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园的男老师
作者:echoran
1、2、3
一“小笑老师,苹果班的果果又尿床了。”
忙着发勺子的青年急忙把剩下的勺子交给另一位老师,匆匆走了。留下的两个女老师长舌起来:“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简直都不算个男人。”“哪有啊,我倒觉得男人温柔点好,小笑老师长地不错,心地也好,将来对女朋友肯定很温柔。”
苹果班里,抱着小婴儿的青年,娴熟地哄着,不一会儿,怀里的小家伙就破涕为笑了。
小笑老师,全名韦一笑,幼稚园里唯二的男性工作者,另外一个是给幼稚园看门的李大伯。
韦一笑最害怕别人问他的名字,跑去派出所好几趟,可人家不给改。高中的时候,男生都迷金庸,韦一笑,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绰号青翼蝠王。仅这一点,就足够韦一笑成为全校的笑料。韦一笑天生骨骼纤细,长得细细小小,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考大学时,为了显示自己的男人本色,韦一笑坚决考军校,结果因为身高限制惨遭调剂的厄运。
被分配到家禽养殖专业,韦一笑他爹懵了,坚决不让儿子去上。后来还是他娘托了关系送了礼将韦一笑硬塞进当地一所大学的幼师专业。
拖着行李搬进宿舍的第一天,韦一笑躲在被子下面抹了泪,还不如去养猪呢。
一片绿叶扎在众多红中央,韦一笑结结实实享受了年的班宝待遇。姑娘们病了痛了渴了饿了,一通电话,韦一笑端茶倒水买饭送药。
那都没什么,韦一笑脾气好,又从心底认为女孩子就是用来疼的,乐呵呵地跑东跑西毫无怨言。然而要命的是每年两的运动会,男子5长跑是韦一笑的固定项目,班上就他一个男的,总不能让班长女扮男装吧。
有付出就有收获,毕业前夕,韦一笑光荣入党了,加上四年成绩良好,辅导员拍着他的窄肩膀放下豪言壮语:“一笑同学,本市最牛的幼稚园绝对有你的名额!”
可怜韦一笑还想着挨到毕业就找份不相干的工作,倒垃圾扫大街都成,可拿着推荐表站在他爹面前,韦大宝瞅着自己比女孩儿还孱弱的儿子,风一吹都会担心他给吹歪了,最终忍痛决定还是去幼稚园报道吧,起码工作稳定也没人欺负。
因此,韦一笑的人生道路再一风雨飘零,磨磨蹭蹭踏进了市立幼稚园的大门。
若说不轰动是假的,当初园长拍板收下这个男老师,砸掉许多人的下巴,后来又专门为了他在园里建了个男厕所。
韦一笑内疚感激交加,在园长恩威并施苦口婆心之下,反倒真的战战兢兢一心一意当起了幼稚园老师。一下就是2年,如今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市立幼稚园分三个班,苹果班、香蕉班和梨班。
通过两年的观察,园里决定让韦一笑义无返顾扛下苹果班班导的重担。这是史无前例的,也是极其诡异的。
苹果班的学生,平均年龄一岁零二个月,基本上不需要用语言沟通。该班班导主要的任务总结下来称为“三及时”:及时换尿布,及时喂奶,及时放小夜曲。
全都是些工作狂的娃儿,父母没空理砸钱扔到苹果班里。在全园女同志的淫威之下,韦一笑屈服了。
第一走进苹果班,靠墙一排横着一条条,小笑老师傻眼了,每条都一样。园长一走,小笑老师立刻冲上去,一条一条仔细过目,这个眼睛有点儿长,那个屁股有颗痣,如此如此按照自己的喜好编了顺序,第一条叫一号,第二条叫二号……一个月下来,竟然也能得心应手如鱼得水,除了需要忍受一班三姑六婆冷不丁的冷嘲热讽,和间或屎尿上身的尴尬,小笑老师再乐呵呵地向众人展示了阿Q精神的层精髓,细长眼笑眯眯地,觉得这工作也不赖。
这不,正给香蕉班发勺子,苹果班的三号同学果果,尿床了。
安顿好果果,小笑老师擦擦汗,端起吃到一半的盒饭搬了个凳子坐在教室门口比人还大的红苹果旁。白色的走廊上,温柔的小琳老师从香蕉班走过来,递给小笑一杯奶,小笑老师接过边吃边朝她笑。
香蕉班的孩子哗啦涌了出来,围在两位老师前面成月牙状,香蕉班的公主娇娇,带领着群臣瓮声瓮气:“结婚!结婚!”羞的小琳老师直跺脚,面色桃红,杏眼含笑。眼看着众人没有散去的意思,韦一笑捧着饭盒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朝众小鬼点点头,一只胳膊搭在女老师肩上,笑眯眯:“好,好,娇娇准备喜糖,飞飞准备轿车。”
娇娇飞飞异口同声:“哼,又骗人!”
韦一笑撇撇嘴,把两只小宝贝抓了过来,恶狠狠:“谁骗人?拼音背会了没,十遍!”左手的公主小辫子一甩,脑袋扭到一边去,右手的飞飞贼笑贼笑:“我都会了,昨天就背完了。”小手指向他姐姐,落井下石:“她不会,罚她!”
“哦?”
娇娇公主哼地一声,下面竟然有小朋友跳出来:“罚我,罚我!我会!我会!”
飞飞抱住韦一笑的大腿,颇为得意:“狗腿,全是狗腿!笑笑,就罚她,快点罚她!”被他姐狠狠地掐了一大指,飞飞歪着嘴躲到韦一笑屁股后,拍着他的屁股吆喝:“恼羞成怒!恼羞成怒!”
不远草地上一个响口哨,所有小朋友立即冲回香蕉班,作鸟兽散。飞飞还躲在小笑老师的屁股后面,呜呼哀哉:“抱头鼠窜,抱头鼠窜!”被韦一笑伸手够到前面,敲了一下:“不错不错,教你的成语都会背了,而且运用地恰如其分。”
飞飞得意,状似羞怯:“有其师必有其徒,笑笑,我们五五分成,到时候奖金一人一半。”
“那你得先赢了才行。”
飞飞摇头晃脑:“那当然。”一扭脑袋,香蕉班的小琳老师已经在朝他招手了,飞飞抱住韦一笑亲了一口:“笑笑,我走了。”哧溜跑了,白白的屁股还露出一大块。
二三天后的儿童成语大赛,飞飞如愿折桂,当然是3―6岁的那组。
主持人宣布:得奖人――蔡飞飞!
观众席上香蕉班的小朋友都叫了起来,蔡娇娇又是高贵地一哼,一双玉手却拍得通红。
一直念完了1―12岁组的名,所有得奖人才由指导老师领着上台领奖。韦一笑欣慰地坐在观众席上,一个小人从后台飞奔而来拽住韦一笑:“笑笑,带我领奖!”
后面跟着委屈的小琳老师,韦一笑为难,被蔡飞飞硬拖着爬上了领奖台。奖品是一个变形金刚,蔡飞飞皱着眉头,把奖品扔给了韦一笑,撅着小屁股左左右右地走了。
下了台,蔡娇娇一眼瞅到小笑老师怀里的变形金刚,抢了过去:“我老公!我老公!”群臣震怒,风流倜傥的朱方方淌着鼻涕抗议:“我比变形金刚强多了,娇娇,晚上去我家,我有一箱子的变形金刚!”
韦一笑哭笑不得,安抚着娇娇公主的数位妒郎,一边寻觅飞飞的身影。
“在那儿呢。”善解人意的小琳老师。
顺着她的手指,蔡飞飞正四肢吊在他爸爸身上上下摇晃,韦一笑失笑,臭小子在嫌奖品寒碜呢。仿佛看到了韦一笑在看自己儿子,那人拍了拍身上的飞飞同学,飞飞转过头,扯着嗓子越过众人:“笑笑,这边!”
韦一笑点头,看到他爸爸揍了他一下,飞飞吐着舌头,蔡娇娇先一步冲向那边,扑进她爸爸怀里,硬拽着把她弟拉了下去。
“你好。”
韦一笑有点儿吃惊,飞飞娇娇的爸爸太年轻了。娇娇飞飞都被放到了地上,两双黑眼睛成斗鸡状,娇娇大叫:“你变态!”飞飞不服:“你痴!”
“你喜欢笑笑!”
“你喜欢变形金刚!”
“你上厕所不擦屁股!”
“你一天只刷一牙!”
“你偷穿我的裙子!你变态!”
“你偷抱我的玩具!你痴!痴――”
鸡毛竖起,被一人一只抱了过去,八只缠斗的手脚还你一下我一下,韦一笑揪起飞飞的耳朵:“风度!风度!”飞飞停手,整个身子转到另一边。
娇娇哼哼唧唧反身扑到蔡一鸣的大腿上,无比悲愤:“叔叔!飞飞欺负我!”
韦一笑立马按住暴跳的蔡飞飞,拖了老远,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叔叔?他不是你们爸爸?”
飞飞同样委屈地扑到小笑老师大腿上,哼哼唧唧:“臭娇娇……他是叔叔,不是爸爸。”
“哦,那你爸爸呢?”
飞飞闷闷:“不知道,叔叔说他航海去了。”
韦一笑不解,拉起飞飞:“那你妈妈呢?”
“不知道,叔叔说她在海里睡觉不会醒过来了。”飞飞把头往他身上拱,不愿意抬起来,韦一笑心疼,故意逗他:“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看你,还是个小不点。”
飞飞抬头,眼眶红红:“谁说的,我是男子汉!”被韦一笑拉住小手,拍了两下,然后拉勾。蔡一鸣领着蔡娇娇走过来,蔡娇娇看到弟弟眼里湿湿的,狂吼:“笑笑欺负你了?”
蔡飞飞抹了抹眼睛,贼笑:“才不是,笑笑亲我了,我真高兴,我真快乐,呜呜呜……”曲不是曲,调不搭调,他叔叔笑着将他牵过去,邀请韦一笑:“去我家吃饭吧,飞飞娇娇都嚷了好久了。”
娇娇扭头:“我才没有。”
韦一笑推辞:“不用客气,我还有事。”飞飞跳上来,拽住他的手:“笑笑,回家吃饭!”
娇娇也凑了过来:“你今天把变形金刚送给我了,那你上我家吃饭吧。”
他们叔叔接过话头:“小笑老师别推辞了,去玩玩吧。”盛意拳拳。
韦一笑只能点头,有点稀里糊涂。
车子驶进平鼎园,有名的别墅区。背后是青山,面前是绿水,小区枝枝蔓蔓,曲径通幽,颇挟古意。韦一笑咋舌,听说这地方每平米后面再个零,是自己大半年的工资了。
飞飞抢先跳下车,娇娇被她叔叔抱着拖到地面,韦一笑站在一栋两层洋房前,头有点晕。张爱玲沉香屑第一炉香里,描述的香港半山房子估计就是这个样子吧。
“笑笑,跟上!”飞飞一蹦一跳拉着韦一笑的手,韦一笑神思恍惚,直到进屋坐到沙发上才有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先进屋的蔡一鸣已经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托了个盘子,盘子托了三杯橙汁,小笑老师坐立不安,连忙接过:“你……你亲手泡?”
这么豪华的住宅,总该有一两个佣人什么的。
蔡一鸣只笑,两个好看的酒窝浅浅。
动画片时间到,两只小鬼不见踪影,偌大的客厅,有三杯黄黄的橙汁和两个男人。
韦一笑心突突跳,在幼稚园里平静了那么久,久地忘记了自己是个不正常的。面前的男人优雅性感,韦一笑吞了口唾沫,甚至可以从他白色的衬衫隐约观测到小强的肌肉。
蔡一鸣似笑非笑:“热?”起身开动中央空调,步履缓慢,对韦一笑是种折磨。
两人对坐无语。
“小笑老师贵姓?”
“韦。”
“韦笑?”
韦一笑别过脸,讷讷:“中间插个一。”
“那……韦一笑?”
韦一笑脸红点头,果然看到对面满眼笑意。小笑同志立即装作喝橙汁,低下头。蔡一鸣突然站起来:“我去做饭。”
留下小笑莫名其妙,只得找到里面跟两个小的一起看齐天大圣。
飞飞娇娇眼神出奇地一致,平视呈18度对着电视,飞飞耍赖地靠在小笑的肚子上:“笑笑,饿。”
娇娇拿出私藏的巧克力,吃地无比香甜,飞飞的哈喇子都掉在韦一笑的裤子上。韦一笑正想掏给他兜里的大白兔,一个脑袋伸了进来:“开饭!”
蔡飞飞欢呼冲出去,大模大样坐在里脊肉前。没抢到好位子的娇娇,撒泼坐在地上不肯起来。蔡一鸣本脸:“都去洗手――”
娇娇飞飞纹丝不动,无奈之下,蔡一鸣求助地看向韦一笑。
韦一笑夹起一块里脊,表情生动:“从前有一个老人,非常爱吃肉。有一天,他的老婆烧了他最爱吃的猪肉给他吃,老人很开心,就说,那喝点酒吧。倒了点酒,正要喝下去,发现酒里有一滴血,老人很害怕,把杯子里的酒倒掉,又用水涮了涮。然后又从酒壶里倒出一杯酒……”
两个小宝贝聚精会神。
韦一笑一口吃掉里脊,慢条斯理:“先洗手,回来继续……”
飞飞跳起来,趴到他的大腿上撒娇:“不要,你先讲完!”娇娇也矜持地站起来,矜持地看着小笑老师,矜持地撒娇:“讲完才洗手。”
三蔡一鸣也有意思地看向他,韦一笑刻抿嘴,飞飞娇娇立刻抢着冲去卫生间,又心急火燎地冲回来。嫩黄的里脊肉已经去了大半,飞飞挪着小步腻腻歪歪挨到小笑老师身边,亮出雪白的爪子:“快讲快讲!”
娇娇被叔叔抱着,用含蓄的期盼眼神注视韦一笑,韦一笑夹起一筷子青菜递到飞飞口前,飞飞张口,吞下。韦一笑问得异常温柔:“好吃么?再来点肉?”
飞飞愣愣点头,张起小口,等着小笑老师喂肉吃。
娇娇哼哼唧唧,蔡一鸣立刻夹了同样的青菜递到娇娇公主嘴边,粉红小口一张,把青菜吃掉了。
接下来是一场激烈的抢夺保卫战,桌上的菜被风卷残涌一扫而空。两个小家伙打着饱嗝儿,一边一个歪在大沙发上,留下两个没怎么吃的大的收拾狼籍。
韦一笑充分发挥三年培养出来的职业精神,义务帮忙将两只洗净打包丢在床上。
外面天黑地了,时针已经指向了11。
蔡一鸣累地人仰马翻,撂下一句“别走了。”打着哈欠去洗澡。韦一笑望了望外面,盘算着打车回去起码得要人民币15块,肉痛地决定那还是勉强在这里过一夜吧。
待小笑老师自我清洁完毕,蔡一鸣已经在客房帮他铺好了床,看到韦一笑如同幽灵一般走进来,乐了:“嘿,这睡衣还是我大学穿的。”韦一笑脸红,人家大学的衣服自己穿起来还得卷两道,跟个豆芽菜似的,晃晃当当的,只能看见个头。
时间不早,飞飞娇娇的叔叔说声晚安走了,韦一笑跳到云白大床上打了个滚,用被子将自己裹地严严实实滴水不漏,不一会儿就打呼了。
一宿好眠。
清晨的阳光穿过橘黄的窗帘布射进来,小笑老师睁开眼,大骇,身上竟然吊了个人。
而且是个男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栋房子目前有人居住,三个男人,一个女人。韦一笑尴尬地抽出被压迫的细小身子,蔡一鸣仰头,没有焦距的眼睛张了张,再将他抱牢并且收紧。
韦一笑经历了5秒钟的石化,1秒钟龟裂,5秒重生了。革命群众的意志是不能轻易拿来考验的,尤其是对于韦一笑这样的两头草。努力呼――吸――呼――吸,才终是成功地打压住身体某部位的资本主义萌芽,平静下来。
娇娇飞飞的俊叔叔动了动,两个好看的酒窝浅浅:“早安。”上半身从被子里滑出来,跟小笑老师并列靠在床头。韦一笑舌头打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蔡一鸣不在意地眨眨眼:“我那屋空调机坏了,尽出热风。”猛然凑上韦一笑的脖子嗅了嗅,满足地呼了口气:“真香。”
“啊?”
“身上很香。”
逼近的鼻息让韦一笑心烦意乱,脸红红地撩起一只胳膊闻了闻,韦一笑磕磕巴巴:“没,没味道啊。”
蔡一鸣松开他,低头:“是么?我觉得挺好闻的。”一边站了起来。
小笑老师心跳如鼓:“你,你怎么不穿裤子……”
蔡一鸣低头,明明穿了三角裤头的。好笑地望着纯洁的韦一笑,干脆把上面的衣服也脱了,只身一条小内裤,看地韦一笑热血左游右窜,呼吸不顺。
蔡一鸣故意转了个圈儿,床上的小笑老师一双眼睛左闪右躲,最后一把拉起被子捂住脑袋。
“都是男的怕什么啊,你脸还真薄。”蔡一鸣套上睡衣,好笑地拽下他的被子,然后又说了什么终于走了。
韦一笑长长舒了口气。
门突然又被打开,某位没穿裤子的叔叔一手扶着墙:“你昨天那个故事还没讲完呢。”
“啊?”
“从前有一个老人,非常爱吃肉。有一天,他的老婆烧了他最爱吃的猪肉给他吃,老人很开心,就说,那喝点酒吧。倒了点酒,正要喝下去,发现酒里有一滴血,老人很害怕,把杯子里的酒倒掉,又用水涮了涮。然后又从酒壶里倒出一杯酒……然后呢?”
以小笑老师将近一年的婴儿养育经验,眼前身高18的大哥还于非常标准的幼齿时期,韦一笑眨着细长眼:“先拿一杯奶来。”
果然,飞飞娇娇的俊叔叔乖乖泡了一杯送到床头,小笑老师握着温热的杯子,一本正经:“没有了。”蔡一鸣恼怒地抢过牛奶:“为什么没有?”
韦一笑懒洋洋弹着手指:“本来就是我编的嘛。”
“你!你这个骗子!”蔡一鸣跳起来,双手叉腰,宽大的睡衣竟然曲线毕露了,韦一笑吞下唾沫,忍不住视奸他,冷不防身上被子掀起,韦一笑干笑加赔笑:“哎哎,这可不算骗,这是幼儿教育,策略,策略!”
蔡一鸣紧迫盯人,某人渐渐低头。
“结婚!结婚!”门口两只大叫。
飞飞娇娇穿着小熊维尼,飞飞抱着个鸭子,娇娇怀里一猪头,特别地异口同声:“结婚吧,结婚吧。”
小笑老师白脸瞬间变红,不胜娇羞:“去……去一边去,老师是男的。”蔡一鸣扭过头扑哧:“要是女的你就嫁?”拉起飞飞娇娇去穿衣服了。
早饭再一享受了蔡一鸣的好手艺。
吃饱喝足,俊叔叔将三只一并送到幼稚园门口。
飞飞娇娇撒丫子冲进香蕉班,小笑老师站在大门外真情流露:“昨晚的饭很好吃,谢谢款待。”
蔡一鸣潇洒地跳进车子,摆摆手,一下开出了老远。
温柔的小琳老师踏着朝阳来上班,碰到门前的韦一笑,立刻含蓄微笑,韦一笑状似痴呆:“春天来了。”
小琳老师看看天,7、8点钟,毒辣辣的太阳已经开始烤人了,随即不无担心地瞅了某人一眼,正要说点儿什么,一声响长的口哨,梨班的王老师趾高气扬:“开会!开会!”
、5、6
四幼稚园办公室,所有老师按序坐下,等级森严。
韦一笑坐在园长左手边的尾巴尖,习惯性灵魂出壳。不知园长说了什么,一班女人目光汇集成点,苹果班班导韦一笑骤然抬头,遍体阴寒。
严肃的梨班班导王芬芬不满地哼了一声,小笑老师立即坐好,慈祥的园长冲他微笑:“小笑啊,表现不错,应家长要求下学期你还带苹果班。”
香蕉班的小琳老师高兴地看向他,韦一笑唯唯诺诺:“哦,哦。”王芬芬不乐意了:“小笑是带地挺好,可也不能一下子涨那么多,年轻人总归图个新鲜劲儿,你一奖励他他就骄傲了。”
众女人点头。
情势一边倒,韦一笑不明所以,小琳老师低低地咬耳朵:“园长要给你长工资呢。”韦一笑:“啊?给我长多少?”“好象是一倍。”
财迷的小笑老师,陷入思考,现在的工资是29,不算交通补贴3和伙食补贴2,加一倍就是乘以2,应该是――98,再加上补贴费5,韦一笑嘴咧到耳朵根子,嘿嘿,咱即将奔赴传说中的小康。
长圆桌正中央,园长抵挡住众人炎炎目光,立场坚定,力排众议,最终敲定,给小笑每个月1,补贴递增1。
王芬芬蹬着6寸细高根,昂首挺胸走了。其她女老师,唯王芬芬马首是瞻,也雄赳赳气昂昂踏出办公室。
剩下园长和韦一笑两厢对视,韦一笑特别不好意思:“园长,不长就不长吧。”
园长拍拍他的窄肩膀语重心长:“赏罚有度才行,蔡飞飞得了第一名,全省都知道咱园了,该长,该长。”说完颇有意味地盯住小笑老师,片刻,笑着离去。
韦一笑愣愣出门,跨住门槛,面前是双6寸高跟鞋。
高跟鞋登登登决尘而去,王芬芬的气息还没散。整个园子就她一个敢穿高跟鞋。韦一笑曾经打听过,似乎在1年前,王芬芬带领群众搞社会主义幼教革新,当时也是足蹬一6寸高根,来回奔走。
看门的李大伯老泪纵横:“没有她,就没有这个幼稚园。”让小笑老师想起那句,没有谁就没有新中国。
打那以后,王芬芬高跟鞋的名头开枝散叶,人称王高跟,吸引了一批社会主义小青年。韦一笑还被告知,当年有幸抱得美人归的还是个诗人,据说,只是据说,那诗人后来得忧郁症撒手人寰了。
曾经站在风口浪尖笑看云起云落的王芬芬据说打那后就心如死灰,即刻退居二线,唯一不改的是她的6寸跟,以纪念远在另一世界的男人。
戏剧开场,悲剧收尾。
韦一笑对这类剧情一向抱着同情的心态。因此每看到她和她的高跟鞋,小心肝儿就拔凉拔凉,非得偷偷喝点儿果果的热米粉才能缓过劲儿。
如今竟然因为长工资被迫跟王芬芬从陌生变为敌人,小笑老师凄凉地抱起三号同学果果,哼着小夜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王老王,笑笑我想奔小康啊,奔小康。
一个小脑袋挤了进来又缩了回去,韦一笑沉声:“飞飞――”
飞飞现身,后面是香蕉班风流倜傥的朱方方。朱方方红着小脸,飞飞不耐烦地推他。
朱方方掏出一个苹果,谄媚地献给小笑老师:“韦老师,我……我想娶娇娇。”飞飞哼,又哼,再哼,朱方方被他哼地怕了,急忙抱住韦一笑的大腿极度怨念:“娇娇说,得……得韦老师同意了,才答应嫁给我。”
韦一笑搬过一个凳子,坐下,眯起眼:“说说,说说。”朱方方唉了一声,仰天长啸:“我想娶蔡娇娇。”
蔡飞飞撂起他的小短腿,来个横扫千军,朱方方金鸡独立,反手劈出罗汉拳。韦一笑抱着果果,亲了一口:“慢点长大,慢点长大。”
飞飞奇了,叔叔都让我快快长大。朱方方耍起小心眼儿,改变拍马方向:“果果好可爱。”一边还摸摸果果的光头。韦一笑赞同,然后摇头:“可爱是可爱,可惜是个男的。”
“男的怎么了?”朱方方问。
“男的多难啊,娶老婆得钱,养孩子也得掏钱,没有钱的男的太可怜了,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指着朱方方,“你有钱吗?”
飞飞立即跳过去搜身,一共掏出3个硬币,和一张一块的票子。
朱方方眨着小眼睛,被韦一笑取笑:“没有钱还想娶娇娇。”
蔡飞飞可得意了,把自己的小口袋翻开,哗啦啦掉出十多个硬币,接着不紧不慢地弯下圆身子,扯开自己的小新长袜,一张百元红钞赫然出现。朱方方瞧地目瞪口呆,浑身发抖,哇啦一声:“我就要娶娇娇!”跑了。
他的三个硬币和一张票子还在韦一笑手里,韦一笑将这笔不义之财纳进自己兜里,心情变好。与其被人折磨,不如折磨别人。重新哼起小夜曲喂果果。蔡飞飞坐到他的腿上,露出两排小白牙:“笑笑,一人一半!”
小笑老师转头,飞飞同学正朝他晃着人民币1块。韦一笑点头,今天老跟钱扯上关系,虽说有点一波三折,但总比跟钱搭不上边儿的好。
当下两人合议这钱的去。
中午出去吃了KFC,两人利用飞飞叔叔的奖金,痛痛快快饱餐一顿。
飞飞拍着自己的圆肚子,埋怨:“笑笑,你吃的比我多。”韦一笑得意:“那可是,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然后作主利用剩余的钱,打车。
幼稚园里坐着两个哀怨的女人。
小琳老师郁郁寡欢,蔡娇娇那是爆发的前夕。午饭时间,一个找不着韦一笑,一个找不着蔡飞飞。
直到小笑领着飞飞踏进大门,蔡娇娇的眼线立即汇报上级,叛党回来了。
娇娇站起来,迈着高贵的猫步姗姗来到苹果班门口。蔡飞飞正跟小笑老师挣抢上午朱方方落下的大苹果,蔡娇娇站了老半天,根本没人看到她,无奈之下,加入战局。
朱方方的大苹果轰隆掉到地上,滚滚滚,滚到一双6寸白高跟旁。
五飞飞娇娇顺着脚脖子向上看,梨班的大王老师手里一张白纸。姐弟俩立马弯腰呈9度,卖乖:“王老师好。”
王芬芬亲切地摸了摸两人的脑袋,一口黄牙:“是娇娇和飞飞啊。”
韦一笑呆楞,自从踏进幼稚园,还没见过王芬芬笑得如此春风日暖,当下鸡皮疙瘩突起,拾起地上的大苹果谄媚:“王老师吃苹果。”王芬芬搬了个板凳特慈禧地坐下,清了清嗓子。
小笑老师觉得这情形怎么那么熟啊,尴尬地收回大苹果,飞飞娇娇早没了。
苹果班里静悄悄,所有同学一条条睁着圆眼睛注视王芬芬和韦一笑。
韦一笑也睁圆了细长眼,局促不安,王芬芬咳了咳,举起手中的白纸:“小笑老师,园里决定让你代表市立幼稚园参加幼儿舞蹈大赛。”韦一笑鼻头动了动,王芬芬朝他微笑,某人的小嘴正在变成O型。
门口无声飘来一人,长发及腰,阳光下象匹黑缎子最是那一抹温柔。小笑老师神思恍惚,想起了大学第一天军训时,老班长唱的一首歌:你的秀发抚过我的钢枪。梨班的大王老师打招呼:“小王啊,吃过中饭了?”
梨班的小王老师无声地点头,温柔的气息立即充斥整个苹果班。
韦一笑机械地再拿起大苹果:“王老师吃苹果。”
大王小王一同转头。
门口的王芳芳绽放完美弧度,黑绸缎一般的发摆了摆,轻声细语:“恭喜你了。”小笑老师顺着她的视线,翻山越岭来到王芬芬手里的白纸:市幼儿舞蹈大赛通知。
王高跟眼睛成一条缝,和蔼地拍拍韦一笑:“好好加油。”将纸塞到他手上,起身,带领小王老师黑发飘飘,鞋跟高高地走了。韦一笑按耐焦急的心情,颤巍巍展开白纸,市关心下一代委员会的红章赫然入目:为了活跃和促进幼教贴近小朋友的宗旨,全市32所正规幼稚园,每园限两名教师,报名参加幼儿舞蹈大赛,云云。让韦一笑去跳舞,好比本拉登□小布什。
小笑老师眯起细长眼,仔细打量,果然不负所望地看到下面还有一排资格限制:1、身高不可太高,否则影响亲切感。――打叉。
2、形象不能太凶,否则影响亲切感。――打叉。
3、脸不能太黑,否则影响亲切感。――打叉。
、腰不能太粗,否则影响美感。――打叉。
5、整体感觉不能太奔放,否则影响正义感。――打叉。
6、不得有异常感情倾向。――韦一笑激动,打勾,打勾!
看了看时间,下午3点2,园长应该还在睡觉。小笑老师决定,无论如何,四点钟都要找到园长把这“荣誉”给推了。
3点59分,韦一笑站到了园长办公室的门口。
礼貌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波又一波的骚味儿:“谁^^^^^^呀^^^^^^,进^^^^^^来^^^^^^”小笑老师不住哆嗦,推开门。园长大人一身穿红着绿,把韦一笑吓死。
媚眼乱飞,园长捂着大嘴吃吃地笑:“别看了,我害羞。”老脸扭向白墙。韦一笑口吃:“您,您这是?”
一张白纸飘过来,市关心下一代委员会的红章显得颇搞笑,韦一笑的小白脸极度扭曲,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不怕做不到,只怕不害臊。
抹了桃红眼影粉红腮红的园长,扭着水桶腰□飘过来,韦一笑连忙后退两步,又赶紧向前一步走。
“王老师通知你了没?”
闻言,某人赶紧拿出那张纸,诚恳地推辞:“园长,我,我不够资格。”
园长抬头,两眼闪着泪,感动:“小笑,别这样说,你够的,我们都认为你够。”一巴掌拍到韦一笑的窄肩膀上,韦一笑内心发抖,连忙指向资格限制第6条,哽咽:“我真的不够!”
被园长一把夺走白纸黑字,揉了揉丢进垃圾筒,然后又用饱含激励的潺潺目光,将韦一笑的反动思想枪毙。
韦一笑掩面,夺门而出。
一路奔回苹果班。三号同学果果又在哭,小笑老师也跟着梨带雨,抽抽泣泣去冲牛奶,一回头,果果竟然抖着小腿站起来了。
这天,幼稚园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园长和苹果班班导韦一笑被推举参加市幼儿舞蹈大赛。惊爆度:四点五颗星。
其二,苹果班三号同学果果,在八个月的漫长奋斗下,奇迹般的有了人生第一站。惊爆度:五颗星。
韦一笑扔掉奶瓶,激动地一步跃到三号床,天才果果正抖着白腿作筛糠状。
通过他,韦一笑对一句老话有了鲜明而刻的认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PS:人类的本质就是变态。所以,小笑老师重新眉开眼笑,果果都可以站立,韦一笑怎么会不可以跳舞?!
下课铃响,小朋友涌出来,寻找自己的父母。
朱方方流着鼻涕踏进苹果班的小门槛,把一样东西塞进韦一笑的手中。
韦一笑摊开手,懵了,钻石,这是钻石!吃惊地看向朱方方,朱方方瞪大小眼:“我有钱,我有钱。”
一日之内受到多打击,韦一笑曾经以为,再没什么可以让自己的小心脏多跳一下,没想到最后还有个核炸弹型的,其威力不在小笑的小心脏承受范围之内。
韦一笑慌忙将钻石退给他:“我没看见,我没看见。”被朱方方强硬地制止。
“我有钱了,哼。”朱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剩下韦一笑和钻石。
韦一笑无奈,将钻石放进一年也用不到一的皮包里,拿起饭盒去打饭。幼稚园一天包两顿,对于单身教师是很合算的。韦一笑比别人还多占了个便宜,作为幼稚园唯一的男性且年轻的工作者,小笑老师饭盒里的饭菜从来都是高人一等,比看门的同是男性的李大爷相差了不只十万八千里。
吃着鸡大腿,看着电视,旁边一杯可乐。
一向小日子过地有滋有味的小笑,突然间觉得,这菜太平淡了,这肉也缺了点滋味。比起飞飞娇娇家里的里脊肉,实在太逊色了。
六周五的早晨,韦一笑起了个大早。他家就住幼稚园的对面,只要穿过大马路就能直接看到看门的李大爷。韦大宝眼瞅着儿子越来越苗条,心里的气就如黄河的洪水汹涌咆哮,这样下去哪还能找着姑娘。于是,拎起白斩鸡似的韦一笑压迫他跟自己去晨练。
出门左走125米中老年的集中营,黄昏恋的胜地,小笑跟他爹爹穿梭于鸟市场的小广场上,进行猫捉老鼠真人版逼真重现。
韦一笑腿细,细到了不看人会被误以为是双大姑娘的纤纤玉腿,匀称,修长,增之一分太胖,少之一分嫌瘦。美中不足的是,没有什么肌肉,跑两步就酸涨难忍,有史可考,23至27年间,B313838号同学韦一笑代表幼师专业参加男子组5米无一跑足一圈,其余全靠他坚韧不拔的毅力咬牙走完全程。
韦大宝挥汗如雨:“你给我站住,听见没,站――住――”
小笑老师抖着细腿实在跑不动了,歪在草坪上,不能讲话。他爹竟然让他去跟一群大妈扭秧歌,士可杀不可辱,韦一笑忿忿,干脆去练女子防身术得了,顺便变个性。
韦一笑没出生之前,韦大宝烧香拜佛求了一年,韦家若是可以出个女儿,韦大宝愿意落发为僧。十月怀胎,带着□降临的小笑笑让韦大宝几度寻死,第三从秦淮河边走回来的爸爸韦大宝,打那以后绝口不提儿子女儿,只是发狠让韦一笑穿了5年裙子。
变态的养育成就了今日的同志韦一笑。
可他爹早已屈从于命运,决定善待这个儿子,甚至主动提出帮他找个如似玉的老婆。
韦大宝揪住草坪上的人踢了一脚:“别装死。”
韦一笑挺尸。
一大早也出来伸伸胳膊伸伸腿的李大伯看到他爷俩,乐呵呵:“老韦又来炼啊,小笑也来了?现在的年轻人哦,可不象以前,对不老韦,我们那时候,哪天早上不是鸣山来回一整趟……”
韦大宝连连点头,回忆当年咱也是个魅力的运动青年。小笑老师站起来,嫩绿的草坪压出个人型。
看着快到八点了,三个人分散,该干吗干吗去。
8点15分,韦一笑横穿马路,与小琳老师呈5度相遇于幼稚园门口,小琳老师撑着浅蓝阳伞,嫩黄的连衣裙,白色的平底鞋,小笑老师象平常一样赞叹:“今天衣服真漂亮。”
小琳老师象无数个昨天一样不好意思:“真的?那我以前就不漂亮?”
听地门口的老李都不想再听了,拿着收音机坐到一边去。
离上课时间还有5分钟,韦一笑想找飞飞娇娇耍两句,谁知刚走到香蕉班门前一米,朱方方趾高气扬地出现了。看到朱方方,小笑老师想到了昨天的钻石,连忙奔向自己的地盘想把钻石拿出来还给他。
钻石虽好,可这么不明不白的落在自己手里,韦一笑心里结了个大疙瘩。苹果班里,一如从前地静悄悄。小笑老师屏息翻出皮包,手伸进去搅腾,把里面外面所有带缝的地方都摸遍了,自己的破手机还在,钻石没了。
那得是多少年的工资啊,韦一笑颓唐地坐在椅子上,心瞬间凉透。
命途多舛。
快乐的星期五早晨,韦一笑的心脏一片阴霾。抖着心尖儿掏出银行卡,准备去查查自己的老底儿。
阳光不要钱似的洒进门,韦一笑坐着的地方被拉出一条斜斜的影子。护栏桌上23个空荡荡的奶瓶,苹果班班导独自凄凉。突然,一号床的沙沙号啕,紧接着是顺流而下,然后是百家争鸣。
小笑老师也想哭了。
虽然哭的内容不同,形式总归是一样的。靠墙的一条条呜呜地吵着要奶水,小笑老师站立,左转,庄重地抱起23个奶瓶,决定进行最后一完美的冲奶。
收了朱方方的钻石,好比受贿。丢了朱方方的钻石,好比销赃。钱财事小,名誉事大,贪赃枉法的幼稚园老师韦一笑,务必将被扫地出门。
香蕉班的歌声传来,间或夹杂着梨班的儿童英语。
小笑老师心酸,怎么就那么不舍得呢,连带着刺眼的男厕所都开始怀念起来。
东窗事发之前,小笑老师选择了一条通向半光明的道路,自首。说不好,还能把这个月的工资领了,毕竟才涨了钱。
下课铃响,飞飞飞奔而来,冲进韦一笑的肚子,吧唧一口:“笑笑,今天去我家吧。”小笑老师立马泪眼婆娑,强忍悲痛,哽咽:“飞飞……”
摸着蔡飞飞的肥头大耳,把他往死里搂。
“放手!不然我叫警察了!”蔡娇娇激动,明显看到弟弟濒临口吐白沫。韦一笑一哆嗦:“别,别叫警察。”连忙把两手松开。
飞飞的圆脸涨红涨红。
被小笑老师的左手拉过,右手是他姐。韦一笑看着两个宝贝,又看了好几眼,毅然决然丢下二人走出苹果班,踩碎一地阳光。
园长办公室竟然还没开。
韦一笑站在门口,低着头。温柔的小琳老师经过,手里一杯白开水,应该刚从教师办公室出来赶着上下一节课。看到小笑老师,愣了愣,韦一笑抬头,正好与她对视。
小琳老师的心收紧了,忘情地踏出一大步又突然觉得这样太不矜持,随即羞涩道:“怎么了么?小笑老师?”
