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 紫轩
第一章
西陵雪挑高眉打量此刻坐在他对面的那位长着一张可爱娃娃脸的人,因为一盏茶的时间前,那位面相可爱的人来到他的当铺里要求当一样东西。
他当的东西很奇特,是西陵雪做这行生意几年来头一遇到。
因为他要当的东西就是他自己!
吉小小慢悠悠的喝着茶,等待西陵雪的问话,他知道,自己当出这样的物品,的确是有点不可思议,只是,他这也是无奈之举。
西陵雪在微微惊讶过后,那一贯的浅笑又挂上脸,“哟,这可是我头一遭遇到这样特殊的物品,吉小小,江湖人称吉彩童子,是武林一谷无虚谷无虚老人唯一的徒弟,外表看来十六岁,实际年龄二十五。”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吉小小放下茶杯鼓掌,“不愧是金算公子,知道的可真清楚,我果然是没选错地方。”
“那么,我就想问问,是什么原因要让你自己当掉自己呢?”西陵雪手中的扇子轻轻摇摇,这物品太特殊,不问问清楚,他可不能轻易答应这桩生意。
吉小小放下茶杯,一脸苦笑,“唉,只因为我惹上了女人。”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西陵雪眨眨眼,脸上笑容扩大,女祸?女人是不好惹的,得罪了女人的下场有时满惨的。
“武林第一美女。”吉小小慢吞吞的说出几个字。
西陵雪脸上的笑容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吉小小惹上了江湖上最不好惹的女人。
武林第一美女,云紫纤,离忧宫宫主,有头脑,有美貌,有势力。
“呵呵,我同情你。”西陵雪虽说同情,语调里却没同情的味道。
“被女人看上是个麻烦,尤其是被这个看上,我没想到,她居然会看上我,要我当她的丈夫。”吉小小云淡风清道,眼光瞟了瞟西陵雪。
果然,西陵雪笑不出来了,他有些惊讶,他惊讶云紫纤会看上吉小小。
不是说吉小小配不上云紫纤,而是这两人的相貌实在不搭调,云紫纤,自己两年前,曾有幸目睹过一眼,真的是天资绝色,清冷而不媚俗。
再看吉小小,粉嫩嫩的一张脸,一双眸子大而灵活,五官精致,人是漂亮,只可惜,那是张娃娃脸,若是与云紫纤并排放在一起看,怎么看都是一对姐弟样,云紫纤的眼光真是有些怪异,不过,这女人本来就有些奇怪,有这样的眼光到也可以理解。
“被武林第一美女看上是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事,你为何不愿意?莫非你有隐疾……”西陵雪的目光在吉小小身上打个转后,扇子捂嘴轻笑。
“呵呵,”吉小小也不生气,轻笑两声,“被美女看上是好事,只可惜我对她没兴趣,倒是西陵老板,不是我说,你这么大年纪没娶妻妾,是不是也有隐疾……”
空气中流转着一丝冷凝,一番交锋下来,两人都没讨到便宜。
“你要求的价钱是多少?”西陵雪已经确定了吉小小的目的后,就想看看吉小小给出的价格是否合理。
“价钱,我的开价不高,我只要求在你这吃住一年,以及你当我的保镖,帮我挡下云紫纤这个麻烦。”吉小小说完,很满意的捕捉到西陵雪眼中再闪现一丝惊讶。
他被云紫纤追到杭州后,实在受不了云紫纤的追赶,却又不想和离忧宫起冲突,因为离忧宫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他需要一个地方躲避,而在杭州,西陵雪这里就是一个很适合的地方,只要给得起钱就行。
西陵雪眼中的光芒很快一收,笑容重新堆上脸,“开这个价啊,真是特别,那我想问问,你打算用多少钱赎回自己?”
吉小小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甩了甩,“宝福祥钱庄,一万两一张的银票,三十张,如何?”
抚抚下额后,西陵雪从怀里摸出一把金色小算盘,手指在算盘上飞快的拨起来,“吃住一年,在我这里可不便宜,我算你五万两,挡住云紫纤,她是武林第一美女,而且又是离忧宫的宫主,那么……”手指停住了,西陵雪抬起头来,比出五根手指,“再加五万两。”
“好!”吉小小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痛快!”西陵雪放下算盘,拍手,“我就喜欢痛快的人。”
有钱赚是好事,不赚这钱太可惜,对付女人嘛,他自有一套办法。
“不过,我还想问问,为何是一年。”西陵雪道。
“女人嘛,虽然难缠,可是,她也有青春啊,和我耗上一年,想必就会没兴趣耗下去而另选他人。”吉小小如实道。
是吗?西陵雪心中怀疑,女人,可是不好估量的,不过,期限也只有一年,一年后,云紫纤没放弃也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请签契约。”西陵雪拿出一张纸,平平一推,纸轻悠悠的在空中一浮,缓缓落到吉小小面前。
好功夫!吉小小心中微微赞叹,自己果然没选错人,他还真想看看西陵雪怎么和云紫纤斗。
在契约上写好自己的名字后,按下手印后,吉小小礼尚往来,两指夹起契约,随意一甩,纸直直飘向西陵雪。
西陵雪扇子一展,手腕一转,扇子稳稳接住契约,笑眯眯的仔细看了看契约后收好。
“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就多多照顾了。”吉小小露出可爱的笑容。
“好说,好说。”西陵雪回一温文尔雅的浅笑。
第二章
当光光当铺全国有三十六家分店,西陵雪的生意做的算是大的,杭州这里是总店,所以,当铺面积算大。而后面后堂的面积也宽阔。
大小庭院两个,大厅后面,两边各是东西厢房,东厢房是西陵雪所住,西厢房现在就给了吉小小。
总店的生意由西陵雪亲自打理,白天他看店,夜晚他算账,所以三天下来,吉小小和他也没太多的交集。
不过,吉小小可以肯定自己和西陵雪不合,他开始有些后悔了,说不定选择西陵雪这里是个错误。
闲来无事,吉小小踱到店铺里,正好看见西陵雪在和一位年轻女子做生意。
西陵雪脸上扬着迷人的笑容,温柔似水,年轻女子面带红晕,含羞带怯。
吉小小撇嘴,西陵雪这家伙迷女人的本事倒有几分,不过,那家伙的确是一副好皮相,温文尔雅的表象间,俊秀无双,一身白衣称的他人更是潇洒。
“小姐啊,你这只金钗,我看能值五十两,你意下如何?”西陵雪的声音此刻也是温柔无比,让那女子的心直跳,“好,好。”女子连连点头。
“多谢小姐,这是五十两银票,请拿好。”西陵雪笑眯眯的递过去几张银票,“欢迎小姐下再来。”
“我明天来当一只手镯。”这是女子临出门的最后一句话。
明天还来?吉小小扬眉,明天怕主要不是来当东西而是来看人的吧。
不过,没想到西陵雪在做生意间竟然使用美男计,那只金钗是纯金的,好歹也值八十两,而西陵雪这奸商,只开价五十两,那女子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根本是连价都不讲,直接点头就说好。
“美男计啊,没想到做生意还用这招。”吉小小的声音在西陵雪身后响起,西陵雪回头一看,只见吉小小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嘴角扬起,带一丝嘲讽。
“呵呵,那又如何?有效就好,而且这美男计不是人人都能用的。”西陵雪斜睨吉小小。
他眼中的意思吉小小看得分明,眼珠转转,吉小小嘿嘿一笑,“我也用给你看看如何?”
“好啊,欢迎,请……”西陵雪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退到一旁,因为此刻正好又有一女子进了当铺。
西陵雪倒想看看吉小小凭这一张娃娃脸,如何运用美男计。
“姐姐,请问,你想当什么?”吉小小可爱的笑容挂在脸上,站在女子面前。
女子一见,眼前一个漂亮可爱的少年,立刻心生几分欢喜,“小弟弟,我有一块玉佩要当,不知老板在吗?”
“老板出去了,现在由我看店,姐姐要当什么,我可以做主。”吉小小的笑容越发的甜了。
“那好,帮姐姐看看这玉佩值多少。”女子把玉佩递了过来。
“这个啊……”吉小小接过,仔细看了起来,半晌后,吉小小眨眨眼,“姐姐啊,你这玉佩可以值三十两。”
“三十两,低了点吧。”女子显然不满这个价。
“姐姐啊,我这可说的是实话,你看,这玉佩上刻的字,有点模糊了,所以,只能值三十两,我可不敢欺漂亮的姐姐哦。”吉小小天真加真挚的模样装得个十足。
“小弟弟真是可爱,好,就三十两。”女子被他这甜嘴一说,心怒放,点头答应了。
西陵雪看的大开眼界,这家伙,二十五岁的人了,居然利用那张娃娃脸,装乖弄巧,很是吃香,这是美男计吗?这分明是小鬼计!
那玉佩是蓝田玉,少说值六十两。
“谢谢姐姐,来,这三十两的银票。”吉小小取过三十两银票递给女子,“姐姐收好哦,下再来哦,我还想看到漂亮姐姐。”
“哎呀,真是乖。”女子看着吉小小那张精致的小脸,心中欢喜,“来,姐姐送你个东西。”说着,女子从腰间解下个香囊放到吉小小手里,“这个给你。”
“姐姐真好,是大好人。”吉小小满脸笑容。
“哟,一段时间不见,我这未来的夫君就在这里勾引女人了。”一道清冷间带娇媚的声音自门边响起。
吉小小向门口一看,脸立刻沉了下去。
门口站一紫衣女子,头带纱笼,面纱下虽然看不清模样,但那风姿天成,端的是迷人,在那里亭亭一站,就如莲般清雅。
拿着银票的女子怔在那里,吉小小连忙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啊,这里有点事,欢迎姐姐下来。”
女子点点头,快步离去。
紫衣女子身形一闪,吉小小移动的更快,闪到站在柜台后的西陵雪身后,把西陵雪推了出去。
见此情况,西陵雪心中了然,云紫纤追来了,动作可真是快。
挡住云紫纤,西陵雪扇子一展,笑道:“请问,你可是离忧宫宫主云紫纤?”
“正是本姑娘。”云紫纤嫣然一笑,“西陵老板,久仰,久仰,我来你这是想问你要一个人。”
“呵呵,我知道,是他是吧。”西陵雪用扇子一指自己身后的那人。
“对,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想带他回去。”云紫纤说着取下头上的纱笼。
西陵雪一阵惊艳,两年前虽然见过一眼,可是现在看她更是韵味十足了,眉如青黛,眸子中波光流转,容颜如清莲,绝美带清灵,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无一不体现女人的风姿。
如此绝色大美人竟然看上那个吉小小,真是怪异。
西陵雪定定心神,正色道:“抱歉,云宫主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因为,吉小小目前是我这里的货物。”
“货物?”云紫纤美目流转,目光越过西陵雪看向吉小小。
“对,吉小小,他把他自己当在这里了,所以,他是我这里的货物,既然是当在这里的东西,那么我不能轻易交给你。”西陵雪从容不迫,神定气闲道。
云紫纤轻撩一下发丝,轻笑起来,“西陵老板的信誉可真是好,百闻不如一见。”
“多谢夸奖。”西陵雪笑意盈盈。
吉小小一直没吭声,他就想看看西陵雪如何应付云紫纤,云紫纤这女人真的难应付,而且死缠不放。
“那么,我出钱如何?”云紫纤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五十张一万两的银票。”
吉小小瞪眼,这女人,真是大手笔。
西陵雪眉挑高,好大诱惑,五十万两啊,吉小小值这么多吗?他眼光斜瞟,吉小小一个眼神丢过来,那意思在说,如果你敢答应,那你的信誉就毁了,而且我也不会放过你!
西陵雪翻翻白眼,五十万两,比吉小小给的钱多了十五万两,十五万两啊,可是,当铺的信誉更重要。
唉,西陵雪心中重重叹息,而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扩大,他狡黠一笑,“钱真是多,云宫主好大手笔,为了未来的夫君居然这么舍得,在下佩服,所以,我答应你……”
吉小小眼睛瞪大,手紧紧握了起来,好你个西陵雪,你居然敢答应!居然为了钱不惜陪上当铺的信誉!
算我看错你了!
云紫纤欣喜,脸上的笑容笑的清而甜。
然而,西陵雪话锋却突然一转,“所以,我答应你,这是不可能的。”
第三章
西陵雪的话一转,吉小小顿时气结,面部微微抽搐,西陵雪这是在耍他和云紫纤,这该死的家伙!
云紫纤也是被弄的一怔,可是,她还能维持她的风度,朱唇微微一扬,“西陵老板还真会开玩笑,那这样,我再加十万两。”
“不必了,我既然已经先做了这桩生意,那么期限未到之前,我都会履行我的义务。”西陵雪努力抗拒着钱带给他的巨大诱惑,维持他的笑容缓缓道。
吉小小向云紫纤眨眨眼,给她一个笑容,“嘿嘿,抱歉,我会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
云紫纤却盯着吉小小的笑容两眼放光,“好可爱,真的好可爱,我不会放弃的!”
西陵雪转头看去,嘴角动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云大宫主似乎喜欢可爱的事物,真是……奇怪的爱好。
吉小小脸一垮,这女人,简直太怪异了,吉小小伸手捏捏自己的脸,头一恨起自己的面容来。
自己是长的可爱,就因为这样才摆脱不了这个麻烦。
云紫纤眼珠转了转,面容一冷,“西陵老板,既然我们不能谈好这生意,那么,就恕我无礼!”
云紫纤纤指伸出,点向西陵雪。
西陵雪扇子一收,打向她手腕,云紫纤一个转身,腰间软剑‘紫凤’抽出,软剑光华流转,带着丝丝寒气,如蛇般灵活逼向西陵雪。
西陵雪镇定自若,腾空跃起,避开这一击,心中却开始咒骂起来,该死的吉小小怎么惹上这么难缠的女人!
他开始有点后悔接了吉小小这生意了。
好看!精彩的比斗,吉小小坐在椅子上,拿过一个苹果,笑眯眯的啃了起来。
西陵雪眼角余光瞟到他,心中怒意生,这家伙明摆着是在看好戏!
想到着,西陵雪扇子一转,迎向软剑,然后扇子带起的气流引的软剑的方向一偏,剑尖指向了吉小小。
吉小小一见,不慌不忙的自椅子上跃起几分,而云紫纤也及时的收回软剑,吉小小落下稳稳落在椅子上。
吉小小灿烂一笑,“西陵老板你可要加油哦,输了面子不好看哦。”
西陵雪皮笑肉不笑,“我可不保证不会误伤哦。”
“我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吉小小笑容满面的把话又还了回去。
可这时云紫纤却停了手,直直看着吉小小,“哎呀,真是越看越可爱,我就喜欢你这可爱的人,快嫁给我吧!”
最后一句出,吉小小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头碰到了茶几上,疼的他咧嘴,这女人最后一句真够吓人的,嫁?这话她也说的出来!
西陵雪却整个人僵在那里,嫁……真是开放大胆的女人,这种话怎么会从她嘴里说出,看她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为何说话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吉小小哀怨的揉着额头,“我说,云大宫主,你这话说的太惊人了。”
“有什么不对?”云紫纤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你嫁给我,就是我的人,我们一起回离忧宫,多好,我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西陵雪突然想笑,很想笑,他同情吉小小,云紫纤的眼光实在太怪异了,思维也相当的怪异。
吉小小一见西陵雪背过身在那里,肩头微微直颤,就知道他在那里闷笑,手一扬,手中没啃完的苹果扔了出去,打向西陵雪的后肩。
西陵雪象是背后生了眼睛似的,脚步一移,手中扇子展开把苹果端了个正着,“你别浪费了,这苹果是我钱买的。”
说完,扇子一送,苹果又飞了回来,吉小小抓住,送了西陵雪一个白眼。
“小小啊,我到底有什么不好?你为何不肯当我的夫君。”云紫纤美眸中泪水蕴满,一副活象被丈夫抛弃的怨妇。
又来这招,吉小小无力了,这问题,他已经解释了很多,偏偏她继续乐此不疲的问。
“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太好,我高攀不上,再说,我对你没感觉,感情之事不能勉强。”吉小小耐着性子解释。
“感情可以培养啊,我们可以慢慢来的,我相信我们绝对是最配的一对。”云紫纤的耐性也很足。
吉小小头痛的,很痛,为什么这女人就是不放弃?!
西陵雪站在一旁看好戏,有趣,实在有趣,要是江湖上的人知道武林第一美女心仪之人是吉小小,而吉小小却又不要她,会是个怎么样的反应?
一看西陵雪在那里看好戏,吉小小心中愠怒,这家伙,此刻不是该尽他的职责吗?不是该帮自己挡住云紫纤吗?
突然,一个主意升上来,吉小小嘴角勾起一死狡黠的笑容,眼珠滴溜溜一转,西陵雪啊,西陵雪,现在是你好好尽你职责的时候了。
“唉……”吉小小长叹一声,“云宫主,我们这样耗了也有五个月了,继续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本来,这事难以启齿的,可是,我也没办法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是有喜欢的人了。”
云紫纤捂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你骗人,你若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无法说啊,我和他是不容于世的,情非得以下我真的不想说。”吉小小面上流露痛苦之情。
西陵雪开始好奇了,吉小小有喜欢的人?不对,那家伙应该是在装。
“是谁?告诉我!”云紫纤急切道。
“这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吉小小的目光看向西陵雪。
云紫纤缓缓转头,僵了一张俏脸,看向西陵雪,这里的人,只有三人,除去自己和吉小小,近在眼前的人就只有西陵雪了!
西陵雪眼睛瞪大,倒退几步,不是吧,吉小小!我服了你!你要我帮你挡掉云紫纤也不是这个挡法!
吉小小一个眼神递过去,那意思很明显,你该尽你的职责。
西陵雪杀人的目光回过去,好你个吉小小!居然让我如此牺牲,我不多算你钱才怪!
吸一口气,西陵雪恢复他温和的笑容,轻轻叹气,“小小说的没错,我与他以心相许,只因我们都是男人,所以,一直隐瞒着。”
“对啊,不然,我要躲你,这么多地方不选,为何选阿雪这里呢。”吉小小走过来,伸手勾住西陵雪的脖子,人贴了上来。
对于吉小小对他的称呼,西陵雪不敢恭维,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起。
“你们……”云紫纤呆楞的看着状态亲密的两人,两男的情脉脉的对望,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了,好……好……好想吐!
“小小,我真的很爱你,我们山盟海誓过,这辈子要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西陵雪情款款道。
“阿雪,你对我真好,我好感动。”吉小小紧紧抱住西陵雪,整个身子都快贴上去了。
云紫纤只觉得浑身冒寒气。
一见云紫纤如此反应,西陵雪来了个更大的动作,伸手抬起吉小小的下额,低头缓缓欲要吻下去。
吉小小也很配合的满足的闭上眼。
“我……我不会放弃的!”极限到了,云紫纤再也忍不住了,夺门冲了出去。
两人霎时间分开,离开一丈远,吉小小搓了搓双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西陵雪那表情和动作真的让人受不了,只有女人才会被他那温柔过头的假笑给迷住。
西陵雪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吉小小恶心的称呼,听着真难受,而且他还装出一阵嗲声。
半晌,两人才恢复过来。
“她走远了?”吉小小搭手张望。
“我警告你,不准给我来第二!”西陵雪恶狠狠道。
“你如果能认真履行你的职责,我绝不来第二。”吉小小翻个白眼,谁想啊,恶心死了。
“好!不过,我如此牺牲,你得再加两千两银子!”西陵雪回瞪吉小小一眼。
第四章
“人生笑醉几场,当浮一大白。”吉小小坐在庭院的凉亭里,自己给自己斟酒,一个人喝的好不惬意。
郁闷了一下午,晚上,月朗星稀,好景致,月下饮酒别有一番味道。
“不介意我也喝一杯吧。”西陵雪踱步到凉亭在吉小小面前坐下。
吉小小倒了一杯酒递给西陵雪,“你说那女人为何老是不放弃?”
“女人,最难琢磨的,女人心,海底针。”西陵雪仰头喝下一杯,“好酒!再来!”
吉小小又给他倒了一杯,西陵雪看了看吉小小感叹,“唉,真没想到,云紫纤那么个绝色美女会喜欢可爱的人,我说,你若是去毁容,我看她就会死心了。”
“抱歉,发之体肤,受之父母,我没毁容的兴趣。”吉小小撇嘴,他对自己的容貌很满意。
“那你就继续跟她耗下去吧。”西陵雪带着同情的眼光看向吉小小。
“呵呵,”吉小小笑两声,“这个啊,别忘了,该是你的责任。”
西陵雪转过头去再喝一口酒,似乎自己很倒霉,三十五两,的确是多,不过,这笔买卖真有点难做。
“这酒……”西陵雪仔细品了品,“这酒怎么像是我珍藏在地窖里的一浮春呢?”
“哎呀,你喝出来了啊,”吉小小把酒壶里最后一点酒倒进自己的杯里,“我在你地窖里打的,我就看这一浮春最好。”
“吉小小!”西陵雪怒气上涌,“这是我珍藏了五年的一浮春!你赔我银子!”
“你不也喝了吗?”吉小小一个旋身站起来,脚步一移向西厢房而去,边走边道:“你算我一年五万两的高价,我喝你一壶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西陵雪坐着没动,看了看空了的酒壶,微微笑了起来,“看来,改天再拿出这酒来喝喝也不错。”
“云紫纤目前住在城东的闲云客栈。”这是吉小小刚走进店铺西陵雪甩过来的一句话。
“她还真和我耗上了。”吉小小靠坐在椅子上,抚抚下额道。
“你答应好了。”西陵雪低头打着算盘,闲闲道。
“抱歉,我对她就是没兴趣。”吉小小瞪向西陵雪。
“真是可惜,天下不知有多少男人垂涎她,送上门来的艳福你都不要,真够浪费。”西陵雪连连摇头。
“我不介意把这艳福让给你。”吉小小喝口茶道。
“我无福消受。”西陵雪对云紫纤敬谢不敏。
两人正说间,又有生意上门了,一个富商打扮的人走进了当铺。
西陵雪一见来了客人,立刻满脸堆笑,“这位客人,不知想当点什么?”
那富商一张国字脸上微微带着愁绪,看了看西陵雪问,“你就是这里的老板西陵雪吗?”
“正是在下。”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当,不知可否祥谈。”富商道。
“好,请随我来。”西陵雪迈步向后堂走去,临走时丢给吉小小一句话,“你暂时帮我看店。”
吉小小撇嘴,无奈的在柜台前坐了下来。
偏厅里,西陵雪命人奉上茶后,笑眯眯问,“不知阁下想当何物?”
那富商重重叹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用丝帕包裹之物,打开丝帕,把里面的东西递了过来,“就是这件东西。”
西陵雪接过,细细一看,心中微微有些吃惊,手中之物是块玉做的令牌,可是,这东西……
西陵雪正正神色,问:“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武林中神秘的雪痕宫所发的雪炎令,一共发了五块,千年寒玉所制,前刻雪雕,后刻雪痕宫第一代宫主的名字。”
“没错,这正是雪炎令。”富商点点头。
“而我还知道的是,雪炎令的持有人,是当初雪痕宫建宫初期对雪痕宫有过帮助的五人,而且,这雪炎令是持有人及其后代直系子孙才能用,拥有这块令牌可以求雪痕宫对他们施与帮助,当然只能帮助一事,而且是要在雪痕宫的能力范围之内。但是,这五块令牌也一直没有人动用过,而雪痕宫孤山,也渐渐很少理江湖之事了,快淡出江湖了,所以这令牌也渐渐快成为江湖传说了。”西陵雪一口气说完,这个传闻,江湖不知传了多少了,他都听腻了。
“那么,我想你的祖上是……”
迎着西陵雪询问的目光,富商惭愧的低下头,“我的祖上是‘惊天刀’秦桦,我是他的子孙秦广,可是自我爷爷那一代就逐渐开始弃武经商了,带我这一代已经基本完全是商人了。”
“原来如此。”西陵雪点点头,“但是,为何要当掉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现在陷入困境,银两短缺,所以,无奈之下,只有……”秦广的头越来越低。
“这样啊……”西陵雪心中急速盘算起来,雪炎令的确宝贵,可是,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用,而且冲这东西的名声来说,价是不少,“那么,你开个价。”
秦广手指伸了伸比了两根手指,“二十万两。”
西陵雪微微皱眉而后摇摇头,“多了,这令牌对你来说是贵重的东西,可是除了你外,这令牌就没什么用了。”
“可是,这令牌可是雪炎令啊,江湖传说之一!”秦广有些急了,他的确是需要二十万两来周转资金。
“十五。”西陵雪态度坚决,按令牌的名气来说,再加上是千年寒玉,也值二十万,可是,总要讨价还价,不然自己怎么赚钱呢?
“不行,二十万很合适。”秦广连连摇头。
“十五!”西陵雪不让步。
秦广面色变了变,最后一咬牙,一拍腿,“这样,西陵老板,你当给我二十万,到时候我以二十二万两来赎回!”
二十二万两赎回,多二万两?这个可以考虑,西陵雪眼中精光一闪,“那期限呢?”
“一年!”
“好!成交!”西陵雪答应了。
秦家他也是知道的,最近在江南一带做生意,即使他亏了,他祖上留下来的房子产业也可卖个三十万,所以,可以放心当给他。
签好契约后,秦广拿了银票走了,西陵雪坐在椅子上反覆把玩着那块雪炎令,呵呵,百闻不如一见,这雪炎令当真是千年寒玉所制,放在手心里直冒寒气。
正看间,西陵雪耳里突然出来一阵让人寒毛直竖的声音,“阿雪……”
西陵雪扭头一看,就见吉小小向自己扑了过来,西陵雪当即就想闪开,可是吉小小的动作太快了,正好扑进自己的怀里。
“小小……”云紫纤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门口。
西陵雪僵着身子把吉小小抱在怀里,又来了,云大宫主!
“阿雪……她想拆散我们,这怎么可能嘛,我与你是如此相爱。”吉小小含情脉脉的抬头看向他。
“是啊,怎么可能……”西陵雪僵着脖子点头,为什么,还要来第二?!
“小小!我绝对比他好!他美貌不如我!钱财不如我!头脑不如我!”云紫纤愤愤道。
西陵雪心中火一下起了,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美貌不如她?不过,这好像是实话,钱财,这个,似乎也差了点,可是头脑,西陵雪自认不比她差。
西陵雪嘴角扬起笑容,还是那样的温柔似水,“那又如何,小小爱的是我不是你,即使我比你差,他还是不会爱你,我与他,会永远在一起。”
西陵雪说着温柔的低下头,伸手抚了抚吉小小的脸,“我们是如此的相爱,你忍心破坏?!”
吉小小顺势道:“我是如此的爱阿雪,你死心吧,我们要比翼双飞。”说着吉小小的头埋进西陵雪怀里。
云紫纤愣愣的看着两人,还……还是无法看下去,太……太可怕了。
鸡皮疙瘩又起了,云紫纤打了个寒颤,搁下一句话,“我明天再来!”说完人转身离去。
明天还来?吉小小和西陵雪一下分开各自瘫倒在椅子上。
第五章
“你有没有办法让那女人死心?”吉小小瘫在椅子上,缓过气后问。
“有。”西陵雪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办法?”
“你答应她。”西陵雪悠悠甩过来一句。
“没可能!”吉小小立马拒绝。
“那我们怎么办,每天上演一?虽然说不来第二,可是看现在这样,也没别的办法了,你若再添五万两,我就继续和你演下去。”西陵雪以钱为重,虽然这样恶心,但是,有钱赚的话他有动力,能支撑下去。
吉小小横了他一眼,这家伙的脑袋里就只会想钱,不过,自己错估了这女人,没想到她耐心太足了,才会造成现在凄惨的下场。
吉小小很后悔为什么五个月前自己会遇上她?
回想五个月前,悲惨的遭遇……
当时吉小小不过在一棵树下休息,半睡半醒间,听见有吵闹声,朦胧睁眼一看,却见是有前面有人打劫。
被打劫的对象是一精致的软轿,抬轿的是女人,轿里坐的也是女人。
不过,吉小小向来对英雄救美没兴趣,但是,有时还是不能见死不救,只不过,看眼前的情况不需要他管这闲事。
因为那抬矫的四个女人已经放下软轿,剑拔出向那打劫的刺去。
吉小小乐得看场戏,正好得好时,一个强盗被踢飞出去,正好跌向自己,吉小小翻身而起,一个回旋踢了出去,正中飞过来的那人胸口。
而这时,四个女子已经把强盗打发的差不多了,而此时,那坐在软轿里的人转向了吉小小,轻纱一掀,款款走了下来。
吉小小一见,吹了声口哨,美女!绝世美女!
他走江湖以来,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吉小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却见她来到自己面前,上下打量一眼,嫣然一笑,“刚才多谢相助。”
相助?我吗?吉小小纳闷,他从头到尾都不觉得自己有相助过。
“请问高姓大名?”那美女笑容更灿烂了。
“吉小小。”吉小小看着那艳光四照的容颜不自觉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无虚谷的吉小小,久仰久仰,我是云紫纤。”美女大方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吉小小恍然大悟,原来是武林第一美女,无怪乎有如此美貌。
云紫纤目光定定落在吉小小脸上,低头思索一阵后,巧笑颜开,“你很可爱。”
吉小小愣了一下,云紫纤风马牛不相及的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云紫纤再补充一句,吉小小彻底懵了,这是什么跟什么?第一见面,就说喜欢自己,而且还是武林第一美女!
吉小小此刻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按理说有美女说喜欢,应该感到万分的荣幸,不过这情况太诡异了。
“你当我夫君如何?”更让人惊异的一句话出来了,吉小小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立刻去看大夫,看自己是不是发热了。
有人第一见面就求婚的吗?况且这话还是出自女人的口中。
“我说,云宫主,今天若不是我在发热就是你在发热。”吉小小抚额。
“我很正常啊,你长的这么可爱的,真合我意,我就在想找一个长的如此可爱的夫君,今天正好,如了我的愿,找到了。”云紫纤目光变得热切。
吉小小陡然明白过来,云紫纤不是头脑发热,而是嗜好怪异,她喜欢可爱的东西,自己长得正好合她意,其实,她说喜欢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她是想收集!
只是,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收集也未免太儿戏了,这武林第一美女怕是脑子有问题。
“抱歉,”吉小小后退一步,“我认为我们不合适,而且我对你也没兴趣。”
“没兴趣?”云紫纤眼珠一转,扬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难道我不美吗?”
“美!”吉小小衷心点头,“只是,感觉和美无关,所以……”
“哎呀,那我就更要你当我的夫君了,你是我头一个遇到的不被我美貌所惑的男人。”云紫纤笑逐颜开。
吉小小彻底无力,不是吧,怎么适得其反了,似乎现在走为上策,再和她扯下去更不会有好结果,想到这他拱手作揖,“云宫主,在下高攀不上,我有事,先走一步。”
他溜的快,云紫纤也追的快。
就这样,云紫纤死不放手的一直追着他,他跑到杭州后实在不想跑了,看到西陵雪的当铺才想出了这办法。
不堪回首的往事,悲惨遭遇。
吉小小唉声长叹。
转眼看,西陵雪已经离开,去了店铺继续做他的生意。
幸好有西陵雪,可以暂时挡着,吉小小估计,等云紫纤追的不耐烦了说不定就会强把自己绑着去离忧宫。
第二天,吉小小在店铺里从清晨一直坐到黄昏很意外的没有看到云紫纤,她放弃了?不可能吧?
西陵雪庆幸,今天没来,不然又得反胃一。
夕阳的余辉将要被完全吞没时,店铺里射进一道影子,吉小小顺着看去,却见云紫纤哀怨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侍女。
“小小……”云紫纤贪恋的多看吉小小几眼,“我有事要回离忧宫,可是,你记住,我绝不会放弃的!”
“我希望你放弃。”吉小小绝情道。
“真无情,我可是真的喜欢你。”云紫纤咬咬下唇,一副泫然欲泣样,那楚楚可怜的神情足以激起大部份男人的保护欲望。
可惜,了解云紫纤脾性的两人不为所动。
“我希望你,去而无回,后会有期。”西陵雪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西陵老板,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和你好好讨教一番。”云紫纤眼中泪水快速一收,挑高柳眉,略带挑衅道。
“讨教?好,先给钱,有钱就好说。”西陵雪手中的算盘拨的哗啦响。
“小小……”云紫纤转头,再细细看了看吉小小后,叹然转身缓步离去。
吉小小松一大口气靠在椅子上,“终于走了。”
“这女人真可怕。”西陵雪手中扇子扇了扇,感慨道。
西陵雪和吉小小的日子平静下来了,吉小小继续过的悠闲生活,西陵雪继续做着他的生意。
十多天后的一个晚上,夜人静,西陵雪那习武之人敏锐的听觉听到外面有动静,起身来看,却见有黑影自庭院里晃过。
贼?西陵雪皱眉,贼啊,说真的,在他初开当铺的半年里遇到过有贼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后,就再也没有贼光顾过。
现在居然会有贼,难道说是外来的,没打听清楚杭州城里,他西陵雪的当铺是不能碰吗?
吉小小坐在窗边,托腮看着窗外,有贼?不过,似乎这不关他的事,要抓贼都是西陵雪去。
他这个客人不该越举。
西陵雪也不急,他养了五个侍卫可不是白养的,果然,五条影子起,直追向那道黑影,不过,片刻后令西陵雪失望和疑惑,人跑了,五个侍卫没追到,来的是高手,奇怪,高手来此,他当铺里又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
一夜过去,第二天,吉小小也只问了问,西陵雪也含糊未答。
第二天夜晚,西陵雪让五个侍卫加强防备,因为贼第一没得手就很有可能再来第二。
果不出他所料,贼又来了,三更鼓过后,一切沉浸在静谧之中,贼来了。
再失败没抓到人。
西陵雪开始郁闷了,来了两都没抓了,有损他的威名!
清晨,天明,吉小小坐在桌前啃着包子,瞟一眼,沉着个脸的西陵雪,事不关己的悠哉问,“又被贼给跑了?”
“不关你的事。”西陵雪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我说,你当铺里最近有收了什么贵重东西吗?”吉小小咬掉一大口包子,有些含糊不清问。
西陵雪心中已经有个底了,他这段时间的确有收一样贵重的东西,就是那块雪炎令!
可是,那雪炎令除了持有人之外,其余的人拿了也没用啊。
暂时没什么线索,西陵雪无奈一笑,端起碗慢吞吞的喝粥。
西陵雪坐在柜台前低头看着账本,他在等消息,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如果是冲着雪炎令来的,那么其他几块雪炎令的情况呢?
吉小小在回想前几天有什么来过,当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般当重要的东西,需要和西陵雪祥谈,而前几天和西陵雪祥谈就只有一个富商,那个富商,似乎叫秦广,在江南一带做生意的。
秦广是吗?吉小小眼中光芒一闪,说不定自己该出去打听点消息了。
近中午时分,太阳高照,炙热的空气在当铺里流动,西陵雪手中的扇子不停的扇着,而就在这时,他要等的消息来了。
他的一个侍卫面色凝重的匆匆回来,附耳在西陵雪耳边说了几句后,西陵雪脸色大变,片刻后西陵雪面色恢复常态,收了手中扇子,向侍卫吩咐了几句,转身去了后堂。
吉小小瞟了西陵雪的背影一眼,转身出了当铺。
无怪乎西陵雪脸色大变,只因他得到了很坏的消息,那就是,江湖上最近有三个人被杀,而那三个人都是持有雪炎令的人!雪炎令也同时被夺!
第六章
吉小小从杭州城东乌衣巷拐出来后,已经探得了他所需要的消息,有钱果然好办事,那武林情报贩子给了他详细的消息。
原来是,这段时间江湖上有三人被杀,而那三人都是持有雪炎令的人,无怪乎,西陵雪的脸色变得那样难看。而且,这被杀的三人似乎是死于一人之手!
麻烦来了,吉小小此刻心里只有这句话,原本以为去了云紫纤,他至少可以过一段闲云般的生活,可是,一个雪炎令就打破了他美好的愿望。
吉小小手里拿着包梅子边走边吃,闲晃到风雨楼下,抬头一看,觉得自己肚子饿了,风雨楼,杭州有名的酒楼之一。
上去喝杯酒,点两个小菜,应该不错。
吉小小坐在风雨楼二楼雅间里,慢慢喝着酒,酒是陈年状元红,只是比不得西陵雪珍藏的那坛一浮春,改天看再去偷他一壶来喝喝。
两个菜端上来,吉小小拿去盘边的筷子正要吃,却见一只筷子头那一端漆了红漆,金粉溜了一圈。
唉……吉小小长叹一声,伸手在筷子头一转,再轻轻一扯,筷子头被扯下来,筷子中段是空的,吉小小从里面取出一个纸卷。展开一看,眉微微皱起。
麻烦事,麻烦事,吉小小直摇头,自己果然会被这雪炎令牵扯进去,还指望过一段轻松的生活,现在看来又得开始忙碌了。
把纸卷放进自己的钱袋里,吉小小把筷子头上好,食不知味的吃起来。
当吉小小回到当铺的时候,正看见西陵雪让人送信出去。
“呵呵,送信给秦广?”吉小小笑道。
“你知道了?”西陵雪在椅子上坐下,波澜不惊问,他知道即使他不说,吉小小也有办法打听到。
“你真是揽上了麻烦,现在打算怎么办?让秦广把雪炎令拿回去,你不做他这生意了?”吉小小淡笑。
“怎么可能?契约已经签下,为了我当铺的声誉,我怎么可能反悔,我是想问问秦广,他知不知道什么线索,为何有人要杀人夺令牌,我不明白,夺了令牌有什么用,这雪炎令只有持有人及其子孙才能用。”西陵雪用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
吉小小摊摊手,“我也不明白,这事的确透着古怪,对了,我还有一个关于雪炎令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哦?”西陵雪眉挑起,“你打听到了什么最新消息吗?”
“这个啊……”吉小小翘起腿,悠悠道:“在邢洲的风雨欲来楼两天前接了一桩生意,雪炎令的另一持有人琴幕庄庄主以琴幕庄的绝技‘玄音杀’作交换,换来风雨欲来楼保护他手中的雪炎令以及琴幕庄的安危。”
“琴幕庄啊,由此看来是他们得到了另外三人被杀的消息,怕不敌,所以,让风雨欲来楼保护雪炎令,真够聪明的,死了三个人,另两人因为雪炎令不在手中,所以平安无事。”西陵雪连连点头,“不过,请风雨欲来楼的代价可真是大,玄音杀啊,武林十大绝技之一。”
“这是风雨欲来楼的规矩啊,用自己一样贵重的东西去换,不过,接不接还得看楼主觉得这样值得与否。”吉小小道。
西陵雪沉思半晌后,叹气道:“如果可能我真想让秦广把东西拿回去,这事太麻烦了,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不想搅上这江湖之事。”
“我说,金算公子,你好歹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而且也有几分薄面,说什么只是一个生意人。”吉小小轻瞟他一眼,略带嘲讽道。
“哎呀呀,说起名气,我怎么比得你这无虚老人唯一的徒弟呢?”西陵雪礼尚往来的还了回去。
吉小小冷哼一声,起身离去,他不想再和西陵雪扯下去,反正西陵雪的事,他自己看着办,自己只需要在暗中观察,看能否找出线索就行。
西陵雪坐在椅子上,端茶慢品,他表面虽然维持他的微笑,可是,心中却连连叫烦,来夺雪炎令的必定是高手,自己能不能对付还不能估算,而且那被杀的三人是死于一人之手,可是,看那个两来夜探的人的功夫,似乎还没那么高,那也就是说真正的高手还没出现?
这时,先前出去送信的人,匆匆而回。
西陵雪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板,不好了,我出去不久就听到消息,秦广为避祸,前段时间就偷偷变卖了家产,举家离开了,似乎是往西域而去。”送信之人喘着气道。
西陵雪刷的站起身来,“什么?!他跑了?!”
“对!”
西陵雪此刻的好修养全无,他想杀人!那家伙居然跑了,是因为听到雪炎令的持有人被杀?怕自己也遭此劫?
可是,令牌在自己手上啊,他跑个啥啊!
他一跑,这雪炎令怎么办?还去西域,难不成他是想毁约?!
那……自己的二十万两银子怎么办?!
西陵雪呼吸两口,手重重在椅子上一按,哗啦一声,椅子裂了。
银子,他的银子啊!二十万两!西陵雪想哀号!
还有,那惹祸的雪炎令!既然人都跑了,那自己凭什么要帮他保管这东西?
好!只要,贼再来,他一定把这令牌双手奉送!
“放松戒备!如果前几天那个贼再来,就任他把他要偷的东西偷走!”西陵雪对他的五个侍卫重重下令。
“是!”
好你个秦广,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吉小小吃晚饭的时候,发现西陵雪的脸一直是铁青的,又发生什么事了吗?吉小小刚想问,西陵雪却连饭也没吃,就走了。
吉小小眨眨眼,能令西陵雪气成这样,八成是跟钱有关,莫非他亏了什么吗?
万籁俱静,更鼓声隐隐入耳,黑幕的笼罩,却显杭州城夜晚的格外幽静。吉小小没睡,因为他想看那贼还会不会再来。
西陵雪也没睡,他在等那贼,等那贼把令牌偷走。
不负西陵雪的希望,那贼又来了,以高明的轻功飞掠过墙头悄悄潜入了院子。
吉小小原本是想暗中观察,看看贼的招式路数的,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可,半柱香后,吉小小发觉不对劲,五个侍卫怎么没了影子,连西陵雪也没任何动静。
他就见那贼悄悄潜入库房,不久出来。
不是吧,西陵雪在想什么?为什么任由贼把东西偷走?
吉小小想不明白,真是怪异,虽然这令牌惹祸,但是西陵雪也要顾他当铺的声誉啊,难道西陵雪怕这祸事,宁愿赔上自己的声誉?!
不行!他不管这个,我可不能不管!
西陵雪满意的看着贼偷走了东西,好了,心安了,摆脱了,只是,损失二十万两啊!心痛,痛得如掉了块肉一样。
西陵雪倒头在床,心中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二十万两银子,二十万两银子。
清晨,薄薄阳光轻照,西陵雪缓缓睁开眼,翻身起来,他一夜没睡好,只因那损失的银子!
西陵雪慢吞吞地梳洗完毕,刚推门出去准备去吃早饭,就见吉小小站在门外。
吉小小笑嘻嘻的在把玩着一块东西,那东西……西陵雪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感激我吧。”吉小小脸上有得色。
“感激你什么?”西陵雪纳闷。
“这个啊,我帮你追回了。”吉小小得意的晃晃手中的雪炎令。
西陵雪眼睛猛然睁大,盯着吉小小手中的雪炎令看了半晌后,他突然想抱头大叫,该死的吉小小!破坏了他的计划!
第七章
“不高兴吗?”雪炎令在吉小小手中晃着,西陵雪觉得那东西犹为刺眼,“我一点都不高兴。”西陵雪咬牙道。
“不会吧,我帮你追回东西了,怎么会不高兴呢?”看西陵雪微微有些扭曲的脸,吉小小心中暗爽,他知道西陵雪是想摆脱这令牌,可是,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他摆脱呢?他还要利用一下西陵雪查令牌之事。
“你多管闲事!”西陵雪恨恨道:“你坏了我的好事!”
吉小小正待回过去,却见,有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老板不好了!贼偷走了库房里的千年古玉佩!”
西陵雪脑子里嗡了一下,短暂的空白,千年……古玉佩?!被贼偷走了?!
为何?!那贼的目标不只是雪炎令吗?
难道,顺手牵羊?!
吉小小叹息的摇摇头,同情的看着西陵雪。
西陵雪的目光慢慢转到吉小小身上,他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吉小小的肩猛力摇晃着,“你追了雪炎令怎么不顺便帮我追回古玉佩?!”
吉小小拧眉,他的肩被西陵雪抓的生痛,“喂,我怎么知道贼还偷了古玉佩?”
“你取回雪炎令的时候怎么不搜他的身?!”西陵雪怒道,古玉佩!十万两银子啊!十万两!
才损失了二十万两,再损失十万两!他承受不起啊!
他的银子!
“你放手!”吉小小用力甩开他的手,理理衣衫不高兴道:“你以为我追回雪炎令容易啊?当时我追了出去,追上那人和他大打出手,他的功夫也不弱,我用暗器打中他的穴道,刚从他身上搜出雪炎令,就见有飞镖从远打了过来,我躲开,一道黑影闪了出来,快速解了那人穴道后就一同跑了,他们轻功不错,跑的很快,而且,我手中有雪炎令,如果再追,恐雪炎令有失,所以我就没去追了。”
“啊……”西陵雪一声大叫,“我的古玉佩!”
他现在的心无比的痛,痛的他几乎快说不出话来,三十万两了,目前总共损失三十万两!
“你节哀吧。”吉小小满脸同情的拍拍西陵雪的肩,把雪炎令放到他手中,“拿好吧,建议你别再让贼随便偷走了,记住这的教训!”
西陵雪很想把那贼千刀万剐了,居然敢顺手牵羊!
他错估那贼,还以为那贼有原则呢,只偷雪炎令,结果……
西陵雪颓然低头,脸色铁青,不能这样,绝对不能!不能白白损失三十万两银子!
脑子飞快转动着,西陵雪在思考怎么能挽回损失。
半晌后,西陵雪缓缓抬起头来,唯今之计就是想办法说服秦广,把雪炎令赎回去!要让秦广守约才行!
他要和秦广联络!能挽回二十二万两的话,他心里会平衡很多。
决定了,西陵雪走向书房,他要去写信。
看着西陵雪离去的背影,吉小小想笑,爱钱的西陵雪这回是亏大了,他也没想到贼会顺手牵羊。
因为,他与西陵雪都知,这不是真正的贼,这是为雪炎令而来的人。
不过,为雪炎令而来的人没杀人夺令牌怕是因为不这里有他和西陵雪,被杀的那三个人,都是武功不高的,而且都是逐渐弃武经商的。
而剩下的琴幕庄,虽然是江湖有名的门派,可是,也怕雪炎令有失,而托给了风雨欲来楼保管。
自此后,贼没有再度光临,只是,西陵雪的当铺生意渐渐清冷下来,传言纷纷起,说,当光光当铺里经常有贼光顾,弄的杭州城的人们都不敢来西陵雪的当铺当东西了。
西陵雪习惯的浅笑已经快无法维持了,吉小小经常看到他嘴角隐隐抽搐。
西陵雪心中烦躁,他在等着秦广的回音,他打算盘的手越拨越快,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在算什么。
他的好修养在这段时间内被破坏殆尽,钱,银子,他一想到心中就抽痛。
吉小小在庆幸自己不爱钱,也不是不爱,只是不会象西陵雪那样把钱看的那么重。
时间一天天过去,贼的踪影似乎消失全无,但,吉小小和西陵雪心中都明白,贼是因为和吉小小交过手后,知道有吉小小在此,很难偷到令牌,那么肯定是改变策略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西陵雪终于等来他日盼夜盼的消息,秦广提出了要求,如果西陵雪能查出令牌之事,消弭令牌的灾祸,那么他愿意继续履行契约,并且在一年后用二十五万两银子赎回。
西陵雪开始思,二十五万两的话,那么自己就只损失五万两了,这样损失能减小到了最小,但是,如果要查令牌之事,自己势必会被卷入江湖纷争里去。
他只想平安的做一个商人,学武也只是为了让生意更顺利,江湖,那个复杂,波涛汹涌的世界他不想参与进去。
可是,不踏入进去的话,他就不能赚回二十五万两银子!
左右为难,矛盾啊。
吉小小在看到秦广的回信后,眼珠一转,时机到了,他没想到古玉佩的遗失会让西陵雪作出这样的决定,他以为西陵雪是真的想摆脱这令牌了,而这回他居然因为钱而再找秦广协商,那么……
吉小小拍拍西陵雪的肩,“查就查吧,想想,二十五万两哦。”
是啊,二十五万两银子!
西陵雪心中动摇了。
“你若不查,就是亏三十万两。”吉小小进一步游说。
一柱香时间后,西陵雪一拍桌子,“好!我查!”
吉小小开心,有西陵雪参与,相信自己会轻松不少,而令牌之事也会很快有线索的。
“如果查的话,那么我就必须带着令牌离开当铺了,不能让这危险的东西留在这里,要入江湖啊。”西陵雪长叹。
“你让你的手下帮你打理着店铺吧,你别忘了,我还得跟你一起去呢。”吉小小指指自己啊。
“对啊,我差点忘了,我是你的保镖,你自然要与我一起,不然到时候那云紫纤又来了,你还真没法应付,呵呵。”西陵雪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容,有吉小小在啊,就有了帮手,这家伙看起来满顶用的。
“那既然我与你一起去查,你有没有考虑过减少我的赎金?毕竟是我帮你了。”吉小小眼中狡诈光芒闪现。
“呵呵,现在是大白天不适合做梦。”西陵雪笑眯眯地顶回去。
吉小小翻白眼,死爱钱的家伙!
“那么,我想问问,如何查?”吉小小不想再和西陵雪扯钱的问题,于是话题一转,提出当前最大的问题。
“目前我们的线索太少,知道的只有杀那三个人的凶手是同一人,再来就是风雨欲来楼保管着琴幕庄的那块,其余的,基本就不知道什么了。”西陵雪摊手。
“看来,真不好办,线索太少,那么我们只有……”吉小小眼珠灵活转了两转盯住西陵雪。
西陵雪微微一笑,两人异口同声道:“引!用令牌来引!”
第八章
一辆小巧的马车迎着朝阳的光辉,在清晨润湿的空气中出发了。
西陵雪和吉小小离开了当光光当铺,他们带着雪炎令踏入了江湖,踏入那个纷争不休的江湖。
既然找不到线索,他们就只有引,用令牌来引出凶手,虽然冒险,但是目前只有这个办法。
西陵雪不知道这一去会多少时间,总之他必须在这一年内查出来,不然他的二十五万两银子就无法拿到。
坐在马车里,吉小小盘腿坐着,掀开车帘望了一下远方的道路问,“你想好要去哪里吗?”
“呵呵,我啊,早想好了。”西陵雪手中扇子展开,得意得笑笑,“我准备去视察我的分店,既然我都出门了,那么,就是视察分店好了,到时候只要不在分店住就行。”
这家伙,果然是精打细算,吉小小斜睨他,成天脑子里就想着他的生意。
“你这主意不好。”吉小小摇摇头。
“为何?”西陵雪问。
“万一,贼以为你把雪炎令放在了分店怎么办?他又去光临分店一,再来个顺手牵羊呢?”吉小小边说边看西陵雪的脸色,果然,西陵雪的脸沉了下来,“你说的的确有理。”
“那你又有何建议?”西陵雪好整以暇的看向吉小小,吉小小说得固然有理,但是他知道吉小小必定是有想去的地方,所以才反对。
“你可知,琴幕庄的大小姐要在武林中招亲?”吉小小说出他前两天打听来的消息。
“哦?在这个时候招亲,必定有用意。”西陵雪眼珠一转。
“呵呵,我估计啊,跟雪炎令有关,琴幕庄庄主就只有一个独生女儿,琴幕庄迟早要招一个能干的男人入赘,但,琴幕庄的大小姐今年芳龄不过十六,还没到非嫁不可的地步。”吉小小摇头晃脑的分析。
“这个啊,我想,可能是因为雪炎令之事,而想招一个夫婿来帮忙度过这个危机,虽然,有风雨欲来楼的帮忙,可是,多一个人更好,琴幕庄庄主怕是打的这等主意。”西陵雪直笑。
“对。”吉小小表示赞同。
“只是,他们是想招人入赘,武林中有势力的人不少,四大庄,除去琴幕庄,其余三庄庄主都有儿子,只是,他们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入赘吗?”西陵雪轻摇折扇摇摇头。
吉小小一瞥西陵雪,突然贼贼一笑,“我说,西陵老板,我看你合适啊,你独身一人,有财力,又能干,而且你又没什么门派,入赘正好啊,想想,娶了大小姐就可以得到琴幕庄哦。”
“呵呵,”西陵雪扬高声音笑两声,“你高估我了,我看你也合适啊,独身一人,钱也有,能力也不错,再说,你要是娶了大小姐,那云紫纤可就彻底死心了,你可是一举两得。”
“那你看我这张脸合适吗?”吉小小捏捏自己的脸。
“没关系,那大小姐年纪也不大。”西陵雪见招接招。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来,马车中到也热闹。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淡金的颜色染在马车上,马车停在一个小镇里的一家客栈门口。
问掌柜要了两间上房后,两人坐在大堂里,喝酒闲聊。
“这儿的酒不好,我还是想念你的一浮春。”吉小小畅饮一杯后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一浮春被你喝掉了半坛!”西陵雪没好气道,“不过,”他嘴角扬起弧度,“我已经打算多算你一千两银子了。”
“死财迷!”吉小小轻骂一声。
“我看你吉大少爷钱多多,想也不在乎再多出一千两银子。”西陵雪一想起钱就眉开眼笑。
两人正说间,大堂里突然静了下来,两人怔了一下,转过头去,看向使大堂里静下来的原因――门口所出现的人。
白色,入眼的一片白。
门口站了八个穿着一身雪白的人。
为首的一个,白色锦缎衣,上用银线绣飞鹰,看脸上剑眉入鬓,眸子幽黑邃,五官揉入柔和与凌厉,生得一副好相貌,发用银箍束起,整个人气质却是闲适又优雅。
而他身后跟着的七个侍卫,白色衣衫,白色披风,个个面色冷漠严肃。
“哟,有气势。”吉小小低声道。
“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西陵雪用扇子轻捂嘴悄声道。
“看这架势倒象是某门派的贵公子。”吉小小猜测。
“掌柜的,要八间上房。”一个侍卫上前一步开口道。
掌柜为难的看了看这八个人,“八位爷,小店房间不多,只剩七间了。”
“挪一间出来。”侍卫冷冷道。
“可是……”掌柜颇是为难。
侍卫瞟他一眼,在柜台上放下一锭金子。
“金子!哇,真舍得。”西陵雪眨眨眼。
财迷!吉小小翻白眼。
掌柜看着金子眼睛发亮,“那,请稍等。”
掌柜的走到吉小小身边,赔着笑道:“两位爷,你们也看到这情况了,我想,你们两位一路的,能不能挤一间?”
