在那里,安德鲁还没来得及引爆地下室,但是他却和唐纳德两个人离开了房子。
“他逃走了,该死。”艾伦从地下室上来,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了,大部分墙面倒塌,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快离开这儿。”麦克用手挡开掉下来的小块墙体,艾伦一脚踢开钉着木板的窗户和他一起闯出了几乎倒塌的房子。
他们在室外远离浓烟的地方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猜他们会往哪儿逃?”
艾伦一边吸气一边问道,麦克望着面前一片幽暗的森林回答:“那里是唯一的可能性,安德鲁受到通缉,他往任何一条大路走都会遭到警方的拘捕,但若是往那里就可以有效地躲开警方的视线。”
“很好,听说我也被通缉对么?”艾伦站起来往森林的方向走。
麦克很明显地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在崩溃边缘挣扎的紊乱,这是几乎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无论是遭受囚禁还是陷入生死困境,艾伦都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他的眼睛永远是有条不紊的澄明和透彻,麦克几乎想象不到这个技术高超的冷酷杀手会有这样不顾一切的眼神。
那种混乱简直可以扼杀他,但这是对安德鲁?凯斯的仇恨么?
麦克认为自己受到的折磨远超过他,但是他却把这股怨恨牢牢地控制住了,他的理智战胜了身体上受到的摧残,所以他无法理解艾伦的恨意。
他好像誓不罢休。
“你这样进去等于送死,黑夜里盲目的追踪只会让你迷路。”
“是么?”艾伦边走边说:“他们是亡命之徒,我是追踪者,我不会比他们先死。”
“我们应该离开这里,想办法和当地的警局联系,让他们派搜索队过来,很快就能逮到他们。”
“我说过你的想法错了,警官!你还在幻想把他们送上法庭,想想看法官会怎么问你?你要当着所有人包括陪审团,律师,你的警员同事的面说出这一个星期来发生的所有事,他们会问你每一个细节,你觉得那样很好是么?如果你认为那样很好,那么我无话可说,另外,请最好搞清楚,我不是警察,我们的立场相反,所以别再用‘我们’这个词,这里没有‘我们’。”
麦克望着他不断向前的背影,忽然问:“你在安德鲁的房里找到了什么?”
艾伦没有回答。
他们的脚步在干燥的土地上反复响起,但是听起来却反而更加沉静。
“你原本是去杀他的,为什么现在变成有话要问他?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你问得太多了,麦克?艾尔维斯警官,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不管我是要杀了他还是要问他问题,这都不关你的事,还是说因为那做爱,你爱上我了……”
他的话忽然之间被打断了,麦克从身后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把他压倒在地上,艾伦手中的霰弹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惊起了一大片飞鸟。
麦克用膝盖压着他的腹部,一只手揪起他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握拳对着他的脸颊用力地揍了下去。
艾伦不甘示弱地用脚踢开他,很快占据向上的位置,他们在干裂的地上翻滚,互相为对方制造伤口,麦克的体力大量消耗,他虚弱的身体刚聚集起一些力量就迅速地用尽了。
艾伦举起的右拳停在半空中,他们同样地喘着气,愤怒地瞪视着对方。
“向我道歉。”
“……”
艾伦放下拳头,他从麦克的身上站起来,捡起霰弹枪,过了很久才慢慢地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他诚恳地道歉,因为在麦克的眼中,艾伦看到比任何时候都要受伤和愤怒的表情,如果有人对自己说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把枪管塞进他嘴里,打烂他的喉咙。
“真的很抱歉。”
艾伦伸出手去拉他,但是对方却把他的手掌打开了。
麦克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冷地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抓到安德鲁?凯斯,那么我们的想法一致,在找到他之前,你不能单独行动。”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追踪?”
“我只是想快点结案。”
“很不错,我甚至可以答应你不杀他,只要你不继续反对我,把他交给你置也无所谓。”
麦克站起来,他似乎想从艾伦的眼中看到些什么。
这个男人显然是他所从未见过的类型。
他很无情,会为了钱而杀任何人,目光中经常会透露出杀机重重的狠毒表情,但他在很多时候又会十分体贴,甚至会流露出纯真的样子来。
麦克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他。
他回想起在那个地下室里的交替着的呼吸声,他透过艾伦纯蓝的双眼看到他的内心,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够清醒一点,也许就可以进入他的精神世界,麦克直觉地感到在那里蛰伏着的东西,正呼唤着有人去了解他,释放他。
但是他却被那密不可分的交合所征服,虽然麦克对自己说忘了那些事,艾伦那纯蓝的双眼却一直残留在他的脑海里。
“我们走吧。”
他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要下雨了,不快点走的话,雨水会把脚印冲走的。”
艾伦点了点头,他不再说话,而麦克也保持了沉默。
不论对谁而言,安德鲁?凯斯都已经不是一个具体的目标,他变成一种纯精神上的压力,让他们时刻于崩溃的边缘,但又随时维持着坚定的信念。
第二十七章 玻璃丛林
“你不认识我了么?亚瑟?”
奥斯卡望着这个年轻人道:“我们曾经见过,就在六年前,在安德鲁?凯斯的家里。”
亚瑟的呼吸从几乎消失的状态中骤然响起,他好像要把自己的肺部撕裂一样地起伏着,望着奥斯卡的双眼。
“是的。”他一边喘气一边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奥斯卡?塞缪尔警官,那个时候你救了我,把直肠露在外面的我抱上救护车。”
“我很抱歉让你想起这件事,但这是迫不得已的,亚瑟,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请问。”
奥斯卡用手指抵着额头,他想了想才说:“我知道你对安德鲁?凯斯恨之入骨,他最近出狱了……”
“请说重点。”
“……好的,安德鲁?凯斯涉嫌一起连续……杀人案,警方正要拘捕他,有一位警官在与他接触之后失去了行踪,而我们在现场发现……一位意外的闯入者。”奥斯卡谨慎地选择自己的言辞,他一边注意亚瑟的表情一边说:“他是来杀安德鲁的,很可能是一名职业杀手……亚瑟,你知道他是谁么?”
“塞缪尔警官,你是怀疑我买凶杀害安德鲁?凯斯?”
奥斯卡沉默不语,但他表示默认。
“为什么是我?他害过的人不计其数,你为什么只认为我想杀他?”
“因为那些被害者全都死了,他们没有办法为自己报仇,他们的家人完全不知道凶手是谁,亚瑟,你是唯一活着并且受伤最的一个,告诉我,你找的那个杀手是谁,我需要线索去找到安德鲁?凯斯,告诉我那个杀手的名字,他的眼线,他的中介人,什么都行,求你告诉我,亚瑟,你只要再迟疑一小会儿,很可能一位优秀的警员就会死去,安德鲁?凯斯继续逍遥法外,那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亚瑟的脸上没有表情,但黛西在旁边握着他的手。
“如果我告诉你,结果会怎么样?”
“请放心,我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只要那位杀手没有在我眼前犯案,我不会对他做任何事,我也不会说出是从你那里得来的消息。”奥斯卡望着亚瑟浅色的双眼:“我只要抓到安德鲁?凯斯,只要那样就行了。”
亚瑟把目光转开,他让黛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浅蓝色的纸片,上面画着一只白色的猎鹰。
“拿着这个去康斯坦丝模型店找露比?特罗西,别让人知道你的身份。”
奥斯卡接过来,他诚恳地说了句谢谢,然后站起来说:“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看到安德鲁?凯斯坐上电椅!”
天气果然开始变坏了。
浓厚的云层覆盖着天空,不吉利地低压在树林的上方。
麦克的呼吸浓重,他感到自己的脚一直在下沉,每一步踩下去都好像有什么人在用力往下拽,要把他整个人都拖到地下去一样。
艾伦继续往前走,他一边走一边检查着地面的泥土。
安德鲁和唐纳德并没有走多远,他们有时候留下清晰新鲜的脚印,有时候脚印又会因为掩盖而消失,逃亡者比追踪者拥有更有利的优势,但他们必须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
“失去方向了吗?”
麦克用手撑着树干望着他。
艾伦正在检查地上的泥土,他后来确定那刚刚翻起的新土是动物干的。
“很遗憾,是的,脚印到此为止了。”
“但是他们不可能就此消失。”
“没错。”艾伦直起腰来,他的目光迅速扫视周围:“一个可能是他们往前走,也许会分开,但没有停下。”
麦克的手指放在了左轮枪的扳机上:“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他们就在附近。”
黑暗的天空中忽然闪起了一道耀眼的白光,他们暴露在闪电之下,随后传来了霹雳般的雷声。
麦克用力推开了艾伦,一片电闪雷鸣之中混合着枪响的声音,一发子弹穿过他们之间射进身后的树干里,紧接着一连串的子弹扫射而来,麦克用手撑着地面往树后退却,有好几,子弹几乎射中他的腿。
就在那一瞬间,倾盆大雨落了下来,无法分辨的雨幕挡住了他和艾伦,以及他们共同敌人的视线。
枪声立刻停止了。
“及时雨。”
他们在树后重逢,艾伦说:“我们得先离开这里,雨太大,我找不到他们的位置。”
“他们也一样。”
“是的,下一闪电过后我们就走,上帝保佑,请不要击中这棵树。”
麦克在雨中说道:“你还真是个虔诚的信徒。”
很快,又一耀眼的闪电在森林的上方擦亮,光芒消失后他们同时站起来,往漆黑的跑去,雷声和暴雨掩盖了他们的行动。
“我真不知道安德鲁那个变态哪儿来的那么多武器。”
“罪犯的身边总是会有很多武器,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这听起来倒像是句讽刺的话。”
“真高兴你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艾伦慢慢地停下来,他在一块岩石后面休息,麦克的脸色在闪电下看来很苍白,他们正式开始和安德鲁玩丛林游戏,双方都有强力武器,只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我收回前面的诺言,如果被我抓到安德鲁?凯斯那家伙,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刚才还说过,要交给警方理的。”
“你的好脾气真让我抓狂,难道你是安德鲁?凯斯的保镖,为什么这么注意他的安全,现在是生死关头……”
“但你还有话要问他,记得么?”
“欧……”
艾伦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擦掉上面的水珠:“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
他开始闭口不谈自己的事情,麦克慢慢地跟上他,暴雨连续不断地从他们的头顶浇下,他感到自己的双腿更加沉重了。
麦克极力地排除这件事,他希望他所担心的不要发生,但自己的呼吸却越来越浓重,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他感到浑身发冷。
“我开始怀念安德鲁的蔬菜汤了。”
艾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前方传来,麦克几乎都听不完整。
“你说什么?”