小笑老师只摇头,喟然叹气,留下一道萧索的背影。
园长才踏着半上午的太阳施施然而来,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这么一幕。
可怜的男人含恨离去,美丽的女人悲痛哀愁。
园长恍然大悟,苹果班的小笑老师与香蕉班的小琳老师竟然暗度陈仓有一腿。可看情形……,好一对儿苦命鸳鸯。
上课铃响。
下课铃响。
午饭铃响。
朱方方磨蹭着跨进苹果班的小红门,韦一笑手里的饭盒咣裆一声。
“韦老师,我,我妈妈找你。”
“啊?”
染了红发的女人,前凸后翘地进来,那优雅高贵的气质,比之常见的小家碧玉又霸气一些,骄傲一些,柔和一些,美丽一些。
美丽的朱妈妈,后面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女人。
7、8
七寂静了足足一分钟,韦一笑恢复镇定,迎上前打招呼:“你好。”
正午的阳光照在韦一笑的小白脸上,折射一股说不出的神圣不可侵犯,细小的身躯后似乎散发着腾腾的小宇宙。
朱妈妈微笑地伸出手:“韦老师吧?我儿子把你当偶像,在家就学你呢。”朱方方红着小脸躲到他妈的屁股后面,小笑老师有点晕:“啊?啊,方方同学很聪明的,又挺招人疼。”
闻言,朱方方立刻异常得意地看了他妈好几眼,美丽的朱妈妈指了指后面的小女人:“小云,说吧。”
被唤作小云的女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上来,不敢抬脸:“小,小少爷把家里的钻石拿走了,说,说是证明给韦,韦老师,他,他有钱。”韦一笑一激灵。
面前的红发女人仍旧笑盈盈:“韦老师?”
小笑老师迟迟不语,面色凝重。
忍不住看了看朱方方,那小脸还红扑扑的沉浸于小笑老师的夸奖中不可自拔。
小女人又重新躲到朱妈妈的身后,美丽的朱妈妈则完全悠然自得,一副十拿九稳。
韦一笑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
韦一笑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女人是他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神不说话见着阎王说死他。可跟朱妈妈比起来,那可输得惨了,人家根本不用开口,光气势就能压死一头牛。
思前想后,韦一笑给红发女人搬了个凳子,倒杯奶递上去,一派童叟无欺:“听您这样一说,好象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昨天下午方方同学拿了个亮闪闪的东西给我,可没想到那会是钻石,所以也没在意,顺手放在了桌子上。不过今天早上来,好象就没见到了,我还以为被方方同学拿回去了呢。”
朱妈妈将手里的奶放下,笑地波澜不惊:“这样啊。”然后把朱方方拉过来,温柔的问:“方方,你给韦老师的钻石又拿回去了?”
朱方方摇头。
韦一笑佯装惊奇:“没有?”
妈妈和小笑老师的脸一起看着自己,朱方方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做了件有点儿严肃的事情,于是,开始犹犹豫豫地两条黄水鼻涕出来了。
眼看着午休时间要过去,朱妈妈微笑地站起来,领着朱方方和小保姆,跟韦一笑辞别:“不耽误您上班了,韦老师。这样吧,等我回去跟方方问清楚。真不好意思,就这样跑来了,您别介意,我这人比较直接,平时又太忙没时间照顾儿子,其实一颗钻石没什么,只是方方弄丢的那个有点儿意义,丢了可惜,真的没有了也没什么,您别放在心上,啊。”
起身,仪态万方地留给小笑老师一道黑色的背影,还有朱方方三秒一回头的小脸。
韦一笑的小心脏悬在半空打晃,上下上下的,平生未做过什么可亏心事,说谎更是有损韦家的家风,韦一笑内疚,自己怎么就那么黑心肠啊。于是,急匆匆地跟上去,想着起码追上朱妈妈跟她说两句“可能是我的疏忽,要不我回去帮您找找”之类的客气话。飞奔的瘦身子掠过仰面走来的小琳老师,轻风掀起了她嫩黄的裙角。
小琳老师哎了一声,只来得及捕捉到韦一笑的脚后跟。顺着他前去的道路,可以看到更前方有一把红胜火的长发。
她当然知道那是谁。
高贵美丽婀娜迷人的朱妈妈是全园所有女老师最常谈起的话题。小琳老师怔怔,如同一粒石子投进湖水,激起的可都是层层烦恼的涟漪。
朱方方又不是苹果班的,朱方方的妈妈当然跟苹果班的班导扯不上关系。
温柔的小琳老师气红了脖子,对见色心起的韦一笑由爱生恨,低下头不声不响走自己的路。
市立幼稚园的大门口,美丽的朱妈妈停步,小笑老师气喘吁吁,朱方方惴惴不安,小保姆扭扭捏捏。
司机已经走下车帮朱妈妈打开了车门,韦一笑连忙喊:“等,等一下!”
红发女人停住,脸上还是完美的笑。不管是微笑,浅笑,轻笑,半大笑,还是大笑,韦一笑都只能用完美来形容,而且韦一笑还知道,这种女人哭都是美的。
朱妈妈静静等待,韦一笑讷讷,想好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相距两人1米,一辆潇洒的黑车旋风般而来。小笑老师觉得眼熟,娇娇飞飞的叔叔无比阿修罗的从里面走下来,扬手跟小笑老师打了个招呼。
韦一笑有两秒的思维停顿。美丽的朱妈妈跟着转头,小笑老师突然反应过来,慌忙解释,“他也是学生家长。”
朱妈妈点头,继续等待小笑老师的下文,一边摸着朱方方的尖脑袋。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韦一笑开口,红发女人奇怪地看了看韦一笑,跟儿子交代了几句,上车了。
韦一笑拉过朱方方一起跟他妈妈道别,车子擦过蔡一鸣的白色衬衫,车里的脸与车外的脸打了个照面。
“来看飞飞娇娇?”
蔡一鸣神思恍惚,点点头。朱方方夹在他和韦一笑中央,共同朝幼稚园里面走。
一直走到香蕉班的门口,朱方方突然抱住韦一笑:“你当我爸爸可以么?”
一个圆滚滚的身子蹦出来,紧紧搂住韦一笑的大腿:“笑笑,中午去哪里了?”可怜的朱方方被迫挤到一边,不甘地盯住小笑老师好久,才愤然进屋。
韦一笑还在发愣中,刚刚没听错吧?不对,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听错了……抬头对上蔡一鸣若有所思的脸,两厢低头。
飞飞极度不满,霸占韦一笑的身体,将全部重量压上去:“不等我吃饭!惩罚你,惩罚你!”被他叔叔连扯带拽的从细小的身躯上拉开。
韦一笑正饿地难受,饭盒由于太过惊慌在遇到朱妈妈的那一刻阵亡了,难得今天打到了糖醋排骨。
上课铃响,飞飞不愿意去上课,腻在香蕉班门口耍赖,娇娇公主出来呸了一口,砰的一声从里面把门带上了。小琳老师温柔的声音潺潺如流水从香蕉班的门缝里传出来,蔡飞飞厚着脸皮靠向韦一笑:“笑笑,去睡觉吧。”
苹果班班导点头,机械地牵起蔡飞飞,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地走了。
继续站在香蕉班门口的叔叔,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是带飞飞娇娇去体检的。冲两人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口,又看了看香蕉班里唱歌的娇娇,略思索,毅然转身。
八韦一笑躺在自家的大床上,脸朝天板。
自己的人生真是惊涛骇浪,看不到从前,望不到以后。每走一步,必是血流成河。
躺着躺着,睡意朦胧,恍惚间一个红发女人惨白的脸血盆的口冲上来掐住自己的脖子:“还我钻石――还我钻石――”韦一笑惊起,转过头,床边坐着韦大宝。
韦大宝咧着大嘴拿着两张光盘,正在笨拙地将它们塞进儿子的电脑里。韦一笑周身发麻:“你,你想干什么?”
“看碟啊。”
韦一笑重新躺下,平静地喘了好几口气。耳边突然响起儿童广播体操的前奏。韦大宝嘿嘿地凑上来:“我都知道了。”
小笑老师狐疑地看向他爹,他爹已经转回电脑前,然后把电脑屏扳过来,给韦一笑看。
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做着标准的广播体操。
“不错嘛,儿子,听说每个园只有两个名额,可难挤了。竟然瞒着我们,要不是老李告诉我,你爹我还被蒙在鼓里呢。”韦一笑不明所以,被韦大宝拉起来,指着屏幕:“就学这个,简单!”
小笑老师明白了,市幼儿舞蹈大赛,嘿,早给忘了。看着韦大宝准备的广播体操,韦一笑狂吼:“韦大宝!你想坑死我是不!”
韦一笑他妈提着菜刀冲进来:“韦大宝?韦大宝死在这里?”
小笑老师无力地躺下,他爹已经不见踪影,他娘提着刀在自己屋转了两圈,突然扫到电脑屏幕,笑眯眯地:“唉,这么小就□了,可别想不开去自焚啊。”
屏幕上的红领巾正做到最后一节,跟前一阵宣传的□有一招半式的相似。韦一笑头脑一团浆糊,呻吟:救命啊――
今天和明天不用上班,国家法定休息日。
韦一笑洗了好长时间的澡,终于洗掉了身上的奶粉味儿。不管是舞蹈大赛,还是钻石,通通抛在脑后。今天可是韦一笑的大日子,妖魔鬼怪通通让道,杨潇要来看他了。
杨潇是前仆后继拜倒在小笑短运动裤下的众位追求者之一。韦一笑通过85米长跑,充分向世人展示了他无暇的玉腿,也由此吸引了大批校园同志。
小笑同志是典型的闷骚蛋儿,凡是对他温柔有加的全然看不在眼里,偏偏他小白兔的外表,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追求者一味动用怀柔政策,只有一人除外,杨潇。第一见面,杨潇就把韦一笑给吃了,八分强悍两分温柔,作风无比强势,让小笑同志对此人极为变态地死心塌地。
从认识到现在即将跨过第五个年头,韦一笑只经历过这么一个男人。毕业后,杨潇去了S市,韦一笑留在这里。而后的将近三年,两人只见过寥寥几,一见面就滚到床上,办完该办的事儿就没时间说话了。
杨潇怎么看这段关系的,韦一笑从没问过。韦一笑从心里把杨潇当作男朋友,可嘴上咬地死紧,主要是杨潇也没问过他,也没明确地表过态。两人的暧昧期居然进行了快五年,可小笑不急,对此具信心,开了口又怎样,顶多跑国外结个哑巴婚。
大穿衣镜前,韦一笑特别挑了件淡红条纹T-Shirt,衬着自己的小白脸甭提多好看了。床上的手机震了又震,小笑数到第六声才施施然去接,黑色的机身最后抖了半下,停住了。
伸出去的手也停在半空,韦一笑的心也悬在半空,手机屏上显示未接来电:猪头。某人的小心脏,一瞬间拔凉拔凉。
犹豫了许久,韦一笑脱掉淡红条纹T-Shirt,扑到床上将头盖住。
昏昏沉沉地竟然睡到了下午。第一反应是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有两条新信息。韦一笑突然重新有了力气,爬起来,把信息打开。
“笑笑,晚上来我家吃饭,有鱼。 飞飞。”――蔡飞飞的叔叔“要开会,今日不见了吧。”――猪头。
说不上什么感觉,韦一笑愣愣看着手机,出了好久的神。直到卧室的门被推开,韦一笑两眼迷茫:“干吗?”
他娘吆喝:“吃饭啊,快点吃完,贺家她们还等着我呢,三缺一。”小笑摆摆手,他娘走了。又蹉跎了一会儿,才恹恹地走出房间。
厨房里,只有菜和饭,韦大宝不翼而飞,他娘早麻将去了。昏黄的灯光下,饭桌上镀着一层凄凉。小笑觉得冷飕飕的,自己得病了,一种名叫孤单的病。
扫了眼饭桌旁的椅子,韦一笑站立,不想坐下去,不愿意一个人吃饭。时间快到七点,披了件外套决定出去走走。
周末的大街,人来人往,看到情侣接吻,小笑连忙闭眼。晃了一圈儿,面前停下一辆的士,韦一笑稀里糊涂地上了车,司机转过头:“先生想去哪里?”
小笑茫然:“恩……去――平鼎园吧。”
两旁的熙攘人群,商铺娱乐,灯火霓红纷纷靠后然后不见,车子驶进郊区,在平鼎门口停下。
不多不少整整一百五十块。韦一笑把钱递给司机,迅速地下了车。头脑顿时清醒,自己竟然了一百五十块打车!韦一笑坚守了2多年的原则,被一夕打破,能走决不公交,能公交决不地铁,能地铁决不出租,能出租决不超过5。
给蔡飞飞家里打了个电话,蔡一鸣领着蔡飞飞朝这边一路小跑。蔡飞飞极为不爽,圆脸扭过9度,不睬小笑。
“念叨了一个多小时了,等急了。”蔡一鸣指了指飞飞,韦一笑看过去,甚至看到了躲在大树后的小红裙子。一阵暖流流过,小笑老师拉过飞飞的肥手,拍拍他的脑袋:“我错了,星期一专门给你冲牛奶。”
胖脑袋转过来,眼睛眯着:“不行,还得哼小夜曲!”韦一笑连连点头,蔡飞飞被他叔叔踹了一脚,嗷叫着扑进小笑怀里:“叔叔最坏了!坏死了!”
右边小屁股又给补了一脚,飞飞首先撒丫子跑了。蔡娇娇现身,冲他叔叔跺了一下小脚,追她弟去。
明亮的路灯下,扯出两道长长的黑影子。
韦一笑有点局促,离短信上约的吃饭时间已经晚了一个半小时。蔡一鸣两个酒窝浅浅:“饿了吧?”
上一从这里离开,韦一笑还抱着点艳遇的心思。现在对着如此好看的男人,小笑却有点儿难受。
9
九飞飞娇娇早吃饱了,饭桌上的菜动了一半,韦一笑也不客气,大咧咧地坐下来拿起了勺子。
乳白色的鲫鱼浓汤碗里,清脆的陶瓷碰撞声连接两下。小笑回神,心里觉得不好意思,来人家这儿吃顿饭还如此心不在焉,讪讪地拿回勺子,留在汤里的另一只勺子却仍然维持刚才的状态。
蔡一鸣明显神游太虚。
温柔的小笑老师用自己的勺盛了一小碗鱼汤放到蔡一鸣前面,回头默默吃自己的饭。飞飞娇娇的叔叔恍然惊醒,握住小碗的一边,扯了下嘴角。
韦一笑和蔡一鸣都吃地不动声色,暗潮汹涌。
无声的晚餐让娇娇飞飞打起了呵欠。叔叔连忙放下碗筷,伺候两个宝贝洗澡睡觉去。客人小笑自觉主动揽下收拾厨房的任务。
飞飞娇娇的家跟自己家不一样,明亮,温暖,舒适,而且安静。没有韦一笑他娘的咆哮和韦大宝的骚扰,在这一刻,这种环境,小笑老师真实地体会着自己真实的感情。
象上一一样,小笑老师选择留宿。洗完澡后走进客房,云白大床已经给铺好了,抱起被子,小笑坐下。
身一个不熟悉的环境,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同一件事,同一个人。
离上一见面已经有五个月了,那时候韦一笑刚刚当上苹果班的班导。杨潇将他搂在怀里,肆意揉捏着他的小茱萸,小笑喘着:“我……们以后……领养两个孩子吧……我,我来带着……”换来一记热切又温柔的吻,野兽似的蹂躏,把小笑的心都给烧掉了。
湿软强势的感觉,停留在嘴上,至尽还未散去。韦一笑把自己裹成条状选择性冬眠。
门外传来拧动的声音。蔡一鸣踏着大拖鞋怀里一条被子,无声地走到小笑的床躺下了。两个被筒里卷着两个魂不守舍的男人,沉默,都很沉默。韦一笑先开口:“心情不好?”
右边的男人身子翻了过去,刚洗过的黑短发倔强地立着,一点儿都不温驯。
浓烈的烟味儿袅袅腾升,扩散,加重。小笑老师仰面喃喃:“给我一支。”
蔡一鸣转身,嘴里叼着半根烟,呸的一下吐掉,又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初恋,你知道什么是初恋么?”
韦一笑也扭头看向他,嘴咧着:“给我根烟。”
旁边的叔叔把头缩进了被筒里,缺少空气的声音从棉被透出来:“自己拿。”小笑笑了,本班三号天才果果就是这样,不高兴的时候会把小脑袋缩进被子里学乌龟,幼儿心理学上把此种现象称为“选择性龟缩”,代表该婴儿感情上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比如,妈妈没有及时给奶喝。
身高一米八零的蔡一鸣,情绪表现方式完全属于前婴儿时期。韦一笑哼起了小夜曲,慢慢地将旁边的被筒剥下来,逐渐显露出一个黑乌乌的脑袋瓜。两只无神的眼珠子,闪动着的是如同混沌初开的那一霎无比混乱而丰富的情。
小笑老师哼着小夜曲,温柔的摸了摸蔡一鸣的前额,突然手被捉住,一个滚烫的脸贴了上去:“我难受。”
“你的初恋……?”
蔡一鸣重新躺到枕头上,仰面朝天。接下来是无穷无尽的沉默。
韦一笑也难受,杨潇是自己的初恋,也是唯恋。25年的秋季运动会,班上独草儿小笑,咬牙走完了5米,躺在白色石灰线上,生不如死。恍惚间身子被架空,不着地地被移动到不知哪里。
醒来的时候,因为太过疼痛。纯洁如小白兔的韦一笑一睁眼又晕厥了。自己的身上连着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黝黑的肌肤,湿粘的汗,小笑的心脏跳地剧烈无比,最后一眼只影射到男人的一口白牙。
经过害怕,生气,愤怒,争吵和打闹。韦一笑又被摁在床上好几,然后变态地决定跟这个男人交往。确定跟杨潇一起后,小笑曾经庄重地审问过这个□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你是怎样把我,我给……?”大个儿的男人把严肃的小笑拉在腿上,笑地惟我独尊,天上人间。韦一笑被他笑红了脸,推推搡搡要起来,才听到耳朵边上可有可无的话:“看你跑步的时候就硬了,只能先吃了再说。”
某人立即弹跳起来,脖子涨红,怒气冲冲手指杨潇:“你,你这个禽兽!”身子一轻被猛然拉回去,杨潇握着他的细手指,缓缓移到自己的下面:“别指,你一指,我又硬了……”细手指的主人颤地厉害,被一个熊抱直接扑倒在地板上,天旋地转。
身边的蔡一鸣还仰面朝天,小笑老师把头转向他:“初恋,就是大烟。愈毒愈沉醉,愈沉沦愈拔不出来。”闻言,蔡一鸣把脸侧了过来,轻轻笑了,两个好看的酒窝包容着一切热烈陷了下去:“睡吧。”
韦一笑真的睡了,在看到蔡一鸣闭眼之后也闭上了自己的细长眼。
一夜无梦。
直到清晨的阳光不要钱地洒进来,小笑睁开了眼睛,手臂往一旁伸了伸,竟然是空的。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韦一笑有点愣愣。
门咯吱一声,韦一笑抬头,圆滚滚的身子探了进来,蔡飞飞吼叫着冲上云白大床,跟小笑老师并排坐着。韦一笑推他:“脏!把鞋脱了!”
飞飞耍赖地完全躺倒,用鞋子踢了踢韦一笑的玉腿:“笑笑,今天带我去游乐场!”
床上的手机突然震动,韦一笑摸着飞飞的圆脑袋淡淡地拿起手机,屏幕一闪又一闪,6个未接来电:猪头。某人的嘴角立刻咧成线状:“好,我们去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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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赶在周末来游乐场,实在是不明智的决定,尤其当一名保姆带着三个小屁孩,那痛苦的程度比蚂蚁被大象踩死还毒。穿着淡红条纹T-Shirt的细条男人,脖子上一相机,两手挂两大袋,嘴上还叼着一纸杯可乐直哆嗦。
空旷的大电动车场里,除了几个外国游人就只剩下三个。蔡一鸣正在跟蔡飞飞抢夺电动车的方向盘,小笑老师站在场外瞧地心惊肉跳,最终,由于蔡娇娇出其不意的倒戈相向,双胞胎的弟弟惨败。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飞飞的胖手指戳着他姐,极度不甘地坐到后面,车头是春风得意的叔叔和叛徒娇娇。粉红色的桃心头绳甩了甩,蔡娇娇高贵地哼了一声:“叔叔要给我买新的变形金刚,我不要你的了。”
飞飞扑上去,掀起娇娇的裙子:“走光!走光!”蔡娇娇毫不示弱,哗的一下把蔡飞飞的裤子扒了下来,飞飞连忙捂住自己的□,“流氓!你流氓!”千娇百媚的娇娇公主把俏脸扭过18度,连带闭上大眼睛,最后还用手盖住脸。
白白胖胖的屁股蛋儿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厚脸皮的飞飞难得地红了脸,急忙扯回自己的裤子,韦一笑笑地前俯后仰,伟大的成语大赛金奖得主蔡飞飞,竟然没有穿裤衩儿。握着方向盘的叔叔,居然完全熟视无睹飞飞的惨状,开心地驾车横冲直闯,专找老外撞。
整个车场飘荡着娇娇啊啊的尖叫,蔡一鸣的白衬衫被风鼓着高高地扬起,突然一个急转弯,车上三个脑袋齐点,围栏外的保姆小笑只感觉细身子被一个大手捞起来,然后是重心不稳,耳边充塞蔡飞飞呼哧呼哧,蔡娇娇哎呦哎呦的声音,人已经惊魂不定地坐在了车上,跟刚穿上裤子的飞飞同学排排靠。
韦一笑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嘴上的可乐杯早就壮烈牺牲了。三名肇事者嘻嘻哈哈,小笑怒:“蔡一鸣!你混蛋!”前座的男人头转了过来,好看的酒窝浅浅,眼睛斜着向上:“怎么混蛋了?”
娇娇把撕开的薯片袋递到她叔叔面前卖乖,飞飞的胖爪子同时伸了过去,被他姐一巴掌挥走,赶苍蝇似的。飞飞也怒:“蔡娇娇!你混蛋!”娇娇公主头也不回:“怎么混蛋了?”
电动车后排坐着两名怨男,小笑老师抱着心灵受创的飞飞,心念忽起,扯住飞飞的小耳朵咬了几句,聪明的飞飞头捣如蒜,施展蔡式魔手功对准开车的蔡一鸣――的胳肢窝,面色狰狞。韦一笑笑地象只老母鸡,咯咯咯,车身急剧晃荡,蔡一鸣那千回百转的惊叫,如同一剂兴奋剂让蔡飞飞杀红了眼:“薯片!薯片拿来!”
骄傲的蔡娇娇吓地玉手直颤,任凭薯片掉下,死死抱住车座子。蔡飞飞捡了个大便宜,兴奋地跟头猪一样,拾起薯片边吃边拱。抓了一把塞进小笑的青嘴里:“笑笑,吃!”
韦一笑快吐了,五脏六腑酸浪滔滔,自作孽不可活。晕车大神韦一笑,煞白煞白的小脸,发青的唇:“停――停下,下……”微弱的声音被呼呼的风声掩盖,没人把他当回事。
蔡一鸣又发狠冲刺了两圈,终于心满意足地驶出了场。车停下,娇娇嘟起粉红的小嘴:“太刺激了,叔叔,我还要!”站起来的男人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服,不经意的一扭脸,看到了虚弱的小笑。
“韦老师!”
一个黄身子从入场口直冲而来,被飞飞的胖肚子圆脑袋挡住:“笑笑是我的。”
朱方方头戴一顶小红帽,身上一团嫩黄,跟他妈妈的一头红发相得益彰。跑地红扑扑的小脸,首先转向娇娇公主,手里递过一盒雪糕:“你吃,娇娇你吃。”
巧克力奶油雪糕,成功转移了飞飞的注意。狡猾的朱方方瞅着空儿扑到了电动车上,尊敬的韦老师小白脸已经刷地比白墙还要白了。韦一笑张了张嘴皮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突然,空气凝住了,一个大阴影由上而下笼罩:“不能做车干吗来这里?”阴影弯腰把小笑抱了出来,韦一笑睁大了眼,头晃了晃,安心地倒在男人的肩膀上。
“放开韦老师!”
“笑笑!放手!”
“放开他!”
三道童声响起,飞飞娇娇方方把抱着韦一笑的男人团团围住,刀枪不入。
在一旁对看好久的蔡一鸣和朱妈妈,终于发现这里,朱妈妈赶过来拉住朱方方:“乖,方方过来,杨叔叔要带韦老师看医生去。”
朱方方看了看飞飞娇娇,飞飞大喊:“我叔叔会带笑笑去,快放开笑笑!”娇娇公主也是寸步不让,一双姐弟被蔡一鸣的长胳膊揽着拖到地上,硬是不愿意离开,方方也被鼓舞,在他妈怀里死挣。杨潇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细条身子,不易察觉地皱眉,蔡一鸣走过来:“怎么样了?要去医院么?”
杨潇盯住眼前的人,看了几秒,突然把手松开,韦一笑的身子失去倚重地向下滑,蔡一鸣直觉地伸手,连忙把他收进怀里。怀里的人已经进少出多,眼睛闭着,睫毛还抖啊抖的。
抱着的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头一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韦一笑,才发现这是个比女人还脆弱清秀的男人,起码在这一刻无比脆弱。蔡一鸣竟然有种掌握生死的感觉。抬头,那个抱起又丢下小笑的男人已经站到了朱妈妈旁边,帮她拿起了皮包。
美丽的红发女人,若有似无地看着蔡一鸣。
身边的英挺男子,好象也在看他,好象又什么都没在看。
飞飞娇娇已经等不及了,拽着叔叔就要走,蔡一鸣对着一男一女点点头,抱着小笑老师后面跟着两个小的急匆匆出游乐场。
小小的黄身子也要跟上去,被他妈妈拉住。朱方方抬头,委屈地看着美丽的朱妈妈,讨厌地看了一眼妈妈身边的杨叔叔,无比气愤:“我要韦老师当我爸爸!就要!就要!”
11
十一幼稚园的韦老师睁开无邪的细长眼,努力对焦中,突然,不宽广的视野被迫塞进2个黑脑袋瓜:“笑笑醒了!”“醒了醒了!”粉红色的桃心头绳晃啊晃的,小笑闭眼,再睁眼,蔡一鸣好看的酒窝浅浅,手里一方白毛巾。
飞飞的胖手抢过毛巾,笨拙地把它往韦一笑头上盖,娇娇叫:“反了!反了!”蔡飞飞颠着自己的肥头大耳,疑惑:“电视上都这样放的……”病床上的人扑哧,把蔡飞飞拉过去,顺便忽略那白毛巾:“臭小子!”
圆身子立即抱住韦一笑的纤腰,哽咽:“笑笑……笑笑……你没死,没死……”高贵的蔡娇娇无比鄙夷出声:“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被她叔叔揍了一小下,果断地闭上樱桃小嘴。
韦一笑吃力地坐起来,细胳膊上承受飞飞不轻的重量,只觉得凉飕飕,低头,大愕,自己的上身光秃秃的,跟只白斩鸡似的。蔡一鸣好笑地欣赏他过于丰富多变的表情,最终,小笑同志把细身子缩回被子里,小白脸微红:“你,你帮我脱,脱掉的?”凤眼半阂,偏偏上挑的眼角又染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媚态,跟当下虚弱害羞的表情掺合在一块儿,蔡一鸣的心跳异常坚定地――嘎然而止。
病床上温驯的黑发,细白的脖子,绯红的脸颊,造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强烈冲击。
没等到回答的韦一笑,奇怪地看了看站着的人,只见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也是一脸迷茫。
无奈,韦一笑推推飞飞,让他把自己的T-Shirt拿来。飞飞领命,递给小笑衣服,小笑老师缩在被窝里套上T-Shirt,再把脑袋冒出来。蔡一鸣已经恢复神情,脸上带着一贯的笑:“连车都不能坐啊?也没先讲一声。”
小笑老师咬住自己可怜的舌头,忿忿,我有要坐车吗?
思绪游回游乐场,昏倒前的场景让韦一笑一下坐了起来,杨潇!杨潇!小笑老师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明明好象是被杨潇那猪头抱起来的……难道是太想念以至出现幻视了?一双圆滚滚的小手臂还绕在身上,蔡飞飞极力施展蔡式缠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动物园里的八爪鱼。
蔡一鸣出去,又回来。递给小笑一杯水:“可以动了么?我们回家?”病床上的人迟钝地点头,两眼无神,被蔡一鸣扶起来,穿好鞋子,站到地上。飞飞娇娇的叔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单薄的瘦身板上,小笑抬头,扯了下嘴角,牵着飞飞跟在娇娇和她叔叔后面。
牛仔裤兜里手机急振,韦一笑坐到车上,掏出来,来电显示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号码,按下接听,小笑屏息等待,许久,那边也是一片寂静。韦一笑等不了先开口:“我没事。”
“他是谁?”霸道的口气一点都没变,韦一笑开心,把话筒贴上自己的耳朵:“你在哪里?”压低声音,“我想见你,我想你了。”
“他不错,看起来很好。”
“他?”
电话突然挂掉,小笑一头雾水,心里焦急,不安的感觉一点一点冒头。突然,一条短信传过来:“我要回去了,以后再联系。”
抱着手机,某人把这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看了再看,直到看地心丝丝地痛,强迫自己把眼睛移开,天下无敌乐观的韦一笑,绝对不愿意就这样悲悲戚戚,社会主义新中国人民生活一片大好,绝对不可以犯资产阶级忧郁。
车子径直驶进平鼎园,缓慢平稳,小笑享受着司机一流的驾车,连到家了都没察觉。车门从外面打开,两个小宝贝已经刺溜跳了下去,蔡一鸣看着明显发愣的小笑,面带无奈:“不愿意下来?”
好看的酒窝浅浅,衬着小区的路灯亮一片暗一片,连着大树的影子沉沉郁郁。
后车座的小笑老师细长眼盯着扶住车门的人以及他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酒窝,一股怨气悠然浮上心头,嘴瘪着:“就不下车。”
夏天的晚上,风凉爽又调皮,掀起车门外男人的白衬衫,飘飘的,蔡一鸣站在车外跟里面的人对看。赌气坐着不动的小笑,象个孩子,倔强认真闹别扭的臭小子,臭小子开口:“你进来。”
蔡一鸣愣了愣,还是傻傻地坐进去,挨在里面人的身边。医院的消毒水味还顽强地依附在小笑输液过的手臂上,韦一笑低头低了好久,封闭的空间里两个大男人坐在一,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过分的沉默让飞飞娇娇的叔叔有点儿受不了。
“我可能要失恋了。”低着的脑袋发出声音,把蔡一鸣吓了一跳。
“失恋?你有恋爱?没发现啊!”
小笑老师猛然抬头,盯住身边的人:“我有――”无辜的蔡一鸣再受到惊吓,韦一笑阴毒的眼神激发了他所有的寒毛,一瞬间都抖擞地竖了起来。
眼看着身边的人即将再陷入绵绵无绝期的沉默,叔叔急忙把话头扯下去:“她是怎样的人?女孩子都是要哄的……”
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压抑的,轻微的:“5年了……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爱不爱我,我们是爱情么,是爱情么?”活活一头受了伤的幼兽,委屈的气氛弥漫着,让蔡一鸣不知所措,只能拍拍韦一笑的窄肩膀,言语含糊:“男人流血不流泪……”小笑干脆把整个身子靠在了男人身上,还觉得不够似的,把脸转过去对着男人的脸:“抱住我,求你抱住我。”
12
十二细微如同猫叫的声音以及不住往自己身体里拱的细身子,蔡一鸣被鬼使神差着,一把将之搂进怀。如同受到鼓励,韦一笑反抱身上的人。拥抱很安静,也完全不激烈。
明显粗壮一圈的身子圈住小的那个,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胸膛。
温暖的体温,清晰有力的心跳,小笑专心地听了好一会儿,黯然:“不一样。”
杨潇的拥抱都是让人猝不及防的,猛力箍住你,似乎要把两个身体揉成一具。韦一笑曾经异常抗拒这种非人类的拥抱,抗议N无效后竟然也习惯了这种激烈的方式,那个人就是一团火。
接吻也是,感觉来了根本旁若无人,管你是在菜市场还是逛大街;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全凭兴致,有一去爬山,中途撇下大帮人,把小身子推倒在比人还高的草丛里嘿咻嘿咻。
韦一笑把脑袋埋进蔡一鸣的白衬衫里,身上的温暖来自别人,不是杨潇。
跟那个人所有亲密的关系都有了,心理上也曾经坚定认为,不管开不开可口,已经是爱了,已经在爱了。明明是一团火,明明热得要把人烤焦了,怎么还觉得不温暖,不够暖。
忍不住又把身子往热源上挤了挤,小笑老师安心地靠着,有万分之一的脑细胞在叫嚣好舒服,好舒服。热源轻微地动了动,小笑抬头,两张脸的距离只有一厘米,直到气息喷发到相互的脸上,两人才惊觉眼下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
可韦一笑不管,就是不愿意松开,现在唯一的温暖就是那里,一向懂得趋利避害的小笑,厚脸皮地继续赖在蔡一鸣身上。蔡一鸣低头,嘴唇几乎碰到了韦一笑的小白脸,怀里的人垂着无辜的细长眼,一张小脸白里透着红,嘴竟然也是小小的,唇是薄的,让看着的人不由自主回忆白天的时候这两片嘴唇的颜色,难道是粉的?
相拥了许久,小笑老师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把前2多年的生命想了一遍,死杨潇,臭杨潇,都是你!都是你!韦一笑是骄傲的,骨子里又是绝对的大骚包,不能占上一丝便宜的事绝对不干。偏偏遇上了克星,这辈子的自尊骄傲都消耗怠尽了。可还是爱,停不了。
大四的散伙饭吃了一个多月,每天都喝地醉醺醺的被杨潇扛在肩膀上搬回去。那时侯大家都笑,幼教专业唯一的班草儿,乖乖牌韦一笑怎么就被那大流氓给带坏了呢。杨潇听到这样的话总是皱眉,有时候会皱上好一会子。每当这种时候,小笑都会用自己的细白手指将那人英武的眉头按下去,谄媚:“下一定少喝,一定少喝!”其实是韦一笑想喝酒,带着个不爱喝酒的流氓打掩护。
想到这里,小笑老师觉得还是温暖的,起码那个时候杨潇是喜欢他的。哥们?哪个哥们愿意每天抗着一个臭烘烘的大男人还义务帮他洗澡?韦一笑脸红,杨潇喜欢惩罚自己的小错误,唯一的惩罚办法就是狠狠的再狠狠的插进自己的身体。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轻轻的笑,蔡一鸣奇怪,看着一脸回味的某人,嘴角上扬象一朵小野,细长的眼睛更是变成了一条缝。
“你笑什么?”
韦一笑理直气壮:“没有啊。”
“你就在笑!”
“没有啊。”
飞飞娇娇的叔叔把身体移开,不要脸的幼稚园老师厚脸皮地贴上去,干脆用手扒住:“别动!别动!”
蔡一鸣笑了:“为什么不动?又不是同性恋我!”
细身子抖了抖,只听蔡叔叔又说:“不是要失恋了么?怎么还那么乐啊?骗人,老师都喜欢骗人……”话音未落,小笑已经坐了起来,看不出表情:“下车吧,飞飞娇娇还在等呢。”
说风就是雨,蔡一鸣好半天没反过神来。飞飞娇娇崇拜的小笑老师已经甩了车门,细长身子淹没在轻且浅的夜色里,看得到却看不清。
屋子里的两个宝贝已经兴致勃勃地投入到狗血电视剧情里了,大门先后被打开关上两,两个脑袋完全没转一下。小笑老师径直去洗澡,蔡叔叔一脸郁闷,这个老师太嬗变了,比大姑娘还难懂。
客房的云白大床仍旧被铺地好好的,韦一笑四肢大张摊在床上,思维停止。脚趾甲又长长了,小笑老师坐起来,望着自己的白脚丫出神。那个粗人没讲过什么好听的话,韦一笑总嫌他不够嘴甜。可有一那个人在给自己修脚指甲时突然冒出一句“以后一直给你修,只给你修。”把韦一笑的眼泪都给逼出来了,扑上去抱住那人一通死亲,杨潇一直推他,不让他靠近。可小笑知道,那猪头在害羞,明明耳朵都红了。
一直都好好的。
韦一笑不需要承诺,不需要戒指,只要幸福继续就可以。已经5个多月没见了,今天见了一自己还晕倒了。小笑咬碎一口白牙,死都想不明白。那猪头不一样了。什么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就是能觉得到。
以前打电话,韦一笑在浴室冲一个小时,外面的手机都可以契而不舍连震带响,而且那家伙不喜欢短信,每都只电话,就因为这个老被小笑笑称文盲。今天一个不清不楚的短信,昨天一个不清不楚的短信,今天一个突然挂断的电话,昨天一个只响了6声的电话。
韦一笑瞅着自己的脚丫子,长出来的脚指甲有点黄。小笑心里堵得难受:“骗子!骗子!”
(明明发了怎么老显示没发呢?)
13
十三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小笑觉得有人进来过几,还拿手摸过自己的额头,手的温度很暖。
天大亮,某人翻身翻了好几遍,终于决定睁开他的细长眼。一波一波的菜香挤着门缝溜进来,小笑老师仿佛都看到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系着白围裙在厨房忙里忙外。
蔡一鸣就是这样好,长地好,心眼好,温柔顾家而且有钱,什么叫绝种好男人,不管哪个姑娘跟了他肯定都会百分百幸福。
云白大床上的小笑老师极力弄乱身上的被子,扭来扭去,门咯吱,韦一笑继续撒泼,进来的人走到床边,一条大被子扔了过去,被接住,来人笑眯眯地将被子重新放到床上的细长条身上。
床上的幼稚园老师只露出一双细长眼,蔡一鸣坐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小笑出声:“热。”
飞飞娇娇的叔叔奇怪:“哪里热?”