吉小小淡淡扫了那群人一眼,正想出声拒绝。
却见西陵雪站起身来,“呵呵,要挤啊,也行,给钱。”
掌柜张大了嘴,“这……”
那为首的公子上下打量西陵雪一眼,轻蔑一笑,示意身后的侍卫,侍卫摸出一锭金子扔了过来。
吉小小凝神一看,那侍卫扔的时候运了内力的,金子直直向西陵雪打来。
西陵雪不慌不忙,扇子一展,再一托,化解掉那内力,稳稳的接住了那锭金子,“多谢。”
那公子轻蔑的眼神消去,眼中闪过一丝思之光。
“走。”他淡淡一声,八个人上了二楼。
吉小小斜睨西陵雪,眼中明显有着不满,“你为何不问问我的意见?”
“问你?有这个必要吗?有钱就行。”西陵雪的回答令吉小小想扁他。
看来西陵雪在损失了三十万两银子后,变得更加爱钱了,十足的守财奴!
“你睡地上我睡床。”房间里,吉小小指着房里唯一的那张床道。
“我想,那床挤两人没问题。”西陵雪摆明了不愿睡地上。
“我说,是你为了钱把房间让出去的,这房间是我的,该我睡床。”吉小小微微愠怒。
“谁说这房间是你的,这房间是客栈老板的。”西陵雪的话让吉小小在考虑是不是该把他扔出去。
“反正,床我睡。”吉小小不让步。
“两人一起!”西陵雪也不退让。
僵持半天后,僵持不下,西陵雪眼珠一转,狡黠一笑,突然伸手抓住吉小小的手腕,把他一带,脚再一勾,吉小小一惊,反手抓向西陵雪,却被西陵雪扑压过来,两人直跌到那张床上去。
西陵雪把吉小小向里一推,自己舒服躺在外面,得意道:“看,睡两个人正合适。”
吉小小磨了磨牙,“我睡相不好,半夜你发现你睡在地上的时候,可别怪我。”
“我一样不好。”西陵雪回他一个笑容。
说完,他抬手一掌挥去,掌风灭了蜡烛。
黑夜静谧,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一点缝隙,轻泻一道柔和银光。
吉小小看了看西陵雪的睡颜,无奈叹口气,翻身向里,沉沉睡去。
第九章
吉小小睡的很舒服,靠着的东西暖暖的,身体向里缩了缩,而却听耳边传来一阵调笑之声,“那个睡觉的,你睡得倒舒服,该醒了吧!”
吉小小眉头拧了一下,被那声音吵醒了,不情愿的慢慢睁开眼睛,待看清声音的来源之后,打个呵欠,“你醒了?”
“被你缠着你认为我睡得好?”西陵雪脸上的笑容笑的有几分狰狞,该死的吉小小!这一晚他睡的极不舒服,一直被吉小小给缠着,那家伙,整个人贴了过来,西陵雪觉得被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吉小小清醒几分,看清了现在的情况,现在他整个人都缩在了西陵雪的怀里,把他给巴着不放。
怪不得感觉暖暖的,原来自己是靠在他胸口,不过,感觉满不错的。吉小小心中嘀咕一句,吉小小退后几分,扬唇微微一笑,“我靠着,算是看得起你,被我缠着是你的荣幸。”
“抱歉,你这份荣幸我无法接受。”西陵雪瞪了他一眼,伸手推开吉小小,翻身起来。
两人梳理打理完毕,拎着包袱下楼准备去吃早饭,走在楼梯口时看见那群白衣人正站在客栈门口准备离去。
那白衣公子突然回头看向那两人,眼中掠过一丝难解的光芒,而后跨出了客栈大门。
“你说,他们会是个什么来头?”吉小小抄起手问。
“不知,江湖上一些大门派的人我还是见过,可惜没见过这人。”西陵雪耸耸肩。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吉小小撇嘴。
“你也没见过?”西陵雪转头过来,凝视吉小小一眼,吉小小这个混江湖的人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底细的话,那么,就不会是目前武林中那些鼎盛门派的人,但是,除去那些鼎盛的门派,还能有谁有这个架势与排场呢?
“算了,我们暂时也别理了,我们现在是要去琴幕庄,现在离招亲还有半个月。”吉小小道。
两人付了房钱,上了马车,马车夫扬鞭,马车继续前行。
琴幕庄在苏阳城,马车现在在官道上行进着,吉小小和西陵雪一路上看到不少骑马飞奔的江湖客。
看那样子似乎象是去参加找亲大会的。
“看来,去的大部分都是江湖游侠。”西陵雪轻摇扇子。
“那是自然,这个是入赘而不是嫁人,若是嫁人的话,去的多的遍是些世家公子,名门大派。”吉小小靠在马车一角里,闭目养神道。
“呵呵,琴幕庄那能让女儿嫁啊,女儿一嫁,就等于整个琴幕庄拱手送给了别人。”西陵雪笑道。
“所以说,有你的机会。”吉小小还没放弃这个。
西陵雪挑高眉,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主意,因为琴幕庄有雪炎令,你想让我去参加招亲,那么说不定我能从中套出些什么线索。”
吉小小闻言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是你要查,而不是我。”
西陵雪没说话,心中却是起了微微波澜,吉小小,你所作所为真的是为我好?
“现在呢,只知道,杀那三个人的是个高手,还有就是,杀人者的手法非常快和利落,是种没见过的招式,我们就知道这些,琴幕庄那么大的势力,定有比我们多的线索,所以……”吉小小的话还没说完,西陵雪的扇子伸过轻轻捂住他的嘴,“你去不是一样合适吗?你不是要帮我吗?现在正好你表现啊,说不定我会考虑减少你的赎金。”
“呵呵,以我的品貌哪及得你啊。”吉小小挥开他的扇子,呵呵笑了起来。
“不要谦虚。”西陵雪脸上的笑意加。
虽然,两人都在笑,但马车里的空气却带压抑,带沉闷,带猜忌,带疑惑。
吉小小知道,西陵雪不好利用,但是,现在他可利用的人也只有西陵雪。
西陵雪知道,吉小小不会真的因为自己目前是他的保镖就跟自己一起去查此事,以吉小小的精明,不得好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更何况这事难,相当难,所以,吉小小绝对另有目的。
“总之,这事你别再提,招亲我是绝对不会去,我做事是有原则的,虽然我爱钱,为了钱我会做很多事,可是,我不会为了钱而出卖我自己。”西陵雪的话说的轻柔,却如千斤铁。
吉小小沉默,看来,他还是有点错估西陵雪,他原以为西陵雪是个为了钱而不顾一切的人,但,现在吉小小才发觉自己错了,西陵雪有他的原则,有他的骨气,爱钱是他的习惯,但他的个性却是坚韧的。
“那当我没说过。”吉小小挥了挥手,侧身躺在马车中,翻向里面。
西陵雪看着他,心中冷冷一哂,吉小小,你的目的为何?你是在利用我吗?不过,一样,我也会利用你!
我相信你最初的确是为了躲避云紫纤才来到我的当铺,我也相信你最开始是想过一段平静的生活,可,自雪炎令出现后一切就都变了,我不知道雪炎令究竟有什么,也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但,如果你一旦威胁到我,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
下午,清凉的风吹起,带着凉意,让人心爽几分。
马车突然停下,急急停住,让两人在马车中摇晃两下,两人疑惑,掀开车帘一看,马车周围围了八个蒙面黑衣人。
“打劫?”吉小小看向西陵雪。
“不象。”西陵雪摇头。
“的确不象。”吉小小赞同,“看他们眼中精光显露,显然是高手,既然不是打劫,那就是杀人了。”
“杀人啊,真是麻烦。”西陵雪手抚着下颚道。
两人脸上一派笑意,没有丝毫慌张。
“一人一半如何?”吉小小手指了指。
“好!”西陵雪的话音一落。
两人射出了马车,八个黑衣人立刻冲了过来。
西陵雪扇子一收,一把铁骨扇招招带着凌厉点向四个黑衣人的要穴。
吉小小双掌推出,游走在四把三尺青锋下。
黑衣人虽然功夫不错,却不是两人的对手,西陵雪的扇子招数变化复,打乱了那四的阵脚。
四人一阵慌张,西陵雪目光变厉,铁骨扇在手中一转,清脆的兵器相接之声,四把剑被格开,西陵雪腾空飞踢而出,连环旋踢,踢中四人胸口,四人飞出,吐血倒地。
吉小小在四人中间穿梭,突然手一收,再以极快的速度一扬,两黑两白四道暗器飞出,如流星,快的让人几乎看不见,直直打穿了四人的左肩。
四人捂肩倒地。
顷刻之间,八人已经被打败。
两人正向上去逼问,却突然互相对望一眼,人掠起,如飞鸟浮云,轻盈而灵快,掠向一棵大树旁所藏的一人。
那人见行踪被两人发觉,立刻转身要跑,而两人实在来的太快,那人只有硬着头皮转过身,双掌击出。
吉小小与西陵雪同时出掌,运起七成内力,四掌相抵,内力一吐,那人胸口一起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翻身倒地。
两人收掌,吉小小上前一脚踩住那人,“你是谁?要干什么?”
第十章
那人狠狠瞪了吉小小一眼,撇过头去,摆明了不说。
“不说啊,我本还想你说了,放你一条生路的。”吉小小微微一笑,脚下再用力几分。
那人痛苦的微微蜷缩着身子,咬着牙不肯说。
“逼供。”西陵雪斜靠着大树,看好戏。
吉小小却脚一抬,放开了那人,西陵雪眨眨眼,吉小小要放过那人?
那人迅速爬起来,正欲逃跑,却见吉小小,脚尖挑起两粒石子,石子飞起在半空,他身子一转,双手一弹那两粒石子,石子如箭般射出,打在那人的穴道上。
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停的滚动着身体。
西陵雪鼓掌,“够狠!”吉小小是打中了那人的生死大穴,令那人痛苦不堪。
“过奖。”吉小小微笑着接下赞美。
“现在有兴趣说了吗?”吉小小蹲在下来,捡起一根树枝戳了戳那人。
“我……我……说……”那人喘着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吉小小手中树枝在那人身上用力点了点,解开了穴道。
那人急喘几口气后,缓缓道:“我就是来杀你们的!”
说完,他头一歪,嘴角一缕黑血流下。
“服毒自尽了。”西陵雪惋惜的摇摇头。
“看样子,毒药是藏在牙齿里的,这样的话,看来这群人是专职的杀手。”吉小小站起身来,拍拍衣衫上的尘土。
西陵雪手中扇子支着下颚道:“你说,他们是为什么而要杀我们?雪炎令?还是招亲?”
“两者都有可能。”吉小小道,“有可能是雪炎令,有可能是招亲,毕竟,目前走这条道的武林人士都是去招亲的,少一个竞争对手算一个,说不定有人肖想琴幕庄已经很久了。”
“我讨厌麻烦事。”西陵雪眉头微微一皱,雪炎令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还出这种事。
“麻烦,还不是要继续查下去。”吉小小耸肩,慢慢向马车走去。
两人走到马车旁,那受伤的八个黑衣人早跑了,而马车夫也被吓跑了。
“怎么办?没人赶车了。”吉小小拍拍车板。
“你不就是人吗?”西陵雪用扇子指指他。
“你也是啊。”吉小小转过头来直笑。
“你赶!”西陵雪吐出两个字。
“你赶!”吉小小不肯。
两人瞪着对方,良久后,西陵雪叹口气,无奈之下折中,“我们这样,无法上路,你赶两个时辰,然后换我赶两个时辰好了。”
“好!”吉小小跳上马车,拿起马鞭,握住缰绳。
西陵雪翻身上车,吉小小马鞭一扬,马车前行。
马车在行了两个时辰后,吉小小停下车,换西陵雪赶车,西陵雪刚一赶车却又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在前面看到了尸体。
“有尸体。”西陵雪用马鞭敲敲车门。
吉小小探出头来,“几个?”
“一个江湖游侠,两个黑衣人。”西陵雪道。
吉小小跳了出来,望了过去,直摇头,“看来,被我给说中了,是因为招亲之事,这人我知道,是山西五虎刀王槐,对琴幕庄的大小姐钟情很久了。”
“我们换地方行不行?”西陵雪突然不想去琴幕庄了,不是因为他怕杀手,而是他觉得,琴幕庄既然跟雪炎令有关,而招亲之事又引出这么大麻烦,那么说不定去琴幕庄会搅上麻烦事,而且查雪炎令之事又不需要非要这时去琴幕庄。
吉小小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凝神思索,半晌后,他道:“我觉得,杀人之人可能不仅是为了招亲还一并为了雪炎令。”
西陵雪闻言,脑子转动两下立刻明白了过来,“你是说,想得到雪炎令之人很有可能想利用这招亲,招中了娶到大小姐而得到琴幕庄那块雪炎令?”
“对!为确保万无一失,就下杀手杀掉其余去招亲的人。”吉小小点头。
“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要从风雨欲来楼那里偷走或是抢走令牌实在太难,还不如从琴幕庄下手。”西陵雪晃晃头道。
“那么,我们此去琴幕庄很有可能就会遇到凶手。”吉小小笑了起来。
“上路!”西陵雪挥挥马鞭,他现在想快点到琴幕庄了,能快点查出最好,他的二十五万两银子啊!
经过十天奔波,两人赶到了苏阳城。
苏阳城不大,但却华,来往商人多,西陵雪望了望川流不息的人群,盘算了一下,看苏阳城的情况,或许在苏阳城里设家分店不错。
马车停在苏阳城南一家客栈门外,吉小小站在马车外,却迟迟不进客栈,他幽黑的眸子闪着精光一转后,转过头面对正下车的西陵雪笑道:“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参加招亲,不仅能住免费的地方,还有可能从中查出凶手是不是来了琴幕庄。”
西陵雪正欲下马车,伸出去的那只脚又缩了回来,他低头思考吉小小的建议,吉小小的建议是不是,不过,这家伙似乎还是没有放弃说服自己去招亲的念头。
西陵雪嘴角动了动,脸上温文的笑容微微有些冷。
他抬起头来,放柔神情道:“你若一起去招亲,我就去。”
吉小小抄着手看着西陵雪淡淡一笑,“好!”
他自认条件不如西陵雪,所以,西陵雪被招中的可能比自己大,只要西陵雪招中,那么,就可得琴幕庄的帮助。
吉小小答应的如此干脆,在西陵雪的意料之中,西陵雪答应去招亲,因为他心里隐隐浮出一个想法,在小镇客栈看到那白衣人,怕也是去琴幕庄招亲的。
看那白衣人的架势,排场,气质比自己好太多,再者,自己只是商人,并不能算是武林中人,被招中的可能性不大。
而即使自己被招中,那么,自己也会想法拒绝,只是,能住免费的地方以及有可能能探出凶手对自己而言诱惑太大,为这两点,自己才会答应。
马车转了方向,徐徐向城西的琴幕庄驶去。
马车停在琴幕庄门口,两人下了马车,向门口的守卫说了一声后,守卫转身进去,片刻后,琴幕庄的大管家琴永大步走了出来。
琴永四十岁上下,人看着精神,一脸精明能干样。
他一见门口所站的两人,立刻笑脸相迎,“听说两位是来招亲的?”
“对!”两人点点头。
“不知两位高姓大名?”琴永笑问。
“吉小小。”吉小小道。
“哟,无虚老人唯一的徒弟吉公子,久仰久仰。”琴永立刻向吉小小作揖。
“岂敢,岂敢。”吉小小客气道。
“西陵雪。”西陵雪轻摇着扇子道。
“哎呀,原来是当光光当铺的西陵老板,失敬失敬,两位请!”琴永满脸笑容把两人让了进去。
两人随琴永进了大厅后,大厅里,琴幕庄庄主琴赫天快步走上前,“吉公子,西陵老板,你们到来,真让我欣喜啊。”
吉小小和西陵雪连忙客气一番。
两人打量琴赫天,琴赫天身材高大,双目有神,面色白净,额下几缕胡须。
琴赫天命人奉上茶后,笑道:“没想到两位会来,看来,小女不愁选不到好人家。”
“琴庄主说笑了。”西陵雪拱拱手。
“听说吉公子近段时间是一直住在西陵老板家,现在一起来此,那么,我想问一件事。”琴赫天微微一笑,目光凌厉几分,“你们是对招亲的意思大呢还是对雪炎令的意思大?”
“呵呵,琴庄主,看来你都知晓的清楚,这两者啊,一半一半。”西陵雪扇子刷的一声展开,不慌不忙道。
“我呢,与雪炎令无关,只是因我的私人原因不得已和他在一起,他来招亲,我也就来了,说实话是想看热闹,琴庄主不会怪我吧。”吉小小笑的很灿烂。
“不会,不会,不过,吉公子如果对小女有兴趣就再好不过了。”琴赫天呵呵直笑。
“久闻大小姐才貌双全,我若有这个福分能招上,那么是我最辈子最大的幸事。”吉小小一张嘴说的很甜。
“那敢情好。”琴赫天抚掌大笑。
“雪炎令之事,琴庄主也知道了,我目前因一些事不得不去查这事,而我呢,对大小姐也很有兴趣,久闻大小姐的琴艺和才貌,所以我慕名而来。”西陵雪的话说的也是一套一套的。
“雪炎令啊,说到这个,我其实知道也不多,我也不明白谁下杀手要抢这东西,目的是什么也全然不知。”琴赫天叹口气,“为我家人的安危,所以,我才把雪炎令放到了风雨欲来楼。”
“唉,此事麻烦,慢慢查吧,倘若我有线索会告之琴庄主的。”西陵雪道。
“多谢,多谢,两位就暂时先住下吧,招亲大会希望两位能好好表现,我可是看好两位哦。”琴赫天展开眉笑道。
两人向琴赫天拱拱手,随琴幕庄的仆人离去。
独自坐在房里,西陵雪叹气,看琴赫天的样子,是打算完全把事交给风雨欲来楼理了,看来,自琴赫天那里是得不到什么消息,而要得到琴幕庄的帮忙,除非自己当上琴幕庄的女婿。
郁闷啊,西陵雪揉揉太阳穴。
站起身来,推开窗,开一道缝隙,夜晚清凉的风拂过,心中郁闷似乎减轻几分,西陵雪靠在窗边,静静享受着夜风的温柔与轻盈。
忽然,西陵雪眼尖的发现,吉小小自他的房间中出来,走到庭院中,看了看四下黑幽幽的景物,双手一扬,一只信鸽自他手里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消失在夜色中。
吉小小拍了拍手,走到走廊下,伸手从怀里摸出张纸条看了看后,手紧紧一攥,叹口气,走向自己的房间。
飞鸽传书?西陵雪脑子里闪现四个字,看这情况是有人飞鸽传书给吉小小,而吉小小刚才是把消息回过去。
西陵雪的脸刷的一下沉了,冷了,心冻结一块,微微有怒气升,吉小小,你果然是另怀目的,你究竟要干什么,我倒想看看了!
第十一章
吉小小坐在桌边,慢慢松开握着的手,把手中的纸条送到那跳跃的烛火上,火焰呼的一下点燃了纸条。
吉小小手一松,纸条带着燃烧的火焰飘到地上,最后灰飞烟灭。
凶手真的只有一个人吗?吉小小沉思,风雨欲来楼三天前有贼夜袭过,是顶尖高手。
如果凶手只有一人,那么,就不可能来琴幕庄,也就是说为招亲而杀人不是凶手所为,但,如果凶手不止一个呢?
可是,从被杀之人身上的伤痕来看,又的确是一人所为。
事情似乎比想像的麻烦,吉小小苦笑,连自己都讨厌这麻烦,倘若西陵雪得知后,又会如何?
不过,吉小小并不打算告诉西陵雪这消息,因为他不想让西陵雪对自己的疑心加重。
淡淡阳光透过薄雾洒了下来,西陵雪享受着清晨的阳光,站在走廊上,摇扇看景,吉小小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西陵雪笑道:“昨晚休息的可好?”
“还不错。”吉小小回道。
西陵雪并不打算直接逼问吉小小昨晚之事,他不想和吉小小起冲突,毕竟,他们还需要互相利用不是吗?
关于吉小小之事,慢慢来,暗中查,只要吉小小还没威胁到自己,一切依旧。
“对了,告诉你,我刚才偶然听到琴幕庄的侍卫说,前来招亲的有五人被杀。”西陵雪云淡风清道,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被杀的,肯定是能力不济的,那来杀我们的人,功夫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吉小小靠着走廊柱子懒洋洋道。
“是啊,到琴幕庄的都是高手,我听说,有昆仑派的太一掌门的大弟子林白,还有近年来名声鹊起的狂侠易坤,哦,还有天池老人的徒弟李长遐。”西陵雪扳指一一道。
“那看来,我们两人都算是无名小卒了。”吉小小打个呵欠道。
“我是,你不是。”西陵雪一字一顿道,“你别忘了,我只是个商人。”
吉小小没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西陵雪,其实对于西陵雪,他知道的并不多,西陵雪在五年前来到杭州开起了当铺,他在此前也并未涉足过江湖,而因他精打细算,并且好几制服过前来当铺的偷盗高手,所以,江湖上才给了金算公子这个名号,而西陵雪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吉小小不知,他只知道,西陵雪是个高手,足可以跻身江湖一流了。
吉小小沉默了,西陵雪也沉默了,因为他看到天池老人的徒弟李长遐,李长遐正向他们走过来。
李长遐一身月白衣衫,一张英气勃勃的脸,手握着长剑,人精神潇洒,是少女们爱慕的那种江湖少侠。
吉小小翻翻白眼,撇过头去,他不想见到李长遐。
李长遐与西陵雪擦身而过,并没有理会西陵雪,而是在吉小小面前站定,他看着吉小小冷笑起来,“我没想到你也会参加。”
吉小小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你能参加,我就不能吗?”
“能,你参加更好,我们还未分胜负呢!这正好。”李长遐话语中带着挑衅。
“随你。”吉小小懒得和他多说。
李长遐转过身,目光落在了西陵雪身上,“我没想到,商人也会参加,呵呵。”
嘲讽的笑了两声,李长遐离去。
西陵雪也不怒,只是斜睨吉小小,“你认识他?”
“对,倒霉的认识他。”吉小小在走廊栏杆上坐下。
“看他样子似乎和你有仇?”西陵雪继续问。
“算是有吧,他师父是天池老人,我师父是无虚老人,江湖中人老爱把他们相提并论,天池老人心高气傲,他认为他比我师父武功高,屡来无虚谷挑战,我师父皆不理会。而后他也没再来,但,他似乎把他想挑战的念头灌输给了他徒弟李长遐,李长遐就老是找上我,要和我一比高下,偏生我没有比武的兴趣,所以,每都找借口推托不去应战。”吉小小低头看着飘落在脚下的一片树叶道。
“我同情你。”西陵雪伸手拍拍吉小小的肩。
忽闻一阵琴声,婉转悠扬,却带幽幽低呜之声,如愁思滑过心头,琴声中带着哀思点点。
西陵雪和吉小小不由得向琴声传来的方向走进几步。
突然,琴声一转,柔和变铿锵,绕指柔突然化为百炼钢,琴声急促起来,带着战场雄浑之势。
西陵雪心中一窒,胸中气血翻涌,暗叫一声不好,立刻运功调息,压下心悸。
转眼看吉小小,只见他面沉如水也是在运功调息。
片刻后,琴声止。
西陵雪松一口气,静下心神道:“好厉害的音杀,琴声中并未灌注全力,但却也有这样的效果。”
“琴幕庄的音杀功果然是名不虚传。”吉小小点头。
西陵雪搭手张望,“如果我判断的没错,刚才的琴声应该是由大小姐所住的地方传来的。”
“呵呵,琴幕庄的大小姐虽然年纪不大,看来功夫倒是练得炉火纯青,这场招亲不好招啊。”吉小小抚掌笑道。
“我怎么觉得麻烦越来越大了呢?”西陵雪瞟吉小小一眼,心中叹气。
“不麻烦,这里就不会是琴幕庄了。”吉小小笑道。
时间过去三天,前来招亲之人基本已都到了琴幕庄,西陵雪很疑惑,因为他没有在众人中看见有那个白衣人,难道,他不是来招亲的?自己判断错误?
琴赫天决定在晚上宴请前来参加招亲大会之人。
夜晚降临之事,本是寂静的琴幕庄被热闹所替代,灯笼高挂,大厅里,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江湖中的少侠高手聚于一堂。
琴赫天在向大家一一介绍之后,众人便开始客套的谈笑起来。
但是,既然在江湖上都有盛名,而又年轻气盛,觥筹交错间不免浮动着丝丝的虚伪,以及对对方隐隐的不屑。
吉小小和西陵雪缩在一个角落里,他们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也不喜与这些人多打交道。
尤其是西陵雪,他觉得自己还是少和江湖之人接触为妙,免得到时候涉入江湖太,要自拔就太难了。
酒过三分,有人醉意上来,要求见见琴幕庄的大小姐。
琴赫天面有难色,但一人提议后,众人皆附和起来,琴赫天无奈,只得派人去请小姐。
琴赫天的独女闺名琴雅然,芳龄十六,听闻是才貌双全,但是见过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片刻后,大厅里架起一面大屏风,一阵幽幽淡香飘过后,一名女子面蒙纱巾抱琴而出,身段玲珑有致,莲步款款间,清雅淡然,看得众人心神荡漾。
“不错,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依稀可见是美人。”吉小小摇头晃脑道。
“呵呵,你动心了?想想你那位云大宫主吧,她可比琴幕庄的大小姐更美三分。”西陵雪好心的提醒吉小小。
吉小小抚额,云紫纤,麻烦人物,她什么时候会死心呢?
琴雅然在屏风后一坐,手拨琴弦弹奏起来,琴声悠悠回荡在大厅里。
琴声动听,人也美,可这其间却暗藏杀气,琴音阵阵,震得众人心神激荡,胸中翻涌,醉人的酒意一下全消,个个凝下心神运功调息。
西陵雪和吉小小早有准备,并且已经领教过琴雅然的音杀了,所以应付自如。
琴雅然的音杀恰到好,震醒那群人的酒意后,琴音悠然而止。
待众人清醒过来,屏风后已空无一人,美人芳踪早不知去向。
“这大小姐不简单。”西陵雪下了评语。
“适合你。”吉小小一句话惹来西陵雪的瞪眼,“更适合你。”
两人说了后,有默契的闭嘴了,关于这个,两人已经说了很多了,现在再说也只能是废话。
西陵雪现在只关心的是,凶手有无在这群人中,只是,听琴赫天介绍,那群人皆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有名号之人,怎么看都不象是凶手,难道,吉小小和自己估计错误?
凶手并没有来招亲,杀招亲之人的并不是凶手?如果不是,那么,又会是谁呢?
第十二章
招亲大会快到了,因为人已经基本到齐了,果然不出西陵雪和吉小小所料,江湖有势力有地位的世家公子并没有来。
琴赫天也并不在意,因为他是要招赘,只要人能干,有本事能撑起琴幕庄,那么就够了。
所有的人选里,西陵雪和吉小小并不被看好的,尤其是西陵雪,众人认为一个商人不值得和他们一争。
当众人在挂着虚伪的笑容谈论着明天的招亲大会时,西陵雪在和吉小小坐在小庭院的凉亭里喝酒。
这里的景色不错,庭院虽小,却精致典雅,怪石嶙峋,树叶葱郁幽绿,虽不是盛开季节,可是,星星点点几朵色彩艳丽的点缀却更有韵味。
“呵呵,上好竹叶青。”吉小小满足的喝着杯中酒。
“不如我的一浮春。”西陵雪对自己的好酒念念不忘。
“对了,那酒是你自己酿制的?”看着杯中漾起浅浅波纹的淡绿色液体,吉小小问。
“当然,我那年开当铺,决定为自己酿一坛好酒,我找人收集梅上的雪水,好不容易才收集了一坛,所以也就只酿了那一坛,我本想留着自己慢慢品尝的,结果却被你喝去一半。”西陵雪微微徉装愠怒的看了一眼吉小小,但眼中却没丝毫怒气。
“你不是算了我银子吗?不用这样给我脸色看吧。”吉小小伸手推开西陵雪凑过来的脸。
西陵雪低下头喝酒,“我觉得我们的猜测有错。”
“你是指凶手?”吉小小立刻明白西陵雪在说什么。
“对,看了这一群人,我不认为凶手在他们之中。”西陵雪目光瞟远后,又收回,轻叹口气。
“看现在的样子,似乎是不在他们之中,那我问你,你觉得杀招亲之人的凶手在他们之中吗?”吉小小的声音放低几分。
“这个就说不清了,有可能谁很想得到琴幕庄而买凶杀人。”西陵雪一哂,笑的几分讽刺。
“是啊,江湖之事,江湖之人,难测,难猜。”吉小小一笑,仰头喝尽杯中酒。
“就如你与我?难测,难猜?”西陵雪手中扇子在胸口扇了两扇,那看似温文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探询。
“呵呵,”吉小小低头笑,“人不是本就难测吗?”
西陵雪轻轻合眼,人,本就难测,自己看不透吉小小,反过来一样,吉小小也看不透自己。
晴朗的一天,吉小小醒来后,推窗看着透着蔚蓝的天,明净的蓝,让人心也明净,招亲的日子,吉小小低头看自己,似乎该打扮得体一些。
西陵雪跨出房门的时候,看到吉小小也推门出来。
西陵雪一看吉小小,眉眼一弯笑了起来,“哟,吉大公子,你打扮几分,还真有点人样了。”
吉小小今天穿着一身锦缎宝蓝色衣衫,白色腰带上绣云纹与凤纹,银箍束发,活脱脱一个富家少年样。
“过奖,倒是西陵老板,你的打扮千年不变,今天是不是也该装装门面?”吉小小笑意盈盈道。
西陵雪打扮还是他平常的一身白,他习惯白衣,只因他穿白衣,来当铺的女子会多几成,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
“自然就好。”西陵雪抛下一句,大步向大厅走去。
大厅里全部人聚集一堂,他们在等招亲大会,人人脸上尽显眉飞色舞。
西陵雪和吉小小照旧坐在角落里。
当琴赫天出来客套几句后,带着众人转到琴幕庄后院的练武场上。
那里此刻已经搭上一个台子,上面彩灯高挂,红纱自两边搭下,向帷幕一样遮着,只见是红影晃动。
看着架势,西陵雪嘀咕,“难道是大小姐亲自选?”
“有可能,前天她那一手露的那么漂亮,以她的聪慧,很可能是自己挑选。”吉小小点头。
“呵呵,”琴赫天爽朗的笑声起,“请大家见谅,这招亲大会是由小女亲自选,别见怪啊,我宝贝女儿娇气,非要亲自选不可,我拿她也没办法。”
“哈哈哈,琴庄主说笑了,大小姐亲自挑选,我们求之不得呢。”众人一阵大笑。
吉小小感到带着两道带杀气的目光射了过来,转头一看,却是李长遐,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外乎说,今天就是我们一决高下的日子!
吉小小送个白眼过去,这小子真蠢材,赢了琴雅然的芳心又如何?难道就能证明他李长遐比我吉小小高一等?
正想间,喧哗的练武场突然静了下来,西陵雪伸头一看,琴雅然仍是蒙着面纱,抱着古琴缓缓而出,前面一队丫鬟鱼贯而入练武场。
琴雅然把琴放好,在红纱后坐下,柳眉一挑,清脆的声音飞出,“承蒙众位少年侠士看得起我琴雅然,赏脸来招亲,那就恕小女子任性了,小女子今天会亲自挑选夫婿。”
一番话说的大方得体,众人连连点头。
“那么,有四关需要大家过,琴棋书画。”琴雅然的声音柔媚中透着冷然,镇定自如。
琴棋书画?莫非是要考教这四样技能?
西陵雪脑中升起问号,不是应该考验武功吗?
吉小小眨眨眼,盘算一下,四关里自己能过几关,琴,能吹萧已经勉强了,棋,还好,能下几手,书,不知道自己的的书法能不能入人眼,画,这个难,能画出个名堂吗?
看吉小小面微微有难色,西陵雪心中发笑,还在我琴棋书画全通,这四关不成问题,只是,如果真被招中了怎么办?
四下一片轰然,显然大家被这不在预料中的关卡所惊了,江湖之人,文武全能实在不多,大多只埋头钻研武艺,对文之类的是闻都不闻。
如今,琴雅然出乎大家意外的要考这个,不少人已经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怕当场出丑。
“第一关,棋!”琴雅然清喝一声。
八个丫鬟跃到前台,手中各拿一个棋子盒,揭开,一把棋子带着内力撒了出来。
众人一惊,身形转动,避开这些打向大穴的棋子。
原来琴棋书画是指这个,西陵雪和吉小小恍然大悟,西陵雪扇子一展,棋子未近身已经被震开,吉小小双手灵活一翻,一把棋子被他抓在手。
棋子撒完,台下众人被打中两人。
“书!”
一大群侍卫跳出,手中宣纸扔出,白的糊人眼,漫天白色中,侍卫的拳头已经打了过来。
“画!”琴雅然两关齐出。
先前的八个丫鬟,把八个特别长大的画卷抛出,人跃起,踏画卷而上,手中鞭子挥了出去。
练武场上一片混战。
西陵雪和吉小小大笑,好有趣的招亲法,这大小姐摆明了是不想招,看那丫鬟和侍卫下狠手就知道。
眼角余光瞟到一旁的琴赫天,只见他跺脚叹气,看来,他家女儿是违了他的意。
西陵雪大笑中,一脚踢飞冲过来的一个侍卫,吉小小笑的弯腰间,双掌震退一个侍卫。
西陵雪手中铁骨扇扬起,格开一记鞭子。吉小小眼疾手快,手腕一翻,抓住一条鞭梢,用力一震,一个丫鬟差点跌倒。
一番混战,一番精彩,一番波澜。
半柱香后,“停!”琴雅然脆生生的一声,侍卫和丫鬟停手了。
吉小小和西陵雪站定一看,这回好,倒了一大片了,可怜了这些爱面子的江湖人,为不得罪琴幕庄,为得到琴大小姐的芳心不敢出手太重,再加上琴幕庄那群身手不错的丫鬟和侍卫,占了人多的便宜,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的还真有一片。
抬眼一看还站着的,只剩七人,吉小小惊讶于李长遐居然还撑住了站在那里,不过,看他模样,似乎挨了几拳。
西陵雪在庆幸自己下得了狠手,打向他的侍卫似乎被自己打的很惨。吉小小也在高兴,还好自己心够狠,能够毫不留情的打退那些丫鬟,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红纱后的琴雅然看不清她的模样,也不知她对三关过后的结果是否满意。
“最后一关,琴……”她吸一口气,缓缓道,琴音同时出,婉转间带铿锵。
音杀!
西陵雪和吉小小对视一眼,立刻静息运功。
不同于那天醉酒时的音杀,这的音杀是带了十成的功力,毫不留情,直刺人心!
婉转变急切,如那战场擂鼓动,如那万马奔腾,沙场,血色,凄然交织,琴声的杀气,琴音的震动,震得人心颤,震得血在体内翻涌。
西陵雪感叹,琴幕庄的玄音杀果然厉害,不愧是江湖十大绝技之一。
吉小小却是感叹,琴雅然的厉害,十六岁的妙龄就有如此功力,其实独可撑起琴幕庄了。
就在这紧张对峙间,突然一声震天的吼声打断了琴声。
“哈哈哈哈……”狂笑声来自练武场外,而且由远逼近。
笑声蕴涵内力,而蕴涵之力竟不在玄音杀之下!
“吼……”笑声突然化为一声吼叫。
心整个狂涌,耳朵嗡嗡作响,人几乎快受不住了!
西陵雪暗叫,不好,凝视一眼吉小小,吉小小面色凝重,两人皆明白刚才那一声吼是什么?
那是……可以与玄音杀相较的,狮子吼!
第十三章
狮子吼的功力的确非同一般,众人只觉得振聋发聩,身体皆是一颤,琴赫天只是觉自己呼吸急促气血压制不出,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而台上的琴雅然娇躯颤了颤后,伏在琴案上直喘气。
西陵雪心中暗忖,江湖之上有谁有这等功力,又有谁习得了狮子吼。
吉小小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练武场口,一道黑影慢慢晃出,来之人,面目刚劲,但眼角眉梢却带邪气,眼里闪着阴狠。
吉小小眼珠一转,见此人,似乎象是邪派中颇有名气的阎魔封重印。
“你……是……”琴赫天见此人,眼睛睁大,眼中微微有丝惊慌,脸色发白。
“哈哈哈,琴幕庄的招亲,就招我好了,琴庄主,你家女儿我看中了!”黑衣人张狂大笑,那毫不掩饰的狂气,倒也给他添几分气魄。
“不可能!封重印,你别想!”琴赫天稳下心神,断然拒绝。
“别拒绝的那么快,不过,看来,还是有些人能承受住我狮子吼的功力,可惜啊,我本想在路上就解决掉他们的,只是,买的那群杀手太没用了点。”封重印啧啧道,叹息几声。
“原来,是你干的!”琴赫天瞪着他,怒不可遏。
西陵雪看看吉小小,吉小小耸肩,两人明白了,自己果然是猜错,还以为是凶手为了雪炎令来招亲杀人,却没想到是邪派的封重印为了得到琴幕庄而买凶杀人。
“呵呵,老实跟你说,把你女儿嫁给我,琴幕庄归我,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以及这里的人一条生路。”封重印自大的口气令在场的人皆想上去杀了他。
不过,他此刻说这话,自也有他的把握,刚才一场混战,场上已经倒下不少人,接着就是琴雅然的玄音杀,除了西陵雪和吉小小外,又有一些人受了内伤,而封重印突然插入的狮子吼,震伤了琴雅然和琴赫天,剩余的人怕也是内力不济了。
西陵雪眨眨眼,还好自己内力厚,没什么事,吉小小摸摸自己的胸口,气息顺畅,也没事。
看眼下的情况,莫非是要他们出手?
干这英雄救美的事?
西陵雪脑子里飞速转动,真要出手去救人吗?自己向来不认为自己是英雄,再说了,倘若真和封重印动起手来,谁胜谁负还没个底。
吉小小心中同样盘算,如果出手救人会有什么好?得到琴幕庄的感激,还是得到大小姐的芳心?这两样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关于雪炎令的线索。
封重印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打转,他的计策果然好,早料到招亲必是有打斗,等到比斗差不多了,自己再来个出其不意,不过,比斗的效果比他想像的好得多,原来这琴大小姐是不想招亲,所以,导致大部分人受伤,真是天赐良机!
不过,似乎有两人看上去没事,封重印的目光落在了西陵雪和吉小小身上。
两人一见,对视一眼,真要出手?
“你们俩是何人?!”封重印眯眼,开始估量眼前这没受伤的两人的底子。
“我们吗?”西陵雪手中扇子摇了摇,丝毫不见慌张。
“我们啊,江湖无名小卒。”吉小小一张小脸笑的极为可爱。
封重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突然身形动,直向两人扑了过来。
两人见不妙,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以极快的速度避了开。
封重印掌出,正要打向左边的西陵雪,却听墙头传来一阵冷冷的笑声,“没想到有阎魔之称的封重印,竟然会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封重印手陡然一停,抬眼看向声音传来之,脸上怒色起。
西陵雪和吉小小一怔,转头望过去。
场上众人的目光也移了过去,皆在吃惊,又有什么人来了?难道又是为了得到琴幕庄而来?
墙头白影闪现,八个白衣人出现在上,身形一掠,飘然而下。
西陵雪一看,赫然就是那在客栈里看到的那八个人。
为首的那人,仍然是带一身傲雪冰霜。
吉小小眼珠直转,这群人究竟是干什么的?还以为与招亲无关,却没料到会在这时候出现。
“你是何人?!”封重印见此架势,心中微微一惊,问。
“我,你还不配知道!”白衣公子冷冰冰道。
封重印见问不出什么,突然哈哈大笑,“你好口气,那么今天我就来让你知道,我,封重印配不配让你知道!”
封重印揉身便上,双掌带风挥了过去。
白衣公子腰间剑出,寒光四射,挥舞间,翩若惊鸿。
琴赫天已经有些呆了,因为,接二连三的出现人物,而且皆是意料之外的,现在来的这白衣人则完全不知道来历。
琴雅然已经直起了身子,目光冷凝的看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而那些自命不凡的江湖侠客已经面带愧色的退到了一旁,李长遐眼中带着不甘看着吉小小,他又输了!
吉小小给他一个笑容,笑的极为灿烂,李长遐直觉得气血翻涌,气的一口鲜血涌到喉头。
白衣公子的武功很高,高的让封重印有些措手不及。
吉小小觉得奇怪,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一号人,而大家都不知道的。
西陵雪则在想,不知道这人目的是如封重印一样,还是真的来个英雄救美,赢得琴大小姐的芳心呢。
正在封重印与白衣公子打的难分难解之时,白衣公子突然剑一收,身法一晃,围着封重印一转,竟然出现九个残象,速度快的让人无法反应。
封重印应接不暇之时,白衣公子手掌轻轻推了过来,这一掌看似无力,却有千斤之势,一掌突破封重印的防御,印在他胸口,封重印跌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趴在了地上。
白衣公子一笑收掌,理理衣衫,走到琴赫天面前恭敬施一礼,“在下来迟了,请琴庄主见谅。”
琴赫天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看这样子,这白衣人是来帮自己的。
“你……”封重印捂着胸口翻身坐起,急喘着气,眼睛瞪大,不可置信道:“你……刚才的武功是……雪残九象,你是……雪痕宫的!”
雪痕宫三个字如平地一声惊雷,惊的众人目光直勾勾的盯在那群白衣人身上,早已淡出江湖的雪痕宫竟然会在这时出现,为什么?他们为了何事而来?难道是为了琴幕庄?
西陵雪手摸了摸怀中的雪炎令,果然,出了雪炎令这事,雪痕宫再怎么也不可能不管的。
吉小小凝视着那白衣公子,雪痕宫插手了,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可以简单化?自己是不是可以松口气了?
“你是……”琴赫天语调略有些颤抖,他在惊喜,惊于雪痕宫的出现,喜于雪痕宫的出手。
“在下雪痕宫少主冷秋寒,奉命入江湖,查关于雪炎令之事,我在来琴幕庄的路上发现了封重印的诡计,于是一路跟踪他的行踪,所以来迟了,还请见谅。”白衣公子此刻神态不同于先前的冰冷,脸上微微挂着笑意。
“哪里,哪里,我才要多谢冷少主才对,没想到雪痕宫会来,这么久了,说真的,自雪痕宫淡出江湖后,大家都逐渐有所淡忘了。”琴赫天感慨万分。
“是啊,现在雪痕宫传到我父亲手里,已经是第十一任宫主了,对于我父亲之事,大家怕是没有听闻过了。”冷秋寒道。
这时,众人聚了过来,向冷秋寒施礼,显得甚是恭敬,毕竟雪痕宫五十年前隐隐为江湖之首,虽然现在已经快销声匿迹,但是,威信仍在。
冷秋寒一一向众人拱手作揖。
在他的目光看到西陵雪和吉小小时,眉微微挑起,吉小小回了一个笑容,西陵雪却是撇过头去,摇着他的扇子,一副爱理不理样。
冷秋寒见状,眼里滑过一丝笑意。
台上的琴雅然不知什么时候离去的,不过,这场招亲一波三折,看来也是招不下去了。
不过,西陵雪见琴赫天那神情,倒似乎很满意冷秋寒。
“呵呵,我说啊,他那一手不仅赢得了琴赫天的好感,说不定的赢得了琴大小姐的放心。”吉小小捅捅西陵雪道。
“你失望了?失望你没招到?”西陵雪调侃道。
“哪有,我对琴大小姐又没兴趣,不过,这雪痕宫的出现还真突然,只是,想来出了这事,他们也不可能不管。”吉小小笑道。
“是啊,其实也在意料之中,不过,这任宫主姓冷啊,现在才知道,江湖不闻雪痕宫之事已久,连是多少任宫主,姓什么名什么都不知道了。”西陵雪感叹。
一场招亲的混战结束,受伤的众人,琴赫天让他们好好休息,并找来大夫为他们疗伤。
而冷秋寒自然是被琴赫天奉为上宾,然后两人在书房中密谈。
不过,吉小小和西陵雪想也知道,两人谈的必定是关于雪炎令之事。
天蒙蒙黑的时候,西陵雪用过晚饭,正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道白影在他眼前一闪,西陵雪定睛一看,是冷秋寒。
他微微一笑,“不知冷少主找在下有何事?”
“呵呵,西陵老板,我才知,当日在客栈里,有些失礼了。”冷秋寒的态度倒显得客气,“我找你,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是何事。”
“客栈里的事,就不说了,既然如此,你我找个地方详谈。”西陵雪笑道。
吉小小自走廊走来,一眼看到西陵雪和冷秋寒在一起,想也知道冷秋寒找上西陵雪是为何事,而待他正想上前去听听,却见冷秋寒与西陵雪大步离去。
吉小小嘴角滑过淡淡的笑容,谈雪炎令之事吗?不过,想来也谈不出什么,雪痕宫久不入江湖,会知道什么线索吗?
第十四章
坐在冷秋寒的房中,冷秋寒映着烛火仔细打量着西陵雪,初在客栈见到西陵雪以为他是一个爱钱市侩之人,而现在看来,当初的看法是错的。
西陵雪有他的狡猾聪明,看他在遇到封重印之时仍然镇定自若,潇洒自如就知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同样,吉小小也是如此,有这两人插入雪炎令之事,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现在烛火下细看西陵雪,却见他俊秀清雅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副怡然自得样,不象是个商人倒象是一个山中隐士。冷秋寒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冷少主,是为了雪炎令之事,不过,我身上除了有块雪炎令外,其余的事,却是不知了。”西陵雪从怀中摸出雪炎令,那寒玉带着冷光,似乎连空气中也有了一丝寒气。
冷秋寒目不转睛的看着雪炎令,半晌,叹气,“我这还是头一看到雪炎令,雪炎令乃是第一任宫主发出去的,之后就再没有过了,我闻雪炎令的名已久,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那你现在可以看个够。”西陵雪拿在雪炎令在冷秋寒面前摇晃,只不过,没有意思要把手中的雪炎令交给冷秋寒细看。
冷秋寒盯了雪炎令一会,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西陵雪的手腕,西陵雪一怔,想抽回,却被冷秋寒握得死紧。
冷秋寒唇边浮现一丝调笑,“西陵老板,你这样晃来晃去,我怎么看得清楚。”
西陵雪心定下来,哈哈一笑,“说得是,那你现在看清了,可以放了吗?”
冷秋寒不答,却是意味长的看着西陵雪,手指在西陵雪手腕上轻轻磨娑。
那轻微的感觉,却让西陵雪心中有一丝异样升起,是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猛的挣脱开,冷冷一笑,“看够了,现在这块雪炎令由我保管,冷少主可以尽管放心。”西陵雪把雪炎令揣回怀中。
“我当然放心,如果西陵老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开口,毕竟,我是专门为此事而来。虽然我现在也没什么线索,可是,我想多一个人总是多一分力。”冷秋寒收回手,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
西陵雪突然觉得他脸上还是挂着冷笑比较好,温和实在不适合他。西陵雪开始认真盘算,真要让冷秋寒帮自己?
但是,西陵雪却觉得,他宁愿让吉小小帮自己也不喜欢让冷秋寒帮自己,他宁愿去信任吉小小也不愿意信任冷秋寒,虽然吉小小有事瞒着他,虽然冷秋寒是雪痕宫的少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愿意选择吉小小。
难道说是因为他和吉小小相久了吗?
看了看冷秋寒,西陵雪笑容淡淡的婉转回拒,“多谢冷少主的好意,此事,如果需要冷少主帮忙,我自会麻烦冷少主的。”
对于西陵雪的拒绝,冷秋寒面容泛寒,他原以为西陵雪会答应,因为自己毕竟是雪痕宫的少主,怎么看都是对西陵雪有益。西陵雪为何拒绝,难道是因为吉小小?
西陵雪心中冷笑,虽说,封重印指出冷秋寒使用的武功是雪残九象,是雪痕宫的独门武功,但是,他还是不敢去肯定冷秋寒真就是雪痕宫的少主。
西陵雪拂袖而起,“我想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我回房去了。”
在西陵雪站起身的那一刹那,冷秋寒的一只手揽上西陵雪的腰,“这么快就走,我想,我们交个朋友也不错。”
不知为什么,冷秋寒想交西陵雪这个朋友,因为他喜欢看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就如一只可爱的狐狸,狐狸般的人,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去接近他。
西陵雪皱眉,他讨厌那只不规矩的手,扇子一伸,打掉冷秋寒的手,西陵雪转头回来,给一灿烂的笑容,“朋友啊,有时需要慎重,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说完,他推门而出。
冷秋寒的笑容变冷,目光凝下来,西陵雪,真是个有趣的人。
吉小小靠在西陵雪房门口,他在等着西陵雪的回来。
西陵雪远远看见吉小小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会追根究底。
“进来。”西陵雪走到房门口,推门而进。
吉小小笑嘻嘻的跟进来。
“喂,谈的如何?”点燃蜡烛后,吉小小笑眯眯道。
“还能怎么样?你以为他会有什么线索吗?”西陵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吉小小看了一眼西陵雪后,偏了偏头,“我说,我好好在跟你说话,你怎么态度不好?谁惹你生气了?”
“没什么,冷秋寒那家伙。”想到他两对自己不规矩,西陵雪心中隐隐有气。
“哦?他怎么了?”吉小小来了兴趣。
“不规矩的人。”西陵雪翻翻眼,“不知道那人在打什么念头。”
不规矩,什么不规矩,吉小小心中思索,难不成是……
仔细盯了西陵雪几眼,吉小小突然夸张叫道:“啊,难不成是他对你动手动脚。”
西陵雪眉一拧,一扇子打了过去,“你鬼叫个什么!”
“哈哈哈,被我说中了。”一见西陵雪的反应,吉小小弯腰大笑,“我说西陵老板,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姿色啊,居然会被一个大男人看中,真是太好笑了。”
西陵雪面部抽搐几下,皮笑肉不笑道:“我也不觉得你吉大公子有什么姿色,为什么会被武林第一美女看中。”
“我是男人,被女人看上,那是正常,你也是男人,被男人看上,那就是不正常。”吉小小装出一副正经脸色。
西陵雪觉得自己有必要揍吉小小一顿,他面色一沉,扇子向吉小小挥了过来,吉小小大笑,“被我说中了,翻脸了?”
西陵雪觉得自己在吉小小面前有时会暴露真性情,他大部分时候在人前中是挂着那抹虚伪的笑容,笑容虽然温和,但那是假相,而在吉小小面前,他有怒,有笑,有愁,有哀。
吉小小也喜欢看西陵雪多变的表情,因为,他不想看到西陵雪那一贯的浅笑,那样笑的西陵雪不是真正的他,他喜欢和西陵雪斗嘴,因为想看到他更真实的一面。
两人在房中追打,倒象是两个孩子般。
西陵雪累了,一头倒在床上,吉小小扑过来压在他身上,笑道:“我说,冷秋寒肯定是想插手你的事,你是拒绝了对不对?”
西陵雪想推开他,却没推动,“对,我不喜欢那人,感觉不好。”
“因为他对你动手动脚?”吉小小趴在他身上嘻嘻一笑。
西陵雪瞟他一眼没回答。
今天西陵雪感觉和吉小小比较接近,以往两人虽在一起,但心中的距离却是很远。
但是,西陵雪仍是防着吉小小,再怎么,吉小小毕竟瞒了他,而且他们现在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动手动脚又怎么,你一个大男人又吃不了什么亏。”吉小小道,其实他在盘算,倘若冷秋寒插手,会对他们带来多大的帮助。
“不吃亏?你怎么不去试试?”西陵雪白了他一眼,“你能肯定这冷秋寒真是雪痕宫少主?”