“我说,我感到肚子饿了,如果有一碗热汤,那感觉一定很好。”
“是的……热汤。”
麦克振作了一点,艾伦顺着岩石找到了一个狭小的山洞。
“今晚的避雨场所,虽然小了点,不过我希望安德鲁也能摸到这里,我们就能够守株待兔。”
他让麦克先进去,自己在外面找了些树叶挡雨。
大概是被什么动物遗弃的洞穴,洞口虽然很小,里面却还比较开阔,只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他们彼此听着对方挪动的声音,呼吸的声音,闪电来临后两人目光相对。
麦克疲惫地把头靠在身后的岩石上,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他身上,令他感到一阵瑟缩。
“希望在天亮之前雨会停。”
艾伦感到棘手地道,突然之间降临的暴雨打乱了他的计划,没有干燥的木柴取暖,没有火,甚至无法找到食物充饥,暴雨令气温下降,身体也不断地变冷。
他靠着洞壁往外看着天空,忽然觉得也许应该听从麦克的话,盲目的行动导致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状况。
艾伦听着麦克浓重的呼吸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顾一切地追踪安德鲁,那张照片上的人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却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他从口袋里找出那张已经被雨水淋湿的照片,在一片漆黑之中狠狠地用手攥住,仿佛要把里面的人捏碎似的。
“那是谁的照片?”麦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像有点呼吸不畅。
“没什么,一个老朋友。”艾伦把照片收好,他抬起头望着天空,闪电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他说:“我恨有闪电的雨夜。”
“为什么?”
“很难说。”艾伦道:“人与人沟通往往不得要领,因为我们对彼此不熟悉,所以有些事情我无法对你解释清楚。”
麦克沉默了一会儿:“就像隔着玻璃的丛林,虽然可以看到对方,却无法接近。”
“很有趣的比喻……但是你为什么要一直和我说话?这不像你的作风。”
“我只是,不想睡着……”
艾伦听到那句话后把头转了过去,他在黑暗中望着麦克,直等到下一个闪电亮起,照射在那张紧闭着双眼的苍白脸孔上。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问你。”
他那样望着麦克,忽然说:“从昨天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你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究竟是怎么回事?”
麦克没有回答,他依靠着石壁的身体慢慢地往一边倾倒,在艾伦惊讶的目光下倒向了地面。
第二十八章 献身精神
很久以前,有一位勇敢的骑士。
他率领他的部下在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与敌人交战。
雾霭绕过他们发亮的甲胄和翻腾的战马,骑士明晃晃的宝剑直刺天空,向着死亡和不吉祥的力量冲撞。
他浴血奋战,闪电为他披上最后的战甲。
艾伦望着麦克倒下的身体微微地吃了一惊。
“你怎么了?”
他弯腰爬过去想把他扶起来,但是手指碰到他湿漉漉的衣服时,立刻感到那隔着外套的身体一片烫手的火热。
“欧,见鬼,你在发烧。”
艾伦用手摸着他的额头,那里也是滚烫的,但是这具滚烫的身体却在他手中不断发抖,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好了,别动,我来想办法。”
艾伦松开手,脱掉麦克的外套,湿衣服是让体温降低的原因之一,他没有办法生火来把衣服弄干,所以只能把他的衣服脱掉。
失温和高烧可以迅速地夺去人的生命,艾伦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并不是单纯的因为这场暴雨,还有之前所受的折磨,以及伤口感染引发的炎症,最后还要加上过度疲劳和精神压力。
“别担心,我会救你的,等我们分开了随便你死在哪个混蛋的枪下都不关我的事,但别死在我面前,懂吗?”
他又动手脱去麦克外套里面的T恤,接着把他的裤子脱掉。
失去了衣服的遮盖,麦克毫无意识的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蜷缩着,仿佛觉得更加寒冷。
艾伦用力吸着气望着麦克,他自言自语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是的,这是野外救生的常识,你一定会很感激我作出这样的牺牲,对么?”
他把手伸到自己的背后,往前脱下身上的背心,迅速地把自己脱到一丝不挂。
艾伦抵御着洞外凌厉的冷风,把麦克颤抖的身体移到山洞的。
没有任何取暖设备的环境里,要保持体温不再下降,这是最简单,并且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
艾伦在想,如果是男人女人的话,一定会像干柴烈火一样燃烧起来的。
他让麦克侧卧,保持急救的复原姿势,这样能让他呼吸畅通。
然后他在他身边躺下,用自己的身体贴近他,手臂绕过他的肩膀在身后紧紧地拥抱住他颤抖的身体。
他们的肌肤相互摩擦,麦克的呼吸炽热而带着病态的异常,一阵阵地喷薄在艾伦赤裸的胸膛上,他苍白的脸渐渐烧红,但却没有流一滴汗。
艾伦感觉到他的胸膛不断剧烈起伏,好像空气无法进入一样,肺部正在痛苦地挣扎。
他抱紧他,用自己尚且温暖的身体为他导热。
他们成熟而健康的肌体在恶劣的环境中相互交流,时间凝固,一切静止。
艾伦很想知道自己为何要屡去救麦克,这并不能单单用好心来解释。
也许的确有什么东西吸引他。
虽然暂时无法解释,但艾伦知道他迟早会找到答案。
他比麦克稍微能够多一点理解男人之间官能性的剧烈欢乐是什么性质的东西,例如他以前对那些喜欢男宠的大人物所做的事情,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何表现能够引发他们的性趣,但是艾伦并不认为自己会对男人有感觉。
他是正常的。
他喜欢女人,而女人也同样喜欢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种喜欢之中,他总是抱有着一种异常的恐惧,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似的。
艾伦命令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他睁着眼睛思考着要如何走出这片森林,要如何让安德鲁说出那个人的下落,还有,要如何来挽救麦克的生命。
这些都是他现在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就在他投入地思考这些事情,以便忘记自己怀里正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麦克的身体忽然挣扎了一下,他好像在半昏迷的状态中仍然十分难过,于是用手推开艾伦的胸膛,意识恢复的症状虽然不明显,但也足够使他想到抗拒那个正紧紧拥抱着他的人。
精神的创伤在清醒的时候较容易控制,而在意识模糊中却变得异常敏感。
他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艾伦觉得他简直就是在恶梦中和凶犯格斗。
“如果每个男人的睡相都这么差,新娘的课程表里就应该加上一条自由搏击。”
艾伦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按在地上。
“冷静,听到了么?冷静点,你再不停下我只能采取防暴措施了。”
麦克听不到他的话,他的恶梦中也许有巨大的怪兽在步行,只要他停下搏斗就会被梦魇所吞噬掉一样。
艾伦紧紧地压着他的四肢,他低下头,用力吻住了麦克微微泛白的嘴唇。
这是让女人冷静的好方法,屡试不爽。
他用舌尖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入到他口中。
艾伦慢慢地探索,轻柔地吮吸着他的舌头,他闻到从麦克赤裸的身体中所散发而出的味道,他紧闭的双眼下有着的阴影,一种被伤害而不自觉地残留着的痛苦痕迹,一种被高热折磨而显现出来昏暗的酩酊之意,闪电加了这种纵横交错的复杂表情,令他看起来如此令人震惊,充满了倨傲而抗拒的优美。
艾伦闭上眼睛,他令自己陷入这种神话般不可思议的交流之中,忘掉一切,完全沉醉其中。
麦克挣扎中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他停止了和艾伦的搏斗,当艾伦离开他的嘴唇时,麦克已完全进入了沉睡。
“不会是窒息了吧。”
艾伦担心地用手试他的呼吸,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却很有规律。
他收回手指笑了起来,脸上带着自嘲而且自负的表情:“艾伦?斯科特的热吻总是让人窒息,无论对手是男人还是女人……噢,上帝,可别把发烧的病毒传染给我。”
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重新把麦克抱紧。
艾伦背靠着山壁,让麦克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一只手紧拥着他,另一只手握住了霰弹枪,他不让自己睡着,一边望着外面的雨幕一边陷入了沉思。
骑士在斩下敌将的头颅后倒下了,他落下战马被山谷的激流冲走。
死神在他肩头栖息,他呼唤唯一神的英名,低吟几句亡者远避的圣句。
于是从神殿的方向,传来剧烈而响彻四方的呻吟,像是将他微弱的声音放大又送回来的回音。
他微笑,然后垂下眼睛,看到死亡穿过拂晓的昏暗,一群姑娘手捧还未开放的白向着神殿的方向而去。
其中最漂亮温柔的那一个离开队伍发现了他,她跪下来双手抱紧他冰冷的身体,白色的百合就摆放在两人的身边。
她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暖身,把一切皆献给伤痕累累的英雄。
“嘁!”
艾伦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
是谁告诉他这种漏洞百出令人发指的故事?
那女人如果有点脑子就该找人把伤者送回神殿去,不过也许时间紧迫,那男人真的快死了,但是为什么姑娘会离群独自到山谷来呢?
艾伦不明白,就好像他不明白罗得的妻子为什么要回头一样。
神话故事总是不切实际的。
他摸着麦克滚烫的身体,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干燥的衣物,温暖的环境,滚烫的食物和退烧药,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艾伦后悔自己的莽撞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如果他早一点开口问他,或者早一点发现他的异常,也许就能够避免这种事的发生。
艾伦把下颚压在麦克的肩膀上,极力地想让自己忘掉刚才那个故事,并为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忽然想起这奇怪的故事而感到汗颜。
一个躺在床上,由母亲口中说出来的睡前故事。
“那是个什么样的母亲,竟然在5岁的儿子临睡前讲这种色情故事。”
他不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一道无比耀眼的闪电出现在遥远而低迷的天空,随之而来的霹雳使他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
艾伦忽然低下头,把自己埋在麦克滚烫的颈窝中。
第二十九章 雨夜
闪电划破了邃的夜空。
焦雷猛烈而疯狂地在窗外骤然响起,好像要把一切都打碎似的。
他心惊肉跳地在床上弹了一下,瞪大眼睛望着窗外那怪异的画面,然后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裹起来。
“砰”的一声。
楼上传来了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
男人和女人在房间里争执。
“若拉,再试一,你知道这些东西总是经常会出错,以前也出过错不是么?”
“我已经试过三了,瑞克,我不想再听你说同样的话,你要拿出办法来,而不是整天对我说再试一再试一,这全都是你的错。”
男人开始沉默不语,很快的,房间里传来女人饮泣的声音。
“瑞克,不用再试了,两条红线,我的那个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我怀孕了。”
他悄悄抱着枕头走上楼梯,透过亮着灯的门缝往里看。
男人抱着女人的肩膀,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她殷殷哭泣,害怕得全身颤抖:“上帝,赖安会杀了我们,我和他已经半年没有做爱了。”
一闪电和雷鸣把他吓了一跳,楼下的门打开,另一个男人湿漉漉地站在外面,他慢慢地走进来,从客厅的壁炉上取下猎枪。
麦克醒来了。
他感到自己全身的水分都已经烧完,现在只剩下一具枯竭干裂的身体。
天还没有完全亮,暴雨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闪电和惊雷已经过去,只剩下连绵不断的风雨还在继续,麦克动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紧缩在艾伦怀里。
这令他大吃一惊,但很快明白了艾伦这样做的原因。
他疲惫地把头往后靠了一会儿,用手捂着自己仍然有些发烫的额头。
艾伦终于还是睡着了,他和麦克一样不眠不休好几个晚上,寒冷和饥饿同样侵蚀着他的身体。
麦克从他的双手中挣脱出来,即使那样,艾伦也没有醒,他细微的鼾声带着好听的韵律,完全沉浸在睡梦中。
但那个梦有多少是美好的?