韦一笑的小白脸从被子里冒出来,盯着即将离开自己头顶的大手,喃喃:“手很热。”额头上的手停住,手的主人呆,细小如同猫叫的声音和白里透着红的小脸,一双凤眼带着无辜,蔡一鸣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直到察觉那张脸自动自觉贴上自己的手甚至还咬了一口,蔡一鸣触电一样跳起来,俊脸发烫:“你,你做什么?”
“手很暖啊。”
韦一笑眨着自己的细长眼,窄肩膀都从被子里滑出来了,蔡一鸣重新坐下,将被子完全裹住小笑的脖子及脖子以下,被子里的细长条又开始不安分地乱动,被制止,娇娇飞飞叔叔的酒窝浅浅:“别乱动,捂出汗就好了。”
“我怎么了?”
“着凉。”
“我怎么不知道?”
床边的大个子轻轻地笑,突然一个熊抱压过去,隔着被子圈住里面的细身板:“你他妈太可爱了!”
韦一笑石化。
僵直着由着他抱,耳边响起蔡一鸣舒服的声音:“你好香。”大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自己身上,小笑的心脏被压迫地怦怦直跳,忍了好久,还没见那人有起来的意思,温驯的苹果班班导再也不温驯了,一条玉腿捣出来:“你这个死同性恋,离我远点儿!”
蔡一鸣被一只白脚丫踢住,急忙往后躲,站稳了,望见那条露在外面的纤纤玉腿,忍不住大笑:“你确定你是男人?你……哈哈哈……”被子里的人登时跳起来,张牙舞爪扑向大笑的男人,被一个反身,两个扭打的身子直接倒在床上。
韦一笑的人生底线被挑战,小笑的男人本色从刚出生就不断受到质疑,士可杀不可辱,韦一笑咆哮着翻身压住大个儿男人恶狠狠:“你才不是男人,你才不是男人……”被轻易钳住,然后惨遭大重量的全副压迫。飞飞娇娇的叔叔压在幼稚园小笑老师的细身板上,满眼笑意,得意洋洋:“哼,看看谁是男人――”
身下的小白脸气呼呼扭到一边去,留给男人一道白脖子。蔡一鸣干脆骑到他身上,恶趣味:“说你投降,说你投降!”
韦一笑愤怒,张口就是一大咬,蔡一鸣嗷呲着掉下去抱住自己的左手臂。
两排清晰的牙印子红红的映在肉里,俊叔叔痛地脸变了形,猛然跳到床上用力攥住小笑老师的细胳膊,摇了几摇:“说你投降!快点!”
有关男人的尊严,韦一笑咬牙,自己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飞机中的战斗机。小白脸气红了:“你混蛋!你王八蛋!你坏蛋!你……你狗蛋!”挣扎着要翻身做主,身上的人压地更紧,两个身子扭打着从床上滚到地上,小笑觉得身下一片冰凉,身上一团火热,突然,一股奇异的感觉自小腹袅袅腾升。
蔡一鸣还在不依不挠,死缠烂打,韦一笑的小脸在一点一点变红,逐渐至红。
身上的大个子动一动,小笑急促呼吸,然后慌忙压抑喉间的呻吟,蔡一鸣渐渐发觉不对,下面的人不挣扎了。低头,对上一双细长丹凤眼,眼波流转,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从细长眼角射出来,韦一笑完全不动了。
蔡一鸣愣,压住的地方都是火热火热的,小笑老师眼睛闭上了,叔叔低头,发现下面人露出来的皮肤全部染上一层淡红。
活色生香。
韦一笑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一动不动,缓缓睁开眼,看着上面的大个子,蔡一鸣被完全击中了。紧紧贴住的身子,扑通扑通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分不清是谁的,不陌生的感觉袭来,一波强似一波,蔡一鸣闭上眼,沉醉地亲了下去。
天雷勾地火,面上的吻刚落下,小笑就本能地张开口,挑住进来的舌。
蔡一鸣颤抖地比下面的人更加厉害,完全投入到愈发激烈的吻里,两具身子抱得越来越紧,在地板上滚了好几滚,停下了。
儿童飞飞抱着他的猪头枕,奇怪地站在门口。蔡娇娇打着呵欠,无比贵妇地靠在打开的门上。
门什么时候被打开的,两个大人完全没察觉。韦一笑的小白脸熟透了,还是叔叔反应快,砰地关上门,把两个小宝贝隔在外面。啪啪啪的拍门声无休无止,蔡一鸣愣了好几秒,幼稚园苹果班班导早已飞到云白大床上的被子里,连眼睛都不愿意露一露。
“我,我先出去了。”
“哦。”
门关上,还有飞飞的大叫:“笑笑!吃饭!”
韦一笑的头从被筒里浮出来,脑袋一团浆糊。
1
十四第二在平鼎园的高级别墅用早餐,小笑头一了解什么叫食不知味。
清晨的阳光已经有点灼人,蔡飞飞耍流氓不愿意穿裤子,东窜西逃,白白的屁股蛋抵死不从他叔的高压政策,蔡一鸣皱着眉大手捏着片小裤衩对侄子围追堵截。
客厅的圆饭桌上,面对面坐着一大一小。
娇娇公主睁着杏眼有一下没一下瞄向韦一笑,韦一笑不敌这比太阳还灼灼的目光,只能低着小白脸,继续喝奶。终于,高贵的蔡娇娇朱唇半启:“鸣鸣亲你了。”
窄肩膀抖了一下。
“我看到了,鸣鸣亲你了。”蔡娇娇加重语气,漂亮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韦一笑刚抬起细长眼就被那迷离哀怨的眼神吓得缩回去。杯子里的牛奶空空如也,小笑低头,再抬头,咧嘴傻笑:“阳光不错。”
娇娇公主盯着对面的小白脸,樱桃般的小嘴微扁:“鸣鸣是我的!”小笑谄媚:“是你的,是你的!当然,当然!”窄肩膀托着细脖子,细脖子支着小白脸完全刻热切真挚地表达赞同。公主哼,跳下椅子:“吃饱了。”
蔡飞飞被他叔逮住,挣扎几下放弃了。蔡一鸣押着飞飞往这边走,飞飞火箭般扑进小笑怀里,两行辛酸泪:“笑笑,叔叔坏,最坏!”韦一笑低头看地,蔡叔叔随即仰面朝天。
早餐毕。
帅气的跑车载着老师学生停在市立幼稚园的大门口,娇娇腻在蔡一鸣的大腿上怎么都不高兴下车,飞飞早撒丫子冲进去了,韦一笑也想撒开自己的玉腿,冷不丁被一只大手扯住。小笑回头,首先看到一双怨恨的杏眼,然后是一对浅浅的酒窝。
酒窝今天穿着水蓝T-Shirt,不是一般的好看。韦一笑盯着瞧了好几秒,猛然醒悟,刷地垂下脑袋,讷讷:“我,我进去了。”
大手松开,蔡一鸣瞧着面前的幼稚园老师,视线不由自主转移到那截弯弯白白的脖子上,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就要摸到那凉凉的白皮肤,心里警钟忽起,猛然打了个战,发动车子,落荒而逃。
看门的老李怀里揣着个收音机,哼哼唧唧,手舞足蹈,一个转身瞅到小笑,乐呵呵地搭过去:“你小子!”
“李叔早!”
老李吧唧吧唧老眼乱眨,把韦一笑拉到墙角,鬼祟道:“找着姑娘啦?”韦一笑迷茫,被老李亲切地重重地拍了两下:“你小子!跟李叔还装呐?韦大宝都说了,你这孩子两晚上没回家……啧啧啧,年轻人得悠着点儿啊……”
蹬蹬蹬蹬蹬蹬一双6寸白高跟由远及近。
韦一笑抬头,正对上王芬芬的奋青眼。老李大嘴直咧:“王老师来地真早哇。”
王芬芬点头,蹬着6寸跟进园子了。韦一笑急忙跟上,被老李拉回去冲他挤眉弄眼一通怪笑才放开他,语重心长:“娃儿长大了――”
细身子忍不住直哆嗦,苹果班班导,幼稚园独一无二鼎鼎有名韦一笑,小心肝百感交集,韦大宝――――!!!
幼稚园的草坪地上一群小朋友被领着做做运动,蔡飞飞弯着小短腿来来回回装模做样,朱方方满头大汗被老师猛夸:“小朋友们,注意了――都看方方同学的做法――”
祖国的朵们沐浴在上午的阳光中――一派欣欣向荣。
韦一笑安静走回自己的苹果班,一号沙沙,三号果果,正弯着小眼睛笑地咯咯响。细身子走过去,挨个抱起来亲了一口。天才果果已经可以站得很稳了,小笑老师摸着他的小胳膊,象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果果哼哧哼哧干掉一瓶米粉奶,扯着粗嗓子还要,韦一笑拿过瓶子安慰:“别急,别急,马上就好了,啊――”
三号果果眼睛弯弯:“……笑……笑……笑……”
正在倒奶的小笑老师不敢置信地转头,细长眼突破张开的极限:“果果!”
“笑……笑……”天才果果晃晃悠悠,小脑袋瓜无比圆滚。韦一笑眼泪都快出来了,太感动了,颤巍巍将奶瓶塞到果果手中,果果的小手拽住韦老师的细手指,玩儿了起来。
突然,屋外一声长长的口哨。沉浸在亲情温馨中的小笑老师幡然觉醒,今天是周一,要开例会的。
王芬芬的尖嗓音伴着长长的口哨扩散到幼稚园的每一个角落:“开会――,开会――,开会――”
小笑老师急忙出屋,跟温柔的小琳老师撞了个满怀,小琳老师换了个新发型,波浪似的的大卷差点让韦一笑没认出来。某人由衷赞叹:“好看!”小琳老师脸红,刚想说点什么,发现两人旁边多了个人。
园长擦着亮晶晶的樱桃唇彩,更衬的大嘴出奇的大,一张老脸跟个调色盘似的,红蓝绿白。小笑结巴:“园……园长……好!”
香蕉班的小琳老师笑地异常真诚:“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园长早上好。”
园长笑,不无赞同。突然,严肃地看向目瞪口呆的韦一笑:“舞蹈大赛下周就要预选了,待会儿把你的节目跟大家讲一下,让大家伙儿都学习学习,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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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温柔的小琳老师用她如水的目光□心上人,其她女老师也不时地向这里眼风扫射。
韦一笑状似痴呆。
其实是习惯了,女人的目光。万紫千红中的一抹绿,倔强地存活了接近7年。大学四年,工作快三年。韦一笑变成名副其实的女性绝缘体,从小跟他一块儿长大的死小子们都恨地咬牙切齿,浪费资源,太他妈浪费了!
同志小笑倒是毫无怨言,在一群女人中立地扎根不亦乐乎。杨潇曾经戏称韦一笑就是那现代版的西门庆,玉蒲团的真人版,除了面对珠圆玉润们有些儿阳痿。说这话的时候,小笑正躺在杨潇家的大床上吃荔枝,一颗接一颗连着来,小嘴扩到极限大。听到杨潇的比喻,小白脸笑地忒贼忒贼,对又黑又大的男人勾了勾细手指,男人俯耳上前被小笑调戏:“妾啊,可想见识见识本大爷的真工夫?”
杨潇促狭:“坏!羞煞奴家了――”捏尖嗓子学飞燕掩面,逗得床上的细条荔枝连喷,突然被一双大手擒住,然后是一双亮地发光的眼。
这种情况下,一般都要做某件事情的。
韦一笑屏息,等待将要发生的动作。时间以龟速记,小笑默数到三,已经压到身上来的男人迟迟未见进展,无奈,小笑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白爪子摸上杨潇健康的肌肤,渐渐缓缓往下游走一路点火,自我感觉异常满足的嚣张。
果然,身上的男人呼吸变重,韦一笑情动,勾住男人的脖子:“爱我,快。”
换来一通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的猛烈进攻。直到小笑被顶得攀上最高的高峰,再然后完全落下来,一黑一白一壮一瘦两具身体还胶着着,紧密地贴合。沉溺在□的余韵里,韦一笑象曾经无数般地觉得,他们俩就是天作之合,什么都合,真的。杨潇照例点了一根烟,第一霸占韦一笑的时候,也是在完事后立即点了烟,那时侯韦一笑还是正宗的纯种小白兔,刚被大灰狼吃了,想啥都能曲线连接到死字,多亏了大灰狼的谆谆教诲才没有英年早逝。
坐在幼稚园的会议室里,苹果班班导一直走神。
小笑盯着自己的白手指,思维不受控制地老想到那个混蛋,和那堆陈芝麻烂谷子。直到被小琳老师推了又推才悠然回神,园长殷切的眼神越过众人直逼韦一笑。韦一笑:“啊?”
枝招展的园长笑地异常妩媚:“说说吧,小韦。”
小笑老师用自己的细长眼环视了一周,大脑在光速转动,幼儿舞蹈大赛早就给扔到十里路外了,说啥?能说啥?得说啥?
还是善解人意的小琳老师帮了他,偷偷从桌子下面塞给小笑一本《儿童舞蹈》,韦一笑内心笑地发傻,面上装得人五人六,翻开一页发挥好视力的优势,照本宣科起来。
小动作瞒过了绝大多数人,瞒不了园长5多年练就的火眼金睛,更瞒不住梨班班导――十余年前风云人物排行榜位列榜首的王高跟。
一周例会结束,1分钟后,会议室留下人。王芬芬一脸就知道你这样的表情,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小琳老师俏脸飞红规规矩矩地坐着,园长则是完全的一副恨铁不成钢。三个女人将韦一笑包围在正中央,韦一笑抵不住如此炎炎的注视,自觉主动招了:“我,我真的不擅长舞蹈。”垂下小白脸,羞愧难当。
距离预选只有7天了,确切的说还有65天。韦一笑的临阵弃械不啻大热天砸冷子,砸到老园长的心上,透心凉。
还是王芬芬有主见,敢担当,盯着小笑的细长身子眼波一转,有了。园长被拉过去交头接耳,小琳老师也按耐不住好奇加入二个女人的讨论。无辜的苹果班班导被排斥在外,等了几分钟,那边唧唧喳喳的三位突然拿热切的眼神注视他,而且越来越热烈。
韦一笑浑身发抖,不明所以。
园长掩饰激动的心情,冲小笑招手,小笑犹豫走近,只听王芬芬开口:“报都给你报上去了,换人是不可能了。”
小笑点头。
“节目的话……园里给你想好了,从今天起放学后每天给你补课一小时,自己回家也记得多练练。”
小笑诚恳地点头。
靠在椅子上的女人相当满意,给了园长一个眼色,园长连忙继续:“首先,把你的三围写下来。”
温柔的小琳老师羞红了脸,一双杏眼忍不住偷偷打量韦一笑的胸,腰和屁股。
小笑倒是不在意,除了有些奇怪:“做什么?”
三个女人笑,再笑。
回家给小笑开门的是守在门口三天了的韦大宝。
韦一笑甫现身就被抓去审问。爹和娘坐地高高在上,人手一张纸。从他娘开始念:“时间,地点,人物。”他爹继续:“开头,□,结尾。”又补充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韦一笑睁着细长眼,身上还穿着走时候的那件淡红条纹T-Shirt,小白脸是笑的,笑地让人发怵。他爹他娘同时打了个寒战。韦大宝扔下手中的稿子,去摸儿子的额头:“娃儿,谁欺负你了?跟你娘说!”
他娘瞪了一眼孩子他爹,然后才看小笑:“瞧你爹那没出息的样儿,笑笑,跟妈说,咋了?”
闻言,瘦身子开始猛抖,哇啦一声,韦一笑抱住亲爹亲娘:“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忙朱砂过两天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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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洗了澡,小笑老师抱着个大枕头坐在自家客厅里,用尖下巴抵着,好象那张小白脸就是从大枕头上长出来的,双手双脚团着,一语不发。
韦大宝忍不住开始欣赏自个儿眉目如画的亲儿子,真他妈不应该!怎么看都是个美人儿啊。
小笑他娘看到老韦这阵势,就知道韦大宝的女儿梦又犯了。
烧过多少香,拜过多少佛,因为韦一笑的出生,当年还年轻的老韦差点没一夜白头。
关于男娃女娃的问题,韦一笑的娘曾经异常认真地跟老公商量过,或者领养个女娃了了心愿?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小笑笑刚四岁,站在父母的卧室门口偷偷尿尿。屋子里面的韦大宝正忙着跟夫人进行激烈的造人运动,提枪冲锋濒临最后几发,突然听到哧哧的水声,然后就看到一泡尿状物沿着门底顺流而下,把韦大宝给气地一哆嗦,某项运动立即变得意兴阑珊,直接中止了。
床上的人气急败坏,提起裤子冲出门外,就看到小笑笑梨带雨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一双细长眼肿地跟金鱼眼一样,两行热泪挂地恰到好:“不要妹妹,不要妹妹。”
跟着老公出屋的娘,心马上缩成了一条,连忙把儿子搂过来,给他擦眼泪。
从那以后,韦大宝就没说过再要女儿的话,每运动都自觉主动带上套子。倒是小笑笑觉得非常过意不去,时不时穿上亲爹买的小裙子,抖几圈。
当然,那是在韦一笑还没完全认识到自己男人本色之前的事,再当然,当韦一笑认识到自己男人本色之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已经跟杨潇搅到一块儿去了。
如今,韦一笑又要穿裙子了。
小笑他娘提起菜刀时刻准备着。就等着儿子说出欺负他的人,马上杀出去将那人问斩。还是韦大宝比较理智,看小笑平静下来很久了,才切入主题:“儿子,真不想干了?”
韦一笑坚定点头。
他娘忍不住了,菜刀扔到桌子上,这提了好一会儿怪累的。“你倒是说说啊,为什么不想干了?嫌工资低?”
小笑摇头,地叹了口气。
韦大宝跟小笑他娘坐在一起,对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还真没怎么叹气过,虽说长地比较有嫌疑,可骨子里还是很硬挺的。
“那是为什么?”
韦一笑摇头,再摇头,抱着大枕头回屋了。
留下韦大宝抓狂,想跟着儿子进去被小笑他娘拦住了。
一夜过去。
韦一笑睡了个大懒觉,直到再也躺不下去了,才不得不从床上坐起来。
不用上班的感觉,竟然如此难以形容。
踏上拖鞋,慢悠悠地走出屋,门打开,客厅的沙发上韦大宝手捧一叠报纸,后脑勺的头发居然有些白:“起来了?”
韦一笑的小心脏开始发酸,胡乱恩了一下就冲进洗手间。
韦大夫人离家门口还有好几十米路,已经开始拖着老长的音,爷俩在屋里就觉得异常震耳:“老头――,快出来帮我拿东西!”
听到老爹放下报纸的声音,然后是门关上,小笑才从洗手间走出来。
老妈竟然喊韦大宝老头儿,换在以前小笑绝对会笑地非常不人道,连带把他爹给损一损。今儿个突然觉得心情很不好,不好的原因在于韦大宝竟然老了。
稀里糊涂地站着,好多以前不曾想过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往自己脑袋里挤。
比如,自己是个同性恋还没敢说给韦大宝听;比如,自己抽过烟打过架还弄丢过N部手机;比如,自己老觉得时间还很多爹妈还年轻;比如,自己居然说不工作就不工作了,还甩脸色给二老看。
不去幼儿园工作,还能去哪里?
把自己的人生大概梳理了一番,韦一笑很诚实地总结并认识到,自己绝对是被蛀养在社会主义大米缸里的无产阶级米虫。
古人云,身无旁物。现在的小笑就觉得自己是孑然一身,只是一点都不潇洒。
韦大宝老了,这个认知,实在太可怕了。
等到亲爹亲娘先后出了门,韦一笑还没喝完一碗豆浆。早饭当午饭吃,电视开着,小笑拿起韦大宝丢在沙发上的报纸,两眼又开始泛酸。
一大版一大版的招聘信息,竟然有几个被圈了红圈圈。
小笑将报纸扔回去,抄起碗盘狠命地刷。
半下午,韦大宝哼着老调儿下班了。
一进门就看到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儿子韦一笑系着他娘的蓝围裙,隔着厨房玻璃门朝自个儿傻笑呢。
“呦,今儿是怎么啦,过节?”
韦一笑出来,把韦大宝的手提包接过来,又给他拉了凳子。
饭桌上的菜,每一道都很好看,红的红,绿的绿,白的白,老韦倒是开了眼:“小子!有一手嘛!”小笑笑地极为纯洁,恭敬地献上一副筷子,谦虚:“头一,您尝尝。”
韦大宝乐呵呵,夹起一大夹子放进口中。
小笑屏息。
什么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老韦至今还不知道,什么是天底下最难吃的饭,老韦现在非常了解。
17
十七韦一笑还等着老爹给个评价呢,眼瞅着韦大宝脸色涨红,嘴唇发青,急忙递了杯水上去。
老韦了好几分钟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儿子小笑的小白脸还在一脸期待着,韦大宝真想杀了他,狂吼:“你谋杀亲爹啊!”小笑头猛摇,细身子连忙闪到角落里:“冷静!冷静!”
然后就是劈里啪啦一大通。
左临右舍们都笑了,韦家这声音太亲切了,好一阵没听到,真让人怀念。对门的王大婶抄着锅铲子跟小孙子现场解说:“你小笑哥哥又闯祸了,孙儿要乖啊,不然就象你小笑哥哥一样喽。”
“笑笑哥怎么了?”
“被他爸爸揍屁股呢。”
一双6寸高跟鞋,由远及近。
离门还有好几步路就听到韦家不小的动静,梨班班导王芬芬驻足于小笑家门外,一波又一波熟悉的感觉呼啸而来,甚至让她有些情难自持。
“老头――,开门!”
王芬芬转过身去,张大了眼。
韦一笑他娘就站在身后,提着菜篮子,逐渐张圆了嘴。
两人惊愕中,韦家大门忽然打开,韦一笑抱头鼠窜逃出门,跟着还飞出一只拖鞋。
小笑的细身子刺溜就不见了,门外的王芬芬还没来得及拉住他,就被另一个震惊骇住了。韦大宝喘着气靠在门口,首先看到了小笑他娘,其看到了王芬芬。
三个人杵在门前,俱是又惊又慌。
半晌,韦大宝憨笑:“你怎么来了?”
小笑他娘哼的一声径自进屋,地上留着菜篮子和掉出来的菜。还是王芬芬恢复力强,几秒钟内调整了表情,当年风头浪尖来回奔走的王高跟又回来了。
“韦一笑老师住这里?”
韦大宝点头。
“你是他的?”
“亲爹。”
闻言,梨班班导盯住眼前的男人,神色复杂。韦一笑就是韦大宝的儿子,韦大宝就是韦一笑的亲爹。王芬芬把眼睛看向别,靠在门口的老韦立即把眼睛看向相反的方向。渐渐的,衬着射进来的夕阳光芒,某人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到了梨班班导面上的两潭忧伤。
“芬芬――”
王芬芬猛然抬头,原本就很严肃的脸加剧地本着:“上梁不正下梁歪,管好你自个儿的儿子!”噔噔噔噔噔噔,踩着6寸白高跟决尘而去。老韦呆,继续杵在门口,大门冷不丁地被打开吓了老韦一大跳,小笑他娘柳眉竖起:“还不快滚!你个狼心狗肺的!”
韦大宝赔笑,迅速抄起地上的菜和菜篮子挤进屋。
身上还系着围裙的韦一笑,站在马路边一棵大树下发愣。这眼前天大地大的,难道就真的没有自己的容身之?
刚刚从家里跑出来,其实有点儿故意,谁叫自己看到了王芬芬,那女人,小笑怒,一下想到了昨天。
昨天下午,园长办公室。
小笑清晰地记得,就是那个女人,眉开眼笑地叫自己去演小红帽。将小红帽与狼外婆的故事改编成舞蹈,狼外婆由园长饰演,小红帽就是韦一笑。
韦一笑当时异常赞同,总比独舞好多多了。
可后来,当三个女人跟自己要三围的时候,小笑才明白过来,演小红帽意味着得穿裙子,穿裙子那还不就等于让他男扮女装?!韦一笑不接受,绝对不能接受,这是原则性的大问题,是对小笑男人本色的直接质疑和间接侮辱。
王芬芬那惹人讨厌的笑脸一直盘亘在韦一笑的脑袋里,挥不去赶不走的,烦死了。
大树下的蓝色围裙,忍不住唉声叹气。眼前经过一辆婴儿车,年轻的妈妈推着可爱的小宝宝,小宝宝还吸着粉红的奶嘴。
韦一笑联想到了苹果班三号同学果果,天才果果,都会叫人了啊。那含混不清的软软声音:“笑……笑……笑……”,让人想着嘴角都不由自主往上扬。
想到了苹果班就想到了工作近三年的幼稚园,想到了幼稚园,小笑又想到了那对双胞胎姐弟,想到了飞飞娇娇,就无法不想到他们的叔叔,以及那对好看的酒窝。
再然后,几乎是本能反应,小笑想起了昨天早晨的那个――――不知道算不算吻的亲亲。韦一笑直觉把它当作嘴与嘴的碰触,那不是亲吻,只有跟杨潇的才是。然而小笑又很想怒,因为蔡一鸣的舌头伸进来了。
韦一笑怒,不明白是怒他的舌头伸进来了还是怒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随便,随便亲别人,随便伸舌头。
鬼使神差的,小笑越想越气。
那个吻的滋味还不错,肯定跟很多人练过,呸呸呸!韦一笑连吐三口,仍觉得不解恨,仿佛自己是那被玷污了清白的良家男,蔡一鸣就是色胆包天的采贼。
蓝围裙已经站在大树下好几个小时了,天暗了,月亮也出来了。韦一笑仰头望天,当空一轮明月,皎洁明亮。夏天的夜晚最是舒服,凉风习习,情人。
触景生情,小笑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那个白痴,死杨潇。
哼,好月圆,共赴黄泉。
韦一笑忿忿,杨潇你等着,小爷绝对饶不了你。
胡思乱想着,街道两旁的路灯,突然亮了。
大树旁边就立着一个路灯,小笑被灯光猛然射到,瞬间有点重见光明的错觉。思绪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上班还是不上班?
韦一笑的人生道路,头一出现了岔路口,两条俱是望不到头看不清未来的路,搅乱了小笑的脑袋,也弄乱了小笑的心。
乱,乱,乱,乱,乱。
工作,生活,爱情,朋友,都是一团混乱。
小笑站着,一双玉腿已经累得打颤了,却还不想回家。
突然,觉得有人从背后看着自己,韦一笑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可转回来,仍觉得有人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再回头,还是没有。
呼吸――一口气,韦一笑再回头。
这一看到了。
小笑却跑了。
那人不是别人,即使只是个背影,小笑仍是确定。
跑出几步,韦一笑笑了。不该是自己跑,要跑也该那个人跑。感觉身后又有目光追随,小笑回头,与杨潇对上了眼。
韦一笑看着他,顺便看到了他握着别人的手,十指交缠的那种牵手。小笑忍不住笑出来,以前说了多少他都不愿意这样握着自己,还以为他是不喜欢,原来是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这样握着一双男人的手。
18
十八只是看着,就觉得非常赏心悦目,男的帅女的美,韦一笑在头脑里将杨潇身边的女人换成自己,禁不住摇头,还是他们比较配。
杨潇还在看着他,小笑笑得嘴巴都快抽筋了,仍旧只会笑。这时候应该说点儿什么的,比如“你们好。”比如“好久不见。”
或者装作没看到,干脆走人。
问题是韦一笑现在动不了,眼睛也移不开,好象都要长到那对相握的手上了。杨潇也只是看,隔着中间走过的行人,看着小笑,韦一笑不晓得他是不是也在笑,那死人一向没什么表情,高兴不高兴都一个样。
停了好一会儿,小笑终于可以不笑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发生的总会发生,已经发生的总不能当作没发生。于是,韦一笑转身,迈出了一步。
背后仍然有杨潇烫人的目光,烫地小笑想揍人。
第二步没有跨出去,小笑心里控制不住地数数,1,2,3,,5,6,7,8,9,1,数完了1,小笑咬牙,居然有点想哭了。
细长身子上还挂着条蓝围裙,健步如飞。
以前跑5米的时候都没这么快,小笑边跑边想,破记录了,破记录了。
站在家门口,努力换了好几个表情,对着窗玻璃选了一个过得去的样子,小笑扯开嗓门:“韦大宝――给小爷开门!”
半天,没啥动静。韦一笑的玉腿已经有点儿撑不住了,今儿个站了太久跑得太用力,累,很累。对门的王大婶露出一颗头来:“笑笑,没人在家么?”
小笑摇头,奇怪,这大晚上的,爹妈去哪儿了?小白脸贴到自家的窗玻璃上,搜索了一圈,确定没人会给自己开门,这才磨磨蹭蹭地掏自己的裤兜儿。
一串钥匙提出来,韦一笑面无表情地打开门。
一路走一路脱,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然后进了自己屋,一下钻进被子里,连着脑袋一起钻进去。
从前有个王八蛋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就睡觉。
那个王八蛋还说:“太想我的时候也睡觉。”当时小笑乐了,反问:“那你呢?”
“恩?”
“你想我了怎么办?”
“不知道。”
小笑气,被一双大手箍住,低低的声音穿透力超强:“我没有不想你的时候。”韦一笑竖起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转身挠王八蛋的胳肢窝:“没听见!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被直接撂到大床上,小白脸抬起来,王八蛋已经逃走了。
没胆量的家伙,敢说不敢承认,韦一笑缩在被子里,又想笑又想骂人,心里快甜死了。
现在的韦一笑也缩在被子里,只想哭。
一双玉腿隐隐作痛,从脚指头到大腿然后到上身,小笑觉得全身都痛,不仅外面痛,里面也很疼。反正全身上下里外左右没有不痛的地方,尤其上身左上面的地方,疼地象被狗啃。
即使这么疼,这一觉仍是质量超好,好到韦一笑醒来享受着洒到面上的阳光,恍恍惚惚觉得所有事情只是一场大梦而已。
一睡醒就饿,小笑吸着鼻子。
肉香阵阵传来,细身子抖擞弹到地上,胡乱穿了件衣服就冲出去:“好香,今天吃什么?”
厨房里的韦大宝系着老婆的蓝围裙,神神秘秘:“待会儿就知道了, 小子,还不快去刷牙!”
小笑领命,奔进洗手间,旋即一阵风似的杀出来:“大宝爹,好了!”
韦大宝乐呵呵,将自己的拿手菜杀手锏端出来,香菇鸡翅膀。四溢的香气即刻充满了韦家的小客厅。韦一笑坐在餐桌旁,瞪圆了细长眼,不敢相信:“韦大宝,你,你,你竟然做鸡!”
老韦比了个土掉渣的V手势,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小笑乐了,又喊一:“韦大宝做鸡!”
韦大宝点头,看着小笑那骚样儿,觉得上当了。小笑他娘刚从厨房走出来,洗了手甩了几甩,同样乐呵呵:“儿子,你有口福了,你爹他今天做鸡,明天做鸭!”
桌子旁的韦一笑喷饭,捂着肚子乐:“今天做鸡,明天做鸭――”
韦大宝终于明白了,登时气炸了肺,一汤勺砸过去:“兔崽子,你别跑,我敲死你,我敲死你!”韦一笑被追到山穷水尽,气喘吁吁:“投降,我投降!”他爹揽过他的窄肩膀,朝他脑门儿意思一下,代表了结了这个敌人。
丰盛的早饭吃完,细长身子站起来拍拍屁股,跑进自己屋。
老韦跟他娘对看一下,继续喝鸡汤。
俊秀的儿子换了身衣服走出来,冲二老笑:“我去上班了。”韦大宝跳起来,连忙拦住韦一笑,他娘凑上来摸摸儿子的脑门儿,小笑老师笑眯眯:“还差1分钟就迟到了,爹,妈,回见!”跳着跑走了,留下二老呆。
星期三的早晨,韦一笑重新踏进幼稚园。
阔别一日的幼稚园,什么都没变,小笑吸了口气,突然觉得站在这里心里才觉得塌实。
进门,看到一个小黄身子坐在香蕉班的大门口,两眼呆滞。
小笑老师走过去,拍了黄身子一下,朱方方抬头,两行黄鼻涕挂着:“韦老师。”
韦一笑亲切地问:“方方不开心么?”
朱方方怔怔,点了点尖脑袋,猛然抱住小笑的大腿:“我不要新爸爸,不要新爸爸!”
19
十九痛定思痛,经过一个晚上用大脑思索出的韦一笑人生新计划,瞬间,摧枯拉朽分崩离析了。
以前的小笑做啥都随心,很少用得到大脑,如今被逼着浪费了数以亿万计的脑细胞,仍然是不行,脑子里想出来的永远跟心里不一样。
比如,韦一笑决定好好上班,孝敬父母,如果杨潇跟自己提分手就分吧,没啥大不了的。
比如,自己好歹是个成年男子,决不可以学那些被抛弃的小媳妇儿抱住旧情人的脚脖子打死都不放。
所以,英明果断的苹果班班导韦一笑来上班了。
可现在韦一笑心乱如麻。
朱方方还腻在他的腿上使劲往上面杠鼻涕,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尊敬的韦老师,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韦一笑努力扯了扯嘴角,将黄身子拉开:“新爸爸不好么?”
方方点头又摇头。
小笑老师蹲下,同朱方方同学并列坐在香蕉班的大门口。
“新爸爸帅不帅?”
风流倜傥的方方同学鼻孔出气:“哼,还行。”
“新爸爸疼不疼你?”
“还行。”
“那新……爸爸疼不疼你妈妈?”
朱方方叹了口气,学着大人的口吻:“他是坏蛋,老摸我妈的手。”
台阶上的细长身子克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小笑极力弯起眼睛,扬起嘴角,拍了拍方方的头。
“他还老亲我妈妈,韦老师,他是坏蛋,对吧?”
韦一笑微笑,冲着朱方方搓了个响指,轻轻摇头:“他不是坏蛋,是混蛋。”
从香蕉班到苹果班,不过十几步路,白色的走廊上,小笑觉得头无比地沉。
还没进门,先听到了果果咯咯的笑。细身子冲进去,抱起三号床的长条婴儿,乱亲一气。天才果果咯咯:“笑,笑,笑……”韦一笑哎了好几声,舍不得放下手中的婴儿。
一日未见,果果还是那个果果,苹果班还是原来的苹果班,幼稚园还是从前的幼稚园。一点儿都没变,这些都给小笑孱弱的心灵带来无比巨大的安慰。
有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刺溜一下就变了。
一般人不外乎两种反应:一根筋直下去守住以前不松手,要不就是昂首阔步往前走。
小笑从来不是固步自封的人,有句话说得好,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韦一笑是学过马克思唯物主义的当代明理青年,懂得接受变化永远比抗拒改变来得容易,结局也不会太惨。
只是,小笑老师很想问问马克思老人家,接受一个变化要多久时间?怎么接受才比较不会疼?
放下果果,小笑老师去冲奶。
集中精力数了一遍,少了一个奶瓶。再查一,还是缺一个。小笑纳闷了,还有人偷这东西?以前丢了钻石还可以理解理解,现在丢了奶瓶,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从任何角度分析,偷奶瓶动机均不成立。除非……,小笑老师冒汗,自己已经是个变态了,只喜欢男人,难道偷奶瓶的人是――恋童癖?
细身子打了个哆嗦,老鸡护小鸡似的一个一个检查苹果班的同学。
还好,还好,一个都没少。韦一笑念叨着一个都不能少,门口多了条阴影。
这个时候来苹果班的,除了蔡飞飞没第二个可能。小笑想都没想,吆喝:“进来把奶瓶装了。”
阴影无声走近,小笑接过一个又一个奶瓶,又一个一个递过去。大功告成,笑眯眯抬起小白脸,结巴:“王,王,王…………”
王芬芬对他笑得很慈祥,甚至帮韦一笑拉了个方凳子。
小笑忐忑地坐下,心跳忽快忽慢,时紧时松,王芬芬只是看着他,静静的,微笑着。
小笑突然觉得,如此注视着自己的人竟然也是温柔的。
慢慢的,王高跟伸出一只手。
韦一笑盯住那只手,很美。修长洁白都不足以形容,象是刚剥开的竹笋,灵动又透明。
那只手渐渐触到小笑的鼻子,小笑呆,一动不动。王芬芬笑了:“表情都一样。”
“什么表情?”
梨班班导站起来,居然回答地很俏皮:“傻样儿呗。”透着股说不出的活泼可爱。
韦一笑果然觉得犯傻,不明所以,6寸高跟鞋却走了,冷不丁撂下一句:“昨天无故旷工,叩一日薪金。外加课外辅导,今天补上。”
凳子上的细身子又抖。
梨班班导已经踩着高跟鞋走远了。小笑回忆着刚刚那一幕,她的手指摸了自己的鼻子,她的脸笑地异常温柔。然后,天使突然变成了魔鬼。
韦一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得出结论。王芬芬绝对是自己人生中的魔障,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魔就是魔,对你好一点儿,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如此想着,小笑坚强地站起来,一转头,发现门口杵着个圆身子。
飞飞怯懦地缩在门外面,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韦一笑跟他打招呼:“飞飞――”蔡飞飞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闪烁又闪烁,终于,鼓足勇气迈开小短腿:“笑笑――”
把小笑老师给逗乐了,一把将他扯过来。飞飞象以前一样抱着韦一笑,不同的是,圆眼睛居然渐渐湿了。
“喂,喂,你眼睛没事吧?”
飞飞委屈,胖肚子抵着韦一笑的纤腰,一下变成了孟姜女,泪儿飞喷:“你坏!你坏!你昨天上哪儿去了?我早上来你不在,中午来你也不在,下午来你也不在,放学了你也不在,你坏!最坏!”