“不,不肯定,虽说他会雪痕宫独门武功,仅此来判断也武断了些。”吉小小直摇头。
“那就是,所以,不如拒绝,还是就我们两人去继续查为好。”西陵雪道。
“有理,那家伙,还需要再去琢磨才行,好了,也不和你多说了,我回房去了,不过……”吉小小盯着西陵雪,眼珠转转,嘴角浮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轻薄你,那我也试试轻薄你的感觉。”
还没等西陵雪反应,吉小小低头在他耳垂上轻咬一记,西陵雪白皙的面容上顿时染上一层红晕。
那红霞的颜色让吉小小看的一愣,他没想到一向带着温文的西陵雪也有如此的另一翻模样。
西陵雪一怒,伸手推开吉小小,“吉小小……你!”
“哈哈哈,有趣,有趣极了。”吉小小拍手大笑,在西陵雪的扇子打来之前,快速钻出房门,溜了。
西陵雪撇了个嘴半天,叹口气,摸摸被咬的耳垂,今天似乎有些倒霉,被冷秋寒轻薄,被吉小小调戏,那个该死的吉小小,明天得还回去才行!
第十五章
清晨起来,云薄,天清,西陵雪看到前来招亲的江湖侠客们开始撤退了,是啊,亲都招完了,不撤退还等着干什么。
而想起昨天封重印狼狈而逃,这群江湖侠客倒也捞回些面子。
看样子,琴大小姐是一人都没看上,不过,十六岁,再等个一两年还是可以的,江湖儿女嘛,不象千金小姐那么急于羞涩嫁人,再加上琴大小姐的姿容和聪明才智,想来除了云紫纤外,她可算是武林比较闻名的美女了。
说到云紫纤,不知她得知吉小小参加了这场招亲大会会是个怎么样的神情。
想到这,西陵雪就一阵发笑。
吉小小一大早起来,就看见西陵雪站在走廊上,轻微低头而笑,那笑容不是平时的浅笑,而是带几分偷笑,吉小小突然忆起昨晚西陵雪脸上那带惊怒和一丝微微羞涩的表情,那真是有趣极了。
上前拍拍西陵雪的肩,西陵雪一回头见是吉小小脸就沉了下来。
“你大清早摆个脸色给我看干嘛?”吉小小明知故问。
“哼哼,”西陵雪冷哼,“你好意思说,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哟,那又如何?要不,你咬回来?”吉小小说着,侧头指着自己的耳垂道。
西陵雪瞪他一眼,连连冷笑,“我没你那么无耻。”
话音一落,西陵雪手中扇子快如闪电的在吉小小头上狠敲一记,吉小小疼的连忙捂头,“你够狠!”
西陵雪瞥他一眼,“我没算你银子,够给你面子了,你昨天咬我一下,该算你五百两的。”
爱记仇,死爱钱的家伙!吉小小暗暗咒骂。
“好了,说正事,”吉小小揉揉头后道:“大部分人走了,我们呢?走还是再留一阵?”
“留有何用?琴幕庄和冷秋寒都不能给我们任何线索,要不,我们去风雨欲来楼如何?”西陵雪低眉思索。
“风雨欲来楼啊,你认为那里能给你什么线索吗?不是和你的情况一样吗,有贼频频光顾。”吉小小道。
“不过,说到贼,贼倒是安分不少,难道说,这里是琴幕庄,他不敢动手?”西陵雪觉得安静的日子过多了,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或许,贼在酝酿什么。”吉小小张望一下,用手碰碰西陵雪,“那个轻薄你的人来了。”
西陵雪望去,脸沉了,是冷秋寒。
冷秋寒走到两人面前,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西陵老板,吉公子,你们也打算要走了吗?”
“是啊,招亲招完了,我们也没有必要留下了。”吉小小笑道。
“能多留几日吗?我想,招亲是招完了,雪炎令的事还没解决吧。”冷秋寒边说目光边在西陵雪身上打转。
“昨天,不都说清楚了吗?目前都没线索,不如各自查各自的,等有了线索再联系。”西陵雪婉转拒绝,他不想再看到冷秋寒。
“哎呀,西陵老板,多留一阵吧,我也想大家多聚聚。”琴赫天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吉小小看琴赫天那热情样,心中叹口气,必定是冷秋寒与琴赫天说,希望他们留下,于是琴赫天隧他的意来劝人。
琴赫天这一开口,两人倒还不好说什么了。
“呵呵,西陵老板,我琴幕庄也有不少产业,西陵老板有财力,不如我们合作如何?”琴赫天脸上挂着笑容道。
原来,这才是琴赫天的目的,西陵雪心中一把算盘打了起来,琴幕庄,据他所知,旗下有酒楼,有布庄,有乐器店,生意做的也满不错的,正好五年下来,自己资金积累的也不少了,也该开始涉足其他的行业了,和琴幕庄合作倒也不错,先商量商量再看。
“好!”西陵雪一口答应。
吉小小瞪眼,好你个西陵雪,谈到生意问题,就答应这么爽快,财迷就是财迷,死也改不了!
吉小小敏锐的捕捉到冷秋寒眼中闪过一丝狩猎的光芒,他要干什么?莫非他对西陵雪……
傍晚,琴幕庄冷清下来,来的一大群人里,只剩西陵雪,吉小小以及冷秋寒了。
琴赫天在厅里摆酒席宴请他们三人。
“呵呵,今天,三位聚在我琴幕庄,我真是高兴,尤其感谢冷少主打跑了封重印,来!我敬你!”琴赫天执酒杯仰头喝下一杯。
冷秋寒客气道:“哪里,哪里,这是我该做的。”
“哈哈哈,冷少主好功夫啊,年纪轻轻,身手不凡。”琴赫天笑眯眯的直夸人。
功夫,说起功夫,冷秋寒还真不含糊,吉小小心中暗忖,如果自己和冷秋寒交手会有几分胜算?
西陵雪低头喝酒,冷秋寒,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那家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对了,我让小女来弹琴为大家助兴。”琴赫天喝到高兴之,让人去请琴雅然出来。
片刻,琴雅然抱琴而出,仍是面纱蒙面,不过,西陵雪和吉小小对她的相貌也没太大兴趣。
一曲清冷悱然的调子,带几分婉转,几分惆怅,似在低低倾述心中愁思。
“呵呵,冷少主,你觉得小女如何?”酒过三盅,琴赫天的酒意上来。
“琴大小姐乃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但却又有江湖儿女的英姿,是难得的奇女子。”冷秋寒毫不吝啬的赞道。
“好,好,太好了。”琴赫天鼓掌,“那,冷少主可看得上小女?”
这话一出,琴雅然的琴音止,起身抱了琴就走。
琴赫天脸拉了下来,正想说什么,却听冷秋寒道:“琴庄主说笑,琴大小姐在下不敢高攀。”
琴赫天看向冷秋寒,只见冷秋寒轻轻摇摇头,琴赫天长叹口气,“那就不勉强了,来,喝酒!”
吉小小看得有趣,琴赫天是看上了冷秋寒这个女婿,只是,冷秋寒无意,不知刚才的琴大小姐是生气而去,还是害羞而去。
西陵雪看了看冷秋寒,心道,这冷秋寒倘若真的是雪痕宫的少主,那么,琴赫天若是选了他是再好不过了。
带着几分酒意,西陵雪与吉小小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吉小小走在前,西陵雪走在后,当吉小小拐过一条长廊后,西陵雪被人拦住了,抬眼一看是冷秋寒,西陵雪脸上挂着那不变的浅笑问,“冷少主有何事。”
“借一步说话如何?”冷秋寒道。
西陵雪略一思索点点头,两人转身向庭院里走去。
吉小小拐弯后却没见西陵雪跟上,转身回去,却见西陵雪与冷秋寒一起离去。
吉小小撇撇嘴,西陵雪啊,如果你再被他轻薄那就是你自己活该。
不过,以西陵雪的身手来说,冷秋寒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庭院中,风吹树叶沙沙响,清冷月光下树影摇逸,西陵雪坐在凉亭里轻摇扇子,笑问,“不知,冷少主找我有何事。”
冷秋寒呵呵一笑,“我是真想给西陵老板帮助的,而且,我真的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帮助啊,我已经有人帮助我了,至于朋友,你我之间,还能算吧。”西陵雪仰仰身子,潇洒答道。
“算?只是算吗?我倒想和你交,因为,你看起来是如此有趣……”冷秋寒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邪魅。
西陵雪眉挑起,有趣?冷秋寒这是什么意思?
冷秋寒看着月光下西陵雪清俊的容颜,一身白衣称得他如月下仙人,吉小小虽然模样漂亮,但是,象个少年,不合他意。
而西陵雪,在客栈里初见到他的时候,为他有如此容貌而却那样爱钱有丝惋惜,而后再见,却发现他是如此聪慧之人,这样的人合他脾胃。
“有趣的你……令我……”冷秋寒此时一反他平时的冷傲样,带着邪气,靠近西陵雪。
西陵雪一怔,冷秋寒的冷傲只是表象?这才是真正的冷秋寒吗?
在冷秋寒凑过来的一刹那,西陵雪手中扇子刷一声展开,一扇子盖在冷秋寒脸上。
西陵雪起身,微微一笑,“我看天也不早了,冷少主还是回去休息吧。”
冷秋寒心中微微愠怒,好你个西陵雪,看来要抓到这个猎物需要多费点功夫。
冷秋寒心念一动,手指一曲,向西陵雪抓来。西陵雪手中扇子打向冷秋寒的手腕。
“冷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西陵雪的声音冷了几分。
“呵呵,我们多亲近几分不好吗?”冷秋寒此时让西陵雪觉得他比吉小小更无耻。
冷秋寒突然身形闪,雪残九象使出,西陵雪眼前一,扇子还没来得及打出,身体被冷秋寒抱个正着。
冷秋寒抱着西陵雪一个转身坐在石凳上,把西陵雪压在自己腿上,手摸上他胸口,头低了下来。
西陵雪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冷秋寒的嘴贴上了他的唇,西陵雪脑子里嗡了一下,这叫什么?轻薄?大大的轻薄?!
冷秋寒的唇是冷的,西陵雪目光也是冷的,他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冷秋寒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直起身来,哈哈一笑,放开西陵雪,“哈哈,好味道,真是不错。”
话音一落,冷秋寒脚尖点地,人掠走。
西陵雪收敛怒色,呼吸两口,静下心来,连连冷笑,刚才就当被狗咬一口。
倘若下回冷秋寒再对他无礼,那么他可不会客气,除了会揍他一顿外,至少也要让他付几千或者上万两银子才行!
冷秋寒啊,冷秋寒,你究竟想做什么?
西陵雪的手捂上自己的胸口,如果自己没估计错的话,冷秋寒刚才借机轻薄自己,却怀别的目的,刚才他的手……
第十六章
西陵雪郁闷的向自己房间走去,虽说是自我安慰当被狗咬一口,但是,总归还是被个大男人吻了,心里再怎么也不会舒服。
走到房门口,不出他所料的,吉小小又在门口等他。
一见西陵雪郁结的样子,吉小小就知道,准又被那个冷秋寒轻薄了。
推门进屋,西陵雪板着个脸走到桌边坐下。
“哟,又被轻薄了?”吉小小揶揄他。
“对。”西陵雪很干脆的回答。
“哈哈哈哈,你这是活该。”吉小小弯腰大笑。
“他若是敢有下回,我绝对要揍他,外加算他五千两银子。”西陵雪愤愤道。
“财迷就是财迷,死都不忘那银子,你干脆死的时候抱着你那白的银子一起躺棺材里好了。”吉小小听的直翻白眼。
“我这回是亏大了。”西陵雪伸指滑过自己的唇,那该死的冷秋寒,居然敢吻他!
“哦?怎么了?他究竟对了做了什么?”吉小小盯着西陵雪好奇问。
“被吻了。”西陵雪闷闷道。
吻?吉小小睁大眼,目光溜到西陵雪的唇上,被冷秋寒吻了?以西陵雪的身手难道会被冷秋寒占这么大个便宜?
想到冷秋寒吻了西陵雪,吉小小心中闪过一丝不快。
“你以为我就这么差劲,会被冷秋寒占了大便宜吗?”西陵雪看吉小小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难不成,你有什么发现?”吉小小收起心中不悦,凝神问。
“他吻我的时候,手在我胸口摸了摸。”西陵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摸?再度被轻薄?”吉小小眼睛瞪大,不是吧,被吻了还不够,还被摸了,那冷秋寒胆子还不小!什么时候要给他好看才行!等等,冷秋寒轻薄的是西陵雪不是自己,自己干嘛那么激动?
“去!”西陵雪一扇子敲了过来,“你想什么啊,我问你,我怀里有什么?”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明白了!”吉小小恍然大悟,拍手,“明白了,你怀里揣有雪炎令,难不成冷秋寒是在打着雪炎令的主意?”
“对,他是借机轻薄我,却是在试探雪炎令在不在我身上。”西陵雪道。
“所以,你就任由他轻薄?”吉小小凑了过来,眯起眼问。
“那还有什么办法,我想看看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就只有牺牲我自己了。”西陵雪开始大唱高调,装出一副高姿态。
“你伟大,你高尚,”吉小小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如果他在打雪炎令的主意,那么他就不是真正的雪痕宫的少主了?”
“还不能完全下判断,不过,他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西陵雪目光蕴着寒气,嘴角浮起冷笑。
“你小心,既然他已探得雪炎令在你身上,那么,他应该马上会采取手段了,目标当然就是你,你要小心雪炎令被夺。”吉小小面色严肃道。
“你别说的跟自己无关似的,保护这个你也有一部分责任。”西陵雪笑了起来。
“呵呵,不是你该是我的保镖吗?怎么,现在换过来了?换我来保护你?”吉小小趴了过来,脸凑到西陵雪近前,“我说西陵老板,你要不要牺牲色相看看,用你的美色去套冷秋寒?”
西陵雪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你不是说我没姿色吗?论起美色,你这张脸比我精致吧。”说着,他伸手捏了捏吉小小的脸。
吉小小挥开他的手,“现在我倒觉得你有几分姿色了,不然冷大少主怎么会看得上你呢?”说话间,吉小小的目光盯在西陵雪的唇上,水色的唇,薄薄的,不知道尝起来是个什么滋味,想起西陵雪昨天那泛起红晕的脸,吉小小一阵心动。
他手一勾,勾住西陵雪的脖子,还不待西陵雪反应,唇就凑了过来,端端印了上去。
西陵雪眼睛瞪大,这……这是什么情况?再被轻薄?!
好味道,淡淡的,清凉的,吉小小满足,无怪乎冷秋寒要吻他,身体顺势靠了上去,吻住那两片薄唇不放。
西陵雪心中一阵乱跳,抬手想打人,却又想起,这是吉小小不是冷秋寒,手凝在半空中挥不下去了。
吻够了,吉小小满意的放开他,如愿的看着西陵雪的脸上再飞起红霞,西陵雪手握成拳,胸口急剧起伏,吉小小,你欺人太甚!
西陵雪狠狠一闭眼,再睁开,“吉小小!我要多算你一万两银子!”
吉小小一愣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打跌,“我说……你……哈哈哈,就这么爱钱啊,要不,我出钱买下你如何?”
西陵雪手端茶杯,一杯冷茶泼了过去,“吉小小,我不会为钱卖了自己的,你给我自重!下回,再这样,我非揍人不可!”
吉小小一跳,躲开泼来的茶,继续笑道:“难道你不喜欢我的吻。”
西陵雪咬牙,“谁会喜欢一个男人的吻?”
“哎呀呀,可惜啊,我从来不主动吻人的,你可是头一个,还不知道珍惜。”吉小小啧啧道。
“珍惜个头,要珍惜你自己珍惜去,本少爷不吃你这套!你要喜欢吻男人,这琴幕庄里有不少。”西陵雪冷笑。
“可惜,我只想吻你一个。”吉小小挤挤眼,突然凑过来,乘西陵雪不备,在他脸颊上轻吻一记,而后展开轻功,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西陵雪追到窗边,却见茫茫黑夜中除了高挂的几盏灯笼在摇晃外,哪还有吉小小的影子。
重重叹口气,他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摸自己的唇,今天这是什么情况,连续被两个人吻,冷秋寒不说了,那是为了探他目的,自我牺牲的。
可是,吉小小呢,那家伙,为何要吻自己,逗着好玩?还是故意挑衅?
还有,他最后的那一句话……
想起那个吻,西陵雪心中微微荡漾,对于吉小小,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态,已经习惯和吉小小一起了,也习惯和他斗嘴,可是……吉小小不是能完全信任的人,他在利用自己,这点必须切记,而自己也在利用他……
呵呵,我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是吗?建立在金钱上的互相利用的关系,西陵雪自嘲的冷笑。
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记着,我与他之间,只不过是利用……
吉小小没有回房,他站在庭院中的一棵树下,细细回想那个吻,为何会想到去吻西陵雪?是被那淡淡的水色所诱惑,还是想看他那泛红的脸?
对西陵雪,自己该怎么去看待,西陵雪对于自己是什么?不过是可以利用的人而已,不过是自己给了钱请的保镖,帮他挡掉云紫纤这个麻烦的保镖而已。
可是……为什么,心中却有别样的感觉,喜欢和他斗嘴,喜欢看他多彩的表情。
吉小小有丝迷茫,他该怎么去定位西陵雪在他心中的位置?
事情,似乎,没有按自己预定的计划在走……
凉风吹过,夜色中带了丝寒气,吉小小叹了口气,对了,冷秋寒,这是个麻烦,倘若他要打雪炎令的主意,那么,他肯定会去风雨欲来楼,这人的身份还有待确定,那么……
吉小小突然身形掠起,掠向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里,他磨墨,提笔急书……
清晨起来,西陵雪意外的没有看到吉小小,大清早的吉小小上哪里去了?西陵雪拐到前院,却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冷秋寒。
西陵雪冷冷的瞟了一眼他后,径直向前走去,冷秋寒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西陵老板,大清早的要上哪里去?”
西陵雪厌恶的皱眉,甩开他的手,“没你的事。”
“呵呵,我们都那么亲密了,你怎么这样说呢。”冷秋寒眼中闪过无赖的光芒。
“我看你昨晚没睡好吧,不然大白天的发什么梦呢。”西陵雪轻笑。
这时,吉小小踏着轻快的步子,从大门进来。
“去哪里了?”西陵雪一见,甩开冷秋寒,走了过去。
“买苏阳城酥香斋的酥饼去了。”吉小小说着,打开手中的纸包,取出一块递给西陵雪,“来,尝一块,刚出炉的。”
接过酥饼,西陵雪扫了一眼吉小小,心中暗度,吉小小真的只是买酥饼去了吗?
“冷少主要不要。”吉小小拎了一块在冷秋寒眼前晃了晃。
“不用了,多谢,我刚用过早饭。”冷秋寒摇摇头,看了一眼吉小小后,转身离去。
“你吃你的饼吧,我去找琴赫天商量合作之事。”西陵雪也不想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吉小小啃着手中的酥饼,眼中掠过一丝难解的光芒,他知道西陵雪在怀疑自己,但这没办法,他们彼此都有所隐瞒,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隐瞒。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西陵雪很满意这一天的成果,他已经和琴赫天谈妥,等把雪炎令的事解决后就和琴赫天合作,利用琴赫天打下的酒楼,布店,乐器店的基础,自己也做这几行生意,并在江南一带慢慢扩大,布店的布匹和乐器店的乐器由琴赫天供应。
用过晚饭后,西陵雪坐在窗边,打着他那把随身携带的金色小算盘,他在算,如果合作,一年下来能赚多少银子。
突然,耳中敏锐的听到一声破空之声,西陵雪机敏的一侧身,手腕一翻,把空中飞来的东西抓个正着。
低头一看,是飞镖,抬眼向窗外望去,却见九枚飞镖呈品字状向他打来。
西陵雪收起算盘,一个翻身躲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夺雪炎令的凶手?
他脚尖一点地,人掠出窗外,见不远有个黑影,他正要追,却想起吉小小,脚挑起一粒石子,打在吉小小房间的窗棂上,人飞掠向黑影。
黑影的动作很快,飞跃上墙头翻了出去,西陵雪立刻追了过去。
吉小小刚睡下,却听有东西打在窗户上,推窗,借着月光一看,窗下的地上有粒石子,搭手一望,只见,两道黑影掠向墙头,吉小小眉头一皱,人翻出窗外,瞟一眼旁边西陵雪的屋子,只见窗户大开,房中无人,吉小小一跺脚,立刻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第十七章
西陵雪追踪那黑衣人在树林间穿梭,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诱敌之计,但是,他不能放过这机会,暗估一下自己的能力,对付应该没问题,而且相信吉小小马上会赶来。
黑夜的静谧中,风吹树叶婆娑中,除了树叶的沙沙响外,就只见两道人影在树林中飞速跳跃。
追了有半柱香的时间,那黑影突然停了下来。
西陵雪一凛,立刻警觉的看向四周,现在所站的这地方,除了树林外,右手边有一潭宁静的湖水,月亮自乌云中露个脸出来,银光流泻在湖上,象洒了一层银粉样的眩目。
西陵雪手中的扇子紧握,因为他已经听出,树林中除了他与那黑衣人外还有人!
那么,黑衣人不是凶手,应该说是凶手的手下,诱他来此是为了雪炎令?杀人夺令牌吗?
回头望一眼身后,却还没见吉小小影子,西陵雪暗骂,吉小小,你的动作怎么就那么慢?
吉小小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追出去一刻后,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吉小小见此人黑衣蒙面,心中冷笑起来,挡他去路,为的就是不让他去援手西陵雪。
看来,先前那黑衣人是在诱敌,但,西陵雪想早些查出眉目,所以虽然知道如此,但也必定会去。
要速战速决,不能让西陵雪出任何危险。
吉小小想到这,身已先动。
西陵雪再看周围时,加起最先的那个黑衣人,一共有六人,六个?看吉小小现在都还没赶到,想是中途被人拦住了。
看这六人,会是冷秋寒所带的那几人吗?冷秋寒目前看来是最大的嫌疑了,可是,却没证据,如果,今天能擒获一人的话,想必能知道更多的线索。
心念起,西陵雪身动,六个黑衣人也动了。
六人形成包围,一道道银丝过来。
银丝?天蚕网?西陵雪不见慌张,镇定自若,扇子一收,一对流星短剑从衣袖中滑出,没想到,还得用上这个,西陵雪一哂,短剑向盖过来的天蚕网削了过去。
天蚕网盖下,西陵雪短剑撩上,本应该是柔韧之极的天蚕网却被短剑削断数根,西陵雪破网,冲天跃起。
他的流星短剑可不同一般,乃是千年玄铁所制,锐利无比,平时很难用上,想不到今天倒可以一展威力了。
六个人见天蚕网一破,互相使个眼色,仍然不近前,六人自腰间解下飞抓,从六个方向向西陵雪抛了过来。
看这架势是要捉我?为什么?捉我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省事,西陵雪有丝疑惑,但是动作却没有任何迟疑。
躲开四把飞抓,西陵雪左右手分持短剑一扬,运足内力震断两把飞抓,然后脚尖一点地向其中一个黑衣人掠去,这样远距离的攻击对自己不利,先搁倒一人再说。
黑衣人很狡猾,一见西陵雪扑过来,转身就跑,象是知道西陵雪的用意似的,西陵雪回头却见,其余五个黑衣人隐没进树林中没了踪影。
难道说抓不了我就跑?这是何道理?
那剩下的一个黑衣人已经跑到了湖边,待西陵雪追上时,那人却从腰间抛出一条链子,缠上了湖边一棵大树,人跃起荡了过去。
西陵雪犹豫一下,追还是不追?不追就废掉这机会了,急早探得消息为好。
可是追的话,怕有陷阱。
罢了,赌一!
西陵雪一跺脚,身起,脚点湖面,身向上跃,手中短剑砍向那条链子。
却就在这时,湖边树丛里一道人影闪出,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而来,西陵雪大惊之下,扭身,回手一剑刺过去,那人却闪身避开,而荡在空中之人,却腾出一只手连发数枚飞镖,西陵雪身形落下低头避过飞镖,但却已避不开那人打过来的一掌。
西陵雪急撤回手,右手短剑挡住了这一掌,但是,人却被震得跌了下去,直直跌落进湖里。
冰凉的湖水侵透进来,西陵雪浑身打了个寒颤,糟了,自己不会水!
西陵雪闭一口气,正想提气冲出湖里,却不料,水中,前后有人夹击过来。
西陵雪陡然明白了,原来他们其实是想在湖中动手夺令牌,所以,在树林中采取远距离的攻击。
看来这些人必然是精通水性的。
湖中对自己很不利!
西陵雪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不会水造成了自己在水中手忙脚乱,心中闪过慌乱,吉小小!你人死到哪里去了!
西陵雪在慌忙避过后面的人一击时,前面一人的匕首却划过了他左腰,血,丝丝渗了出来。
西陵雪的心紧了,湖水渗进口鼻里,渐渐觉得有些无力,视线模糊之时,胸口挨了一掌,幸好有水的阻力,力道被减轻,饶是这样西陵雪也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他渐渐向水里跌落下去,四肢已是无力,一只手伸进他怀里,摸出了雪炎令。
糟了,亏大了,他的二十五万两银子!这是西陵雪在视线完全转为黑暗时,脑中闪出的最后一个念头。
吉小小解决掉了那黑衣人赶到湖边,心中暗想,那黑衣人真是难应付,远距离的撒毒粉,害自己不能近前。
湖水一潭静,静得如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水中弯月倒影,清冷剔透。
突然,水中冲起两道黑影,吉小小一惊,双掌扬起,黑影却没向他攻来,而是左右分散,掠向远。
吉小小想追,却在低头间借着月光看到了湖水中泛起的红色。
红色?血?
两个黑衣人从湖中冲出,而西陵雪却又不见影子,难道说……
吉小小心中猛一跳,牙一咬,西陵雪,你别给我有个三长两短!
吉小小跳入湖中,在湖中摸索,亏得他好水性,很快摸到西陵雪的一只胳膊,他用力一提,把人揽在怀里,向岸上游去。
把西陵雪拖到岸边,借月光一看,吉小小心冷了几分,只见西陵雪紧闭着眼,脸色惨白,嘴唇乌青,而腰际有鲜血不断渗出。
湿淋淋的头发贴在脸颊旁更显他脸色的苍白。
吉小小定下心神,摸摸他脉搏,还在跳,手压向他胸口,用力压几下,而后俯身口对口的渡给他一些真气。
只见西陵雪咳嗽几声,吐出几口水,眼睛缓缓睁开。
吉小小这才大松一口气。
“把你的命给捡回来了。”吉小小叹气。
西陵雪只觉得浑身无力,胸口发痛,他无力抬抬眼,看了看吉小小,缓缓道:“你有没有拦住几个黑衣人?”
“水里冲出两个,我没功夫去拦,拦了你就没命了!”吉小小瞪他一眼。
“完了,我的二十五万两银子。”西陵雪心发痛,他的银子,二十五万两啊,这下怎么补回来。
吉小小一怔,手摸向他胸口,“雪炎令被夺了?”
“对。”西陵雪无力的偏过头,“银子,二十五万两。”
吉小小抬头望天,长叹一口气,“银子和命比起来,你的命重要,不过,你怎么那么不济,被伤成这样?”
“我想赌一,”西陵雪苦笑,“看来我赌输了,有个高手在,很厉害的一个人,还有,我不会水。”
“我也来晚了,看来是我们棋输一着。”吉小小说着把西陵雪扶起来,“别说了,我先给你疗伤。”
两人衣服都湿透了,而西陵雪有伤在身,这里离琴幕庄还很有段距离,目前最好是先给西陵雪把伤口包扎好,然后再把衣服烤干,西陵雪受了内伤,穿着湿衣容易感染风寒,现在已经入秋了。
吉小小很幸运的在不远找到一个小山洞,这里是一个小山丘,正好有个山洞,山洞里还算宽敞。
把西陵雪放下后,吉小小伸手脱下他的衣服,拧干水,然后摸了摸自己身上,自己也湿透了,没东西可包扎,叹了口气,只得先把金疮药洒在他腰间的伤口上,好在伤口不,一会就止血了。
吉小小再到外面去拣了些枯树枝,幸好身上的火折子是用油纸包着的,没湿,点燃一堆火,用树枝架了个架子,把外衣放下去烘烤。
衣服湿透了,西陵雪双手抱着身子咳嗽几声,胸口阵阵发痛,这下真的是亏大了,银子亏了不说,自己还受伤。
看一眼西陵雪,吉小小突然伸手把他揽过来抱在怀里,“这里暖和点。”
西陵雪本想推开他的,却叹了口气后任由他抱着。
“回去后吃点药,还好你的伤不算重。”吉小小握着他手腕细细把了脉后道。
“这回亏了,大大的亏,江湖果然不是好地方,我还是安心的开我的当铺比较好。”西陵雪轻咳一声道。
“你要放弃?”吉小小皱眉,西陵雪倘若放弃了,自己不就少个帮手吗?凭自己一人,怎么去应付那帮不知名的凶手?
“想,因为不知道凶手是何人,目前从武功路数上也看不出来。”西陵雪咬牙道,他其实不想的,可是,雪炎令被夺,要找回来就相当困难了,这捡回一条命,下呢?对手在暗,他们在明。
“别放弃,我看冷秋寒的嫌疑最大,回去后先试探,看看究竟是不是他所为,你不是说有个高手吗?那个高手会不会就是冷秋寒呢?”吉小小琢磨道。
“看不出,他那武功招式看起来和冷秋寒是两样,我们回去试探也不好试探,我们两人,他们八人,难啊。”西陵雪轻轻摇头。
“你先别想着放弃,我们回琴幕庄后再说。”吉小小拍拍他安慰道。
靠着吉小小温暖的胸口,西陵雪突然觉得自己有几分贪恋这温暖,合上眼,倦意涌了上来。
轻轻抱这怀中的人,吉小小低头凝看那细致的容颜,没了平日的伶牙俐齿,没了平时的潇洒自如,此刻的西陵雪看起来是如斯的憔悴,到让人心生几分怜意。
看着红艳的火光,吉小小出神的想着,想起与西陵雪的第一见面,想起,云紫纤追来时,两人合演的那一出戏,想着就想发笑。
再看看怀中熟睡的人,想起他被吻时,那带着惊愕的眼神和那泛红的脸颊,看起来是那样的有趣。
吉小小不禁低头下去轻轻吻了吻西陵雪的额头。
抬起头,摸摸烤着的外衣,已经半干了,放开西陵雪,见他已经睡着,吉小小伸手脱去他的里衣,不能让他穿着湿衣睡去,不然会染上风寒的。
脱下里衣,看着西陵雪披散在肩头的湿发映衬着沾着些微水珠的白皙的肌肤,显得格外诱人,再顺着看下去是他那身体柔和的线条,吉小小心中突然涌起异样之感,咬咬牙撇过头去,把外衣披在他身上,然后再把他抱在怀里。
低头吻吻那有些发青的嘴唇,冰凉的,软软的,再把他抱紧几分,生怕他受一点寒。
吉小小奇怪心中的感觉,为何对西陵雪,他有别样之情,为什么?
似乎不该这样的,他们应该只是互带猜忌的合作利用之人,为什么……
吉小小不解,面对武林第一美女云紫纤的时候他没有这样的感觉,面对聪慧美貌的琴雅然时他也没这种感觉,唯独面对西陵雪,让他升了起二十五年来从未有的一种感觉。
不该……不该的……吉小小摇头,苦涩一笑,别想了,什么都别想,我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第十八章
西陵雪在吉小小怀中缩了缩身体后,缓缓睁开眼睛,睡了一觉后,精神好多了,正想翻身起来,脸色却突然大变。
因为,他发现他只披了一件外衣缩在同样只披了一件外衣的吉小小身上。
肌肤的相磨蹭,微微有些发烫的感觉,这是什么情况?
西陵雪的头一下大了起来,昨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吉小小嘟哝着道,西陵雪一动,把他也弄醒了。
“你昨晚干了什么?”西陵雪怒瞪吉小小。
吉小小低头一看,眼珠一转,暧昧的笑了笑,“西陵老板,我昨晚干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西陵雪的脸沉了下来,眼光瞟到树枝上挂着的两人的里衣后,冷静了下来,微微笑道;“呵呵,难为你了,我要多谢你才是,那么,我少算你五百两银子好了。”
吉小小翻白眼,这家伙为什么随时随地都只会想到钱?
西陵雪伸手想推开吉小小,却不料吉小小抱紧不松手,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见他精神好了不少,脸色也由昨晚的苍白转为红润,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不过,两人此刻的情况,倘若有第三者进来还真有些说不清呢。
“我说,西陵老板,你就只少算我五百两,太小气了吧,我好歹昨晚救了你一命,为了不让你感染风寒,还给你烤衣服,给你取暖,好歹也该少算我一千两吧。”吉小小调笑道,其实他不在乎那个钱,他想逗着西陵雪玩。
“吉大公子,我昨晚损失二十五万两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到现在你还跟我讨价还价的太不应该了吧。”西陵雪靠在吉小小怀里好整以暇道,既然吉小小不放手,他也乐得靠着暖和。
“呵呵,只少算五百两,我亏啊,不如,你亏点,算补我的。”还没等西陵雪消化吉小小这话的意思,吉小小翻身把西陵雪压在身下,吻了下来。
西陵雪一怔,想推开吉小小却被吉小小牢牢抓住双腕。
吉小小用舌顶开西陵雪的唇,滑了进去,不同于上的浅尝辄止,这是吻,两具带着体温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升高了几分。
奇异的感觉,西陵雪觉得头脑开始发热,吉小小在肆虐着他的唇,如暴风雨般,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二十六年来,头一遭被人这样,西陵雪真的有些无法反应,第一的吻,让他又惊又怒,那这第二呢?
西陵雪眼一闭,脚上抬,顶开吉小小,挣脱双腕,一掌想打过去,却在半途停下,手颓然垂下。
“不打我?”吉小小翻身坐起,斜看西陵雪一眼,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他喜欢西陵雪的味道,清凉的,淡淡的。
西陵雪静默,为何自己不一掌打下去,吉小小轻薄自己,为何不打他?
为什么手就挥不下去?心中那涌起的波潮是什么?那涌起的微微情感是什么?
看着吉小小那张如少年的面容上带着痞痞的笑容,心中有几分感叹,什么时候,习惯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了?
一个成天只会跟自己吵闹的人,和自己不合的人,什么时候,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发生了变质?
可是……吉小小,他,其实心里究竟在如何想?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再一的由此来加对我的利用呢?
西陵雪心中长叹,不要迷惑于此,千万不要……
“你是不是舍不得?”见西陵雪没有答话,吉小小靠了过来,在他耳边暧昧问。
“我是在算该再多算你多少两银子。”西陵雪回过头,狠狠瞪他一眼,而后嘴角弧度扬高,“呵呵,刚才发生的事,以我的身价来说,算你两千两不为过!”
“真狠!我看你纯粹一奸商,好了,穿上衣服吧,你的伤也不重,我们回琴幕庄,回去后再商量关于雪炎令的事。”吉小小说着站起身来,取过里衣慢慢穿上。
由于西陵雪腰部有伤,吉小小不得不带着西陵雪施展轻功跳跃。
“你还真重。”吉小小嘴上抱怨。
“你以为你有多轻?”西陵雪嗤笑。
“至少比你轻,你轻点好,轻点我才好抱你。”一句话说的暧昧,西陵雪伸手拧他胳膊一下,疼得吉小小直皱眉。
两人回到琴幕庄,刚站在门口歇口气,就看见冷秋寒带着他侍卫走出大门。
冷秋寒和琴赫天一见两人,惊讶道:“你们昨晚去哪里了?一晚没看见你们。”
“呵呵,昨晚兴致来,整晚喝酒,赏月,谈笑。”吉小小眸子中神采动,云淡风轻道。
“你们好兴致。”琴赫天呵呵直笑。
“我看西陵老板脸色不太好,莫不是受寒了吧。”冷秋寒的目光在西陵雪脸上直打转。
西陵雪扇子轻摇,“托你关心,在下一切安好。”
“冷少主,你这是要上哪里去?”见冷秋寒身后的侍卫拎着包袱,吉小小心生不妙,但脸上却仍是笑容满面。
“我还有事,在这琴幕庄也叨扰一段时日了,所以,今天离去。”冷秋寒道。
西陵雪心沉下,难道说,昨晚真的是冷秋寒,今天得了雪炎令立刻就逃离?
吉小小暗中扯了扯西陵雪的衣袖,西陵雪会意,不动声色道:“冷少主走的真匆忙,可惜,我们没能多谈,改日有机会,请冷少主喝酒如何?”
“西陵老板邀请,在下感荣幸,你只要通知我,我绝对会到。”冷秋寒嘴角笑意涌上。
“告辞了两位,琴庄主,有机会,在下再来拜访。”冷秋寒向三人作揖道别,带了侍卫离开琴幕庄。
两人和琴赫天寒暄几句,也向琴赫天道别说准备离开,继续去追查雪炎令之事。
两人各自回房开始收拾东西。
西陵雪推开房门,一只脚跨进去后,整个人呆了一呆,片刻后才把另一只脚收进来。
他急步走到桌前,伸手拿起放在桌上之物,细细一看,寒玉如冰,温润光泽,赫然便是雪炎令!
第十九章
细细检查着手中的雪炎令,西陵雪疑惑不解,他们费尽心思夺去雪炎令为何却又还回?看这琴幕庄上下之人,除了解释为夺令者还回外没别的解释了,他可不认为琴赫天能机敏的找出凶手夺回令牌还给自己。
触手的寒气,浸入心扉,西陵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轻咳几声,内伤虽然不重,但也需几日调养。
从包袱里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后,西陵雪静心运气调息一番。
他拎了包袱出门,没敲门直接就推开吉小小房间大门。
吉小小抬眼一看,笑了起来,“你这么迫不及待要走?要去追踪冷秋寒?”
“不,”西陵雪摇摇头,把包袱扔在桌上,从怀中摸出雪炎令晃晃,“看看这是什么?”
吉小小一见,眼睛瞪大,“不会吧,雪炎令?怎么会又回到了你手上?”
“若我说是夺令之人还回来的,你可相信?”西陵雪把雪炎令扔给吉小小。
吉小小接过,反复细看,连连摇头,“你这说法不可信。”
“我也觉得不可信,但,偏偏就是事实,我回房的时候就看见雪炎令端端正正放在桌上。”西陵雪眉微微拧起,事情实在匪夷所思。
“放在桌上?这……”吉小小沉吟,事情的确很怪,那群人的目的不是一直是雪炎令吗?为何这夺了却又还回?
夺令之人若是冷秋寒的话,会不会……
吉小小目光在西陵雪身上打两转后,道:“夺令之人若是冷秋寒,那么会不会是因为他对你……”
吉小小的话还没完,西陵雪面浮怒色,他知道吉小小想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吉大公子,你还真看得起我,你认为我会让冷秋寒动心的连雪炎令都放弃?”
吉小小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心中懊恼几分,自己怎么会那样想呢?但一想起冷秋寒对西陵雪轻薄过,心中就有不爽。
“算我说错话,抱歉。”吉小小道歉。
“我接受。”西陵雪毫不客气接受吉小小的道歉。
“昨晚那群人,似乎没有杀我的意思,只是想夺令,那么,为何前三个人会被杀?”关于这点,西陵雪也疑惑过。
“前三个人啊,似乎都和秦广一样,改行做了商人,没有在江湖上混了,武功是有,但是能力却弱,莫非是因为他们能力弱,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号,所以,才被杀?而你,虽然以经商为主,但在江湖上也算有名有号的人物,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吉小小猜测道。
“唔……”西陵雪沉思,“你这样说也有理,听说那三人是死爱面子死爱钱的,会不会是被夺时,死命想抢回,所以才遭杀手的,而且他们没势力,杀了他们也无妨。”
“先别猜这个了,我们来说说,为什么他们不要雪炎令。”吉小小把手中的雪炎令还给西陵雪。
“这是最让人不解的地方,我手中这块雪炎令绝对是真,不是假,为何他们不要?”西陵雪手指轻轻摸着雪炎令,冷冷的感觉,玉的润感,摸着倒也舒服。
“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没弄明白他们为何要夺对他们无用的雪炎令,难不成……”吉小小的目光盯在雪炎令上,“难不成,这雪炎令中藏有什么秘密?”
“会有秘密吗?就是一块令牌而已,当初第一任雪痕宫的宫主给了对他有过帮助的五个人,只是作为雪痕宫的一个信物,这样的东西会藏有什么吗?”西陵雪晃晃雪炎令道。
“理论上说是不该有什么,可是,若没有什么,那群人夺令干什么?对了,你记不记得关于雪痕宫的另一个传闻。”吉小小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眼中神采泛出。
“另一个传闻?是说雪痕宫遗失了最高的内功心法之事?”吉小小这一提醒,西陵雪也想起来了。
“对,听说遗失后,雪痕宫费大量的人力去找,却始终没下落,而那也是第一任宫主时发生的事,而且是到至今都没下落,会不会这雪炎令……”吉小小摸着下颚思索起来。
“不太可能啊,遗失之物,怎么可能跟发出的令牌有关呢?”西陵雪连连摇头,不是他不去思考这问题,而是两者不沾边。
“说的也是,两者毫不相关,唉……始终想不出个头绪,他们还回雪炎令是不是发现雪炎令对他们无用?而且不想得罪你,所以还回来?”吉小小道。
“有这可能,他们可能先认为雪炎令对自己有用,所以来夺,前三块因为人被杀,所以,也就没还回。不过,我们这个想法可以证实哦。”西陵雪突然狡黠一笑。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吉小小抚掌笑起来,“我们去追踪冷秋寒,现在他嫌疑最大,如果,令牌对他们有用,他下一个目的地就是风雨欲来楼,如果对他没用,那么他则不会去。”
“对。”西陵雪点头肯定,“那我们立刻出发。”
马车自琴幕庄出发了,他们打听到冷秋寒向北走了,风雨欲来楼在刑州,刑州在北,但是,北的范围很大,所以,要一路跟踪下去才会有结果。
吉小小雇了一个车夫赶车后,坐进马车里。
西陵雪靠在马车角落里,满心欢喜的看着雪炎令,“我的二十五万两银子又回来了。”
“回来了啊,那,你就少算我点银子好了。”吉小小在他身边坐下笑道。
“我看你还没睡醒吧,不然大白天说什么梦话。”西陵雪瞟他一眼把雪炎令收好。
“喂,为何你就这么爱钱?”吉小小完全不明白,这银子对西陵雪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你如果尝过没钱的痛苦,你就该知道钱对人来说有多大诱惑力。”西陵雪的目光一下转为黯淡,没钱的日子,当初,是因为自己太固执了吗?太坚持了吗?太坚持的后果就是,没钱,自力更生,体会到了没钱的痛苦,所以才养成了现在这个性?
吉小小怔了,他似乎无意中触到了西陵雪的痛了,看西陵雪眉宇间浮起的淡淡愁思,自己心中微微发痛。
伸手过去揽过他,“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有他所喜爱的东西,我不知道你所喜爱什么,我只知道我爱钱。”西陵雪脸上的笑容带着浓浓的苦涩,如同那苦茶,苦得让吉小小心中升起化不开的痛。
“是啊,你爱钱,因为你是西陵雪。”吉小小看着那愁云笼罩的容颜,低头下去在他唇上轻吻一记。
西陵雪眉一挑,一把推开他,微微愠怒道:“又做什么?轻薄?我要算你银子的。”
“你算好了,可惜你不卖你自己,不然,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吉小小的话似在开玩笑却又似在当真。
语调不高却震得西陵雪心中一阵发颤,他为何说这种话?他究竟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呵呵,开玩笑的。”吉小小见气氛不对,掩饰似的轻笑几声。
然而他的心却是沉的,他很想告诉自己,他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他想要西陵雪,但是……不行,不完全是因为各自的隐瞒,而是若是与西陵雪牵扯太,他很有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他是自私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狠心,可以放弃很多东西……很多……
开玩笑?是真?还是假?西陵雪不想去分辨,他只想告诉自己,心不能沦陷,吉小小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很清楚,吉小小是自私自利的人,他只会为了自己……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爱钱的人,爱钱的人远比不得自私之人……因为自己做不到心狠……
马车中的沉默,另两人各自撇过头去,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良久,吉小小开口打破沉默,“我们这一路上会最先达到芙蓉镇,我两年前路过那里,那里有家芙蓉楼,酒菜很好,我们去尝尝。”
西陵雪转过头来,望着吉小小。
“我出钱。”吉小小又补充一句。
“好。”西陵雪一口答应,脸上又浮出那温文的浅笑。
看着他那笑颜,吉小小心中喜,还是爱看他的笑容,不过,他似乎是因为自己出钱,所以才笑的,唉,吉小小抚额,爱钱的家伙果然无可救药。
第二十章
芙蓉镇芙蓉楼,酒香菜好,出名于这方圆百里。
吉小小要了一个雅间,要了几道小菜和一壶女儿红。
“女儿红,呵呵,十年沉酿。”吉小小边说边给西陵雪倒上一杯。
低头看着白瓷酒杯里,红色的酒液轻轻晃荡,西陵雪一笑,“好酒,是好酒,若我那一浮春再放置五年,想来比这酒好多了。”
“你就想着你的一浮春,不过,我也惦记着,你再酿一坛给我喝喝?”吉小小仰头喝尽杯中酒道。
西陵雪斜睨他一眼,“你给我一万两银子,我就给你酿一坛。”
吉小小无力望向窗外,什么都要说到钱,这人铁定是没救了。
“对了,我想问问你,你走江湖多,可知道风雨欲来楼的楼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西陵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缓缓道,既然已经入江湖,那么,消息还是多知道为好,他对这风雨欲来楼的楼主很感兴趣,虽然他也听过几分,但,说不定吉小小知道的更为详细些。
“风雨欲来楼楼主,名叫韩少律,什么样的人啊,性情冷漠的人,喜好收集兵器和武功秘籍。”吉小小想了想道。
“无怪乎,琴赫天是拿玄音杀去换的。”西陵雪了然的点点头。
“那是,若不拿玄音杀去换是打动不了韩少律的。”吉小小直笑。
“我倒有兴趣想去看看风雨欲来楼了。”西陵雪兴趣起,风雨欲来楼的名声他也听过,产业做的大,生意也接得大,江湖势力几分在握,旗下高手如云,至今还没有谁敢去挑衅。
“若是冷秋寒真是去那里,我们倒也可以去一观。”吉小小笑道。
酒足饭饱后,天色已黄昏。
看看夕阳慢慢沉下,吉小小道:“今晚我们就在这芙蓉镇歇息,追踪冷秋寒我想一时也不用着急,江湖上贩卖情报的情报贩子也多,只要有钱,就可以打听到消息。”
“你出钱。”吉小小话音一落,西陵雪立马道。
吉小小皱眉,叹口气,“好,我出……”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房钱自然也是吉小小出。
西陵雪独坐房中,映着那烛火看着手中的雪炎令,这东西引起如此大的风波,而夺令之人夺后却又还回来,莫非当真是对他们没用?
难不成是他们一来就判断错误,以为雪炎令对他们有用,先前才会下了杀手?
正思索间,耳中敏锐的听到似有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到旁边窗户上的声音。
西陵雪轻步走到窗边,悄悄打开一条缝,斜着看过去,正好看到,吉小小把鸽子捉进屋。
片刻后,他又走到窗边把鸽子放了出去。
西陵雪拧了眉又坐回桌前,一路上吉小小都有在跟人联络,由此看来,吉小小的势力是相当的大,不然怎会,有如此的人脉与消息?
对于吉小小,江湖人皆知是无虚老人的徒弟,他一直在江湖上走动,大的功绩到没什么,也没什么负面的评价,看整个江湖功过来说,他是一个平平的人。
江湖中人给他几分面子,是因为他是无虚谷的人。
但,在西陵雪看来,如此一个精明狡猾的人,难道当真在江湖上没有作为吗?
吉小小显然是在查雪炎令,而现在看,跟雪炎令有关的,在查此事的,除了自己就只有风雨欲来楼了,难道,吉小小和风雨欲来楼有关。
韩少律这人说起来,西陵雪也听过几分传闻,但没有听说过吉小小和韩少律有什么交情。
想来想去,西陵雪觉得头大三分,冷秋寒之事还没弄清,现在又有吉小小的事。
麻烦,真够麻烦,江湖就是这样,几分的险恶,几分的狡诈,几分的血腥,这就是他本想入江湖,却最终打消念头,只想做商人的原因。
还有,就是吉小小与自己的感情,现在究竟变质到什么地步了?
为何会变成这样?
西陵雪颓然长叹……
清晨,薄雾起,寒气微微,入秋的天气了,带着秋天的凉意。
西陵雪拎着包袱站在门外,咳嗽几声,伤已经好了大半,但是胸口仍有闷闷的感觉。
一件外套披上他的身,转头一看是吉小小。
“多穿点,天凉了。”吉小小关切道。
看着他眼中的关心,西陵雪心一动,却又低下头,他宁愿吉小小不对他关心,他宁愿他们的关系恢复到最初。
吉小小一笑,拉了西陵雪,“走吧,我们出发,你当心你的身体,不然我会担心的。”
话语说的温柔,西陵雪却是心中连连叹气。
马车悠晃晃的出了芙蓉镇,继续向北进发。
当中午路过一小镇时,吉小小出去晃了一柱香时间后回来说,冷秋寒继续在向北前进。
两人继续上路。
连续追踪冷秋寒五天后,两人发现,冷秋寒变了方向。
仔细打探后,发现冷秋寒的人分为了两批,连冷秋寒一起,一共八人,冷秋寒带了三人向东而去,而另四人则继续向北。
西陵雪坐在马车里低头沉思。
吉小小看了西陵雪半晌后问,“你的决定是什么?是跟踪冷秋寒还是跟踪另四人?”
西陵雪沉默未答,他本想让他和吉小小分开,各自去追踪的,但是,对于吉小小他不能放心,所以两人还是必须一起走。
但是,冷秋寒改了方向,另四人方向未改,却又不是关键人物。
两人正思索间,听有马匹声疾驰而来,吉小小掀开车帘探头一看,一匹马急驰到马车旁停下
马上一蓝衣人翻身跳下,恭敬对吉小小道:“请问,您可是无虚老人的徒弟吉小小?”
“正是在下。”吉小小点头。
“我家主人凤天庄庄主有请吉公子于八月初五去凤天庄参加武林论剑大会。”那人说着双手奉上一张大红请柬。
吉小小接过打开一看,笑着点点头,“多谢邀请,在下一定准时赶到。”
那人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缩进马车里,吉小小把请柬递给西陵雪。
西陵雪打开一看,脸上笑容加,“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冷秋寒会改道向东,想必他也接到请柬了。”
“是啊,他刚出入江湖,名声已打响。凤天庄庄主凤卷云是当今武林盟主,肯定会立刻注意到他。”吉小小拿过请柬弹弹请柬道。
“那么冷秋寒分了一批人继续向北,也证明了他和雪炎令的确有关,也证明雪炎令对他还是有用,不然他不会分散他的人马。”西陵雪道。
“没错,但是,如今的情况我不去参加论剑大会是不行的,你一人去我也不放心,再说了,风雨欲来楼那里就凭冷秋寒那几个人,不可能动分毫的,即使韩少律不在。”吉小小微微冷笑。
“韩少律想必也会参加吧。”西陵雪问。
“应该会,虽然武林正道不喜韩少律,因为他做事并不是完全按武林道义来,但韩少律的名声却是很响亮的。”吉小小点头。
“那么如此看来,冷秋寒派四人却也顶多是观察动静和传递消息,重点还是该在冷秋寒身上,那么雪炎令对他有用,为何却又还回,这点我还是想弄明白,那好,我和你一起去凤天庄。”西陵雪扬头做了决定。
吉小小顿时眉开眼笑,伸手抚向西陵雪的脸,“这样才对,不然我一个人会很寂寞的。”
啪的一声,西陵雪打掉吉小小的手,“五百两,你动一下手五百两!”
“哎呀呀,不是吧,就摸一下而已,那这样呢?”吉小小说着,把西陵雪一把搂住,上下其手。
西陵雪一掌扇过去,“吉小小,我要算你三千两!”
吉小小大笑,闪开。
马车中笑闹声起,马车掉头,向东行驶而去……
第二十一章
“凤卷云,凤天庄庄主,又是现任武林盟主,在江湖上自然声望甚高,而且年纪也轻,今年不过三十六,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当吉小小摇头晃脑说到这里时,西陵雪轻笑一声打断他,“年轻有为啊,对了,你年纪也不算大,为何不学学凤卷云在江湖上扬名立腕?”