麦克摸到自己的衣服,依然还是湿透的,他不想再加重自己的病情,所以只好重新把它扔回地上。
他往角落的缩紧身体,不断地发着抖。
艾伦紧闭的双眼下有无数道模糊的雨水流过的痕迹,柔软的亚麻色头发紧贴在他的脸上,若不是因为那把用力握在手中的霰弹枪加强了他现实中强韧的印象,麦克几乎会以为他正陷于一种无助而苦闷的状态之中。
就在麦克打量他的时候,艾伦的上身忽然突如其来地颤动了一下,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噢……”他皱着眉,用手揉了揉眼睛,好像有点陌生似的望着周围。
“你醒了。”
“竟然睡着了,我以前为了狙击某个目标人物,整整三天没有睡觉,但最后只用了一枪就射穿他的颅骨。”
“别对我说你的犯罪史。”
艾伦微微动了一下,他的左腿立刻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酸痛。
“脚麻了。”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腿一边往外看天气:“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退烧?”
“没问题。”
艾伦转过视线借着微弱的晨光看着他,听到那不正常的呼吸声,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麦克闭口不谈他用体温导热的事情,艾伦也不愿意再提起它。
他打算等雨停了一个人去找安德鲁?凯斯,把事情解决之后就去找医生。
“嗯……”
艾伦发出了一个想要说话的音节,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跟我说说当警察的感觉怎么样?”
麦克愣了一下,他说:“什么感觉?”
“就是当你举枪对着罪犯,向他们喊‘freeze don’t move!!’的时候,那种感觉?”
“嗯……很酷。”麦克点了点头,他认为自己是在说笑,因为现在需要活跃气氛的人。
艾伦笑了起来,他显得十分愉快地说:“我想也是如此,那一定是非常酷的。”
“你有被人那样命令过么?”
“有一。”艾伦回忆着:“在希德尼和罗宾兄弟那儿,我在完成我的工作,有一位警官忽然闯进来,他用枪指着我说,‘别动,警察’。”
“那你怎么做?”
“我告诉他,我是自卫。”
麦克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艾伦也笑了起来:“然后那位警官说,‘这些话留着在法庭上讲给法官听,现在放下枪趴在地上’。”
“然后呢?”
“然后我屈服了,邪不胜正,警官具有压倒性的威势。”
“我还以为你会痛恨警察。”
“刚好相反。”艾伦用手指摩擦着手里的枪械,他用很认真的声音说:“那是我从小的志愿。”
麦克又一为他的话所怔住。
这个男人总是不间断地说出令他意想不到的话。
他的冷酷和幽默,放荡和收敛,残暴和温柔,任何对比都不会比这句话更让麦克吃惊。
“你是说你想成为警察?”
“是的,8岁之前,那是我的梦想。”
艾伦笑着说:“那个时候不管谁来问我,‘你的愿望呢?’我都会大声回答他‘我以后会成为一名警官’,这是个被赞许的梦想,然后有人就会揉我的头发说‘喔欧,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愿望,小伙子。’”
麦克静静地听着他回忆过去的事,然后他想了想,问道:“后来呢?你为什么没有坚持你的志愿,当一名警察?”
艾伦耸了耸肩膀,他说:“命运的安排。”
“我可不相信你会是个听天由命的人。”
“哈哈,有可能。”艾伦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十分古怪,他一边笑一边说:“不过命运的确经常捉弄人,如果那一天不是雨夜的话,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下着雷雨的晚上永远是我的倒霉日。”
他忽然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指抚着自己的嘴唇。
“一个糟糕的晚上。”
艾伦望着自己面前的地面,他并不是在对麦克说话,因为他看不见对方,所以只是有一种想要表达的欲望罢了:“我父亲因为工作关系很少回家,母亲独自带着我,5岁那年的某一天,晚上一直下着雷雨,我很害怕,非常害怕,于是我想……上楼和母亲一起睡。”
他忽然笑了笑说:“我通过走廊,走上楼梯,你猜我在卧室门口看到什么?”
麦克没有问,他等着艾伦自己说下去,如果他不说,麦克也不想追问。
“闪电过后,我看到我的母亲赤身裸体,她的床上有一个男人,但不是我父亲,他们在床上做爱。”
艾伦说着忽然语调变得激烈起来:“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做爱,但我恨那样,我恨那个男人把我母亲压在床上,我恨他们做那些翻来覆去的事,尤其是那个男人,他怎么能这么做?他是我父亲的兄弟,是我的叔叔!噢,上帝,FUCK!!”
他用霰弹枪在洞壁上狠狠地敲了一下,金属和岩石相互撞击,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三年,他们背着我父亲足足干了三年,结果我母亲怀孕了,他们还一起商量如何制造意外死亡来骗取我父亲的遗产和保险金。”
麦克默默地听着他的话,虽然他看不到他,但却可以感到他身体的瑟瑟发抖。
那种颤抖并不是因为寒冷制造热量所产生的,而是一种被严重刺伤后所充满的对复仇的憧憬,刀尖将他的理智从肉体上剥离,只留下愤怒和无宣泄的伤痛。
麦克从未想过他会有怎样的过去,艾伦是杀戮场中的乐观主义者,他享受生活,恨他所恨,爱他所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禁锢他,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他。
但是他显然错了。
现在在他面前,那个精明强干的杀人者的影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具颤抖的身体罢了。
“我杀了他。”
艾伦慢慢地说道:“讽刺的是,仍然是个雨夜,我母亲发现自己怀孕,和那个男人在卧室里争执,我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开车回来看到卧室的灯亮着,于是拿着猎枪上去把我母亲杀了,他和那个男人争斗的时候猎枪走火,我父亲死了,子弹穿过他的下巴,从头顶穿出,那个男人被流弹射到颈部,但他不会死,是的,如果等邻居报警后叫救护车来,他就不会死,他会得救,而且警方会因为他正当防卫而放过他,除了道德上的谴责,几乎什么惩罚都不会施加到他身上,法律没有办法制裁他,那么就由我来,没有人会想到一个8岁的孩子杀人,我向奄奄一息的他开枪,我从没用过枪,可我居然开枪射杀他,我拿着枪在那里痛哭,把现场弄得一塌糊涂,瞧,我那个的时候就有犯罪潜质,我知道如何杀人不被发现,可是为什么?”
他忽然用力挥拳砸向山石嶙峋的洞壁,他愤怒地大喊:“为什么?我明明杀了他,为什么那个叫雷克斯?尼古拉斯的男人还活着,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在三年后又出现在战场上,噢,见鬼!见鬼!!!”
他歇斯底里,不断地用拳头砸着洞壁,直弄到血肉模糊,好像那不是他自己的手一样。
“我还要杀了他,不管他活过来多少!”
麦克觉得再不阻止他,艾伦就要彻底发狂了,他失去理智,想要用自虐的方法来抵消痛苦和愤怒,但这除了加这些激烈的情绪之外毫无益。
他上去抓住艾伦的手臂,但是艾伦甩开了他,麦克还没有痊愈的身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们重又缠斗在一起,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艾伦力大无比,他把麦克推倒在地,用两只手压住他,他们气喘吁吁,艾伦跪在他的双腿间,慢慢地缩成了一团。
他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压在麦克的身上。
那一瞬间,麦克似乎感到有滚烫的水珠沿着他的胸膛滚落到地面。
第三十章 中介人
康斯坦丝模型店出售最逼真的“仿真武器”。
手枪、冲锋枪、步枪、机枪、霰弹枪和防暴枪、榴弹发射器和喷火器、狙击枪、手雷和十字弓、刺刀和匕首,警棍和电击枪,只要你能够想到的武器都可以订购。
也有各种冷兵器,包括西洋剑和全套日本刀,由短至长的剖腹刀、肋差、打刀、太刀,中国剑和双节棍。
朱蒂趴在柜台上看书,她穿着皮革的窄外套,胸部的沟渠得变成了一道黑线,店堂里正放着一首不知名的爵士乐,朱蒂裹着迷你裙的臀部随着音乐来回摇摆,就像上了发条一样。
奥斯卡推开挂着“正在营业”吊牌的玻璃门,他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大麻味。
“欢迎光临。”
朱蒂头也不抬地随口说了一句。
奥斯卡慢慢地走进去,他环顾四周,望着那些非常“合法”的商品。
他从架子上取下一把武士刀,那看起来的确很不错,一点也没有模造的痕迹。
“别用手去碰刀刃,那是非卖品。”
奥斯卡把它放回去,继续看其他的东西。
“你要什么?”朱蒂仍然低头看着小说,她摆臀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停滞。
“枪。”
“噢,告诉我型号,不需要改装的话,现在就有货。”
奥斯卡走到她的面前:“鲁格P-85式,加装红外线瞄准器,改造弹容。”
“什么时候要?”
“立刻。”
朱蒂抬起头来,她左边的眼睛装着很长的假睫毛,嘴唇是紫色的。
“你过半个小时来取,收加急费。”
“可以打折么?”奥斯卡望着她的眼睛,把那张画着白鹰的蓝色纸片递过去:“我有VIP卡。”
朱蒂接过那张纸片,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奥斯卡的脸。
“对不起,这张过期了。”
“我要见露比?特罗西,她在么?”
“你见他干吗?”
“有个老朋友托我把这个交给她。”奥斯卡从口袋里找出黛西给他的手枪子弹,那是艾伦留下的,他的中介人应该认得出来。
朱蒂伸手要拿的时候,奥斯卡把手缩了回去:“不行,我要亲自交给她。”
“听着。”朱蒂用那双不相同的眼睛盯着奥斯卡:“别打我丈夫的主意,不然那颗子弹会送进你的脑子里。”
她说完后向着里面的房间喊了一声:“昆廷!”
一个肌肉纠结的黑人男子推门从房里走出来,他几乎比奥斯卡高一个头,黝黑的皮肤像上过橄榄油一样闪闪发亮。
朱蒂抬了一下眼睛,对那个叫昆廷的黑人道:“他要见露比。”
听到这句话的黑人走到奥斯卡的面前,从上面低头望着他,然后忽然间挥拳狠狠地落在他的太阳穴上。
奥斯卡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立刻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变性人,他们不满意自己的性别,用各种手段来和上帝以及遗传基因作对。
但是说实话,奥斯卡从来没有见过露比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剧烈的头痛让他视线模糊的话,奥斯卡相信他第一眼就会被露比吸引过去。
在他面前的绝对是一个美女。
她美丽得简直到了令人绝望的程度。
露比?特罗西用一种十分平常的坐姿出现在奥斯卡的面前。
她穿着柔软白色织物的衬衣,没有扣一粒扣子,微微敞开着的衣服中间可以看到淡淡的乳沟和线条完美的小腹,薄牛仔热裤紧贴在她的臀部,修长而笔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白皙的脚赤裸着,正随着小腿的晃动而上下起伏。
露比用细长的手指玩弄着自己阳光般纯正的金发,她的眼睛是浅蓝色的,地凸现着瞳孔。
现在,这双叫人着迷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奥斯卡,她斜靠在椅子里,一只手放在扶手上不断地转动着一根彩色铅笔。
“你好。”
她的声音也十分动听,奥斯卡从冰冷的地上站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一定淤青了,到现在还很痛。
“请坐,昆廷下手总是那么重,我告诉过他对客人要友好一些,可他只听取了一半。”
“我很想知道是哪一半。”
露比把眼睛转动了一下说:“他对女士一直很温柔。”
“这是个好习惯。”
奥斯卡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他一直在看着露比,忽然非常唐突并且直接了当地问她:“你整过容么?”