2
二十小笑感动,揪过蔡飞飞的圆脑袋,细心给他擦掉满脸的水。
飞飞哽咽了几秒钟,笑了,嘴歪着甭提有多贼。
韦一笑被笑地直发毛,瞅着蔡飞飞的笑脸,决定忍。
蔡飞飞还笑,还笑,还笑,还笑……某人忍不住了,动用纤纤玉手上去拉他的嘴:“说!又干什么坏事了?”飞飞挣脱,哼哧哼哧爬到大桌子上,居高临下,得意:“你猜。”
小笑哼,打了那小滑头一小下,突然也笑了。
笑地忒阴险。
俗话说地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韦一笑就是那蔡飞飞的人外人。
细身子重新坐回方凳子上,假装眯起了眼。
细长眼瞄到飞飞屁股后面一排奶瓶子,小笑沉声:“飞飞――”
蔡飞飞还于得意中。
“奶瓶拿回来。”
蔡飞飞惊愕,下巴要掉下来,冷不丁地两只胖手臂被迫交叉于背后,被一双更有力的手缚住。一道凉凉的声音后面响起:“今天再教你个成语。”
“啊?”。
“束手就擒。”
韦一笑拍着蔡飞飞的屁股,笑眯眯:“束手就擒,就象你现在一样。”
飞飞哦,手臂被松开,胖身子急忙跳下大桌子,找了个墙角蹲下。小笑老师第三坐回方凳子,慢悠悠:“为什么偷奶瓶?”
儿童飞飞立在墙角,奇怪:“你怎么知道?”
韦一笑冲他勾手指,蔡飞飞纹丝不动。
小笑又勾,飞飞挪了一步一边喊:“我没偷。”
细长身子站起来,蔡飞飞吓地缩回墙角,只见小笑笑:“学会说谎了,该罚。”蔡飞飞不服气,原地跳一下:“不是我就不是我。”
“哦?”
胖身子闭紧嘴巴,一双大眼睛左躲右闪。笑笑生气真可怕,飞飞心里猛打哆嗦,却誓死不张口。韦一笑微笑地温柔着逼近墙角,儿童飞飞看着小笑的玉腿一步一步又一步,数到6,人已经在眼前了。
“我有没有告诉你做人要诚实?”
飞飞点头,争辩:“我是诚实的。”
“奶瓶呢?”
“家里。”
“为什么偷?”
飞飞的头摇地如同拨浪鼓,半天,又忍不住嘟嘟囔囔:“不是偷,叔叔说不是偷,那叫借……”小笑竖着耳朵,插话:“叔叔?”
儿童飞飞委屈地抬起头,抓起小笑的手就咬:“反正不是偷!你怀疑我,你是坏蛋!”
撅着屁股蛋儿跑了。
一直到放学,飞飞娇娇都没出现过,韦一笑照顾着苹果班的婴儿,觉得冷飕飕的。放学后,小笑被喊过去练舞,就在香蕉班的教室里,因为那里地方比较大。
王芬芬和小琳老师忙着调音乐,园长已经换好了衣服,就差小笑了。
小琳老师塞给小笑一条连身裙子,韦一笑看都没看直接到后面换上,再顶着一顶小红帽走出来,三个女人眼直。王芬芬哈哈哈,笑得啥形象都没了,小琳老师捂着嘴,俏脸因为过分激动而急剧变红,倒是园长反应很正常,最多摔了手里的杯子。
奇怪的是,大家都没有说话。音乐一开,小琳老师指导园长演狼外婆,韦一笑被王芬芬领着学小红帽,气氛出奇的和睦还带着点儿严肃。
市立幼稚园能不能借此打响名头,就看下周一了。
“表情!要有表情――”王芬芬压着嗓子不断提醒“小红帽”,“这个时候要夸张一些,惊诧,什么叫惊诧?”
细长身子停下,两眼问号。
该段情节如下:“奶奶,你的耳朵怎么这样大呀?”小红帽说。
“为了更好地听你说话呀,乖乖。”
“可是奶奶,你的眼睛怎么这样大呀?”小红帽又问。
“为了更清楚地看你呀,乖乖。”
“奶奶,你的手怎么这样大呀?”
“可以更好地抱着你呀。”
“奶奶,你的嘴巴怎么大得很吓人呀?”
“可以一口把你吃掉呀!”狼刚把话说完,就从床上跳起来,把小红帽吞进了肚子,狼满足了食欲之后便重新躺到床上睡觉,而且鼾声震天。
…………
韦一笑盯着手里的剧情纸,虚心听取王芬芬教导。
不知不觉,居然,两个小时就这样过去。
园长拍拍手,乐呵呵:“今天就到这儿吧,小韦干地很棒,继续加油,争取周五练完全部,周末还有时间彩排彩排。”
小琳老师点头,忍不住看向韦一笑。
王芬芬也在看他,小笑老师抬头,正对上王芬芬的眼睛。她冲他笑笑,韦一笑走过去,鞠躬:“谢谢。”
园长跟小琳老师同路,先走一步。
剩下家近的梨班班导和苹果班班导收拾残局。一切弄妥,两人往大门口走,即将要锁上幼稚园的大门,王芬芬将手里的包塞给小笑:“等我一下,我再看一遍。”
噔噔噔噔噔,6寸高跟鞋的声音出现在夜色里的幼稚园,韦一笑听着,心里有块地方发生了变化。高跟鞋回来,扯小笑:“发呆哪,年纪轻轻地跟个老头子似的……”
细长身子不好意思,挠挠头,抢过王芬芬的大包:“我帮您。”
王高跟闪了一下,饶有意味地看向小笑,将大包递过去。两个瘦子肩并肩走,王芬芬漫不经心讲话:“韦老师,觉得幼稚园的工作还适应?”
“恩,适应。”
路灯拉长了两道淡淡的影子,一个略短的影子止步。
“我问你,现在喜欢了么?”
“啊?”
“幼稚园。”
韦一笑抬头,面前的眼睛太亮,让人不由自主头低下。王芬芬轻轻地笑,很好听,也很好看:“不喜欢?”
“以前……是不喜欢,现在喜欢了。”
“那就好,不要勉强自己。你刚来哪会儿我还以为你很快就得辞职了呢。小子,做事情要对上自个儿的心,做喜欢做的事情,才不会觉得累,不会觉得腻。”
小笑微愕。
韦一笑一向不习惯太严肃的气氛,太认真的对话,用杨潇的话说,就是没度。王芬芬已经没在看自己了,看向前面不知何,从侧面能够看到她一个微弯的嘴角。
做事情要对上自个儿的心,做喜欢做的事情,才不会觉得累,不会觉得腻。韦一笑回到家,还在想这句话。进幼稚园是被迫的,可现在还是被迫么?
一个男人待在那种地方,免不了有不一样的眼光看着你。那都没什么,只要杨潇不讨厌就行。如今更不用计较啥了,反正杨潇都没了。
躺在床上,小笑翻来覆去。
喜欢,真的喜欢,飞飞娇娇,方方,园长,小琳老师,王芬芬,老李,果果,沙沙,还有男厕所……
同样是喜欢,幼稚园和杨潇,床上的韦一笑得意,咱也有了新欢旧爱哪。
如果有一枪杆抵住你的脑袋瓜逼着你选一个,幼稚园和混蛋杨潇,小笑咬牙,选谁?
21、22
二十一韦一笑是被他娘纠着耳朵拽起来的。
被子里的人睁开眼,翻手机――6:3,细身子旋即缩回被子里,口齿不清:“再睡会儿……啊,睡……”
“韦――一――笑――――”
韦一笑坐起来,极为痛苦,瞅他娘,他娘叉着大腰两眼是炎炎烈火,小笑打了个激灵,困意吓掉一半。
韦夫人坐在床边,面容严肃:“昨天跟谁一起回来的?”
“啊?”
“我看到了女人。”
小笑哦,王高跟啊,不在意地再缩进被子里:“没谁,就一个园儿的老师。”
“王芬芬?”
“恩。”
想了想,不对,韦一笑伸出头,他娘在瞪他呢。
“妈,你怎么知道?”
“啥?”
“王芬芬。”
韦夫人咬牙切齿:“知道,当然知道。”听着他娘的磨牙声,韦一笑疑惑,被韦夫人照头敲了一下:“从小让你背的东西都还给我了?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肉吃。”
床上的人给敲醒了,韦家家训头一条:不得与王姓女接触,喜好穿高跟鞋者尤甚。小笑一直遵守地好好的,从小到大,见到姑娘都先问一声贵姓。韦一笑恍然,立即想起王芬芬和她千年不变的6寸白高跟,跟家训对照一下,符合,完全符合。再瞧他娘,一脸仇恨。
以小笑用尽所有生命对他娘本性的刻了解,这家训与王芬芬绝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随即腆起脸抱住他娘,撒娇:“妈――”
“你这臭小子,白眼狼,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肉吃。”
“妈,你跟王芬芬有仇?”
“仇你个鬼。”小笑他娘站起来,不忘再给儿子一大敲,甩大门出去了。
床上的睡鬼第三倒下,刚沾着枕头就开始入梦。
可笑的是,梦里的小笑异常地清醒,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哪。
仿佛是站在一条河上,韦一笑低头,水上漂!走两步,居然如履平地,然后就听到后面有声音叫:“木头!木头!”小笑转头,一团火在水上滚着往自己这里赶呢。
火又叫:“木头!木头!”
听着耳熟,小笑犹豫站住,只看着火滚滚而来,渐渐身上觉得烤了。火滚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变地更加热烈:“木头,等我。”小笑直觉往后面看,整条河上,除了自己就是眼前的火。
于是弯二指指指自己,火扑上来:“木头!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等我?”
韦一笑被烤地难受,想跑,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腿没了,变成一根白白的木头,再看,腰也没了,然后是上身,然后是头,全没了,全都变成了白白的木头。
这下火高兴了:“我就知道是你,木头!”
“木头”小笑叫:“快走开,你想烧死我!”火离地远些了,又远些,窜动的火苗里, 韦一笑看到一张脸,极为熟悉的脸,杨潇。
杨潇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火红中,逐渐看不清楚。
“木头”韦一笑大叫:“别走,回来。”
火不动,木头一声接一声地叫:“回来,回来,回来抱我。”
不远的火喊:“你说的,不许反悔。”木头跳起来,又垂直掉到水上,代表点头。火登时卷上来,熊熊的烈度包围着韦一笑,火烧木头的味道弥漫,韦一笑沉醉:“别离开我。”
火更烫。
然后,木头被烧焦了,化成粉末洒落河面,火说:“是你叫我不离开的。”
“粉末”韦一笑已经讲不出话,无言地漂在河面上,风吹皱了水,水荡开了粉末。火笑,笑着笑着变成了哭,“粉末”韦一笑心焦,冲着火张嘴,可没有声音,可火还是看见了,火笑着哭:“就哭,我就哭,哭死了,大家一了百了。”
开始是一滴一滴的泪,逐渐变成一串一串,串又变成了条,条变成了河,河变成了瀑布,瀑布冲散了火的身体,火边哭边笑边叫:“为什么叫我抱你,我现在偏哭,就哭……”
河面的粉末已经淡了,薄薄的一层敷在水上,七零八落。
火继续哭,渐渐变小,渐渐变暗,与水面就快连在一起,这时,有几粒粉末绕到火旁边,火笑。
余下的火一点一点被自己的眼泪浇熄,连个灰烬都没留下。
韦一笑醒了,不多不少,7点5。
心里还觉得酸酸的,什么破梦,居然把玉树临风的自己做成了木头。愣了一会儿,又得出结论,还是木头好,起码有粉末留下,火多惨,烧完就没了。
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明知道那些破事儿回不去了,心里总抱着一点儿侥幸的心态。
昨天晚上,韦一笑投了2硬币,一块钱的那种。关于幼稚园和杨潇在自己心里哪个更重要,小笑问不了自己,只能问老天爷。
老天爷昨夜给的启示是,幼稚园比较重要。因为幼稚园11正面,杨潇9。
吃完了饭,小笑散步般晃到幼稚园。
既然老天说幼稚园对自己更重要些,小笑决定,从今天起好好对它。市立幼稚园的大门口,一辆拉风的跑车,还有一个拉风的男人,还有一对拉风的双胞胎姐弟。
姐姐眼尖,先瞅到了韦一笑,立马跳回叔叔的怀里,叫:“鸣鸣是我的。”
蔡一鸣不知道她在说啥,一转头看到了一脸尴尬以及――一只脚踩家里拖鞋一只脚穿运动鞋的小笑。
二十二飞飞冲过去,拉着小笑往他叔那里走,小笑被拖着,心不甘情不愿,自那天之后,小笑心里就对蔡一鸣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怪怪的。
还是那对好看的酒窝,浅浅的,抱着娇娇公主的蔡一鸣笑地很自然。
韦一笑却只想低头看地,然后看到了自己的脚们:“啊――”飞飞跳起嘲笑小笑老师:“笑笑你穿错鞋穿错鞋了,挖哈哈……”被他叔拍头,圆脑袋仍是乐呵呵,韦一笑的小白脸变热了,尤其是对着蔡一鸣的那一边,烫得厉害。
细长身子立得象块木头,小笑傻笑:“早上好。”
娇娇飞飞先跑了,跑之前娇娇极为不放心的扫了好几眼小笑老师,才被飞飞拽进幼稚园。
娇娇飞飞的叔叔今天穿地特别休闲,头发也是随便放下不象以前都是竖起来的,韦一笑异常不自然,扭捏地极力忽略自己的脚们,蔡一鸣拉他,细身子连忙后退一步。
“走吧。”
“什么?”
一只大手伸过来,将细长身子拢了拢,蔡一鸣先脚迈向幼稚园。韦一笑愣,连忙屁颠屁颠儿跟上,心里暖的。
好比出了糗的孩子,总希望旁边有人陪着。小笑一脚出拖鞋,一脚出运动鞋,嘴咧着,身边的男人不时朝他笑笑,肩并肩走在一起,小笑迟钝地察觉,这家伙还真不矮。
进了苹果班,细身子拉过一张凳子自己坐下喘气,一脚踢了拖鞋,露出白白的脚指头和白白的脚面。蔡一鸣倚在门框上,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
“笑笑。”
凳子上的人微愕,除了蔡飞飞和他娘亲,还没有第三个人胆敢如此叫他。
蔡一鸣唤着“笑笑”砰的一下关上门。阳光被隔在门外,窗帘还没来得及拉开呢,苹果班里静悄悄,23只婴儿仍在好眠。
韦一笑心跳如鼓,眼睁睁看着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
首先,那只光秃的白脚丫先碰到蔡一鸣的小腿。
小笑仰头:“你……”高大的男人缓缓逼近,弯下腰一只手抚上小笑右侧小白脸,似有若无地摩挲。韦一笑单脚支地弹起来,被一股大力压下去,还没坐稳,一个熊抱卷住他的细身躯,让他动弹不得。
蔡一鸣在笑,笑地欢着呢,小笑怒:“放手!”
“不放。”
“你,你你你你你……快,快点……”
身上的力道稍稍松了松,韦一笑一口气没舒完就被蔡一鸣给抱起来转了个圈,换成蔡叔叔坐在椅子上,小笑则坐在他身上。
这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苹果班班导挣扎,没想到这人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是个变态。
“快放我下来。”韦一笑完全本脸。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是。”
脱口而出,小笑真想咬死自己。
瞪圆了细长眼,扭过头,蔡一鸣笑地异常贱。
自从两人认识,蔡一鸣一直都给小笑留着彬彬有礼,高贵温柔的公子哥儿形象,这一朝破了功,本以为是天鹅呢,原来是只蛤蟆。韦一笑发觉自己被骗了。
蔡一鸣看着那张小白脸碎碎念,好笑:“你在骂我?”
“不关你事。”
一双细长眼翻起来,小笑心里骂的是:韦一笑你果然有眼无珠。
两只大手从后面圈住小笑的纤腰,韦一笑叫:“你不是说你不是同性恋么?”等了好久,没有回答,感觉背部贴上什么东西,小笑回头,被后面的手扳回去:“不准看。”
蔡一鸣头贴着小笑后背,完全没了声音。韦一笑一只脚还光着,极为别扭地被一个大男人抱着坐,心里面千头万绪,也出不了声。
仿佛过了很久。
突然,腰上的手松开,小笑发愣,一只形状优美的大手在面前晃了晃,回过头看到蔡一鸣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怎么,不愿意起来了?”
细身子立即蹦起来,单脚一跳一跳刚要离得远些,被抓住,坐下的男人弯腰将他的拖鞋递过去,然后,慢动作回放一样一点一点套上小笑的光脚丫。
韦一笑立正,张口结舌。
变态,绝对是个变态。
无奈手还被抓住,小笑张口,不知道该说啥。蔡一鸣笑着注视他,好看的嘴角向上翘,象一朵兰。苹果班班导被盯地浑身不自在,随便咳了几下,身上就多了件衣服。
小笑连忙往下扯:“不用不用。”一脸假笑。面前的高大男人用另一只手按住小笑老师的白爪子:“陪我去一个地方。”
陪?
细身子被拖着走出苹果班,又走出幼稚园,这根本就是光天化日抢劫良家妇男。韦一笑心痛,今天的工资和奖金啊,王芬芬这回不得给全扣完了。
上了车,小笑突然想起什么,乞求:“5点钟之前把我弄回来,我还得练舞。”
驾车的人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知道。”
如果知道这一路会这么远,韦一笑宁愿被打死也不会跟着过来。虽说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而且小笑早晚也会被送到这里,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秒。
问题是小笑现在完全没有发言权,傻不啦叽地站在蔡一鸣身后,脚上还一只一个样。整片墓地都很空旷,也很安静。
前面静静站了许久的男人,轻轻地转身,拉过小笑:“冷么?”
韦一笑抬头,这太阳毒得只差没把人烤死,嘴一歪:“不冷不冷,你忙你忙。”被蔡一鸣拍了一下,象在拍他家宠物。韦一笑不自在,左顾右盼。
这里环境很好,估计很贵,不晓得以后自己归西了住不住得起这儿。
恍惚间,身子被推到了前面,韦一笑睁大细长眼,心里着实好奇,刚刚就在想这个碑是谁的啊。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笑地很温柔。
让韦一笑一下想到了兰。
空谷幽兰。
“跟她说说话吧。”
小笑:“啊?”
“她是飞飞娇娇的妈妈,我的大嫂。”
“啊……哦。”韦一笑拜了一拜,对着墓碑:“您好,我叫韦一笑,我是……飞飞娇娇的……老师,很高兴认识您。那个,我是被后面那家伙拐来的,他事先没通知我,我下来一定给您带,带兰。”
后面扑哧,蔡一鸣的酒窝在大太阳下还是那么清楚。他走上前,一只手拉住小笑的手,一只手伸向墓碑上的照片:“我把他给带来了,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这个人特别好玩,飞飞娇娇现在都喜欢他不喜欢我了。”
“你说谁好玩?”细身子抖。
蔡一鸣看都不看他,自顾自对着照片:“看吧,象不象我们以前养的小白,可是你太坏了,你走了也把小白带走了。”
“小白是什么?”
没人回答。
韦一笑再问:“小白是什么?”
“狗。”
“你说我象狗?”
“我说你好玩。”
“我不好玩,你别玩我。”
23、2
二十三外面阳光充沛,床上的细长条先睁开一只眼,眨一下,才睁开另一只。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从起床到吃完饭,中间包括上厕所,刷牙,洗脸,穿衣服,穿鞋……只用了35分钟还不到。细身子就要往外冲,被韦大宝捉住一只手,门砰地关上,小笑他娘拿着菜刀立在另一边。
韦一笑被二老押回沙发。
在沙发上谄笑:“爹,妈,有事?”
韦大宝恶狠狠:“昨天那个男人是谁?”
他爹话音未落,他娘开始抹泪,小笑僵着身子,期期艾艾:“妈,你先别哭。”
“我能不哭嘛我,我儿子被男人给亲了,我还能活么我?你,你这个,这个……我,我不活了……”
轮到老韦。
首先飞来一卷报纸,小笑接住。韦大宝拉张凳子,坐下。
客厅的大钟响了八下,沙发上的小笑老师开始频频看钟。他爹已经瞅了他15分钟了,仍然无言。他娘也就掉了那几下眼泪,然后站在韦大宝身边沉默。
眼看着上班时间到,小笑咬牙,刚想张口,一下被他爹轰到门外:“还不快滚!”
细身子站在外面看着自家大门无声地关上。向外跨出一步又折回来,开始砸门:“韦大宝,韦大宝!”
屋里没动静,韦一笑不死心,接着砸:“妈,给我开门!”
门开了,他娘一双兔子眼立在门口,小笑看着娘,咧嘴笑:“你怎么又哭?”门口的人慌忙擦眼:“一大早犯什么傻,没看见老娘是被烟熏的!这么大的人了,连个饭都不会做,还得爹妈伺候着……”
小笑赔笑:“是,是,是!做,做,做!”
“还不快滚去上班,不会做饭再没了工作,我看你怎么娶老婆。”他娘仍红着眼叉腰。韦一笑心酸,急急接过话:“不正要去么,我的妈!你儿子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见开,姑娘们抢都抢不过来,你还担啥心啊……”被他娘踢一脚,跑了。
幼稚园就在出了家门的马路斜对面。
过大街的时候,韦一笑差点给车撞死,心不在焉。要怪就怪蔡一鸣,昨天把小笑送回幼稚园后又来接他下班,接他下班后又把他送回他家楼下,然后又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突然在他要进门的时候来了个吻别。
碰巧被刚散步回来的韦大宝夫妇撞上了。
他娘惊地直叫,老韦就直接扑到蔡一鸣身上,还是韦一笑把他爹拽开,将二人拉进屋。
过了马路,只几步就到幼稚园,好死不死,阿修罗蔡叔叔也在。
韦一笑经过他,径直走进幼稚园。
飞飞跟着一路跑:“笑笑,等我,等我!”韦一笑在苹果班门口停下,蔡飞飞气喘如牛:“笑笑你干吗走那么快?”
“锻炼。”
蔡飞飞哦,他姐娇娇挪着小猫步走向两人,朱方方还有一群小朋友站在香蕉班门口玩儿呢。
娇娇公主朱唇轻启:“叔叔让我带句话给你。”
小笑:“啊?”
“叔叔说:下午见。”蔡娇娇哼,不忘补充:“鸣鸣是我的!”仰着俏脸走了。
下午见?韦一笑开始甩自己的头,左右右左。
飞飞只管抱着他腻歪,哼哼唧唧:“中午出去吃吧,出去吃吧?”
韦一笑摸他的圆脑袋,把他拐进屋。
这个时候苹果班最安静,飞飞蹑手蹑脚走到三号床前拽果果的被子,一双小腿露了出来,粉莹莹白嫩嫩,小笑老师正在倒奶看到蔡飞飞即将扒下果果的裤子,喝:“你干吗?”
蔡飞飞头也不抬:“检查。”
韦一笑走过去,蔡飞飞很伤心:“果果是公的。”指着果果的□。
小笑扑哧,把圆身子拖走抱到方凳子上,蔡飞飞一脸悲戚。小笑不忍,问道:“男的怎么了?”
一个尖脑袋从门旁斜出来。
蔡飞飞跳下去就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朱方方跳三跳躲到小笑屁股后,韦一笑吼:“飞飞住手!”蔡飞飞不服气:“笑笑,他是骗子!”朱方方哆嗦:“我不是!”
“你是!你说果果是女的,明明是公的!”
尖脑袋分辩:“我没说他是女的,我只说让你娶他。”
“公的怎么娶?”
朱方方嗤,鄙视:“男的也可以娶男的,这都不知道。”天才飞飞猪脸涨红:“你胡说!”
“我才没胡说,不信你问韦老师!”
两张小脸看向小笑,小笑呆:“这……”蔡飞飞百折不挠:“笑笑,你说!”韦一笑拉他的耳朵,小声:“中午去哪儿吃?”
圆眼睛亮,被小笑推出门外:“快去想好,中午直接出去。”飞飞点头,奸笑着溜了。
屋子里只剩下朱方方,韦一笑拍拍他:“谁告诉你男的也可以娶男的的,方方?”
方方趴在韦老师怀里,满足:“新爸爸说的。”
中午跟飞飞出去吃了Pizzahut,韦一笑大开吃戒,不断跟蔡飞飞抢。回来的路上,蔡飞飞笑:“笑笑,你刚刚真象野兽。”
小笑摆了个姿势:“帅不帅?”
飞飞点头,被小笑打:“那你见过这么帅的野兽么?”
胖家伙迟疑,小笑得意地牵着他过大街。
午休时间过,小琳老师行色匆匆经过苹果班,看到韦一笑打了个招呼。
韦一笑奇怪:“怎么了?”
“开家长会,还差三个学生的家长就到齐了。”
小笑哦,摆摆手回自己屋。刚坐下,门口就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好看的酒窝浅浅:“下午好。”
韦一笑明白过来,难怪说什么下午见。
“生气了?”
小笑点头。
“吃饭了?”
小笑点头。
蔡一鸣走过来,韦一笑叫:“不许动!”蔡一鸣笑,韦一笑咬牙:“我真的生气了。”
家长会时间到,蔡叔叔还想说什么,被娇娇公主拉走了。
一个下午,居然没有婴儿哭。
韦一笑坐镇苹果班,百无聊赖。
夏天的午后,只让人乏闷。小笑盘算着今天的任务,下了班还得练舞,然后回家……心烦,不知道怎么面对韦大宝,一天的工夫,不晓得大宝的气消了没。
小笑苦恼,如果自己是爸爸,有一天突然发现儿子站在家门口被另外一个男人亲,不知道会不会拿个原子弹扔过去?
人家都说同性恋是基因问题,韦一笑咬牙,真的么?想到早晨他爹隐忍的脸和他娘明明很想问又不敢问的眼睛……还是退缩了,小笑骂自己,奶奶个熊,怎么就那么没出息。
胡思乱想,连门口站了个人都没看到。
那人敲敲墙,小笑惊醒。
半天,谁都没讲话。
小笑觉得脸部及脖子都有点抽筋,努力调整咧开嘴打招呼:“好久不见。”
阳光还很强,不管不顾地洒在男人的脸上,衣服上,英挺的鼻和倔强的眉,还有那只没有离开墙的手,变成了堇色。
男人盯着他:“你好么?”
细长眼垂下,因为知道它们肯定红了,小笑笑出声:“好。”
门口的人动,韦一笑胸中的空气都要被抽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可连空气都已经带着他的味道,小笑低着头,蹲下去,把脸埋进手臂。
感觉到那双脚一步一步靠近,韦一笑突然有了某种期待。
大手把他拉起来,猛然把他推到墙上。
细身子忍不住乱抖,连带着杨潇的手也在抖,小笑憋着不让自己哭,伸出一根手指点点杨潇的眉心,点他的鼻,点他的唇,没变,一点都没变。
连亲吻都没变。
窒息,热切,激烈,头还被按在墙上,肩膀被抓地发疼。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出现他吻女人的画面。
唇分开,杨潇握着小笑的手,呼吸粗重。
韦一笑也好不到哪里去,勾住他,顺便踢上门。
最后一,小笑心说,拉着杨潇往自己的休息室跑。
二十四已经不需要前戏,隔着衣服就感觉到男人高高的突起,小笑停在床边,迅速扒掉杨潇的衣服,冷不防被推倒。
身上的人压下来,连带一双略感粗糙的手摸上自己滑腻腻的皮肤,韦一笑笑:“磨蹭什么,进来。”身上的男人迟疑,一边继续摸着,一边用手压扩他后面的□。
要在以前,这副样子□一定会觉得奇怪。以前被扒光衣服的永远都是白嫩嫩的小笑,眼下光溜溜的是一个健壮黝黑的身子,韦一笑倒是衣衫整齐,除了裤子被褪掉一半。
“别……弄……了,快,快点……”
后面的手继续,小笑怒:“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叫你进来你就――――啊,啊,啊!……”口被吻住,疼地难受,该死的东西就那样插了进来,韦一笑哼唧哼唧瞪大细长眼,正对上杨潇欲念沉的眸。
肌肤相亲不是头一回,象现在这般又猛又的冲刺却是这两年多来的初,杨潇的手臂箍着他,精壮的上身伴随着每进攻一抖一抖,小笑将整张脸埋进床里,脸烫地厉害。
韦一笑害羞了。
这将近半年的时间,完全靠自己的双手度日,每每幻想着杨潇的大家伙在自己体内横冲直闯下面就热地不行,想地紧。可能是幻想太多,等待太久,如今真的做了,心却扑扑跳。
好象要被融化了,快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细身子抖着主动攀上杨潇,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头脑一片空白,两人都射了。
男人抽离,躺在小笑身边。
韦一笑睁开眼,发现杨潇已经开始穿衣服。忍不住身子一僵,刚刚燃起的美好感觉刹时冷却。
“杨潇。”
提上裤子的男人抬头,床上的人嘿嘿:“你忘了东西。”杨潇检查自己的衣服,鞋子,看了看床,接着看门,小笑笑地异常得意:“就知道你找不到。”
“什么?”
男人英武的眉皱起,重新坐回床边,看着韦一笑。韦一笑也在看他,弯起一根白手指点他的眉心,点一下又点一下,笑了:“因为你把它丢掉了,”牵着男人的手慢慢来到自己的左胸,“你看,你把它丢在这里了。”
男人的脸色开始变。
小笑不罢休,调皮地戳戳杨潇的左胸,继续奸笑,“你这里是空的,你听,都没声音的。”
“别说了。”男人站起来,背对着他。
“好,不说。”
“你……”
韦一笑飞快提好裤子,跳下床,把门打开:“滚!”杨潇站着不动,头低着,象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起码在韦一笑眼里象,韦一笑重复:“请您滚好。”
男人猛地冲过来,踢上门,按住小笑的手一直抖。抖得小笑眼泪快出来了,两个人对着站,牵着手,男人靠在门上,一点一点将细身子拉近,圈住。甫一碰到杨潇的胸膛,韦一笑开骂:“你不要脸!你下流,无耻,你十恶不赦,你怎么还没死,你早该死了,被车撞死,被风吹死,被水淹死,被火烧死,被刀砍死,被雷劈死,被饭撑死――”倏的,两片凉凉的唇覆上来,韦一笑张口就咬,被杨潇先咬住,然后变成了绵长的亲吻,男人的眼睛那么温柔,温柔如这沉溺的吻。小笑又酸又苦又甜,闭上眼,真的哭了。
等韦一笑平静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韦一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哭功,先是哽哽咽咽压抑无声,渐渐变成号啕大哭,慢慢转为抽泣,直至终止。历时3分钟有余。杨潇不断递纸,不断递,不断递,终于不用递了。
韦一笑低头,鼻头红红的,被杨潇搂住。
“乖乖,孟姜女啊。”
韦一笑挥拳捶了一大下,再抬头,眼睛是弯的:“就哭了,小爷高兴!你不服气?”
“服气!服气!”杨潇捏他的手,连连点头。
居然一时无话。
韦一笑被搂着心里一上一下的,果然,杨潇松开他,变得认真:“小笑,我要结婚了。”
窄肩膀颤了颤,沉默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男人重新握他的手,被小笑推开:“所以呢?你要怎样?分手?”
杨潇盯着被推开的手,一直盯。
“杨潇!你说话!”
韦一笑站起来,被杨潇按住,小笑又站,又被按下,推了几下,挣脱掉,一下站出好远。可杨潇的眼神已经烙在了心里,一向天上人间,惟我独尊的猪头,竟然出现那样乞求困惑的眼神。
小笑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
“你听好,姓杨的,天下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有她就没我,要我就没她。”
25、26
二十五“精彩!太精彩了!”王芬芬拍手,宣告今日特训告一段落。
香蕉班中央头顶可爱小红帽的碎布裙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旋转,踮脚,鞠躬,整幕舞结束。园长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窄肩膀:“小韦啊,真有你的,刚刚我都差点哭了,演地象,真象!下周一定会大放异彩啊大放异彩!”温柔的小琳老师含笑走来递给小笑一杯温水:“辛苦了。”
韦一笑微笑接过。
香蕉班温柔的灯光下,一对年轻貌美的男女,脉脉相视,园长羞红了脸,闪到王芬芬旁边:“配,真配。”
梨班班导王高跟顺着老园长的视线,看到了正在喝水的小笑和满眼秋波的小琳,忍不住连连点头,一口黄牙笑出来:“不错,不错。”
韦一笑心里难受,身上也难受,尤其是后面的里面还粘腻腻的,不舒服。
园长拉着王芬芬冲着他和小琳老师挤眉弄眼地先走了。
“韦老师,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换了?”
韦一笑呆,手里握着一个空杯子。刚刚是一直喝,一直喝,喝空了,就一直握,一直握。小琳老师看他心神不宁的,忍不住去拍他的头。纤纤玉手还没摸到小红帽的沿儿,就被咯吱的开门声吓缩了回去。
温柔的女人转头,看到了英俊的蔡一鸣。下午家长会已经见过,两人礼貌性打了招呼,小琳老师拉小笑:“这是飞飞娇娇的叔叔,蔡先生。”
韦一笑哦。
蔡叔叔直接上去摸他的头,小笑身子一歪倒进蔡一鸣的手臂里。小琳老师叫:“韦老师,韦老师!你怎么了?”
韦一笑张了张眼,将头缩进男人的怀里。
温柔的女人担心不已,被飞飞娇娇的叔叔安抚:“我带他走先。”抱着碎布裙摆了摆手,小琳老师怔,眼睁睁看人离去。
现在时刻晚上十点差三分。
对于夏天的夜晚来说,不早也不晚。
韦一笑半梦半醒,总觉得有人在摸自己,一个激灵坐起来,脚丫子踢到蔡叔叔的俊脸。
“你,你干吗?”
蔡一鸣笑:“醒了?”继续脱小笑的衣服,小笑推他:“走开,走开,你这变态!”蔡叔叔乐了,一把搂过他调戏:“现在倒叫我走,不知是谁刚刚一直往我怀里蹭啊。”
小白脸刷的涨红,四下张望,周围很熟悉,墙很熟悉,床也很熟悉。
这里是飞飞和娇娇的家。
也是蔡一鸣的家。
韦一笑觉得头很痛,看到蔡一鸣就头痛,看到他笑就想抽他,看到他讲话就想去撕他的嘴,看到他站在面前就想踢飞他。
“我怎么在这里?”
“我记得我在练舞。”
“然后呢?”蔡一鸣似笑非笑,捏他的脸,“还记得什么?”被小笑一爪子打走。
迷迷糊糊的,似乎能想起这变态来接自己下班的情形,然后……好象……头很晕睡着了。
韦一笑惭愧,抓起被子盖住被脱了一半的身体,低头喏喏:“谢谢。”
“这么快想起来了?”蔡叔叔坐到床边,隔着被子抱住里面的细长条,细身子颤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伤心的时候比较贪婪温暖,小笑被他抱着觉得很舒服,心也没那么疼了。静静相拥了很久,小笑突然叫:“快滚起来,压死我你想!”闻言,身上的重量轻了轻,可人还没走。
蔡一鸣支着身子,俯视被圈住的人。整条被子包裹着小笑,只留个脑袋在外面外加一小截脖子,蔡一鸣缓缓低头,被子外面的脑袋倏的侧到一边去嘟囔:“不许亲我!你个色狼!”冷不防耳朵被咬住,酥酥痒痒的感觉,小笑红了半边脸,怒:“走开!”
蔡叔叔亲了几下,觉得没意思,利用双手摆正下面的小白脸,对准淡淡的唇精确吻下去,浅浅的,轻轻的,蜻蜓点水般试了好几,离开了。
底下的人张大了细长眼,嘴呈O型。
蔡叔叔腻在小笑老师的脖颈窝里,惬意非常:“就是这种感觉,想很久了。”
一条玉腿斜出:“滚――――!!!!!!”
突然,身上的人坐起坐直盯着小笑:“杨潇是谁?”韦一笑愣,心开始钝痛。杨潇是谁?
谁都不是。
不是情人,不是朋友。
今天下午从那个男人点起了第一根烟,小笑就绝望地笑了。阳光很好,烟味儿很浓,休息室很小,杨潇眯着眼望向不好看的窗外,望了很久。然后对着空气低低地说:“分手。”
自己的后面还有他刚射过的东西,自己的心里堆满了他的影子,重重叠叠,浓到根本化不开。小笑帮他打开门,然后帮他跟他和他两人的过去说再见。
蔡一鸣仍然一眨不眨地看着下面的小白脸,小白脸咧开嘴:“不知道。忘了。”被男人弯腰抱紧了,心一抽一抽地疼。
小笑推开他,细长眼灵动灵动,蔡叔叔抢先一步讲话:“你睡着的时候老喊这个名字,喊得很响。”
“多响?”
蔡一鸣捏他的鼻子:“跟杀猪似的。”然后又猛地抱他,逼他正视自己,“笑笑,以后不要再喊这个名字了,我不喜欢。”
韦一笑踢他,他不动。好不容易踢开他,小笑坐起来:“为什么?”
蔡一鸣摇头。
“你喜欢我?”
蔡一鸣点头。
韦一笑摇头晃脑,伸手去拉他的裤子,男人吓地打冷子跳起来:“你做什么?”