“呵呵,没那个兴趣,我这人对江湖淡薄,只要能在江湖上混混也就够了,你的本事也不差啊,为何又只当一个商人呢?”吉小小笑两声把话题转移到西陵雪身上。
“我啊,只爱钱,不爱那些虚名。”西陵雪装清高,惹来吉小小一阵白眼。
“对了,这论剑大会倒可见到江湖上那些世家公子了,到时候好好结实一番如何?”吉小小道。
“也好,那些世家各自都有产业,多结交,以后对我发展也有很大好。”西陵雪一听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忽而他眼珠一转,略带同情的向吉小小笑了笑,“我说,这,怕云大宫主也会去吧。”
吉小小心里咯噔一下,嘴角抽搐,“似乎是,不过……”他突然展开颜,目光在西陵雪脸上打个转,一笑,“不是有你在吗?我先前已经向她说明过了你是我的人,正好,上在她面前表演的还不够刺激,这来个刺激的,让她绝对死心。”
西陵雪的脸一沉,知吉小小在打什么主意,“你若真要这样做?那么,先给钱,五万两!”
“别计算的那么清,不就抱抱,亲亲又有什么?”吉小小一脸无赖香。
西陵雪一扇子扇过去打中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变成无赖的我怎么不知道?”
“为你而变啊。”吉小小推开西陵雪的手,笑道。
西陵雪合眼不再理会他。
吉小小笑容收敛,坐在他身边,转头看向车窗外。
凤天庄在东边的芜阳城,距两人现在所的地方还有十天的路程。
两人一路走来见到不少江湖人士。
西陵雪感叹,这就是江湖,他以往做生意,大部分时间都在杭州,与他交往的大多都是江南一带的生意人。
和江湖人来往甚少,而他这一去无非是为了冷秋寒,外加看热闹,而他也想看看,吉小小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五天后,两人达到宁城,找了宁城最大的客栈住宿,刚一跨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
客栈大堂里人很多,虽然很多,但却只分为两派人。
左手边穿蓝衣,袖口绣飞龙的是一派,右手边穿青衣,系水纹黑色腰带的是一派。
客栈里空气冷凝,弥漫着杀机和寒气,掌柜和小二皆缩到了一边,不敢动。
“要打架?”西陵雪轻声问。
“不象,要打的话应该不会在这打。”吉小小摇摇头。
“我们换家客栈好了。”西陵雪拉了吉小小准备走,看这凝重的气氛,再看看这帮人,他可不想出了什么事而被波及。
“喂,你不是想结交一些有产业的人吗?这两派就是。”吉小小没动,把西陵雪拽了回来。
“哦?是什么人?”西陵雪兴致来了,挑高眉扫了扫那两群人。
“左边穿蓝衣的是维龙帮,坐在最前面的就是帮助贺章,右边穿青衣的是流剑庄,站在前面的那个是流剑庄的少庄主武挚怀。”吉小小手指悄悄指了指道。
西陵雪细一打量,只见贺章和武挚怀都属那种带傲气的年少成名之人,两人长的也不错,贺章一脸英气,脸上线条刻,神色冷峻,武挚怀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这两边不合?”西陵雪捅捅吉小小问,他见这两边是剑拔弩张之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仇。
“没有听说这两边不合啊,维龙帮是以漕运为主,而流剑庄不少生意都有在和维龙帮合作。”吉小小纳闷的摇摇头。
两人缩在一边看了一会,而两帮的人也没在意这两人。
只见两帮的人不时派人在外面打探,似在等什么人似的。
西陵雪和吉小小也来了兴趣,问掌柜要两间房,准备住下看个究竟,而掌柜为难的说只剩一间了,其余的全被这两派人给包了。
吉小小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说一间就一间。
西陵雪皱眉,吉小小这家伙吃不准又会对自己动手动脚。
正在这时,两帮派出去的人慌慌张张回来,报告,“来了,来了。”
贺章和武挚怀一听,立刻从怀里摸出一面铜镜照照,理理衣衫,一副潇洒之态,轻步走到门口。
西陵雪一见,睁大眼,“他们究竟在等谁?为何还要先看打扮?”
“不知,不过,看这架势似乎是在等美女。”吉小小眨眨眼。
一顶白色软轿悠悠停在门边,四个俏丽的女子抬轿,而在前则是四名白衣美女开道。
贺章和武挚怀立刻迎了上去。
吉小小一见却是脸色大变,一见吉小小这神情,西陵雪脸色转青,他知道来人是谁了。
“怎么办?”吉小小僵硬的扭转头问西陵雪。
“现在溜似乎来不及了,迟早要面对的,硬着头皮上吧。”西陵雪僵着笑脸道。
虽说是准备去面对,但两人还是缩在角落里不动。
只见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撩起软轿外笼罩的轻纱,身形一动,云紫纤绝美的身姿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她一身水蓝色衣衫,头上还是带着纱笼,亭亭玉立,犹如那玉莲般晶莹清灵。
她目光在贺章和武挚怀身上扫了扫,轻笑一声,“贺帮主,武少庄主,久仰,久仰。”
“云宫主,在下正好路过这里,听闻云宫主也要来,所以……”贺章的话还没说完,武挚怀上前挡在他身前,笑容满面道:“云宫主,在下也是要去凤天庄,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云宫主同行?”
贺章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狠狠地瞪了武挚怀一眼。
“看看,云紫纤的身价多高,连贺章和武挚怀都要竭力讨好她,想娶这位绝世美女,她对你投怀送抱你却不要。”西陵雪拉拉吉小小的衣袖道。
“阿雪啊,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吉小小凑到他耳边轻声暧昧道。
西陵雪皮笑肉不笑道:“请你改一下你对我的称呼,我听着发寒。”
“呵呵,我觉得很适合你啊。”吉小小笑道。
云紫纤美目扫了扫贺章和武挚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但是口中话语却还是很温柔,声音清脆动听,“贺帮助,武少庄主,多谢你们的好意,我习惯一人上路。”
婉转的拒绝,令贺章和武挚怀脸色微微发青。
但是,面对云紫纤他们却又不敢造。
云紫纤徐步往客栈里走,吉小小和西陵雪背对着她,装着在喝酒。
眼角余光瞟到云紫纤上了楼梯,吉小小心中松一口气,等会回房后就别出来,等明天大清早起来就溜,说不定可以躲过一劫。
心刚一松,云紫纤的脚步停了,目光死死盯在吉小小身上。
她眼光神采闪动,嘴角笑容括大,若是她此刻没带纱笼,那醉人的笑容不知道会迷死多少人。
“小小……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云紫纤蓝衫一动,人轻盈跃起,跃到吉小小身边。
贺章和武挚怀脸色大变,瞪向吉小小。
吉小小脸色发青,缓缓转过身来,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云宫主,又见面了。”
“小小,我好想你,再见到你真好,以后不要离开我了。”云紫纤目光闪动,眼里掠过一丝狡黠,只可惜面纱笼罩,两人无法看清。
贺章和武挚怀脸色由青转白,再笨的人听云紫纤这话也该知道云紫纤对吉小小是有意,他们原本以为凭自己的条件一定能打动云紫纤的芳心,却没料到云紫纤早就心有所属,而且是在江湖上没啥功绩的吉小小。
“云宫主,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牵扯吧,再说……”吉小小笑着拒绝,其实他心里是想哭的。
“小小,你好绝情,我对你一往情啊,你怎么能辜负我呢。”云紫纤哀怨,引的贺章和武挚怀杀人的眼光射向吉小小。
西陵雪心中偷笑不已,他知道云紫纤是故意的,这女人狡诈得很。
吉小小瞟一眼西陵雪,正想故技重实,却见西陵雪狠狠瞪他一眼,手上用力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吉小小疼的皱眉,却见西陵雪手指轻轻指了指他身后。
转头看看贺章和武挚怀,吉小小心中长叹,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自然是不好和西陵雪当众表演了,想来云紫纤也料到了这一点,只见她递一个胜利的眼神给西陵雪,嘴角尽是得意的笑,手大大方方的挽上吉小小的手。
西陵雪轻扫云紫纤一眼,转过头去,丝毫不理会吉小小求救的眼神,扇着扇子,悠闲自得的上楼去,“呵呵,你们慢慢联络感情,我先上去休息了。”
吉小小恨的牙痒痒,阿雪居然不帮自己!太过分了!他可是了钱雇他来帮自己挡掉云紫纤这个麻烦的,他怎么可以这样不履行义务呢?
看看小鸟依人靠在自己身上的云紫纤,再看看后面那两个黑了一张脸想要杀人的贺章和武挚怀,吉小小长叹,倒霉,实在倒霉!
第二十二章
和美女喝酒是件幸事,和武林第一美女喝酒那更是天大的幸事,偏偏坐在云紫纤对面的吉小小却是苦着一张脸。
他就想不通,为何这女人不放弃,难道真是因为自己的相貌?
轻微转过头,瞟瞟坐在他身后的贺章和武挚怀,两人脸色从刚才起就一直是黑的。
“我说,云大宫主,之前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我有喜欢的人了。”吉小小提起耐性,端着笑脸对云紫纤道。
“我知道啊,”云紫纤脸上笑颜灿烂,如莲绽放,“可我也说过我不会放弃啊。”
吉小小揉揉太阳穴,“就因为我的容貌对你的胃口,你就把婚姻当儿戏?”
“不……”云紫纤摇摇头,轻叹口气,“你认为我真的是轻易把自己的婚姻当儿戏吗?小小,你错看我了,你可知道为何江湖上的大部分未成亲的男子都想娶我?”
“你的美貌,你的势力。”吉小小道。
“没错,他们看中的就是这两点,很多男人在看我的时候,我清楚的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欲望,只有……”云紫纤纤指一点吉小小的额头,“你在初见我的时候眼中有惊艳,但却没有露骨的欲望,你只是欣赏我,却没有动任何念头,你的容貌很合我胃口,于是我就试着开口要你娶我,果不其然你没想其他男人一样狂喜,而是,一脸的逃避,我追了你这么久,你一直未曾为我的美貌,我的势力动过心,所以,我才认定了你。”
吉小小心中喝彩,不愧是离忧宫宫主,云紫纤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别看她的爱好怪异,但是,她的脑子却是异常的清明。
“你的眼光看中我,我感到荣幸,只是,云宫主,你不觉得拆散两个相爱的人种不道德的事吗?”吉小小脸上的笑容隐去,语重心长道。
“小小,你认为两个男子在一起会幸福吗?”云紫纤手托香腮问。
吉小小黯然合眼,性别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也不理会,他只在乎一件事,他和阿雪在一起会幸福吗?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而且,你以为你找西陵雪来演戏我就看不出来吗?”云紫纤精明的笑了起来,“我当初逃离是因为受不了你们那恶心的表演,你与他眼中没有情,脸上的表情也是装出来的,所以……”
“不……你错了……”吉小小苦涩一笑,摇摇头,“一开始我的确是和他在演戏,但是……和他相久了,我发觉我的心渐渐在陷下去……”
“你……”云紫纤愣了,吉小小眼中的苦不是装的,那是为情而困的苦,沉重的语调,眉宇间的愁思,完全不象她所认识的吉小小,她当初追了吉小小几个月时间,却从来没看到吉小小有过这样的表情。
“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我只知道他在我心中的位置越来越重,但是我与他,其实不该走在一起的。”吉小小颓然低头,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为何放不开,还任由自己陷下去?
“云宫主,我问你,你爱我吗?”吉小小抬起头来,凝重的看向云紫纤。
爱……云紫纤迟疑了,她爱吉小小吗?她对吉小小是种什么感情?她只是认定吉小小会是未来夫君的最好人选,而爱……这个字太重了。
“你并不爱我,”吉小小轻笑起来,“你只是认为,我是符合你夫君人选最合适的人,你只从这一点出发,你有没有想过两人不相爱的人在一起会是什么结果?”
吉小小心中在叹,在叹云紫纤虽然精明,但是在感情上却是空白,是单纯,她高离忧宫,有着傲人的美貌,有着在手的权势,她如女神般的存在,从来只有男子拼命贴来,她站在高高之,俯身看着她脚下自动送上门来的有家世有才貌的男子,她从未心动过。
她没有理解这个情字,所以她是天真的,自己应该是她所追的第一个男子,只因为自己没有因她的美貌去追求她。
“是啊,我不爱你,我与你之间没有情可言。”云紫纤低声喃喃道。
“其实阿雪他也没有被你的美貌和权势所诱惑,不过,他的容貌不合你的要求,所以,你就死认定了我,天下之大,男人何其多,你完全可以去找个你爱的人。”吉小小柔声道。
“我爱的人……”云紫纤迷茫,爱……究竟是什么?
“你好好想吧,我回房去了。”吉小小喝尽壶里最后一滴酒,起身离去。
贺章和武挚怀一见吉小小离去,立刻凑了过来。
“云宫主,不如我陪你继续喝酒……”贺章和武挚怀笑着一张脸道。
云紫纤眼中波光流转由刚才的迷离转为冰冷,她轻笑一声,“抱歉,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衣袖一拂,起身,只留香风一阵。
“怎么,不陪你的云宫主了?”一见吉小小推门进屋,西陵雪立刻调侃道。
“阿雪啊,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寂寞呢。”吉小小又恢复了他的油嘴滑舌。
“我倒希望你继续去陪她,留我一个人清静,你喝一晚的酒就更好了,我落得一人清闲。”西陵雪笑道。
“唉,我让她一人去想去了,让她想想,她这一生是该和她心中最佳夫君人选在一起还是该和她所爱的人在一起。”吉小小大笑。
“但愿她能想通,世间最幸福的是就是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西陵雪幽幽道。
“是啊,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吉小小的话发自肺腑,西陵雪抬眼怔怔的看着他,透过烛火的微红,看到吉小小眼中的情……
西陵雪的心猛跳一下,立刻转过头去,合上眼,心静下来,让脑子清明。
“为何不看我,你不敢?”吉小小转了方向,凑到西陵雪面前。
“不是不敢是不想看到你这张无赖的脸。”手中扇子轻打吉小小一下,西陵雪嘴角扬起笑容。
“哎呀,我的脸这么漂亮的,哪有无赖,你不觉得我长得很可爱吗?”吉小小眨眨那他双幽黑的眸子。
“呵呵,发育不良的孩子。”嘲讽声从西陵雪口中逸出。
“我这是天生可爱。”吉小小立刻反驳。
西陵雪起身脱下外衣在床边坐下,“好了,不说了,睡吧,云大宫主若没想通,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有你好受的。”
西陵雪翻身上床侧身向里,把床让出些位置来,吉小小脱下外衣躺在他身边,伸手把他抱住,“阿雪啊,我记得你可是收了我三十五万两银子,钱你可不能白拿。”
西陵雪想扳开吉小小揽在他腰上的手,却被吉小小另一只手抓住。
转过头瞪了吉小小一眼,“那我们继续演下去?你以为云紫纤会信?”
“你真认为我们之间还是在演戏?”吉小小一句话震得西陵雪心中一颤,演戏……他们之间其实一直都在演戏,用外表的笑容,虚伪的话语掩饰着自己,虽然,有时会触到内心,但接触表象更多。
“你与我之间,已不象当初,我们之间的感情已不是在演戏。”吉小小在西陵雪耳边呢喃道。
西陵雪黯然,已不是当初在云紫纤面前的作假了,变了,一切都变了。
吉小小突然翻身把西陵雪压在身下,“对了,我忘了,该惩罚你的。”
“惩罚什么?”西陵雪瞪眼。
“你先前没履行你的职责,在一旁看好戏,丢下我一个可怜人。”吉小小话音一落,低头吻了下来。
西陵雪没躲开被吻个正着。
灼热的气息,加快的心跳,那涌上来的阵阵快感,涌起的思潮,让西陵雪几乎无法呼吸。
吉小小离开他的唇,顺着脖子一路吻下,西陵雪头昏昏沉沉的,任由他所为。
待吉小小的手解开西陵雪里衣的腰带时,西陵雪蓦地清醒过来,大喊一声,“你住手!”
吉小小没听,手缓缓滑向西陵雪的腿部,西陵雪的身体让他迷醉,他舍不得放手。
西陵雪急了,伸手推,却没推动。
“接受我吧……”吉小小梦呓般低语道。
“不……”西陵雪摇头,“你放开!”
“我不放!”
“放开!”西陵雪怒了,手一扬,啪的一声清脆。
吉小小惊愕的抬起头来,放开西陵雪,手颤颤地捂上自己的脸。
西陵雪呆了,怔怔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打了,自己终究是打下去了,一的舍不得,二的不忍,第三,他终于打下去了。
“你……当真……不愿意……”吉小小满脸苦涩,心中有东西裂开,痛……
咬牙偏过头去,西陵雪喟然长叹,“你认为我们合适在一起吗?你认为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吗?”
缓缓放下自己的手,吉小小转过身静静坐在床边。
自己似乎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自己是自私的,不适合爱人的……
那为何却又要偏偏对他心动,上天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安排的……
西陵雪盯着床里雪白的墙壁出神,不该爱的,不爱上吉小小的,但为何要沦陷下去……这是命运的捉弄吗?
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清清冷冷的洒下,银色的柔和却让此刻的吉小小看作是冰冷,就如他的心一样。
“早点睡吧,明天要赶路。”吉小小把被子轻轻盖在西陵雪身上,躺了下来。
两人背靠着,没有再说话。
夜的沉寂,偶尔有风吹树叶声,两人的心,在黑暗中迷茫,似乎找不到该走的方向……
第二十三章
几声鸟鸣清脆入耳,西陵雪缓缓睁开眼,天亮了,转过身却不见吉小小的影子。
西陵雪翻身起来,长叹口气,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让自己心神不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或许那一巴掌该在第一就打下去的。
梳洗完毕,吉小小推门而进,脸上挂着西陵雪熟悉的笑容,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呵呵,绿豆粥,莲容饼。”说着他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
西陵雪嘴角勾起笑容,淡淡的如同以往,“辛苦你了。”
“唉,没办法啊,谁叫我勤快,伺候你这个大少爷,也不想想,你是我雇的保镖,倒转是我来伺候你,真不公平。”吉小小喝着粥连连抱怨。
“吉大公子,这是你自愿,又不是我差遣的,别向我抱怨。”西陵雪瞟他一眼,拿起莲容饼慢慢吃起来。
两人似乎恢复了常态,昨晚的一切烟消云散,就当从未发生过。
收拾好东西,两人出门,刚一出门就看到云紫纤一身鹅黄色衣衫款款走来。
吉小小一笑,“云宫主,你可想通了?”
云紫纤妩媚笑道:“想通了。”
“太好了!”吉小小高兴的一拍掌,他终于可以摆脱云紫纤了。
西陵雪也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他可以不必去挡云紫纤这个麻烦了。
云紫纤眼波流转在吉小小身上轻轻一扫,狡黠轻笑,“我决定,在我找到所爱之人以前,我还是认定你,因为,我若一直找不到呢?那么你是最佳人选,我怎么能放弃?”
吉小小眼睛立刻瞪大,面部微微抽搐,“云宫主你这是在说笑?”
“你看我的样子象是在说笑吗?”云紫纤一副正经样。
吉小小一把拉过西陵雪,“我不是说了吗?我有所爱的人。”
西陵雪眉心轻蹙,果然是麻烦的女人,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摆脱云紫纤。
“呵呵,”云紫纤轻笑两声,“情这东西说不清,时间久了,说不定我爱上你了呢?而你也说不定会不喜欢他了而喜欢我了呢,所以,我还是要认定你。”
她眼中的坚决使得吉小小哀叹一声,垂下头,为什么世上有这么难缠的女人,偏偏还被自己给碰上了。
“小小啊,我们要不现在来慢慢培养感情如何?”云紫纤走上前不顾男女授授不亲的名言大胆挽上吉小小的胳膊。
西陵雪一见,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带着涩涩的感觉,转身下楼去,或许,吉小小和云紫纤在一起比较适合,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很合常理,也很正常。
可是,为何心里在发苦呢,苦得有一丝的痛……
吉小小扭头,看着西陵雪的背影,心中揪了起来,你当真不愿意爱我?罢了,罢了,我本也不该爱你的……
转过头,端上笑容,“云宫主,我觉得你有必要再考虑,我绝对不是适合和你培养感情的对象。”
从云紫纤手里抽出手,吉小小转身下楼。
看着一前一后下楼的两人,云紫纤若有所思,他们当真相爱吗?为何,总觉有种浓浓的苦涩之味?
客栈门口,贺章和武挚怀仍不放弃的分两边笔直站着,见到吉小小和西陵雪出门的时候,带着怒气的目光射向吉小小。
吉小小翻白眼,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怕这两人早就扑上来和自己大打一场了。
而当云紫纤走到门口时,两人脸色变的飞快,立刻挂上笑容迎了上来,“云宫主,我为你准备了马车,要不……”贺章的话还没说完,武挚怀立刻打断,“云宫主,由我护送你去凤天庄吧。”
“多谢两位好意,我的马车已经来了。”云紫纤淡笑,伸手一指他们身后。
只见一辆黑色钉银钉装饰典雅的马车停在门口。
云紫纤回他们一个笑容,轻步上了马车。
贺章和武挚怀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各自翻身上马。
吉小小和西陵雪也上了他们的小马车。
路途上,云紫纤的马车一直和吉小小的并行着,而贺章和武挚怀则一直跟在后面。
“真是倒霉,为何在路上就碰见了她。”吉小小掀开车帘看看云紫纤的马车,嘟哝道。
“是你运气不好。”西陵雪闲闲的回他一句。
正好云紫纤也掀开车帘,见吉小小看向她这边,送给吉小小一个秋波外加灿烂迷人的笑容。
吉小小抽搐两下,立刻放下车帘缩了回来。
云紫纤是美,绝世的美,只可惜,自己对她没兴趣,只要想到她的麻烦,头就无比的大。
后面的贺章和武挚怀见两人隔着马车眉目传情,恨的牙痒。
“我说啊,我们后面跟的那两位,在论剑大会上会报复你的。”西陵雪摇着扇子道。
“我知道,那两人是小人,呵呵,所谓的武林正道,其实很多都是这样,自命不凡,有点功绩就沾沾自喜。”吉小小一脸的不屑。
“江湖本就尔虞我诈,变幻莫测,整个一个大染缸,什么颜色都有。”西陵雪哂道。
“不知这论剑会论出个什么来,反正武林中,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的,争名夺利一直不断。”吉小小道。
“我倒看不出,你还这么看破尘世呢。”西陵雪调侃。
“那是因为我看多了……”吉小小合眼,闭目养神起来,“你要不要考虑参加?”
“不要。”西陵雪立刻拒绝,“我是商人。”
“你虽说不要,拒绝的干脆,但有时会不由自主……”吉小小轻声一句后,再没说话。
西陵雪低头,不由自主,的确,他这不就是不由自主的入了江湖吗?还不由自主的对一个人动了心。
五天的行程下来,吉小小叫苦不迭,真是难受极了,云紫纤不愧为江湖豪放女子,一休息就靠过来对自己拉拉扯扯,西陵雪丝毫不帮自己的忙,每都在那里看好戏。
而贺章和武挚怀对自己怕是已经恨之入骨了。
就这样,好不容易到了芜阳城。
一进芜阳城,吉小小大松一口气,只要到了凤天庄就好,人多,云紫纤的注意力就会被分散,而且想必每天赶苍蝇都赶不赢。
芜阳城现在很热闹,其实这里本就很热闹,现在是闹上加闹,走在街道上的多了一堆武林人士。
即使没得到邀请,仍有不少慕名来看热闹的。
一行人赶到城南凤天庄门口。
门口接待的凤天庄的总管凤云一见贺章和武挚怀,眼中光芒一亮,“贺帮主,武少庄主光临,凤天庄蓬荜生辉。”
“哈哈哈,凤总管说笑了。”贺章笑道。
“这两年不见,凤总管也越发的精神了。”武挚怀摇着扇子道。
凤云和两人说笑两句,把两人让了进去,再一抬头看到云紫纤的马车,快步走上前,“来者可是云宫主?”
“呵呵,凤总管可真是好眼力。”云紫纤掀开车帘,仍是头带纱笼走了下来。
“云宫主大驾光临,快请进。”凤云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紫纤却轻轻摇摇头,目光转向旁边那辆小马车,“我等他下来,我们一起进去。”
凤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那辆不起眼的小马车,是什么人值得云宫主去等的?
吉小小在马车里听着直皱眉,这女人若拖着自己进去的话,自己的下场想必更惨。
“我同情你,你自求多福吧。”西陵雪凉凉道。
吉小小转过头来,“阿雪,别这么无情好不好?你要同情脸上也该有点同情的味道吧。”
“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谁叫你‘运气’这么好呢?”西陵雪眼中闪过一丝嘲笑。
“唉……”吉小小长叹,云紫纤不等着自己怕是不回进去的,死就死吧,谁叫自己这么倒霉。
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向凤云拱拱手,“在下吉小小,承蒙邀请。”
“原来是无虚谷的吉公子,欢迎欢迎。”凤云装出一副热切道。
西陵雪也下了马车,凤云的目光越过吉小小落到西陵雪身上,眼里有丝迟疑。
“在下西陵雪。”西陵雪向凤云微微一笑。
“哦,当光光当铺的西陵老板,没想到你也会来,欢迎。”凤云有丝诧异,不属于这江湖的西陵雪也会来,真是奇怪。
“我只是陪他来而已,呵呵。”西陵雪轻笑两声,指指吉小小。
云紫纤转向吉小小笑靥如,“我们一起进去。”
吉小小无奈,低着头和云紫纤一起走了进去。
西陵雪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凤云看得连连称奇,看云紫纤的模样分明是对吉小小有意,没想到眼高于顶的武林第一美女会看上长了一张娃娃脸的吉小小,真是奇异之事,那么,接下来无可避免的,武林中会掀起一场波澜。
西陵雪嘴角嚼着笑,看着前面两个并行的人,看来还不等论剑大会开始就有一场好戏可看了,他倒想看看众位对云紫纤垂涎已久的武林人士会怎么对付吉小小。
吉小小啊,别怨我没履行我的职责,是我现在无法履行啊,你自己保重吧。
第二十四章
凤天庄大厅前的庭院中本是很热闹的,因为汇聚了各派武林人士,谈笑,寒暄,但在有人跨进庭院时,声音一下收敛,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来的人是个女人,很迷人也很美的女人,虽然她带着头戴纱笼,面纱遮脸,但从她窈窕的身段,清冷的风姿也可看出她的美,如那月华流水,冷香清浅的意境,单是看她的身影已经叫人迷醉。
众人在惊艳了武林第一美女云紫纤的美后,而后另一道目光射向云紫纤身边的人,目光有惊讶,有呆楞,有疑惑,有不置信。
其实跟着云紫纤来并没有什么,关键是,云紫纤的纤纤玉手正挽着她身旁男人的胳膊。
众人在惊愣之后,再度沸腾,居然有人能获得眼高于顶的武林第一美女云紫纤的青睐,这可是武林大事,云紫纤的美貌和她的财富,势力是武林众人所向往的,可惜这位绝世美女一向对男人都看不上眼,这回她居然心动了!
很快有人认出,云紫纤挽着的那个漂亮少年是无虚老人的徒弟吉小小!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云紫纤看上吉小小?!真够不可思议的。
说起吉小小,江湖人知到三分,可是吉小小容貌如少年,在江湖上名声也不高,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云紫纤怎么会看上他呢?
在震惊过后,射向吉小小的眼光变为了愤怒,嫉妒,以及阴狠。
吉小小哭丧着脸看了云紫纤一眼,面纱下,云紫纤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狡黠。
西陵雪站在两人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他很想知道接下来吉小小会怎么应付,吉小小虽然在江湖走动了几年,但结交的人也不多,想来没什么人愿意帮他出头说话的。
这时,凤天庄的庄主凤卷云大踏步迎了上来,凤卷云三十六岁,模样虽然说不上好看,但是,五官刻,人稳重,气势足,看起来倒是带那武林盟主的气质。
西陵雪隐隐有耳闻,凤卷云三十六岁还没成婚,听说是因为对云紫纤有意。
只见凤卷云面带温和笑容走到云紫纤面前,“云宫主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
“凤盟主说笑了。”云紫纤轻轻颔首。
吉小小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云紫纤挽得紧。
凤卷云转向吉小小,“这位想必就是无虚老人的徒弟吉小小吧。”
“正是,凤盟主,久仰,久仰。”吉小小点头。
凤卷云笑了笑,手比一个请势,“请……里面坐。”
遇事镇定,从容,不愧是武林盟主,西陵雪摇着折扇退到暗,微微点头。
他们进去上座,自己就不必了,自己一个商人,受不到多大礼遇的。
“西陵老板,没想到你也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西陵雪眉一皱,转过头去,对上冷秋寒带些微笑容的脸,冷冷道:“冷少主,又见面了。”
“呵呵,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刚才,真让人吃惊,没想到武林第一美女对吉小小有意思,西陵老板是不是觉得心中失落,难过?”冷秋寒试探道。
“我觉得很有意思,他们很配不是吗?”西陵雪冷着一张脸缓缓道。
“真是这么想?”冷秋寒眉微微挑起,“如果你寂寞,不如来找我,我可对你有意。”最后一句话,冷秋寒压低了声音,听的西陵雪当场就想揍人。
无耻的家伙!西陵雪压下心中的怒气,展颜一笑,“抱歉,我对你没兴趣,你好自为之,看这江湖上众多美女,以你冷少主的名声,投怀送抱的自是不少。”
“那些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你呢。”冷秋寒无耻的嘴脸再度露出。
“呵呵,我是一市侩的商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西陵雪说完,甩袖离去。
冷秋寒望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吉小小坐在大厅里四打量,却没见冷秋寒的影子,心中思索,这家伙去哪里了?按理说应该来了才对。
却在思索间,抬头看见了坐在他对面之人,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穿黑衣,带着一脸冷漠的人,脸是冷的,眸子也是冷的,刚硬如石刻的五官如同大理石般泛着寒。
吉小小笑了,他知道对面坐的人是谁,那人就是风雨欲来楼的楼主韩少律!
他见过韩少律,因此认得,吉小小猜想,说不定韩少律会想见见西陵雪,因为目前都手握一枚雪炎令。
只是,他估计韩少律不会把雪炎令带来,因为,没有什么地方比风雨欲来楼更安全了。
看了看韩少律后,吉小小耷拉下脑袋,盯着一双莹白的纤纤玉手递过来的茶杯,温柔娇媚的话语柔柔响起,“来,喝点茶。”
无奈接过,吉小小抬眼一看,如果说眼光能杀人的话,自己此刻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云紫纤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她要的就是这样,在武林中向大家证明自己对吉小小有意,然后一传,三人成虎,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至于感情,时间还长,慢慢培养就是。
吉小小心中盘算,如何能摆脱云紫纤,以及如何消除武林人士对自己的恨意。
片刻之后,吉小小心中盘算已定,抬头起来,却不见了对面韩少律的影子。
西陵雪坐在一个偏厅里,慢慢的喝着茶,自己坐在这里时,已经有些江湖中人问过自己是谁了,虽然来问的人是江湖一些二,三流的人物,但是,当自己表明身份时,仍然在他们脸上看到了轻视和不屑。
西陵雪笑笑,不在意,商人有哪点不好?只过自己的平凡生活,赚自己的钱,享受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生过的安稳逍遥,江湖的恩怨仇杀又有哪点好?用鲜血换来的名声真就值得那么高兴吗?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西陵雪面前,西陵雪低头看着那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慢慢抬起头来,及眼的是一张冷冰冰的脸,一身的黑,整个人如融入了黑夜一般,散发着微微寒气。
来之人武功很高,因为他进入偏厅之时,没有什么声息。
“请问你是谁?”西陵雪面上挂着他一贯的温文浅笑,潇洒自若的问。
“韩少律。”黑衣人冷冷道。
“哦,风雨欲来楼韩楼主,呵呵,你来找我,想必是因为那事,那我们借一步说话。”西陵雪站起身来,转身走出偏厅。
韩少律跟在他身后。
两人转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小庭院中,西陵雪靠在一棵树下,摇着扇子笑文,“我们也不废话,有话直说。”
“好。”韩少律点头,“那我先问问,你对冷秋寒有何看法。”
“哟,韩楼主也认为他有不妥?”西陵雪挑起眉梢。
“突然出现一个雪痕宫的少主,虽然他会雪残九象,但是也不能完全证明他就是雪痕宫的少主。”韩少律板着一张脸缓缓道。
“那韩楼主可有什么线索?”西陵雪问。
“线索啊,我有,但是需要你证明。”韩少律的目光盯在西陵雪脸上。
“我证明?”
“对,我有一点眉目,一点猜疑,就需要一个证明,我想问问你,你在琴幕庄的时候有人对雪炎令下过手吗?”韩少律目光中寒冰散去,炯炯有神。
“有,”西陵雪很干脆道,“有人伤了我,夺走了雪炎令,但是,很奇怪的是,却又还了回来。”
韩少律眼睛微眯,略一思索道:“的确很奇怪,居然还给了你,不过能伤了你,夺了雪炎令,一定是顶尖高手,那么,我这个线索就完全可以证明出来了,那就是,凶手不止一人!”
西陵雪一愣,心一下紧了,“不止一人?!”
“对,因为,你在琴幕庄的时候,以及你去琴幕庄以前,风雨欲来楼接连有顶尖高手来袭,一共有两拨,但他们的武功却不相同,他们都有一个带头的,带头的武功很高,所以,我认为凶手不止一人!而且,我也派人去挖那三个被杀的人的墓了,我想再看看,那被杀的痕迹是否真的完全一样!”韩少律沉声道。
“两拨,再加上我这边的一拨,难道一共有三拨?”西陵雪的心沉了下来,原以为凶手只有一人,但是,现在查出却是三拨人,麻烦了,太麻烦了,这二十五万两的银子不好拿回来啊!而且,亏大了!这么麻烦的事,岂是二十五万两银子就够了的!起码要五十万两!
“目前看来是有三拨,但不排除还有的可能性,但是,似乎因为在风雨欲来楼讨不到半点好,那两拨人撤离了,我看,你要小心,可能会冲你来。”韩少律口里说的关心,而语调中却不带半点关心。
“多谢,但是,我的那块被夺后还回来了,难道还会再夺不成?”西陵雪道。
“这个就不知了,三拨的话,首先还要看这三拨人有没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一伙的,那么你的块既然被还回,有可能是因为对他们没用,那么你的危险性就小了,但是,如果这三拨人不是一伙的,那你……”韩少律的话还没说完,西陵雪就打断,“多谢韩楼主关心,我会小心的。”
韩少律眼角余光瞟到小庭院门口晃过一道影子,也住了口。
两人互相点点头,各自离去。
西陵雪走出小庭院,拐过一个走廊,来到凤天庄的练武场,他脚步停下,手摇扇子,眼睛带笑,看着此刻热闹非凡的练武场。
练武场之所以这么热闹,原因很简单,只因为那吉大公子被云大美女慧眼看上,招来不少嫉妒怨恨之人。
此刻他正被一群人围在那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曼延开来。
西陵雪斜靠在一面墙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他很想看看吉小小会如何摆脱这困境,他想看看,吉小小会上演一出怎样的好戏。
第二十五章
吉小小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打量着围着他的一群人,一看之下,江湖少年成名之人还不少,而且他还在人群中发现了李长遐,只见李长遐眼中的杀意已经可以把自己杀死百了。
云紫纤被凤卷云请去单独说话,自己一出来就被这群人给围上了。
哎呀呀,莫非论剑还没开始,自己就要先上演一番武斗戏?
眼角瞟到一抹熟悉的白影,吉小小转头,果然西陵雪靠在墙上,闲闲的准备看好戏。
吉小小长叹,阿雪,你真够绝情的,也不来帮帮我。
“吉小小!我们就不知,云宫主为何看上你了!说!你用什么方法迷惑了云宫主!”昆仑派大弟子伍令逼近一步阴狠问。
吉小小眉挑挑,迷惑?这词用在自己身上不合适吧,迷惑应该是女人迷惑男人才对。
“迷惑,呵呵,你这词用的不妥吧。”吉小小好整以暇的抱手看着步步逼过来的众人。
“吉小小,就凭你这模样也能得到云宫主的青睐,你绝对是用了什么手法的!”江湖中近三年来成名的‘天意剑’何炎带着怒意道。
“对!一定是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法!”众人起哄起来。
西陵雪觉得有趣,这就是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吗?
吉小小双手展开拦住欲冲上来的众人,轻咳一声,“咳,我说众位,先别气,我其实呢,是想向大家透露一个秘密。”
说着他眼睛眨眨,故作神秘道。
“秘密?”
“对!你们可想知道,为何云宫主会对我青睐有加吗?其实,说穿了一点都没什么,而且你们人人都可以做到的。”吉小小的一番话成功的平息了众人的怒气,众人由怒转为疑惑。
西陵雪摇摇扇子,看来吉小小满有一套的。
“怎么做到的?!”众人异口同声吼道。
“这个啊,很大的秘密哦,云宫主之所以看上我,并不是因为她喜欢我,只是因为她的爱好而已。”吉小小话一出,众人疑惑,“你这话是真还是假。”
“当然是真,你们看看我,我全身上下有哪点值得云宫主喜欢我的?如果是假,我随你们置。”吉小小一拍胸脯道。
见他如此自信坚决的模样,众人半信半疑。
“那你就说说看!”
“这个啊,不能轻易说哦。”吉小小手指在眼前晃晃,“这可是云宫主的秘密。”
“吉小小!”众人的目光变得危险,“你说不说?!”
“哎呀呀,别这样啊,我怕怕。”吉小小装着害怕,退后两步。
西陵雪看得撇嘴,这吉小小装模作样的功夫倒还有几分。
“我说,你们先冷静,既然是秘密,这个嘛,”吉小小眼珠转两转,狡黠之色浮上,“给钱!谁出价出的高,我就告诉谁,并且亲自带他去验证!”
话出,哄然,众人面面相觑。
“亲自验证哦,并且帮他拉拢和云紫纤之间的关系。”吉小小又再重重提点一句,“起价一万两银子!”
西陵雪眼睛瞪大,没想到吉小小会用这招,高!实在是高!此刻怎么觉得吉小小不象个江湖人,倒象个精明的商人。
众人静默片刻后,跳了起来,纷纷叫价。
“两万两!”
“四万!”
“五万!”
…………
场面失控,有些人因对方出价比自己高,差点拔剑相向。
“哎……”吉小小高喊一声,“注意!这里是凤天庄!”
众人一凛,握着兵器的手放下了,继续叫价。
“二十万两!”
最后最高价出,“好!”吉小小拍板定音。
西陵雪握拳,二十万两!这么轻易就得了二十万两!吉小小你够高招!
为何自己拼死拼活的,才赚那二十五万两?太亏了,西陵雪心在痛。
笑嘻嘻的疏散众人后,吉小小带了柳叶庄少庄主柳长丰向云紫纤的住走去。
其余人对视一眼,悄然跟了过去。
西陵雪冷看一眼后,苦涩浮上脸,转身离去。
吉小小和柳长丰看了一眼后面悄悄跟着一群人,突然纵身掠起,向云紫纤所住的反方向而去,众人一愣,不知道是追还是不追好。
吉小小带着柳长丰折返几个方向后,最后甩脱众人,来到凤天庄南院的柳烟湖边的廊桥旁。
“你去让你的仆人买一只很可爱的小狗来,要快!”吉小小对柳长丰道。
柳长丰虽然疑惑,但还是招来的他的侍卫,吩咐了下去。
“呵呵,实话告诉你,云紫纤的爱好就是喜欢可爱的事物,她之所以看上我,就是因为我的样貌。”吉小小无奈的捏捏自己的脸。
柳长丰瞪大眼盯着吉小小,的确吉小小的样貌是可爱的。
“然后你就在这里找个地方躲着,我去带云紫纤前来,我会先和云紫纤谈话,而后你看我的手势,你看到我悄悄挥手,你就把小狗向云紫纤放过来。然后,我会让你和云紫纤单独谈话的,而且,你要记住,看到云紫纤一定要表现平常态,不能露出你的欲望,切记!”吉小小吩咐后转身离去。
西陵雪手握一个酒壶一个人坐在走廊栏杆上喝酒,酒的醇香,酒的微辣入喉,西陵雪苦笑。
武林众人已经尽知云紫纤看上吉小小了,这样的消息是传的相当快的,现在整个凤天庄已经在议论纷纷了,一些武林掌门名宿连说他们看起来也满配的,他们二人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就如云紫纤所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呵呵,西陵雪心中冷笑,云紫纤和吉小小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为何自己心中要痛?为何……
再想想,三拨打雪炎令主意的人,或许自己当初入江湖的决定所作错了,想来当时吉小小的鼓动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
自己还真的经不起钱的诱惑,就这样的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再喝一口酒,这一,让自己的一生都产生了改变,再也过不会原来那种自由潇洒的生活了……身虽然没有被束缚,但是,心却早已被缠成茧,挣脱不开……
吉小小带了云紫纤来到柳烟湖的廊桥上,云紫纤满心欢喜,吉小小约自己,这可是头一遭。
坐在廊桥上,云紫纤正想问吉小小带她来此有何事,却见吉小小手身起挥了挥笑道:“云宫主,我找你来呢,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汪汪之声,一只雪白可爱的小狗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
云紫纤一见,两眼放光,“哇!好可爱的小狗!”
吉小小飞身而起,掠到小狗前,伸手一捞起小狗,递给云紫纤。
云紫纤接过,手摸摸小狗,“真的好可爱,我喜欢!你叫我来这来就是为了送我这个吗?”
“不哦,这是有人送你的,因为他知道你会喜欢。”吉小小眼中闪过狡猾之光。
“哦?是谁?”云紫纤有些惊讶问。
吉小小一声口哨,柳长丰摇着扇子,潇洒而出。
“在下柳叶庄柳长丰,拜见云宫主。”柳长丰向云紫纤恭敬作揖,心中记着吉小小的话,眼中目光尽量保持平和的看着云紫纤。
“你们慢聊,我先走了。”吉小小笑眯眯的看了两人一眼,从柳长丰身边走过,擦身而过时,吉小小轻声问,“这二十万两的值吧。”
柳长丰微微点头,而后全部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云紫纤身上。
走出南院,吉小小大笑,好玩,有趣,让柳长丰去缠着云紫纤,这样,至少在论剑大会期间,可以稍微摆脱云紫纤,而且还大赚一笔。
吉小小笑弯了腰,笑够后,想起了,阿雪呢?
夜风吹过,凉气袭来,乌云罩月,少了月光银色的光华,夜色更了,白衣的西陵雪在黑夜中犹为显眼。
他仍然坐在走廊栏杆上,脚下摆了五个小酒坛。
孤独的感觉,多久没这样感受过了?其实自己一直很孤独不是吗?
没有知心的朋友,没有与自己相伴的人,自己不是一直这样过的吗?
孤独虽然会经常袭上身,但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强烈过,在看到云紫纤挽着吉小小的手时,心中滑过金童玉女的感觉。
不该爱的,不该的……
西陵雪仰头喝酒,头昏昏沉沉的,凉风吹来,头发晕,似乎喝多了。
“一人喝,太无聊了,我陪你。”一只手抓住了西陵雪拿着酒壶的手腕。
西陵雪抬眼一看是冷秋寒,冷笑一声,“我不习惯和人一起喝酒。”
想甩开冷秋寒的手,却没甩动。
“和吉小小在一起就可以?”冷秋寒一句话让西陵雪一震,但他面上仍然带着冷冷的笑,“那又如何?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西陵雪站起身来,摇晃几步,冷秋寒一把抱住他,“你喝醉了,让我来安慰你吧。”
“你……”西陵雪狠狠瞪他一眼,想推开他,手却无力,“放开我!”
“西陵老板,哦,这样叫太生疏了,不如我叫你阿雪如何,吉小小有云紫纤了,你放弃好了,他们很配啊,看模样如金童玉女般。”冷秋寒的声音在西陵雪耳边轻轻响起,但却如钟重重的撞在西陵雪心上,很配……是啊,很配,他与吉小小不是本来互相就不该爱上吗?
现在放手正好,有人看上了吉小小,而且还是武林第一美女,这样不是很好吗?
“所以,不如你跟我……”冷秋寒的唇吻上了西陵雪的脖颈。
一阵夜风吹来,带着寒气,带着冷意,带着杀机!
冷秋寒一把推开西陵雪,翻身跃起,踢掉一枚黑色暗器,扭身躲过一枚白色暗器。
吉小小扶住欲倒的西陵雪,眸子中寒冰凝结,“不准我的阿雪!”
“呵呵,”冷秋寒落地,理理衣衫,“你的?他是你的吗?你有了云紫纤,为何还不放开他?难道你想脚踏两只船?!”
“冷秋寒,我警告你,我与他的事不需要你管,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吉小小严重警告,眼中的目光足可把冷秋寒杀死。
“哼,吉小小,我也劝你好自为之!”冷秋寒说完,转身离去。
“阿雪,你喝醉了……”吉小小看着地上的几个空酒坛,心痛道。
“醉……我没醉……你怎么不去找云紫纤?”西陵雪推开他,大笑道。
“我为何要去找她?我心中只有……”最后一个字卡在吉小小嘴边说不出来,不是,下定决心,放手的吗?不是告诉了自己不能去爱他的吗?不是已经决定了要得到那样东西的吗?那么就不要去爱他……
“你别说了……你与我……恢复当初吧,我们之是只是雇佣……的关系。”西陵雪靠在走廊的一根柱子上,淡淡的笑道。
“阿雪……”吉小小愣愣地看着西陵雪,他清楚的在他眼里看到了痛苦,为情的苦……
轻轻合上眼,昏沉的头在作痛,但是,心的痛远比这个痛得多,西陵雪转身脚步踉跄离去。
吉小小追上去一把打横抱起他,“我送你回房。”
不等西陵雪说什么,吉小小快步向西陵雪所住的房间走去。
第二十六章
风吹云散,乌云渐移,月亮露脸,流萤轻掠,却带几分的清,几分的冷。
吉小小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西陵雪。
他合着眼,眉微微纠结。
吉小小伸手,抚上他的眉,想抚平,不愿看到他的愁思。
突然手被抓住,一看,是西陵雪,他眼带怒气凝视吉小小,“你走!”
吉小小摇摇头,“不,我要守着你。”
西陵雪甩开他的手,翻个身,背向着他,“放手吧,我们双方都放开,这样对我们都好,都好……”
“不……”虽然心里,吉小小告诉自己该放的,但是,吐出的话语却是不愿。
静默,两人没再说话,空气中的凝重压抑在两人心头。
突然,西陵雪翻身而起,大吼一声,“够了!该死的吉小小!你让我精神受损,赔我二十万两银子!”
吉小小一怔,而后哈哈大笑起来,空气中的沉闷一扫而光,“阿雪,你真的喝醉了,喝醉还想着钱,真是的……”
“谁说我喝醉了,我清醒的很,赔我银子来!”西陵雪摇晃着头,摊手在吉小小面前。
无奈叹气,喝醉的人,从不承认自己喝醉了。
“银子!”西陵雪固执不肯放下手。
吉小小面部微微抽搐,“你好好睡一觉吧。”
“不行,银子拿来!”西陵雪摇摇头。
吉小小想揍人,但是现在揍,会被说是乘人之危,为了哄西陵雪睡觉,吉小小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里摸出刚到手的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塞到西陵雪手里,“二十万!”
银票在手,西陵雪眼睛放光,一阵酒意涌上,头脑一阵发晕,连忙扶住床柱,才稳住身形。
吉小小一见立刻把他按倒,“银子你拿到了,给我睡觉!”说得咬牙切齿,西陵雪,我记住你,一路刮我这么多银子还不够,我好不容易赚到二十万两,你都要刮去,死财迷!
把银票仔细揣好,西陵雪满意的合上眼。
抚额摇头,下不能让西陵雪喝醉了,绝对不能!
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吉小小低头在他唇上吻了吻转身离去。
门轻轻关上,躺在床上的西陵雪却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叹了口气,醉,他是有点醉了,但并没有神智迷糊。
沉默压抑气氛他不想感受,所以他……
从怀里摸出那几张银票,笑了笑,银子,好东西,自己的最爱,郁闷的心中有了几分安慰,拐到吉小小的银子,心中开心几分,让自己忘却吉小小带给自己的痛……
走廊上的大红灯笼被吹的有些摇晃,烛火闪烁着,光线昏暗起来。
吉小小停住了脚步,因为他面前站了一个人,全身黑色的人。
“韩楼主。”吉小小抬头笑道。
“吉公子,我想确定一件事。”韩少律脸上似乎永远带着那寒冰。
“韩楼主有事直说。”吉小小道。
“我想确定,吉公子是真的帮西陵老板,而没其他目的?”韩少律的声音平板没有一丝起伏。
“呵呵,韩楼主为何这样问?”吉小小抄起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韩少律。
“如果真的是帮,那我无话,如果不是,我想知道,吉公子跟那群凶手是否有关系。”韩少律的目光更冷了。
“哟,韩楼主怎么这样怀疑我呢?”吉小小斜靠向走廊上一根柱子道。
“在没找到证据的时候,什么都可怀疑。”韩少律道。
黑暗中闪过一道人影,速度很快,来不及捕捉到什么,就只看到一道影子一闪而逝。
吉小小和韩少律却捕捉到了那一刹那。
两人飞快交换一个眼色,继续他们的对话。
“那既然如此,韩楼主就好生观察我吧,看我会不会对你们不利。”吉小小嘴角冷笑勾起。
“好,我拭目以待。”韩少律搁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去。
迎风而站,风吹着他的衣诀带着些微的声响,吉小小脸上的笑容一直是冷的,而后慢慢转为苦涩,什么时候也该做个决定了,两样东西中他只能选择一样,如果选了西陵雪,那么就得放弃另一样东西。
有美女服侍是件好事,而且更别提是武林第一美女。
清晨天亮,吉小小刚打开房门就见云紫纤手端托盘站在自己房门外。
本来还带神清气爽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除了云紫纤站在自己门外,她后面还躲了不少人,其中就有贺章,武挚怀。
这两人看自己的眼神是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面纱下云紫纤的笑容如,“小小,我亲自为你做了莲子羹。”
这话一出,一群人抽气,那怨恨的眼光更甚。
吉小小僵着笑脸接过,心里暗骂,柳长丰那个不争气的小子,怎么没有成功的俘获云紫纤的芳心呢?
正想着,云紫纤一句在他耳边轻声响起,“你别动脑筋给我介绍什么人了,现在在凤天庄的这些里,除了你,我看不上任何人!”
吉小小翻个白眼,仰头一口气喝完莲子羹,把碗放回托盘,向云紫纤一笑,“喝完了,我还有事,先离去。”
看着吉小小离去的背影,云紫纤面纱下眼光流转,她不会死心的。
离论剑大会还有两天,吉小小盘算,该怎么样先把那群嫉妒的人摆平,不然到时候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当吉小小想去找西陵雪时,却发现西陵雪不在房中。
吉小小拐过一条小石路,一个人影拦住自己的去路。
抬头一看是贺章,吉小小叹气,“贺帮主,你找我何贵干?”
贺章面上怒气浮,“没想到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你,却得到了云宫主的芳心。”
“这是受罪,我对她没兴趣,你要想追她,你自己努力吧。”吉小小摆摆手就想走。
却见贺章的武器一对分水峨嵋刺亮了出来,阳光下闪着的光芒看起来很刺眼。
“要打架?”吉小小还是笑着一张脸道。
“我想试试你的武功有多高,想看看你是凭什么而得到云宫主的心的!”话音落,分水峨嵋刺自左右两边夹击过来。
吉小小跃起,躲过,一掌挥出,搁左边挑上的峨嵋刺,“在这凤天庄里动手怕是不太好吧。”
“呵呵,我们只是切磋不是吗?反正论剑大会都快到了。”贺章的笑,是那样的阴险。
吉小小手一扬,黑白两色的暗器打出,上中下三路,封死了贺章的退路。
贺章双刺急挡,挡住两枚,侧身避开三枚,最后一枚脚踢回。
吉小小一旋身,衣袖一拂,收回这枚暗器,脚踏八卦阵行,双掌如游龙,波涛翻滚。
两人斗的激烈。
站在远的冷秋寒看得冷笑,吉小小的武功的确是不错,不过,这是他真正的功夫吗?
西陵雪从远缓缓走来,因为他听见这边有打斗声,好奇过来看看。
斜眼却看到冷秋寒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心一动,闪身躲在一棵树后,却见远在打斗的是吉小小和贺章。
想来应该是为云紫纤之事。
两人斗了有五十招,不分上下,贺章突然住手,吉小小也收手,因为他们听见有人来了,在凤天庄里动手比较不好。
贺章冷冷道:“今天就此,有机会再讨教!”
吉小小笑了笑,拂袖离去。
贺章低头,眼里闪过一丝阴冷,走前几步,却看见冷秋寒站在自己面前。
贺章也不打招呼,瞟了冷秋寒一眼,那眼里带着隐隐怒意。
冷秋寒抱手挑眉,带淡笑看着他,“贺帮主的武功不错啊。”
“多谢夸奖。”贺章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离去。
西陵雪看得奇怪,贺章恨冷秋寒?为何?他们之间不是没什么交集吗?冷秋寒才出江湖,而且他也没有争夺云紫纤,贺章有何理由恨他?