“只整过身体。”露比毫不介意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
“不可思议,我简直难以想象White Falcon的中介人是你这样的。”
“那么在没有见到我之前,你想象中露比?特罗西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真正的女人,但是应该像Pisa Leon,或者穿皮衣和高跟鞋,黑发,看起来有点可怕。”
露比低低地笑了起来:“世界女子健美冠军加上SM女王?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她站起来从酒柜里倒了两杯威士忌,把其中一杯递给奥斯卡:“16岁之前因为长相而惹了不少麻烦,后来我的女人心觉醒了,就成了现在这样。”
“我觉得女人的确较适合你。”
“但我并没有抛弃男人的身份。”露比凑近到奥斯卡的眼前,那双叫人窒息的眼睛望着他,用一种压低了的声音说:“我两样都行,别告诉朱蒂我们喝酒的事,她是个装满了火药的醋坛子。”
“呃……”奥斯卡向后退了退,他让自己离露比远一些,然后说:“我们赶快进入正题,露比,关于艾伦?斯科特,就是那位被人称为White Falcon的杀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他的下落。”
“你要杀什么人么?”
“不,没有。”
“那我没办法帮你,我只为他介绍委托人,不管你是他的崇拜者还是仇敌,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我虽然只是中介人,但也有职业操守,我还不想被艾伦打穿头骨。”
“好。”奥斯卡望着她:“那么我只问一个问题,这一个星期来,你有过他的任何消息么?我保证你没有,你找不到他了,对么?艾伦?斯科特失踪了,他如果永远这样失踪下去,你的生意就完了,没有巨额金钱的支撑,你那充气的胸部还能保持多久的完美?”
露比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虽然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无礼的话。
“你是谁?”
“奥斯卡?塞缪尔,一名普通警员。”
亚瑟告诫过他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奥斯卡现在不想再绕弯路,他甚至决定要采取一些违背自己职业的手段。
露比继续望着他,他们针锋相对。
“你知道一个警察,入到这里的后果么?”
“当然,要么是同流合污,要么被杀掉。”
“同流合污是什么意思?”
“是我用词不当,好了,我们不要再玩文字游戏。”
“我也不喜欢文字游戏,昆廷,你进来,这位警官先生要和你玩动作游戏。”
那个黑人打手就像一座黑塔一样弯腰走进这个地下的房间。
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抓住奥斯卡的肩膀,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铁锤般的巨拳直接向他的脸颊挥来。
奥斯卡低下头躲过这一击,他的右拳穿过昆廷的双臂直击他的下颚,但是击中的感觉却像是打在坚硬的墙壁上一样,昆廷的头部往上一扬,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挥出的重拳落在奥斯卡的腹部,令他身体向后飞出,猛然咳出一口血来,似乎五脏六肺都被那打碎了。
奥斯卡重重地摔向酒柜的方向,撞碎了很多酒瓶和玻璃杯,他落到地上的时候简直不相信自己仅仅只是挨了一拳,那个男人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昆廷走过来想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奥斯卡往旁边滚去,他抬起腿用脚背往昆廷的双腿间猛力地一踢,昆廷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痛呼,整个人都弯了下来。
非常好的机会,奥斯卡强忍着腹部的巨痛,他用手肘扣住昆廷的脖子,把他的头往墙壁上撞。
昆廷怒吼着双手从背后紧箍着他的胸膛,令奥斯卡一瞬间感到肺部几乎炸裂。
他们同时摔倒在地面,奥斯卡用尽全力压住他,不断地挥拳痛击他的脸颊,直到他最后发出无力的呻吟,失去知觉为止。
奥斯卡用力地喘着气,他浑身是伤,但希望肋骨没有折断。
“停止。”
露比用一支消音枪顶住他的后脑:“你把这里搞得一团糟,我的收藏品全毁了,这样还想要我与你合作,简直是天方夜谭。”
“比起这些,你还是担心一下以后的生活吧,开枪,要不然就回答我的问题。”
露比转到他的面前,她看着奥斯卡因为剧烈争斗而汗水淋漓的脸。
“你猜对了。”
她说:“五天前我就没有再收到过有关艾伦?斯科特的任何消息,这是以前绝不会发生的事情,不管他到什么险恶的地方去执行委托任务,我都会很清楚他的动向,用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的方式沟通,他有时也会不通过我自己接下买卖,但人人都知道,只要找到露比?特罗西,就能找到White Falcon,这是个神话,我们合作无间,令人们生活中的‘烦恼’消失。”
“但你现在找不到他了。”
“是的。”
“最后的联系地点在哪里?”
“表面上是38大街11号,目标对象安德鲁?凯斯,艾伦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露比,我上去了,完了之后回来找你,那1万元中介费至少还给委托人一半,否则就等着我用RPG-7来替你拆房子’。”
露比收起枪,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暴力至上者。”
“我想不到一个杀手还会退款给委托人。”
“是的,他经常会发疯。”
奥斯卡从地上站起来:“你说表面,那么实际上,后来你和他还有联系?”
“算不上是联系,我只是知道他的位置罢了。”
“用什么?”
“GPRS跟踪仪。”
“设备很精良。”
露比冷笑:“你以为呢?我是怎么找到他的?他像只老鼠一样满世界乱窜,中介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么他最后在哪儿?”
露比回到椅子上坐下:“玛克辛山区,离这里23公里,靠近西维亚森林,他的定位器坏了,我再也找不到他。”
☆☆☆ 晓于26-7-17 1:7:3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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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极限
天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气温降到了极限。
艾伦鲜血淋漓的手背凝固,感觉不到一点热意,他那样呆呆地望着外面发白的天空,麦克蜷缩在角落里,重新又陷入了昏迷。
他的病情不容乐观,继续这样发烧下去一定会没命的。
艾伦望着他赤裸的身体,以及昨天那个雨夜的对话。
他从未对任何人讲起过自己的事,那是他的伤疤,没有人可以触碰那里,连他自己都不想碰。
自从把8岁前的自己连同梦想一起扼杀之后,艾伦?斯科特就以杀人为他的终生目标。
没有人不能杀,没有规则不能破坏,他不断卖力地建立起自己无所不能的生活,而且,在那样亡命的生涯中,他还能够接触到一点梦想的东西。
就像现在这样。
他和麦克相遇了。
他们就像硬币的正反面,背道而驰却又紧紧贴合,两岸相会,所有矛盾并存。
艾伦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麦克耿耿于怀,并不是因为他们同仇敌忾而萌生的情愫,而是他们本来就是一致的。
他从麦克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就像是从他身上分离出来的另一个人,经过了无数的磨砺之后,又再度重逢,如此亲切,如此艰难,如此令人心痛。
一位正直、不屈、勇敢的年轻警官。
艾伦知道在麦克身上所闪耀的东西,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
他们在天堂和地狱遥遥相望。
有什么事,是比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自己,却无法接近更让人觉得痛苦的?