小笑嘴弯着,重新躺下,把脸埋进枕头里。男人回去摸他的头发,小笑抬头冲他笑:明明不是同性恋干什么说喜欢我。
二十六韦一笑等飞飞娇娇的叔叔走了,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
不知道大宝爹气消了没。
接电话的是他娘,说了两句交代完今天不回去了,电话立刻被挂上。小笑有点儿堵,不知道大宝怎么样了,居然没敢问多一句。坐在床上呆了一阵,脑袋里突然冒出以前看到过的话: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著,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
爱情也一样。这样想想,小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掉下一块肉也没有损失一毛钱,不就是心里空了一个西瓜皮大的地方么,全当是被狗啃了。
现在有句话说得好,相信啥也别相信感情。
小笑笑了笑,还真对。细身子抖擞再抖擞,冲进浴室把折磨自己一天的东西洗掉,后面的里面还疼着,火辣辣的疼。韦一笑边洗边骂,王八蛋,谁让你射在里面了,谁让你射在里面了,骂到第三声,浴室门动。
站在莲蓬头下的细身子第一反应先捂胸,想了想,不对,应该把下面给遮了。
蔡一鸣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光背光屁股对着自己,小笑正面朝墙,扭头跟他打招呼:“你也洗?”
“你……在干吗?”
小笑指指莲蓬头:“洗澡,”一边嚷,“你先出去,先出去!”飞飞娇娇的叔叔站着不动,盯着韦一笑的白屁股出神。
“喂!再看小爷就剜你眼!”
“喂!别过来!小爷打断你的腿!”
“……你,你,你滚――――出去!!!”
“别碰我……”
“我自己能洗……你左我右!听见没?你左――我右――你洗你的,我洗我的!”
“喂!……喂……”
………………
“变态――――!!!”
………………
细长身子飞速穿好衣服,撇下里面的变态。该死的蔡一鸣,摸自己不说居然嫌自己太瘦了。蔡叔叔跟着走出来,自觉主动钻进小笑的被窝。
空调打地很低,刚洗过澡的小白脸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身边的人连忙摸他的头,被一只白爪子扫走。蔡一鸣扳过细身子笑:“刚刚为什么跑?”
“谁跑了?”
“你。”
韦一笑一下坐起来,被长胳膊拉回去,飞飞娇娇的叔叔捏他的鼻子:“真好玩。”
“别玩我,”小笑翻身对着蔡一鸣英俊的脸表情严肃,“蔡一鸣,我不喜欢玩。我不好玩,真的。”
床上的男人不讲话,眉毛挑起来奇怪地看向小笑。
小笑叹息,翻了个身,又叹息,身子翻回去,忍了又忍,对着蔡一鸣郑重其事:“你知道我喜欢男人,可并不是只要是男的我就喜欢。”
娇娇飞飞的叔叔安静地看着欲言又止的某人,一对酒窝浅浅:“你想说什么?”
小笑低头缩进被子里,被蔡一鸣拽出来,两人对视。
不是没跟男人同床过,更激烈的事都做了千百了;不是没跟男人对视过,再情的眸都回映过。小笑吃吃地笑,眼前的男人也有一双英武的眉,如今也是眉头锁。
只是,小笑已经不愿意再伸出同样一根白手指去点开眼前皱起的眉心,于是,只能轻轻拉他的眼试图把眉也拉开。一只大手握住小笑的细手指,继而包住整个手掌,房间里的大灯关着,只有墙角的落地灯开了两盏。
虽然不暗,眼下的情形却足够暧昧。蔡一鸣的脸竟然如此好看,小笑近距离观察后总结,尤物,绝对是个尤物。
“笑笑。”
韦一笑:“啊?”爪子还被抓着没放下。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有过。”
韦一笑看蔡一鸣,死男人嘴角勾起,眼睛如同两潭湖水。
离地太近了。
小笑的心脏不由自主砰砰快跳,这人太会勾人了,细长眼连忙闭上,不想迷失在对面的琥珀里。
哼,小爷偏不上当。
已经尝过一回痛,没道理自寻烦恼去尝第二。感觉到额头覆上一片温热,小笑嘟囔:“把手拿开。”
“我们都忘掉,好不好。你的过去也罢,你的现在也罢,都丢掉。”
“什么?”韦一笑睁眼,恼:“我什么都没有,没有过去,没有现在。”
“好,好,好。”蔡叔叔笑,被小笑老师从被子里踢了一脚,小笑忍了半天,决定掐他的脖子。
冲上去行动,蔡一鸣一边咳嗽还不忘讲话:“小白,小白……”
“白你个头!让你拿我跟狗比,让你拿我跟狗比!……”身上突然多出一双手,有力又快速地扭了一下,小笑愣,蔡一鸣就这样把自己压到了下面。
死男人垂下头,在小笑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是鼻子,然后是嘴。
轻轻的,柔柔的。
韦一笑第一感觉就是,这人身上很香,香得让人想□。
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蔡一鸣亲地很过瘾,软软的,甜甜的,象小白的脚掌心。小笑觉得象在做梦,直到身子被松开了还迷迷糊糊。
一只大手盖上他的眼睛。
很温柔。
“睡吧。”男人说。
韦一笑闭着眼如同梦呓:“忘不掉怎么办?”
27、28
二十七虽然是大好的周末,苹果班班导韦一笑只能穿着碎布裙度过。
谁叫咱是那市立幼稚园的头牌小笑呢?
头顶小红帽坐在香蕉班的小桌子上,韦一笑热地象只狗。等待王芬芬发出最后一彩排的号令。温柔的小琳老师含笑从对面走来,手里一个粉红小箱。韦一笑给她让了个位儿,小琳老师红着脸跟心上人坐在一起,不远扭着粗腰的园长不停拿眼瞅过来,鱼尾纹叠在一起又松开,松开了又叠在一起。小琳羞。
“这是什么?”
“化妆箱。”恬静的女人为小笑老师打开展示给他看。小笑惊:“这么多?女人真麻烦。”
三张女人的脸同时转向碎布裙――――园长的老眼,王芬芬的黄牙,小琳的血唇。
韦一笑傻:“怎么?”
6寸白高跟不紧不慢走到细身子旁边,一只手拿过小琳老师的化妆箱,微笑:“去洗脸。”小笑愣,伸指头指自己,王芬芬点头,园长乐不可吱,走路用飘的:“小笑长得那么俊,化不化都行!”被梨班班导否决:“一定得化!”一边冲小笑,“还不快去?!”
韦一笑被小琳推着走进香蕉班后面的小休息室,胡乱沾了把水就出来了:“你们要给我化妆?”
王芬芬代表集体颔首,小笑摘下小红帽,细长眼眯起来谄媚道:“我长得好,不用化,不用化。”一边偷偷朝小琳打手势,温柔的小琳回他一个甜甜的笑,一闪闪到园长身后。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韦一笑想到了自己的忠实簇拥:飞飞。
放眼扫过屋子,飞飞已经趴在墙角的小桌子上睡着了,哈喇子流了一腿。他姐娇娇惬意地躺在叔叔的怀里还抱着个变形金刚。蔡一鸣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小笑连忙低头。
小琳已经端着箱子走到他身边了,王芬芬也在靠近。韦一笑心念转动,不知怎么搞的,老觉得害羞。
化妆这种事儿,早玩儿过数不清遍了,小时候韦大宝那个变态亲爹没少给他擦粉抹红,上了大学表演团体舞,自己常常被拿来塞进两排女生中间滥竽充数。可问题是,现在有个男人在看哪,而且还是一个刚刚向自己表白过的男人。
韦一笑可不想自己的男人形象就这样一瞬间崩溃。
小白脸扭捏到发红,硬是不愿意就范。死蔡一鸣,干吗跟着跑过来?大周末的就知道瞎凑热闹。小笑低着头,一双细长眼暗地里往蔡叔叔那瞥,刚巧蔡叔叔也在正大光明地瞧他,四只眼对上,小笑慌忙跳开。
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蔡同志就要求陪他一起来幼稚园,小笑赶,赶不动,撵又不走,只得坐了人家的帅跑车。
谁知刚进了园,就碰上了老园长。小笑头一发现园长的眼睛居然如此不小。园长笑,笑地小笑有点晕:“您好。”韦一笑揉眼,自己的头儿居然向自己略微躬腰和低头。
蔡一鸣:“园长好。”
小笑回头,蔡一鸣的酒窝生动异常,再回过来, 园长径直经过了自己并向自己身后的蔡叔叔伸手。
蔡一鸣也伸出了手,小笑看到他俩握上,他俩讲话,他俩往园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小笑还看到园长毕恭毕敬,蔡一鸣又变回了从前认识的那个谦逊有礼的蔡一鸣。
正奇怪着,飞飞冲过来一下跳起,胖胳膊吊住他的脖子:“笑笑,亲一个。”嘴嘟起来,被小笑一爪子拍下去。蔡飞飞哀怨,坐到香蕉班门前的台阶上,小笑跟过去掰他的头。
“笑笑你偏心!”
韦一笑揪他的肥耳朵,被强烈控诉:“为什么你亲叔叔不亲我?”
小笑老师语塞,耳朵变红。
蔡娇娇走过来,揍他弟:“鸣鸣呢?”蔡飞飞指了指跟园长走远的亲叔叔,重新缩到小笑的胸前,小笑把他提出来,问:“你们叔叔认识园长?”
飞飞点头,娇娇公主哼了一声,俏脸转向韦一笑:“幼稚园是我家的。”
“你家的?”小笑愣,娇娇已经追着他叔的背影跑了。
思绪绕回来,王芬芬已经将小笑赶鸭子上架,小琳老师拿着大粉扑,轻柔而又细致地在他的小白脸上扑了几扑,韦一笑嚎:“鼻子,进鼻子了!”
王芬芬喝:“闭嘴!”
蔡一鸣还坐在不远的角落里老神自在,眼睁睁看着小笑被一群女人折磨。韦一笑还想说几句,眼瞅到王高跟的脸,堵上了。
小红帽的妆化了将近半个小时,温柔的小琳老师几乎用上了平生技巧,终于把被园长按住的碎布裙变成了粉可爱的“小红帽”。“小红帽”站起来,刷地冲向镜子。
还好,还好,不丑也不觉得怪。王芬芬瞧呆了,脱口而出:“美。”园长乐呵呵地看向小琳老师,小琳老师一双杏眼仿佛在碎布裙上扎了根,拔不出来。园长走过去,顺便将小琳拉到韦一笑身边,小琳脉脉含情又羞怯难当,韦一笑在那里做鬼脸,活灵活现,温柔的小琳几乎想一把把他扯过来然后狂亲。
一切都很完美。王芬芬满意,非常满意,拍手:“最后一!再来一遍!”
音乐响起,大家各就各位。
蔡飞飞被震醒,稀里糊涂地爬起来,两眼迷离。揉了揉:“仙女!”盯着“小红帽”。
碎布裙站在香蕉班正中央,眼波流转,纤腰一握。
蔡娇娇看了看小笑,又看了看叔叔,小手伸出来遮住蔡一鸣的眼睛:“不许看!”蔡一鸣任她遮着,宠腻地抱起她。
娇娇松开手,环住叔叔的脖子,对着叔叔亲了一口:“叔叔。”
蔡飞飞也想被他叔抱,胖身子急得难受硬要爬上叔叔的大腿,蔡一鸣微笑着腾出一只长手臂把小侄子圈进来,飞飞满足,只听他姐委屈:“鸣鸣,你是不是把妈妈忘了?”
(抱歉啊考试耽误了这两天的更新真是焦头烂额而且很难打开JJ相比之下鲜更容易打开些害我刷了又刷再刷,还刷N个帅哥走过去了JJ小受都没舍得露一下脸)
二十八胖飞飞听到妈妈,忍不住往叔叔身上蹭了蹭:“妈妈不是在海里睡觉么?”一双圆眼睛老是想看小笑,明显心不在焉,叔叔松开他拍拍他的小脑袋:“去玩吧。”臭小子来劲了,一下子窜出老远。
“小红帽”坐在地上休息,刚刚结束最后一遍表演心里头松了一大口气。王高跟说可以了,足够上台了。
一阵风扑过来,蔡飞飞极为潇洒地弹到小笑的背上,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笑笑,猜猜我是谁?”
韦一笑乐,这孩子瞅着挺聪明的。装作不知道,只把手伸到后面挠他的胳肢窝,胖身子扭了又扭笑地那叫一个响:“笑笑,咯咯咯咯……”
坐在角落的好看男人,跟着弯起了嘴角。
蔡娇娇坐在叔叔的大腿上,低着头。蔡一鸣把娇娇的小脸扶正对着自己,温柔地问:“想妈妈了?”
娇娇点头,抱住叔叔:“叔叔。”
“叔叔也想妈妈。”
“真的?”
坐着的男人斜出一只手将小女孩侧过来搂着,划了下她的小鼻子:“当然是真的。娇娇生日快到了,想问叔叔要什么礼物?”
蔡娇娇靠在叔叔身上,眨着美丽的大眼睛,想了又想:“不知道。”
“变形金刚?你不是想让他作你老公么?”
蔡一鸣笑,蔡娇娇羞,粉拳握着捶打她叔,打累了又懒洋洋地靠在蔡一鸣身上,蔡一鸣看到香蕉班中间扭打成一团的胖瘦身子,忍不住捏娇娇的小脸,娇娇疼,转头看叔叔,被叔叔问:“娇娇不喜欢韦老师么?”
小女孩皱起眉:“恩。”
蔡一鸣上去就捏她的耳朵,娇娇叫:“不喜欢!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蔡娇娇垂下俏脸,闷闷不乐。蔡一鸣也不讲话,这孩子,从小就敏感性子也够倔,叹了口气,不准备再问了,突然被小侄女盯住:“你为什么亲他?”
“我看到了,你亲他。”
蔡一鸣站起来,娇娇也跟着站起来,不依不饶:“你为什么亲他?”蔡一鸣不讲话。
蔡娇娇气,撒泼坐在地上:“鸣鸣坏蛋!我不要再看到你,不要再看到你了!”白裙子沾上一点地灰,园长笑嘻嘻地走过来,抱起地上的娇娇公主,娇娇挣扎,被她叔叔重新抱回去。
“蔡先生要走了?”
“恩。”
蔡一鸣轻轻拍着身上的小身子,轻轻转过身:“舞编地不错,有劳园长了。”园长忙道哪里哪里,躬着腰将蔡叔叔和蔡娇娇送了出去。
蔡飞飞还腻在小笑身上玩他的碎布裙,韦一笑看到蔡一鸣抱着姐姐走了,急忙也抱起蔡飞飞跟出去。
没走几步就发现那叔侄女两个正在香蕉班门口大眼瞪小眼。娇娇赖在地上她叔在拉她,飞飞从小笑身上跳下来跑过去:“娇娇,你在干吗?”
小女孩转头,美丽的眼睛红得无法再红。
蔡飞飞跳起来,冲他叔就咬:“放开我姐,你坏蛋!”蔡一鸣一颤,看着自己的手,飞飞的牙印子清晰可见。
娇娇站起来,将她弟弟拦在身后。
蔡一鸣笑:“回家。”姐弟俩不动。蔡一鸣向两人伸手,飞飞想去拽被娇娇拦住。三个姓蔡的就这样对站着,在一边站了好久的小笑觉得挺尴尬的,哈哈笑两声:“那个,我再回去练会儿。”
蔡娇娇转头,狠狠瞪了下他。
蔡一鸣压根没看他。
韦一笑摸摸鼻子,顶着小红帽回屋。刚转身,就听到娇娇哭:“我要妈妈!只要妈妈!”
不知道蔡一鸣说了啥,蔡飞飞也跟着哭嚎。
碎布裙杵在香蕉班门口,前进不得。飞飞娇娇哭地自己心难受,犹豫了一下,转身往回走。走两步,就看到蔡叔叔左边搂着娇娇,右边搂着飞飞,柔声安慰:“好,好,我答应你,这辈子只喜欢妈妈,不会喜欢其他任何人。”
“可你亲他了!”
韦一笑看到蔡一鸣叹息,然后听到他轻轻地说:“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娇娇不哭了,飞飞见他姐不哭了也停止猪嚎。
看着3个姓蔡的重归于好,其乐融融走出幼稚园大门。小笑又想咧嘴,自己真是命好,尽遇见骗子。甩了甩头,居然甩掉一顶小红帽。弯腰拾起来,拍掉上面的灰。
晚上回家,韦大宝坐在电视机前睡大觉。韦一笑看时间,才不到八点,上前把老头儿摇醒。
大宝爹吸了下口水,张开眼:“臭小子!”俊儿子直接扑到他身上:“爸,我想死你了!”被亲爹拍:“去去去,还舍得回家你?”
韦夫人抱着个西瓜从厨房走出来,乐呵呵:“今天手顺,赚了!请你爷俩儿吃瓜!”小笑又扑到亲娘身上:“娘,我好想你!”韦夫人手一抖,西瓜差点没抱住,急忙搁下瓜,摸儿子的头:“儿子,又有人欺负你了?”
韦一笑忙着拿着刀卖力切瓜,边切边回:“没有没有,我遇见了一只狐狸和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啊?”
“被我给砍了,砍了都。”小笑笑着递给二老两片瓜,自己喀嚓咬了一大口,恶狠狠:“好吃。”
29、3
二十九一家三口围着厨房的小桌子啃瓜吃,韦一笑看到盘子中间的最后一溜,嘿嘿两声。韦大宝闪电出手,咔嚓,瓜皮撕裂,韦一笑嘴角微扬:“老规矩。”白手指从底下弯起,一挑,呈剪状。“慢――――!”即将破碎的西瓜上又多出一只肥手,韦夫人站起来,缓缓举起菜刀,小笑叫:“等一等!”
韦大宝抢走烂瓜:“你这小子,就喜欢耍诈!才不上你当。”
小笑张张嘴,他娘摸他的头:“儿子,有话跟爸妈说?”
韦一笑今年2岁,属猪。长相象他爹,一个字:俊。据说当年小笑他娘看到年轻的韦大宝犯了好一阵痴,硬是从一群野蛮女人中间赢得大宝归。当然,现在的老韦已经不能看了,韦夫人,最多,偶尔,拿着老照片追忆往昔。欣赏着自己的帅儿子,菜刀放下:“工资完了?”韦一笑摇头,端起盘子送进厨房冲了冲,洗了手出来,傻笑:“没呢。”
突然,窄肩膀上多出一条胳膊,小笑老师被他爹拐着往他屋走,老韦边走边跟他眨眼:“小子!给样东西你看。”
“什么东西?”
卧室门打开,韦大宝鬼鬼祟祟走到电脑前,蹲下去扒下面抽屉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韦一笑不耐烦:“看什么啊?累死了都。”下面的人抬起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细身子忍不住也跟着蹲下,被他爹轰:“快去锁门,记得锁死了!”韦一笑莫名,关了门反锁上再折回来。
“恩……恩……啊!……啊恩……啊!啊!啊!――――”小笑张大了细长眼,手抖着:“你你你你你,你给我看这个?”
屏幕上一男一女正在进行无休止活塞运动,韦大宝扭过头,冲他招手。
小笑走过去,被他爹按住坐下。
屏突然放大,整个镜头只有男女连接的□官,一抽一送一抽再一送伴着女人腻死人的呻吟,韦一笑拽他爹的头发笑:“饥渴了?”
他爹不语,头都不回:“专心点。”
小笑坐在床上,欣赏电脑里的裸男,身材不错,恩,那个地方太丑了。那人叫着:“看你还敢偷吃,没喂饱你,你个浪……”大手一边一个捏女人的□,狠狠捏搓,女人表情享受,嘴里不断发情,捅死了,捅死我了……雪白的身子被顶地一颤一颤,丰满的球形物也上下耸动。
男人跟女人的□是这样的,韦一笑看着看着,心有点儿紧。杨潇莫不是上过女人的床了,不知道滋味如何。他那玩意儿对着女人好使么?应该不怎么好使,不然前天不会那样对自己,不过亲几下就硬了。
扯开嘴弯了弯,冷不防眼前一张脸。
“你笑什么?”韦大宝严肃。
小笑摇头,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看吧,我不跟妈说,洗澡去了啊。”迈出一步被老韦拽回来,老韦拉着儿子的胳膊:“不好看?”
细身子哼哼,敷衍:“还不赖。”韦大宝松手,转身关了电脑,头也不回地走了。
韦一笑连忙跟上:“喂,喂,不是吧?别那么小气了,其实挺好看的,那男的够猛,金枪不倒呢。”前面的人倏地停下,后脑勺有点白,韦大宝的脸慢慢转过来,嘴动了动,看儿子。小笑被盯地发毛,心一上一下的,只听大宝说:“去洗澡吧。”
细身子站在原地,脸僵了好一会儿。
大宝爹已经走了,右眼是湿的。
小笑拿了衣服冲进洗澡间,水放开哗啦啦响。坐在白瓷浴缸边掰自己的脚指头。
就算被那个男人说分手的时候,心都没如此酸过。
韦一笑骂自己孬种,应该直接说出来省得二老这么费劲儿猜。韦大宝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只差没直接问:“小笑,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可小笑还没那么大勇气,光是想想他娘念叨了好几年的乖孙子,乖孙子,小笑就说不出口。
以前想着,总有一天会说。
以前身边有个男人,小笑觉得大不了让男人陪自己跪三天,大宝和娘肯定会同意了。现在男人没了,小笑觉得连说的必要都没了。可上天就喜欢给普通人的生活加点料儿,所以那天好死不死,蔡一鸣在家门口亲自己被爹妈撞了。
细身子躲在水柱下,头脑有点不好使。
这世界上最不会背叛你的只有你亲爹亲妈,旁的没了,什么情人,朋友,就算是亲生孩子也说不好。可以前不相信,打死不信杨潇会把自己给踹了。
稀里糊涂冲完了,有点缺氧。韦一笑晃回房,头发都懒得吹直接倒在床上。
今天有点难过。
床上的人把被子往上拉,露出脚,蒙上脸。虽然本来就不想怎样,跟蔡一鸣,可今天听到那句话,居然心疼了一小下。轻轻的疼,韦一笑安慰自己,并不是自己真那么在意他,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
明明亲口说喜欢自己的。
明明亲了自己那么多下。
不算么?都不作数了么?什么以后不会喜欢其他人,什么再也不会了。被子底下的细长身子抖,骗子。全是骗子。
三十坐在演出休息室里,韦一笑无聊得紧。昨天小琳把服装(碎布裙)洗了、熨了,现在穿在身上觉得略微有点紧,尤其是腰,小笑照镜子,显得太细了。
市立幼稚园排在倒数第二个,看节目单,原定32个演出单位如今多出了5个。据说是周边县市筛选出的前5名,还据说,这比出的前三名要代表一市六县参加全省的斟选。
园长穿着灰蓝布衫外加一双小红鞋,笑嘻嘻从门口走来,韦一笑跟她打招呼,才发现后面还有个蔡一鸣。
四目相对,姓蔡的有点不自在。园长颇为自豪地冲小笑:“蔡先生亲自来看我们园的表演,小韦老师一定得好好跳啊。”
韦一笑笑:“那是当然。”
王芬芬刚到,一阵风似的拉走园长去签报节目。演出休息室里有1多个幼稚园的候演者,小笑被分到靠墙的角落里,前面一个大镜子。蔡一鸣站在他位子旁,突然从后面拿出一只小壶,小笑接过:“什么?”
“早上煮了汤,趁热喝点。”
韦一笑打开,里面有一个白玉似的勺,舀了一勺,不住点头:“好喝,好喝。”连带着小红帽跟着一颤一颤,蔡叔叔笑,伸出手摸摸“小红帽”的脑袋,喝汤的人抬起头嘴咧着:“多谢领导关怀,苹果班班导韦一笑定当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前仆后继,义不容辞……”
头顶上的手僵了僵,韦一笑站起来抹了下嘴:“喝完了,去小解。”
碎布裙回来的时候,位子旁已经没人了。汤壶还立在镜子前,韦一笑坐下盖上盖子,听着后面有高跟鞋的声音,王芬芬的声音爽朗:“刚才还说我们排在后面要不要给你买点儿东西吃先,没想到已经有人先做了。”
小笑笑:“不是我的,不知哪个人落在这里了。”
王高跟今天化了淡妆,配上她青葱般的手指,居然有些出尘的味道。韦一笑盯她手看,觉得人的身上有一样出彩的地方就足够了,比如她的手指,美地不象人间的俗物。
王芬芬把手伸出来:“很好看?”
碎布裙更正:“不是好看,是美。”说得女人掩面而笑,如同情窦初开的丫头,眼角的纹都闪着过往青春。
“眼光都这么象,”王芬芬微笑着欣赏自己的手,仿佛身边的人都不存在,“嘴也一样甜。”韦一笑顺着说:“韦大宝欣赏女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王芬芬微愕,“小红帽”拉她坐在自己位上,殷勤递茶:“说说,说说。”
“说什么?”
“你跟大宝。”
镜子里的王芬芬缓缓接过茶,眼神有些空。韦一笑拉了旁边的凳子坐下,笑眯眯等听故事,突然被青葱般的手揍头,王芬芬柳眉竖起:“舞都记住了?”
小白脸点点,只见对面的女人表情转严肃,小笑噔地站起来,忘了忘了,这女人是自己人生的魔障,怎么能被她的手指迷惑?
“表演完,若得了奖,我会给你一样东西。”
“啊?”
王高跟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了,一个女人走, 一个女人来,温柔的小琳老师提着红色小箱顶着浪漫的卷发:“还不坐好,化妆了。”
听着报幕员报了幼稚园的名字,“小红帽”和“狼外婆”上台了。台下黑压压一片,韦一笑漫无目的扫了一圈,就听到有个声音喊地震天响:“笑笑,笑笑!”
胖飞飞挤在第一排中间,卖力吆喝。韦一笑觉得丢人,故意不往那看。整个舞不过8分钟,很快就完了。“小红帽”和“狼外婆”鞠躬致意,台下掌声如雷。碎布裙飞也似的逃下台,经过观众席第一排,蔡飞飞急忙拽他的裙角:“笑笑!”韦一笑蹲下身子,台上报幕员在报最后一组舞蹈,韦一笑拉着飞飞顺墙根溜回后台。
刚进去就被三个女人拥住:“太棒了,小笑,我们铁定能拿名!”
王芬芬眼睛发亮,照在小笑的心上。
韦一笑呵呵呵呵,也觉得快乐,虽然不是情愿演出,毕竟付出了辛劳,能有收获当然乐见。
“先让我换衣服。”碎布裙一把扯下帽子,露出黑黑的短发。休息室众人吃惊,盯着他瞅。王芬芬急忙推他去更衣室,只听休息室里议论纷纷:“是男的!”“我也看到了,绝对是男的!”“刚刚跳舞的是他?”“好帅!”
园长和小琳得意瞥了众人好几眼,尤其是小琳,心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嘴角一直扬着,蔡飞飞纠她的裙子:“琳老师,我想尿尿。”
市立幼稚园有个男老师让市立幼稚园出尽了风头,招摇了好几天。园长拿着激增的入园申请表,乐呵呵拍小笑的窄肩膀:“你真是咱园的福星啊,啊哈哈……”
韦一笑不自在,这几天下班,门口总有一群孩子的妈妈等在那里瞅他,专门看他。
园长更是忘记了幼稚园拿没拿奖还没通知呢,只管整天咧着嘴,早上上班来地更晚了。
温柔的小琳老师最近有点烦,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除了每天上班见到心上人才会变地精神一些。
蔡飞飞最近也烦,蔡娇娇老不理他,不知道为什么。
离舞蹈大赛结束已经两个星期。
大家都等着好消息传来。
可好消息迟迟未至。
韦一笑每天准时上下班,回家就乖乖待在房间里,韦大宝时不时来打探一翻,大抵无果而归。韦一笑还是说不出来,只能等了再等,推了又推。杨潇来过两信息,一说月底会订婚,一说要换手机号。
小笑都没回。
如果结束,就结束地干干净净,拖泥带水的好比慢性自杀,反正是个死,不如一刀了断。
倒是蔡一鸣,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不管对他怎么冷淡,这人都象穿了层层的盔甲,外面永远是温柔体贴的脸。
刚洗完澡出来,小笑选衣服,不知道穿什么,今晚要给蔡叔叔过生日,原来他比自己小,今年23。
(本章为过渡,真正的东西要开始了(别问我是啥))
31、32
三十一走进平鼎园,细身子忍不住停下,很喜欢这里的环境。虽然建筑商有着明显的附庸风雅意图,可青郁的树弯曲的路还是带给小笑很大的心理满足。
韦一笑心里构想的理想生活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当然,以前的构想里有两个人。
蔡一鸣没有站在门外接自己,奇怪的是,胖小子和他的别扭姐姐也没出现。穿红衣服的细身子只能按门铃,门打开,蔡叔叔围着小熊围裙,手里一把锅铲子,一对酒窝浅浅。韦一笑很想揍他。
“来了?”
小笑转身就走,被一只锅铲子拦下。蔡一鸣挡在他前面,笑地得意:“你还是来了。”细身子执著往外,一只手被拽住:“笑笑,今天是我生日。”
“那又怎样?生日就可以骗人?”
蔡一鸣猛的把他扯进屋,高大的身躯倚在门上,轻轻握住小笑的手:“如果不说我病了,你根本不会来。”
韦一笑笑:“怎么会?领导亲自邀请都不来那也太不会做人了。”
“笑笑,你究竟在气我什么?”
“你听谁说的?我去揍他。”
高大的男人微笑着摸摸细身子的脑袋,牵着他的手一路走过客厅。小笑忍不住看向男人的手,走了一路,看了一路。他家很大,大得不象话。就这样被他牵着,安静地走过他家每一个角落。每走到一,他都会停下来转过头看看小笑,嘴角轻轻上扬。
搞得小笑心跳不太正常。
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小笑甩手:“喂,喂,喂!”好看的男人停下来转过好看的脸,微笑着重新握上:“等一下就好。”
最终把整个家转了个遍,两人回到客厅。
韦一笑的手心已经出汗了,蔡一鸣还握着它,没有要松开的样子。客厅里明明有沙发,两个男人却手牵手对着站,让人觉得诡异。小笑抬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眼。
韦一笑在那双眼中看到了自己。
手突然被松开,又突然被握住。
“听好,我叫蔡一鸣,今年23岁。”
小笑扑哧。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全心全意地付出过,竭尽全力地努力过。我希望能够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希望她的眉能少皱一点,她的笑能真实一点。我想一直一直牵她的手,想每天早晨醒来都能看到她的脸。”
韦一笑忍不住看他握着自己手的手。
“我1岁的时候,她12岁,我12岁的时候,她却变成1,我1的时候她还是大我两岁。等我到了16岁生日,终于忍不住了,问她将来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怎么说?”
“她说让她想想。”
“啊?那你怎么说?”
“我说好。”
韦一笑哦。
“我当时想她一定也是喜欢我的,于是选择等。谁知一下等了整整两年,她都没给我答案。她总不开心,老喜欢偷偷哭。我很担心,问她怎么了,她就会用忧郁的眼睛看着我,看得我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一定是你追她太紧,人家一看到你就害怕!”
“呵,我那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大手捏了捏小笑的白爪子,韦一笑又要叫,只见讲故事的男人继续讲起,“当时是暑假,我找了一天专门去跟她说清楚。见到她的时候,她好象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却还在对我笑。我一下冲过去抱紧她,心里疼得象被针扎。我问她出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与我有关,是不是我太烦了惹她不高兴。她只笑,突然吻了我。”
韦一笑瞪大眼。
“很奇怪是不是?我当时可是开心地很,比灌了蜜还甜。”
“等一下!你当时多大?”
“刚过完18岁生日。”
“我猜,”小笑歪着脑袋,“然后你们就上床了。”
蔡一鸣眼睛瞪地更大。
“啊,果然是!你这个色魔!”小笑支起一根白手指戳对面人的鼻子,对面的人动也不动,微微苦笑:“是。”
“然后呢?你把人家搞大肚子了却不想负责任,对吧?哼哼,人面兽心。”
“笑笑,”蔡一鸣收紧相握的手,苦笑着看向面前的小白脸,“在你心中我就这个样?”
小白脸不置可否:“我们又不熟……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她求婚,她答应了。双方父母本来都相熟,熟上加亲大家更乐意。那年夏天,我们订婚了。因为还是学生,不能明目张胆地腻在一起,我总忍不住抱她,躲在没人的地方亲她,亲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嘴。”
“色魔!”
“呃……男人抱着心爱的人都免不了会冲动,”大手再捏小笑的白爪子,“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夏天。我们偷偷出去租房子,偷偷做夫妻可以做的事情,她做菜很笨,但只要是她做的我都喜欢吃。她常常笑,笑个不停。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觉得太幸福了,死了都无憾。”
蔡一鸣声音转涩,怔怔地盯着小笑。
小笑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眼,黑潭潭,象老鼠精的无底洞。
“过了那段时间,她突然变得敏感。又回到以前的样子,喜欢偷偷地哭。我不明白,难道我给的爱还不够么?为什么她还是不快乐。我用尽办法让她开心,她总是强颜欢笑,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
“啊?”
“我发疯似的找她,翻便所有想得到的地方。笑笑,你明白那种感觉么?爱的人突然没了,一点预兆也没有。”
细身子垂下眼小声:“我明白。”
“找了两个月,一直都没有消息。我被家里逼着念书,每天每天都睡不着,思念她,想她,除了她什么都不想要。然后过了将近半年,她的妈妈出现了,带来2个孩子。”
“飞飞娇娇?”
蔡一鸣点头。
“飞飞娇娇是你的孩子?”
“我以为是,她的妈妈也认定了我是孩子的父亲,并且对她女儿始乱终弃。我被喜悦冲昏了头,我爱的人找回来了,还带着我们爱情的结晶。她还是对我淡淡地笑,有时候会笑地很甜。她说,鸣,你一定要好好对我的孩子。我抱着她不断承诺,她当时已经很虚弱,似乎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为什么?”
“她本来身子就不好,从小就有病。娇娇飞飞快3岁的时候,她走了,走得很安详。最后一眼她一直盯着我,说对不起。”
“为什么?”
“后来把她安葬了,我整天抱着飞飞娇娇出神。娇娇长得象妈妈,很漂亮。看到她我就会很想她,很想很想她。我这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人,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刻仿佛就爱上了,不知有过多少个日子是在幻想将来与她结婚中度过的。幻想成真了,还有了孩子。可她却走了。如果没有孩子,我可能也不想活了,偏偏又答应过她要好好对孩子。”
“所以飞飞娇娇是你自己的孩子?那为什么叫你叔叔?”
“他们不是我的孩子。”
“啊?”
蔡一鸣笑,笑地苦涩:“我多希望他们是。”
“蔡一鸣……你,你……”细身子有点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奈之下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他握住自己手的手上。蔡一鸣低头看三只叠在一起的手,缓缓将韦一笑拉近,温柔地拥住他。
在这一刻,韦一笑决定暂时不去计较这个男人又吃了自己的豆腐。
三十二他们相拥了一会儿,整间屋子都寂静地很。韦一笑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有同情,还有一丝丝的共鸣,可最多的还是关于厨房里不断传来的味道。
有东西糊了。
小熊围裙突然松开他抄起锅铲子冲进厨房,小笑细眼弯弯,跟着晃进去,有一只锅在冒烟,白烟哧哧地往外钻,扩散,厨房里一片焦味,蔡一鸣站在中间神情懊恼。
“生日快乐。”
高大男人抬起头,门口的小笑又说了一遍:“喂,生日快乐。”细身子煞有介事走进去,翻开锅盖瞅了瞅,忽然举着锅跑了,不忘喊:“拿盘子拿盘子!”
两块黑黑的牛肉躺在白盘子里,四目相对,蔡叔叔摸摸小白脸的脑袋:“傻瓜,已经不能吃了。”
“蔡一鸣,你刚刚跟我讲的不是编的?”
对面的人有点受伤,还是回答:“不是。”韦一笑切下一小块牛肉,塞进嘴里嚼起来,蔡一鸣没来得及拦住,连忙道:“不能吃了,快吐出来!”
小白脸笑,又切了一块递到他嘴边:“你也吃。”
蔡一鸣愣愣张嘴,被迫塞进焦牛肉。
滋味真的不怎么样,肉很硬,咬都咬不断。可小笑殷切的眼神盯过来,蔡一鸣只能嚼了又嚼,边嚼边苦笑:“要不要喝点红酒?”
“要。”
看着英俊的男人起身去拿酒,韦一笑趁机将自己盘子里的牛肉都移到姓蔡的盘子里,然后全部切碎成丁。蔡一鸣回来,小笑一脸无辜:“你没做其它菜么?”
“有做。”
“在厨房?”
“恩。”
细身子站起来冲进厨房然后举着两个盘子出来。一道是鲫鱼浓汤,一道是水煮肉片。小笑皱眉:“没素的?”
“呃……,还没来及做。”
“那算了。喂,牛肉、红酒你的,鱼、肉我的。”
蔡一鸣抬头,笑了笑:“好。”
一顿饭吃得很爽,水煮肉片很辣,对了小笑的胃口。蔡叔叔慢慢喝着红酒,一盘子焦牛肉丁也快见底了。小笑指着姓蔡的鼻子笑:“黑了,黑了。”
“恩?”
韦一笑伸手帮他擦掉焦牛肉灰,冷不防被一只大手握住。
他的手比平常还要暖些,大概是因为喝了酒。他的眼比平常还要些,大概也是因为喝了酒。小白脸平静:“松手。”
“笑笑,你还在生我气?”
韦一笑不语,想了一想,斟酌出口:“其实没有,我们……并不算熟不是么?虽然……呃,怎么说,虽然你曾经亲过我,但我们还是什么都不是,不是么?”
蔡一鸣不放开他手,只拿起酒喝了一口。
韦一笑忍不住看他,他的唇很性感,他的额头也很好看。
“我也不知道。”他说,说话的时候,眉皱地厉害。小笑忍不住想用手去扯他的脸,被缓缓推开:“笑笑,我不是GAY。”手还被握着,韦一笑笑:“我早就知道。”
“可是……,我……我亲你的时候,是真的想亲……”
细长眼垂下,头也低下。蔡一鸣握着他的白爪子,坐到他身边来,挑起他的下颌:“就象现在,我也想亲它。”
韦一笑欲挣脱,在看到他的眼时停住了,那里面全是疑惑。小笑伸出另一只手摸摸他的额头,烫。
“喂,你真的生病了?”