他突然想起韩少律说的,夺令牌的不止一人,不止一人……西陵雪若有所思的看了贺章一眼,快步离去,他要去找吉小小。
吉小小也在找西陵雪,心里嘀咕,大清早的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柳烟湖廊桥上,两人正好对面走来。
廊桥中间,湖水碧绿倒映两个人的影子。
“跑哪里去了?昨天拐我二十万两银子,你真够狠的!”吉小小没好气得瞪西陵雪一眼。
“吉大公子,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对你来说算什么?再说这不也是轻而易举赚到的吗?你再去多介绍几个人给云紫纤,包你赚得心怒放。说不定,云紫纤更是认定死你不放。”西陵雪笑道,却没觉得自己口气中隐隐带着酸味。
吃醋?吉小小眉挑高,眼里带着喜色。
“对了,”西陵雪看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道:“昨天韩少律找过我,他说,他探得的消息是,夺雪炎令的不止一人,目前初步判断有三拨。”
吉小小故作惊讶,“哎呀,三拨,那麻烦了。”
“没错,这回我亏死了!”西陵雪懊恼道。
“对了,昨晚韩少律也找过我。”吉小小道。
“找你?干什么?”西陵雪问。
“他怀疑我。”吉小小撇嘴。
“怀疑?”
“对,怀疑我和那群夺令牌的有关,我郁闷啊。”吉小小捂心道。
“不会的。”西陵雪摇头。
“阿雪,果然还是你好,你相信我。”吉小小笑逐颜开拍手道。
而西陵雪心中却疑惑了,先前自己判断吉小小和风雨欲来楼有关,而现在听吉小小这样说,难道自己判断错误?
看来,有必要再找韩少律探探。
第二十七章
风起,涟漪展,一圈圈韵向远方,西陵雪眼光在湖面一瞟后,转头看向吉小小,“还有一事,刚才你和贺章大打出手,你走后,我看见冷秋寒和贺章说了两句话,看贺章的神情似乎很恨冷秋寒。”
吉小小眼里闪过惊讶,“这就奇了,贺章和冷秋寒没有什么交集吧,冷秋寒才入江湖不久,若说冷秋寒有意争夺云紫纤,那贺章恨他还有理由,但是,冷秋寒根本就对云紫纤没兴趣。”
“对,我也在奇怪这个,我突然想到,韩少律说过凶手不止一人,莫非……”西陵雪沉吟。
“你怀疑贺章?”吉小小的眉结起,“不太可能啊,我们怀疑冷秋寒呢,是有道理的,毕竟是才冒出来的,但是,贺章在江湖上成名已经有好几年了,维龙帮也是江湖一个大的帮派,他没理由做这事。”
“是没理由,我也知道我的怀疑很没依据,但是,想起贺章和冷秋寒的神情,我就不得不怀疑。”西陵雪眼前又浮起那两人的神情,冷秋寒似带挑衅,而贺章却是带恨。
“那么,我们先注意一下贺章,重点还是要放在冷秋寒身上。”吉小小最后道。
西陵雪微微颔首。
当两人往回走,却不巧的碰上了云紫纤,云紫纤一见吉小小,立刻上前拉住吉小小,丝毫不在意跟在她身后的那群人霎时间脸色变得有多难看。
吉小小苦笑连连,别人以为他走了多大的好运,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倒透了霉,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若是不珍惜云大美女的心意,云大美人哀怨神色一上来,那楚楚可怜流露,只怕身后那群人在论剑大会上不剥了自己的皮才怪。
西陵雪一见吉小小被云紫纤缠上,目光黯淡,转身离去,正好,他要去找韩少律问问事。
西陵雪转到前厅时看到韩少律,他正和凤卷云,以及武林几大掌门一起讨论这论剑大会。
虽说韩少律不讨这几人喜,但毕竟他的名声很大,所以,凤卷云和那几个掌门对韩少律相当客气。
见此情景,西陵雪正想离去,却听凤卷云的声音传来,“门外可是西陵老板,请进。”
西陵雪眼珠一转,面带笑容摇着扇子带着潇洒从容走了进去。
凤卷云请他坐下,命人奉上茶。
看凤卷云和昆仑,武当,峨嵋,青城那几个掌门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西陵雪就料到他们要问什么。
“呵呵,能得几位邀请实在荣幸,不知请我进来有何事。”西陵雪笑眯眯问。
韩少律依旧冷着个脸,靠在椅子上静坐。
“恩,是有关雪炎令的事。”凤卷云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就说了。
“哦,雪炎令啊,我以为死的那三个不算是江湖中人,凤盟主应该不太关心太多。”西陵雪轻摇扇子,温和道,而话里所带的微微讽刺让几个人脸色微变。
“哪里,”凤卷云不愧是武林盟主,镇定的端着笑容,“虽然死的不是江湖中人,但是雪炎令却是江湖之物。”
“是吗?我记得雪痕宫已经淡出江湖了。”西陵雪眨眨眼,略带惊讶道。
“这个,西陵老板,虽然雪痕宫已经淡出江湖了,但是,下手的人应该是江湖中人。”昆仑掌门理理胡须道。
“这倒也是,那么,你们想打算管此事?”西陵雪微微睁大眼,扫了这几人一眼。
“呵呵,我们是想知道一下情况,看看严不严重。”青城掌门不自然地干笑两声。
哼,西陵雪心里冷哼,一群老狐狸,想知道雪炎令之事,无非是因为和风雨欲来楼扯上了关系,而且,有人要夺雪炎令就证明雪炎令有什么秘密,如果秘密事关武林大事,他们就会考虑对自己有没有威胁,考虑出不出手,倘若问题不大,他们绝对不会出面管。
瞟一眼韩少律,只见他面色如常,一言不发,也看不出他心思为何。
“没什么严重的,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就死了三个商人,而且也没惊起武林大的风浪。”西陵雪轻笑。
“那雪炎令……”凤卷云迟疑了一下。
“雪炎令啊,唉,我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除了它的持有人外,对其他人毫无用,我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想不通为何有人要夺。”西陵雪耸耸肩,一脸无奈样。
“没错,此事我也一直没想通的,而且也没什么线索。”一直没开口的韩少律发话了。
“这样啊。”凤卷云几人低头沉思。
片刻后,凤卷云抬起头,对西陵雪笑道:“那么还请西陵老板小心,好好保管好雪炎令。”
西陵雪笑着点点头。
韩少律扫了那几人一眼,向几人拱拱手起身离去,西陵雪也跟着离去。
韩少律在前,西陵雪在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韩少律的房间。
关上房门,两人坐在紫云木雕黄菊边的桌前详谈起来。
“那群人,呵呵,就是所谓的武林正派。”西陵雪冷笑。
“我早知他们不可能出面管这事,这事目前也就只是你,我之事。”韩少律道。
“对了,我听吉小小说,你怀疑他。”西陵雪盯向韩少律。
“没错。”韩少律点头承认。
“为何?”西陵雪问。
“真有人不求任何报酬,愿意帮你查这件危险的事?”韩少律目光如冰,射向西陵雪。
“的确,天下没这么好的事,不过,吉小小于我……我愿意相信他。”西陵雪微微笑道,那流转的目光中带有的是信任。
韩少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那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了那冰冷之色。
“也罢,这是西陵老板的事,小心就是。”韩少律提醒。
西陵雪道谢点头。
心中思索要不要把贺章和冷秋寒的事告诉他,眼珠一转后,打消这个念头,本来自己也就是无根据的怀疑,而且,不排除贺章和韩少律的关系不错,倘若跟韩少律说了,说不定倒给韩少律落下一个胡乱猜忌的印象。
想问的都问了,西陵雪起身向韩少律告辞。
出了韩少律的房门后,西陵雪冷笑挂上唇边,相信吉小小?呵呵,怎么可能!到现在,西陵雪还是没放下吉小小和风雨欲来楼有关这个念头,告诉韩少律自己相信吉小小,无非是想从韩少律身上探得什么,相信……多么艰难的一个词……
叹口气,摇摇头,西陵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摆脱了云紫纤的吉小小,转回头去找西陵雪,却碰见迎面走过来的韩少律。
只见韩少律向自己递一个眼色,吉小小略微点点头,两人似没什么交集一样擦肩而过。
吉小小改了方向没去找西陵雪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提笔磨墨写了一张纸条。
把纸条揉成一个小纸丸,吉小小把纸丸握在手中,出了房门,漫不经心的在走廊上走着。
吉小小扫了扫四周,见四周空无一人,手指一弹,把手中的纸丸弹进一扇开着的窗户里,而后大摇大摆的走向远。
时间过的很快,两天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天清气朗,万里无云,秋风微微吹着,阵阵的凉意爽心。
论剑大会的日子到了!
凤天庄这几天本就热闹,到了今天,人声鼎沸,人群都集中在了凤天庄的练武场上。
宽阔的练武场上人头攒动。
练武场前面搭一擂台,擂台上摆几个座位,那是凤卷云和几大派的掌门所座。
下面各派也有各派的一席之地,而江湖游侠则是坐在后面的桌旁。
彩旗飘舞,各派不同颜色的旗帜挥舞着,缤纷一片,显得热闹非凡。
众人皆知,这论剑大会有多么重要,这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前途名声,以及江湖排名。
西陵雪眯起眼,丝毫不关心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当看热闹似乎也不错。
吉小小打个呵欠,靠在椅子上,直叫无聊。
“喂,这好歹也是你们武林人士的重大集会,你怎么一副没精打采样?”西陵雪斜睨吉小小。
“我对这些没兴趣,这种大会,开了不知道多少了,排名又怎么,名声又怎么?只要自己有真才实料那就行了。”吉小小懒洋洋道。
“看不出,你挺清高的。”西陵雪嘲讽道。
“多谢,我一向清高,你今天才知道?”吉小小笑的一脸灿烂。
“我今天才知道你吉大公子的脸皮有多厚。”西陵雪白了他一眼。
“不过,”西陵雪眼珠一转,一抹看好戏的神色浮上,“即使你不感兴趣,你今天也跑不掉,你以为那些垂涎云紫纤的人会放过你吗?他们想揍你已经想了很久了。”
吉小小闻言,脸色变了变,“倒霉,那女人够狡诈的,她是想玩三人成虎的游戏,可偏偏我对这游戏没兴趣。只要出了这凤天庄就好办了,毕竟我现在是寡不敌众啊。”
“我想你以你的本事应该解决的掉。”西陵雪手指指擂台。
他想借此机会看看吉小小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不过,能如他所愿吗?
看着擂台,吉小小低头而笑,眼里闪过狡诈的光芒,擂台,比斗是吗?输了不就成了吗?呵呵……有谁规定自己一定要赢的,反正都不在乎那个名不是吗?反正自己一向平平不是吗?
第二十八章
寒光闪烁,气势如蛟龙,翻滚复斗间,两道人影交错而过,掌与掌的比拼内力,剑与刀碰撞的比拼招数,擂台上精彩万分。
下面叫好声一片。
论剑大会已经开始,在凤卷云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废话后就开始了,本着切磋第一,竞争第二的精神,首先是昆仑派的弟子对上了武当的。
吉小小看得差点打瞌睡,西陵雪撇嘴,“这几年,似乎这些大门派的弟子没什么杰出的。”
“那些门派不过仗个百年名声而已,若说好出众算不得。”吉小小连连摇头。
“对了,凤卷云的武功如何?”西陵雪的目光瞟到台上看得津津有味的凤卷云后问。
“算得上是一流,不然也不可能当上武林盟主。”吉小小道。
“那,韩少律的?”西陵雪目光转向坐在不远一身黑衣的韩少律身上。
“不知。”吉小小摇头,“据说,他没真正出过手。”
“哦?”
“风雨欲来楼手下能人多,哪还用他亲自出手,看到他带的几个侍卫吗?都是高手。”吉小小指指韩少律身旁的几个人。
“那你的呢?”西陵雪转过头盯着吉小小直笑。
吉小小头一偏,手拈起旁边桌上放的绿豆糕放进嘴里,嚼几下吞咽下后,再倒一杯茶喝两口后笑眯眯道:“当然是和你差不多。”
西陵雪眉梢挑上,嗤了一声,手摇着扇子,目光转到擂台上。
擂台上的比试在紧张的进行。
而西陵雪却是兴趣缺缺,他只想知道几个人的武功底子,第一个是吉小小,接下来是韩少律,冷秋寒以及贺章。
因为,这几个人与雪炎令有关。
吉小小虽然笑弯着一双眼在吃绿豆糕,但是余光却瞟到西陵雪身上,阿雪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呢?上一虽然受伤,但却是因为他落水了。
擂台上的比试进行到快午时时,白热化起来,后面上台的高手不少,西陵雪的兴趣也稍稍来了些。
尤其是在看到贺章上台后,贺章不愧是统领维龙帮的帮主,一对分水峨嵋刺在他手中挥舞的如灵蛇般,打的对手措手不及,无法应付。
在他一脚把对手踢倒后,对手翻身起来诚心认输后下了擂台。
贺章一笑,把左手的峨嵋刺收到右手,环视台下,突然高声叫道:“在下想请无虚谷的吉公子赐教!”
吉小小一捶胸,努力把卡在喉中的绿豆糕咽了下去,贺章那一声,让他差点卡个半死。
手中扇子敲敲他的头,西陵雪幸灾乐祸笑道:“你保重啊。”
“谢你吉言。”吉小小翻翻白眼,嘟哝道:“倒霉呢,这贺章就是不死心啊。”
“上吧,别人认准了你,你就去大显身手一番。”西陵雪眼中闪过看好戏的神色。
吉小小认命的向擂台走去,走到擂台边,纵身跳了上去。
云紫纤的目光闪着光芒紧紧盯着吉小小,脸上的笑意泛浓。
台下人见贺章指明点姓要吉小小赐教,纷纷议论起来。
西陵雪侧耳听他们的议论,一边倒的看好贺章。
这也不能怪这群人没眼光,毕竟贺章名声在外,而吉小小出道以来一直平平,没什么出色的地方。
看一眼台上仍然端着一张笑脸的吉小小,西陵雪猜测,吉小小他会发挥他的真正实力吗?
“贺帮主,我说,上不是切磋过了吗?你再找我切磋没意义了啊,不如换人如何?”吉小小掏掏耳朵打个呵欠道。
“呵呵,吉公子,上我们未分胜负,我意犹未尽,这,我们好好比一场。”贺章皮笑肉不笑道,说话间,峨嵋刺已经刺向吉小小的肋下。
吉小小脚步一移侧身躲过,掌握成拳,一拳打向贺章的胸口。
贺章左手的峨嵋刺刺向吉小小的拳头,而右手的则刺向吉小小的腰际。
吉小小拳头缩过,扭腰避过。
贺章紧逼,吉小小防守。
西陵雪眉微蹙,吉小小一味的防御却不怎么进攻,如此看来,吉小小是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那么,他会……故意输给贺章!
好你个吉小小,到现在了还在隐藏。
吉小小的一双掌舞的虎虎生风,贺章的峨嵋刺挥的刁专古怪。
一番好斗,看得台下的人连连叫好。
台上凤卷云和几个掌门看的直点头。
冷秋寒却勾起一抹冷笑,漫不经心的喝着杯中的茶。
八十招过去后,吉小小双掌回撤的时候露出一丝破绽,贺章一脚踢出,正扫中他肩头,吉小小翻倒在地。
趴在地上,吉小小咧嘴,输的滋味不好受啊,肩头一阵剧痛,贺章的内力果然厚。
慢慢爬起来,拱手勉强笑道:“贺帮主好武功,在下输了。”
贺章脸上却没有喜悦之色,沉着个脸点点头。
西陵雪扇子一收,站起身来,向擂台走去,吉小小果然是故意输的,不过,贺章那一脚却不是踢假的。
扶住从擂台走下的吉小小,西陵雪低声问,“没事吧。”
“还好,我运力卸掉了一部分力道,不然骨头非裂不可。”吉小小抽着嘴角道。
看吉小小皱眉,眼中带痛苦,西陵雪却没同情之色,这家伙自找的,自己活该!
扶着吉小小正欲离开,却听身后贺章一声喊,“西陵老板请留步,在下想请你赐教。”
西陵雪和吉小小一怔,面面相觑。
转过头去,看着贺章那张带着神采飞扬的脸,西陵雪脑子转开了,贺章找自己比试,为何?江湖人都知,自己虽然有点武功,但是只是一个商人,从不介入江湖之事。贺章指明吉小小,可能是因为云紫纤,而指明自己就没什么理由了。
难道,贺章他……正如自己猜测那样,他是……
吉小小脸上的笑容隐去,黑晶般的眸子盯住西陵雪,“阿雪,这事情……”
“我知道,或许正如我所想的那样,贺章他……”西陵雪沉吟。
“西陵老板,虽说你是一介商人,但是江湖中也给了你一个金算公子的名号,想来身手不错,在下不才想讨教一番。”一番话说的客套极了。
台下一片哄然,因为谁都没想到贺章会如此看重西陵雪。
台上的凤卷云挑眉讶异。
冷秋寒的目光直直盯在西陵雪身上,嘴角的笑容几分的诡异。
韩少律面上依旧如寒冰,静静的看着一切。
贺章都如此说了,西陵雪自然是不能拒绝了。
“阿雪,你小心……”吉小小叮嘱。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西陵雪给他一个宽心的笑容,转身跨步上台。
吉小小叹口气,转身欲走,一转身,身体就僵了,一身紫衫的云紫纤就亭亭站在自己身后,纤手伸出扶住他,疼惜道:“小小,来,我给你疗伤。”
杀人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吉小小苦笑不得。
站在台上,向贺章一拱手,西陵雪笑道:“承蒙贺帮主看得,在下实感荣幸,还请贺帮主手下留情。”
“好说,请……”贺章手中峨嵋刺带着闪电之势刺了过来。
西陵雪手中铁骨扇一展,搁开他的攻击,心中开始盘算,是不是也要想吉小小一样的输掉,贺章此番举动已经证明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贺章与冷秋寒应该有关系,挑自己来比试应该是想试试自己武功的高低。
不过,为何贺章会和雪炎令有关呢?
手中铁骨扇虽短,但一寸短一寸险,贺章一时间讨不到什么好。
贺章眯眼,招数一变,狠辣霸道。
西陵雪铁骨扇一收,流星短剑从袖中滑出,流光灿烂,挥舞间,翩若惊鸿,灵活如游龙。
台下众人睁大眼睛,远没料到,只是商人的西陵雪竟有如此好武功。
翩翩佳人玉手为自己肩头敷药,此等美事,吉小小可享受不来,他目光炯炯盯着台上白衣翩飞的西陵雪,阿雪啊,你怎与我一样,不发挥你全部的实力呢?
流星短剑对上峨嵋刺,叮当之声连连响起,空中寒光闪烁,照得人眼。
两道影子翻飞,端的是激烈精彩。
突然,血光迸现,鲜血一滴滴的滴了下来,染红了一片地面。
吉小小惊跳起来,一把推开云紫纤,向擂台冲了过去。
飞身掠起,掠到擂台,一把扶住身形不稳的西陵雪,看他白衣上,鲜血染就梅朵朵,吉小小气得直跺脚,“阿雪!”
“没事,”西陵雪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容,“不过是划破了皮肉而已。”
低头看向西陵雪腰际的一片鲜红,吉小小重重叹口气,把他扶下擂台。
贺章看着两人远出的背影,眸子中一片寒。
冷秋寒剑眉皱起,狠狠的瞪了台上贺章一眼,而后目光转向西陵雪的身影。
韩少律只是眉头动动,端起茶杯,静静喝茶。
“百玉露膏。”吉小小扶着西陵雪走到云紫纤面前,摊手道。
“小小,我这药只给你用。”云紫纤冷眼瞟西陵雪一眼道。
“百玉露膏!我再说一!”吉小小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如冰雪般的寒冷。
云紫纤一怔,她何尝看过这样的吉小小,一直以来,印象中的吉小小都是带着一副洒脱的笑容游戏江湖。
此刻的他,没有了那如阳光般的笑容,没有那温和的影子,只有冷,只有寒,这是吉小小吗?
自己对他,是不是了解的太少……
垂眼,不甘愿的把百玉露膏放到吉小小手里,吉小小接过,扶着西陵雪离去。
云紫纤心中几分失落,吉小小离开时,看向西陵雪的那一刻,眼中是那么的关心,那么的柔和。
慢慢的仔细的为西陵雪敷上药,吉小小叹气道:“你这伤可比不得我的,我肩头顶多是肿了,你这却是划破了,而且还有点。云紫纤这药很有效,相信过几天应该没事了。”
西陵雪默然的看着低头敷药的吉小小,刚才的吉小小自己是头一所见,是因为自己吗?因为自己受伤?
为何……难道,他与我一样,心中终是放不下那份情?
“阿雪,为何故意输?”吉小小抬起头问。
“你不一样吗?”西陵雪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罢了,不让他们探到我们的底是件好事,毕竟,他们的底我们都不知。”吉小小轻声叹息。
“贺章,若真是如我们所想,那么我们的麻烦大了。”西陵雪瞟一眼还在擂台上的贺章后,无奈一笑。
“麻烦一直都很大不是吗?”吉小小拍拍他肩,幽幽道。
这时,台下突然一片喧闹。
西陵雪和吉小小抬眼望过去,只见,一道白影跳上擂台,站在贺章面前,那白影赫然是冷秋寒!
有看头了!西陵雪和吉小小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第二十九章
贺章本就阴冷的眼神转为阴狠,“冷少主,没想到,你看得起在下。”
“我看贺帮主好武功,不才想讨教几招。”冷秋寒面色平静,而眼中却带阴鸷。
“冷少主过奖,请……”贺章手中一对峨嵋刺紧握,蓄势待发。
冷秋寒衣袖轻挥,风吹,几分潇洒,几分自如。
峨嵋刺寒气散出,刺了过来,冷秋寒衣袖展,蕴涵内力挡住峨嵋刺的进攻。
见冷秋寒轻松应付,贺章咬牙,峨嵋刺带着惊人的霸气,招招毫不留情的刺向冷秋寒。
“贺章,为何如此恨冷秋寒?”西陵雪抚着下颚沉吟。
“如果贺章和雪炎令有关,那么就是三拨人中的其中一拨,但是现在看他恨冷秋寒的样子,难道这三拨人不是一伙的?”吉小小眨眨眼分析道。
“有可能,之前韩少律也说过,如果是一伙的,那么我应该就没什么危险了,如果不是的话……”西陵雪瞟了远的韩少律一眼,叹口气,“那么我的麻烦就大了。”
低头看着西陵雪衣衫下摆的一片血色,吉小小握住西陵雪的手,“阿雪,有我在,会保护你的。”
眸子中闪动的坚决让西陵雪心不由得一颤,保护……那坚决中带的感情又是怎样的呢?
嘴角扬起微笑,西陵雪伸手在吉小小肩头重重一按,“吉大公子,你也有伤。”
“阿雪……手下留情。”吉小小疼的龇牙咧嘴。
峨嵋刺和白衣的衣袖上下翻飞,贺章的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细汗,冷秋寒的功力明显在自己之上!
两人交手错肩,贺章压低声音冷冷问,“你如此做是为了那西陵雪还是你始终想高人一等?”
“呵呵,当然是要高人一等,尤其是你!”冷秋寒眼中的轻视和不屑让贺章大怒。
两人分开,贺章压下心中的怒气,再进攻。
冷秋寒身形一闪,雪残九象使出,贺章眼前一,只见影子九个,分不出真假,他双手峨嵋刺急舞,形成防御圈。
但就在这密不透风的防御中,一只手不知从何伸出,一掌印在他胸口上。
贺章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退数步,手中峨嵋刺撑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贺帮主承让。”冷秋寒面带微笑拱拱手。
贺章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冷秋寒上前扶起他,假意关心道:“贺帮主没事吧。”
“你的雪残九象居然练到了炉火纯青!”贺章心中极度不甘带着强烈的嫉恨道。
“呵呵,那又如何,只可惜你没什么天分,几年来,还是如此没长进!”低喃的话语气得贺章想刺过去,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却又不敢动手,“冷秋寒,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讨回的!”
“我等着你。”冷秋寒冷笑。
扶起贺章,贺章狠狠瞪了冷秋寒一眼,慢慢走下擂台。
“冷少主好武功!”台上的凤卷云看的连连称赞。
“凤盟主过奖了,在下刚才现丑了!”冷秋寒谦虚的摇摇头。
台下议论纷纷,皆在惊叹冷秋寒的武功。
吉小小撇嘴,“这一来,冷秋寒的名声可就更大了。”
“而且他的雪残九象一使出,江湖众人看得分明,他这身份可就没什么人怀疑了。”西陵雪一哂。
“阿雪,这冷秋寒应该不是真的雪痕宫的少主,我有疑问,为何出了雪炎令这事,再加上冷秋寒这事,雪痕宫却始终没有动静?若说雪痕宫淡出了江湖,但是,这毕竟是关系到雪痕宫本身,再怎么说也该出面吧。”吉小小疑惑不解道。
“这……我也不清楚。”西陵雪耸耸肩。
雪痕宫……不出面……难道是因为……
西陵雪心中沉下,身仰靠在椅子上,叹口气。
白色在眼前一晃,吉小小眉头皱起,冷秋寒面带微笑站在两人面前。
西陵雪睁眼瞅一眼台上,却见论剑大会暂时停止,因为午时到了,该是用午饭的时间了。
“阿雪,你的伤如何了?我这里有上好的药。”冷秋寒低头看向西陵雪的腰际。
“不用冷少主担心,我已经给阿雪敷了离忧宫最好的百玉露膏。”吉小小盯着冷秋寒面色不善道。
“呵呵,吉公子,你也有伤吧,小心点哦。”冷秋寒的几声笑,在吉小小耳中听着犹为刺耳。
还没等吉小小发话,西陵雪淡淡开口,“我们自有分寸,冷少主也请小心,得罪了人,总会有要报仇的。”
“阿雪,你这是关心我?”冷秋寒嘴角的笑容几分的邪魅,“贺章伤了你,我帮你了报了仇,不象有些,自己都无法全身而退,就更别说报仇了。”
冷秋寒意有所指,吉小小也不动怒,依旧笑着一张可爱的脸,伸手握住西陵雪的手,西陵雪也把头靠向吉小小,“我和阿雪共进退,我们互相扶持,这样就够了。”
两人情意流转,看得冷秋寒脸上笑容结冰,“两位感情真好,保重。”
拂袖离去,犹带怒意几分。
他一走,吉小小大笑,“这家伙,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什么帮你报仇,分明是为他自己。”
“哼,他一是为了扬名,二是怕真跟贺章有仇,正好报仇。”西陵雪抬起头,冷哼。
下午,太阳光芒炙热,虽然是秋天,但今天太阳的热度却强了几分。
金秋的颜色明晃晃的,刀光剑影中的寒气却丝毫减了不了一分热。
西陵雪和吉小小以有伤为由,没有去看下午的比试。
躺在窗边软塌上,西陵雪闭目养神,吉小小坐在他身边,手中把玩着西陵雪腰带上所挂的七色琉璃佩,琉璃七色各显晶莹缤纷,淡紫色流苏自琉璃佩上垂下,柔软顺滑。
“你说贺章会不会象冷秋寒一样在这凤天庄动手?”吉小小手指爬梳着流苏问。
“应该不会,凤天庄不比琴幕庄。”西陵雪轻轻摇头。
“那我们离开凤天庄后路上就要注意了。”吉小小低头看着西陵雪那张带苍白之色的容颜。
阳光轻轻洒在西陵雪身上,白皙的肌肤光滑细腻,黑色的发如乌木,清俊淡雅的容颜失了几分血色让人心生怜惜。
头越来越低,西陵雪觉得有灼热的气息在自己面前拂过,睁眼一看,对上吉小小那双如星辰般灿烂的眸子,而他眸子中的情自己看得真真切切。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吉小小的唇印了下来。
唇与唇的纠缠,心的痴缠,那带着占有欲望的肆虐,让西陵雪的心沦陷,手不由自主的勾住吉小小的脖子。
不是决定放手了吗?为何,却是这么的想缠着他不放?
离开西陵雪的唇,看着他水色的唇带一丝的嫣红,吉小小明白了,自己是放不了手了,看到他受伤,心中的痛远远超过了自己身上的痛,看到那抹纯净的白色染上那殷红的血色,不忍,不愿!
阿雪,我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
伏在西陵雪身上,牙齿轻轻咬上他那小巧的耳垂,成功的看到了西陵雪白净的面容上再浮现让自己心动的淡淡的红霞。
“我爱你……”低喃炙热的话语让西陵雪的心猛的一震。
爱……他爱我?
惊的诧异,他竟然会说出这三个字,好沉重的三个字,我承受不起……
紧紧抱住西陵雪,吉小小心中苦涩泛起,他不放手,哪怕只能抓住他这一刻也好,能说出那三个字,心中无比畅快。
只是……我终究是自私的,我爱你,但,最终,我怕我自己还是会伤害你……
西陵雪的心久久无法平静,自己该怎么办?
想沉溺在这个爱字里,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要陷进去,可是……
罢了,只陷这一刻,一时也好,实在放不开,放不开……
第三十章
黄昏的光辉染上凤天庄的时候,论剑大会结束了,最终站在擂台上的是冷秋寒,迎风而站,白衣上洒着淡金的颜色,那本来的冷似乎都少了几分味道。
西陵雪趴在窗台上,看着走过走廊的一群群人,都在纷纷议论雪痕宫的少主武功是如何的高强。
本已淡出江湖的雪痕宫,此刻又成了江湖中人心中一块向往之地。
“豆包。”吉小小咧嘴的笑脸突然出现在西陵雪眼前,西陵雪一笑接过站在窗外的吉小小递过来的豆包慢慢吃起来。
“结束了。”吉小小望望练武场的方向。
“是啊,准备那么久就是为这一天,名,利,声望,在这一天里显得到真是淋漓尽致。”西陵雪这话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在感叹。
“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关心,贺章在什么时候动手。”吉小小抛着手中的豆包跳坐上窗台道。
“呵呵,你不说路上吗?等我们离开凤天庄,他也就差不多准备了,哦,他刚受了伤,好歹也要养两天伤吧。”西陵雪的笑容迎着晚霞的灿烂显得格外迷人。
“你也有伤,我原来计划的是论剑大会一结束,冷秋寒走我们就走,但现在……”吉小小有几分迟疑。
“现在到可不管冷秋寒了,反正他既然都还回来了,我不倒不信他打算再夺去,我们与贺章都有伤在身,恩,两天,两天后走。”西陵雪做了决定。
“依你。”吉小小点头。
当不少人陆续离开凤天庄的时候,西陵雪,吉小小,冷秋寒,贺章,云紫纤这五人却是一动不动。
西陵雪,吉小小,贺章是有伤,云紫纤是因为吉小小,而冷秋寒整个好好的却也没动静,不过,凤卷云也希望他多留一会,说是想切磋武艺。
西陵雪却觉得其实是想拉进关系罢了。
贺章自受伤后,人越发的阴冷了,第一看到的时候还觉得他还有几分开朗,自从和冷秋寒一战后,脸就一直黑着的。
云紫纤提出要和吉小小一起上路,被吉小小严厉拒绝,开玩笑,她大小姐要跟着一起,自己哪还有安宁日子。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西陵雪和吉小小收拾包袱准备走人,他们一动,其余人立刻跟着动。
西陵雪和吉小小向凤卷云道别后,上了他们那辆黑漆的小马车刚一走,后面云紫纤的马车立刻跟上,冷秋寒则骑马紧跟,贺章在最后。
距离保持的很好,唯独云紫纤贴着两人的马车在走。
吉小小很想把云紫纤赶走,可是云紫纤容一展,说,我现在无事,跟着你们游览也不错。
当吉小小和云紫纤交涉第三失败后,西陵雪忍不住大笑起来。
吉小小狠狠瞪了西陵雪一眼,“你也不来帮帮忙,你认为云紫纤若是牵扯进我们的事来,是好还是坏?”
“有好有坏,好是多了帮手,坏是,我们欠她人情,还有,事情有可能会闹大,可能会闹的本来凤卷云他们不想插手都会插手。”西陵雪靠着马车里固定的小桌道。
“闹大啊,我们后面那两人怕是不愿吧,不过,我也不想欠云紫纤的人情。”吉小小瞟一眼旁边那辆精致漂亮的马车道。
沉沉暮色,转眼间黄昏已近,飞鸟归巢,西陵雪打个呵欠睁开眼睛掀开车窗的帘子正想看看远是否有小镇的时候,却愣了,因为及眼的没有那尘土飞扬的黄土道,看见的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雾?!
雾?为何会有雾?黄昏也会有雾?再透过蒙蒙雾色看去,这里是一片森林,泛着幽冷的森林,没有黄昏色彩的染就,只有那暗色的笼罩。
西陵雪转过头,摇醒吉小小。
吉小小揉揉眼,一看车窗外,愣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已经知道这里是何了,他们确定他们所选择的路线绝对不会达到这里来!
两人点了点头,明白对方的意思后,两道人影射出了马车。
黑白两色的圆扣型暗器带着呼啸声打中赶车的车夫的肩头,车夫从车上翻了下来,再也爬不起来。
“你是何人?!”吉小小厉声问,他的模样虽然是他们当初雇的那个车夫,但是人绝对不是,江湖上有门易容的绝技,想来这人应该是易了容的。
车夫扭头不说,西陵雪叹气,“你不说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你是易了容的吧,贺章的手下吗?”
车夫瞪两人一眼,一声不吭。
“呵呵,”吉小小冷笑,“看来你是想尝尝我的手段了?”
车夫低头,身体有些颤抖,吉小小正欲上前一步,那车夫突然奋力把手一扬,把手中紧握的一颗震天霹雳弹扔了出去。
两人大叫一声不好,急忙飞身掠起,逃出爆炸的范围。
意外的是,爆炸声音并不响,也没有冲天的火光,有的只是一阵的烟雾。
但吉小小和西陵雪却已沿不同的方向射出去老远。
车夫脸色闪过一丝阴霾。
没有听见预料中的巨响,吉小小脸色一变,上当了!
这里是迷雾森林,不知为何长年有浓厚的雾,终年不散,人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那车夫扔的不是震天霹雳弹而是烟雾弹,目的就是为了把他和西陵雪分散。
此刻吉小小眼前早没了西陵雪的影子,车夫,马车也都没了踪影,及眼的只有染上暗色的雾,以及一阵阵的阴寒之感。
森林的幽暗使得更不好辨别方向,吉小小急得直跺脚!自己倒没什么,可是阿雪就危险了!
西陵雪站在迷雾中,面色镇定,他打量着四周,再看看逐渐昏暗的天色,心知一时半刻是找不到吉小小的。
他们大意了,还以为对方会再跟一段时间再行动的,却没料到他却是先动手了。
马车夫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早已甩脱了云紫纤。
西陵雪已经察觉到了他四周埋伏有人,因为有萤光点点,埋伏的人为了方便在迷雾中看清自己人,衣服上涂了绿磷粉。
西陵雪轻摇扇子,一副潇洒自如样,上是因为落水所以败了,这,这里可没湖,他可不会输,不过,得小心伤口,腰际的伤口还没完全复原,但是,应该以自己的身手应该足够了。
不知道这的这拨人会不会象上那样全是远距离攻击。
正想着,那群人动了!
速度很快,剑的光芒直逼而来,哦,近身战?西陵雪眉一挑,铁骨扇展开,拨开剑尖,再向上一翻,躲过身后那把剑。
初步估算,人一共有五个,都是用剑的好手。
五人形成一个小包围圈,五把剑密密形成剑网,西陵雪收回铁骨扇,流星短剑滑出,兵器相接之声,在静寂的森林里听着格外刺耳。
吉小小在静下心听动静,如果他们动手了,那么必定会有兵器打斗声。
森林里一片静,静的有几分可怕。
“小小!”一声清脆如黄莺的声音响起。
吉小小扭头,却见迷雾中奔来一道红色的影子。
云大宫主,你来干什么?吉小小气得想揍人。
飞身过去一把拉住红影,吉小小沉下脸,“云宫主,你来干什么?”
云紫纤一见吉小小,喜上眉梢,“太好了,你没事,我见你们的马车突然加速,于是我立刻追,却没料到追到了迷雾森林,我一见你们的车夫倒在地上,就知道出了事,我很担心你有事。”
“我不会有事,阿雪才会有事,云宫主,这事,你最好别管,什么也都别问,这不关你的事。”吉小小严肃道。
云紫纤一见吉小小如此模样,就知事情不一般,“小小,我是真的想帮你。”
吉小小长叹一声,“云宫主,我实话跟你说,这事,其实也不大,牵扯江湖也不,但是,你若参合进来,以你的身份,你的地位,这事就闹大了,会更麻烦,知道吗?”
云紫纤眼中波光流转,嘴一抿,轻笑起来,“明白了,我是聪明人,虽然我想帮你,既然你如此说,那么,此事,我什么都不问,因为毕竟不关我的事,对吗?”
“呵呵,云宫主果然聪慧,那么,就请离去。”吉小小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是……”云紫纤还想说什么,却见吉小小面色一下凝重,侧耳倾听。
云紫纤也听到了,东南方向隐隐有兵器相接之声。
“阿雪!”吉小小甩开云紫纤的手,正想冲向东南方,却又被云紫纤拉住,“危险啊。”
“阿雪比我更危险,阿雪绝对不能出一点事,绝对不能!”想起那在水里捞回他,他那苍白之色,想起他的受伤,想起那一滴滴的鲜血,吉小小心一阵发痛。
“你……真的那么爱他?”云紫纤神色黯淡下来,为何她看上的人会去爱一个男人呢?
“对!我爱他!所以,我不想看到他有任何不测!云宫主,我早就已经跟你说明过,我爱的人是他,我与你,什么都没有,我只希望,我们是朋友,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其实,很多事你都看在眼里的,你也应该明白,你不必执着于我,我希望你放开。我一般不和女人计较,所以我对你保持比较温和的态度,但是,你如阻碍到了我,别怪我手下无情!”吉小小本是可爱的面容此时流露的却是阴狠。
云紫纤心一颤,自己果然是对吉小小了解太少,吉小小不是自己心中那种可爱的人,不是……难道,当初是自己完全看错了?
心中突然明了几分,云紫纤幽叹,“小小,我想,或许我能明白些东西了,这事,我说了什么都不问,也不管,但是,我可以帮你一个忙,我出迷雾森林,会在沿路的树上洒上绿磷粉。”
“多谢。”吉小小道声谢,向东南方飞掠而去。
西陵雪在皱眉,因为,腰际的伤口裂开了,在发痛,但是他手上的力道却不减,招式更加凌厉了。
而那五个人斗了这半天,已经于下风,两个人已经被西陵雪刺伤。
西陵雪占上风,但却仍感不妙,因为,还有一个人,还有第六个人在!
看来,五个人是为了消耗自己体力的,而第六个人伺机来夺令牌的。
夺?这五个人似乎都没下杀手,都不是那种拼命的打法,只是一味的缠斗,也就是说,没有杀自己的意思,目标只是为了想办法夺到令牌。
那就是冷秋寒那一样,但是,为何却又不是一伙的?西陵雪心中疑窦大增,太奇怪了!
如果是一伙的,那么,上还回来了,就没有再夺的必要,不然夺到手了又怎么会还呢?
还?
西陵雪心中突然生起一个很怪异的念头,这个念头有几分荒诞,如果吉小小知道话,肯定会大骂自己脑袋发热,发昏了。
脑子飞速转着,西陵雪决定再赌一,上他输了,这一可能会赢!
自己的赌运一向还是不错的。
西陵雪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勾起,带了三分狡黠,三分自信。
他手中双剑撤回防御,胸口门户微开,第六个人动了,如他所愿的动了,以着极快的速度向自己冲了过来!
第三十一章
第六个人没有用剑,而是手上套有钢爪,冰冷的泛着寒光,西陵雪翻身躲开,那人紧逼,身后又有剑刺了过来。
回手挡住,前面的钢爪又到了。
搁开身后的剑,后退几步,但胸前的衣衫已经被钢爪划破,雪炎令自怀里掉了出来。
六个人一见眼睛直直盯在雪炎令上。
第六个人,一脚飞踢向西陵雪,另五个人一涌而上。
西陵雪急急防御,第六个人乘着空隙,拣起雪炎令,转身施展轻功逃跑。
另五个人一见,立刻撤招,转身四散而逃。
西陵雪收回流星短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当吉小小找到西陵雪的时候,只见他静静的站在浓雾中,慢慢转头过来,却见他面带狡黠的笑容,再一看,只见他衣衫破烂。
吉小小连忙拉过他仔细打量他胸口,“有受伤吗?”
“没有,只是衣服被划破了。”西陵雪摇摇头。
“那就好。”吉小小心里松了口气,他怕见到西陵雪再受伤。
“雪炎令被拿走了。”西陵雪这话一出口,吉小小脸色一变,“被夺了?”
“不,”轻轻摇摇头,西陵雪脸上的笑容加,“我故意让他们夺走的?”
眉拧起了,吉小小疑惑,“为何?为何如此做?”
“我想赌一!”伸手在吉小小面前晃晃,吉小小看的眉拧的更厉害了,“又赌,你上就输了!”
“这可不一定哦,我想赌的是,他们会不会把雪炎令还回来!”西陵雪的声音在森林中回响。
“还?”吉小小睁大了眼,愣了片刻后,大笑起来,“你还真敢赌!如果不还呢?”
“还的可能性我认为有八成,不还的可能性只有两成。”西陵雪笑道。
“你哪来的自信。”吉小小没辙的叹气,他真想不明白,这两拨人不是一伙的,虽然似乎有牵连,但是,哪敢保证会还回来。
“我也是心中突然生起的念头,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他们会还回来,我觉得我手中的这块雪炎令不是他们要要的。”西陵雪笑容收起认真道。
“那也就是说,他们只知道他们要找的东西跟雪炎令有关,但是,只跟其中一块有关,是哪一块就不知道了。”吉小小慢慢分析。
“对,我觉得我手里这块不是他们所要要的。”西陵雪道。
吉小小抬头望望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再看看越发的阴森的森林,叹口气,“或许真的不是他们想要的吧,我们现在还是先离开这森林为好。”
“你能找到方向?”西陵雪看了看这四周黑漆漆的森林,还散着寒气。
“呵呵,云紫纤帮了忙,她追了上来,我让她别管这事,但是她愿意帮我一个忙,在她出去的路上一路洒上绿磷粉。”吉小小一笑,拉了西陵雪的手,飞身要向他来的方向掠去。
但西陵雪却没动,只是蹙着眉站在那里,撇嘴无奈道:“我也想用轻功,不过,条件是先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伤口?吉小小一听立刻扭过头,“你还是受伤了?!”
“不,我腰际的伤口裂开了。”西陵雪低眼看下,白色衣衫又被染上了红色。
吉小小急忙摸出百玉露膏,让西陵雪席地而坐,解开他衣衫,从怀里摸出纱布,低头给他包扎伤口。
“你啊,还好没事,不然,我可会心痛死的。”吉小小边包扎边抱怨。
“还好,只是裂开而已。”西陵雪说的云淡风清。
“只是裂开,你说得轻松。”吉小小手下一使力,西陵雪疼的脸扭曲几下,“呵呵,还是只裂开而已?”吉小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包扎好伤口,吉小小揽住西陵雪,施展轻功,在黑夜和迷雾中辨别那星点的绿色萤光,朝着森林的出口而去。
天已完全黑下来,四周都是山林,两人决定露宿。
生起一堆火后,西陵雪看着火红跳跃的火光笑道:“说不定我们睡一觉起来,明天就会发现雪炎令在我们身边了。”
“呵呵,但愿你这是赌赢了,睡吧,你有伤在身,好好休息。”吉小小按倒西陵雪,伸手抱住他。
西陵雪没动,任由他抱住,他觉得在这有些微寒的夜晚,能感受到温暖的体温,让心里多一分的宽慰。
迷糊睡到半夜,习武之人的警觉性提醒了两人,空中有物体破空而来,两人翻身而起,西陵雪眼辨明后,伸手一手抓住飞过来的物体,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人定睛一看,寒玉冷手,手中之物是雪炎令!
放眼望去,只见一道黑影急闪而逝,两人也懒得去追。
“看!我赌赢了。”西陵雪笑逐颜开。
吉小小眉尖挑起,笑容满面,“看来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那么,由此可看来,你这块令牌果然不是他们所想要的,那么,他们想要的是……”
“风雨欲来楼的那块!”西陵雪笃定道,他观察吉小小的脸色,却见吉小小脸色没有一丝变化。
“风雨欲来楼的那块啊,那么,没那么容易得手了。”吉小小为那群人感叹。
“但是,我的麻烦还是没消除。”西陵雪看着手中的雪炎令,伸手滑过那光滑的表面道。
“因为还有一拨人,这三拨不是一伙的,那么剩下那拨也不知道你这块对他们是否有用,所以,你要让第三拨人夺走你这块再还回来,你就可以完全消除这块雪炎令的灾祸了。”吉小小道。
“对,这样我的二十五万两的银子就能拿回来了。”一说起银子,西陵雪目光炯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第三拨人是哪一拨。”吉小小一盆冷水泼下来。
“没关系,他们肯定会自动找上门来的。”西陵雪乐观道。
伸手拿过西陵雪手中的雪炎令,吉小小低头细看,“说真的,我真不明白这东西对他们有何用?”
“我也不明白。”西陵雪摇头。
看了看西陵雪疑惑的面容,吉小小沉默,雪炎令的作用究竟是什么?风雨欲来楼的那块和这块是一样的,为何那块就有用,那块里究竟藏有什么?自己当初的猜测是否正确?其实自己也是在赌,赌那块里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把雪炎令还给西陵雪,吉小小的笑容又浮上来,笑眯眯的抱住西陵雪,“阿雪,睡觉吧,你心可安了吧。”
没有挣开吉小小,西陵雪对他轻幽的一笑,“安了三分之二,还剩三分之一。”
在清冷的月光下,看着西陵雪如青莲般的淡然微笑,吉小小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唇上一吻。
西陵雪嗔怪的瞪他一眼,却没有推开他。
吉小小笑的开心满足,抱住他,两人合眼沉沉睡去。
清晨,鸟鸣的清脆声就在耳边,阳光淡洒下来,西陵雪睁开眼,翻身而起。
吉小小打个呵欠坐起来,却见西陵雪直勾勾的盯着不远的道路发怔。
“怎么了?”推推西陵雪,却听他大叫一声,“啊!昨天忘了件事。”
“什么事?”吉小小一个激灵跳起来。
“马车!我们出来的时候马车不见了!银子啊!那辆马车了我五十两银子!”西陵雪哀号不已。
吉小小差点倒地,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不就是马车没了嘛。
“五十两啊!”西陵雪哀哀道。
“拿去!一百两!”吉小小实在不想看到西陵雪一副为钱痛苦的模样,从怀里摸出一张一百两银票放在他手上,“五十两赔偿你的马车,另外五十两,你拿去再买一辆。”
西陵雪脸色顿转,眉开眼笑的看着那张银票,“还是你好。”
吉小小嘴角抽搐,面部扭曲,他怀疑,只要谁无偿给西陵雪银子,他都会说谁好!
“走吧,找个小镇买马车去。”西陵雪银子到手,精神大好,拉了吉小小向不远的黄土道走去。
第三十二章
一辆黑色小马车走在官道上,车中两人在商量。
“我们接下去去哪里?”吉小小靠着马车车壁问。
“不知道。”西陵雪甩给他三个字。
“总要有个目的地吧,现在,冷秋寒,贺章已经不值得去跟踪了,剩下的第三拨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找上门来。”吉小小扳着手指道。
“去风雨欲来楼如何?”西陵雪眼珠一转盯着吉小小问,他很想看看风雨欲来楼那块和自己这块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同。
“去那里?你认为第三拨人会等在那里吗?”吉小小斜睨。
“反正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那里,我们不如先看看。”西陵雪说着让车夫掉转了车头,向北而去。
“对了,韩少律也应该回去了吧。”西陵雪问。
“他比我们先离开凤天庄,不过,此刻应该还在路上。”吉小小望了望一眼看不到头的黄土道说。
马车向北行,西陵雪倒盼望第三拨人早点来,这样可以及早摆脱麻烦,只是……风雨欲来楼的那块,自己有必要看看,关于雪炎令中的秘密,他起了兴趣,想要知道。
两人行了三天,却看不少本是参加了论剑大会折转回家的,却又掉了头向南走。
两人奇怪,这又要发生什么事?
两人在达到青州,准备在这里好好休息一番,然后继续上路。
找了一家酒楼,正准备进去时,却发现这里拥挤了不少人,不少人不是来吃饭,而是踮着脚尖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呢?”吉小小抄着手看了看,他什么都没看到,就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多半是什么希罕事物。”西陵雪漫不经心道,他现在对这些热闹没兴趣,他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饿了,想吃东西。
“我们换一家。”拉了吉小小正欲走,却见迎面冲了一群人。
前面几人推开那些看热闹的,连连嚷嚷,“让开!让开!给我家主子让个道!”
那群人中间走着一个穿紫色锦衣,腰间跨剑,长得一脸圆胖的人。
吉小小瞟一眼,认了出来,悄声对西陵雪道:“这人是山东斜影剑王家的少爷,仗着自己老爹在江湖上有点名声,一天作威作虎的。”
西陵雪眼珠转转拉过一个看热闹的当地人问,“在下请问一下,这么多人在这里究竟是在看什么?”
那人瞅西陵雪一眼,“这你都不知道,南方最红的艺妓舞袖姑娘今天路过青州,在这酒楼里用午饭。”
哦,原来是看美人,两人兴趣顿时大减。
美人有什么好看的,云紫纤那女人他们都看惯了,这等女子想来铁定不如云紫纤。
两人正转身准备走,却听酒楼上一阵喧闹。
隐隐带着调戏和怒骂声。
吉小小笑了起来,“如果没猜错,定是那王家少爷想调戏舞袖。”
“没意思,这种戏码看多了,我们走了。”西陵雪摇头,两人刚转过身,酒楼里突然哄闹一声,二楼楼梯有急促的脚步声。
两道绿色倩影冲了出去。
细一看,两名女子,其中那个绝色清灵,楚楚让人怜爱,眉目如画的想必就是那舞袖,而另一个应该是她的丫鬟。
紧接着王家少爷冲了出来,手一挥,带的侍卫就把这两人围了个正着。
周围看热闹的愤愤不平,但却都是只敢怒不敢言。
西陵雪和吉小小一见,对视一眼,本来欲走的,脚步也停下了。
他们可不是打算英雄救美,尤其是吉小小,他知英雄救美后倘若被女人所缠上,那麻烦有多大。
他们只想看看热闹而已,既然都近在眼前了,不如看看。
王家少爷也不顾现在光天化日,而且还是在大街上,嬉皮笑脸的上去就想拉舞袖的纤纤玉手。
舞袖面色一冷,手啪的一声打掉那只不规矩的手,“王公子,请自重!”
“呵呵,你装什么清高,不过就是个妓女,陪陪大爷我又如何?”王家少爷笑的如同那流氓一样,说出的话让舞袖气的微微颤抖。
“舞袖卖艺不卖身!”舞袖冷冰冰的强调。
“嘴上说的是那样,我看那身子却不是吧。”一双猥亵的眼睛在舞袖身上直瞟。
“王公子,我家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丫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
“你给我滚开!”王家少爷大手一扇,丫鬟尖叫一声,被摔倒在地。
“美人,陪陪我吧。”王家少爷上前一步,舞袖退后一步,“上!”王家少爷一挥手,身后跟的侍卫立刻跳上前去拉人。
“不要!”舞袖大叫一声,容失色,惊慌的四看了看,想寻求求助。
而看热闹的人一见情势不好,纷纷后退。
西陵雪和吉小小正想退开,却见那柔弱的女子突然快速扑了上来一把拉住吉小小的衣衫不放,“请救救我。”
吉小小翻了翻白眼,自己似乎运气很背,早知道不看热闹的,该离去的。
“小子别管大爷我的闲事。”王家少爷恶狠狠的瞪住吉小小。
舞袖死拉着不松手。
“你上吧,既然别人姑娘都这么哀求了,你也上演一英雄救美吧。”西陵雪捅捅吉小小,吉小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要不,你表演一,我把机会让给你。”
“不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西陵雪边说边笑着退后几步。
好个头,谁喜欢去英雄救美了,吉小小实在无奈,拉起舞袖让她躲在自己身后,“别怕,我来应付。”
王家少爷见吉小小不识相,于是,身后那去侍卫如饿虎般扑了上来。
吉小小双掌一错,若蛟龙之势,三两下打倒了那群人。
向王家少爷勾勾手,“还剩你了。”
王家少爷头上汗出,但为了面子,抽出腰间的宝剑冲了上来。
吉小小手一扬,黑白两枚暗器飞出,一枚打偏宝剑,一枚打中了王家少爷的穴道。
王家少爷就那么怔怔的定在那里了。
回头看一眼犹在惊慌的舞袖,好声安慰,“好了,没事了,你快走吧。”
“多谢恩公,请恩公留下大名,小女子改日必定相报。”舞袖道个万福道。
“没什么的,不必留名。”吉小小说着正想走,却被舞袖拉住,“恩公,你这样走,舞袖于心不安,一定是要报答的,今日不是时候,但是,该日却不知道何时在见,恩公,若有时间,能否在十五日后来金陵一趟,金陵十五日后举办江南女子才艺大赛,舞袖要去参加。”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份请柬递给吉小小。
吉小小不好推托接了过来。
“恩公,若有时间请务必要来。”舞袖眉目间流转令人怜爱之色。
吉小小叹了一声,点头,“好吧,到时候我一定去。”
舞袖道声谢,扶起自己的丫鬟,匆匆离去。
西陵雪扫一眼倒了一地的侍卫,拉了吉小小,找到马车,两人跳上马车立刻离去。
若不立刻走,想那王家少爷不会甘心的,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看着手中精致的请柬,吉小小失笑,“还真有够倒霉的。”
“我说,这么多人,为啥那舞袖就死把你给拉住了?”西陵雪摇着扇子,闲闲道。
“是啊,当时我身旁还有不少人啊,而且看我的模样也不象是能救人的。”吉小小眼里滑过一丝刻的笑意。
“舞袖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让我们去看江南女子才艺大赛?”西陵雪从吉小小手中拿过请柬细看问。
“你说,我们这一路上来,紧接着遇到些什么人?除去那些没有可能性的人,那么有:冷秋寒,贺章,还有……舞袖?”吉小小不答反问。
“你的意思是说舞袖是第三拨?”西陵雪眉轻轻挑起。
“很有可能啊,没有人说第三拨人只是男子不是女子吧,你想想,前两拨已经试过了,第三拨人为了不落后于那两拨,必然是紧跟而来。”吉小小手枕着头,靠在马车上笑道。
“有道理,那我们就去看好了,我还真想知道,第三拨人究竟是不是舞袖,江南女子才艺大赛,一定很热闹……”西陵雪嘴角泛起笑意。
第三十三章
金陵秦淮河,此刻已是众家翩翩公子聚集之地,因为江南才艺大赛会在此举行。而西陵雪和吉小小感兴趣的不是那汇聚一堂的美貌多才的女子们,而是,第三拨人会在那里出现吗?