清晨的冰冷空气在他的面前缠绕,连同他的心一起揪紧。
麦克忽然发出了一声呻吟。
听到了这个声音的艾伦立刻过去,他用手摸着麦克的额头,然后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麦克的身体因为高热而潮红着,但他从昏睡中醒来,还可以分辨周围的环境。
“天亮了。”
“是的,而且没有再下雨了,再坚持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我就回来。”
“你要去干什么?”麦克虽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我去做个了结。”艾伦想为他弄点水,但是洞外除了一片雨后的泥泞外,根本没有活水。
“半个小时,我一定回来。”
他们的吐吸在空气中交错,艾伦望着他迷离而涣散的眼神,他的心中忽然产生了奇妙的欲望,一种急于想要融合的欲望。
他感到他们分开太久了,他空有一具肉体而丧失了精神,所以他虽然活着享受生活,却始终无法找回活着的感觉。
现在他知道,麦克就是他的精神体。
“你知道么?也许我真的天生是个同性恋,只是我自己从没有发现罢了。”
麦克听着他的话,他的呼吸起伏,但却没有露出厌恶的样子来。
他本该对这样的事恶痛绝,他应该无法接受同性的亲吻和抚摸。
可是麦克觉得如果对方是艾伦,那也无所谓。
他直觉地感到从艾伦注视他的双眼中迸发出无意义的纯洁的剧烈的东西来。
原本无法理解的肉体接触忽然交杂着一股闪电般力量的颤抖。
艾伦伸出手抱紧了他,下颚在他的颈窝摩擦,纯蓝色的双眼闭拢,不想再看到任何干扰他的东西。
他用双手捧着麦克的脸,在他的耳垂和颈项上亲吻。
麦克感到自己滚烫的身体又再度燃烧起来,几乎是一种令人毁灭的力量在作祟。
那些曾经占据他头脑的象徽图案和线条渐渐地清晰起来,它们排列组合,显现出明确的寓意。
当那艾伦说:“我忘了,你是男人,因为女人会怀孕,所以我习惯体外射精”的时候,麦克从未想到其中的含义,他太过投入让自己感到羞愧和愤怒,但是现在,麦克完全明白那代表什么。
艾伦在地刺伤自己。
他和每个女人做爱的时候都会回想起那男人让他母亲怀孕的事。
他不断地把自己和那个阴影重叠起来,以此来折磨自己。
事实正如安德鲁所想的那样,不会受到精神打击的的确只有两种人,有超人的意志力,和心死的人,但他却搞错了结论。
艾伦的心死了,他的肉体在做爱,但他不相信爱情。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进入到他的内心,肉体交流只会带来恶果,男人让女人怀孕是罪恶的根源。
当艾伦那样抱紧他,亲吻他的时候,麦克忽然觉得也许现在的他是在恋爱了。
无关乎性别,也没有任何外界的因素,纯粹只是精神和肉体的互相依靠,他伸出手回应了艾伦的拥抱,他们相拥在一起,好像恒古以来就是这样,紧紧拥抱,融为一体的归属感将他们包围在一起。
艾伦吻着他的唇,这和被安德鲁胁迫下所做的完全不同,麦克既没有躲避也没有任他取用。
他们自由地互动,亲吻对方,索取一切,奉献一切。
艾伦知道麦克的身体无法再承受他的欲望,他温柔地抚摸着他每一寸肌肤,然后倾倒在地上,潮湿的地面被他们的体温偎热,麦克健康的腹肌上下起伏。
艾伦的双唇离开了他,他们在彼此的呼吸中互相凝视。
“我知道罗得的妻子为什么要回头了。”
他望着麦克的双眼,手指穿过他潮湿的发丝,麦克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堕落而颓废的纯洁。
艾伦那样望着他,继续说道:“罗得的妻子被所多玛城的淫乱诱惑,她留恋那个地方,她回头看到了人们互相爱恋交欢的景象,我主怎会原谅这个令人憎恶的世界,上帝不允许人们淫乱,所以所多玛城里没有义人,它该当毁灭。”
艾伦一边说一边又地印下他的吻,他让麦克无法呼吸,但是他给他生命的力量。
麦克的双手从艾伦的背后穿过,他闭上眼睛享受他的爱抚和吻,但在间隙忽然说道:“让我看看那个景象。”
“不,你不能看,那会让你毁灭。”
“我情愿毁灭。”
艾伦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再说什么,他的手指离开麦克的发丝,慢慢地通过他宽阔而苍白的胸膛,那轮廓分明的胸肌和乳头,就像浮雕的艺术品般完美。
他轻轻地吻了下去,温热潮湿的津液刺激着那个敏感的红点,麦克的喉结滚动着,他显得既干渴又湿润,全身紧绷着。
艾伦一寸一寸地吻着他的身体,麦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陌生而遥远,他正在诱惑一个男人和他性交,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设想过的事。
艾伦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柔,永远不会伤害到他,他甚至因为害怕他体力不支无法承受而拒绝他的邀请。
麦克用双手抓住他的肩膀,艾伦的舌尖碰到了他的分身,他温柔地舔弄它包含它,令他得到巨大的快乐和刺激,突如其来的快感把麦克抛向了高峰。
他口干舌燥,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
一浪接着一浪的热意和颤抖让他浑身出汗,不用去思考任何事,把理智驱赶出身体,麦克毫无顾忌地在艾伦的口中步向高潮,他发泄自己的欲望,然后软瘫下来,他感到艾伦的身体也在发生变化,但艾伦吞下口中的精液,没有为自己寻找宣泄的地方,他只是拉起麦克的手,在他的指尖亲吻。
他的眼帘低垂着,纯蓝的眼珠被遮挡在浓密的睫毛后面,麦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感觉到他口唇上的颤动。
“为什么不进来。”
麦克为自己问出的这句话而大为惊讶,他陷入一种奇怪的倒错,虽然曾经有过性经验,但他从未对别人说过“进来”这样的话。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在求爱的女人。
但是艾伦紧绷的身体让他不得不这么问,他被欲望缠身,却迟迟没有动作。
麦克知道他不想再撕裂自己的身体,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正想让他那么做,这是他一生中最传奇的经历,他用身体安慰另一个男人受伤的心,他们用最直接了当的方法获取对方的爱。
在一个令人绝望的环境里,在所多玛淫乱的废墟中下沉,罗得的妻子变成了盐柱,毁灭之城的废墟和爱欲的亡魂纠结在一起,变成永恒的油画。
他们在被诅咒的气氛中互相凝视,艾伦从他的眼中读到了纷乱而坚定的情绪所组成的字句。
但是他摇了摇头:“不。”
他对麦克说:“不必了。”
艾伦把他扶起来,让他靠着山壁坐好,从地上捡起衣服为他穿上。
他在麦克昏睡的时候一直穿着他的湿衣服,用自己的体温把它烘干了。
他替他穿好衣服,然后再一拥抱他:“你不用特地这么做,环境总是让人发疯,让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该好好休息,别再让伤口流血。”
艾伦最后吻了他一下,开始穿上自己湿漉漉的背心。
他雕塑般的身体因为紧贴在身上的织物而勾勒出清晰的线条,黑色加强了他强韧的美,艾伦从地上捡起霰弹枪。
麦克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带着他所熟悉的冷酷和杀戮表情。
那个传奇般的杀手重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艾伦没有再看他,径直向着有着薄雾般微光的洞外走了出去。
麦克用力握紧手边的左轮枪,好像第一感觉到枪械的冰冷似的。
艾伦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们重新又进入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支撑他的力量忽然殆尽。
麦克闭上眼睛。
不论痛苦还是欢乐,悲伤还是幸福,极限是需要超越的。
第三十二章 杀戮的活物
艾伦穿过潮湿的灌木丛,雨后的新鲜空气满布在空旷而寂静的森林里。
他感到已经恢复了自我。
艾伦?斯科特的自我。
他是一个冷血杀手,没有过去,只看现在,也不用去考虑未来。
一个只值5万元的小人物,鸡奸犯加变态杀人狂,这是很容易解决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想到这件事,奇怪的激动就驰过他的胸底。
艾伦急切地要去解决安德鲁?凯斯,然后回去。
回到哪里去?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麦克那受伤的表情。
难道因为那做爱,你爱上我了?
究竟是谁爱上了谁?还是他只爱自己呢?
艾伦的脚步忽然停下,他的目光往两边扫射,然后迅速转身举枪对着前方。
但是他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微风在树丛中加了无人的环境,此起彼伏的树叶沙沙声强调着这种寒冷的空旷。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虽然昨天是在电闪雷鸣的雨夜和他的对手们狭路相逢,但艾伦依然可以从子弹的扫射中分辨出武器的种类,他们至少有一个人持有HK MP5K的冲锋枪,政府真应该好好管管那些地下黑市。
艾伦联想到康斯坦丝模型店,想到露比?特罗西和他的女人朱蒂,想到昆廷那个大块头。
他一边想一边看着周围。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子弹向他射了过来。
艾伦跃向左侧,左手在湿漉漉的草丛里一按,子弹几乎是擦过他的脚踝射去的。
三发点射,紧跟着又一射击,艾伦躲进一棵针叶树的背后,他的呼吸平稳,丝毫不乱。
霰弹枪的弹仓是满的,他有八发子弹可以和安德鲁他们较量。
艾伦看清楚了环境,他站起来,往不远的另一棵树飞扑而去。
他的身影暴露在射击者的眼中时,立刻就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
“业余水准。”
这样盲目的射击,很快就会把子弹消耗殆尽,艾伦靠着树干为他的对手计算着冲锋枪的子弹数,他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会带着备用弹夹。
又一的转移隐藏地点,艾伦看清了向他射击的方向,唐纳德带着失控的表情向他疯狂扫射。
他躲向树后,唐纳德的射击数超过了5,弹容应该是3发的。
艾伦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旁边的树丛,立刻就听到了一串漫无目的的枪声,看来他的精神正于崩溃状态。
“很好。”
艾伦的嘴角浮现出微笑的征兆:“现在来赌赌运气。”
他慢慢地从树后走出来,唐纳德看到他后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居然如此悠哉地把自己暴露在对手的枪口下。
“别动,不然我会开枪。”他底气不足地威胁道。
但是艾伦根本不听他的命令,一边向他走过去一边说:“开枪吧,别动这种话,不应该由你来说,那是警官们的专用语。”
“别再过来!”
唐纳德语音落下,立刻扣动了扳机,子弹脱离枪膛向艾伦射去。
艾伦向旁边跑了起来,他的动作如此迅速,唐纳德几乎来不及停止射击重新瞄准,而只能按住扳机一边发射一边用枪口跟着艾伦跑。
连续三点射之后,最后的9发子弹消失在身后的树林里,甚至没有激起一点火,只差那么一点点,枪口就能赶上艾伦的速度,遗憾的是弹夹已经空了。
唐纳德兀自徒劳地想要开枪,但是空了的弹夹再也无法让他做到这一点,他惊恐地大叫,扔下枪往后面逃跑。
艾伦向他的左腿开了一枪,12号弹穿透了他的腿骨,使他根本还来不及感到疼痛就已经摔倒在地上。
唐纳德痛苦地挣扎着翻身,他满头大汗,眼睛里布满了临死前的恐惧。
艾伦走过去,用一只脚踏在他受伤的腿上。
剧痛让唐纳德发出了无法忍受的尖叫,疯狂地扭动,缩起身体用两只手扳住了艾伦的脚踝。
“很痛吗?”
艾伦冷冷地望着他:“你从没想过被人折磨是这么痛的吧。”
他观察这个男人细微的痛苦表情,忽然间觉得很恶心似的。
“这一枪是为那些让你随安德鲁做恶而死去的人,我不认识他们,不存在怨恨,所以只给你最低的惩罚。”
他把霰弹枪的枪口对准了唐纳德的阴茎,那令人恐惧的武器使正被剧痛折磨的男人清醒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别那么干,你这个疯子,杀人犯。”
艾伦不去理会他的叫骂,他冰冷得几乎要凝结成冰块的蓝眼睛里散发出叫人绝望的冷漠来。
“而这一枪,是为了麦克?艾尔维斯警官开的,你记住,因为你对他干的那些事才让你受这种极刑,真正的刽子手并不需要戴面具,他们可以微笑着砍下人的头颅,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把恶棍们临死的表情尽收眼底。”
“砰”的一声巨响,鲜血随着碎裂的肉块在艾伦的眼前飞溅开来。
唐纳德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像野兽被猎杀并活活刺死时所发出的凄厉哀号。
艾伦松开脚,唐纳德虽然尖叫着在地上翻滚,但是居然没有昏过去,而艾伦也并不想那么快令他昏厥,他望着他问:“安德鲁在哪儿?”
唐纳德根本无法回答,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疼痛,但是那个疼痛已经超过了他所能忍受的极限。
艾伦重新又问了一遍:“安德鲁?凯斯那个男人,他在哪儿?如果你还说不出话来,我会在你那肮脏的地方再补上一枪。”
唐纳德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宁愿就那样失去知觉,无论怎么死都可以,但是艾伦的话实在太令人恐惧了,他也曾帮着安德鲁杀人虐待别人的身体,但是和艾伦相比,他们的手法实在太幼稚。
唐纳德极力挽留自己的意识以便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他断断续续地说:“……你已经晚了……安迪……安迪知道你们……躲在哪儿,他知道,他已经去了……就在,在你……离开的时候……哈哈哈……”他忽然笑了起来,那个像痛哭一样的笑声刺激着艾伦的耳膜,他听到唐纳德反复地说:“安迪不会放过他……他是他的猎物……哈哈哈……我……我……”
他的声音中断,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剧痛终于让他昏厥过去。
艾伦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他感到如同坠入冰窟般的冷冽,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竟然和这个蝼蚁般低贱的男人在这里纠缠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复仇的快感的确有一度曾经盈满了他的身心,但是唐纳德的话却令他窒息。
“安德鲁?凯斯!”