蔡一鸣只傻笑。
小笑推了下他,他就直直地倒在沙发上,只是不愿意放开握住的手。“喂,喂,喂!你不是醉了吧?”
“没有醉,当然没有……”细身子看酒瓶,基本上是空了。韦一笑跳起来,手还被拉着,甩,又甩,蔡一鸣握地死紧。
“放手,小爷我给你找药去。”
沙发上的男人吃吃地笑,猛地一拉,小笑又跌回去,他抱住细身子,用力地闻了闻,含混不清:“香。”
“你快放手,”小白脸被挤地变形,“真没用,不过一瓶红酒――――啊,你干什么?”喝醉的人突然一个翻身将细身子压在沙发上,小笑挣扎,对上两潭琥珀。
很澄明,很邃。小笑在里面走丢了。
“你,你没醉?”
“为什么,你们都让我放手?”
下面的人想开口说点什么,一出口变成:“飞飞娇娇呢?”
蔡一鸣明显一愣,松开他,笑:“你真好玩。”
韦一笑推他坐好, 自己也坐起来,两个男人坐着,小笑伸手搭姓蔡的肩膀:“现在我宣布,蔡一鸣和韦一笑是朋友了。”
蔡叔叔转头看他,不解。
小笑拍他的肩膀:“兄弟,你都把自己的伤心史讲了,我们也算是交心了,我现在承认你是我的朋友了。”
好看的酒窝又露了出来:“怎么以前不是?”
“当然不是,以前我是飞飞娇娇的老师,你是飞飞娇娇的家长,不是朋友。”
蔡一鸣也伸出手搭细身子的肩膀,有样学样:“朋友,朋友!”
小笑点头,被猛然推倒,那力气之大,小笑的心脏只差没突然跳出来,细长眼瞪地老大:“你做什么?”
蔡一鸣刮他的鼻子歼笑:“如果不想只是朋友呢?”
(抱歉了晚发了朋友生日偷懒了)
33、3
三十三又是一天无聊班。
苹果班班导坐在大苹果旁晒太阳。
香蕉班在上课,小朋友们都在唱歌,只有蔡飞飞中途溜了出来。胖身子一扭一扭的穿过走廊还没走到小笑那儿,就觉得阴风一阵扫过,一个嫩黄黄的身子冲过他,直奔韦一笑。
“韦老师!”尖脑袋围着小笑,飞飞从后面挤走他,圆滚滚的胳膊抱住小笑的脖子:“笑笑。”
坐在凳子上的细长身子伸了个懒腰,一手一个圈住两个小的,不住打呵欠。朱方方也想去抱韦老师的脖子,忍不住拿手捏飞飞的爪子,蔡飞飞洋洋得意:“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被小笑拍屁股。
苹果班门口坐了三个人,蔡飞飞、朱方方和韦一笑。
朱方方的新手表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飞飞看到了,转头趴在小笑老师的肚子上气哼哼:“笑笑,不要理蔡一鸣了,他坏蛋!”
闭眼晒太阳的细身子抖了抖,抬手就拍飞飞屁股:“什么蔡一鸣,他是你叔叔!没礼貌!”
“他坏!他都不送我礼物!”
“为什么要送你礼物?”
“生日。”飞飞闷闷。
韦一笑睁开眼,拉起在自己肚子上打滚的胖家伙:“你生日?什么时候?”
飞飞掰手指:“下下下星期。”
风流倜傥的方方同学站起来,撂起新手表在飞飞眼前晃了晃:“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笑眯眯地转过头跟韦老师撒娇:“韦老师,这是我新爸爸送给我的,好看吧?”
小笑愣,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伽菲猫的表盘,红白相间的塑胶表带还一层一层的黄点点。小白脸笑:“好看。”
朱方方趁机央求:“韦老师,今晚去我家吃吧?”飞飞已经迈开了他的小短腿,一只胖胳膊弯起来时刻准备着,大眼睛紧张地盯着韦一笑的嘴。
“呃……,老师今天有事,不能去。”
“明天呢?”
飞飞急:“明天也不去!笑笑是我的,只能去我家!”
朱方方只瞅着韦老师看,小脸一点一点失望地垂下。小笑不忍心,抱起他放在自己的腿上,摸他的尖脑袋:“方方不开心?”手下的人已经带了哭声:“娇娇不理我,我家的狗狗也不要我了,韦、韦老师也……也不喜欢我――”
吧嗒吧嗒的泪珠子居然跟着落了下来,儿童飞飞突然有点内疚,还有点同情,扒住小笑的手:“笑笑,恩,我觉得,你今天可以去他家,明天再去我家。”
尖脑袋猛然抬起:“真的?”
韦一笑对着两双漆黑发亮的眼珠子,咬牙。
不是不能去,是绝对不能去。
不是不想去,是完全不想去。
盯着方方的新手表,心里一阵挣扎。最终,轻轻摇头。
连蔡飞飞都跟着失望了。韦一笑看着两张受伤的小脸,心里也难受,只能笑哈哈抓起两只小手:“这样好不好?明天中午老师带你们出去吃好吃的?”
方方从他身上跳下来,想了又想:“不行。”
飞飞奇:“为什么?”
“明天已经跟新爸爸约好了。”
蔡飞飞很不平:“新爸爸有笑笑好么?好,你跟你的新爸爸,我跟笑笑出去,气死你!”朱方方委屈,想说话,小笑老师站起来,温柔地将两只捣蛋鬼往香蕉班的方向轰:“都快上第二节课了,还不回去?”
胖身子重新抱住小笑亲了一口,还拽住他的耳朵咬了几句,才拉着方方跑了。
苹果班门口的凳子被搬了进去,细身子也走回屋。屋里很安静,连最吵的果果都没出声,小笑老师转身去倒奶。倒进的不如洒出的多,韦一笑停下,往里面的休息室走。
杨潇似乎过地很好,想起飞飞的手表,床上的细身子缩了缩。韦一笑想,看起来,那个人会是个好爸爸,也会是个好老公。
那个人已经不是那个人了,那个人变了。
不再是蛮横霸道,不管不顾。他会温柔地握别人的手,会轻声慢语地讲话,也会给孩子用心挑礼物。
小笑坐起来,从床边抽屉最里面摸到一个弃用很久的包。
包里也有一块表。
黑色的表带,银色的表盘,TISSOT。那是杨潇送的。每年生日都会送,每都是表,相同的牌子,相同的样式,不同的恐怕只有颜色。以前小笑会生气,一气起来就摔表,反正多的是。现在不会了,摔坏的已经坏了,没坏的就这么一个。小笑握着表,将上面的尘细心地擦掉。
嘴角一咧,那个人果然是变了,给个小孩挑礼物都这么下工夫,哪象当初对自己,怎么简单怎么来。想了又想,又发觉,与那人之间所有一切似乎好象都简单的很,从开始到结束仿佛一个频率。
小心地收好表,苹果班班导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昨天给蔡一鸣过生日,那死人又开始对自己不正经了,送自己回家的时候,昏黄的路灯拖长了自己和他的影子,夜风很凉爽,还记得他说:让我们都忘了吧,不开心的那些。
怎么忘?床上的人懊恼,忘了问了。
不是不想忘,小笑握拳,赶紧忘掉,干脆来个洗脑吧。
胡思乱想着,隐约听到高跟鞋的踩地声,细身子猛地坐起来,还没穿上鞋,王芬芬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
上她拿着一张纸来,自己就被逼去跳舞。
这她又拿着一张纸,小笑屏息,只见王高跟微微一笑,露出一嘴黄牙:“我们得奖了,一等奖。”
三十四韦一笑一只手还举着鞋,小白脸刷地抬起来:“真的?”女人把纸塞给他,他展开,市立幼稚园的小红帽与狼外婆居然位列一等奖的最后一名。
细身子激动地站起来,不知道说啥好。
王芬芬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的小笑光着脚丫子站在地上,兀自激动。那张说明了获奖的纸被他握得直打晃儿。
“韦老师?”
韦一笑猛地抱住她。
王芬芬觉得身上的细身子抖个不停,忍不住骂:“没获过奖啊?激动个什么劲儿?!”小笑仍在兴奋,又得意又欣喜地看了看手里的纸,表情极为认真,半晌,细长眼弯弯:“王老师,我获奖了。”
“不是你,是我们园!”王高跟哼,瞧他那副样子实在可笑,推他回床上,“穿鞋去!”细身子乖乖回去,嘴角一直上翘,王芬芬笑他:“该不会是头一得奖吧?跟个暴发户似的。”
床上的人点头。
王芬芬愣:“你上学什么的总该得过什么奖吧?”
小白脸黯然:“没有。”
“哦……你以前成绩不好?没什么,男孩子都这样。”
小笑摇头,其实自己的成绩还是可以的,不仅是成绩,其它各方面也都不差。可奖项从来不光顾他,让他越穷越穷,眼睁睁看着别人越富越富。就算到了大学,连个精神文明奖也没高兴施舍一下他。
就在小笑已经对得奖这种六月飞雪般的零几率事件绝望了好多年时,命运突然临幸他了。这感觉开始有点象被□,几秒钟后,却突然变得享受了。韦一笑咧着嘴,王芬芬瞧他那一脸满足的小样,有点可怜,柔声道:“奖状和奖品过两天就会下来,园里还准备给你涨工资呢。”
小笑点头,嘿嘿嘿。
王芬芬提醒:“还不把鞋穿上?”
细身子连忙穿鞋,跟王高跟一起走出去。果果已经饿地从摇篮里站了起来,打着哆嗦喊:“笑……笑……笑……”小笑冲过去,抱起他吧唧一口,王芬芬脸转到一边去:“你恶不恶心?都不知道小琳哪眼看你好。”细身子也不计较,乐呵呵去泡奶。
六寸白高跟踩着地出去,留下一串响。某人还在乐,一口气冲了23瓶奶,才施施然摸裤子口袋。
手机掏出来,拨了一个号。
等了一下,小笑的心砰砰跳。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该号码是空号。
韦一笑一呆,坐下。
然后抱起果果喂奶:“年纪不大,忘性不小,还好是空号,不然得要命了。”这样说着,邪恶地捏果果的脸,“等你长大了,一定得记得我,要是敢不认我,就算拄拐棍也要追着你打。”奶瓶已经空了一半,果果睁着小圆眼,笑地欢,小笑再捏,“喂,兄弟,你说,我对他不好么?他怎么敢……?哼,就知道你说不出来,你笑我是吧?我不给你了。”
果真抽走了奶瓶,果果哼唧,韦一笑不忍心,又重新塞进他的小嘴:“吃吧吃吧,看你鼻子那么挺,眉也挺浓的,以后没准也是个白眼狼!做什么不好,偏做禽兽,将来有你受的,看你可怜,现在先对你好点。”
果果睁着无邪的小圆眼,小嘴吸了又吸,一瓶奶见了底,小笑放他回他窝,自己刷奶瓶去。
一直到下班了,韦一笑都在发愣。王芬芬跟他一起走出园,还以为他是得奖受的刺激过大,手一挥拍上他的窄肩膀:“这种机会还有,只要你好好干,得多少奖都是有的。”
小笑点头,目送高跟鞋远去。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朱方方的声音:“韦老师,韦老师!”
嫩黄黄的小身子,尖脑袋靠在他妈身上,扯着嗓子朝这边喊,小笑笑了笑,跟他妈打招呼。
有一种人,让人见一惊叹一,上帝对她太好,有了财富还不够,还有无可挑剔的美貌。
小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美的朱妈妈要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一片火红。如果是为了显眼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她已经足够足够美了。
而且还充满魅力。
有魅力的朱妈妈轻轻地笑:“韦老师下班了?”
“恩,恩。”
“最近方方还乖么?”
“恩,恩。”
“那麻烦您了,我带方方先走了。”
“恩,恩。”
车子从身边开走,韦一笑从不自在中解脱,一看到这个女人就口吃,还紧张。
明明是她抢了自己的男人,怎么自己倒象个第三者?小白脸低下,忍不住想笑,呸呸呸,什么第不第三者,美丽的朱妈妈应该根本不知道在她之前还有一个自己吧。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的不幸。
反正小笑有点为她悲哀。
过了大马路,就看到了两个标识性的人物,男的一手夹公文包一手提菜篮子,女的是小笑他亲娘。
韦大宝也看到了儿子,摇了摇菜篮子,小笑冲他们招手,就看到他娘猛然松开大宝的手,老脸一片红,站那儿假装镇定。
小笑笑,想着待会儿说啥都得逗逗他爹他妈。快步走过去,抄走大宝爹的菜篮子。大宝看起来很高兴,撇下儿子跟老婆走在前面。小笑跟在后面做万年电灯泡。
爹妈的背影让做儿子的心里满满的。
不知怎么搞的,突然想起另一双相握的手。小笑慢慢地走,慢慢地想。
或许,杨潇离开自己,是为了得到这样的幸福也说不定。
35、36
三十五不要脸的杨潇,细身子抖,哪只眼看准了小爷就给不了你幸福?
小笑踹地,他爹回头:“干吗呢?”细身子摇摇菜篮子,继续走路。一路老遇见熟人,王大妈牵着小孙子出来溜达,看到小笑乐呵呵:“这小子长得忒俊了!”
韦夫人谦虚:“一般一般,除了长相就没啥了。”
待人走了,小笑冲到他娘身边,故意讲得大声:“妈,你儿子得奖了。”
大宝爹一惊:“什么奖?”
某人得意地掏出看了N遍的纸,潇洒地扔给老韦,他娘急忙凑过去看。
小笑提着菜篮子站在路边等,一辆车突然停在他身边。
下来一个男人,细身子直觉背过去,就听大宝爹喊:“杨潇你个死小子,怎么这么久才来看看大爷我?”大宝笑得震天响,抱住来人。
只听那人说话:“这不是来了么?这么久没见,大宝爹还是一样风流倜傥潇洒不减,韦妈妈也是明媚动人,风采依然。”
说的小笑他娘眉开眼笑,推了推提菜篮子的细身子:“还是小潇嘴甜,这小子从来都不夸我!喂,愣什么?小潇来了没看见?”
小白脸干笑:“怎么没看见,这么帅的车整条街都看见了!”直接将菜篮子塞进杨潇手里,他娘拍他:“臭小子,没看见小潇穿啥么?不想提就给我!懒死你!”
杨潇立刻抓起菜篮子一手挽住韦夫人:“今天买了什么好吃的?我可要赖在您家不走了!”
“还不够你吃的!到韦妈妈这儿来,哪回没把你喂好?”
韦一笑抱着肩膀跟在后面,前面三个人乐呵呵,自己的亲爹亲妈将白眼狼围在中间,比亲儿子还亲。
那个人还是这么会哄二老开心。
忍不住偷偷瞄他的背影。
休闲式西装服帖的剪裁,衬得他腿更修长,背瘠更直。韦一笑看得眼直了,杨潇回头冲他一笑,还眨眼睛,象从前的从前一样,仿佛在说,看吧,我又救了你一。
很久以前开始,在大宝和韦妈面前,只要是杨潇说的就是对的,只要是杨潇做的就是好的,韦一笑只有被呼来喝去的份儿。搞得好多小笑抱住大个子冒酸气:“不公平!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儿子!哼,你这个私生子,私生子!”
这个人一出现,自己就没地位了,韦一笑边走边怨。
一进家门,小笑老师的手机猛响。
老韦不高兴,拿起报纸坐在沙发上,冲杨潇抱怨:“这孩子也真是的,叫人没法放心。”
杨潇给大宝倒茶:“恩?”
韦夫人也坐过来,朝接电话的儿子努努嘴,说给杨潇听:“以前挺乖的,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我跟你韦叔都搞不清楚他,是谈朋友了还是咋的,整天神秘兮兮的,电话老响。小潇来了正好帮我们探探。”
“年轻人嘛,再说小笑这年纪,正该找对象。”
杨潇看向还站在门口接电话的细身子,细身子不知听到了什么,嘴咧着前俯后仰,一个回头,跟杨潇对上眼,笑容马上往下掉。倒茶的人仿佛没看见,跟细身子挥挥手:“我带了印度茶叶来,过来尝尝。”
印度茶叶?
韦一笑一脸好奇,果然放下手机,缓慢地往这边挪。杨潇给他让了个位子,他不坐,站着将茶包拿起来。小白脸哼哼两声。
什么印度茶叶,不就是龙井么。细长眼眯起来,瞪他爹。他爹指杨潇,杨潇一脸无辜,端起一杯泡好的给小笑:“注意烫。”
在爹妈面前,韦一笑不能够不搭理他,伸出手接过,兜里的手机又响。
“喂?”细身子往外走,“刚说到哪儿了?哦,不是说今天不用的么?恩恩……是啊……哦……你,你怎么知道?”
韦大宝直摇头,韦妈干脆躲进厨房做饭去。
杨潇盯着小笑,韦一笑知道那人在瞧自己,直接用背对着他,韦大宝又叹气,杨潇回神,微微笑问:“大宝爹怎么了?”
大宝爹拉近他,却又欲言又止。
杨潇安静地坐等,老韦终于开口:“小潇啊,你们年轻人,是不是,是不是会……男的跟男的那啥?”
“会。”杨潇回答,老韦吃惊他这么快就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拍拍他,干笑:“没什么,就是问问。”
细身子还在接电话,边接边往自己屋走。
沙发上的男人站起来,冲大宝爹:“我去看看那小子,好久没见了都。”
大宝爹摆摆手,打开电视机。
韦一笑躺在床上,心里有说不出的烦。听到门响,连忙闭眼假寐。
熟悉的味道逼近,那家伙竟然坐到床边:“睡了?”
细身子不理。
就感觉身边凹下去,该死的杨潇爬上床来了,躺在自己旁边。
“我知道你在生我气,你是不是很不愿意见到我?刚刚在街上,你居然假装没看到我。小笑,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
韦一笑闭紧眼,却控制不住心跳的速度。
感觉有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小白脸,轻轻又反复地摩挲。
他的手是糙的,小笑以前总笑他是民工。
“我知道你没睡着,你不想见到我。你恨我么?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杨潇你还有完没完?”韦一笑干脆坐了起来。
“你果然在恨我。”
小笑低下头,转到一边去:“忘记恭喜你了,你现在既有老婆又有儿子,你以前想要的现在都有了。”
“你是不是在恨我?”
韦一笑不看他,把玩手里的床单。
外面的天有点红,不知是不是夕阳太热烈。杨潇静静地看着细身子,细身子执著地不回头。
沉默太久,韦一笑的脖子都发麻了,转过头,床上早已没了他,他睡过的地方,留下一道凹陷的痕。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有个喜讯忘记向他公布了:自己也获奖了呢,还是一等奖。
三十六又赖了一会儿,就听老娘叫:吃饭――――
韦一笑出屋,杨潇和大宝已经坐在饭桌前,就等着韦妈端最后一道汤。
“不是吧?这么丰盛!妈,你也太偏心了,”细身子啪地拉过一个凳子在杨潇旁边坐住,还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杨潇,你干脆认大宝当爹吧,他们对你比对我还好。”
手下的人僵了僵,韦大宝抄起筷子就敲:“对你不好你怎么还活到现在?哼,小潇这儿子我是认定了,比你懂事多了,这么大的人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人家小潇马上都结婚了!”
韦妈端汤进来,特意放在杨潇面前:“就是就是,有小潇这样的儿子我跟你爹得省多少心啊。”
被说的人似乎一直在笑,韦一笑有点不敢看他。
细胳膊还搭在人家的肩膀上,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杨潇给他盛了碗汤,递到他面前,带着专有的似笑非笑:“那我认了不就是你哥了?”不经意地从小笑手下挣开,韦一笑不敢看他,低着头讪讪:“那个什么,总有个先来后到,就算你认了也是我是你哥。”
两个人并排坐着,韦妈和大宝坐对面。
小笑端起汤,掩饰似的喝了一口,左手被突然握住。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的手。
小笑暗暗使力,挣了又挣,杨潇举起小笑的碗,嘴角微弯:“哥,多吃点。”
老韦乐呵呵:“好,好,小潇也多吃些,这么久不来看我和你韦妈,该罚!”
细身子一下站起来:“我去拿酒!”
那人的手被猛然起来的力震地松了松,小笑也不看他,抽开手径直走了。
韦夫人满心欢喜地看着两个儿子,眼睛都要笑没了。杨潇夹了一块鱼给她:“韦妈吃。”韦妈乐:“吃,吃,你也吃。小潇,结婚的时候尽管把我们喊去,我跟大宝就是你的父母。”
杨潇笑:“好。”
小笑抱着酒瓶子回来,给四个都倒上酒,笑眯眯:“妈,杨潇要结婚了,我们一家人敬他。”被大宝揍:“什么我们一家人?小潇现在也是我儿子!”
细身子举起自己的酒杯:“是是是,我赔罪,先干了!”
杨潇一直在看他。
韦一笑若无其事坐下来,夹了好多菜进碗里。
杨潇又给他夹了两筷,韦一笑吃掉,他又夹,韦一笑再吃掉,杨潇又夹:“很饿?”
小笑转头,不可避免地看到那两道浓眉,和英挺的鼻,心里没来由一酸,嘴角翘起来:“是啊,多吃点好找老婆。”
老韦哼:“你也知道!没事儿整那么瘦,叫你吃还不吃。小潇你不知道,上个月这死小子压根不怎么吃东西,我还当他要入定成佛了呢。”
小白脸嘿嘿:“哪里哪里,我那是被人追的太烦。”
韦妈不齿:“有姑娘追你?”
“多了去了!喂喂,你那什么眼神?”白手指指身边的人,“不信你问他,我上学时多受欢迎?杨潇,你跟他们说说。”
杨潇微微笑:“恩恩,受欢迎。我每见他,身边都一群女的。”
小笑骄傲地点点头,弄地大宝也跟着点头:“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韦妈还不相信:“那怎么也没见你过朋友?”
小笑看了看杨潇,埋头吃饭。
他娘拍他,小白脸抬起来,嘴角沾两饭粒:“不是没瞅上么?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还跟你娘矫情呢,我问你,你那一瓢呢?”
小笑夹一个丸子,塞进大宝嘴里,“吃饭不许讲话!”
韦夫人就要揍他,重重抬起手轻轻地落下,小笑笑嘻嘻,也夹了块鱼给她:“就知道你不舍得,给,多吃点。”
一顿饭吃地还算和乐,韦一笑留下来收拾盘子。哼起歌,就觉得身边多了个人。
杨潇把他挤走,抱起盘子去水池刷了起来。
韦一笑跳过去:“你干吗你?我还不能刷了?”
“你不能。”
“切!不就是想表现表现么,放心,大宝我娘喜欢你都来不及了。”
戴着塑胶手套的男人,熟练地刷洗盘碗,不开口也不辩解,只给人一个坚毅的侧脸。洗涤济被水冲起层层的泡沫,杨潇抓起一把往小笑身上一洒:“出去。”
细身子向后躲:“偏不。”
“出去。”
小笑一愣。
“你不想看见我是吧,我偏站在这儿,烦死你!”细身子抖,杵在原地。
对面没了声音,只有水声。
“杨潇,你,你哭了?”
刷碗的男人头也不抬,水开得哗啦啦响。小笑只看到他英挺的鼻和倔强的唇,忍不住伸手摸他的头。
轻轻扳过他的脸,果然看到两条拧在一起的眉。
他的眼睛有点红,鼻头也有点红。
他就那样无声地瞪着小笑,嘴闭得死紧。小笑弯起一根手指,象不知多少多少一样,慢慢伸过去。
手指停在半空。
杨潇说:“别碰我。”
他的声音很嘶哑。
象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有点不现实。韦一笑哈哈笑着,搂他的肩膀:“现在我是你哥了,怎么着也得给个薄面。去去去,我来刷。”
杨潇轻轻拂走小笑的手,慢慢取下手上的塑胶套,将洗好的碗放在一边,摆好,然后走了。他总是一个有条理的人。韦一笑拉住他:“等一下。”
高大的身子在前面站住。
小笑屏住呼吸走近,从后面很快地抱住他。
他想动,但没动。
他的背还是一样温暖而强壮。
“杨潇,我不怪你了,真的。”
杨潇缓缓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小笑,他的眼睛变地更红。小笑还是忍不住弯起一根手指,忍不住朝他眉心点了点。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我不会怪你。我们以后……就是兄弟,这样也好,我反正不能结婚了,你以后有了孩子,大宝也不会怪我了,对不?”
(不知道说什么,又晚了,时间很紧很紧,只要看文的亲不怪我就行)
37、38
三十七今天一大早,阳光非常好。韦一笑的心情比阳光还要灿烂,小琳老师端了杯牛奶给他:“韦老师?”小笑转头,异常惬意地接过牛奶,被经过的王高跟打趣:“瞧你那小样儿乐的。”
细身子嘿嘿。
刚刚的周一晨会上,苹果班班导谦虚地接受了园长澎湃的赞扬,由为园争光晋升为我园之光。
小红帽一舞得了一等奖,从今天起,每个月的工资跟着涨5后面两个。
韦一笑乐呵呵,想着那句老话真是不错,有付出就有收获。上课铃响,小琳老师急忙赶回香蕉班,就剩下细身子和王高跟站在外面。
人只要心情一好,看什么都是好的,小笑觉得,今天的王芬芬很漂亮很温柔。
“王老师不用去上课?”
“不用。”
“哦。”
王芬芬伸手在他眼前一晃,划过一道白光,继而露着一口黄牙,转身走了。韦一笑只觉得眼前好闪,再睁开眼只能目送高跟鞋远去的背影。
晃晃脑袋回自己屋。昨天晚上没睡好,都怪韦大宝。
小笑估摸着,老韦可能是受杨潇即将结婚的刺激,怎么看自己怎么不顺眼,自从那天杨潇走了,到现在为止,都不太愿意跟自己讲话。
昨天晚上,小笑再也忍受不了大宝爹的炎炎目光,决定跟他谈一谈。
细身子走到假装看电视的老韦身边坐下:“爹,喝茶。”
不理。
“爹,儿子得罪你了?”
“没有。”
“那你生我气了?”
“不敢。”
“你看我的奖状怎么样?红了点?”
“一般。”
“哦。我怎么觉得有点红?”
“一般。”
韦大宝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偶尔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比如现在。
电视机上播放的是经济新闻,人民币升值热点追踪。小笑揪住大宝爹的脖子,对着耳朵吼:“韦――大――宝――”
韦大宝啪给出一掌。
韦妈提着菜刀杀出来,看到小笑被丈夫推倒在沙发上,气血上涌:“韦大宝你想干吗?!”沙发上的人缓缓转过脸,面无表情:“看电视。”
细身子跳起来,抱着大宝的头摇了又摇:“说!今天都给说清楚喽!”
韦大宝好容易把脑袋拔出来,一张老脸被摇得象猪肝,颇为愤恨地盯着俊俏的儿子:“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
“快了快了。”
“到底什么时候?”
“爸,你就为这个跟我别扭?”
大宝爹哼,不高兴。韦一笑搂过老头的肩拍两下:“反正你已经有个儿子要结婚了,难道不想多留我两年?”
“留个屁!你又不是女的,结婚了还不得住这儿?”
“谁说的?我一结婚就搬走,叫你老给我脸色瞧。”
韦妈搁下菜刀,也往爷俩这儿一挤,直戳小笑的脑门:“看看,看看,咱家养出了什么都?有了老婆忘了娘啊你。”
韦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搂老娘的肩,一边一个:“所以,不结婚不就得了?结了婚那等于是一只脚踩进坟墓,想回头可难了!”他娘扑哧,照头给了一下,小笑眼色活络偷偷瞄大宝,只见大宝面色松动不少,除了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
他缓缓转过头,用他那贼亮的眼瞅小笑:“坟墓也好,你总得带个女人回来。”
小笑看大宝,大宝无声地瞪着他那双贼亮的眼。一家人突然沉默,只听着电视机里播音员的声音。
韦一笑想笑,自己什么都能带回家,除了女人。站起身回自己房,走出去两步又回头瞅瞅。
老妈假装在看电视,老爹没在看电视只是神色有点恍惚。小笑的心闹腾地厉害,想折回去说点啥,踌躇了一会儿,终究回屋了。
还好今天涨工资,让财迷的苹果班班导义无返顾走出了昨夜的阴霾。
小笑忍不住咧嘴,一个胖身子刺溜窜进苹果班,巴巴地跟在细身子腿后:“笑笑,我也想喝奶。”某人正哼着歌刷奶瓶,一只手腾出来用自己的口杯接了点奶放到桌子上:“自己拿。”
蔡飞飞满足地躺在小笑的大椅子上:“笑笑,你好久没去我家了。”
某人装没听见,被一双胖乎乎的手缠上:“笑笑,我生日快到了,你想送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飞飞想了想:“我想要吃的。”小笑弯下腰,把小家伙抱到自己腿上,掐他的圆脖子:“就知道吃,没别的想要的?”
胖脑袋趴在小笑的怀里,两只手吊在外面,闷闷的:“娇娇说她想要妈妈。”
“飞飞不想要妈妈?”
“我也不知道,我妈妈在海里睡觉老不来看我,笑笑,你不能当我妈妈么?”被韦一笑猛拍,飞飞委屈:“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你讨厌叔叔所以你不愿意当我妈妈,哼。”
小白脸一呆,忍不住揉怀里的头:“谁说我讨厌叔叔?”
“我亲眼看到的,那天叔叔要抱你,你把他推到了地上,”胖飞飞睁着大眼睛期盼地望向韦一笑,“笑笑,你好久没来我家了。”
韦一笑哼唧哼唧,小白脸慢慢变红。
飞飞在他怀里不满地动了动:“笑笑――笑笑――笑笑――”被小笑揍了一拳:“听见了!老师忙没时间去你家。”
“没时间?”
小笑恩。
胖家伙跳下来,指着小笑的鼻子:“时间就象□,挤一挤总会有的。”
韦一笑的嘴张到无限大。
蔡飞飞极度不满:“你到底来不来我家?”
三十八韦一笑盯着胖飞飞,忍不住摸他的黑脑袋。飞飞张着大眼睛开始急:“笑笑,今天跟我回家吧?”
“我想想。”
“快点想。”
“飞飞?”
蔡飞飞重新爬上他的大腿,两只胳膊挂在小笑的细脖子上:“恩?”
“刚刚那句话从哪儿学的?”
胖脑袋得意:“叔叔。”
韦一笑眯起细长眼小白脸本起来:“胡说。快点坦白,否则我再也不去你家了。”
“我才没胡说,娇娇偷懒不愿意背字母,叔叔就老这样说她。”胖身子换了姿势躺在他怀里,催促:“笑笑你什么时候才想好?”
下了学,蔡飞飞无精打采跟在娇娇身后,看到来接他们的叔叔,重重哼了一下。娇娇早已跳上蔡一鸣的胳膊,蔡一鸣伸出另一只手给飞飞,胖脑袋倏的偏到一边,自顾自爬上车。
小笑老师正跟小琳老师说说笑笑走出门,细长眼弯弯,嘴角也弯弯,看到蔡一鸣愣了一下。蔡叔叔向他们走来,小琳老师微笑:“蔡先生又来接飞飞娇娇?”
好看的男人点头。小琳先走,韦一笑也要拔腿就被一只大手拉住,细身子挣了挣后退三步:“蔡一鸣,这里是幼稚园的大门口。”
“我知道。”
“那我回家了。”
蔡一鸣急忙拦住他,苦笑:“你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拉住他的手,“我知道上……”
“娇娇等你呢。”韦一笑回头,拍了他一下,挥挥手走了。
高大的身躯停在车前站了一会儿,一上车,就看到飞飞的小脸耷拉着。蔡一鸣把他抱到自己身上,逗他:“今天都学了什么?”
飞飞哼,被他姐揍。
蔡叔叔纳闷,大的不理自己,小的也闹别扭。冷不防被踢了好几脚,蔡飞飞瞪着眼仍不解气:“都是你!笑笑不愿意来我家了!”
好看的男人眨眨眼。胖脑袋狠狠地点:“笑笑说,你教子无方,该打!”小短腿又抬起来,被他叔叔拎起来塞到后面的车座上,蔡飞飞在后面挣扎了一番,觉得好饿。
翌日。
韦一笑神清气爽地来上班,涨了薪水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幼稚园门口停着辆帅跑车,小笑翻翻眼,就看到不远一对酒窝浅浅。
蔡一鸣无比阿修罗地站在那里。
他的身材很挺拔,象一棵松。小笑觉得自己顶多算是棵柳,没错,一棵细柳。
“松树”仿佛专门在等“细柳”,他的神情很悠闲,表情很放松,嘴角略微上翘,眉毛也很温顺。除了一点,他好看的眼透着精光。韦一笑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心里有股莫名的犹豫。
他向小笑招手。细身子挣扎,不能再相信他,不能再相信他。虽然他招手的动作很优雅,笑容很迷人,风度也很翩翩。
可那只是表象,表象。
小笑转身,就看到地上多出个影子。
“笑笑,等一下。”
“别过来。”
蔡一鸣挡在小白脸面前,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脸。
“我知道亲你是我不对,可是你必须原谅我。”
小白脸即刻环顾左右,确定四下无人后抬起玉腿。踢了一脚,再踢一脚。被踢的人猛地抓住某人的手,拖着小笑钻进跑车。
韦一笑很生气。
姓蔡的挨在他身边坐着,还握着他的手不放。
姓蔡的说:“笑笑,我跟你道歉。”
“哼。”
“你应该体谅我,那天我喝了酒。”
“借口。”
“对,酒是借口,我就是想亲你。”
“色魔。”
小笑把脸侧过去,脸有些热。
“笑笑……”声音腻在耳朵边,韦一笑用力一推,真的把他推到另一边顶着车门。没想到这么容易,小笑张大嘴,被推走的男人就那么安静地望着自己,两只眼睛象老鼠洞。
好看的老鼠洞。
细身子不自觉地放轻呼吸,这车太闷,空气也不好。
尤其那双老鼠洞,最不好。
他别扭地偷瞄蔡一鸣,看到那人的手时吓了一跳:“你手怎么了?”
蔡叔叔的左手被一圈白布包着,象没烤好的面包。蔡一鸣回答:“没什么。”
小白脸凑上去:“怎么弄伤的?”
就见那人苦笑:“是不是只有伤了你才不会躲着我。”他把手扬起来,在小笑眼前晃了晃,突然没有预警的整个人欺上来靠在小笑的窄肩膀上。 韦一笑又想推,可看到他的手,停下了。小笑拿起他的伤手,忍不住抚了两下。
“做菜的时候不小心,砍了一下。”
蔡一鸣翻了个身完全抱住他,头埋进他的细脖子里,声音发出来有些变形:“你怎样才会原谅我?”韦一笑放下他的手,心砰砰跳,脖子那里很痒。
“蔡、蔡一鸣,你先放开我。”
蔡一鸣不放,赖在他身上。
韦一笑挣了一下,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敲蔡一鸣,蔡一鸣抬头,小白脸戏谑:“如果我是个女的,你也敢这样?”
听到的人明显一愣。小笑笑,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小笑弯着嘴角,语气淡淡:“要上课了。”
然后下车,蔡一鸣跟着下来。细身子往园里走,蔡一鸣跟着往园里走,穿过走廊,韦一笑撑不住:“你到底想干吗?”
姓蔡的停下看着小笑,眼神很柔软。韦一笑的小心肝忽的生出一股怨气。
“你走。”
“好。”
细身子前行,低着头越走越快。蔡一鸣真的没有再跟上。韦一笑走到苹果班,忍不住回头望了望。
望见了蔡叔叔站在原地朝这边望着他。
他看见小笑看他,笑了笑。抬起伤手挥了挥,韦一笑本脸进屋。
苹果班里静悄悄,小笑坐在椅子上,兜里的手机突然响。小笑接起来:“你有病?”
“可能我对你太随便让你反感了。笑笑,如果你是女的,我也会这样。我说不好,我只是……想亲近你。”
韦一笑看向门,门口的男人,一只伤手举着手机,脸红地厉害。
(赶出来的,时间太紧,句子通不通都不知道了。)
39、
三十九让韦一笑耿耿于怀的亲吻事件,还是发生在那蔡某人的生日。
鉴于当日蔡叔叔喝了点酒,小笑老师就没让他收拾饭桌。谁知姓蔡的居然得寸进尺,抱住细身子一通猛亲连个招呼都不打,让小笑觉得心灵受创,直觉将蔡一鸣划归禽兽类。
夏末秋初的上午,阳光是温柔的,空气是暖润的。
苹果班里很安静,韦一笑喂完了奶,将23个空奶瓶收起来,蔡一鸣立即上前抢过,抱到一边去清洗。细身子喊:“喂,你的手……放那儿吧,我来。”
高大的身子背对着小笑,默默地走开重新坐下。韦一笑明显看到他坐下时皱了皱眉,但还是坐了,顺手抽过一张报纸。那报纸本来是垫奶瓶用的,那凳子本来是给飞飞坐的。
韦一笑好笑:“你在这儿干吗?”