如果自己估计没错,这三拨人只是想确定令牌而已,那么只要把这事解决了,那么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就可以得回他的银子了,西陵雪如是想。
但是,吉小小呢?风雨欲来楼的事情还没解决,而自己……真的就只顾自己的事吗?雪炎令……真的就置之不理了吗?
低头下去,西陵雪心潮翻涌。
“阿雪。”吉小小从后抱住他,“在想什么?我们赶了几天路,快到金陵了。”
挣开吉小小的手,西陵雪淡笑,“没想什么,快到金陵了啊,那你可以见到那位舞袖姑娘了。我看她那时对你依依不舍的。”
“你这是在吃醋?”吉小小调侃。
“我吃什么醋,我只是想,如果舞袖姑娘看中你,你不如牺牲一下自己,去套套话,看她有没有什么问题。”西陵雪心中打起算盘来,没想到吉小小似乎有女人缘。
“喂,不是吧,你舍得我去?”低头在西陵雪脸颊上飞快亲一口,吉小小埋怨道。
一扇子扇在吉小小脸上,西陵雪瞪眼,“你去是不去?”
“去,为了阿雪,我到时候去就是……”吉小小无奈。
到了金陵,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客栈,因为才艺大赛,金陵城内各客栈大部分都客满。江南的人此刻都汇聚在此。
而此刻的秦淮河上好不热闹,画舫在河中荡漾,船上莺声燕语,色彩缤纷。
不过,虽然名为才艺大赛,但实际前来的却是各方歌姬,舞姬以及青楼红牌。
但却得各方公子的欢心。
吉小小打听到,举办这才艺大赛的乃是江南第一楼,春月秋楼楼主苏月苏二娘所办。春月秋楼其实就是青楼,但是,这青楼可不同一般,那里的女子都是顶尖的,个个才貌双全。而且苏二娘手腕高,和江南一带的官吏商贾都有极好的关系。再者听闻她会点武功,所以,在江湖上也有几分面子。
这春月秋楼就是江南青楼之首!
“春月秋楼啊,苏二娘。”西陵雪抚额沉吟。
“不就是一青楼老鸨吗?”吉小小撇嘴,“不过,你说这苏二娘会不会是……”
“这个说不清,你先去找找舞袖姑娘吧,我相信她会很高兴看见你的。”西陵雪说着把吉小小推出了客房门外。
吉小小眨眨眼看着紧闭的门,摸了摸鼻子,认命的去找舞袖。
要找舞袖很好找,在秦淮河上的画舫上一问,立刻有了结果。
当舞袖从一艘画舫中探出头来看见岸边的吉小小时,高兴的下了画舫来迎接。
坐在厅中,品着上好的香茗,鼻端传来阵阵淡雅幽香,在听着声声悦耳的丝竹之声,真是享受,吉小小感叹。
一曲奏完,舞袖放下琵琶,笑盈盈道:“上匆忙,未来得及报答恩公,所以冒昧请恩公前来。”
“说笑了,路见不平之事,本就是我等这江湖人应该做的。”吉小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
“哪里,当时若不是恩公出手,我定会被那恶人强抢而去,那么……”舞袖说着目光暗淡。
“好了,暂且不说这个了,你邀请我们来,我实在高兴,毕竟这样的盛会也是难得一见的。对了,是何人所办?”吉小小明知故问。
“这盛会其实是惯例,江南才艺大赛两年一,第一是由铭清楼所办,到第四时,铭清楼不知为何衰败,就由春月秋楼接手了。那时春月秋楼已经是江南之首,而到现在才艺大赛已经是第七了。”舞袖清脆的语音软软回答。
“哦,是这样。”吉小小点头,青楼之事,他向来不关心,没想来还有这样的来历,那看来并不是特意为某事而办,而只是惯例,如此看来的话,会和雪炎令之事有关吗?
告别舞袖,出了画舫,吉小小边走边思索。如果和雪炎令无关的话,那他们是不是错了方向了,并不该前来?
想思索间,眼角余光瞟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冷秋寒?!
吉小小立刻扭头,却见冷秋寒和几个江南一带有名的武林名家上了一首画舫。
冷秋寒也来了?他难道不去风雨欲来楼吗?
当吉小小回到客栈,把事情一说,西陵雪也蹙眉,“本来先听你说,舞袖说这是惯例盛会,我就在想我们是不是来错了,但是,你又看见了冷秋寒,那我觉得我们应该没来错!”
“冷秋寒前来,我想是因为他近来名声鹊起,而这盛会本来就要邀请不少江湖名人来。但是,我认为,比起这个来,雪炎令对他来说更重要些。如果我是冷秋寒的话,倘若不是这盛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绝对会向风雨欲来楼而去。”吉小小逐步分析。
“对,那么,第三拨人,很有可能就在这盛会上!”西陵雪一握手中的扇子,微微有些兴奋道。
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他的任务很快就可以结束了,他的二十五万两银子就又回来了!
苏二娘是什么人?在江南一带混的人基本没有不知道的,说起春月秋楼,男的是个个向往,但是,没几两银子在身上,谁又敢上去呢?
私下听说,这苏二娘和江南七会盟主的关系非同一般。
当吉小小和西陵雪站在秦淮河边看见苏二娘时,她正站在船头笑盈盈的和冷秋寒说着话。
那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女人,年纪不过三十,风韵天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妩媚成熟的气质,眼波流转间带着魅惑的神色,但是,眼光中带的一点英气却又能让人知道,不要轻易冒犯她。
“美女!”吉小小吹声口哨,“和云紫纤比的话,云紫纤的容貌胜她一筹,但是,她那种成熟的味道却是云紫纤不能及的。”
“这女人不能小看,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她和第三拨人有何关系?”西陵雪摇着扇子笑道。
“去会会她如何?”吉小小努嘴。
“冷秋寒在那里。”西陵雪冷眼道,他可不想再和那冷秋寒有什么接触。
“不怕,有我在,你是我的,我可不会让他再碰你一根寒毛!”吉小小夸下海口,引来西陵雪一阵白眼。
正欲拉着西陵雪上船,却见冷秋寒的目光落在了西陵雪身上,冷秋寒眸子中光芒一闪,人掠起,掠到西陵雪身边,“阿雪,没想到你也来了。”
西陵雪微微一笑,“正好无事,所以来看热闹。”
“冷公子还真有闲情。”吉小小微微嘲讽。
“我受到了邀请,所以前来看看。”冷秋寒也维持着笑脸和两人寒暄。
“哟,那两位可是冷公子的朋友,怎么不上来坐坐?”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吉小小和西陵雪抬头,却见那苏二娘妩媚笑着靠在船上旗杆上,看着他们。
吉小小一笑,拉了西陵雪飞身上船,向苏二娘作揖,“这位大美女可是春月秋楼的苏二娘?久仰大名了!”
苏二娘抿嘴一笑,“嘴可真是甜,敢问两位高姓大名?”
“在下吉小小。”吉小小笑的灿烂无比。
“在下西陵雪。”西陵雪微微颔首。
“哟,原来是无虚谷的吉公子和当光光当铺的西陵老板,久闻大名了,请……”苏二娘笑颜生,把两人让了进去。
冷秋寒跟在最后,在进船的时候瞟苏二娘一眼,眸子里带着寒光。
苏二娘扭头看他一眼,嘴角嚼着冷笑。
第三十四章
苏二娘亲自为吉小小和西陵雪奉上上好的雨前露,巧笑倩兮看着西陵雪,“当光光当铺金陵分铺的老板是我春月秋楼的常客,经常听他说起西陵老板的年轻与能干,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西陵雪含笑拱拱手,“哪里,说笑了。”
苏二娘目光一转,落到吉小小身上,“吉公子,我听闻云大宫主追你不舍,恕我无礼,我一直纳闷为何云大宫主会看上你,今日我明白了,吉公子的模样是如此的可爱,会让女人升起怜惜之心,欢喜之情。”
“呵呵,多谢恭维,看来有我这张脸以后不怕娶不到女人,只是……”吉小小瞟一眼西陵雪,只见西陵雪若无其事的摇着扇子。
“只是什么?”苏二娘问。
“没什么。”吉小小笑了笑。
“对了,没想到你们和冷公子是朋友。”斜眼看冷秋寒,苏二娘抿嘴。
冷秋寒盯着西陵雪,冷漠的面容变柔几分,“当然,阿雪可是我重要的朋友,自离开后我就一直惦记着他,没想到他也来看这热闹了。”
“多谢冷公子关心,我不过是顺道游玩,看看而已,我们到时候就不打扰冷公子的雅兴了。”西陵雪话中的拒绝让冷秋寒皱眉。
“对啊,有我陪阿雪就行了,冷公子你好好的尽兴吧。”吉小小眸子中射出寒光。
两人之间顿时弥漫了一层凝重之气,苏二娘看在眼里,美目瞟西陵雪,只见他依旧悠闲的喝着茶,似乎一切跟他无关。
苏二娘盈盈一笑,手掌拍两下,屏风后香风阵阵飘出,三名美貌女子鱼贯而出。
吉小小和冷秋寒转头,只见三名女子向三人道了万福,两人坐下,分别执萧和抱琵琶。
另一人则站定中央水袖挥,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水袖香罗,翩然出尘,轻肢慢舞却见是佳人梨雪玲珑,玉容微红。
“你们看我这春月秋楼的头牌如何?”苏二娘轻笑。
“好!”吉小小鼓掌,“真个是美人如玉,佳人倾国,我看这才艺大赛,第一名非春月秋楼莫属!”
“吉公子高抬了。”苏二娘笑的枝乱颤。
“呵呵,到时候,我一定为春月秋楼投一分。”冷秋寒微微笑道。
“如此美人,如此舞蹈,这第一名一定是春月秋楼的。”西陵雪淡笑间却也是恭维不断。
美人轻舞间,原本的凝重一下淡去,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那跳舞的舞姬身上。
下了画舫,向苏二娘道别,吉小小拉了西陵雪就走,冷秋寒却也不拦,只是靠在柳树边冷冷看着两人的背影。
“哟,没想到,你也有动情的一天。”苏二娘的冷笑声响起。
回头扫她一眼,冷秋寒冷哼,“我动不动情似乎不关你的事。”
“我原以为你会去风雨欲来楼的,却没想到你会来此。”苏二娘道。
“那里我探过了,光凭我一人是不行的。”冷秋寒道。
“那么,你是想联合?”苏二娘轻拨一下额前发丝。
“对。”
“你认为我会答应?”
“你会的,你不要把自己估的太高,光凭你,也是无法动风雨欲来楼分毫的。”冷秋寒微哂。
“既然如此,那贺章呢?”苏二娘远望。
“他定是不愿,但是,到最后也不得不屈服。”冷秋寒手折柳条道。
“那么按你这么说,我引西陵雪和吉小小前来是引错了,你来此是为了联合的计划而提醒我的?”苏二娘眼眸中带了疑惑。
“对,不过,你若不信我,可以去取西陵雪身上的雪炎令看看。我也不急,联合的话,还是要我们三人有了信任才可,不然只能是一盘散沙。”啪的一声,折断手中的柳条,冷秋寒飞身离去。
苏二娘面沉,真该相信冷秋寒的话吗?但是,才艺大会还是必须要举行下去的,西陵雪和吉小小……不是好对付的人……那令牌到底是取还是不取呢?
“两天后就是才艺大会了,热闹看过了,如果事情顺利,那么你……”躺在床上,吉小小头枕着手侧头看坐在烛火前的西陵雪。
“如果事情顺利发展了,我的二十五万两银子也就回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该回……”西陵雪说到这沉默了。
就这样完成任务回去了吗?再也不管雪炎令的事了吗?
不是早就下好决定,只管自己的吗?但为何到现在心里还是放不下?
看来自己还是无法忘却那一切,其实,怎么可能忘……雪炎令……雪……
“你呢?”转头看向吉小小,西陵雪问。
“我?当然还是随你啊,一年的期限不是还没到吗?”吉小小眨眼。
“我如果回去,你难道不想去风雨欲来楼看看吗?”西陵雪目光闪烁。
“想是想,因为毕竟事情都发展到这地步了,我还是想看个最终结果的。但是,你又不去,那我去还有什么意思。”吉小小打个呵欠,漫不经心道。
真话?西陵雪面色不动,心中怀疑,吉小小能放下风雨欲来楼吗?到现在,西陵雪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吉小小和风雨欲来楼绝对有关系!
叹口气,走到床边,拉吉小小起来,“我要睡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去。”
吉小小却用力反拉,拉的西陵雪脚步不稳跌了过来,抱住西陵雪,吉小小感叹,“我喜欢和你一起睡,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伏在吉小小胸口,贴他温热的身体,听着他的心跳,西陵雪默然。
轻轻在西陵雪唇上一吻后,吉小小翻身起来,向门口走去,“好了,好好休息吧。”
西陵雪坐在床边,静默半晌后,起身吹灭蜡烛,和衣而睡。
江南才艺大赛终于开始了,这一天的金陵格外热闹,秦淮河上本是江南小调的轻声慢语,此刻却是飞扬跳脱的明悦轻快之声。
河岸人山人海,都只为睹美人芳容姿。
又是两年过去,两年时间里,大家都想知道又出了什么美貌的才女。
而且春月秋楼举办的质量一向高。而且听闻这春月秋楼的头牌是刚调教出来的,还没出来接过客的。
吉小小很有先见之明的在两天前就定租了一条小船,此刻他和西陵雪泛舟河上,静静的看着彩带轻纱飘舞的艘艘画舫。
“没想到你还真喜欢看这些。”西陵雪摇着扇子斜睨。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仔细看看,美女嘛,拿来欣赏还是不错的。”吉小小嬉皮笑脸道。
两人正说间,一道白影自河岸掠起,直掠向西陵雪,西陵雪听闻身后有风声,急忙扭头,却见来者是冷秋寒。
轻轻落在船上,冷秋寒一笑,“两位为何在此看,不如上我的画舫如何?” 指指不远一艘精致的画舫。
吉小小撇嘴,“不用了,在这看更有情趣些。”
“这里看不清楚,阿雪,随我来吧。”话语间,冷秋寒快如闪电的抓住西陵雪的手腕,拉起他向画舫掠去。
西陵雪皱眉,想甩开却被冷秋寒的五指扣住了脉门。
吉小小跺脚,立刻追了过去。
上了画舫放开西陵雪,冷秋寒比了个请的手势,西陵雪也不礼让了,大摇大摆的在船上最佳位置坐下。
吉小小瞪了冷秋寒一眼,哼了一声在西陵雪旁边坐下。
冷秋寒向他的七个白衣侍卫挥挥手,七人退下。
手中扇子展开,冷秋寒微点头,“今天我们就来好好欣赏一下这江南的才艺大会吧!”
第三十五章
曼舞笙歌,丝竹声声入耳,轻纱舞动间,曼妙舞姿是如此的动人。
柔与刚融合,恰到好,春月秋楼的头牌蔓雪以惊人的舞技技压全场。
西陵雪的注意力不在才艺大赛上,他的注意力在苏二娘身上,他想弄清楚苏二娘和冷秋寒之间是否有关系。
吉小小却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歌姬舞姬的表演连连叫好。
“阿雪,你不感兴趣?”冷秋寒的声音传来。
“不,只是美人太多,看眼而已。”西陵雪微微摇头。
“呵呵,难得汇集这么多美女,一饱眼福也好,只不过,我的兴趣也不在此。”冷秋寒低头看着手中茶杯道。
“哦?”
声音靠近,冷秋寒的声音暧昧,“我的兴趣在于你。”
西陵雪冷然,“高抬了,可惜,我的兴趣却在于他。”目光看向吉小小,引的冷秋寒面色转冷。
“我?”吉小小耳尖的听到,转过头来,嘻嘻一笑,“冷公子,有时,人还是要知趣点,对不对?”
拂袖扭头,冷秋寒不语。
苏二娘的目光也不在蔓雪身上,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的西陵雪身上,到底是取还是不取?
冷秋寒所说的话真的可信?她不期望贺章能给他什么消息,他们三人本来就一直是独立行动。不过,风雨欲来楼的确难闯,她试过,失败了。
不过,说回来,倘若西陵雪身上令牌真是他们所要的那块,冷秋寒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
以冷秋寒的本事来说,应该取得过吧。
那么,自己真的不用取来验证了?
贺章呢?他应该也试过,但是目前他却没了任何消息。
有人说他去追云紫纤去了。
《清月寒霜》的清冷调子传入她心,苏二娘在慢慢做决定……
“我们回去。”西陵雪突然打断了正看得好的吉小小,拉起他就要走。
吉小小转转眼,盯住冷秋寒,眼中寒气渐露,定是这家伙又开始不规矩了。
西陵雪面色如常,心里却厌恶冷秋寒,这家伙时不时的就靠过来,真的令人讨厌。他头一这么讨厌一个人。
“不看完再走吗?”冷秋寒还是一副彬彬有礼样。
“差不多了吧,第一名已经呼之欲出,我就没什么兴趣了。”西陵雪微微一笑。
“是啊,我也看够了,我们走。”吉小小话音落,同西陵雪一起,向河岸掠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冷秋寒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扇子。
“碰钉子了?”才艺大会结束后,冷秋寒看见了苏二娘笑盈盈的上了他的画舫。
冷秋寒扫她一眼不语。
“哟,板着个脸干什么的?”苏二娘眉目含笑。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你该关心你的才艺大会。”冷秋寒道。
“有什么好关心的,每年第一名都是我春月秋楼,我根本没什么好关心的,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是雪炎令。”苏二娘眉微微一敛后又展开,“对了,你不是想要我的答案吗?”
“你考虑好了?”冷秋寒转过身来正眼看她。
“对。”
“答案?”
“好!”
“很好,你做的决定是对的。”冷秋寒寒冰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贺章呢?你用什么办法说服?”苏二娘问。
“不用说服,他不论怎么的不情愿,终究还是只有和我们合作。”冷秋寒展开扇子微微摇起来。
“对了,看你对西陵雪有情,他却对你无意,需不需要我帮你?”苏二娘突然抿嘴一笑。
“帮?”
“用这个如何?”苏二娘自怀中摸出一个精致小玉瓶在冷秋寒眼前晃晃。
“这是?”冷秋寒敛眉。
“魅情,极品哦。”苏二娘笑的越发的灿烂。
冷秋寒却是目光越来越寒,“用这个?我想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哦?”
“别忘了,西陵雪他是……”冷秋寒说了半句,苏二娘顿悟,“差点忘了,不要对他做事太过分,不然,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而且很可能完全破坏掉我们的计划。”
“不过,”苏二娘话锋一转,“我可以帮你支开吉小小,给你制造个机会,你再和他亲近亲近如何?”
冷秋寒不语却也没否定,转身离去。
“呵呵……”苏二娘轻笑,“冷秋寒啊冷秋寒,你一向自持甚高,却没想到你会喜欢上西陵雪。真是件好玩的事,结果会如何,我真的很想看看……”
“才艺大会差不多了,虽然明天还有一场,但是第一名落谁家已经一清二楚。”吉小小坐在畅饮居喝着酒道。
“我不关心这个,我所关心的是苏二娘会在什么时候有动作。”西陵雪笑眯眯的端起酒杯道。
“你笑得很开心啊。”吉小小努嘴。
“当然,我的任务就要完成了,我怎么能不开心,我的银子啊。”一想到白的银子,西陵雪眉梢眼角都在生笑。
“就想到银子,真是的。”吉小小一口喝尽杯中酒,佯装愠怒问,“那对你来说,我和银子谁重要。”
“银子。”西陵雪毫不犹豫回答。
“喂,太过分了吧,我这么爱你的,你居然跟我说银子比我重要!”吉小小气呼呼的重重放下酒杯。
“你?”西陵雪瞥他,“你还欠我银子呢,等你先把欠我的钱给清了,再来谈其他的。”
彻底没语言,吉小小摇头喝酒。
“我期望她明天就动手,然后事情一了结,我们就离开。”西陵雪道。
“然后就回扬州?这里离扬州不远。你真的就此就回去了?”吉小小凑过来问。
“不回去干什么?我要继续做我的生意。”西陵雪依旧温和笑道,但他心里却在矛盾,真的就此就回去了?一切都不管了?不管雪炎令的事?真的不管?
但是,放得下吗?自知道这事的复杂性后,他心里其实根本就放不下,只是,自己在对自己说,要放,只管自己就行了,不要纠结进江湖中去……
吉小小沉默,阿雪做出决定了?那自己呢?怎么办?
其实吉小小有一点没想通,那就是,为何冷秋寒他们夺了又还回令牌?当时虽然推论说是可能怕得罪自己和阿雪,其实,这不合理。目前自己和阿雪是个什么身份,自己不过是在江湖上游走的一个游侠,阿雪不过是一个当铺老板。
贺章,冷秋寒,苏二娘之间有关系的话,这个势力可不算小,难道会怕自己和阿雪吗?
夺了又怎么样?以自己和阿雪的势力能抢回吗?
但是他们还回来了!为什么?!
自己的身份他们应该不会知晓,如果不是跟自己有关的话,难道说,是跟阿雪有关?
目光盯住西陵雪,只见他还是那副清雅淡然的模样慢慢的喝着他的酒。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见吉小小的目光盯着自己不放,西陵雪笑问。
“想多看你啊,我的阿雪是如此的让我心动啊。”吉小小眨眼,双手摊开。
“贫嘴的人!”西陵雪瞪他一眼。
“这里有个吉小小公子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吉小小和西陵雪扭头,只见一个蓝衣仆人站在门口张望。
“我就是。”吉小小应道。
仆人满脸堆笑的上前,“吉公子,舞袖小姐今晚想请你单独和她去赏月。”
西陵雪挑眉,吉小小睁大眼,“赏月?”
“对,上一别,舞袖小姐就一直惦记着你,请吉公子赏脸。”仆人道。
吉小小眼珠转了转,“好!”
“多谢吉公子,小的告退。”仆人离去。
“她看上你了。”西陵雪斜睨。
“怎么会?”吉小小摇头,“你该不会不知道她的目的吧。”
“引开你,到时候好夺我的令牌。”西陵雪端起酒杯饮一口。
“所以我配合啊,好让他们顺利夺了又还给你,这样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吉小小笑嘻嘻道。
“但愿事情顺利。”西陵雪长叹口气,头转向窗外,终于是要结束了吗……
第三十六章
“月似圆盛色渐凝,玉盆盛水欲侵棱。”吉小小仰头望月,正巧十五,月色明晰,秦淮河上别有韵味,月色倒影,水波漾动,清冷之韵一览无疑。
“吉公子,舞袖今日邀请是因为再过几日,舞袖就要离开了,想和吉公子再聚聚。”舞袖低眉含笑,斟酒给吉小小。
“承蒙舞袖姑娘对我青睐有加,我实感荣幸。”吉小小笑眯眯的坐下喝酒。
“象吉公子这般人才,舞袖能认识也是舞袖的福气。”舞袖娇羞一笑,容印月,平添几分丽色。
“呵呵,说笑了,对了,上听舞袖姑娘弹琴真的是悦耳之极。”吉小小靠近几分,眨眼而笑。
“吉公子喜欢,太好了,那舞袖就再为公子弹上几曲。”舞袖欢喜道,连忙命人取来琵琶。
月色辉映,佳人琵琶在抱,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声令人是身仙境。
摇晃着酒杯,吉小小悠哉欣赏,阿雪,但愿你一切顺利。
西陵雪郁闷的走在河边,看着艘艘灯火辉煌的画舫,听着传来的莺声笑语,无聊的折下一已经凋零的柳枝。
鬼知道那个苏二娘什么时候动手。
吉小小倒好,有美人相伴,有美酒伺候,过的逍遥啊。
转头看见倒影在水中的圆月,这真的是最后了吗?真的不继续下去了吗?完全不管雪炎令的事了吗?
西陵雪在矛盾,自己真的能就此放下雪炎令的事不管了,而回去过自己的逍遥生活吗?
雪炎令……并不是因为自己参与进了其中,而想看个究竟,而是……
长叹口气,除开雪炎令不说,吉小小呢,他是不会罢休的,如果自己说真的不理会了,相信吉小小会继续游说自己,继续利用。
虽然他明口向自己表白了爱,但是……
“阿雪……”另人讨厌的声音响起,西陵雪转头冷冷看向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冷秋寒。
“你在这?”西陵雪蹙眉,冷秋寒怎么会在这?难道他和苏二娘是一伙的?他取过一令牌,所以告诉了苏二娘根本就不必再打自己这块令牌的主意了?
“我正好下了画舫,见你一人孤单在这里,想来陪陪你。”冷秋寒走进几分,凝视他,“吉公子不在?”
“他去陪伴佳人去了。”西陵雪冷色一敛,又摆出那副虚伪的温和笑容。
“那,我来陪你如何?”冷秋寒目光转动。
“不必,我马上就会客栈休息。”西陵雪说着转身就走。
眼前一,冷秋寒跃到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何必急着走呢,不如我们今晚赏月,渡个良宵。”
“呵呵,你何苦找我呢?这秦淮河上各方佳丽云集,你随便挑一个也是绝色,而且以你冷公子的身份,保证会服务周到的。”西陵雪浅笑。
看着西陵雪月下的笑容,冷秋寒心动,果然是月下的他更为吸引人,清雅出尘,似那谪仙。
他其实不适合当一个商人,他没有商人的市侩气息,虽然他也贪财,但是他的气质却是那翩翩佳公子。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西陵雪才吸引自己的。
不过,除此之外,还因为他是……
“那些美人怎及得你半分的气质,阿雪……何必执着于吉小小呢?那人有哪点好?”冷秋寒此刻离西陵雪只有一步之遥,对视凝望着,看着他如潭般的眸子,轻声细问。
转过头,西陵雪淡然而笑,“执着是因为自己的心,我也不知道他哪点好,但是,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就不怕他骗你,他利用你吗?你以为他真的就是完全的对你好吗?”冷秋寒眸子中凝起寒气。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吗?”西陵雪冷笑。
“既然你知道,那为何……”
“情字,你能理解吗?我也不想的,可是,有时就是无法抑制。”苦笑,西陵雪摇头叹气,“世上有多少人参透了那个情字的。”
冷秋寒默然,很快他目光一收,一把握住西陵雪的手腕,“那你又可知道我对你的情?”
想甩开冷秋寒的手,却被他握的紧,西陵雪无奈叹气,“你这又是何苦呢?放手吧。”
冷秋寒摇头,“我就真比不上吉小小吗?那小子,不过成天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在江湖上基本没半点建树!”
“那又如何?他在江湖上没有建树更好,反正我也不是江湖人,不是吗?”嘴角的笑容转为狡黠,西陵雪微微一笑,“他和我不是正好吗?我们都是江湖无名之辈,正好少沾江湖的腥风血雨。”
“我不会放弃。”冷秋寒的手再握紧几分。
“喂,我说,我看你的脑袋估计也有几分不正常,明知不可求却要强求,这和你冷大公子的冷漠可是不相符合的。”西陵雪带几分嘲讽的调侃,嘴上边说,手也动了。
手腕一转,五指成爪型抓向冷秋寒的手腕,冷秋寒一放,西陵雪的扇子滑出,打向他手肘的穴位。
冷秋寒脚步移,避开西陵雪的招数,西陵雪乘机掠起,向客栈方向掠去,他不想再和冷秋寒耗下去,而且看现在的情况,或许自己和吉小小估计错了,苏二娘不是在今天动手。
冷秋寒身形一动,追了上去,白影一晃拦住西陵雪的去路。
“冷公子,请你让路。”西陵雪停下脚步,斜眼看他。
“你别拒绝的那么快,多想想吧,离开吉小小,他对你没好的。”冷秋寒逼近。
西陵雪后退两步,背抵着了墙,他干脆一抄手,侧头看冷秋寒,“我发现你真的是脑子不正常,我跟你说过,我和吉小小的事跟你无关,我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的建议我根本就不会加以考虑。”
冷秋寒却不语,凝神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对你动情,但是你要我放弃却是很难。”
他越靠越近,西陵雪伸手就要推开他,冷秋寒却低头欲吻他。
西陵雪一惊,脚下一踢,冷秋寒抬头,扭腰避开。
西陵雪眯眼,微微有些气恼,他也不再顾忌什么了,扇子挥出,直逼向冷秋寒。
冷秋寒微微一哂,一双掌封住了西陵雪的进攻,“阿雪,你是赢不了我的。”
他身形一动,雪残九象又使了出来,封住了西陵雪进攻去路,月下残象更是不清,要分辨比白日更困难。
一个恍惚中,西陵雪被他点中了穴道。
冷秋寒嘴角笑容扩大,揽住西陵雪,拨开他额前几缕乱发,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说过你赢不了我的,我们今晚好好赏月如何?”
“你想怎么样?”西陵雪沉声问。
“不想怎么样,看你紧张的,我只不过想和你赏月,听曲,谈心而已。我也不想强迫你,如果要做其他的,也要看你的意思。”暧昧的笑语在耳边响起,让西陵雪想狠狠的揍这个无耻之人!
打横抱起西陵雪,冷秋寒向河边掠去。
脑子里飞快思索脱困的办法,西陵雪在估量冷秋寒说的话,他真的不会强迫自己吗?还是他说的根本就是假话?
该死的吉小小,你醉死在温柔乡里了?
好!等你回来,我非要你陪我银子不可!
正想着,耳边传来破空之声,西陵雪一怔,只见冷秋寒抱着他,几个跳跃避开打来的暗器。
几个方位又传来破空之声,冷秋寒一皱眉,这打暗器的功夫实在是高,几个方位都是打的刁角,他现在抱着西陵雪不好避。
身形晃动,冷秋寒凭着超绝的轻功又避了开,但突然发觉不对,身形一顿,僵住了。
西陵雪拍拍手,自他怀中跳下,“真倒霉,你若不再快点,当心我罚你银子翻倍。”
“哎,我来得还算及时吧,你别老想着银子好不好?”吉小小的身影自黑暗慢慢而出。
冷秋寒明白了过来,吉小小用暗器打中了西陵雪,解开了他的穴道。
“喂,姓冷的,我警告过你的,阿雪是我的!不准碰他!莫非你有痴呆症?记不住我说的话?”吉小小瞟冷秋寒,言语中的警示意味甚浓。
“这家伙无耻,无耻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会听的。”西陵雪作无奈状。
“需要给他点教训吗?”吉小小问。
“算了吧,不合适宜。”西陵雪眼光上瞟。
吉小小顺他目光一看,只见不远的黑夜笼罩的屋顶上七道白影格外醒目。
“我懒得打架,你想打的话,自便。”西陵雪说完,转身就走。
“我也不想,我们回去渡良宵吧。”追上西陵雪,吉小小嬉皮笑脸的揽住他。
推开吉小小,西陵雪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冷秋寒的穴道被他手下解开,恨恨的瞪了吉小小一眼,“吉小小,总有一天要除去你才妥当!”
扭头见冷秋寒的走远,西陵雪叹气,“我们估计错了,苏二娘没行动。”
“是没行动,我离开舞袖那里,特地去她的画舫看了看,她和她的那群姑娘们正在画舫里陪客人。”吉小小道。
“那,莫非是冷秋寒和苏二娘是一伙的,把事情都告诉了她?”西陵雪皱眉。
“很有可能,我见他对苏二娘的态度可不象对贺章那样。”吉小小回想当时贺章和冷秋寒对决时的情况。
“那么也就是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拿回我的二十五万两银子了?”西陵雪眨眼,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结束的还真有点平静。
吉小小看他一眼,缓缓问,“阿雪,我问你一件事。”
转头看吉小小的笑容隐去,一脸沉,西陵雪笑了,“什么事?”
“你,真的不去风雨欲来楼?”
第三十七章
细细看着吉小小的容颜,看他眼里清明之光,西陵雪淡淡一笑,展开手中的扇子轻轻摇晃,“是你想我去,还是你想让我陪你去?”
吉小小嘴角上扬,“有区别吗?”
“你认为没有吗?”西陵雪笑的颇有意。
“阿雪,我知你的心思,你嘴上说,你不管了。但是,其实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对不对?”吉小小笑的可爱。
“但是,我是商人,不想做亏本生意。”西陵雪摸出雪炎令,手指轻轻滑过,“我立刻回扬州,继续安稳的做我的生意,不再和江湖有瓜葛。等到时限到了,拿回我的二十五万两银子。这么好的事,我为何要放弃?而要去风雨欲来楼那个危险的地方?”
“难道你经历了那么多,参与了一半,就此就罢手了?你心里不好奇吗?”吉小小凑过来,依旧笑眯眯道。
“我是好奇,但是事情最终还是会有个结果,到结束后,我只需要稍加打听就可以知道了。我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西陵雪笑道,月下的他,笑容更显几分缥缈。
吉小小收了笑容,叹口气,“我倒很想去,因为我是江湖人,而且已经被卷了进去,所以,想参与完。”
“你若要去,那么,我们各走各的路,你去风雨欲来楼,我回扬州,反正现在云紫纤已经放弃了。你也不需要我帮你挡了。”微微的苦涩浮上心,西陵雪转身向客栈走去。
静静的看着西陵雪的背影,吉小小低头,各走各的路?阿雪的意思……
苦味笼上心,西陵雪笑自己太傻,傻得要去爱吉小小,明知道吉小小一直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查出那三拨人是哪三拨,而且到现在还不肯放弃,要自己去风雨欲来楼。继续陷入这个旋涡之中。
可是,雪炎令,自己真的可以完全放开吗?
自己真的可以完全的放弃过去的一切吗?
转头看向吉小小,只见他仍站在原地不动,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看着是那样的孤寂。
“各走各的路,是吗?”凄凉的语调,吉小小没了以往的笑容。
西陵雪静默,两人一直以来其实都心知肚明,但是都不愿意去捅破那层纸。
痛苦的咬咬牙,西陵雪点头,“如果,你要去,我们当然就各自行动。等期限到了,你给银子就行了。”
说完,他大步离去。
吉小小怅然,失落的站在那里,他知道是自己太自私,但是,他不能功亏一篑。
雪炎令的秘密他必须查出来,但是,阿雪他……在情和利上,他必须做出选择。
阿雪他不去?那么……
躺在床上,西陵雪没有睡,他睡不着,想到吉小小他睡不着,他气恼,气恼到现在吉小小还想利用自己。他在怀疑,吉小小对自己的情是真的吗?还是在吉小小心里自己不如利益?
窗户被风吹的微动,突然间,一道黑影翻窗而入。西陵雪一警,翻身而起,“什么人?”
抬眼一看,月光照耀下赫然是吉小小。
叹口气,西陵雪和衣倒在床上,“你这么晚了,来我房间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睡不着,想你。”吉小小走到床边躺下,西陵雪也没推开他。
西陵雪翻身背对着他,“苏二娘如果动身离开了,那么,也就表示我的令牌彻底安全了,到时候我也就回扬州了。”
伸手抱住西陵雪,头埋在他颈间,吉小小呢喃,“你知道我会去对吗?”
“当然,你怎么可能不去?怎么可能就此放开和我一起回扬州?”西陵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冷淡道。
“我知你心里明白,其实我们双方早都明白,只是想自欺欺人,不想说破这一切。”吉小小苦涩道。
“但是,我只想你明白一件事,我对你的情是真的。我爱你这句话,绝对不是句假话!”吉小小带着浓情的话语让西陵雪转过头来。
低头猛的摄住西陵雪的唇,吉小小贪婪的享受着他的味道。
没有推开他,西陵雪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手滑到西陵雪的腰间,轻轻拉开他的腰带,手抚着他光滑的肌肤,渐渐向下探去。
西陵雪神智一凛,抓住吉小小的手,“不行!”
“为什么?”吉小小凝视。
“情是有,但是,我们都不坦诚,没有完全的交心,你放手吧。”推开吉小小,西陵雪拉过被单裹紧,“我要睡了,如果你想和我一起睡,就别再动手动脚。”
一夜睡的并不安稳,清晨,西陵雪睁开眼的时候,吉小小已不见了踪影。
起身出去,推开吉小小的房间,却见也是空荡无物。
他走了吗?西陵雪苦笑,苦得让他的心发痛。
心中的失落让他空寂的难受。
紧紧抓住衣衫,咬牙扭头,既然他走了,那么自己也离开吧。
“起来了啊,我刚才出去给你买了酥饼,来,尝尝。”吉小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西陵雪转身,只见他迎着朝阳站在走廊上手拿着个油纸包,一如往常的笑。
失落顿失,心一下被填满了,西陵雪的笑容展开,“你还真勤快,多谢了。”
吃过早饭,听客栈大堂里的人一直在谈论那才艺大会,取得第一名的果然是春月秋楼的头牌。
“对了,我打听过了,苏二娘似乎动身了,冷秋寒自然也跟着一起。”吉小小道。
“贺章呢,这两人去了,我想贺章必然也会去。这三人要是联合的话,不好对付啊。”西陵雪道。
“的确不好对付,但是以三人的身份,想他们也不敢明着来,只会来暗的。但,是暗的话,阴招就更多了。”吉小小说的一脸轻松,似乎事不关己样。
西陵雪微笑,“韩少律也不是省油的灯,想必自会有办法对付。”
两人正说着,有人进了客栈,四探望,“请问,这里可有位叫西陵雪的公子。”
西陵雪站起来,“我就是。”
“我家楼主有信给你。”来人恭敬的递上一封信后离去。
打开信封,抽出信展开,西陵雪眉蹙,看完后,目光变冷,扫了吉小小一眼。
“哟,韩少律邀你去风雨欲来楼继续商谈雪炎令之事,看来是想从你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吧。”吉小小吹声口哨。
“呵呵,这信来的还真及时。”西陵雪嘴角带着冷意。
心中却是失望,吉小小,你……
吉小小却是眨眼,还是维持他那看起来可爱的笑容,“阿雪,你会去吗?”
西陵雪沉默。
吉小小知道西陵雪气恼,不过,他还没告诉韩少律,韩少律就已经这样做了,看来韩少律真的是很了解自己的心思也很了解情况。信来的真是很及时。
由韩少律出面邀约的话,想西陵雪也不会怎么拒绝,毕竟不好拂了韩少律的面子,再说谈的也是正事。
半晌后,西陵雪长叹口气,“既然是韩楼主邀请,我怎么会不去呢?”
依旧是那两黑漆小马车,这回向北,去邢州,去风雨欲来楼,继续搅入这个江湖中去。
西陵雪看着车窗看的秀丽山川叹气,看来他真的是不能过平静日子。
不过,去了,或许也是了却了自己心中一个结,本来去和不去两件事就在天平上相持不下,虽然是不去占了上风,但最终的结果却是……
有去的打算,不是为了吉小小,而是为了雪炎令,为了自己本应该背负却又很想放下不管的责任……
第三十八章
转头看一眼吉小小,只见他靠在角落里,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西陵雪喟然,吉小小说爱自己,这个爱字的分量有多重?有多纯?是真正的爱情吗?还是他根本还没弄清他自己的心,根本就还没达到爱。
自己也一样,情是有,可是,那种生死相许的爱,或许还不够,不够……
说回扬州,就是想狠心断了这份情,重新过自己的平静生活。
吉小小沉思,阿雪不明白他的心思,倘若自己真让他回扬州了,那真就是各走各的阳关道了。想他留在自己身边,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怎么能放下呢?风雨欲来楼自己是必须去的,但自己不想放下阿雪。
不管用的手段是否卑鄙了点,他想他留下,或许当事情解决了,阿雪能体谅他所做的事,或许,爱更了,阿雪能原谅自己。
阿雪他,从未对自己说过爱字……
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由最开始的看不对眼到后面的渐渐心动,到现在的情转浓,而什么时候能真的交出自己完全的心,爱到浓烈,相许这一生呢?
“阿雪,到了邢州,我带你去邢州最好的酒楼怀乡阁喝酒,那里的‘金坛露’不比你的一浮春差哦。”吉小小抬起头来,满脸笑容。
“好啊,只要你给钱,如果真的酒好,那你得多买几坛给我,当是你补偿我的一浮春。”西陵雪的笑容也堆上了脸。
“我还是喜欢看你的笑容。”吉小小笑道。
“你给我银子,我会笑。”西陵雪话题又转到了银子上。
“你别一天开口闭口银子的,多想想我吧。”吉小小一脸无赖象。
“你?”西陵雪瞥他,“你还不如银子长得可爱。”
“没良心啊,银子哪比得我,想我吉小小风流潇洒。”吉小小大言不惭道。
“呵呵……”西陵雪开怀而笑。
马车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两人又恢复了原本的温馨。
韩少律站在风雨欲来楼大门口,看着吉小小和西陵雪自马车上跳下来,他等了他们十五天,他们终于赶到了。
“吉公子,西陵老板,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少律把他们让了进去。
坐在大厅里奉上茶,韩少律问西陵雪,“听闻西陵老板已经消弭了你那块雪炎令的灾祸,真是可喜可贺。不知,西陵老板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新的消息,无非就是那三拨人开始联手,全力对付风雨欲来楼。”西陵雪笑道。
“那么,果然他们真正需要的那块是我现在保存的那块。”韩少律表情漠然,“你可知,琴幕庄的琴赫天想把他女儿嫁给我。”
“好事啊,琴大小姐才貌双全,难得的佳人。”吉小小鼓掌祝贺。
轻抿口茶,韩少律冷笑,“琴赫天自知,这回的麻烦不是光用玄音杀就可以换的风雨欲来楼的保护的,所以才想把女儿嫁给我,此举对他大的有好。”
“这是自然,以风雨欲来楼的势力,琴赫天可谓是赚了,那你会答应吗?”西陵雪挑眉问。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韩少律不答反问。
“其实我想,琴赫天也想得知雪炎令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吧。”吉小小吹开茶叶,大饮一口。
“能有什么秘密?我翻来覆去查过好几了,什么都没查出。”说着韩少律从怀里摸出雪炎令扔给西陵雪。
西陵雪拿过,再摸出自己身上那块一对比,两块雪炎令完全一模一样没任何区别,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同。
“既然没秘密,那为何冷秋寒那帮人追的那么紧。”西陵雪掂量两块雪炎令,连重量都几乎一样。
“这也是我一直想弄清楚的问题,还有就是,这三拨人,真正是什么来头。”韩少律冷面更阴沉了。
“表面上看,一个雪痕宫少主,一个维龙帮帮主,一个春月秋楼楼主,根本不会有联系才对。撇开冷秋寒不说,贺章领导维龙帮有几年了,而且声誉还不坏。苏二娘建立春月秋楼的时间则更要久些,而且一直就只是个老鸨身份。完全让人摸不着头绪。”吉小小搔搔头道。
“秘密总会揭开,现在暂且放下这些不谈,我想知道韩楼主怎么对付那群人。”西陵雪抽出扇子轻摇。
“其实不瞒你们说,此时三拨人联手对我风雨欲来楼不利,前段时间江南七会盟主出冷月刀和八卦游龙剑剑谱再加十万两银子让我替他送一个东西到天山去给天山无寒宫。”韩少律道。
“江南七会盟主出的大手笔,而且你也不好拂了他面子,不过,这下风雨欲来楼精锐就减少了。”西陵雪道。
“不错,所以此邀请西陵老板和吉公子来还有一个不情之亲。”韩少律道。
“韩楼主旦说无妨。”
“我想出价三十万两请两位帮忙。”韩少律目光注视着西陵雪。
“三十万,大数目啊。”吉小小咋舌。
“你是想保住风雨欲来楼的声誉。”西陵雪一语点破。
“对。”韩少律点头,“如果西陵老板嫌钱不够,还可以再加,我也不急着立刻要答案,西陵老板先考虑吧。”
韩少律给他们安排在后院的赋音阁住,吉小小坐在桌边,手支头看着西陵雪,“阿雪,你会答应吗?”
“有银子啊,你说我会答应吗?”西陵雪笑眯眯道。
“你啊,给你银子你就干。”吉小小无奈。
“其实,既然来都来了,已经完全卷入不可抽身了,那么,不如答应得好。”西陵雪笑道。
“说的也是,但是,很危险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了,既然你答应了,也等于我答应了,记得到时候把钱分我一半。”吉小小眨眼。
“你想得美!”西陵雪瞪他,“不过你放心,我信奉安全第一,你也要小心自己。”
“好了,不说了,我回房了,赶了那么多天的路,我也累了。”吉小小笑着起身出去。
走廊上,韩少律一身黑衣背着手迎风而站,吉小小靠在柱子上冷冷看着他,“为什么出钱聘阿雪?”
“因为楼里目前人手不够。”韩少律冷声道。
“我让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涉险的,我不想让他对上冷秋寒,我只是想让他留在我身边,以及,看能不能最后取得他的原谅。”吉小小微微愠怒道。
“还少了一句,继续利用。”韩少律转头,冷眼道,“你认为如果真的是如我们所推测的那样,雪炎令中藏有东西,你取到了,据为己有,他会原谅你?”
“这不管你的事,这是我和阿雪之间的问题。”吉小小扭头,按下怒气道。
“你自认为是爱他,你究竟有多爱他,你的爱是建立在利用基础上的。而他对你呢,他对你说过爱字吗?他对你的情究竟又有几分呢?好好想想吧,这关系你的长久以来的心愿,以及整个风雨欲来楼!”韩少律冷冷说完,转身离去。
合眼,咬牙,吉小小靠在柱子上望天,韩少律说得对,我一直就是在利用西陵雪,我本来的打算就是为了利用他不是吗?
为何我会爱上他,而我爱的有多呢?
吉小小心里迷茫,他没尝试过爱情,第一尝到,却让他如此的苦,如此的找不到方向。
真的要为了自己,为了风雨欲来楼而舍弃那份爱吗?
吉小小突然发觉自己从头到尾就没有分清自己的心,看不清,也看不清西陵雪……也没看清那个爱字……
第三十九章
一灯如豆,西陵雪望着幽亮的烛火,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自己最终还是放不开雪炎令,做不到真的不管,不然,心里也不会下了决定,答应韩少律的邀请。
摸出怀中的雪炎令,触手的凉意让他心里轻颤一下,八年了,有多少回想过以前?有多少的问过自己,是否后悔过。
“还没睡?”吉小小的身影映在窗棂上。
“进来吧。”收起雪炎令,西陵雪笑道。
吉小小推门进来在他身边坐下,凝视他一眼,“不要答应。”
西陵雪眼睛微微一睁,“为何?按理说,你不是应该希望我答应才对吗?”
“你可想过危险性?”吉小小抚上西陵雪的脸庞,担忧道。
扭过头去,西陵雪缓缓道:“危险?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决定答应了。”
“阿雪!”
“不用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来这里吗?现在我来了,做点事不正好吗?”西陵雪低眉合眼淡淡道。
吉小小默然,正如韩少律所说,这样不是很好吗?有了西陵雪的帮忙……
“好了,我心意已决,我要睡了。”西陵雪开始下逐客令。
门关上,吉小小背靠着门,抬头望着走廊上摇晃的灯笼,阿雪,似在想慢慢了断与自己的情,他的态度已经转淡,淡的就如他们初识一般……
半晌后,吉小小狠狠一闭眼,罢了!事到如此了,该狠的时候还是要狠的!
为了自己长久的心愿以及为了风雨欲来楼!
柔和的阳光照在韩少律脸上,他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的笑容,因为坐在他对面的西陵雪刚说出了答应两个字。
吉小小合眼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那么,从今天起,还请韩楼主多照顾了。”西陵雪笑着向韩少律拱拱手。
“哪里,我是要多靠西陵老板才是,对了,吉公子,你呢?你和西陵老板不是一路的吧,如果我也出钱聘你如何?”韩少律的目光转向吉小小。
“钱就不必了,阿雪答应了,也就当是我答应了。”吉小小睁眼,笑的灿烂。
“太好了!”韩少律点头,“就拜托两位了。”
吉小小盯着枝头跳跃的小鸟发神,自他们来到风雨欲来楼已经四天了,却一直没有冷秋寒他们的消息,没动静,是还在探吗?
不过,吉小小更关心的是,雪炎令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风雨欲来楼的那块他研究过了,什么都没有,跟阿雪那块看起来基本一样。因为阿雪那块被还回来过两也就排出了要收集起五块才有作用的情况。
那么,秘密已经就藏在这快雪炎令里,但是,为什么,什么都找不到?
正想着,走廊头走来一人,吉小小抬头,那人看到吉小小又瞟到不远的西陵雪,愣了一下,而后继续向前走去。
“那人是谁?”西陵雪踱过来问。
“不知道。”吉小小摇头。
“他是风雨欲来楼风清堂的堂主黎言。”韩少律的声音响起。
吉小小扭头笑道:“前几天没看过他。”
“他才出任务回来,刚向我汇报过任务情况。”韩少律道。
“对了,冷秋寒他们有消息吗?”西陵雪问。
韩少律摇头,“没有。”
“郁闷啊,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但他们却没有动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吉小小抱着头无聊道。
“耐心点,总会有动静的。”西陵雪手中扇子敲他的头。
“是啊,会有的。”吉小小缓缓转头,突然意味长的笑了笑。
第二天,晴朗的日子,吉小小喝着上好坐在厅里与韩少律和西陵雪闲聊,黎言进来报告一些事后,转身离去。
吉小小看一眼黎言的背影,目光瞟向韩少律,“对了,韩楼主你把雪炎令收在哪里的?”
“当然不会放在身上,风雨欲来楼自有秘密藏。”韩少律低头喝茶道。
“秘密藏?”西陵雪眨眨眼,“想必是密室之类,你的那块值价啊,不象我这块,除了能换回那二十五万两银子,就没什么作用了。”
“但是,对于我们江湖人来说,不管怎么样,雪炎令毕竟是一个传奇的存在。”韩少律道。
“说得也是。”
依旧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三天,第四天夜晚,吉小小房里没点灯,他静静坐在窗边透过窗户缝隙看着窗外的一切。
这三天他都在钓鱼,就看鱼上不上钩了。
不过,他没告诉西陵雪他在布局,因为他不想看到西陵雪再受伤,再受伤的话,自己的心会痛,在自己欠了他很多的情况下,心会痛的更厉害……
西陵雪睁着眼躺在床上,他在等,等动静,他知道吉小小一开始就在钓鱼,不过,吉小小当初是怎么看出破绽的呢?
还有吉小小和风雨欲来楼的关系又是如何的呢?
正想着,有动静了,屋顶上有轻微的几乎快听不见的响动,若不是西陵雪一直在凝神,怕也是会忽略。
一道黑影闪过,西陵雪敏锐的发现那是吉小小。
探头出去,韩少律的影子也闪出。
西陵雪翻出窗外,跃上屋顶,既然收了别人的钱,那么活就是要干的。
临高一望,四下了又没了动静,静的一片死寂。
韩少律和吉小小行动的方向是一致的,但是吉小小在事前什么都没告诉自己,也没告诉自己何时会有响动,一切都是自己推断观察出的,而这几天也一直在守着,吉小小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西陵雪决定等,再等动静,韩少律和吉小小应该是去了风雨欲来楼的密室那里,黎言会在那里出现。西陵雪现在很想知道,吉小小是怎么一眼看出黎言的不对劲的,要看出一个人的不对劲,要是熟识那人才行。吉小小啊,你什么时候自己向我坦白一切呢?