他发誓只要一看到他立刻开枪,不管他在做什么,不管他知道什么事。
艾伦可以抛弃一切,他的泪水,他的伤口,他的罪孽。
除了那个粉碎了他童年和家庭的男人,艾伦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过一个人。
他只想杀了他。
艾伦跃过唐纳德血泊中的身体,飞快地往他们藏身的山洞而去。
我主说,因你向他复仇,就是以恨恶的心雪恨,永怀仇恨,毁灭他们。
第三十三章 欲望的守护天使
麦克扶着山壁站了起来。
他不想继续呆在山洞里,但是自己的身体却根本无法走出去与艾伦并肩作战。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短短的一个星期,他好像完全被改造成了另外一个人。
以往的生活都变得那么遥远。
奥斯卡、艾许莉、本森和艾瑞克,还有很多与他朝夕相的人,都变得那么陌生,好像都只是在梦中才出现过的虚构人物一样。
麦克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然后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天已经开始放晴了,遮不住整个天空的云层间漏下金色的阳光来。
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扶着墙壁往洞外走去。
就在他走出洞口的一瞬间,从左侧的山壁边出现了一个男人。
安德鲁举拳往麦克的脸上挥去,虽然猝不及防,但是麦克还是躲开了。
他勉强躲过这一拳,却令自己失去了平衡。
“你去哪儿?路易宝贝。”
安德鲁充满恶意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麦克举枪对准了他:“我要是你,就会躲得远远的,永远不再出现。”
“我要是你,就不会用枪指着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初是多么令人怀念的东西,别乱动,如果你开枪,那我们就都完了。”
安德鲁阻止了麦克扣动扳机的动作,他的手上握着一个液体炸药填装的金属管。
“我跑得很累了,你的那个杀手朋友真是精力充沛,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上你,噢抱歉,我应该说做爱,你们的感情可真好。”
他慢慢地走过去,麦克继续举着枪:“站住,不然我不管后果,一样会开枪。”
安德鲁停了下来,他用诧异的目光望着麦克:“你不怕死么?”
“那要看什么情况。”
“如果你死了,你的杀手朋友一定会很伤心的,你们昨天晚上那么热情,连我都期望你们能够幸福地走到一起……”
“住口!”麦克不想再听他的胡言乱语,安德鲁在他们纯洁的感情上泼脏水。
“快开枪,路易,让那个男人看看我们死在一起的样子!”
安德鲁一边吼一边向他扑过去:“开枪,婊子!”
麦克的手臂一抖,安德鲁的话让他痛苦不堪,手枪漫无目的地响了一下,在洞壁上擦亮了火,安德鲁一只手抓住他握枪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金属管往他的颈边狠揍了一拳。
麦克只感到原本就晕眩的头部一阵轰鸣,他向另一边倾倒,安德鲁抓着他的手腕往突起的山石上狠撞,直撞到鲜血淋漓再也握不住枪为止。
“叫出声来,你这只纯种的贱狗,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昨天晚上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全知道,我在外面都看到了,现在用力叫,把那个趴在你身上的男人叫来,我不想再跟他玩捉迷藏,我们来个了断,我要当着你的面杀了他,然后把你操到连验尸官都认不出你是个人,快叫啊,贱货!”
安德鲁把他压在地上,用力掴他的耳光,直打到他口唇破裂两颊涨红。
麦克紧闭着嘴,他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不管安德鲁是否真的看到他和艾伦的事,麦克知道他疯了,真正的疯狂,艾伦带给他的死亡阴影已经将他狂暴化,让他开始不计后果地发疯。
安德鲁停下他抽打的手,往下撕开他的衣服,麦克只要稍微聚集起一点力量向他反抗,就会立刻遭到他的毒打。
他毫不留情地抽打他的脸颊,狠揍他的小腹,最后因为麦克的拳头偶尔击中他的脸而愤怒地站起来,用脚踹他的胸口,直到他缩成一团,完全失去抵抗。
他很快就把他剥光了。
安德鲁欲火中烧,热烈的注视紧紧定在这无比优美的肉体之上。
他根本毫不怜惜那受伤生病的躯体,只想把他撕碎。
麦克半死不活地任由他摆布,安德鲁架起他的双腿,把自己的手指狠命地捅进去,用力地穿插抠挖,把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都撕裂了,鲜血顺着麦克的大腿流下来,安德鲁不断地增加自己的手指来破坏他的身体。
但是麦克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安德鲁几想要进来却都没有成功,他软软的阴茎没有勃起,试了几都没能插进麦克的后穴。
他发狂地重新又把手指捅进去,强烈而疯狂的恐惧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硬起来,安德鲁一边抽插着手指虐待麦克支离破碎的洞穴,一边问他:“你爽吗?跟那个人比,这样是不是更让你快乐,我知道你喜欢被人虐待,正常的性交根本无法满足你这个贱货。”
他咬他的乳头,几乎要把它咬下来一样用力,麦克痛呼了一声。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艾伦的声音。
“麦克!”
他听到艾伦叫他的名字,那个声音真的非常神奇,穿破了所有痛苦绝望的杂音,直接传进了他的头脑中。
安德鲁的动作一下子僵硬,他回头看到那个梦魇般的男人满脸愤怒地站在他身后,手里端着上了子弹的霰弹枪。
但是艾伦没有开枪。
这样近的距离,霰弹枪的范围实在难以控制,分散的弹丸很有可能误伤麦克。
安德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虽然疯狂得几乎失去理智,但在生死关头,头脑还是清醒地做出了判断。
他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了麦克的手枪,枪口对准麦克的额头。
“别开枪,不然我不能保证你的小情人和我同归于尽。”
安德鲁的手指还留在麦克的身体里,他用力往里面一捅,麦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大量的鲜血顺着手指的抽动又洒落在地面上。
艾伦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暴行,俊美的脸上全都是愤怒和想要杀人的痕迹。
“放开他,你这个畜生。”
“是的,我是畜生,但你要想让他活着,就只好听我这个畜生的话。”
安德鲁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蹂躏着麦克的肉体,同时也折磨着艾伦的灵魂。
他几乎是满意这种紧绷而危险的状态的。
“瞧我们的路易,他的表情真美,你一定也觉得很美,他在我们身下扭动的时候,简直叫人发狂。”
“你闭嘴,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如果你能的话。”
安德鲁抽出自己带血的手指,放在唇边舔了一下,他的手接着伸向麦克的分身,抓住它用力揉捏,用指甲狠狠地掐他的铃口。
麦克吃痛地弹跳起来,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别看,艾伦……快离开这里……”
“砰”的一声枪响,艾伦向着洞穴的顶部开了一枪,他愤怒得浑身颤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安德鲁吓了一跳,他望着艾伦等着看他下面要怎么做。
“我们来做个交易。”
艾伦冷冷地望着他,纯蓝的眼睛因为过度的怒火而变成了一种燃烧后的灰烬颜色。
他忽然扔掉了手里的武器,霰弹枪发出一个冰冷的金属声撞击在地面上,迸发出森冷的火星。
艾伦冷冷地望着安德鲁。
他的声音有着破除一切的锐利。
“我来代替他。”
安德鲁怔了一下,他好像没有听清楚,脸上露出了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说什么?”
“我来代替他。”
艾伦清晰地重复了一遍,他带着轻蔑的目光望着安德鲁。
“你还没有上过我吧,有没有兴趣和我试试?”
安德鲁惊讶地望着他,简直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反应。
但是他慢慢地露出了笑意。
“真有趣。”他哈哈大笑:“我真佩服你,杀手先生,你简直让我大吃一惊。”
艾伦不去理会他的调笑,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放开他,随你要做什么都行,口交,肛交,我都会做,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哈哈哈,真是叫我感动,竟然会发生这样的转变,人生真是不可思议。”
安德鲁望着他道:“但我怎么相信你?你太危险了,让你活蹦乱跳地在我面前实在叫人担心,那样提心吊胆我是不会有兴趣的。”
他瞪着他说:“把衣服脱光,让我确认你没有藏着什么武器。”
艾伦默不作声地照着他的话做了,他看到麦克几乎陷入昏迷的双眼中布满了痛苦之色。
安德鲁的枪口仍然对准了他,但他无力反抗,艾伦看到从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里闪现出求死的表情。
他的心立刻抽痛了一下,他从未在麦克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即使他被人摧残身心,也没有流露过任何求死的意愿,但艾伦现在地知道麦克真的会那么做,因为他已经崩溃了。
于是艾伦脱掉自己的背心,他对安德鲁说:“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们的事,请让他昏过去。”
安德鲁笑着说:“我也在担心等一下如何控制你们两个人,让他睡一会儿是个好办法,你真是体贴入微。”
他持枪的手一挥,在麦克的额角重击了一下,麦克发出了一个轻微的呻吟,很快失去了意识。
“好了,下面该你了。”
艾伦慢慢地褪掉自己的长裤,他完美的身体暴露在安德鲁的目光下。
就像一尊静止的雕塑,凝聚着上帝所眷顾的,艺术般的美感。
“没有上过你真的是一种遗憾。”
安德鲁感叹道,他的枪一直都停留在麦克的额头上,这让艾伦无机可趁。
“现在把地上的霰弹枪踢到洞外去。”
艾伦往前走几步,他伸出修长的腿,把地上的霰弹枪踢到山洞外的草丛里。
“非常好。”安德鲁望着他,忽然说:“虽然有点可惜,但还是安全最重要。”
他举起压在麦克额头的左轮枪,迅速地瞄准艾伦的腿,砰然的枪响过后,艾伦单腿跪倒在地上,子弹贯穿了他的小腿,令他根本无法再站起来,他用双手支撑着地面,虽然没有发出呻吟,但是冷汗却顺着脸颊落向了地面。
安德鲁离开了麦克的身边,他放心地走过来,伸手抓住艾伦亚麻色的头发。
“好了,是你自己在作践自己,你让我像丧家之犬一样到逃命,这些我都会附加到你的身上,你不需要有精神痛苦,只要肉体痛苦就足够了。”
他抓着艾伦的头发把他拖倒在地,受伤的腿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亲爱的,守护天使是什么?
就是能够保护你,永远在你身边的人。
第三十四章 毁灭之城
安德鲁用脚踩着艾伦的喉咙,几乎夺去他所有的空气。
他感觉身下的人已经把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坐在他的胸口,捏着他的两颊强迫他张开嘴,把自己的分身塞进去。
S&W的左轮枪重新又对准了麦克的致命点,虽然很麻烦,但为了自己的安全,安德鲁并不想放松警惕,他为长时间不能勃起而感到恼怒,只能在艾伦的口中进出,他看到艾伦虽然困难地吞咽着他的欲望,但却没有闭上眼睛。
他用一种叫人发冷的眼神望着安德鲁,直看得他汗毛林立。
安德鲁抓住他的头发让他加快速度:“谁让你那么看我的,闭上眼睛,不然我就打烂它。”
他不想看到艾伦的眼睛,那双眼睛实在令他恐惧,但是这种奇怪的恐惧感让他浑身一颤,感到自己在艾伦温热的口中慢慢地硬了起来。
“你真是太棒了。”
他吸着气,看着从他嘴角溢出的津液,听到他从喉咙里发出作呕的声音。
艾伦闻到从安德鲁的下体中传来的腥臭味,他几乎无法呼吸,但是却不愿意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虽然为他口交,但不想给他任何精神上的快乐。
安德鲁的抽动越来越剧烈,艾伦感到他肿胀的分身立刻就要发泄,他甚至就想这样咬断它。
但是安德鲁即使抵达高潮也不肯离开扳机的手指时刻提醒他不能冲动,艾伦甚至害怕他太过兴奋而让手枪走火。
一喷薄而出的发泄,安德鲁满足地看着艾伦慢慢吞下他的精液,要不是因为那双危险的眼睛时刻瞪着他,他一定会感到扩散到四肢百骸的征服感。
艾伦根本就不在乎他怎么做。
他从不会像麦克那样露出受辱的表情,也许是那双蓝眼睛所造成的错觉,安德鲁始终觉得艾伦在轻视他,根本不屑把他放在眼里。
他忽然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你还想知道关于雷克斯?尼古拉斯的事么?”