“休息。”
“那回家休息去。”
蔡叔叔站起来,飞飞专用的小凳子原地晃几晃,小笑乐,小白脸转到一边。苹果班本来就用不着凳子,除了韦一笑自己的那个就是飞飞从香蕉班偷来的小黄板凳。
高大的身子走到细身子旁,小笑低头。听到身边人叹了口气,就见那人返回水池拧开水龙头。
蔡一鸣单手冲奶瓶,眉头有点打结。
他受伤的面包手插在浅米色上衣口袋里,下面穿着旧旧的牛仔。上衣很宽松,随着右手的动作会略微地摆动,他的右手每洗掉一个奶瓶都会下意识地甩两下,然后将奶瓶放在兰色托盘上。
韦一笑看不到他的眼睛,也就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背影……很年轻。他毫不在意地抹掉喷洒出来的水,抹完衣服再抹脸,抹了脸又抹衣服,小笑的眼睛开始微弯,就见他懊恼地回头:“毛巾。”
他好看的脸上挂着水珠,表情奇特。
细身子笑着钻进休息室捧了条白毛巾出来递过去:“我来。”突然一股水势扑面,逼地小笑连连后退,肇事者无辜地接过毛巾,眼睛还眨了一下,小笑咬牙切齿:“蔡――1――鸣――”抓起一个奶瓶。
奶瓶落到蔡一鸣身上滚了几滚,被接住,他好看的眉皱起,语气微酸:“这是我刚刷好的。那……我现在就把你也刷了――”身子猛然弹开,就见一大泼水喷出,呈天女散状。
韦一笑被从头喷到脚,操起飞飞的小黄板凳,哇啦啦扑上去:“别躲!还躲?我……”
蔡一鸣左躲右闪,推着3号果果作人质。
“停下!”
摇篮车里的果果咯咯咯咯,极为享受。蔡一鸣推着他,不住跑,从墙角跑到墙角,从门跑到门,韦一笑抱着板凳节节逼近,最终把姓蔡的逼到绝路。
绝路就是休息室的大窗户。
韦一笑就不信了他敢跳窗。
一窗之隔是一条臭水沟,蔡一鸣瞅瞅外面,立即果断地放弃人质,举起右手。
“另一只手也举起来!”
小笑厉声,只见对面高大的男人缓慢地掏出面包手,更加缓慢地往上举。小笑被逗乐了,恶狠狠上前搜索一翻,拽出手机憋住笑:“充公!”
转身就走。
被从后面抱住。
这么响的心跳,绝对不是小笑的。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点沙,微微地发颤。
他无奈又认命地狠狠箍住小笑的纤腰:“为什么我那么想见你?你明明是个男的。”
小笑低头,看到一只裹着白纱布的手,象没烤好的面包。
背上传来蔡一鸣的体温,是温热的。耳朵边能感觉到他有点乱的呼吸。
小笑想让他放开自己,却突然不敢把脸转过去。略略挣扎道:“放开我。”
后面没有声音,腰被收得更紧。
蔡一鸣不讲话,小笑转过头,就看到那张好看的脸呆呆地看着自己。
很呆很呆的那种呆。
他的脸慢慢地靠过来,他的眼睛装满了迷雾。
他嘴唇的形状越来越清晰。
韦一笑瞪着细长眼,干笑两声,搭住他的肩:“兄弟,想要回手机?银子拿来。”
“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蔡一鸣已经松了手,脸上挂着谦和温雅的笑。他的面包手已经收回口袋里,身子靠在窗边,侧脸很完美。
两人从休息室走出来,空气里浮游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小笑低着头走在前面,突然看见王芬芬时吓了一跳。王高跟就站在苹果班空地上,不知站了多久。小笑觉得她的表情有点古怪,下意识地扭头看蔡一鸣,蔡一鸣也在看他。
“蔡先生也在?”
蔡一鸣点点头。
韦一笑把手机还给他,让他先走。
下课铃响,能听到香蕉班的小朋友涌出教室的叫喊。收回投向蔡叔叔背影的视线,细身子给王奋青倒了杯奶。
王芬芬微笑:“韦老师,你坐。”
韦一笑坐。
“我说过,如果得了奖,有东西给你。”小笑拍头:“好象有那么回事!算啦,园里都给我涨工资了,王老师就不用了,不用了。”
王高跟轻轻地笑,伸出一个盒子。
“真的给我?”
“你先打开。”
细手指掰开盒子,看到一颗钻石。
(没有肉但沾腥荤了啊暧昧的感觉最微妙)
四十细长眼瞪得老大:“啊。”
钻石啊钻石。
王高跟有意思地靠在门上,看着苹果班班导奇怪中透着诡异的神情,看了一会儿,踩地而去。
韦一笑还握着盒子,坐在凳子上。
下课铃声响,韦一笑没动。
上课铃声响,韦一笑动了。细身子移到休息室,掩面而卧。
一脑子浆糊。如果钻石是被王芬芬捡走的,她如何确定就是小笑的?如果是被小偷偷走的,为何这会儿会从她手里出现?如果是她买来当奖品的,怎么可能会一模一样?
绝对不可能,先不提王高跟有没有那么多钱买钻石,就这钻石背后刻着的字,明显是用来标记独一无二的。绝对绝对绝绝对是丢掉的那一颗,小笑眨眼,手按太阳穴。
一只胖乎乎的手扒在门边儿好久了。
蔡飞飞在门口等了又等,都没听见那声悠扬的:“飞飞――”,觉得有些气馁,哼哼唧唧冲到床上,小短腿压上细身子:“为什么不喊我?”
韦一笑揍他:“又逃课!”胖家伙不在意地在床上爬来爬去,看到床头的盒子,好奇地打开,举起钻石跳到小笑肚子上:“笑笑,钻石!”
小白脸平静:“连钻石都认识?厉害。”
蔡飞飞得意,指着手里的钻石:“我家有个一样的,叔叔放在柜子里,我偷看好几了。”
“你家有一样的?”
飞飞嘘了嘘:“千万别告诉蔡一鸣,他会打我!”
小笑坐起来,装作不相信:“一模一样的钻石?不可能。”
“真的真的,”飞飞抓起钻石送到小笑眼前,掷地有声,“扁扁的,圆圆的,亮晶晶,还有这儿,你看,红红的!”
韦一笑对着飞飞真诚的圆眼睛,忍不住指向那红红的地方:“你家钻石上也有红字?”
生怕小笑不相信,蔡飞飞头捣如蒜。
细身子摸摸胖脑袋,重新躺回去。蔡飞飞抱住他,不高兴:“笑笑,你真不去我家了么?我已经骂过叔叔了。”
韦一笑嘿嘿:“今天去你家。”
“真的?”
放学了,韦一笑牵着蔡飞飞和蔡娇娇钻进蔡一鸣的车。
车子驶进平鼎园,两个小的先撒丫子跑了,飞飞还不忘回头跟小笑眨眨眼。
蔡叔叔停好车,跟等在一边的小笑并肩走:“今天怎么会过来?”
韦一笑心虚:“不行么?”
“行,当然行,我只是有点惊讶,”蔡一鸣抓住小笑的手,被甩开也不介意,“飞飞说你不愿意来这里,我还以为除非我把你绑来你自己是不会来的。”
“罗嗦,还不快进屋。”
“家里有点乱,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细身子站在屋门口,蔡一鸣给他开门。
韦一笑的嘴张大。
“你要干什么?装修?搬家?”
客厅里横七竖八躺着一箱一箱,还有小桶,木头,未开封的油漆,钉子,铲子,钳子,胶带。很多家具都被白布盖着。
高大的男人给小笑倒杯茶,拉着他进厨房。
厨房还是原来的厨房,不象外面的兵荒马乱。蔡一鸣帮着吹了吹茶面的热气,才把杯子递给小笑:“就是简单地修一修。”
“原来不是挺好的?浪费钱。”
蔡叔叔挑挑眉:“晚上想吃什么?”
韦一笑觉得有必要对眼前的人进行一再教育:“蔡一鸣,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喝不到水,没有衣服穿?”
“很多。”
“你知道有多少人流落街头,没有落脚的地方?”
“很多。”
“那你知道有多少多少人生病了没钱看,受伤了没钱医?”
“很多,恩,非常多。”
蔡一鸣似笑非笑:“那晚上吃意大利面?大酱汤?还是冰火羊肺?”韦一笑闭嘴,转身往外走。被拉回去。姓蔡的盯着他,诚恳的眼极象蔡飞飞:“笑笑,我很高兴。”
“你骂我对飞飞教育不好,你骂我浪费钱,你瞧,我们变熟了。”
细长眼眯着:“不敢不敢。”
“以后别说我们不熟之类的话了,况且――”蔡一鸣状似羞怯,“人家身体都给你看过了。”细身子抖,啪一下抽回手。
飞飞娇娇躲在屋里看动画片,韦一笑进去,跟飞飞点点头,胖家伙严肃地站起来,走到小笑身边:“走。”
一大一小溜进蔡一鸣的卧室。
飞飞指着墙里的大柜子,示意小笑打开。柜子里有三层,胖身子缩起来,往最下面那层钻。捣鼓了半天,顶着一头蜘蛛网出来,胖手托着一个塑胶袋:“给。”
韦一笑吃惊,接过袋子。连个盒子都没有,钻石就直白地躺在平凡的袋子里。飞飞笑嘻嘻:“没骗你吧?”头上的蜘蛛网往下掉。
小笑恩,将钻石取出。
果然是扁扁的,圆圆的,亮晶晶,还有红红的字。
跟朱方方拿的几乎一样。
不一样的只有那字,朱方方的那颗是“兰”,蔡飞飞的这颗是“鸣”。
(向看文的大大真诚地道歉,看偶的眼神,看眼神。
没错,偶周末没更文,偶出去了!没错,这不是借口,是理由,原谅偶吧,阿门。)
1、2、2(2)
四十一韦一笑的小心肝上平地刮起一阵风。这钻石明明是一对。
毫无疑问,一个是蔡一鸣的。
胖飞飞心急火燎拿走小笑手里的东西,三两下塞进塑胶袋,拱进柜子最下面放好。
又顶着更多的蜘蛛网出来。
韦一笑好笑,这家伙动作如此纯熟,绝对是惯犯。
“快走快走,蔡一鸣会来揍我们。”
“说,为什么老来偷东西?”
“没偷,我都放回去了。”蔡飞飞委屈:“蔡一鸣最坏了,有好吃的都先给娇娇,哼。”
“那你就来偷?”
飞飞得意:“当然不是,我就是先来看看他藏了什么,要是娇娇喜欢的,我就先吃。”
两人溜出去,刚走到楼下,就碰到蔡叔叔系着围裙出来喊吃饭。
小笑拉着飞飞去洗手。
趁着叔叔去抱不愿意吃饭的娇娇公主,蔡飞飞多吃了一口肉。
客厅虽然不至于惨不忍睹,蔡一鸣还是决定直接在厨房吃。两大两小,娇娇跟叔叔坐一边,飞飞跟小笑另一边。
韦一笑握着筷子,心神有些恍惚。
一低头,发现自己的碗变成了珠穆郎玛。蔡一鸣还在给他夹菜,小笑脸烫:“够了够了。”
夹菜的人停下,目光探询:“想什么呢?”
蔡娇娇狐疑地看向两个人,樱桃小嘴撅起来:“鸣鸣,我想吃雪糕。”蔡一鸣起身,被韦一笑拦下:“吃饭时吃雪糕不利消化。”
娇娇公主才不管:“鸣鸣,雪糕!”
蔡叔叔刮了下她可爱的鼻子:“吃完饭再吃好不好?”小女孩哼,跳下椅子:“不吃了,吃饱了!”
“那你走吧,走吧。”蔡飞飞乐呵呵,圆眼睛一扫,桌上还有很多肉呐。
韦一笑听到对面轻轻的叹息。
那人站起来,走过去,弯腰抱起小娇娇:“我们去吃雪糕。”蔡娇娇趴在叔叔的肩膀上,揪起小嘴朝叔叔吧唧一口,漂亮的眼睛闪闪亮。
他的声音太温柔,笑容也太包容。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韦一笑突然心情不好。比看到两颗一对的钻石还要不好一点。
蔡飞飞吃饱了,抹抹嘴先闪,笑笑虽然是心爱的人,可电视机里有超人。
蔡叔叔回来,就看到细身子在桌旁独自用餐。厨房柔和的灯光下,安静吃饭的细身子有着莫名的让人安心的感觉。小笑抬头发现他,勉强笑笑:“有点凉了,我帮你热下。”
“不用,你坐着就好。”
蔡一鸣身上的围裙还没解下,头发也有些乱。他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牛肉到小笑碗里,然后才开始自己吃。
他吃饭的样子居然是如此难以形容。跟他吃饭不止好几,小笑恍然察觉对面坐着的是跟自己不一样的人。
虽然他眼神露着疲惫,动作也很缓慢,一身居家服几乎没有造型可言。仍然不减他好看的程度和……恩,气质。
小笑下意识的咂咂嘴。放在资本主义社会,就是贵族与平民。
可能是觉得周围太安静,好看的男人抬起头,抱歉地撇撇嘴:“是不是很烦?看我吃饭。”
小笑不语,心咚咚的。
“你再多吃点,太瘦了不好。”
“怎么不好?哪里不好?”小白脸扑哧,随即伸手拿掉他嘴边的饭粒,还给他擦了擦:“浪费粮食。”
白爪子被突然抓住,白爪子上的饭粒被舔进男人的嘴里,手背被轻轻亲了一口。
蔡一鸣松开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留下小笑呆楞。
“蔡一鸣,我想问问你……”
“想问什么?”
“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人,现在还喜欢么?”
“喜欢。”
“……”
蔡叔叔停下筷子,看向小笑。小笑把脸转到一边,又转回来。
“那你们有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么?”
蔡一鸣摸摸对面的脑袋:“你想知道什么?”
韦一笑脸僵着,挤出一个笑容:“不能告诉我?”
“能。”
“……”
“订婚的时候有过一对钻石。”
小白脸还想再问,在看到对面的脸时打住了。虽然他还是很平静,慢吞吞地吃饭,可他眼里的温柔却没了。
(要去看书了明天要演讲拿英文讲marketing所以没时间多写一点可能的话会有补加或者就直接到下一章了)
四十二韦一笑不明白怎么会有种失重的感觉,象被人从高空抛下。
就象他不明白为什么蔡一鸣的眼睛会那么澄明,澄明到让人看不清。
细身子坐着有些微微的窘迫,看到桌上还有不少菜,再将筷子拿起。不知道是不是小笑多心,他觉得现在的气氛不是不尴尬的。于是小笑也吃饭。
因为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可做了。
可是即使这样,两双筷子偶尔也会碰一碰,那时候蔡一鸣就会抬起头,筷子一提将那夹菜放进小笑的碗里,再低头吃自己的。
吃饭有这么重要么?小笑想问。
“不想吃了?”
蔡一鸣摸摸对面的脑袋,小白脸悠然回神,白爪子还捏着筷子,筷子上还夹着菜。
“不想吃就别吃了。”蔡叔叔努努嘴,提醒韦一笑他已经维持这个夹菜的姿势两分钟了。韦一笑嘿嘿,将菜放进嘴里:“最后一口,我回家了。”
好看的男人愣了愣。
细身子已经站起来,准备收拾收拾往外走。
蔡一鸣走得比他快,在客厅将细身子拦下:“你怎么了?”
韦一笑挠挠头:“回家都不行?”
“你以前都不回的。”
高大的身子彻底挡在门口,执著:“回家要5块。”
“我坐公车。”
“那要一个多小时。”
小笑皱眉:“那……还是5块好了。”一只手被握住, 另一只手也被握住。
“如果是因为刚刚,我道歉。”
韦一笑嘿嘿把脸转过去,掩盖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假装从容地抽回手,拍拍男人的肩膀:“你想多了。”
“笑笑,你今天突然来我家,现在又突然要走,”蔡一鸣说着居然带了点委屈,“我老是摸不透你。”
细身子笑:“你猜谜语呢?”
“我又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说。”
韦一笑抬头,仔细研究蔡一鸣的表情。这个人如果不是太能装,就是太迟钝。两样都让小笑接受不了。小白脸摇摇:“没什么。”被姓蔡的拖着往屋里走。细身子挣,挣不动,就见蔡一鸣大手一掀,一大块白布掉下露出沙发。
小笑被按坐在沙发上,姓蔡的也坐下,还不忘握着白爪子。
四目相对,韦一笑跳起来:“你想干吗?”被拉回去,蔡一鸣瞪着他,好看的眼冒着小小的火焰:“你想干吗?”语气酸了吧唧,“我才想问你想干吗?”
酸地小笑忍不住抬起疑惑的细长眼。
“你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又不理我,一会儿说我们是兄弟,一会儿又说我们不熟。”男人俊脸越说越红,声音越发高亢,“而且,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小笑又跳起来:“我勾引你?”
“当然是你。”
蔡一鸣赌气似的扑过来,把细身子压在下面。韦一笑气:“你给我说清楚!谁勾引你了?”
“是你是你就是你,”年轻的蔡叔叔地望着下面的小白脸,低下头,浅浅地咬他淡色的唇,咬完了就咬脖子,啃完脖子再啃嘴。
小笑被磨地乱叫:“你是狗啊?停!”
“笑笑,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一点点?”大身子压在细身子上,俊脸贴在细脖子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
小笑咬牙,耳朵以下锁骨以上是要命的敏感带。
身上已经觉得热了,细身子挪,再挪,使劲推蔡叔叔,蔡一鸣偏了偏,换了个位置压在他身上。
“一点点都没有?”
好看的男人支起手臂,又气恼又伤心地盯着韦一笑。
韦一笑干脆把脸埋进沙发,一截脖子露在外面,熏起极浅的红。
“我这样亲你,抱你,你都不反抗……”蔡一鸣声音失落,“我还以为你起码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高大的身体再压下来,狠狠的抱住细身子,“笑笑,说话。”
他呼出的每一口热气都毫无保留地洒在精致的耳垂下面。韦一笑身子瘫软,喉头发热,咬牙:“你先起来。”
(时间太少,恩,好少,恩恩!先上一碗点心,小小的一更,真的很小,垫垫肚子先。广告语:等待是值得的,肉是香的。)
四十二(2)
“恩?”蔡一鸣也有些微微地喘,换了个姿势压在细身子上,似有若无地摩擦。
男人果然都是禽兽。
一只嫌凉的手隔着布料在纤腰边上,极轻地掐了一把。缓缓伸进衣服,捏住小笑的屁股,慢慢地由上往下再由下往上,用指腹画着圈。“蔡……恩……你他妈快放……手――”
手字还没完全发出声,韦一笑猛地闭眼,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自己的左腿根,又热又烫。
小笑臊地脸红,闭着眼骂:“快起来!发春就找女人去!”
身上的人笑着,低头亲小笑的嘴,亲了一下,又亲一下,再来一下,突然站起来,把小笑也拉起来。细身子抖,张开眼就往大门跑。
“笑笑,我送你。”
韦一笑忙着换鞋。
“让我送你,”声音从身后传来,细身子不理,蔡一鸣拉过白爪子包着它覆在自己的裆部,“看在它的份上。”细长眼瞥过去,羞地转向门:“你……自己解决,我先走了。”
“笑笑,等一下。”
“不用你送。”
“你穿错鞋了。”
高大的身子走过来,指着韦一笑的左脚:“这只是我的。”
韦一笑红着脸甩掉左边的鞋,手被牵住。蔡一鸣弯下腰,把他右脚的鞋也拔掉:“我给你看些东西,看完你就不会生气了。”
小笑直觉会跟娇娇妈妈有关,忍不住说:“不用了。”
“我跟她没有定情信物。”
细长眼垂下,额头的碎发跟着滑下来。
“钻石是我家和她家指定买来的,我只曾经买过一对玉,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钻石是你们订婚用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
大手摸摸小笑的头,小白脸抬起来,男人一边嘴角挑起,澄明的眼睛象幽幽的田湖。韦一笑嘿嘿,拍他的肩膀:“我回家了。”
细长眼偷偷往他下面瞄。
那里还有微微的突出,只不过没有刚才那么英姿勃发,却仍旧无法偃旗息鼓。冷不防白爪子被抓住咬了一口:“再看你就走不了了。”
“蔡一鸣……我曾经有很喜欢的人。”
“我知道。”
“我现在还很喜欢他。”
“那你喜不喜欢我?”
“别人都不愿意当同性恋,你这个人真奇怪。”
蔡一鸣圈住细身子:“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分量?”
他的声音低低的。
韦一笑无法集中精神。
小腹上被某样东西顶着,即将偃旗息鼓的小蔡又站了起来。
(累死鸟!为了考试K书到现在,这里可是大早上啊,去睡觉了,睡觉!补上2的尾巴,留言明天看,明天。)
3、
四十三他的嘴跟着凑过来,小笑撇头。
蔡一鸣松开他,两眼都是欲望。小白脸红着指指他那里:“你……还是先去洗手间……”被抓住:“一起,”大手领着白爪子朝自己下面按了按,忍不住闷哼一声,“……我要看着你才行。”
“下流!”
细身子跑,被直接从后面扑倒。
那地方在小笑手里弹了弹,隔着裤子已经能够看到粗大的轮廓。而且,真的是烫。
地上不怎么干净,乱七八糟躺着几个盒子、桶和凳子。
风在吼马在啸韦一笑的心脏砰砰跳,身子僵着,一动不敢动。
只要一动,就会让身上的男人真的发狂。
男人的极限小笑还是很明白的,嘿嘿两声:“蔡一鸣,有话好好说。”身上的人闷哼,缓慢地用□摩擦小笑的大腿根部。
“兄弟,你压着我了……啊!”被翻了个个,臀被托起来,一只手从后面,隔着牛仔布充满□地揉捏。
硬地象石头的东西冲动地抵在后面。
韦一笑伸手一拳,狠地不象话。挣扎着站起来,一张小白脸红得象晚霞。鞋都不来及穿。
“你掉了东西。”
匆忙前进的脚步止住,细身子犹豫着要不要回头。迈开一步,觉得身后怎么很安静,于是小笑回头了。
然后愣住了。
蔡一鸣已经站了起来,好看地象老鼠精的无底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地上反光的东西。那件东西上有着红红的字,小笑突然很想逃跑。
男人将钻石捡起来。
韦一笑很紧张。怕他突然变脸,或者气哼哼地揍自己。
大手摸摸小笑的头:“不早了,就在这里住吧。”
白爪子捏着还回来的钻石,细长眼眨了眨。看到姓蔡的下面冷静了。
“待会儿再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韦一笑哦,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回去,看着手中的钻石。
钻石上有个兰字,是王芬芬下午给的。
蔡叔叔正在快速地上楼,留下一个黑黑的背影,说不上来,反正小笑觉得,蔡一鸣难受了。他走地那么快,象……逃跑。
细身子左右晃了晃,想到刚刚被压到沙发上,还被压到地上。
小白脸又忽的热了。
那种火热的硬邦邦的顶在身上的感觉,似乎还没离去,韦一笑将钻石收起来,往洗手间走。妈的,谁叫自己也是男人?!小笑想,偶尔发泄一下有利身心健康。
一个澡洗了老长时间。小笑红着脸,穿着蔡一鸣的睡衣,走进蔡叔叔的卧室。
客房都被装修了,小笑只能暂且跟危险人物住一起。
蔡一鸣仿佛没有察觉有第二个人进入。
直到细身子躺在床的另一边,拉过一床被子,好看的男人才缓过神:“洗完了?”韦一笑冲他笑笑。
神情有些尴尬。
脸侧到另一边,稍微安了安心:“晚安。”
感觉身边的人也躺下,小笑舒了口气,就听到:“笑笑,钻石哪来的?”
终于问了。
韦一笑哈哈:“小朋友给的。”
一只胳膊绕过来,圈住小笑的脖子,头也靠过来,贴在小笑的窄肩膀上。
静静的,灯灭了。蔡一鸣维持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韦一笑觉得别扭,说不出哪里别扭。翻过身可以看到他好看的脸,还有皱成一团的眉毛。
过了好一会儿,小笑还睡不着。身边的大家伙已经呼吸均匀了。
都是因为钻石,讨厌的钻石,细身子在黑暗里抖了抖,旁边有人讲话:“笑笑,我……”
韦一笑吓一跳,转头,那人继续喃喃:“笑笑……”其它的都听不清了。反正不是什么正经话,小笑心想,忍不住面上一热,急忙闭了眼,数羊。
第二天是在蔡飞飞的怒吼中惊醒的。
飞飞喊地震天响:“蔡娇娇,我恨你!”
细身子猛地坐起来,转头,床上只有自己。蔡一鸣正在推门进来,好看的酒窝浅浅,坐到床边,摸摸小笑的脑袋:“早。”
“早……”
韦一笑眨眨眼,脸不知为何会热,连忙垂下转到另一边。身子被温柔地抱住,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小白脸愣是没敢抬起来,声音已经从床移到了门口:“做了早饭,好了就下来。”
小笑点点头。
离开的脚步又折了回来:“不舒服?”
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小笑摇头,心跳有点不准,傻笑:“天气不错。”
男人起身将窗帘摇开,阳光刷地涌进来,洒满了整间房。
韦一笑注意到床头有两个发光的东西,比阳光还亮。他当然知道那是啥,扁扁的,圆圆的,亮晶晶,还有红红的字。奇怪的是,桌上有两颗。
蔡一鸣坐到床边,将两颗钻石拿起来:“这就是我当时订婚的钻石,一个有我的名字,一个是她的。”
小笑嘿嘿:“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人家都顶多是钻戒,没见过纯粹两颗大钻石的。”
“笑笑,这颗钻石从哪来的?”
(考试考试考试!下周要拼了小命复习鸟下下周考五天偶滴神!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四十四“小朋友给的。”细身子从被子底下潇洒地跳出来。
倏地钻回去。
韦一笑脸红着哼:“你出去。”细长眼往天板挑。蔡一鸣摸摸他的脑袋,亲了一口。
苹果班里,苹果班班导在想事情。
姓蔡的怎么就不问了,关于那钻石。
小白脸咬着嘴下唇,心里已经百转千回好几遍了。感觉面前地上的阳光变成了阴影,细长眼一瞅,一双6寸白高跟。
王芬芬袅袅婷婷地立着,温温柔柔地讲话:“韦……”细身子跳起来,一把将钻石塞给她:“还给你。”
她的手指完全就是艺术,只是漫不经心地捏了捏那反光的东西,就让人抽不开眼。
小笑怔怔。
王高跟叹了口气,将钻石重新搁在白爪子上:“小韦,你还跟我装?”
“装什么?”韦一笑紧张,一只手在抖。
“可怜了小琳,人家一个好端端的姑娘,白白为你伤心了。”
“什么?”
“你说什么?!”她的奋青眼瞥过来,“这钻石是你的没错吧?”
小笑摇头。被揍了一下,左胳膊顿时发麻象被点了穴。
王芬芬还要揍,细身子连忙拉过板凳:“您坐您坐。”
“既然有喜欢的姑娘,就不能再给别人抛枝儿,你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可是我没……”
“那你伤了琳老师又怎么说?”
“小琳?您误会了,我跟她没……”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给人家道歉。”
“哎?王老师,我真的没……”
“说说你喜欢的那个,比小琳温柔?比小琳漂亮?”
“什么喜欢的人?王老师,我没……”
“钻石都买了,陷地不浅呐。”
“钻石?那不是我的,我没……”
“连名字都写上去了,”王芬芬坐在凳子上,扬起脸,额头上压出两条半皱纹,“看在是钻石的份上,俗一点就俗一点。”小笑抠着钻石,咬牙:“王老师,这钻石……”
“你也太不小心了,给对象买的东西还落在班里,那天多亏小琳看了一眼,这么亮的东西就搁在那破桌子上。你说人家小姑娘得怀着多大的悲痛,啊?”
她的啊音很尖,急冲冲地拔高,如同唱戏的吊嗓子。
细身子忍不住颤抖。整理了一下思路:“王老师,这钻石是小琳拾去的?”
凳子上的女人白过来一眼。
“那她怎么没还给我?也没说一下。”
“说什么?人家伤心了,懂不懂?直接交给我就跑了。”拉过小笑的头凶狠地敲,“你们男人,就喜欢三心二意。”
“哎哎哎,王老师,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瞧你急的,心虚呢?小子,找个时间去认错,姑娘家的,表现地再大方也是心苦了的。”
“那您怎么也没告诉我?现在才还来。”
高跟鞋站起来:“就是想急急你。”
一到下午,韦一笑就忙着去倒奶。钻石既然回来了,那就得赶紧送回去。
蔡飞飞又不请自来,一屁股赖在他偷来的小黄板凳上:“笑笑,你说朱方方好看不好看?”
“挺帅。”
“我觉得他没你好看,”圆脑袋哼,站起来,迈开小短腿,两只胳膊扒住果果的床,“也没果果好看。”韦一笑无语,看他又去骚扰果果,急忙将胖身子扯回小黄板凳。
说到了朱方方,小笑心里动了动。“飞飞,你把方方叫来。”
“他不在。”
小笑瞪眼,胖小子笑眯眯:“他走啦,跟他新爸爸去医院看他妈妈。”
“他妈妈生病了?”
飞飞跳到小笑身上,从他大腿划到小腿直接坐在他脚上:“他说他要有妹妹了,就在他妈妈肚子里。我不相信,叔叔说孩子是从石头缝里掉下来的。”
韦一笑拽他起来,揍了一下:“笨蛋。”
(由于过度看书造成看到英文就恶心,放松一下,写了一点。回去奋战了)
莫名其妙的番外(+5)
莫名其妙的番外蔡一鸣盯着那个细身子很久了。
今天那人穿的是白色,T-SHIRT很大,更显得瘦。自己家的小胖子,正如同无尾熊吊在细身子上。
蔡一鸣心里不爽。飞飞怎么可以亲近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
不止今天,前天,前天的前天,前天的前天的前天……只要来接,就会看到自家的小子赖在那个人身上,有时还会亲几口。
恶心死了。
想到蔡飞飞去亲自己以外的人,还是男人,高大的男人忍不住握了拳头。
死小子还从来没亲过自己呢,蔡一鸣靠在车上,觉得憋屈。
这个幼稚园应该改一改了,居然请了男老师,怎么也没人给自己报告。
自从回到这个城市,很多记忆都被消灭了。
以前少华街的馄沌馆儿怎么不见了,常去的公园被改成了游乐场,卖米线的地方开始卖淫,以前卖黄片的小摊变成了人民的警察局,公鸡会下蛋了,幼稚园有了男老师。
蔡一鸣默默等待两个小宝贝下课。现在这个时段,家长们都挤来了,巴巴地站在门口,年轻的妈妈们时不时不经意地扫过高大的男人,然后转头交头接耳,笑声听着有点□。
蔡一鸣完全没有表情。悄无声息地估算等在门口的人,是挺多,那这个幼稚园还算是受欢迎的,既然这样就不先拆掉它,酒店的计划还是可以搁一搁的。
家长们突然涌向门里面,蔡一鸣站起来,也往门那边望了望。一望就心酸,飞飞还在跟那个细身子依依不舍,连一向对自己死忠的蔡娇娇也在跟那个男人牵着手。
高大的男人重新攥了拳头,顺便拧了眉毛。
人散地差不多了,就看到幼稚园的大门口,两个如如玉粉粉嫩嫩的小家伙,手拉手立在栅栏旁四张望。
“鸣鸣!”“叔叔!”
蔡一鸣笑了,张开手臂迎接冲过来的两只。娇娇亲了一口,撒娇:“鸣鸣,我的棒棒糖都被蔡飞飞抢走了。”
胖小子绕在叔叔的大腿上,冒出一个头:“你一个人又吃不完。”
叔叔把蔡飞飞拽下来,塞进车里,没好气:“就你淘气。”
儿童坐在后面,瘪瘪嘴:“笑笑都没东西吃,好可怜。”
又是笑笑!
蔡一鸣提高车速,心里的不爽又扩大了一点。
想到那个白色细身影,男人么,也不嫌恶心,居然敢叫笑笑。叠字的东西就不应该用在男人身上,后座的小家伙还在絮絮叨叨:“……笑笑今天抱我了……笑笑说吃肉是好的……笑笑给我奶喝了……莫名其妙,不可思议,三心二意,一心一意,持之以恒,勤能补拙……”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从镜子里瞧见胖家伙念念有词:“飞飞,我听你的老师说你报名了成语大赛?”
“恩,无边无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黄梁美梦……”
“厉害,会那么多了已经。”
“笑笑说,成语是每个男人必须会的。”
蔡一鸣歪歪嘴,心里出现一个细身子,窄肩膀。蔡飞飞突然扒了过来:“叔叔,我想上苹果班,香蕉班不好。”
“哪里不好?”
胖脑袋歪着:“奶不好喝,肉也不好吃,老师也难看。笑笑都好几天没来了。”
“他只在苹果班。”
“可他以前会来我们班。”娇娇公主补充。
“不行。”
蔡飞飞生气:“为什么不行?”
这天突然有机会跟飞飞的笑笑接触一下。
这个人怎么那么瘦,还挺白。长地挺清秀的。蔡一鸣跟他握了手,感觉他的手指也很细,但还算修长。
他笑了笑:“你好。”
蔡一鸣也说你好,然后就觉得这个男人很舒服。笑起来,象洒了絮絮绵绵的羽在自己身上,触觉很微妙。蔡飞飞居然得了奖,身为叔叔觉得很骄傲,娇娇抱着变形金刚不放。
自己就莫名其妙地邀请那个清秀的男人吃饭了。
居然还把那人带回了家。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外面的饭店跟他的气质不太搭。
然后就接二连三请他吃饭。
飞飞还是喜欢他多一些。
蔡一鸣隐约觉得受伤。
那个男人叫韦一笑,呵,蔡一鸣忍不住笑出来,那个男人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脸可真红。
放在男人里真是可爱,蔡一鸣觉得可以跟胡子介绍一下,他就好这口。这个韦老师是GAY,老早看出来了,蔡一鸣不喜欢GAY,却不讨厌他。可能是因为他不惹人讨厌。
可是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也让蔡一鸣自己吓了一大跳。问题出在哪里呢?
可能是上他要求自己抱他,他的腰可真细。眼睛也太清澈。他说他可能要失恋了,自己怎么隐约觉得高兴。
可能是那他晕车,躺在医院的时候,睫毛一刷垂着,象失了翅膀的天使。
可能是好几同床,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淡淡的奶味。
总之,蔡一鸣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总之,这一阵的性幻想对象从卡梅隆迪亚姿变成了瘦瘦细细的男人,有长长的睫毛,还有窄肩膀和窄窄的腰。
蔡一鸣的心里,出奇地苦闷。
对着一个细细瘦瘦的男人,从生理到心理都能起化学反应。高大的男人想了很久,裹着毛毯冲上了飞机。
一脸疲倦地走出机场,就被胡子寒碜:“逃债呢这是,本公子可没钱养你。”蔡一鸣收了收身上的毛毯,钻进车,闭目。
胡子也不讲话,只是静静又静静地瞄他。
脸上快被烧出洞来了,好看的男人转头,胡子干咳两声,呵呵笑:“原谅我自作多情,蔡大少该不会是想我想地一刻都待不住……”凑上去嗅嗅,“澡都没洗!”
“胡子,过来。”
一脸鬼样的男人仿佛见了鬼,朝车窗缩了缩:“你……要在这里?”眼睛大睁,作惊愕状。
蔡一鸣叹了口气。
胡子喜欢自己,两个人心里都极为清楚。
可谁都不挑明。
作为被喜欢的一方,蔡一鸣对他存着几分心疼。细心思敏感猛然乐观却又总是缩手缩脚然而又很骄傲的胡子。
可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蔡一鸣是来确认一件事的。
胡子已经含嗔带怨地挪了过来,一脸防备,头一抬,被男人不冷静的眼光吓地热血流窜。胡子调整好呼吸,男人又把头转开了,脖子弯成一个别扭的角度,脸望着窗。
这突如其来的神经紧绷让胡子很不爽。
在那个城市待了两天,蔡一鸣又裹着毛毯回来了。
原来不是自己那里有问题,对着美艳的胡子还不是什么反应都没起。所以,是出了更大的问题。高大的男人沉静地回家,睡了一宿,起床收拾收拾,换了身衣服。
有些时候,人会莫名其妙走进很多小路,走没走错都瞎担心。其实,只要转过头,重新走回去,看看原先的脚印不就都知道了。
在预先想好的时间地点见到了细身子。
让人恼怒的是,细身子明显想假装没看见自己。飞飞早奔过去了,蔡一鸣心里有点紧张。在看到那人的鞋就笑了。
这个人太有趣。一大早就失魂落魄的,一只脚一样,脸也很红。
原本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只是突然很好心地陪那人一起进去。
那人从窄肩膀一直到后腰看都得出很紧绷,走着走着才慢慢放松下来,还转过小白脸冲自己笑了一下。蔡一鸣忽然很得意,说不上来,似乎有种默默保护一个人想为他立起围墙盖上屋顶遮风挡雨的感觉。
走进的这间屋子跟他身上的味道很象,淡淡的奶味。
这天什么也没做成,想确定的还是无法确定。只是突然发了疯,把他带到了她那里。
这么久没去,一去还是很不好受。
突然想让她看看,除了她蔡一鸣也能有别的人来喜欢。有点炫耀,还有点生气。不知道是生她的,还是自己的。
怎么就把一个不相干的人带进了自己和她的世界,她一定会伤心了。
回过头看看那个细身子,才觉得其实自己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偶然的心动,不过是种错乱。
可他一开口又把人吓了一跳。
他说下要给她带兰。
蔡一鸣忍不住想好好看看这个人。一个男人,瘦,白,头发温驯,眼睛细长,肩不宽。皱着眉头,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亲近他了,原来他象以前的小白,小白跟她走了,一条温柔又任性的狗。
送他回去的路上,有点想亲他,忍住了。
因为还是想不通,到底算什么这是。
可是想亲他的欲望突然变地强烈许多,于是就等他下班了,接他,打算象对女人一样对他。等到吻上他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地可真大,可唇的触觉让蔡一鸣根本无法把他当成女的,虽然他真的很瘦。
突然他的后面出现一个长地很象他的人,蔡一鸣继续亲,心里不是不好奇的,就觉得面上生风,一个好大好大的拳头。
原来那人是他爸。
他爸爸还是很男人的。
蔡一鸣被细身子推进车里,临别还还对上一双忿忿的细长眼。
不知为什么,心情很好又很不好,象刚学会偷腥那会儿,就要在家长眼皮子底下犯点事儿。
对他应该不是喜欢,只能说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感情。
(还是未完)
(再送上一点甜点一分钟发文睡觉!睡觉!天都亮了娘啊)
5、6、7
四十五胖乎乎的手抱住小笑的大腿,蔡飞飞闷闷:“叔叔坏蛋,他不给我过生日了。”
韦一笑摸摸圆脑袋。
“笑笑,叔叔偏心,他给蔡娇娇买了一只小猫,就给我一块石头。”胖家伙被抱起来,在半空蹬了几下小短腿,就被放到软绵绵的床上。细身子也躺上去,鞋都没脱。
蔡飞飞肆意地爬,差点掉下去,被细胳膊勾住。
看到小笑闭着眼睛,飞飞也蹭到他身边,躺好,不过一分钟,又爬起来开始翻滚。
滚了一会儿,韦一笑终于睁开眼,捉住胖家伙的脚:“好好躺着。”
“我不困。”
蔡飞飞可怜兮兮,重新躺好。过了一会儿,脑袋一转,发现小笑老师眼睛闭着。又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滑下床,提着鞋子跑了。
本来只是想随便躺躺,居然睡过了下班时间。看门的老李拿着收音机戳了戳窝成虾状的细身子,韦一笑揉揉眼:“李叔?”