正想间,东面墙头有了轻微树叶颤动,西陵雪眉蹙,向东边掠了过去,看样子黎言并不是一个人行动,还有接应的人?
翻上墙头,伏下悄悄一看,冷色月光下暗站了一个人,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是冷秋寒?!
冷秋寒终于行动了?!
再向四周看看,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贺章!
但却没有苏二娘的影子。
西陵雪屏息不动,细细观察,扭头看看,却迟迟没等到吉小小那边的动静。
怪了,不可能没动静的!西陵雪面沉思索,是继续看着这边还是去探查那边?
片刻后,他轻身而起,向吉小小那边飞奔过去。
风雨欲来楼的密室是在后院的雨雅阁,西陵雪刚到雨雅阁外的庭院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好!他心中警觉,立刻摸出一颗药丸吞下。
回头四看,只见一道黑色影子向墙头而去,西陵雪追了过去,一掌打出,黑影轻盈闪过,回招。
借着月光看体型,西陵雪发现那人是个女人,难道是苏二娘?
交手几招后,西陵雪发现不是苏二娘,因为那人的武功虽然不错,却不及自己,苏二娘的武功应该不会这么低才对。
刚才的幽香是迷香,那么这人是下迷药之人?吉小小和韩少律以及风雨欲来楼其余人没动静是因为中了迷香吗?
二十招后,西陵雪一掌打在那人肩上,正要捉住那人,突然眼前一,一道影子挥舞着白练过来,西陵雪翻身跳开一看,又是个女人!
但是,这人的武功却比那人高多了。
“苏二娘?!”西陵雪试探问。
那人缓缓拉下面罩,苏二娘那张妩媚的容颜展现在西陵雪眼前,“西陵老板好眼力。”
“呵呵,过奖。”西陵雪笑了起来,“不过,苏二娘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半夜当贼?”
“西陵老板也好兴致,当保镖当的不亦乐乎。”苏二娘礼尚往来回了过去。
“也不废话了,迷香是你和你的手下下的对吧,你们事先就混了进来?”西陵雪分析,他可不认为苏二娘有本事没有任何响动就能半夜潜进风雨欲来楼。
“对。”
“那么你们是扮成丫鬟进来的,真是委屈你们,不过,也令我们不好查,一直都没发觉的。”西陵雪笑道。
“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走了。西陵老板后会有期。”苏二娘说完,烟雾弹扔出,拉起她的手下借烟逃走。
逃走了?西陵雪眨眼,那么说黎言的行动失败了?那为何吉小小和韩少律却没了动静?
一脚踢开雨雅阁大门,赫然见黎言嘴角流血倒在门边,蹲下一探他的鼻息,黎言已经死了!
西陵雪环顾雨雅阁,依旧没有动静。
突然他想到了,东面墙外的冷秋寒和贺章,急忙跑去,翻上东面墙头一看,望见一群人在远打斗。
好你个吉小小和韩少律!原来早就有布置,没了动静是因为知道了冷秋寒和贺章带人在外接应,所以,悄然去包围,苏二娘怕是得知了这个所以先跑了。
西陵雪好整以暇的坐在墙头,看着这场热闹,既然吉小小一直没有告诉自己他的计划,那自己也懒得插手了,不如看好戏算了。
第四十章
混战中,有两道人影穿过包围飞身离去,西陵雪一见是冷秋寒和贺章,而吉小小也没让人再追。
晃着脚,西陵雪摇着扇子笑道:“这场戏真是好看。”
吉小小走到墙边,翻身跃上,坐在西陵雪身边,“呵呵,精彩吧。”
“是啊,我差点错过啊。”斜睨吉小小,西陵雪目光转冷。
“阿雪,别生气,我是怕你有危险,所以才什么都没告诉你。”吉小小急忙道。
“真的?”
“当然,我真的怕你再受伤,你可知道当我那两看到你受伤的时候,我心有多痛。”月光下,吉小小的目光是那样的真挚。
西陵雪低头,心中的滋味熬得他难受,真要断掉这份情吗?
“对了,你这的计划是什么?”西陵雪抬头问。
“是韩少律发现黎言的不对劲,所以我和他判断黎言可能是冷秋寒那边的人,他的目标那就应该是雪炎令。那么我们就将计就计引他上钩,那天我故意在问韩少律把雪炎令放在何,我料定他虽然出去了,却在外面偷听。”吉小小开始缓缓道,“当然,风雨欲来楼里还有别的人混进来,因为不可能靠黎言一个人就能取得雪炎令,但是,其余是什么人,我们却没查出,所以也只有引。”
“果然不出你们所料,等了几天后黎言行动了?”西陵雪问。
“对,”吉小小继续道,“雨雅阁的防卫我们放松了,而借口则是风雨欲来楼人手不足。于是黎言行动了,我和韩少律抓住了他,黎言则被韩少律所杀,因为我们发现他并不是黎言,而是易容的。”
“对了,有人放迷香,放迷香的是苏二娘和她的手下,她们装成丫鬟混进来的。我碰见了,但没抓住她们。但是,那时你和韩少律已经不在雨雅阁了。”西陵雪道。
“我们料到肯定会有人接应,所以事先在风雨欲来楼外做了埋伏,黎言一死,我们就从雨雅阁的后门出去抓接应的人了。”吉小小笑道。
“结果发现接应的人是冷秋寒和贺章。”西陵雪嘴角扬起,笑的轻。
“对,我看他们是因为知道这里人手不足,所以才来的,我觉得江南七会盟主托了风雨欲来楼这个任务应该和冷秋寒他们有关联。”吉小小低头沉思。
“应该是和苏二娘有关系吧,不是有传闻说,苏二娘和江南七会盟主的关系非同一般吗?”西陵雪说完,向里翻了下去。
转过身看向跟着跳下来的吉小小,“我想问,真的是韩少律看出黎言破绽的吗?”
“当然。”吉小小道,“黎言是他的手下,他肯定能敏锐发觉不对,黎言有时的言行举动和他平常不太一样。”
“是吗?”西陵雪淡淡一笑,转身向房间走去。
如果是易容,那么定然是查清楚了一切,不然怎么敢贸然混进来,应该不会出什么破绽才对,真的是韩少律从黎言的言行举动看出不对劲的吗?
“对了,真的黎言,我们查探过,他,唉……出任务的时候和手下都死了。”吉小小目光暗淡。
静静的看着吉小小,西陵雪正欲转身,吉小小一把抱住他,“阿雪,这你不会怪我吧。”
“有什么好怪的呢。”西陵雪低头。
头靠在西陵雪肩上,吉小小抱住他,抱得很紧,不想放开。
拉开吉小小的手,西陵雪眉扬起弧度,“去睡吧,忙了一晚了。”
两人转身回房。
吉小小在房门口看到了韩少律,淡淡问,“人跑了是吗?”
“没追到冷秋寒和贺章,但是不能继续追下去,那边肯定有接应之人。”韩少律道,“这回亏得你看出了黎言的破绽。”
“呵呵,”吉小小笑了起来,“冷秋寒他们定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他们派出的易容的人也不可能知道。黎言即使在外见到我,虽然不能说破我的身份,但是都会微微点头眼里带着恭敬,这是他的习惯。而,那人在见到我的时候只是微微有些愣,没有任何反应。我立刻就判断出他不是黎言。”
“这,他们杀了黎言,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韩少律冷漠的面上燃起了怒气。
“这笔帐会算的,我现在倒想看他们接下去该怎么办,这试探的意味比较重。”吉小小沉吟。
“我想提醒一件事。”韩少律的目光盯紧吉小小,“西陵雪是我出钱聘的人,那么,他拿了钱就该做事!”
“我知道,但是……”
“但是你担心他,怕他受伤!不要再用情来做事,如果这西陵雪帮忙,说不定我们会更有收获!”韩少律重重道。
吉小小默然。
“你要考虑到风雨欲来楼!你想它被毁吗?!狠点心吧,你不是一向能狠下心的吗?”韩少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合上眼,吉小小颓然靠在门边,这回真的是情在作祟了,居然没有告诉西陵雪任何事。
不能再有下了!
韩少律说得对,不能因为西陵雪而让风雨欲来楼的名声毁于一旦。自己要想到风雨欲来楼才行!
紧紧握拳,吉小小眸子变的阴冷,冷冷笑了笑,转身推门进去。
清晨,西陵雪坐在走廊栏杆上,望着不远吉小小的身影发怔,吉小小真的是爱自己……怕自己受伤……
地上的影子多了一道,西陵雪转头,见是韩少律,微微笑起来,“韩楼主早,昨晚真是抱歉没能帮上忙。”
“无妨,事情我们都理了,下,西陵老板尽力就是。”韩少律说的很客气。
西陵雪点头,“放心,既然我收了钱,就一定会尽职。”
韩少律转身离去。
吉小小看着阳光下的西陵雪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搂住他,西陵雪瞪眼推开他,“大庭广众之下,你搂搂抱抱成什么?”
“怕什么,我还巴不得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吉小小头一扬傲然道。
西陵雪冷眼,“乱说些什么?”
“不过,有人就是不识相,冷秋寒如果下再来,我定要让他尝到苦果!”吉小小恨恨道。
西陵雪摇头,“别提他,对了,你研究雪炎令有结果了吗?”
“没有,有什么啊,韩楼主研究那么久都没有。就这几天功夫,我又能研究出个什么结果。”吉小小叹气摊手。
“我想,冷秋寒他们应该知道,但是,不可能会告诉。”西陵雪道。
“那要怎么样才能从他们身上探得呢?”吉小小偏头。
“你把雪炎令交给他们,他们自然会去验证,到那时你就可以知道了,哈哈。”西陵雪大笑起来。
“你认为可能吗?”吉小小撇嘴。
“说笑呢。”
吉小小却沉默了,把雪炎令交给冷秋寒他们,雪炎令……他瞟瞟西陵雪,一个主意浮上心头,但他很快否定,不行,绝对不能那么做。
可是……不然怎么探得出了,为了雪炎令的秘密自己已经耗费那么多心血了,只要自己的判断无误,雪炎令藏有的定是自己一直想得到的那样东西,不能功亏一篑!
可是那样做的话,怎么对得起阿雪呢,阿雪绝对会恨他的,他们之间的情也就灰飞烟灭了!
内心的挣扎,让吉小小难受极了,他做不了决定,做不了……
“怎么了?”见吉小小面色不对,西陵雪关心问。
“没什么。”吉小小挤出一抹笑容,“对了,我不是答应带你去喝‘金坛露’吗?今天就去吧。”
吉小小起身拉起西陵雪向外走去。
第四十一章
酒杯中的酒色呈淡淡的黄色,阳光照耀下带微微金色,喝一口,醇香浓郁,西陵雪赞道:“好酒!”
“爱喝就多喝些。”吉小小说着又倒了一杯给他。
“对了,接下去怎么办?等着冷秋寒他们再送上门?”西陵雪放下酒杯问。
“恩,这样等不是办法,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拖下去不行啊,不如……”吉小小晃晃酒杯狡黠一笑,“不如,我们来引他们。”
“怎么个引法?你该不会是想用雪炎令来引吧。”西陵雪手指轻敲着桌子问。
“当然,不用这个引用什么引?”吉小小的笑容笑的越发的狡诈了。
“那说说你的计划。”西陵雪凑了过来。
“我啊,打算这样做……”
“引?”韩少律冷漠的面容转向坐在他右手边的吉小小。
“对,我先前都和阿雪商量过了,不引的话,总不能就这样守株待兔吧。”吉小小搔搔头。
“也好,把这件事了结了也好。”韩少律点头,“那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
“很简单啊,我们只要放出消息说,雪炎令中的秘密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们肯定就会心急的找上门来的。”吉小小笑道。
“其实早就该这么做了不是吗?”韩少律的目光变得凌厉。
“对,是早该这么做,但是一直找不到适合的人来引他们。”吉小小的目光转暗。
“你现在下定决心了?!”韩少律皱起眉头,“你舍得?”
吉小小扭过头去,咬牙,“我当然舍不得,但是……没办法啊!事情不能再这样拖下去!去天山那里已经调走了我们一部分人手,而且来回最快也要三个月时间!我们可没那么多功夫来陪冷秋寒他们玩!而且为这个事,我们已经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了。所以……我……”
“所以你,不想为也必须为之,那我问你,你真能放下你心中的那段情?!”韩少律厉声道。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吉小小转头怒吼。
韩少律默然,半晌后,缓缓开口,“既然你都不知道,那么,你能保证成功?”
“我……”吉小小低头,“我想,再向阿雪确定一件事……”
月光如水,淡淡的,清清的,吉小小坐在庭院的凉亭里看着站在庭院中赏月的西陵雪,清雅的身影,让他是那么的着迷。
“阿雪……”轻轻的开口,心里却有些紧张。
“什么事?”西陵雪转过头。
“你……爱我吗?”吉小小凝视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喃喃问。
西陵雪垂下头,爱……在自己心中,他明白,他爱吉小小,但是,到了现在,他却想断了这份爱,因为,到了这个境地,吉小小都还不向自己坦白,继续在暗中做他的事,或许,还在继续的利用自己,这样的人,叫他如何对他说个爱字?
见西陵雪不语,吉小小油然升起极度的失望,“你真的不爱我?你连那个爱字都不愿意说出吗?”
“我……”西陵雪抬眼看他,看他眼中的伤心,心中发痛,不是不爱,而是不敢。
“你说啊!”吉小小上前几步,紧握住西陵雪的肩摇晃。
撇头,挣开吉小小,西陵雪退后几步,黯然神伤,“或许,我们该,就此,结束……”
铺天盖地的失望涌了上来,吉小小惨然退后,“你……这是你的真心话?”
西陵雪捂着胸口,胸口阵阵发痛,“对,你的不坦白,造就了这一切,是你……是你,知道吗?!”
吉小小颓然无力,真的是自己吗?可是……就如韩少律所说,自己有风雨欲来楼的这份责任,当初和韩少律定下了誓言,要把风雨欲来楼推到武林第一的位置!要到武林第一,那么,自己的武功必须是武林第一!不然如何让人信服?!
然而那么多年来,自己就差那么一点了,一直无法突破,所以才一直在江湖上低调做事,不露锋芒。
倘若自己推测的没错,雪炎令中藏有的是雪痕宫失踪的最高内功心法的话,自己只要得到,那么,一切的一切就可以达成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又怎么能放弃了。
但是,这些都不能告诉阿雪,只因为阿雪他是……
“是我……是我……是我造成了这一切。”吉小小惨淡的笑容在月光下看着是那样的苍白。
西陵雪扭头,“所以,我们不如……”
说到这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心中痛得让他几乎无法承受,要舍弃一份情,居然是那么的痛苦。
不想再面对下去,西陵雪跑向自己的房间。
吉小小无力坐在凉亭里,呆呆看着月亮发神,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你确定了吗?确定要做了吗?”韩少律冷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沉默半晌,吉小小终于咬牙点头,“决定了!既然,我与他已经关系破裂,那么……”
“很好,既然你要想实现你的誓言,那么,还是需要做到心狠。”韩少律淡淡道。
“你是个无情的人。”吉小小苦笑。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情是什么。”韩少律还是一脸的漠然。
“算了,不多说了,做好准备吧。”吉小小起身,步履有些不稳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西陵雪关上门,背靠着门缓缓滑下,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吉小小的感情有这么了,不是一直在犹豫的吗?不是一直没有确定的吗?
为何,刚才那么想说出那个爱字,但是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能说!
抱住头,西陵雪觉得很是无力,自己为什么要去爱上吉小小?
吉小小一直瞒着自己是因为雪炎令的秘密?雪炎令的秘密?瞒着自己……难道说他知道自己是……
西陵雪猛的抬起头,如果吉小小知道的话,那么说,吉小小从一开始,就是从他踏进当铺的一开始,就是在利用自己?!
西陵雪突然想大笑,笑自己傻,笑自己笨,自己居然会爱上一个从头到尾都在利用自己的人!
吉小小!你!为什么!
眼泪轻轻滑落,西陵雪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痛的是那么的彻骨……
第四十二章
清晨阳光拂过,韩少律见西陵雪出房门时,脸上挂着他一贯的笑容,似乎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转头看吉小小哼着小调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满脸的轻松,韩少律不禁感叹这两人果然是虚伪惯了的,内心虽然痛苦,但是表面依旧装的很好。
“早。”笑嘻嘻的从韩少律身边过,吉小小愉快的打着招呼,“对了,事情开始布置了吗?”
“你是指放出消息的事?”韩少律问停下了脚步的吉小小。
“对。”
“放心,已经放出,接下来就等他们自投罗网了。”韩少律道。
“就不知,这回韩楼主可有把握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西陵雪摇着他不离身的扇子笑问。
“不能。”韩少律冷冷道。
“哦?”
“贺章好歹也是维龙帮的帮主,冷秋寒的表面身份是雪痕宫少主,而苏二娘也和江南武林的关系密切,杀了他们对我们也不利,不过只要让他们元气大伤,让他们在一两年内都不能有动静就行了。那么琴幕庄委托的事,我们也就算是办成了。今后再怎么,就和我风雨欲来楼无关了。”韩少律的话让西陵雪连连摇头,“做事不做到底啊。”
“不是我不做到底。而是,情况不允许我做到底。”韩少律说完转身离去。
“阿雪啊,”吉小小靠过来拍拍西陵雪的肩,“没办法呢,要在江湖上生存,有时就需要心狠点,不是他不帮,而是无法帮。”
轻扫吉小小,西陵雪扬起的笑容有些冷,“是啊,心狠,这点说起来,你也不逊色。”
话音落,甩开吉小小的手,西陵雪离去。
吉小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揪得痛,但是……已经到这步了,也无回头路可走了……
风雨欲来楼破解了雪炎令的秘密的消息已经放出去几天了,探回的消息也表明冷秋寒那边有蠢蠢欲动之势。
“差不多了,就在这一两天里,那边就会有行动了。”吉小小坐在偏厅里喝着茶对一旁的韩少律道。
“不过,我想,如果冷秋寒他们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风雨欲来楼可能会有些损失哦?”西陵雪环顾一下四周道。
“损失就损失,琴幕庄给的钱也足够弥补了,如果实在不行,就把他们引出风雨欲来楼。”韩少律一副稳如泰山样。
“引?”
“对,把战场换个地方,风雨欲来楼在城郊有个别院,吉公子带这块令牌去那里,那么,他们自然会被引到那边去。”韩少律说着把身上的雪炎令摸出来扔给吉小小。
“这么信任我啊?”吉小小接住令牌笑道。
“我相信吉公子的为人,毕竟无虚谷的名号不是假的,我呢,要坐镇风雨欲来楼,因为这边怕有失。”韩少律道。
“西陵老板呢?是留在这边还是去那里?”韩少律转向西陵雪。
“去那里。”西陵雪道。
“好,那么,今天还是明天出发呢?”
“恩,今天吧,早去早了,他们只要探得这边没有了雪炎令自然会跟过去,即使知道那边有陷阱,也只得闯了,我们就来个决一胜负!”吉小小握紧手中的雪炎令笑容越来越。
出了城门,林间小道,吉小小和西陵雪带了一些人向风雨欲来楼的别院行进。
“这真的可以把事情了结了吗?”西陵雪抬头望望天,上午的晴空已经消失,此刻乌云沉沉。
“但愿行,不过,阿雪,小心自己,其实我还是希望象上那样,我和韩少律去解决就行了。”吉小小叹道。
“你真是关心我。”西陵雪冷冷道。
“我知道你恨我的不坦白,但是,我只希望你记住,我对你的情永远都在。”吉小小的话令西陵雪不自在的撇过头去,“别再对我说这些了。”
他不想听,真的不想听,吉小小一方面对自己说着爱字,另一方面又在欺骗着自己。
“唉……”吉小小叹口气,转移话题,“对了,雪炎令,说真的,研究那么久都没结果,冷秋寒他们又是从何知道这雪炎令的秘密的?”
摸出雪炎令抛了抛,吉小小左看右看。
西陵雪见状从怀里摸出自己的那块递给吉小小,“你再对比对比看呢?”
左手托着风雨欲来楼那块,右手摊着西陵雪的那块,吉小小低头,“重量都差不多,而且,我真没看出有什么区别,那么冷秋寒他们是怎么判断出哪块是他们所要的呢?”
“莫非有什么特殊的方法?”西陵雪沉吟。
两人正说间,吉小小突然停下脚步,凝神细听,“有人!有人在跟踪我们!”
西陵雪扭头四望,看了半晌,转过头来,“虽然看不到什么人影,但是感觉的出跟踪的人不少。”
吉小小皱眉,“难不成,冷秋寒他们现在就杀上门来?”
“他们的消息来得这么快?”西陵雪话刚说完,暗器破空之声就传来了。
吉小小扭头向身后跟的十几个人大喊,“闪开!”
众人扭身,腾空避开暗器。
吉小小拉了西陵雪躲在一棵树后,面色凝重,“情况不对,看现在的情形冷秋寒他们不知道从何得到了消息,雪炎令在我们手上而不在风雨欲来楼,他们追过来了。因为我们放出了假消息,看来这回他们是要硬抢。”
“现在怎么办?”西陵雪冷静的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暗器接连而来,人影越来越接近,看来真的是要拼了。
“阿雪,听我说,我真的不希望你受伤,你的武功不如我,这样,我们换东西。”吉小小说着左手的那块雪炎令交给了西陵雪,“你拿着风雨欲来楼的这块立刻回风雨欲来楼,我拿你这块把他们引开。”
“可是……”西陵雪握着雪炎令皱眉,“你会很危险。”
“没事,我得把他们引到别院啊,那里设有埋伏的。雪炎令不能有失!”吉小小握住他的手道。
西陵雪犹豫,没动半分。
见人越逼越近,吉小小一咬牙,一推西陵雪,“走!”
西陵雪被推开几步,却见吉小小一招手,带了一群人掠起,向别院那里急奔。
追来的人一见,立即向吉小小那边追了过去。
西陵雪无奈,一跺脚,转身飞奔。
风声在耳边呼啸,西陵雪一路急奔,心里却是有些慌乱,吉小小这样真的很危险,风雨欲来楼本来人手就不够,要对付那边三方的人真的很勉强,如果还没到别院就被追上了呢?
但是,自己又不能让雪炎令落入冷秋寒之手。
矛盾的感觉在心里挣扎,西陵雪努力不让自己回头,一味的向前奔。
冷风吹的身上发冷,渐渐的心也平静下来,西陵雪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说,他们这去别院去的很秘密,都是乔装打扮后再出发的,冷秋寒他们的消息这么灵通?他们才走一半的路就追上了?
追?真的是追吗?看刚才的情形怎么感觉是早就在那里埋伏好了的?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却又讨厌的笑声在这小树林里响起,“呵呵,阿雪啊,好久不见了,还真有点想你呢。”
西陵雪冷着脸转身,“冷公子,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冷秋寒笑眯眯的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阿雪啊,见到你,我真是开心,不过呢,我现在也没时间叙旧。我现在只想找你要样东西。”
“呵呵,”西陵雪冷笑,“想要雪炎令?你认为你能从我手里抢走吗?”
“虽然我们交过手,但是,我想你一直都没使出你的真功夫,为了万无一失,我不得以请了帮手。”冷秋寒话音落。
贺章和苏二娘的身影转了出来。
西陵雪眉头皱起,奇怪了,他们这三人怎么都来了?都来拦截自己,那么,追吉小小的那边只是个幌子?
“少跟他说废话,速战速决,谨防情况有变!”贺章的话一说完,立刻向西陵雪扑了过来。
“哟,你还真是急性子,那么,我也来了。”苏二娘抿嘴一笑,一条白绫自她腰间射出。
冷秋寒剑出鞘,三人一起围攻。
西陵雪暗道糟糕,这三人一联手,自己万不是对手,怎么办?!
苏二娘的白绫打西陵雪上三路,冷秋寒的剑专走刁钻位置,贺章的峨嵋刺扫他下三路,三人的招数毫不留情,步步紧逼。
“其实,我也不想伤你,只要你乖乖教出雪炎令,我们立刻停手。”冷秋寒边打边道。
“做梦!”西陵雪的流星短剑挡住他的间,喝道。
“真是不识相,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三人的厉害!”苏二娘说着向贺章和冷秋寒一使眼色。
三人身形一变幻,雪残九象出,西陵雪睁大眼,这……居然三个人都会这门功夫,怎么会……
虽然苏二娘和贺章这门功夫不如冷秋寒,但是三人加在一起,足让西陵雪完全分不出残象和真象。
在晃眼间,胸口重重挨了两掌,五脏六腑立刻象移了位似的,翻江倒海的剧痛袭上,西陵雪一口鲜血吐出,翻倒在地。
趴在地上,剧痛让他头脑发昏,无力爬起。
抬头咬着牙,看着向他走来的三人,西陵雪喘着气,“你们……”
“阿雪,为何不听我的话,乖乖交出不就没事了吗?”冷秋寒蹲下来,手指捏住他的下颚道。
西陵雪用力偏过头,却又被冷秋寒正了过来,“你们……为何知道……雪炎令在我手里?”
“这个啊,我们先是得到消息说,你们破解出了雪炎令的秘密,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们也只有一试,必须立刻夺回雪炎令,所以,我们也只有冒险了。我们在风雨欲来楼里混进有人,得到的另一个消息是,你们在别院设了埋伏引我们上钩。还有就是,吉小小为了转移视线,保护好雪炎令,而把风雨欲来楼的那块和你的做了交换。”冷秋寒缓缓道。
西陵雪心里猛的一跳,睁大了眼,吉小小为了保护好雪炎令,把令牌做了交换?!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交换令牌,不是因为刚刚的危险情况而临时做的决定吗?!
难道说,吉小小他……
不容他继续想下去,冷秋寒从他身上搜出了雪炎令,放开西陵雪,苏二娘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扔给冷秋寒,“快用消玉液试试。”
冷秋寒接过瓶子打开,从里倒出一滴蓝色液体滴在雪炎令上。苏二娘和贺章都凑了过来,凝神看着雪炎令。
片刻后,冷秋寒狠狠把雪炎令一扔,怒道:“居然不是!我们上当了!这块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块,这块是西陵雪的!”
西陵雪呆了,血气上涌,鲜血自嘴角狂涌而出,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被骗了,被吉小小骗了!
什么换令牌,什么他去引开他们,什么在别院设埋伏,一切都是假的!
吉小小和韩少律肯定早就知道风雨欲来楼里有内奸,所以,故意让内奸得到在别院设埋伏,和自己换令牌的假消息!
而刚才在途中,吉小小手拿两块令牌,应该是乘自己回头看有人跟踪时,换了令牌的位置,所以,自己身上这块仍然是自己原有的那块!
自己才是那个诱饵!引诱冷秋寒他们让吉小小知道如何破解雪炎令中的秘密!那么此刻,吉小小一定就在暗看着所有的一切!
吉小小!你……
气得几欲发昏,西陵雪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痛!
他不相信吉小小居然心狠到这样利用自己!自己是个傻瓜,天下最傻的傻瓜!
雪炎令被扔回到他身上,冷秋寒,贺章,苏二娘眉头锁起,冷秋寒眸子中寒气直冒,“我们上当了!消息是假的!”
“不过,”他目光在西陵雪身上打了个转,“看你的模样,似乎你也上当了,对不对?吉小小利用了你?!”
西陵雪目光呆滞,怔怔的看着冷秋寒。
冷秋寒目光柔和下来,怜惜道:“你真是可怜,被他利用的如此惨,看来吉小小是利用了你,让我们告诉了他如何探出雪炎令秘密的方法。我们这回也是损失惨重,他现在就在暗看着的吧,我相信他一定在笑,在得意,对吧。”
西陵雪慢慢合上眼,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地上,那么的刺目,但他的心远比身上痛楚百倍。
这时,树林中人影闪动,吉小小的身影慢慢现出,而在他身后跟了一大群人。
“我们该走了,阿雪啊,真是同情你,早让你别跟着他的,可是你不听。可怜你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冷秋寒的话刺着西陵雪的心,心中的伤口越裂越大。
三人的身影纵起,冲开人群的包围,消失在远。
吉小小也没让人追,只是慢慢向西陵雪走来。
“阿雪……”他试探着轻声喊道。
“滚……”西陵雪嘴里挤出一个字。
“阿雪……”
“我让你滚!”西陵雪睁眼,眼中的怒火烧遍了全身。
吉小小呆呆看着他,握着的手指缝间鲜血滴下,刚才他一直拼命在暗隐忍,一直拼命告诉自己,不要不出去,为了风雨欲来楼,为了自己,一定要忍住。
指甲陷进了肉里,他丝毫不觉得痛,此刻他的心痛,痛的发颤。见到西陵雪惨白的容颜,鲜血染红的衣衫,他后悔了,后悔的想杀了自己!
自己,似乎做了很蠢的事……为何在之前他没有发觉,自己是个笨蛋呢?没发现这样做实在是愚蠢!他只想到了自己,只想到了风雨欲来楼……被利益冲昏了头,却忘了,这样做的后果……
“滚!”见吉小小越走越近,西陵雪拼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吉小小充耳不闻,继续走了过来。
突然,七道如鬼魅般的白影闪现在小树林里,众人只觉得一阵眼,白影晃过,风起,吉小小晃晃头,待白影消失,定睛一看,原本倒在地上的西陵雪没了踪影!小树林里除了他和他的手下,再无其他影子!
第四十三章
心的伤痕,痛,比身上的伤更甚百倍,痛的快无法呼吸,觉得喘口气都是那么艰难……无神的望着头顶上的床幔,西陵雪嘲笑自己,这就是被背叛的滋味?
一个人在说爱你的时候,在说关心你的时候,却又能做出如此的背叛行为,而偏偏自己这样的傻瓜又爱上了这样的人!
知道他一直在欺骗自己,一直在利用自己,但却没想到他能如此狠心,如此利用!
手指拽紧了被单,似要把被单撕碎似的,似乎被单就是那个他要恨的人,那个背叛了自己的人!
“少主……”试探的轻声呼喊在耳边响起。
西陵雪缓缓转过头,冷冷的看着站在床边的七个白衣人,“我不是什么少主,你们叫错人了。”
“少主,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回……”领头的白衣人最后一个字还没说话,西陵雪沉声打断,“我都说了你们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当铺老板而已。”
“少主,其实宫主他很想念你的。”不死心的继续,换来的依旧是西陵雪的冷漠,“想念?谁想念我?我又没什么亲人……”
“少主,宫主的脾气你也知道,是强硬了点。但是,这些年来他其实很想念你的,只是拉不下那个脸来。这知道出了雪炎令的事,而且和你扯上了关系,就派我们来暗中保护你。是我们保护不周,让少主受伤了。”白衣人说到这里,七人跪了下来,“请少主责罚!”
“责罚?我没权责罚你们,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少主。”西陵雪慢慢的撑起身体,翻身下床欲走。
“少主!你的伤还没好,不能行动。”一把扶出摇摇欲倒的西陵雪,白衣人焦急道。
“咳咳……死不了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多谢。”甩开白衣人的手,西陵雪捂着胸口缓缓向门口走去。
“少主!”领头的白衣人急的直跺脚。
西陵雪的一只脚刚跨出门,就听背后风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穴道已被点。
身体被扶住,领头的白衣人满脸歉意,“少主,对不住了,我们不能让少主再受伤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一直保护少主!”
“你……”西陵雪睁大眼无法动弹,只得任由他把自己扶回床上。
给西陵雪盖好被子,七个白衣人跪下,“少主,求你了……回去吧……夫人她,去年过世了……”
心中猛然一颤,西陵雪只觉头脑轰然一片空白,颤声不置信的求证,“你说……什么……我娘她……”
“夫人自你八年前离开后,就一直形容憔悴,盼望着你什么时候想通回去,渐渐的身子骨也不好了,终于在去年冬天的时候……”白衣人低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娘亲切温婉的面容在眼前浮现,眼泪落下,滑过苍白的容颜,西陵雪合眼,对不起,娘,是儿子不孝,没能见到您最后一面……
心身的剧痛让西陵雪再也承受不了了,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
最后一声听到的是雪影七使的惊呼,“少主!”
再睁开眼,窗外阴沉的天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西陵雪无力的躺在床上,他现在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做。
只想就这样躺着,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支撑的了。眼前浮现出娘的音容笑貌,心里难受之极。
严厉的父亲为何那么固执,而自己为何又那么倔强?
合上眼,思绪回到八年前……
八年前,自己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年少轻狂的小子,一心希望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去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看看。
不满意雪痕宫的规定,不准雪痕宫的人踏足江湖半步!
他觉得是雪痕宫太死板,不过是因为地位功绩太高,遭到他人嫉妒,导致江湖围剿,损失惨重,就变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自己认为,既然身怀武功,就该去江湖上有番作为!
长年待在这山上只会闷出病来,为此,他多和顽固强硬的父亲吵架。
最后,终于,翻脸了,自己被父亲狠狠打了一耳光后,为了赌口气,不听娘的劝告,背了包袱一个人闯下山去。
在自己踏出雪痕宫的宫门时,耳里听到的是父亲的怒吼,“你走!你走!你走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这辈子也别再回来!”
吼声中隐隐夹杂着娘的哭喊声。
气愤不过,咬了牙,自己终于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在江湖上游晃多日后,才发觉原来这个江湖不如自己当初想像的那么美好,刀光剑影的背后是钩心斗角,是尔虞我诈。
渐渐的,自己身上的钱光,头一尝到了没钱的痛苦滋味,在差点就快变成乞丐的时候,终于决定拉下脸,卸下自己的傲气,去找活干。
在别人屋檐下低头做了一年的活后,自己终于是忍不住了,本来就是怀有抱负的,不甘心在人面前低头的。所以,狠下心,当掉了娘给他的从小挂在脖子上的罕世的紫色暖玉。
用自己在那一年时间里学得的经验,仗着自己的武功,拉到一些人脉,在扬州开了家当铺。
而在几年的经营下,当铺慢慢发展起来,形成了现在的规模,而自己也被磨的圆润,磨的狡猾,磨的世俗。
而爱钱的本能则是在那时没钱的情况下折磨出来的。
每每想起雪痕宫,心里虽然痛,但是,在几年的盼望中也没见到父亲有派人看过自己,连暗中的都没有!最后失望了,决定这辈子真的不回去了!而且发誓不再动用雪痕宫的武功,要和雪痕宫断绝一切关系!就这样,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在这个世上生活,过平凡的日子。
就这样,甘于平静,每天在盘算声和账目中度过,直到,吉小小踏进他的当铺……
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爱上吉小小,或许是习惯,习惯了他在自己眼前的嬉皮笑脸,习惯了看他那张带着狡黠的娃娃脸,习惯了他缠着自己不放手……
紧紧握起拳头,西陵雪狠狠睁开眼,不能再想吉小小了!要忘掉他!要报复!绝对不原谅他!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吉小小所给他的,他要加倍奉还!
“雪承影。”西陵雪开口淡淡唤道。
领头的白衣人立刻推门而入,“少主……”
“我父亲他……”
“宫主他其实早就后悔了,但是,他爱面子,所以,始终拉不下脸来找你。这,出了雪炎令的事,本来是打算派人来解决的,却发现少主已经介入此事。他想看看少主在这八年中有没有长进,所以,就没有动声色。少主一路之事,宫主都知道,也满意少主的理事件的能力。不过,直到宫主查出一些事,怕你有失,所以命我们来保护你,但是,我们还是迟了一步!”雪承影自责的低头,“少主,宫主是真的很想你回去的。”
“我知道了。”西陵雪点点头,对父亲的不满和怨恨,早在听到娘亲过世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他知道娘一直盼望的就是他和父亲和好回雪痕宫,娘就一直这样的盼望着,至到最后……自己已经失去娘亲了,不论怎么,不想去失去父亲了,不管当初怎么和父亲吵架,怎么被父亲打骂,此刻,他已经不想再怨恨下去了。
“少主,”雪承影欣喜的抬头,“少主的意思是愿意回去了?!”
“待雪炎令的事情解决后,我想……或许,也该回去看看了……”西陵雪神色淡然,目光瞟向窗外,雨水冲刷着屋檐,似乎也冲刷着他心里的怨气。他欲撑身体来,雪承影见状连忙扶住他,在他背后塞了个枕头让他靠好。
“对了,你说,父亲查出一些事,才让你们来保护我的,那么是什么事?”西陵雪想起刚才雪承影的话。
“冷秋寒冒充少主之名,会雪残九象,是因为――他和雪痕宫有关联!”雪承影说出的话令西陵雪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准确的来说,是他的师傅和雪痕宫有所关联。而贺章和苏二娘则和冷秋寒是师兄,师姐的关系。但是具体的还没查清楚。”雪承影皱眉。
“那也就是说,他可能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西陵雪锁眉。
“很有可能,所以才接近少主的,而风雨欲来楼的吉小小……”雪承影小心的开口,看着西陵雪的面色变化。
吸一口气,西陵雪冷静下来,“无妨,你直说。”
“我们查出,吉小小很有可能是风雨欲来楼的幕后老板,而他也很有可能一开始就知道少主的身份。”雪承影咬咬牙开口。
出乎他意料的是,西陵雪一脸平静,“在小树林他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他当初才会选择我的当铺。至于吉小小的目的……”
“目的……怕是为了雪凝心法。”雪承影沉吟。
“雪凝心法?雪痕宫失落已久的最高内功心法?难道说真在雪炎令之中?”西陵雪的眉拧起。
“怕真是这样,雪凝心法,几代宫主都在查其下落,但是均未得到任何线索。这回,冷秋寒和吉小小如此热中于雪炎令,属下想,应该是和雪炎令有关了,不然的话,雪炎令对他们来说只是废物而已。”雪承影细细分析。
西陵雪略微一沉思,点头道:“没错,我记得吉小小曾试探过我,他说,说不定雪痕宫失传的心法和雪炎令有关,我当时觉得不可能,所以没在意。现在想来,他是早就有此怀疑,在最开始得到雪炎令被夺的时候就开始行动了。借被云紫纤追的借口来我的当铺,为的就是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线索,然后把我卷进这件事里,让我帮他慢慢破解出这事的一些疑点。他这招用的真是好!”
在说完最后一个好字,西陵雪的拳头紧握,指甲陷了进去,一丝鲜血渗了出去,怒气上涌,胸口又是剧痛起。
捂上胸口,急喘几口气,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
“少主,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煎药。”扶西陵雪躺下,雪承影急忙向厨房走去。
西陵雪长叹口气,都决定断了这情的,决定报复的,为何,心还是那么的痛……
第四十四章
坐在庭院的凉亭中,仰头喝酒,吉小小想要喝醉,喝醉了就可以忘记一切,忘记西陵雪那双带着恨意的眼,虽然那天西陵雪没有说出那个恨字,但是他眼里已经蕴满了对自己的恨。
本来不奢望他会原谅自己的,但是,在做了这件事后,发现自己真的很傻。伤害自己心爱的人的滋味原来是这么的痛,痛到他几乎无法承受。原以为西陵雪说不出那个爱字,自己就可以狠下心去伤害,现在尝到苦果了。
风雨欲来楼固然很重要,自己的心愿也很重要,但是,到了此刻,吉小小发现西陵雪对于他来说,比这些更重要……
啪的一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淡红色的状元红流了满手,在吉小小眼里看着却如血那般殷红。
“你后悔了?”韩少律的脚步响起。
“对!”吉小小猛然转过头去,“我后悔了!”
“你早该忘了他的,早该断下这份情的。”韩少律冷然看着他。
吉小小眼一睁,冲上去一把楸住韩少律的领口咬牙道:“我不象你那么无情!”
韩少律眯起眼,甩开吉小小的手,“在你救了我的那天,我发誓愿意跟你一起闯番事业出来的时候就对你说过,我是个无情的人,我只重视取得的结果,从不在乎手段!”
“而且,”韩少律沉下面容,“作出选择的是你,以前发誓要成为武林第一,要把风雨欲来楼推到天下第一位置的也是你!”
踉跄退后两步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吉小小无力靠着,“是啊,作出选择的是我,因为我是傻瓜,他恨我,他不会原谅我的,我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
“你其实一开始根本就不该爱上他!”韩少律的话向一把刀刺入吉小小的心,吉小小惨然一笑,“爱这个东西,怎么说得清,在无意识的时候,我的视线就离不开他了,爱看月下清雅的他,爱看他羞涩的容颜。当我察觉这些的时候,明白了心中的那份感情是爱,而要放下,已经很难了,或许再也放不开了……”
韩少律默然,静静看着吉小小,半晌后他叹口气,“不管什么样,事情已经做到这地步了,你不可以再回头了!”
摸出雪炎令,吉小小凝视着清冷月光下越发的寒冷的雪炎令苦笑,“就是为了雪炎令中的雪凝心法,我只要练成了,武功就可以大增,可以成为武林第一!就是为了它……”
“你最好快点把雪凝心法取出进行修炼,冷秋寒他们可能会立刻就来拼个鱼死网破。”韩少律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吉小小怔怔看着雪炎令,喃喃道:“阿雪,你在哪里……”
他知道那天带走西陵雪的是雪痕宫的人,他一开始就知道西陵雪是雪痕宫的少主。在第一块雪炎令被夺走的时候,他就盯上了雪炎令,想到他找寻已久的雪凝心法会不会跟雪炎令有关。费了很大番功夫才查出这任雪痕宫的宫主姓西陵,是个很少见的姓。思索了很久才想起,当光光当铺的老板也姓西陵,而且会武功,来历也不太明了,在那时他就怀疑西陵雪是雪痕宫的少主,认为他应该知道关于雪凝心法的一些线索。而正好云紫纤在追着自己,就以这个借口留在了西陵雪身边。
但是,进了当铺后却发现西陵雪和雪痕宫没什么联系了,而且对雪炎令的事也一无所知。正在自己打算放弃的时候,却有人来当铺当雪炎令,他知道西陵雪会被立刻卷入麻烦,想到可以利用西陵雪来帮他查出,夺取雪炎令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因为自己在还没有练成最高武功的时候,不能暴露自己是风雨欲来楼幕后老板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出自己的实力,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江湖争斗。
在冷秋寒冒充雪痕宫少主之名时,他看到西陵雪一直不动声色有些奇怪,而且西陵雪也从不提雪痕宫半句,想过肯定有缘由却没有去多问。在看到冷秋寒他们对雪炎令锲而不舍的时候断定了雪凝心法肯定跟雪炎令有关,尤其在发现冷秋寒他们要找到那块雪炎令是风雨欲来楼受托保护的那块时很是欣喜,但而后又很失望,因为韩少律检查了半天,都没看出那块雪炎令有何异样。
而且他不能告诉西陵雪这些,因为,西陵雪是雪痕宫的少主,他怎么能告诉他自己的目标是雪凝心法呢?怎么能告诉他,自己是在打西陵家所有物的主意呢。
就这样到了现在,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出利用西陵雪来引冷秋寒他们,引他们告诉自己破解雪炎令秘密的方法。
自己成功了,目的也达到了,但是,却伤害了西陵雪,骗了他,利用了他……
因为他不愿意对自己说那个爱字,因为他想断了与自己的那份情,所以,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样做,但是……但是,为何在做之前没想过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到现在眼前一直不时浮现出西陵雪那张惨白的容颜,被鲜血染的刺目的衣衫,以及他眼中那的愤恨。
慢慢合上眼,捂住胸口,心好痛,痛楚如波涛似的一涌而上,盖得他快无法呼吸了,快溺死在那痛楚的浪潮中。
滑下来坐在地上,吉小小神情恍惚,接下去该怎么办?还能挽回西陵雪的心吗?
他可能原谅自己吗?
月光如雪,清而幽,冷的如冰……
清晨阳光拂过,吉小小抬头看天,似乎是个好天气,三天过去了,费劲办法也没打探出西陵雪此刻在何,跨进偏厅,把雪炎令扔给坐在椅子上的韩少律,“来吧,把雪炎令中的东西取出来。”
韩少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消玉液和一些开玉的工具,小心的把消玉液滴在雪炎令的正面,片刻功夫就见雪炎令正面所刻的飞鹰抓日图的那轮太阳的边缘的玉色开始变色,拭擦干净,两人一看,本来看起来是完好无损的雪炎令此刻太阳边缘有了一圈细微的痕迹。
韩少律拿起工具运起内力小心的沿那圈痕迹撬了起来。
捣鼓了半晌,终于把那块轻轻掀了起来,吉小小看见里面露出一角丝帛,小心的拎着慢慢拉出来。
两人定睛一看,那方不大的丝帛上赫然用墨清晰的写着雪凝心法四个字!
“果然!是在这雪炎令里,不过藏的还真是隐秘,若不是用消玉液稍微腐蚀一点,根本看不出痕迹!”吉小小叹道。
“我们的功夫没有白费,那么,就尽快练着雪凝心法吧,练点算点,到时候也好对付冷秋寒他们。”韩少律说着,低头去想办法把雪炎令还原。
吉小小摊开丝帛细细看了起来,半晌后,他啧啧赞叹,“不愧是雪痕宫的最高内功心法,比我无虚谷的还高一筹!不过,我还疑问。”
“哦,什么疑问?”韩少律抬起头来挑眉。
“为何这雪凝心法会在雪炎令中,这是我一直想弄明白的,似乎连阿雪都不知道这个。”吉小小偏头思索。
“的确很奇怪,雪痕宫失了这心法,一直没找到的,是谁把心法藏在了雪炎令中。而且持有雪炎令的人,几十年来也没发现,这中间究竟有什么缘故。”韩少律也锁眉沉思起来。
“我想,冷秋寒他们可能会知道,不然他们知晓雪凝心法在雪炎令中的。不过他们这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吉小小眯了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
“这谜终究会解开的,想这些还不如想如何对付他们为好。”韩少律道。
西陵雪披了件外套站在他养伤的小院落的庭院中,看了看天,转头看跟在身后的雪影七使,“时间不能拖久了,相信冷秋寒很快就会再杀到风雨欲来楼去。现在给你们任务。”
凝视他们一眼,西陵雪沉声道:“先要告诫你们,任务只须成功不须失败,必须活着回来。”
“是!”雪影七使齐声道。
“相信现在吉小小已经取出雪凝心法,我们必须从他手上夺回来,因为那是我们雪痕宫的所有物。你们现在分为两边,一边去探冷秋寒他们的消息一边去观察风雨欲来楼的动静。待冷秋寒他们和风雨欲来楼斗上时,就乘这个机会,去引开吉小小,雪承影你带三人去围攻他,伤了他也无妨,只要能找回雪凝心法,手段尽可以用。其余三人去搜风雨欲来楼。因为不排除他没带在身上的可能性。”西陵雪的声音是冷的,冷得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明白!”
第四十五章
吉小小站在屋檐下,看着天色的变化,诡谲变幻,就如现在的形式一样,他们在明,冷秋寒在暗,所以,不知道冷秋寒何时会杀上门来,但是相信快了,不会再多久的。
比起冷秋寒来说,他心中真正牵挂的是西陵雪,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想去探查西陵雪的下落却又不敢去看,怕看到西陵雪眼中对自己的恨意……
秋,天黑的早,风卷着寒气而来,吉小小拉了拉衣领,冬天快到了……
先前才用过晚饭,此刻天已经黑下来了,抬眼再望望天,吉小小转身向屋里走去,脚刚踏出去两步,耳里就听见风雨欲来楼陡然起了慌乱声。
“着火了!后院着火了!”
吉小小大惊,飞身掠上屋顶一望,只见后院火光起,烟雾弥漫呛人,侍卫慌张的在灭火。
刚想扑过去救火,却又收回脚,不对!怎么会着火呢?后院是库房,一般来说不该起火的,难道是……
跳下屋顶,急冲冲去找韩少律,刚到韩少律所住的南院,就见韩少律的影子一闪而过,细看去,是韩少律在追人。
吉小小轻功施展,立刻追了上去。
追出去几步,突然想到不对,有折回了身,抓住韩少律身边的近身侍卫问,“楼主刚才去追什么人了?”
侍卫慌忙答道:“楼主刚才发现易容混进来的放火之人,立刻追了过去。”
放开侍卫,吉小小冷静的站在走廊上沉思,放火,是为了引开自己和韩少律的注意吗?还是……
正想间,就听身后砰的一声,扭头一看,刚才那侍卫咽喉中镖,倒地而亡!
“什么人?!”吉小小厉喝一声。
贺章的身影一闪,走了出来,“吉小小!把雪凝心法交出来!”
吉小小眉一挑,冷笑,“雪凝心法?你确定我有?”
“当然,你设计让我们告诉了你破解之法,当然就取出了藏在雪炎令中的心法,交出来吧!”贺章摊开手,冷凝他。
“这雪凝心法不是你的吧。”吉小小嗤笑起来。
“也不是你的!”
“呵呵,要我交出,你是在做梦吧。”吉小小最后一个字音刚落,就看几道人影自一旁的树丛,草丛里射了出来,直扑贺章。
“你以为引开风雨欲来楼的侍卫和韩少律,就可以自我身上取得雪凝心法了吗?没那么容易,早知道你们会来阴招,我又怎么会没准备呢?这是我风雨欲来楼的七大侍卫,会好好陪你玩的。我没时间,我还得去找冷秋寒和苏二娘,先告辞了。”吉小小的冷颜一敛,可爱的笑容又浮了上来。
贺章被七个人围在中间,一时之间难以突破,只得恨恨的看着吉小小离去。
判断了一下韩少律追出去的方向,吉小小的身形轻盈跃起,沿那方向飞掠而去,刚才收回脚就是因为看着韩少律所追之人的背影很熟,象是……苏二娘!
苏二娘亲自来引开韩少律,看来是想确定雪凝心法究竟是在谁手中!
追出风雨欲来楼,在夜幕降落的宁静的邢州街道上跑了半个时辰后,吉小小停下了脚,因为,他所站的小巷尽头的废屋中踱出一个人。
白衣在黑夜中看着犹为显眼,眼前之人,带着浑身的冷和恨,冷秋寒斜睨吉小小,“吉小小……”
“冷秋寒,你终于是出现了,我就说贺章和苏二娘都来了,怎么不见你的踪影。”吉小小好整以暇的抱着侧头看着冷秋寒。
“吉小小啊,我真佩服你。”冷秋寒面容的冷直透到他眼底,他带着恨意的目光射向吉小小,似乎想要把吉小小射穿似的。
“佩服?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冷大公子佩服的?”张开手,吉小小低头看看自己。
“能狠心利用自己所爱的人,这点难道不值得人佩服吗?”冷嘲的话语让吉小小的脸色陡然一变,阴沉下来,“我如何做,似乎不关你的事!”
“吉小小,你口口声声要我远离阿雪,对我说,他是你的人,我还以为你会多爱他,会如何的保护他,结果,却没料到,你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他而已。你对他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谎言!用你的温和去骗他,让他落的如此下场!”冷秋寒目光凌厉如箭,眼中的恨意了。
吉小小暗咬牙,心中的痛刺得他难受极了,“住口!冷秋寒!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管不着!”
冷秋寒似乎没听到吉小小的话,犹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可笑,可恨,我没料到我对他真有点心动,或许我对他心动是在还没见到他的时候就……不过,吉小小,你!绝对配不上他!你已经没有资格了!”
“住口!”吉小小狂怒,冷秋寒所说的刺着他,刺到了他心中最痛楚的地方,痛得他想杀了冷秋寒,一剑杀了他!
冷秋寒停了口,冷瞟一眼吉小小,手一挥,七个白衣人立刻自他身后闪出来,围攻而来。
“我让贺章前去,果然引出了你的随身侍卫,现在,八对一,看你有什么办法突围,你不如乖乖把雪凝心法交出来,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冷秋寒边说着,身形动了,插入七个人之中,双掌挥出向吉小小打来。
吉小小凝神,在八人的包围之中游走。
八个人的配合默契,包围圈越缩越小,吉小小没有丝毫慌张,依旧神定气闲的挡住八方攻击。
冷秋寒眉一蹙,雪残九象正要使出,却突然发觉不对劲,在这寒冷的空气中隐隐有股幽香,转头一看,只见他的七个侍卫有些脚步不稳,偏偏倒倒。
“迷香?”冷秋寒一惊。
“对。”吉小小拍拍手,收掌看着七个人接连倒下。
“你居然用迷香?!无虚谷的人还用迷香?!”冷秋寒惊讶。
“哟,无虚谷的人就不能用了吗?我又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什么手段有效我就用什么。我在衣袖上熏了点,挥掌的时候就散出去了。冷公子真是功力厚,闻了‘流香’都居然还没倒。”吉小小抄着手,笑容满面的看着冷秋寒。
流香!冷秋寒怒目,最顶级的迷药,他错估吉小小了!从来没看过吉小小用迷香之类的东西,就对他大意了!该死!
牙一咬,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的,这又失败了!可恨之极!
冷秋寒用最后的力气身形拔起,掠上屋顶,几个跳跃后消失在远。
吉小小也不追,理理衣衫转身欲回风雨欲来楼,就在他刚转身之际,四道白影袭来,吉小小机敏闪身躲过,有些诧异,七个侍卫不是都中了迷香倒地了吗?怎么会……
抬头一看,微微一怔,眼前的四个白衣人不同于那七个人,虽然都是一身白,但是,这四人的武功显然高得多,人也冷得多。
“交出雪凝心法。”雪承影冰冷的目光盯着吉小小。
看着雪承影,吉小小心弦一颤,“你们是……阿雪的手下?!”