安德鲁看到从艾伦的眼中一瞬间爆发出的恨意,他愉快地大笑:“你为什么这么恨他?告诉我,他把你怎么了?是强奸你么?这种事在军队里很平常,我们对俘虏都那么干,不过据我所知雷克斯喜欢女人,他喜欢和有夫之妇上床,连他兄弟的女人他都干过,看你这么恨他,他也上过你的女人吗?还是你妹妹,或者,是你的母亲……”
艾伦用力挥拳揍向他的侧脸,安德鲁猝不及防被他击中了,他知道自己说中了一部分,虽然看到艾伦激烈的情绪反应令他很愉快,但是被击中头部就不是那么愉快的事情了。
安德鲁反手给了他一掌,站起来用力踩他受伤的小腿,并左右拧了几下。
艾伦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他很快止住,但胸膛上下起伏,不断地喘息。
他看到安德鲁抬起他的双腿,想要再来一,但他真的很怀疑他是否会成功。
安德鲁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完事之后就立刻杀了这两个人,他的狂欢节到此结束。
艾伦的后穴干净而紧窒,安德鲁几乎都无法插入自己的手指。
他分开他的股丘,欣赏着里面的风景,握着枪的手稍微离开了麦克一点。
但是艾伦没有动。
他注视着安德鲁的表情,感到他开始把手指从他后面插入,一种奇怪的而异样的痛楚从他的下面传了过来。
安德鲁很快把手指拔出来,他用一只手为自己手淫,几乎是快速而暴力地在强迫自己重新硬挺,而且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安德鲁平息着自己不规则的呼吸,用手扶着刚刚有一点发硬的分身,他试了很多才把它塞进艾伦紧缩的小口里,不需要任何前戏,安德鲁笑着说:“宝贝,我要一下子刺穿你。”
他的腹部一收缩,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往艾伦的顶了进去。
柔嫩的血肉立刻被撕裂,鲜血喷薄而出。
艾伦的身体剧烈地一颤,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安德鲁持枪的手腕。
安德鲁因为要用力穿透他,所以双手抓紧了艾伦的腿,他的手再也没有办法用枪瞄准麦克。
艾伦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力量大到令人惊叹,安德鲁的手骨发出格格作响的声音,很快就惨痛地叫了一声,松开了手指。
他的阴茎还留在艾伦的体内,手枪掉在地上,发出敲击魂魄的声音。
艾伦用没有受伤的那条腿一脚踢开他。
安德鲁的头部撞在石壁上,发出了近乎碎裂般的声音,瞬间倒在了地上。
艾伦迅速捡起地上的枪,对准他的膝盖连续开了两枪。
安德鲁在一阵狂叫之后立刻失去了意识。
艾伦向着地面吐出了一口还混合着精液和带血的唾液,他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用手支撑着自己来到麦克的身边。
“麦克,醒一醒。”
他拍打着他的脸颊,看到他下面不断流血的样子,立刻发怒地把枪口对准了昏迷的安德鲁。
但是稍微过了一会儿,艾伦的手指松开了扳机,他回过身来继续叫醒麦克。
这个男人要交给他来置,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虽然他很想把所有子弹都射进他的身体,但却不想破坏和麦克的约定。
“快醒醒,没事了,麦克,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他把他抱起来,一直不停地想要唤回他的意识。
艾伦还没有想好要如何离开这里去最近的城镇,他的麻烦还有一大堆,但他暂时不愿考虑,只是用力抱紧了麦克赤裸的身体。
“结束了。”
他紧紧地拥抱唤醒了麦克,他看了看周围,然后虚弱地伸出一只手穿过艾伦的腋下拥住他宽阔的后背。
“好莱坞式的经典结局……”
麦克为他的话而笑了笑,艾伦习惯地把自己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就像他一心同体的兄弟,他的朋友,他的恋人。
是同性恋也好,是什么都好。
总之,他从未觉得人生如此美好和充裕。
“mission clear。”艾伦摩擦着他的颈项:“我有3万元的酬金,安德鲁?凯斯交给你,警官先生,愿意和我一起去砂糖海岸度假么?”
“那里是有钱人的天堂,我的薪水可不够挥霍的。”
“没关系,你不用出钱。”艾伦亲吻他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声说:“因为你的旅伴是一张空白支票。”
“那也要等到开庭审理之后,我没有带薪假期。”
“噢,行了,我有的是时间,我会等你,顺便替你在法庭上作证。”
“你在开玩笑,那样你会就和安德鲁一起被丢进监狱了。”
他们互相亲吻对方,谁也没有去想多余的事。
“能站起来么?”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
艾伦扶着山壁站起来,他用一只脚站着,然后伸手去扶麦克。
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但这并不影响胜利的喜悦。
神父说,没有时间不可以磨灭的东西。
泪水会干涸。
伤口会愈合。
曾经犯下的罪孽会随着时间冲刷而褪色。
我主原谅那些无心犯罪的人,只要他们肯悔过。
麦克和艾伦互相扶持着,他们必须这样才能离开这里。
一奇妙的经历。
艾伦说:“这是真正需要纳入收藏的一。”
他愉快地笑着,蓝眼睛里布满了纯真的笑意。
“但别把安德鲁?凯斯也收进去,那实在太不堪了。”
麦克的声音刚刚消失,忽然听到了一声枪响,艾伦站在他外侧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们相互望着对方,艾伦的眼中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麦克,就在麦克震惊的目光中,向他倒了下来。
他依然还温暖的身体前倾,倒在麦克的怀里,但是麦克无法承受他的重量而同样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一瞬间,麦克看到安德鲁?凯斯双腿流着鲜血,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枪,唯一的子弹已经射入了艾伦的体内。
“哈……哈哈……哈哈哈……”
安德鲁发出了无声的狂笑,他的喉咙嘶哑,听不出究竟是高兴还是绝望,他那样一边笑着一边听麦克发出激动的叫喊。
“艾伦,艾伦――”
麦克用力摇着那具毫无反应的身体,头脑中一片轰鸣,他听到城市在毁灭的声音、城墙和建筑物崩塌的声音。
“他死了,警官。”
安德鲁发疯似地看着他:“他已经死了,是我杀的,逮捕我吧,警官先生,多有趣,哈哈哈……”
麦克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他感到艾伦的身体大概真的不会再动了,但是这简直像是在做梦。
“不会的,他刚才还在说话。”
“他死了。”
“你闭嘴。”
麦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左轮枪,他被不可思议的力量所支配,猛然间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安德鲁面前。
“怎么了?警官。”安德鲁脸上的疯狂表情和麦克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不是一直想送我进监狱么,来给我戴上手铐。”
麦克举起枪对准了他。
安德鲁大笑失声,他说:“你不会开枪的,你是个好警官,你要看到我受法律的制裁。”
他像个疯子一样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麦克冷冷地望着他。
他用一种陌生而遥远的声音对安德鲁说:“麦克?艾尔维斯警官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了。”
“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最后的两发子弹全都射入了安德鲁的头颅,他的眼睛突出,疯狂还印在脸上。
麦克的手仍然举在半空,他听不到周围还有活人的呼吸声。
整个世界就在这种绝望而疯狂的静寂中分崩离析。
他重又回到艾伦的身边,希望他能够再一睁开眼睛,但是艾伦一点动静也没有。
“噢,不。”
他用力抱住他,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里:“别这样。”
麦克用自己的脸颊摩擦他的侧脸,亲吻他的嘴唇,希望艾伦能够给他回应,但是,奇迹始终没有发生。
外面忽然传来了隆隆的声音,像是直升机正在接近的声音。
麦克抬起头,那是救援到来的声音么?
他知道只要自己走出这里让他们看到就会获救。
但是然后呢?
他会回到奥斯卡的身边,回到他的日常生活中去,他依然还是以前的麦克?艾尔维斯警官,甚至会因此而升职。
然后忘记艾伦?斯科特,一个生活在无形世界里的杀手么?
不,他不想那样。
一切都是他的错,从第一眼看到艾伦的时候他就一直错到现在。
没有一件事是正确的,也没有可以弥补和挽回的。
麦克望着天空,他慢慢地低下头,在艾伦冰冷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感到自己的嘴唇也在颤抖,然后眼泪就掉落在艾伦的脸上接着滚落到地面。
麦克站起来,离开了这个崩陷的世界。
第三十五章 白猎鹰Ⅱ
搜索队在这一天的上午到达玛克辛山区。
奥斯卡亲自带领搜索小组的队员对整个区域进行地毯式的搜查,他们很快发现了安德鲁?凯斯和乔尼?唐纳德的穆得小屋,那里的地面建筑已经完全被烧毁了。
清理过现场之后,警方发现了地下室。
那里还保存得相当完好,对于火灾和爆炸居然没有引爆地下室周围的炸弹,就连防爆专家也感到不可思议,经过调查,那个地下室曾经囚禁过至少两名人质。
奥斯卡的心紧紧地抽紧,因为从地面的状况来看,人质受到相当程度的性虐待,发现了至少三人以上的精液,而事后经过检验和DNA对比,其中一个正是麦克,另一个是安德鲁,剩下的因为基因库没有存档记录,所以无从比较。
中午前后,搜索队开始进入西维亚森林。
他们发现了重伤的乔尼?唐纳德,然后在附近的山洞里找到了安德鲁?凯斯的尸体。
那个山洞就像是屠宰场,到都是鲜血和凌虐的痕迹。
奥斯卡焦急地让搜索队分头寻找麦克的下落,但是一直经过了1几个小时的搜索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既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尸体。
麦克?艾尔维斯就像是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
奥斯卡满心以为可以找到他的,虽然他一直害怕会找到麦克的尸体,可是现在他却连人都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德鲁?凯斯死了,乔尼?唐纳德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也因为失血过多而丢了性命,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当时的情况,麦克去了哪里。
奥斯卡一蹶不振地借酒消愁,一直过了好几个月,他确信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搭档。
如果麦克还活着,一定会和他联系。
他不愿意忘掉这件事,但又拼命工作试图让自己忘记。
在连续虐杀案的电脑档案上已经打上了“CASE CLOSED”的字样,人们很快会忘记这个案子,因公殉职的警员很多,麦克不是第一个,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
奥斯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新案件的资料。
就在某一天的晚上,有一个陌生的电话从一线进来,奥斯卡正在通宵达旦地加班。
他为自己泡了杯咖啡,从乱七八糟的桌子上提起电话。
“喂!”
他等了一会儿,大约有一分钟。
奥斯卡感到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了,他大声问:“喂,是谁?”
一个他期待的声音从听筒的那一边传来:“奥斯卡,是我。”
“麦克!”他简直整个人都从座椅上跳起来:“麦克!麦克你在哪儿?”
“别问我在那儿,奥斯卡,我有件事想要求你帮忙。”
“什么事?先告诉我你在那儿,我找了你好久,以为你死了。”
“……”麦克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他说:“我想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他是谁?”
“一个叫雷克斯?尼古拉斯的男人,战争期间他曾在军队服役,隶属于A-STA小队,照片我会发到你的信箱里,你查到之后立刻把他现在的住址告诉我。”
“我怎么联系你?”
“明天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麦克,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回来?我们都在等你。”
“奥斯卡……”麦克平静的声音不断地传来,他说:“我要挂断了。”
“麦克!麦克……”
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奥斯卡握着听筒,茫然地站在那里。
雷克斯?尼古拉斯的住址是抄写在一张广告招贴画的角落上的,麦克在公用电话亭打给奥斯卡,从他那里取得了这个地址。
不管奥斯卡如何问他,麦克很快地结束了电话。
他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须很快,要比奥斯卡快。
麦克从街上拦住计程车,直接去了那个地址。
他希望最好雷克斯能在家。
那是一幢很体面的小别墅,看起来雷克斯过得还不错。
麦克打碎楼下的窗户,从那里跳进了室内,上楼。
卧室的门半开着,有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们在床上翻滚交合,发出淫乱的声音,丝毫也没有发现异常。
麦克突然踢开房门的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那个男人看起来非常愤怒,他被打断了好事,虽然嘴里说报警,却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枪。
“砰”的一声,麦克击落了他还未来得及举起的枪,然后枪口对准了男人的头部,他的脖子上有一块伤疤。
女人尖声地叫了起来。
麦克不去理会她,慢慢地问:“你是雷克斯?尼古拉斯么?”
“我不认识你?你他妈的究竟是谁?”
麦克把枪转向那个裹着被单的女人:“那你呢?你有丈夫吗?”
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她哭叫起来:“是埃文让你来的?不,不,别杀我们,我会向他解释一切。”
麦克的枪口又转了回来,他对准了雷克斯的头颅,回答他说:“我希望你还记得我,你同胞兄弟的儿子,那个被你毁坏了家庭和人生的8岁孩子。”
雷克斯的眼中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噢,上帝,你――你怎么可能是艾伦,你们完全不一样,眼睛,发色……”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枪声就响了,所有子弹全都射进了雷克斯?尼古拉斯的体内,女人尖叫着的声音很快因为过度恐惧造成的昏厥而中断,麦克慢慢地走过去,翻开那男人尸体上的被子,他的胸膛赤裸着。
麦克用手沾着他的鲜血,在他的胸口写下一行字。
“lie in state”(供人瞻仰)
露比在他的地下室里晃着脚,他今天穿着件蕾丝边的薄睡衣,头发用彩色发卡别在一起,只留下一点点细碎的发丝落在耳朵两边。
他从不喜欢穿内衣,也不喜欢穿鞋袜,这具不可思议的身体就是供人瞻仰的。
露比一边晃着自己的脚一边在等着地上的男人醒过来。
昆廷的下手越来越重了,每把委托人带来这里都要让他等很长时间才能开始谈价钱。
他很不耐烦地转着手里的铅笔,过了很久,地面上才发出呻吟的声音来。
“你好。”
这是标准的开场白。
委托人捂着额头爬了起来,他看到露比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
“我最近心情很差,不想说废话,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好么,先生。”
露比没有表情地望着他说:“你要杀什么人?”
“我的合伙人。”
“他干了什么?”
“有必要问得这么清楚么?我可以付钱,你们只要杀了他就行。”
露比不耐烦地道:“先生,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你必须要告诉我他做了什么,我要确定你是受害者,才能让人替你动手,这样的确有点麻烦,但是没办法。”
他冷笑了一声说:“杀手组织的新革命。”
“……他骗了我的钱。”
“就这样?”露比摇了摇头:“你最好换一种说法,他骗了你的钱和你的老婆上床,然后奸夫淫妇一起跑了,你人财两空,现在流落街头。”
“……可我妻子并没有。”
“好了,如果你真的想你的合伙人去死,那就这么说,不但对我,而且对White Falcon也得这么说明白么?”
露比站起来打开门:“2万订金,余款3万等那个男人死了之后汇回到我的帐户来,明天上午我会让人和你联系,叫你的合伙人抓紧最后的告别机会,昆廷,送这位先生出去。”
他“砰”的一下关上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然后为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去,自言自语道:“非人生活。”
麦克推开康斯坦丝模型店的玻璃门,吊牌上写着:“CLOSED”。
他推门进去,朱蒂正在为自己贴假睫毛,她涂了黑色和红色的指甲油,看起来就像刚从火盆里伸出来一样。
“晚上好。”
朱蒂一边调整着睫毛的位置,用手指压住,一边对麦克说:“露比在下面等你,他今天心情不好。”
“我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麦克走过去道:“他觉得5万的单子太小了。”
“是的,就我们以前的业绩来说,这根本是不值得一接的小生意。”
“我想知道以前的额度是多少?”
“噢,你最好别知道,那样你会很自卑。”
“说说看。”
朱蒂贴好了她的睫毛,用那双诡异的眼睛望着他:“2万的底线,最高一上亿,对象是那个有名的黑手党教父――”
她紧盯着麦克的双眼:“――快去,麦克,别让露比久等,还有,别打他的主意,我会杀了你。”
麦克微微一笑:“我似乎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他转身走过去,大个子昆廷在楼梯口为他开门:“今天有手下留情么?”
昆廷笑着说:“今天失手了,我以为那个男人很耐打,想不到他昏迷了两个小时,这其中有一个小时露比都在骂我。”
往地下室的通道十分离奇,如果没有人带路很难找到隐藏的入口。
麦克进去之后看到露比正不高兴地为他的金库上锁。
“最近通奸的事情好像变多了。”
“噢,是的,但这拿不了多少钱。”
麦克望着他道:“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每个委托人都对我说,‘他把我的妻子骗上床……’他们约定好的么?”
露比望了他一眼:“不,他们没有约好,而是你喜欢,你喜欢接这样的工作,所以我专挑这些来给你做,不过听着,这样下去不行,你会毁了我们的声誉,White Falcon是同行中的王牌,你要想代替艾伦就把那种正义凛然的怪僻改一改。”
他从桌子上又拿起一张单子说:“这个不错,杀掉政府的洗钱人,酬金是3万,上线了。”
麦克接了过来,委托单附带着一张蓝色的卡片,上面有一只白猎鹰。
“从现在开始,记得你是White Falcon,我们的宗旨是‘为人们解除烦恼’。”
麦克望着那只白色的鹰,用他的手指轻抚了一下。
艾伦无法再融入他的生活,那么现在换他来靠近他,麦克要让自己活在艾伦的世界里。
尾声
“呃……对了。”
露比坐在椅子里,忽然用一只手撑着头说:“你最好认真工作,不然就马上会失业了。”
“你找到新的合伙人了?”
“不,我是想找回原来的合伙人。”
“那是什么意思?”
麦克停下了走出去的脚步,他回头望着露比。
而那个美丽的人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开朗笑容。
“还记得我给你的定位器么?那样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是的,但那和你以前的合伙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露比张开双手作了个“你是傻瓜”的动作:“我今天早上发现定位目标变成了两个。”
他笑了笑说:“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谁?”
麦克完全怔住,露比说:“他把它修好了。”
―FIN―
25129
By D……
后记:
12万字,终于完了,撒。
严格地说起来,这也许根本算不上是一篇耽美小说,因为我实在拙于描写男人之间的爱情,如果把它当作一篇普通的小说来写,感觉大概会比较不同吧。
真正的男人之间的友情,惺惺相惜,可以把自己的背后完全交给对方的那种感情,我不太肯定那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爱情。
不但是男人和男人,就连男人和女人的爱情也让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会如此爱另一个人,爱到可以抛弃一切,乃至生命,究竟是什么在起作用?
也许我和艾伦一样,我们都不相信爱情,归根结底把它纳入到性的范围里,为了性而爱。
但是这个解释实在太令人绝望了,即使在这个肉欲横飞的世界里,仍然希望精神之爱能够超越肉体,他们促膝而谈,交换心声,了解彼此,心有灵犀。
不管怎么样?艾伦是爱麦克的,为什么爱?因为他无法爱女人,但是他想爱,想要爱一个人的念头始终都在他的心里,从未消失过,而且他渴望别人的爱。
麦克也是爱艾伦的,他被艾伦付出的爱所感动,所以他回应了这份爱。
我问我的朋友,如果这不是一篇耽美文,那么在山洞里会发生什么事?
她说,如果这不是一篇耽美文,他们仍然会肌肤相亲,体温导热,但永远不会产生欲望。
特别感谢安德鲁?凯斯先生,虽然你不断作恶,还是促成了一段好姻缘。
关于结局的部分,本来是不想写幸福结局的,可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加了个尾声,能幸福,为什么不幸福呢?
考虑写个幸福的番外吧~~否则突然写完了会很空虚……(笑)
不入流的拙作,就当消遣吧,谢谢各位的支持和观看。
最后,用鸟与梦飞行的主题歌来代替片尾曲,其实还蛮适合的,点击播放~~~
To Be By Your Side(回到你身边)
演唱:Nick Cave
Across the oceans across the seas
Over forests of blackened trees
Through valleys so still we dare not breathe
To be by your side
Over the shifting desert plains
Across mountains all in flames
Through howling winds and fringing rains
To be by your side
Every mile and every year
For everyone a little tear
I can not explain this dear
I will not even try
Into the night as the stars collide
Across the border that divide
Forest of stone standing petrified
To be by your side
Every mile and every year
For everyone a single tear
I can not explain this dear
I will not even try
For I know one thing
Love comes on a wing
For tonight I will by your side
But tomorrow I will fly
From the deepest oceans to the highest peak
Through the frontiers of your sleep
Into the valley where we dare not speak
To be by your side
Across the endless wilderness
Where all the beasts bow down their heads
Darling I will never rest till
I am by your side
Every mile and every year
Time and distance disappear
I can not explain this dear
No I will not even try
And I know just one thing
Love comes on a wing
And tonight I will be by your side
But tomorrow I will fly away
Love rises with the day
And tonight I will be by your side
But tomorrow I will fly
Tomorrow I will f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