他一提到西陵雪,雪承影的目光立刻凝结,“交出雪凝心法!”
吉小小没答,四张望,“阿雪!阿雪!”
雪承影眼一眯,身形动,一掌打了过去,其余三人立刻围上。
吉小小脚步移,双手握成拳,内力运起,打了出去。
一拳敌住两人,目光却瞟四周,既然西陵雪的手下出现了,那么他人就有可能在附近。
但是,四周除了笼罩在黑夜中的屋宇房檐外,没有其余人影。
雪承影的身法快如闪电,轻如雪飘落,飘忽的让人有些捕捉不到方向。
其余三人也是如此,吉小小心神收回,果然是真正的雪痕宫之人,只是四个手下,功夫都臻至一流高手了。
如果不小心应付,自己可能会有失。
就在这时,左边屋顶上闪现一抹白影,夜色浓得让人有些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那身形熟悉得让吉小小心猛震,阿雪!是阿雪!
就在这闪神之际,雪承影的掌印上吉小小的左肩,吉小小被震的倒退数步,鲜血涌上喉头,雪承影窜到他身前,待吉小小还来不及反应,手一抓从他怀里拉出一张丝卷。
雪承影翻身倒退回来,另三人上前挡住。他展开丝卷,低头借云间透下的微弱月光一看,只见丝卷上写有雪凝心法四字,心中一喜,抬头向站在屋顶上之人说道:“少主,雪凝心法夺回。”
屋顶上,西陵雪的声音是冷淡的,仿佛来自远般飘渺,“好,我们走。”
“阿雪!”吉小小急了,快步上前。
西陵雪扭头,淡凝他一眼,不说话,只用带恨的目光看着吉小小,但在看到吉小小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后,心里一抽,立刻撇过头去。
吉小小怔怔看着他,心痛如刀绞。
雪承影带了三人跃上屋顶,西陵雪微微点头,“做得好,我们走吧。”
五道白影在黑夜中跳跃,几闪之后,没了踪影。
吉小小脚一软,跌坐在地,呆呆的看着西陵雪远去的方向,阿雪,是我对不起你,你……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吗……
第四十六章
拿到雪凝心法西陵雪却没有欣喜的感觉,眼前一直浮现出吉小小那双带着凄然的眼,为什么他有那样的表情?为什么……
能狠心利用,伤害自己,还会有那样的表情,他后悔了?后悔又有什么用?!他做都做了!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
展开手中的丝卷,西陵雪凝神一看,眉头皱起,再看几行,紧紧拽住丝卷,“吉小小!算你狡诈!”
雪承影一见,忙问,“少主,怎么了,莫非……”
“这是假的!”西陵雪狠狠扔了丝卷,靠在椅背上重叹口气,“我还是错估了他,他本就是一个奸诈狡猾之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我们取到雪凝心法了。”
“少主,属下该死,属下事先没有查清楚。”雪承影慌忙单膝跪地请罪。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我也失策了。”西陵雪摇头,“冷秋寒他们也失败了,不知道他们下一步又会采取什么计划。还是吉小小会主动出击呢?”
风雨欲来楼
吉小小躺在床上,无神的看着头顶上白色的床幔,韩少律坐在床边叹气,“你别被情所困,事已至此,你该想的是如何对付冷秋寒和西陵雪!”
合上眼,吉小小惨然道:“你说的轻松,你以为陷进了情这个旋涡里就能很快挣扎出来吗?我清楚明白我的心,我爱他!一生都爱他!”
“那你怎么办?”韩少律眉头锁紧,愠怒道,“难道你会为了他,而让你多年的心血白费?!你不为了自己也该想想风雨欲来楼!”
“别拿风雨欲来楼来当理由了!”吉小小猛的睁开眼撑起来,眸子里闪烁着怒火,“我想自私一也不行吗?!”
“你!”韩少律惊怒的握紧了拳头。
叹声气,吉小小又颓然倒了下来,“够了,风雨欲来楼现在不也挺好的吗?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地位了。”
“你变了。”韩少律放下手,无奈浮上,“你变的不是以前那个有雄心壮志的吉小小了。”
“是啊,变了,早就变了,因为有了他……”从怀里慢慢摸出丝卷,吉小小苦笑,“但是,丝卷还在我手,我又骗了他,他得到的只是假的雪凝心法。”
盯着丝卷,韩少律眼珠转了转,“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真要把雪凝心法还给他,要不,先抄一份下来。”
“抄,他还是会恨我,因为,这是雪痕宫不外传之密,抄一份,等于我还是偷学了,等于我还是对不起他……”吉小小的苦涩蕴满心头,看得韩少律直叹气,“真不明白,为何情有这么大的魔力。”
“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吉小小云淡风清笑了笑。
“对了,接下去怎么办?你现在有伤,不如……”韩少律的话还没说完,吉小小打断,“我的伤不要紧。冷秋寒这失败了,那么下会孤注一掷了,因为,再拖下去对他们极为不利,他们人员折损,而我们去天山的人正在赶回来的途中。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与其坐在这里等他们杀上门来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吉小小翻身起来,苦恼之色一扫开,眼中光芒大增。
“哦?你有好主意?”韩少律看着吉小小精神上来,心中欣慰几分。
“我想这样,我带雪凝心法去无虚谷!”吉小小嘴角扬起笑意,带狡黠的笑意。
“无虚谷?”韩少律目光转转立刻明白了过来,“好主意!”
“把雪凝心法交给我师父保管,任他是谁也别想从我师父手中夺到!”吉小小笑道。
“而且,无虚谷中机关密布,想进入都是难入登天。”韩少律冷漠的面容上也有了一丝喜色。
“可是……”话头一转,吉小小转过头来,“这只是个假消息。”
韩少律闻言眉头一皱,“假消息……莫非你想……”
“对,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把他们引往无虚谷,在离无虚谷口还有十里的地方,有个葫芦口样的地形,在那里布下机关埋伏,把他们一网打尽!”吉小小的主意引得韩少律拍手,“妙计!葫芦口样的地形,在口上堵死他们,他们往后退就是无虚谷,但是,进入无虚谷就是九死一生!”
“如果成功,就可以把这事了结,说不定还可以引出幕后之人。”吉小小道。
“幕后,你是指冷秋寒他们三拨人之间的联系?”韩少律问。
“对,我相信他们必定是出自同一宗,也就是说,在他们背后有人指使他们。”吉小小道,“而且,我还想知道为何雪凝心法会藏在雪炎令中。”
“不过,你有考虑过西陵雪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吗?”韩少律的一句话让吉小小脸色一变,黯然神伤,“为了保证计划的成功,我会去找阿雪,希望他能配合。”
“配合?你认为他会吗?他那么恨……”说到这,韩少律一下收口,因为吉小小的脸色已经变的凄苦,“你说得对,他在恨我。而且,怕我再欺骗他,不会听我的意见。”
“那么你……该不会是想把雪凝心法还给他吧!”韩少律眯了眼,寒霜笼罩。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丝卷,那让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最上乘的武功心法,吸引力是那么的大,但是,在自己心中却有更重要的东西,远比雪凝心法重要的多。这是在自己做错后才发现,原来,西陵雪才是自己真正最想要的。
长叹口气,吉小小露出一丝微笑,“好了,事情我会圆满解决的,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不用多管了。韩少律,我对不起你,我可能……不能实现当年我许下的诺言!如果你想实现你的理想,不放弃的话,那么我就把风雨欲来楼全交给你了!”
“吉小小!”韩少律气得颤抖,一把揪住吉小小的衣领,咬牙道:“你真的要放弃?!当年你救了我后,我要报恩,你的条件是让我跟着你干,而且你对我的承诺是,会让我们的事业成为武林第一!你真的要背弃这个诺言?!”
“因为我找到了比武林第一更重要的,他才是我这一生中最想要的,我不能失去他。”淡淡的微笑是那样的飘渺,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吉小小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
看着吉小小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笑容,韩少律心中一震,放开吉小小,人软了下来,瘫在椅子上,或许他早该知道的,当知道吉小小爱上西陵雪的时候,自己就该知道,终有一天吉小小选择的是西陵雪而不是风雨欲来楼!
第四十七章
似乎又平静了下来,冷秋寒和吉小小又没了动作,西陵雪看着窗外飘飞的落叶,眼前浮现出吉小小的笑容,想起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想起他眼中的温柔和关切,想起他对自己说那个爱字。
手捂住胸口,胸口一阵阵发痛。
“少主,没事吧,是不是你的伤……”雪承影一见急忙问。
“无事,”西陵雪摆摆手,“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
“是心在痛。”西陵雪惨然一笑。
雪承影默然。
西陵雪在心中嘲笑自己,不管吉小小对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始终忘不掉他,要断掉那份感情是何等的艰难。
吉小小就象一根刺牢牢的扎在自己心中,扎的自己心痛。
时间过的很快,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暗中却是波涛汹涌。耐心的等待之下还没有任何动静,西陵雪在盘算是否要自己先采取行动,还是等吉小小和冷秋寒之间互斗。上的事过去后,吉小小肯定是把自己也列入了敌人的名单里了。他既然那么执着于雪凝心法,无论如何他肯定是不会放弃,那么,自己与他最终势必要成为完全的敌人!
敌人……自己与他竟然到了这一步,是造化弄人吗?
西陵雪讽刺的苦笑,却见雪承影走进来轻声道:“少主,有人求见。”
“哦?”西陵雪挑眉,“求见?什么人知道我在这里。”
“那人是……”雪承影咬牙,“是吉小小!”
西陵雪蓦地睁大眼,“吉小小,他……”
“不知道他怎么打听到少主的下落了,上门来要求见少主,说有要事相商。”雪承影道。
西陵雪低头沉默。
该见吉小小吗?要事相商?难道又是想骗自己?利用自己?不过……
缓缓抬起头,西陵雪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可是少主,吉小小……”雪承影不放心。
“没事的,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也正好有些事想和他单独谈谈。”西陵雪挥挥手。
雪承影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当吉小小跨进房门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那个他日夜思念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清雅,只是那背影中透着苦涩与哀愁。
“阿雪……”轻声的喊声让西陵雪慢慢转过声来,冷漠的目光扫了过来,“吉公子,不必喊那么亲热,你我之间没什么关系的。”
“阿雪!”西陵雪的冷漠让吉小小受不住,上前一步急道:“阿雪,我探查了好久才探查到你的下落。原谅我好吗?”
“原谅?”西陵雪嘴角勾起嘲讽的微笑,“你吉公子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用做出的此事,人不都是自私的吗?需要什么原谅吗?”
“阿雪,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我已经后悔了,完全的后悔了!原谅我好不好!”吉小小凄然道,西陵雪那陌生的话语让他的心发颤,他受不了如此的冷淡。
吉小小的话令西陵雪扭过头去,“你现在这样说还有什么意义,你做都做了。你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在你做之前,你就只考虑到了你的风雨欲来楼,而没想过我。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的爱?!”
吉小小心一颤,苦涩道:“我是个傻瓜,傻到去伤害你。我爱你,这点绝对是真,我知道自己伤害你很,要做出怎样的补偿,你才会原谅我呢?”
抬眼看一脸凄楚的吉小小,西陵雪黯然合眼,“补偿?你能补偿吗?对了,说正事比较好,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见西陵雪不愿意再谈下去,吉小小长叹口气,他本就没奢望西陵雪能很快原谅自己,“我想主动出击,去引冷秋寒,希望你能配合我。”
“配合?呵呵,怎么样的配合?”轻笑两声,西陵雪的话语带着不信。
“我用雪凝心法引冷秋寒去无虚谷,在那里设下埋伏,我知道你想等我与冷秋寒相斗时,乘机夺回雪凝心法。但是,这我希望你不要动。这是关键,是我能否与冷秋寒了结的关键!”吉小小振声道。
西陵雪目光炯炯在他面上一扫,坐下来,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吉公子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是吗?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这不是又一的利用我呢?还有,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夺到雪凝心法是一回事,冷秋寒是另一回事,冷秋寒与雪痕宫有关,我不可能不管!”西陵雪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厉声道:“吉小小!我告诉你,你的话,我不会再信。自你我认识以来,有几你说的是真话?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而已!从你踏进我的当铺开始,只因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阿雪……”吉小小慌了起来,“我不是……”
“你别再解释了!你能一边说爱我,一边利用我,你狠,你够狠,偏偏我傻到去爱你!本来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你,要断了对你的感情,但是,我终究没做到!导致被你欺骗,被你伤害。是我傻,是我蠢!”西陵雪再也忍不住爆发了,他恨吉小小!只因为他爱他,所以才更不能容忍他对自己的背叛!
手扶着桌子在颤抖,西陵雪强忍着心里的悲痛。
吉小小脚一软跌坐在椅子里,他伤西陵雪伤的太,而他头一从西陵雪口里听到那个爱字,但是,却是在如此情况下说出来的。
两人静默着,低垂着头,慢慢平静自己的心。
良久,西陵雪叹然,“你走吧,我不会再信你了。还有,你我之间就这样一刀两断,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不!”吉小小跳起来,大喊一声,“绝对不!”
“够了!吉小小,我不想再受到伤害!你走!走!”西陵雪转过身决然道,他要断掉这份感情一定要断掉,不管自己的心有多痛!
“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即使我把雪凝心法还给你。”吉小小颤声问。
“还给我?”西陵雪扭过头,“我怎么知道你没再抄一份,没有记下雪凝心法的内容?原谅?你要我如何原谅你?我西陵雪从头到尾没有对不起你一分,而你却欠我太多!”
绝望蔓延到全身,吉小小的心痛的让他几乎无法站稳,他没料到西陵雪是如此的坚决,是因为爱的太,所以恨也太?
怎么办?怎么才能求得西陵雪的原谅?他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
看着西陵雪那张素白的容颜,那眉,那眼,吉小小突然一眯眼,手一抖向西陵雪抓来,西陵雪一惊,闪身躲避,“吉小小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说我欠你,那么,我就让自己欠你更多,让你这辈子都记住我!”吉小小边说,边向西陵雪进攻,招式凌厉,步步紧逼。
西陵雪皱眉,“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再继续,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扇子打偏锋,专走刁钻位置,吉小小灵巧避开,正待西陵雪欲抽出流星短剑时,他突然衣袖一扬,白色粉末洒出。
西陵雪没料到吉小小来这招,急忙闭气,可惜还是晚了,吸进了一点,顿时感到全身无力。
伸手一捞把欲倒的西陵雪揽入怀中,手指滑过他的脸,吉小小苦涩道:“对不起,我用了‘蚀骨软筋散’。”
“你……”气愤的西陵雪浑身不能动弹,只得愤恨的盯着吉小小。
低头轻轻在西陵雪唇上落下一吻,吉小小抱起西陵雪就要走。
西陵雪急了,张口要叫雪承影,却被吉小小点了黑甜穴,人陷入昏睡之中。
吉小小透过窗户缝隙看了看窗外,眼珠一转,衣袖一拂,在屋里洒下几乎淡不可闻迷香,抱了西陵雪从后窗翻出,还故意弄出巨大的响声。
雪承影七人听到屋里有异动,心中一惊,破门而进,刚一进,立刻惊觉不对,迷香入鼻,七人缓缓倒下……
当西陵雪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间陌生的屋里,欲起身,浑身依旧无力,苦笑一下,看来蚀骨软筋散的效力还在持续。
床边坐着吉小小,他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西陵雪。
“你想怎么样?”西陵雪沉声道。
手抚上西陵雪的脸,吉小小笑了起来,“阿雪,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得到你,但是,你一二再,再二三的拒绝了我。而到今天,你想彻底与我来个了断。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手慢慢滑下,滑进西陵雪的衣衫,西陵雪的眉拧起,“吉小小!你卑鄙!”
“阿雪……我爱你……”梦呓般的呢喃,吉小小的手拉开西陵雪的腰带,人也贴了下来,“阿雪,我先前对你说的都是真话,为何不信我。我不想你受伤啊,而且我也必须和冷秋寒来个了结,我必须赢!”
温热的肌肤相触,西陵雪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的,吉小小,你……
唇紧贴在西陵雪耳边,吉小小轻声道:“我没办法了,只有出此下策,我会带雪凝心法去引冷秋寒,但我会让你留在这里几日。这里很安全的,你留在这里我也放心。你如果去了,会受伤的,因为这是最后的决斗了。我知道你想和冷秋寒了结雪痕宫之事,但,在我伤了你一后,我不愿意见到你再有任何的伤害。冷秋寒之事就交给我吧。我会代你解决的。而且,我也不能保证我自己无事,风雨欲来楼我放弃了,一切都交给韩少律了。雪凝心法,等我把事情了结了,一定会还给你的。”
西陵雪的心一抽,此刻吉小小的话是真的吗?
“阿雪,我怕我会死,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因为,冷秋寒他们身后还有幕后之人,那人是谁,有什么样的能力。我查不出,所以,我不排除自己会死的可能。但我希望你没事,我自私,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想先得到你,不然,如果我死了,会终身遗憾的。”
吉小小的话字字敲入西陵雪的心,让他迷茫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带着炙热的话语是发自吉小小的内心吗?
身上的滚热让西陵雪几乎无法思考了,他想推开吉小小却力不从心。
一波波的快感传入,让西陵雪身体颤抖,脸很快烧的通红,他承受不住了,想推拒这份让他心惊的感觉,然而,自己却是那样的无力……
当剧痛传来时,西陵雪眼睛霎时睁到最大,嘴唇颤了颤,声音终于冲破了禁锢,“啊……”
指关节发白,本来无力的四肢,手指却突然弯曲,死死拽住了被单,被单被他抓出几条的痕迹。
一滴眼泪缓缓落下,相遇已然是错,为何一直错到至今……
当鸟鸣声入耳。阳光拂进时,西陵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身边已没了吉小小的影子,陡然想起昨日之事,西陵雪猛然起身,然而下身传来的剧痛让他无力倒回去。
吉小小!西陵雪恨恨的握住手,他……为何,就这样的自私?!
手一握,才发觉手里有东西,慢慢张开一看,西陵雪眼睛瞪大,这是……雪凝心法?!
手中握有的丝卷,清楚的告诉西陵雪这是雪凝心法,再仔细看,是真的雪凝心法!
吉小小!西陵雪心猛的收紧,他把雪凝心法留下了?!
为何?他不是要拿去引冷秋寒吗?
难道,昨天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不愿意自己插入争斗后受伤,他要自己去面对那一切?还有,他昨天说到,他有可能会死?!
心跳的厉害,西陵雪吃力的翻身起来,糟糕了!自己没有告诉吉小小,自己猜测的是幕后之人很可能是冷秋寒他们的师父,既然能教出武功高强的三个徒弟,那么师父的功夫定是不可测!
危险!吉小小既然把真的心法还给了自己,那么,他带的肯定是假的,他真的是打算最后一拼了。他真的是要代自己去解决冷秋寒?!独自去面对?!
运气调息,西陵雪发现真气提不起来,吉小小对自己下了药,是想留下自己,想自己安全……
咬咬牙,无声的泪再滑下,西陵雪颤抖着手,握紧了雪凝心法。
他……这,没有骗自己!他终于不再自私了……
第四十八章
理好衣衫,西陵雪忍着身体的不适,挪到门边,他要去找雪承影,他要去帮助吉小小!刚把门推开,两道人影拦住他,“对不起,西陵老板,你不能离开这里。”
西陵雪怒瞪两人,“我是要去帮助吉小小!”
两人面无表情道:“吉公子吩咐过,不论怎么都不能让西陵老板离开。”
握了握无力的拳头,西陵雪暗骂,该死的吉小小,你就打算这样去送死?就这样留下我一人?我不怨你了,也不恨你了!可是我不能见到你死去!
楸心的痛,西陵雪倒退两步,吉小小难道你就这样抛下我?!
这时,一阵风拂过,七道白影掠过,门口守卫的两人砰的倒了下去。雪承影正欲下杀手,西陵雪急忙喝道:“住手!”
雪承影收手,赶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西陵雪,“少主!没事吧!我们大意了,遭了吉小小的道!中了迷香,失职了!”
其余六人立刻单膝跪倒,低头请罪,“请少主责罚!”
“起来吧。”西陵雪叹口气,“你们没什么责任的。”
雪承影把西陵雪扶到屋里坐下,刚想开口问吉小小究竟做了什么,目光瞟到西陵雪白皙的脖子上的一点红痕,立刻惊讶的睁大眼,霎时间怒气涌上,“少主,吉小小他……”
见雪承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西陵雪了然,淡淡一笑,“没什么。”
“怎么会!他该死!属下要去杀了他!”雪承影愤怒了。
“可是,我不恨他。”西陵雪的笑容转为苦涩。
“为什么?”雪承影无法理解,在吉小小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后,少主为何不恨他?
“因为我爱他……”幽幽长叹,西陵雪呢喃道:“他是为了我好,不想我受伤,而把我留在这里。在他去对付冷秋寒之前,他想自私最后一,所以他对我……因为他有可能会死……”
“少主!别被他再骗了!”雪承影急急提醒。
西陵雪回眸淡笑,“他这回没有骗我,他说他要用雪凝心法去引冷秋寒到无虚谷,然后布下埋伏。但是,你看,这个是什么?”
丝卷塞到雪承影手里,雪承影展开一看,惊讶道:“雪凝心法?这……”
“这是真的,是他离开之间给我的。”西陵雪低下头,担忧起。
“他……怎么会……”雪承影看着雪凝心法心中疑惑大升,他不明白,不明白吉小小为何要放弃。
“他是为了我而放弃的,他留下真的,带份假的。因为我先前不听他的安排,所以他只有想办法把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不想让我受伤,而自己独自去面对危险,甚至死亡……”说到这,西陵雪悲伤蕴满眼眸,“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愿意放弃了,因为爱我而放弃……而我也爱他,所以他最后的自私,我不会恨他,最后的自私是他与我之间的情……如果他什么都没做,到最后是与我的永别,那我自己都不会甘心!”
咬牙站起来,西陵雪眼里闪着坚定,“雪承影,你们中了迷香,既然解开了,是不是因为你们身上带有雪痕宫的灵药?”
“对。”
“那好,有带血莲丹吗?”西陵雪急问。
“有!”雪承影说着伸手摸出个小瓶递给西陵雪。
“太好了!我真气被制,有了血莲丹就可以冲破了禁锢了。”西陵雪急忙打开瓶子,倒出血红色的药丸一口吞下。
“少主,难道你要去帮吉小小?”雪承影皱眉。
“对!”
“可……”
西陵雪摆手打断,“别再说了,不论怎么,我都要去帮他!这不仅是他的事,也是雪痕宫的事以及我自己的事……我现在运气调息,你们七人去做准备。我功力一恢复,我们立刻出发。”
雪承影见西陵雪心意已决,无奈点头,“是!”
吉小小带着十个人,走在去无虚谷的路上,他那张可爱的脸上浮现的是淡如烟的笑容,他在想韩少律对自己说的话。韩少律还在气,在气自己,为爱而放弃。
可是,如果选择的是雪凝心法而不是西陵雪,那么,只会追悔一生。事业,可以再建。只要自己有能力。但,爱――错过,就是一生的痛,再也无法挽回……
没了风雨欲来楼又怎么样,只要自己这能不死,那么今后可以和阿雪一起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事业,这样不是更好吗?
想起那晚的缠绵,吉小小眼里的笑意,他终于得到了心爱的人,就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望一眼前方的路,望不到头,就如接下去要发生的事一样探不到底。冷秋寒他们的幕后之人是谁?武功计谋有多高?自己都不知道。
那人为何到现在一直没出来?冷秋寒他们和雪痕宫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依旧存有许多迷,或许到最终决战的时候才会揭晓吧。
无虚谷离邢州不远,赶得快五天就可到,吉小小叹气,万不得以可能要惊动一直隐居的师父,师父啊,是徒弟不肖了!请原谅我!
阿雪,也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如果我能不死,你要把我怎么样都行。
林间风刮过,树叶哗啦作响,赶了四天路了,望前面,那个葫芦地形已经近在眼前了,中间一条通道直通无虚谷,两旁是不太高的山坡。韩少律应该把什么都布置好了,现在就等引君入瓮了。
想到这,吉小小一挥手,身后的十人加他一起掠起,展开轻功飞奔。
刚到葫芦地口,吉小小的脚步停下,警觉的看向四周,片刻后,他嘴角扬起微笑,“冷秋寒,贺章,苏二娘,既然已经到了,就出现一见吧。”
话音落,三棵大树上分别跃下三人,白衣的冷秋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吉小小,黑衣的贺章一脸的不屑和冷漠,红衣的苏二娘巧笑倩兮。
“这好像是最后一了?”冷秋寒踱步上前,森冷之声缓缓道。
“是啊,我也不想继续耗下去,风雨欲来楼的人手也有限,经不起长期折腾。”吉小小叹口气,摊摊手。
“吉公子,何必呢,就交出雪凝心法吧。”苏二娘媚眼一转,声音婉转动听。
“少跟他废话,抢就是,鬼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贺章冷冷道。
“哟,说交就交啊,没那么好的事吧。”吉小小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丝卷晃了晃又立刻揣回去,眼角余光瞟了瞟,现在还没进入葫芦地,看怎么样把他们给引进去。
“你要金子,珠宝,美女,我们都可以给你,做个交易怎么样?”冷秋寒面容上扬起一丝冷笑。
“抱歉,我对这些都没兴趣,风雨欲来楼的声誉比这个更重哦。”吉小小伸出手指晃晃。
“也是,不然你怎么会想到回无虚谷呢。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无虚谷!擅自闯入者有去无回!”贺章阴森森道:“我们也不想和你多说了,上!”
上字一落,周围突然涌出不少人。
吉小小向身后十人使个眼色,十人围成个圈把他围在中间。
冷秋寒一挥手,手下立刻冲上去。吉小小冷笑连连,围在外面的十个人,双手连弹,雷火弹打出,巨响震天,飞沙走石,烟尘弥漫。
冷秋寒三人被震得倒退几步,挥开烟雾,只见吉小小在全力向无虚谷冲去。
“追!”
在吉小小的脚刚踏进葫芦地时,冷秋寒的手成爪型爪到了他背后。吉小小头也不回的打出几枚暗器,冷秋寒急忙变身形躲过。
右边苏二娘的白练飘舞,索命般的缠向吉小小的脖子,吉小小匕首出鞘,脚步并不停缓,直割过去。
左边贺章的掌打来,吉小小左手衣袖一挥,牛毛针密密射出。
左右两边的人被逼退,吉小小正要再加快点速度,抬头却是一愣,冷秋寒已经追到自己之前,急忙一翻身在寒光闪烁间闪过冷秋寒的当头劈下的一剑。
落地,喘两口气,吉小小直起身笑道:“逼那么紧干什么?”
冷秋寒回头看看身后,“马上就要到无虚谷了,不过,我们会在此把就你解决!”
吉小小转身看,他的十个手下已经被冷秋寒他们的手下所杀,而苏二娘和贺章左右而立,带着杀气直盯着自己。
吉小小不慌,拍拍手,又理理衣衫,神定气闲的微微一笑,“你们认为就凭你们三人能解决了我吗?”
“怎么解决不……”贺章的不字刚出口,就听两旁山坡上有响动,三人一惊抬头望,只见山坡上数枝火箭齐发,三人立即闪身躲开,再扭头看吉小小,却见他灵巧的飞跃过去,左边山坡上露出韩少律的影子,抛下一根绳索,吉小小拉住后,韩少律一用力把吉小小拉了上去。
“三位和你们的手下,我们就在这里好好招待你们哦。请看脚下。”吉小小笑眯眯的向他们挥手。
冷秋寒三人低头一看,多枝火箭射入地面几分,只听下面似有引线燃烧之声,用脚拨开泥土一看,大惊失色,地下埋了不少火药!
第四十九章
抬头看吉小小脸上微微的笑容,冷秋寒只觉得刺眼,但当下来不及多想,后面无退路,只得想前冲。三人身形飞掠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面的无虚谷冲去。
爆炸声震天响,夹杂的飞石碎块,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天摇地动般,吉小小摇晃两下不稳,干脆趴倒在地,眯了眼仔细看冷秋寒三人的动静。就见火光中有一道黑影飞进,拎了三人冲出火的包围,向右一转,要上右边山坡。
右边山坡上的弓箭手箭矢齐发,却被那人仰天一声长啸,内力溢出,震的口鼻出血倒在地上。
吉小小和韩少律心头也不免一阵猛跳。
“好高的内力。”韩少律一抹头上的看转头却看吉小小紧皱眉,见他目光缓缓转向自己,沉声道:“你回去。”
“不!”韩少律一口拒绝,“这当口我怎么能回去呢?”
“听说我,这人的武功高莫测,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而他应该就是冷秋寒他们幕后之人。风雨欲来楼不能没有人,我已经把风雨欲来楼交给你了。所以你有责任保护好它!风雨欲来楼还有这么多兄弟,全靠你了!”重重拍拍韩少律的肩,韩少律只觉得肩头的责任是那么的沉重,“不……”他还是摇头,“你交给了我,但它也是你的,你不能就丢下我们这些兄弟不管,你要答应我,活着回来!听到了吗?!”
回他一个笑容,吉小小用力点头,“我也舍不得死啊,除了你们,还有阿雪,我都舍不得啊。”说到这,他用力推开韩少律,“既然我答应了你,你先走!”
韩少律一咬牙,翻身从山坡后面下去,望一眼吉小小,见他站起身来,迎风而立,看着对面大笑起来,“我说那个缩头缩到最后终于出来的老乌龟,能否告诉我一下你究竟是谁?”
心里默默祈祷一下,韩少律狠了狠心向葫芦口外奔去。
“好狂妄的小子!你谴走你手下,以为就凭你一个就能对付了我吗?”烟雾还未散去,看不清那人脸,只听他洪亮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狂傲。
“呵呵,”吉小小冷笑起来,“我虽然不见得能对付你们四个,但是,我手中有你们很想要的东西!”他重重强调最后两字。这时烟雾散去,对面四人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条丝卷晃了两晃,“如何?别轻举妄动哦,实在不行,我来个玉石俱焚!”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仍然带着一抹微笑,但却笑的令人心寒。
“你舍得?!”被爆炸弄的满面烟土的冷秋寒抹一把脸吼道。
“我怎么舍不得?我已经失去阿雪了,失去这个也没什么了……”吉小小笑的凄然,望着被风吹的飘舞的丝卷,惨然道:“就为了个名,为了个利,弄得失去自己心爱的人,我是最蠢的!名和利,或许还有机会再得,但是,失去他,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回了……”
手一握,紧紧握住丝卷,吉小小收回茫然的神色,冷静的看着站在冷秋寒,贺章,苏二娘身前的一名年纪四十开外中年人,他外表看上去很一般,但目光中的阴狠足可以看着那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和冷秋寒他们是什么关系?”吉小小笑问。
那人冷扫吉小小一眼,回头看了看道:“这三个是我不成材的徒弟!”
“哟,原来是徒弟啊。”吉小小装着恍然大悟道,其实他本有几分猜出,这下更肯定了,“那么,这样说来,你还真有计划啊。苏二娘和贺章显然是潜伏在中原武林已久,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就这个雪凝心法吗?为了这个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心血吗?!”
“呵呵,当然不光是这个,但是有了这个就是我成功的关键!”那人冷笑连连。
“那我可不可以再问问,你与雪痕宫又有什么关系。”吉小小目如箭矢尖锐的射向那人。
那人眸子一眯,阴冷道:“你没必要问那么多!而且死人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话音一落,那人如流星,速度快的惊人向吉小小奔来,吉小小见不妙,转身就向无虚谷跑。他知道自己没获胜的把握,但是只要能进无虚谷,那么他就赢了!
那人的速度很快,吉小小也很快,但是,却在渐渐缩短距离。而且冷秋寒三人又从侧面包抄过来,吉小小的手摸进怀里,触到几颗霹雳雷火弹。
待那人离他只有三步远的距离时,他手向后扬,扔出了霹雳雷火弹。借爆炸的冲力,吉小小向前猛跃,眼看就要到无虚谷口了,却见那人狰狞了张脸拦在他面前,“哼,你太小看我们了!”
冷秋寒三人也追了过来把吉小小包围在其中。
吉小小回头看无虚谷内还没动静,心下一阵急,师父!你难道闭关还没听到响动吗?
“东西交出来,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那人一步步逼来。
吉小小眼珠一转,依旧维持他的笑容问,“慢着,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们的门派吧。不然我和你们斗了那么久,都还不知道,岂不是很委屈?”
那人停脚瞪了他一眼,“也好,告诉你,你也死个瞑目。我叫祈挚常,我们的门派,哼,说来你们这些人也不会知道。现在你可安心了吧,我就送你去黄泉。”那人说完,掌出如风,轻柔如水,但吉小小知威力极大,立刻闪身扭腰躲过,但是,后面一条白绫立刻缠了过来封住他的退路。
吉小小见情况不妙,手自腰间一抽,软剑‘流光’出,扫断后面的白绫。贺章长啸一声双掌击出,打向吉小小的腰椎,而他侧身那一瞬间,冷秋寒的宝剑立刻杀到,横扫过来。吉小小见避无可避准备硬生生挨贺章一掌也好过冷秋寒的宝剑横扫。
这时,一道寒光插入其中挑开冷秋寒的剑,吉小小也乘此,躲开了贺章的掌。插入进来的那人拉着吉小小腾空跃起,落到左方一块空地上。
吉小小抬眼一看不由得大喜,“阿雪!”
西陵雪横剑冷扫他一眼,语调冷冰冰的,“你想就此丢下我一人?”
“我是怕你受伤,此战凶险,况且和雪痕宫牵扯甚,我怕你有个什么意外。”欣喜之情滥于言表,他没料到西陵雪如此快的解了迷药赶来,心里是喜,但却又是担忧,听西陵雪这话,象是不生自己的气了。顿时忘了此刻凶险的情景拉了西陵雪上下直看,附耳在他耳边轻声问,“那天我没弄疼你吧。”
就见西陵雪的耳根子刷的一下红了,瞪了吉小小一眼,却不答话,而把目光转向祈挚常,冷秋寒见是西陵雪到来,目光中的眼神尤为复杂。
“我不记得雪痕宫何时和你们有了什么牵扯,我也很想知道,这位前辈究竟和我雪痕宫有何关系。”不卑不亢的语调,清冷的话语让祈挚常看他几分,冷冷而笑,“好个雪痕宫的少主,看来叫我最心爱的徒弟的去假冒你,还有损你几分气势。”说罢,看向冷秋寒,冷秋寒自惭的低了头。贺章却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冷秋寒,苏二娘理理散乱的鬓发,媚色一收,倒添几分英气。
“我很想知道的是,为何雪凝心法会藏于雪炎令内,令我雪痕宫几代人寻找都没下落。而为何你却知在雪炎令内,这又是为何。如果你知晓,我猜测你与雪痕宫定是有什么渊源!”西陵雪拎了剑,回头瞟一眼跟了过来的雪影七使,只见他们与自己一样迷惑,就知这人的来历实在是隐秘。
“哈哈哈哈,”祈挚常突然狂笑起来,笑的风云变色几分,“渊源,是啊,是有渊源,这渊源还长得很呢!可以上溯到第一代雪痕宫宫主那里去了!”
“你可知。”祈挚常眯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走近一步道:“你可知,我这门派的开山师祖就是你那雪痕宫第一代宫主的师弟!”
第五十章
“第一代宫主的师弟?!”这话惊的西陵雪倒吸口冷气,他万没料到雪痕宫与他的渊源竟然这么!吉小小心里也一声惊叹,不过,这么看来雪炎令内藏雪凝心法就是那祈挚常的开山祖师所为了?但,为何直到现在才来夺雪炎令呢?
他的疑问也是西陵雪的疑问,按住不动声色收去脸上的惊讶,西陵雪镇定问,“雪凝心法是你祖师从雪痕宫中所盗,藏于雪炎令中?!”
“对!”祈挚常眼有得色,但豁然又暗淡下来,“可是祖师却把这个秘密带进了他的棺材里,若不是我无意开棺发现了,那么我还不知道呢。”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西陵雪很想弄清楚这折腾了他这么久的缘由。
“哼。”祈挚常斜睨西陵雪一眼,“你作为这代的少主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不如不知的好,你只需要知道把雪凝心法乖乖交给我就行,你带你这几个手下来根本不顶用!交出来我就考虑留你一命!”
见他不肯说,西陵雪有些懊恼,但是,接下去也容不得他多想了,因为祈挚常已经动了。动作非常快,目标是吉小小!
吉小小软剑挥出,缠住祈挚常的双掌,反正一扭,却不料祈挚常冷笑一声,手一挥,混厚的内力震的吉小小倒退几步。
西陵雪想要去帮忙,冷秋寒三人则逼了过来,雪影七使一见立刻围住西陵雪。
西陵雪却推开雪影七使走上前一步,手中流星短剑一指冷秋寒,“我们把我们之间的帐算清!”
“好!”冷秋寒一口允诺。
苏二娘皱了眉头看向冷秋寒,“你别草率行事?”
“我的事,你们不用管!”冷秋寒冷冷道。
“哼,仗着师父对你宠爱,你就乱来!这要不是你最开始不愿和我们联手,告知消息,我们怎么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一又一的去夺那块无用的令牌,导致现在弄成这样!”贺章恨恨跺脚。
“哼,那又如何?我必须和他把事情说清!”冷秋寒全然不理会苏二娘和贺章,慢慢向西陵雪走去。
雪承影担忧的看看西陵雪,却见西陵雪眸子中带自信向他点点头,他立刻带了六人围住苏二娘和贺章。
“我们好好来对决一场,算清你以前轻薄我的帐!”西陵雪话语冷冰,眼角目光注意到吉小小,见他能应付祈挚常,心下宽慰几分。
当下注意力放到冷秋寒身上,冷秋寒见他眉宇间的冷傲已经流露的对自己的愤恨,心下不禁一阵怅然,“我轻薄你,你以为我是在戏耍你吗?我若当真对你没有意又怎么会轻薄你?”
西陵雪睁大了眼,不置信的看着他。冷秋寒苦笑,“师父为了要得到雪凝心法让我假扮你。虽然他大概描述过你的样貌,但是我始终想见见最神秘的雪痕宫的少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师父又叮嘱过言行要谨慎,一举一动要有风范,我就更好奇了。心里一直在猜测,在幻想。不过,第一见到你的时候真有点失望,我以为你在那世俗中磨的太久,磨的只剩那市侩之气了。可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你依旧是雪痕宫的少主,隐藏在你爱钱的表象下的仍然是你清冷的气质。尤其是月光下的你,所以,我动心了。可是,你却爱上了吉小小。你可知,那我伤你时心有多痛,想就此狠心了断。但再看到你时,却发现还是无法断开。”
“别说了!别再说下去!”冷秋寒的句句带情的话听的西陵雪心中颤了颤,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对于冷秋寒他没有情,只有恨。流星短剑刺了过去,“冷秋寒我们立场不同,所以,不论怎么样,我们都得分一个胜负出来!”
比冷秋寒前两交手更快的速度让冷秋寒心里一惊,西陵雪左手挑他右肩,右手削他腰际。冷秋寒急急侧身,脚步后移,轻功运起,这才躲过,当下小心谨慎应付西陵雪。
他剑走偏锋,专刺刁钻位置,西陵雪冷笑一声,招招挡住。冷秋寒眉一拧,雪残九象使出,西陵雪见状哈哈大笑,“雪残九象,你练得还不到家!”
话音一落,西陵雪的残象出现在冷秋寒眼前,速度比冷秋寒的快得多,让冷秋寒冷汗直下,分不清眼前的真与假。
银光闪起,西陵雪自残象里伸手一剑挑中冷秋寒的肩,再飞起一脚,踢中他胸口,冷秋寒飞跌出去,吐出一大口鲜血。
冷秋寒挣扎起来抬头看西陵雪见他冷眼扫了扫自己,连连摇头,“你怎能使出我雪痕宫的武功来对付我?以前我发了誓不用雪痕宫的武功,所以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今已经决定回雪痕宫,所以就凭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不再看他,转身跳入吉小小那边的战圈。冷秋寒被他的话震的血气上涌,睥睨而视,傲然清冷的西陵雪,这才真正的西陵雪!
苏二娘和贺章被雪影七使的默契配合杀的手忙脚乱,一个不留神间,被雪影七使双双打倒在地。
吉小小对上祈挚常则冷汗滴了下来,他要撑不住了,不论他出什么招,祈挚常都有办法破解掉。西陵雪的加入也没让情况好到哪里去。
两人并肩而战,却让祈挚常一阵狂笑,“小子们,就凭你们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长啸声起,震的一干人振聋发聩,心头直颤,血气上涌。祈挚常狂笑数声后,功力陡然一增,双掌带排山倒海之势而出,吉小小和西陵雪再也抵挡不住,被震退数步,鲜血自嘴角溢出。
祈挚常则一晃身,两人眼前没了他踪影,吉小小只觉得眼一,一阵风过后,就见祈挚常把那方丝卷握在手中哈哈大笑,“我得到了!我终于得到了!”
伸手紧握住西陵雪的手,只见他微微对自己一笑,笑容中带着凛然,吉小小不由得心里一动,悄声道:“其实只要你原谅了我,我死也瞑目了。”
西陵雪低头,心中波澜阵阵。
吉小小眼珠乱转,寻找逃进谷里的路线,他们现在虽然有九个人,但都不会是祈挚常的对手!
西陵雪则紧紧盯住祈挚常,他见祈挚常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就知道要糟,“快,想办法。”
吉小小刚瞟道一条小道,正准备拉了西陵雪就跑,就见祈挚常带了无比的愤怒,撕吼着冲了过来,“吉小小,你敢骗我!真的雪凝心法在哪里?!”
十指如爪向吉小小抓了过来,吉小小软剑如蛇般舞出,缠向他的十指,但祈挚常的十指似比钢还硬,软剑触及只觉得是碰到了钢上被弹了开。
西陵雪见势不妙,抱了吉小小向侧翻倒下去,躲过了这一抓,正待起来,却见吉小小眼睛猛然一睁,把西陵雪翻过来压在自己身下。
西陵雪被这一翻弄的头昏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觉得有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自己的衣衫,心头一慌,推开吉小小一看,大惊失色,只见吉小小右胸被剑穿出,鲜血狂涌,“小小!”凄声大喊,西陵雪被惊的不知所措。
在抬头看,却是冷秋寒,他拎着剑看着剑尖上的鲜红刺目的血在狂笑,“呵呵,得不到你,我不如杀了你!可笑,他竟然真的这么爱你,帮你挡了这一剑,杀了他也好。哈哈,没了他,你会痛苦一生的!”
西陵雪大怒,拳头握的死紧,咬牙一字一顿道:“我若杀了他,我就把你千刀万剐!”
立刻想跳起来冲过去一剑刺死他的,却不料吉小小的手拉住了他,“阿雪……我,没事……”转头看吉小小,见他嘴角挂着那抹西陵雪熟悉的笑容。
“还说没事,你……”西陵雪急的点了他大穴止血,但是吉小小的气息微弱,脸色惨白,“阿雪啊,我也没亏,我可不愿意吃他的亏,被他杀。你看他的脖子……”
西陵雪这才注意到,冷秋寒脖子上镶了两粒一黑一白的暗器,那是吉小小的暗器。
“呵呵,冷秋寒,你再说一句试试呢……”吉小小笑了起来,但是又咳嗽了几声,鲜血又自他嘴角涌了出来。
冷秋寒骇然了,慢慢摸向自己的脖子,“吉小小,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鲜血自他脖子肆无忌惮的涌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直直倒了下去……
“谁叫你要多说话的,不说还好,一说,我那黑白扣可就割进去了……”吉小小又是一阵笑,却急得西陵雪连忙摸出药来喂给他,看一眼冷秋寒,心中直叹。
雪影七使这时围在了西陵雪的身边,警惕的看着祈挚常带着怒火步步逼近,“你杀了我徒弟!毁了我心血。”
西陵雪抬头看苏二娘和贺章,他们身受重伤,眼见也是命不长了。
“呵呵,那我就杀了你们!对了,雪凝心法是在你身上吧!”祈挚常眯了眼直直盯住西陵雪,“交出来!”
“你以为我会给你?!”西陵雪放开吉小小慢腾腾站了起来,“我死也不会给你的!我宁愿毁了也不愿意给你!”
“你敢!”祈挚常话出,手动,向西陵雪抓了过来,雪影七使是一见纷纷上前来挡,祈挚常双手一挥,衣袍一展,十成的内力震得雪影七使跌开摔倒在地。
西陵雪牙一咬,准备硬拼,就见祈挚常的手要抓到他的那一刻,一道银光闪过,带着强劲的内力割向祈挚常的手腕。祈挚常大惊立刻缩手,衣袍一挥打掉那东西,仔细一看是枚银色小扣。
吉小小一见大喜,“师父,你终于来了!”
只见无虚谷口一道青影起,如流星般的迅速,霎时间到了祈挚常面前。
祈挚常睁眼一看,眼前站着的是位面貌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样貌清雅,眉宇间流露着淡淡的忧愁,他抬眼瞟吉小小一眼,淡声道:“我唯一的徒弟就这么没用,看来是损了我的名号。当年是我看走眼了。”
“师父……”吉小小无力的喊了一声,他就知道师父会这么说,“我是丢你的脸,你帮我把事情解决了好不好,这回真的是徒弟应付不下来了。”
见吉小小边说鲜血边流,无虚老人叹气,“我已闭关多年,今年为你这小子又出关一,真是的。”
祈挚常心暗自有点惊,这无虚老人听说年纪起码也是八十,却见他样貌不过三十多,那这人的内力不知到何了,才可这样驻颜有术。
扫一眼眼前之人,无虚老人轻声道:“看你刚才的武功路数,象是一个隐秘的门派叫什么悔雪派的。”
祈挚常一惊,暗道这无虚老人真是名不虚传,连他这么隐秘的门派都能看出,当下只有点头道:“对。”
“悔雪派?”西陵雪听着微微有些惊讶,这名字怎么听着……
“哼,我师祖居然会觉得悔恨,所以取了这名,若我做了那事。绝对不会后悔的!”祈挚常恨恨道。
“究竟是什么事?”西陵雪逼近一步问,他一定要问到底,这关于雪痕宫的秘密。
祈挚常嗤笑一声,看了他看,漠然道:“师祖是第一代雪痕宫主的师弟。但是,师父偏心,最上乘的心法雪凝心法只传授给了师兄而没给师弟。而且师兄在江湖上闯出名号建立雪痕宫,而师弟却没有任何建树。师兄让他安心住在雪痕宫里,但师弟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他认为都是因为师父没给他练雪凝心法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的。于是他想到去偷出雪凝心法,然后自己再去江湖闯荡一番。可是,雪痕宫守卫森严,他前几的动作都让师兄有所发现,开始防范他起来。”
“他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得到了机会,为了不让师兄怀疑发现,他打听到师兄要送五块雪炎令给对雪痕宫建宫有帮助的五个恩人。他想到了办法,就是把雪凝心法藏于其中一块雪炎令中。他用尽办法偷出后,在师兄还没发现之前,偷偷告诉了他在外收的一个徒弟,让他徒弟在中途劫持那块藏有雪凝心法的雪炎令,取出后再送还雪炎令。这样师兄查到他,也拿不出证据,自己也好争取时间远离雪痕宫。结果天不从人愿,徒弟在接到消息后不久和仇家决斗时被杀。而雪炎令也送出。当师兄发现雪凝心法不见时,质问他,他咬死不承认。于是师兄弟俩动起手来,而他在打斗中不小心跌落了悬崖。师兄以为他死了,只有不了了之了。也失去了雪凝心法的下落……”
听到这,西陵雪恍然有所悟,“他是不是没死,所以有了这悔雪派?因为他后悔了,后悔他当年的所为?”
“对!”祈挚常冷扫他一眼,“他跌下悬崖经历生死之间,也不想再去江湖闯荡什么了。而后找了一隐居,慢慢的修身养性,对当年的事开始悔悟了,在寂寞中收了些徒弟成立了悔雪派,不想对外公开,只是收一些自己比较中意的弟子教些武功。虽然悔悟了,但又怕师兄不原谅他,所以一直没有鼓起勇气对师兄道歉,也说出雪凝心法在哪里。最后到他临死时,终于忍不住了,写了一封信,要他徒弟送去。可是,他刚写完信,还没来得及吩咐就病发身亡。而徒弟在整理遗物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就把这封信一起封进了棺材。”
吉小小听到这,抚了抚胸,压住疼痛,顺了口气问,“封了进棺材,你为何要打开祖师的棺材?你这是不忠不义!”
“那又如何,只要能让我在江湖上于一统天下的地位,不忠不义算什么?”祈挚常狂笑,“悔雪派到了我这里,我自然是不甘心,我要将其发扬光大!我以为祖师会带什么秘籍进他的棺材,结果我开棺翻了半天,什么都没翻到,但是我却注意到了那封信!得知了雪凝心法的所在!我就决定要得到它!我正有两个徒弟隐了本来身份混在武林中,为了更加保险我又派出了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最得意的弟子。而后我又想办法查到了你的身份,让冷秋寒注意到你。不过,我没料到的是,风雨欲来楼插入了进来。而且还有你吉小小是个变数!”祈挚常说完射出的目光让人打个寒颤,那目光盯着吉小小和西陵雪似要把他们射穿似的。
无虚老人冷凝他一眼,“被利益熏心的人,小小,连你也是,不过念在你还改了,我还认你这个弟子。”吉小小惭愧低头,“师父教训的是,我……咳……”西陵雪见他气息更弱了,连忙扶住他,“别说了,你先静心调息。”
“不,阿雪,我……问你……”吉小小说到这胸口一窒,血气又涌上,腥田冲入喉,他勉力压下去后继续问,“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西陵雪目光烁烁盯住他,看着他惨白的面容,嘴角以及衣衫上满目的红,以及眼中的期待,撇过头去,轻轻点了点。
吉小小紧紧抓住他的手,安慰的笑了,“那我死也……瞑目了……”
无虚老人扫他一眼,无奈摇头,衣袖一拂,拂了他穴道,“你先安静睡会,我帮你把事解决了。”
西陵雪扶起吉小小退开几尺远,看着无虚老人的青衫一动就和祈挚常交起手来。
抱紧怀里的吉小小,西陵雪心里头一生起了恐惧感,他怕吉小小会就此离开自己,看着那衣衫上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衫,看着他带着微笑苍白的脸,感到他突然间变的那么飘渺象是要走。对他的恨早消散了,不怨他,也不恨他了,因为他已经悔过,完全的为了自己……
眼前的激烈打斗对西陵雪来说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吉小小没事就好。
抚上他没有血色的脸,西陵雪低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爱你……”
再抬眼看时,胜负已分,无虚老人依旧是青衫飘动那样淡然,祈挚常已经倒了下去,胸口被钉进了整齐排成一列的九枚银扣。
扔给西陵雪一瓶药,无虚老人的身影已经飘向无虚谷,风中传来他淡淡的声音,“那小子不会死的,等他醒了,告诉他,回来向我磕头赔罪。”
扶起吉小小,看着从地上趴起来的只是受了点伤的雪影七使,西陵雪笑了,看着已经平静的葫芦口,归于宁静的风笑了,“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当吉小小醒来时已经是七天后了,他刚一醒来就看到西陵雪在收拾包袱。急忙翻身下来,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一把抓住那道让他牵挂的白影,颤声问,“你不是原谅我了吗?怎么又要走?”
回眸一笑,那清丽的笑容看得吉小小一怔,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先躺下。”
“不。”固执的摇头,“除非你不走。”
轻轻按了按吉小小的手,西陵雪低眉而笑:“你不躺下早点好,我怎么能带你一起回雪痕宫呢?”
“带我一起回雪痕宫?”巨大的喜悦冲上脑门,吉小小大喜问,“真的?”
“是啊,我要先回去一趟,然后再回当铺,除非你放不下你的风雨欲来楼不愿和我去。”说着脸板了起来,吉小小忙道:“当然愿意,风雨欲来楼我都交给韩少律了。你今后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若是想建立事业也要建立和阿雪一起的事业。”
“油嘴滑舌的。”瞪了他一眼,西陵雪把他扶上床。
眉开眼笑的看着西陵雪温柔的动作,吉小小猛然想起一事,“阿雪,你还没对我说过爱字,那气愤中的不算。”
西陵雪脸微微一红,那红晕染上他白玉般的脸看得吉小小心荡,身上的痛早忘得一干二净。
“说过了,已经说过了。”瞟他一眼,西陵雪转过头去。
“啊,不是吧,我没听见啊,阿雪,再说一吧,再说一。”吉小小涎着笑脸恳求。
“已经说过了,不说第二。”西陵雪坚决摇头。
“阿雪,求你了。”
但笑摇头不语,西陵雪眼光转望窗外,天朗气清,云淡风清,又是一天好天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