“你这小孩,还好我又巡了一回,今晚可不得把你关在园子里!”
“放学了?”坐起来,看看外面。
突然闻到一股饭香,老李干脆也坐在床上,扯来一张废报纸垫在椅子上,将一个超级大的饭盒搁上去。
小白脸嗅嗅:“香。”
“可惜没酒,吃吧,吃吧。”
屋里灯开着,外面已经微微的黑了。
老李拍拍窄肩膀:“年轻人怎么没精打采的?”
韦一笑嘿嘿,打了个饱嗝:“这叫沉。”
“跟谁沉哪?你李叔可瞧不懂你们这年轻人的道道。”
“李叔,我累。”
“累什么?你带的都是刚长□儿的娃娃。”
细身子跳下床,一脚踢在门上,被老李火急火燎地拦住:“乖乖,这门可都是我负责的,别给你李叔找事。”
“我烦。”
老李截住他,拿起收音机,扭开:“听听音乐,陶冶情操。”
“我心里不舒服。”
“年轻人都这样,没事找事。”
韦一笑点点头,指着外面淡淡的夜:“对。”被一只老手拽过去:“你小子,敢情是在感伤呢?恋爱了?”
“李叔,我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啥?”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有保质期的?”
“不知道你在说啥。”
“李叔,你喜欢过人么?”
“废话,你当你李叔是不懂感情的白痴?一看你那样就知道是失恋了,有句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子,打你小时候穿裙子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你这家伙迟钝地很。”
细身子坐回床,弄地床板咯吱响。
“还不服气?你自己说说,你穿裙子到几岁?你就没看看周围的小孩都穿啥?说好听点,是实心眼儿,难听点就是个小傻冒!成天跟在你爹后面乐呵呵的。”
“李叔,你就是一张嘴臭。”
老李关掉收音机,扔掉椅子上的废报纸,一屁股歪上去,神情得意:“小伙子被人甩了,难过着是吧?”
小笑把头转过去。
“我给你支个招儿,包管好用。”
“你说的要好用,菩萨都没人供了。”
“说你傻你还哼,李叔瞧过的事比你知道地可多呢,有了它,爱情生活事业无往不利,勇往直前,四通八达,畅心所欲……”
小白脸乐,瞅着正在口吐白沫的李大叔:“行了,说吧。”
“金科玉律啊,听好,明知有主,也要松松土。”
“就这个?”
“年轻人容易激动,待李叔慢慢跟你解释。”
“说重点。”
“竞争!这个年代需要竞争!爱情丢了,去抢啊,事业、生活……人民的幸福要靠自己去抢。”
“李叔,你不厚道。”
“厚道值几两?算了,跟你说等于浪费,你这个实心眼子。”
韦一笑抓抓头,鼻子有点酸,忍回去,嘿嘿:“抢也没用,人家孩子都有了。”
四十六李叔张着嘴,小笑已经跑到外屋去洗手。
刚想回休息室就被一阵风牵起来,老李边拉他跑边把门关上,一直冲出幼稚园急急忙忙拦TAXI。细身子接过扔来的手机,老李压压窄肩膀:“老韦被车撞下午送了医院。”
细长眼瞪大,韦一笑看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慌忙打回去,就被老李塞进车:“还打什么打,到了不就知道了!”小笑忍不住抖,声音也不稳:“李叔,大宝他……”
小白脸盯着手机瞬间惨白,全都是下午打来的电话,都让自己睡过去了。老李知道他心里难受,从怀里摸出一根烟:“要不要?”
小白脸摇摇,冲着前面:“师傅你能不能开快点?”
一进医院问明房间细身子就不要命地冲了。老李跟在后面,累地喘吁吁,好容易进了房间门,就听韦妈哽咽:“你死到哪里了?找都找不到……,你没见……你爹他……差点,差点就……”
韦一笑搂着他娘,轻轻拍,眼睛忍不住往病床上瞅。
大宝爹闭着眼,鼻孔还插着管。只有一张英俊的老脸露在外面,其它都被裹地严实。
“已经过了急救期,身上的伤不严重。”小笑猛地抬头,这样低沉稳重的声音。杨潇站在病床旁边,冲他点点头。
刚才进来地太急了,脑子里只有爹妈。
细身子凑到床边,韦妈眼圈又红:“多亏了小潇,你这孩子,找都找不到……”
韦一笑眼圈也红,低着脑袋,愣愣看着病床上的韦大宝。感觉头上热热的,杨潇摸摸他的脑袋,走过来给他一个浅浅的拥抱。腻在温暖有力的怀里,小笑突然很不想这个拥抱结束。
病房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医生气哼哼地进来,扫过一屋子人,看到相拥的细身子和杨潇,多瞧了两眼。韦妈急忙过去问:“医生,我老伴他――”
“都说了病房里不能超过两个人,你们是想他死啊?”
一听到死字,小笑慌了,推开杨潇冲年轻的医生:“医生我爸他到底严不严重?”
门突然又开,就见杨潇急急迎上去,语气含着无奈和宠爱:“都说了别过来,这边有我呢。”
韦一笑颤了颤。
红发女人被牵着手,优雅地走去病床那里:“你家里有事我当然得来看看,”一面笑着,“不用担心我。”美丽的眼睛透着说不出的撒娇。
年轻的医生看看小笑,又看看红发女人,韦一笑被他盯地发毛,微微转过身,就听背后命令:“你,跟我出来。”
小笑回头,有着鹰一样鼻子的医生已经先一步出去了。
他看看杨潇,杨潇在给朱妈妈倒水。小白脸冲亲娘笑笑:“我出去听听。”
老李跟他一块出门,被那医生赶回去:“我只跟他说。”老李哼地进屋了,韦一笑不知所措:“医生,我爸他……”
“左手有点伤,最主要的伤在脑子。”
“我爸脑袋有事?”小白脸急,就听兜里的手机震,医生盯着他,眼神冷峻:“医院里不许开手机。”
小笑把手机掏出来,急忙按关机键,蔡一鸣的名字闪啊闪,白爪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掉了。
韦大宝的问题在于脑袋,似乎是跟地面接触了一下,造成一块淤血在内部。韦一笑很紧张,问那医生严不严重,会不会失忆,就被鹰勾鼻鄙夷地看了一眼。
医生似乎是不经意地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在幼稚园当老师。”韦一笑心急,“我爸什么时候能醒?”
鹰勾鼻突然缓和语气,居然还笑了笑:“不用担心,该醒的时候就会醒了。”临走时将小笑打量了一翻,又问了句:“是市立幼稚园么?”
小笑啊,明白过来他问的什么,木木地点点头,心急火燎地去看韦大宝。
回去就看到韦妈一手拉着朱妈妈一手拉着杨潇碎碎念。细身子有点不自在,耳边是老李的粗嗓门:“这医院也太不象话了,请的医生都鼻孔朝天。”小笑急忙安慰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先把他送走。
晚上小笑留夜,死活把他娘给推走了。他娘红着眼,抓着韦大宝的被子:“结婚之后都没分开过……”被小笑哄了又哄,终于答应明天一大早就过来。
红发女人搀着韦妈出门,细身子拉了凳子头趴床上,静静看大宝。门被推开,小笑以为是他娘折回来了,一抬头,是杨潇。
杨潇也拉了凳子过来:“我陪你。”
“不用,你回去吧。”
杨潇看看他,摸摸他的头:“瘦了。”韦一笑垂下眼,突然想起老李那句金科玉律,心里挣扎了一下。
两个人沉默着,互相看了看。外面突然刮起了风,能听见呼呼的风声。接下来是劈劈啪啪的雨。韦一笑忍不住看向杨潇。
杨潇还是安静地坐着,只不过偶尔把眼光投向外面。
雨似乎越下越大,韦一笑站起来,将帘子拉上,背对着男人。过了一会儿转过头笑了笑:“你还是先回去吧,雨好大。”
男人看看外面,不说话。
“两个女人家的,我不放心,你帮我去看看我妈,她们都没伞吧?”
“坐车不用的。”
小笑低下头,摸摸桌上的杯子:“受凉对孕妇不好。”
床边的男人僵了僵。
韦一笑不再看他,一直把脸转向窗。
杨潇终于站了起来,拿起衣服:“我还是回去看看。”
听着门关上,小笑再站不住。最后一分力气,只能用在呼吸上。
不晓得坐了多久,只听着外面风由大变小,雨声渐渐变弱。细长眼慢慢合上,沉沉地睡着了。
朦朦胧胧有人在身边动,细长眼猛地睁开。
一张好看的脸。
小笑迷迷糊糊瞅瞅墙上的钟:“你……怎么……?”窄肩膀被披上蔡一鸣的外套,蔡一鸣摸摸他的头,凑过去亲了一口,把他扶到自己身上让他的脑袋靠着安稳些。
细身子动了动,思维还散着,努力睁着眼眨了两下:“我一定是在做梦。”弯起一根手指伸过去,被握住。
蔡一鸣蒙上他的眼,声音温柔:“再睡一会儿,还早。”
(考完了,可是偶要出去狂欢!本来想疯狂更新的,现在却不晓得几时能醒来了。。。。万岁!终于考完了!)
四十七韦妈一进病房,发现自己儿子没了。手里的汤筒颤两颤,轻轻走过去瞧那个支着手臂坐在凳子上睡觉的男人。觉得怪眼熟的。
细身子端着下面买来的豆腐脑,还没进门就喊:“蔡一鸣你几点上班?”突然想起这是在医院,连忙收了声。推门,就发现自己的老娘在偷窥姓蔡的。
韦一笑惊地张大嘴,韦妈转身,作了嘘的手势,把儿子拉到身边,压低声音:“我一进来这人就在了,多帅的小伙子。”
细身子抖。
“你说他是来看你爹的么?没见过老韦有朋友的小孩生地那么好,有鼻子有眼的。”
姓蔡的居然坐着睡着了,小笑翻了下眼,才出去几分钟而已。
想到早晨护士进来例查,自己躺在蔡一鸣身上睡到流口水的样子,小白脸烧起来。
他娘还在絮絮叨叨,还把煲了一夜的汤留出一半来等着客人吃。
细身子暗地里又抖了好几抖,决定先不挑明这个好看的小伙子就是那被大宝打跑的登徒子。母子俩都放轻动作,尽量不打扰到好看又高贵的来客。
韦妈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韦,那张还有几分英俊的老脸没有一点生机的样子,又开始愁雾萦绕。
韦一笑看看钟,已经过了上班时间。看着一直活蹦乱跳的大宝现在跟条死虾似的,小心脏也开始抽疼。
病房门被忽的推开,鹰勾鼻医生走进来,还打着呵欠。
给韦大宝量了体温,漫不经心地查了查其它地方,最后调了调点滴的速度,还把他鼻孔上的管子弄了弄。
小笑等了半天,也没见医生说点什么,心里担心,忍不住问:“我爸他……?”
“正常。”
鹰勾鼻甩下一句,看到还有个人在椅子上睡觉,怒从中来:“我不是说过不许超过两个人么?!”
韦一笑连忙冲过去,把蔡一鸣护在后面:“他在睡觉呢,我马上就去上班了。”
感觉到前面有了支撑,睡着的蔡叔叔干脆整个趴了上去,两只手还伸了出来,抱住小笑的腰。
医生哼,韦妈也赶紧走过来圆场:“这是我朋友的小孩,待一会儿就走啦。”
病房门突然又被推开,三个人都望过去。
年轻的医生看看来人,又看看小笑腰上的手,笑:“只此一,下不为例。”不知是不是看错,小笑觉得他是弯着眼睛走的。
杨潇也提着一个汤筒来,递给韦妈。
韦一笑觉得尴尬,扭了扭身子,又不敢动太大把蔡一鸣给弄醒了。
屋里一共两个凳子,蔡一鸣占了一个,另一个被韦妈拿来搁汤。新进来的男人靠床站着,跟小笑面对面,小笑尽量忽略自己身上的手:“来这么早?”
“我以为你要上班。”
白爪子把豆腐脑推过去:“刚打的。”
杨潇接过,坐在床的一角,韦妈又倒了汤给他,过意不去:“没吃早饭吧?”一边冲细身子,“该上班就上班去,这里多你少你都一样。”
“今天不去了。”
韦妈点点头,出去将水果洗一下。小笑扭头,就看到杨潇的视线从自己腰上移走,小白脸微微红,轻轻转过身子,敲蔡一鸣的额头:“喂,回去再睡。”
等了一会儿,身上的头才抬起来,蔡一鸣懒洋洋的张开眼,拉住细身子:“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又问,“我的豆腐脑呢?”
杨潇站起来走出门外。
听着门被带上的声音,小白脸彻底黑掉:“我今天不去上班了,你快点回家收拾收拾上班去吧。”
身上的手还不拿开,只是稍微松了松,高大的男人扶着细身子缓缓站起来,眉头皱了皱,维持着抱人的姿势。蔡一鸣实在不想说,脚很麻,于是干脆把下巴磕在窄肩膀上。韦一笑果然红着脸把人推开一直推到门口:“还不去上班,钱被扣光了。”
“担心我养不起你?”男人笑着突然轻轻拥住小笑:“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不用担心伯父。”
小白脸微微别过去,抬起玉腿踢过去:“还不快滚。”姓蔡的挑挑眉,好看的酒窝露出来,门打开又折回来揪住小白脸咬了一口:“别在这里搞外遇,晚上再过来。”
修长的身影前脚走,杨潇后面进来。
“你们很好。”
小笑点点头,做朋友是很好。明明知道杨潇指的什么,就是不愿意辩解一下。感觉有探询的目光在身后,小笑转过身,将他带来的汤盛出一点喝。
汤里飘着一股子老灵芝味儿,外加排骨的香气。天下之大也不过只此一家,韦一笑由衷赞赏:“好喝好喝。”门又被推开,韦妈端着苹果提子和草莓进屋,打了自家儿子一下:“就知道整天欺负小潇做东西给你。”
小白脸咋咋舌,抹了一下嘴巴。
走出病房,寻找哪里是厕所。现在那个病房里不是没有,只是就想出来走一走。虽然不想承认是因为杨潇,虽然早就决定不再纠缠,可朱妈妈怀孕的事情还是让小笑的小心脏急迫地抽了一大下至今没缓回来。
刚走出没几步,一片白色的视野里突兀地出现一个美丽的男人。
用美丽来形容男人似乎不太好,可眼前这个人,除了美丽一词外,只能让人再想到妖艳、媚惑等更加不好的词。这么华丽的男人就靠在走廊的拐角,手里捏着一根烟,他身边的淡绿墙上还贴着醒目的严禁吸烟红色标记。
韦一笑忍不住多瞧了一眼,那人就冲着自己走过来。小笑扭头看看自己后面,没发现身后还有别人。眼看着华丽男子一点点走近,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小笑心里产生奇怪的感觉。
刚想打个招呼,效仿一下古人既来之则安之,身后突然冲出一个人,抓起华丽男子就走。
韦一笑看到两人似乎争执了一下,还看到冲出来的人就是鹰勾鼻医生。鹰勾鼻医生半拉半扯地将美丽男人拖走,细身子隐约听到一些:为什么是他,他比我好看吗之类的话。细长眼眨了眨,脑袋一甩,发现厕所就在右边。
上完厕所出来,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刚听到的话,照照镜子,忍不住估量估量。跟那个男人是没地比了,虽然已经不算难看了,小白脸歪着,忍不住又多照了一眼。镜子里突然多出个人,鹰勾鼻医生忍俊不禁地站在细身子旁边,一向冷峻的脸有些扭曲:“HI。”
(想着好久没更,总得有点补偿,我已经2周没睡饱了!无奈,沉重的心理负担啊,再更一章,睡觉了,一定要睡觉了!)
8、9、5
四十八小白脸侧过来,微微诧异:“恩?”鹰勾鼻男人突然低头凑上细脖子,似有若无地嗅了嗅。
“你们在干什么?”
韦一笑的手还没完全伸出来做出推的动作,厕所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怒气冲冲地过来了。杨潇铁黑着脸一把拉开白大褂,不顾细身子挣扎大力拖人出去。
从厕所到病房,韦一笑拧了一路都没抽出被钳住的白爪子,本来还浅浅羞恼的心情逐渐转成火气:“杨潇你他妈放开我!”杨潇黑着面将人带到病房门口,突然松开手。
韦妈坐在床头削苹果,看着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进来,连忙把削好的那一盘推过去:“吃点苹果吧,中午韦妈回去给你们做饭。”高大挺拔的男人将外套披上,冲韦妈笑笑:“公司有急事,我晚点再过来。午饭就别张罗了,中午会有人送来。”
韦一笑把头别过去,被使劲握过的手腕隐藏在身后不自主地发颤。
韦妈欣慰地点点头,不由自主拉住杨潇的手:“忙的话就别来了,你老婆又怀孕,公司也很忙吧?这里有我和小笑就行。”说着还拍了下小笑的脑袋。杨潇的目光朝细身子望去,很快又移到别。
小白脸匆匆一抬,偏偏对上了那一眼。两人都转头,然后听见门关上。
“儿子,你跟小潇又扛上了?”
“当然没有。”细身子将整盘苹果吃掉,又把老娘手里的那个抢了去。
“没有就好,人家帮咱帮到这个份儿上,最亲的亲戚也没有这么好的。”
“恩。”
“光靠你爸和我,哪里住得上这么好的病房,单间的,什么都干净,护士也照顾我们。”
“他钱多。”韦一笑嘿嘿,心里头堵地慌,“妈,我出去一下。”
白色走廊的尽头,黑色英挺的身影还在动。细身子奔上去:“杨潇!”
前面人停,缓缓转过身。
刚刚涌起的愤怒羞耻,在看到那一对浓浓的眉时,似乎都算不上什么。韦一笑突然发现话根本讲不出口,说了句算了就往回走,走出几步,又折回去:“杨潇,你没必要这样。”
“哪样?”
男人半倚在墙上,旁边是步行楼梯。这个时候,上下楼的人非常少,半上午的大家都宁愿坐电梯。
“你没欠我什么,不必做那么多补偿。”
杨潇哼了一声,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当然,不用我自然还有别人。”
“你什么意思?”
墙上的人突然冲过来猛地拉过细身子,翻身把人压在墙面,对上嘴狠狠地咬。
韦一笑用力砸了一拳,杨潇只皱了皱眉,继而更用力地撬开小笑的牙齿。霸道的舌头挤进来,强硬地搅起小笑的舌,放肆地缠在一起。细长眼睁着有一瞬间的失神。心里的苦涩阵阵。
不管是眼前震怒的男人,还是已经伸进衣服里的手。
都让小笑觉得累。
男人的那里都半硬了,手机铃声忽起。身上的动作顿时止住,小笑好心提醒:“医院里不许开手机。”
杨潇松开他,愣愣瞧了他好半天,突然冷笑:“那医生告诉你的?你还真忙,早上才走一个,就有人接上。”韦一笑一脚踹上男人的命根子。
男人啊地一声蹲了下去,脸抬起来,震惊又愤怒地盯着小笑。看到小笑雾蒙蒙的眼,呆了。
小笑把脸别过去,觉得疲倦。
撑了那么久。
那么努力地撑到现在。
换来了什么。
杨潇站起来,抬起手,想摸摸小笑的脸。
“杨潇,你想要的都得到了?”
“对不起。”
“你是孤儿,你一直都想要个家。”
“对不起。”
“你一直都想有个自己的小孩。”
“对不起。”
小笑整整衣服,从墙上站起来:“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一样都给不了你。”声音在半空轻轻打颤,人突然被杨潇紧紧抱住。
他在小笑耳边机械一遍又一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细身子轻轻推开他,笑了笑:“你只是选了你想要的,我不怪你。可是,”小笑低下头,声音低低的,“你为什么老在我眼前出现?你已经幸福了……把最后一点留给我都不行?”
杨潇怔怔,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的手机又响,犹豫着要不要接。
小笑说了句谢谢你对我爹那么好,快步走开。不管身后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能低着头快走。走出好几步,就撞上了人。那人把细身子拉进最近的办公室,拉了椅子给他坐。
对着那人担忧的脸,小白脸戏谑:“蔡一鸣,你在我身上安了针孔摄象机?”
蔡一鸣还穿着早晨走的衣服,半蹲下轻轻圈住他:“难受就别笑。”
韦一笑眨眨眼:“你不诚实。”
“苏修一告诉我你可能要出轨了,我就回来了。”蔡叔叔苦笑,点了下他的鼻子,“不听话,早上不是说不许搞外遇么。”站起来,把细身子也拉起来,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才浅浅地亲了一下。抱了一会儿,细身子才没象进门时抖那么厉害。蔡一鸣重新把他按在椅子上,泡了茶给他:“暖暖手。”
韦一笑故意无视他两潭幽幽的象无底洞一般的眼。心里的凉,不会因为一杯热茶消去,身上是凉是暖又能有多大的意思。无奈蔡叔叔的眼光实在太迫切,小笑只能接过茶杯老老实实喝了一口。
蔡一鸣握上他的白爪子,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小笑要看,被制止,蔡叔叔红着脸:“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韦一笑一口茶要喷出来,急急压住:“啊?”
“算了,你还是别说出来,我现在对你的抵抗力为零。”蔡一鸣收收衣服,“我走了。 ”门拉开,又有点不甘心地嘟囔,“我没他好么?我比他年轻,还比他帅,反正他什么都比不上我……算了,你就是笨,我认了。”
小笑只感到门关上带来的一阵风,嘴张地比鸭蛋还大,一个啊字啊了半天,人就没了。张开白爪子,看到一块旧旧的玉。小白脸有点抽搐,这家伙,送东西还不送新的,只是,为什么觉得心里的凉似乎少了许多。
(俺俺又偷懒了考完试就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动啊饿滴神!)
四十九韦一笑抽空回了趟幼稚园,园长理解地准了假,还许诺不扣工资。这无疑是件大好事,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进了医院就等于进了吸钱黑洞,要钱就不能要命,要命的话还是钱说了算。
韦妈已经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死活都要在医院住下。小笑本也想陪住,无奈医院说一个病人只给一个家属名额,搞得韦一笑小心肝缩了又缩,疼他的大宝爹和动不动就红眼的老娘。
这都几天了,韦大宝还没睁眼。鹰勾鼻医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脸色象是石蜡抹的,万年不给个提示,看到杨潇时还会变地更臭一点,弄地小笑紧张兮兮,整天追在白大褂后面。
“医生,我爸到底怎样?”
苏修一站住,面无表情:“还得再观察。”
“观察?你昨天也这么说。”
“你不相信我?”
小白脸连忙点:“相信相信。”声音急切,偏偏两只细长眼透着的都是怀疑。鹰勾鼻笑,摸摸他的头:“吃饭了么?”又凑近瞧,“黑眼圈都出来了,回去给你开两副中药。”
小笑忙摆手,犹豫了一下,咬牙转身回病房。韦妈正在椅子上小鸡啄米,小笑看着难受,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老娘披上,一边小心翼翼地想把人扶到旁边的床上。
“我来。”高大修长的男人直接将韦妈抱起来,轻轻放到一边的空床上,然后拉了被子。
“喂,你先回去吧。”
男人转过头,神色不虞,拉过细身子,把他按到椅子上:“睡。”
细长眼瞅着床上的大宝爹出神。
“还是只有我抱着你才肯睡?”低沉的声音吹进耳朵里,“让你去我那里住你不答应,天天挤共车来回跑,你以为你是超人?”
韦一笑不讲话。
疲倦的感觉是很不好受,可无法安心做任何一件事的感觉更糟糕。包括睡觉。万一,在眨眼的时候大宝突然醒了呢?鹰勾鼻说过,突然醒来是有可能的。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很足,其实不开窗也可以,这里一天到晚都亮灯。好看的男人叹了口气,拽住小笑的手,突然凑上去吻了一口。
细身子连忙推,担心地望着门口:“你发什么神经。”
好看的脸又凑上来:“反正你不困,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大手压住椅子上的人,用腿抵住椅子腿,弯下腰,目光灼灼又清澈,冲韦一笑眨了半下未到,唇又贴上来,在小笑的唇上反复磨蹭,黏黏地将舌挤进去。
韦一笑重重挣扎,忍不住频频看门口。
却又不敢弄出太大声响,亲娘还在旁边睡着呢。万一醒了,就怕会给吓地再醒不过来。
蔡叔叔眼睛含笑。
椅子上微微颤动的身体,温驯下垂的发丝,眼角的发稍泛起淡赫的光泽,细长眼瞪地老圆又愤怒又羞怯,鼻尖因为压抑呼吸有点红,白爪子使劲乱动以期脱身,就算是被堵上的嘴也不安分地想逃出魔障。
蔡一鸣制住他,极尽温柔地吻着。一只手伸进衣服里,缓缓地往下摸。
跟想象的一样瘦。胸腹都没什么肉,滑过腰,小白脸突然涨红,挣扎着要分开,姓蔡的整个坐了上去,不让他乱动。
“你……唔――”好看的男人加重亲吻,挑情地扫过整排牙床,搅住颤抖的舌尖反复□,游走的手经过长长的一路最终探进底裤里,握住跟主人一样颤抖的东西,加速□。
细身子完全瘫在椅子里,不住发抖,嘴角溢出的呻吟被尽数吞下,红已经蔓延到耳朵到脖子根,细长眼无力地闭着,思绪有些飘忽,身上的人猛地拉过一件大衣将两人都盖住,口中的舌愈发狂野,椅子被逼得动了几动,感觉衣服下急剧震动了一,所有动作平静了。
好一会儿,蔡一鸣将衣服掀开,人也站了起来。
椅子上的小白脸带着释放后的空茫,身上的衣服却已被理地整齐。蔡叔叔拿了纸,将手上的白浊擦了擦,被狠狠踢了一脚。细身子也站起来,脸红地吓人:“你给我滚!”
男人嘴角勾着,好看的酒窝浅浅。
韦一笑看到他的手,脸禁不住更烫,韦妈突然翻了个身,把小笑吓得不轻。只能噤了声,只求能够用刀剑般的目光把某人杀死。蔡叔叔皱皱眉,把细身子按回椅子上,又把刚刚拿开的衣服给他披上:“现在该累了吧?睡。”
“滚!!!”
好看的男人瞅瞅自己的下面,幸好穿地够宽松。小笑坐在椅子上,一只胳膊趴在床沿,小白脸偏向窗外,似乎不愿意再看回来。
“恩,我是要出去一下,晚上想吃什么?”
没有回答。
蔡一鸣飞快冲出门,快忍不住了。
撞到了人都不愿意停下,还是被拽住。
鹰勾鼻哼:“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能在病房乱搞。”
“没乱来!”蔡叔叔不耐烦,“最近的厕所在哪?”
等到高大修长的身影回到病房,细身子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梦里微微颤抖,小白脸还没完全褪去红晕。蔡一鸣忍不住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
“鸣弟?”
蔡叔叔回头。
刚进来的女人似乎不太相信,步履有些急切。蔡一鸣冲她微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每见到你都当作没看到,果然是好久不见。”看到女人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蔡一鸣做了个嘘的动作,放低声音:“好不容易才让他睡着,我们出去谈。”
高大的男人先一步出门,把门撑住,等待女人出来。
如此不容拒绝。
美丽的红发女人咬紧下唇,优雅地走出去。门刚关上,就语带责备:“听晓胡说你迷上了男人。”
蔡一鸣微笑:“听说你怀孕了,恭喜。”
“你怎么对得起兰兰?”
“哦?”
“你怎么对得起兰兰?她为了你……”
好看的男人冷哼,微笑化去,眼底闪过一抹痛苦:“小兰她……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不就是你。”
(想吃肉的俺可是给了一点吆)
五十韦一笑迷迷糊糊地睡醒,太阳都快落山了,小白脸右半边被衣服压出个红印子,脖子也酸痛难受。头抬了下,还是觉得疲,撑不住又趴下去,只不过把头换了个方向。
半睡半醒之间,照例看了下床上的人,头挨着床隐约感觉床动了一小下。真的是一小下,极为微小非常不鲜明的一小小下。细身子立即跳起来,按耐不了激动地查看那张英俊的老脸。
韦妈早已被儿子突然的动作搞地心跳要停止,紧张万分地跟在后面:“怎么了?”
小笑摇摇头。
小白脸掩饰不了地失落,大宝的眼睛没有睁开,甚至连眼皮都没抖一抖的迹象。随即嘿嘿笑着把老妈搂到手臂下:“我做了个梦,老头揍我呢,我一激动就跳起来了。”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吓死我了。”
上了年纪的女人恩了一声,眼角的皱纹斜斜的往下走,带着眼皮都有些下垂。小笑不忍心,握握韦妈的手:“晚饭吃什么?我饿了。”
一直坐在一旁淡淡微笑的女人要站起来,被韦妈急忙按住:“别动别动。”一边支使儿子,“那边有你嫂子带来的吃的,你自己拿出去热掉。”
小白脸微愕,才看到那边的朱妈妈。朱妈妈也正在瞧他,小笑不自在地笑了笑,忍不住把僵了的脖子直起来:“那个,杨潇没陪你过来?”
美丽的女人眨了一下眼睛,脸上是跟年龄不符的幼稚表情:“是啊,千万别告诉他哦,我可不愿意回去坐牢!”
“坐牢?”
“恩,整天不让我出门,真是很讨厌呢。”女人撅起嘴,被韦妈疼爱地搂进怀里:“可不是,小潇太紧张啦,头一回当爸爸的人都这样。回头我帮你说说他。”
小笑把手放进裤子口袋,僵硬地笑笑,转头看看病房,才恍然发觉少了个人。那块特大号胶皮糖怎么不见了。
门突然被打开,杨潇沉着脸走进来,给人很强的压迫感。红发女人立即跳起来,象小猫一样抓着他的大手:“老公,你来接我啦?”
“到这里来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
高大的男人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把朱妈妈推回床上,口气柔了下来:“你想吓死我么?”
“才三个月……妈,您说说!”
一声妈把小笑他娘叫地嘴都合不拢,半真半假地打了杨潇一下,把红发小女人护在身后:“到妈这里来有什么不对?你老婆又不是犯人。三个月不要紧的,多走动走动对孕妇好。”
高大的男人苦笑,认命地坐到朱妈妈旁边,柔声询问:“今天有什么感觉?”
朱妈妈含嗔带怨地瞥过一眼,没好气:“能有什么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你呀!”最后一个呀字完全变成了笑声,撒娇又害羞地摸摸老公的头发。
细身子站起来,端起食盒:“我出去热一下。”韦妈点点头,冲着儿子的细背影叹了口气:“就这个最让人操心。”
红发女人缩在老公怀里,笑嘻嘻:“妈,我有好多年轻的女朋友,急着找婆家呢。”
“真的?”韦妈的眼睛突然亮了,“我家这个……姑娘能看上么?”
“怎么不能,人又好,长得又帅,对吧,杨潇?”朱妈妈拉拉杨潇的手,示意他点头,杨潇愣了一下,拍拍她的手:“就你知道。”
韦一笑站在外面,不想进去。干脆端着饭坐到走廊的椅子上,顺手打了杯水。
“不高兴?”白大褂站在细身子面前,把手里的茶递过去:“喝这个。”
小笑给他挪出个位置,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医生都不用下班么?”
苏修一点点头,作出哭相:“医生是人民的天使啊,你见过天使需要休息的么?”
“笑笑!”
鹰勾鼻看看小白脸,又看看正在撒丫子奔跑的胖小子:“他喊你?”
小笑恩,眼角弯弯,蔡家的小号胶皮糖就贴上来了:“笑笑,笑笑,我好想你,你怎么都不来看我?”胖乎乎的手扒在细身子上,圆脸贴上去咬了一口,又咬一口,被一双泛白的手扯下来,在半空挣扎着蹬小短腿。
韦一笑心里高兴,伸手去抱飞飞,一抬头才看到那个制着飞飞的人。
那人一边钳着胖家伙,一边居高临下地打量小笑。
苏修一站起来,走了。
“臭胡子,臭胡子!”飞飞垂死挣扎,被忽的松开,还好小笑接地够快,一把把胖飞飞接在腿上。
这个男人前几天见过,艳丽的眼睛现在微微眯着,一屁股坐在鹰勾鼻刚坐过的地方,盯着小笑:“飞飞我给你带来了。”
“啊?”
身上的小家伙正在施展蔡式缠功,横过来竖过去地乱蹭,小笑有点吃不消:“飞飞,停下!”一边努力把头伸出来,礼貌地回华丽男子:“谢谢啊,你是飞飞的?”
梁晓胡摇摇头,就听飞飞叫:“敌人!胡子是敌人!”被美丽男人啪揍了一下,小笑听着直心疼,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把小胖子往身上揽揽。
男人轻蔑地勾起嘴角,狭长的眼睛眨了一下,泛白的手指玩着一根烟。
两人都不出声。
韦一笑没什么好说的,原本黯淡的心情已经让人灰暗了。掏出手机,被蔡飞飞抢走玩。
梁晓胡轻蔑:“手机在医院可以开的?”
小白脸看看他手上的烟。
美丽的男人突然变脸,不相信又急迫的跟蔡飞飞抢手机,飞飞哪里愿意放手,小笑坐在那里细长眼瞪得老大,观赏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人的战争。
胡子气喘吁吁,指着到手的手机:“你的?”
细长眼抬起来,觉得可笑。
“我在说这个!”泛白的手指抓着机身上挂的玉,韦一笑哦,点点头。就看见男人气急败坏地扯玉,扯了好一会儿,原本的结打地更死了。美丽的眼睛垂下,把手机扔给细身子:“没意思。”
(刚起床!别打偶!恩,虽然是晚了点,但还是没到第二天啊,没到,绝对没到)
53、5、55
五十三小笑悄悄把手移开,那浓稠的白色滴滴答答。微微转头,对上蔡皮糖失神的老鼠洞。居然好想亲下去。
念头很快被身上的凉意打消。
蔡一鸣的手还抱在细身子上,脸贴著脸。好看的酒窝浅浅,搞地小笑想揍人。
“笑笑?”
韦一笑不看他,装作继续找衣服,光著身子的感觉,让小白脸带了一层薄怒。不知道在气什麽,反正就是生气,还有些懊恼。
门铃响得很突然,小笑有点手忙脚乱,蔡一鸣将身上的浴袍脱给他,把人往浴室推:“先洗一洗,待会拿衣服给你。”
细身子瞧了瞧这个不知羞耻的大个子,忍不住皱起眉头,被抱住亲了一口:“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看见我的□的。”
小笑推开他,蔡叔叔嘿嘿,优雅地转身,韦一笑不自觉地盯著他强韧的屁股,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催命的门铃拖地长长长长,细身子站在莲蓬头下,都能听见门口的咒骂。
“蔡一鸣,你再不给本公子开门,本公子杀你全家!”
“靠!你开不开────”
“开────门────”
觉得不太好,急忙关上水,匆匆裹了浴袍出去。就看见蔡叔叔穿著睡衣好整以暇地站在猫眼,不紧不慢地讲话:“不是我不给你开门,是有人威胁过我再让你进来就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小人!”
“为免失去一位朋友,你怎麽能说我小人呢?”
“你见死不救!”
蔡帅叔叔发现湿漉漉的细身子正在靠近,做了个嘘的手势,继续慢条斯理地回话:“时间不早了,乖,回修一那里。”
外面好一阵没声。
蔡一鸣舒了口气,揽住小白脸,外面突然传来乌鸦般的哽咽:“你开门……我……他不要我了……”
小笑眨眨眼,忽略脖子上的手:“修一不就是那个鹰勾鼻?”
“靠!你偷人!”门外乌鸦般嘶吼,外加两下脚踢,蔡一鸣打开门,就看到鼻尖红红的华丽男子,一手拖著箱子,大晚上的带著蓝色太阳镜倔强地维持著还算比较潇洒地站姿。
美丽的男人立刻发现细身子,愣了半秒,扶了扶眼上的太阳镜,似乎觉得丢脸。假装不在意地拖行李进屋,把身上的小熊扔给蔡一鸣:“我跟你睡。”
“去睡客房。”蔡一鸣要把他的太阳镜摘下来,被泛白的手拽住:“靠!你为了他让我睡客房?你还有没有人性?”恶狠狠地扭过头,对著细身子:“你,睡客房!”
韦一笑转身就走,被蔡皮糖拉住。
“胡子,别闹了,乖。”
“闹屁闹!他知不知道你睡了我多少啊,总有个先来後到!”
“胡子!”
感到蔡一鸣的怒气不象假的,梁晓胡悻悻地闭嘴巴,拖起行李,把蔡叔叔怀里的小熊抢走,不吭声地往楼上爬。
明明知道这家夥多半是假装的,可看著他哼哧哼哧将行李一阶阶往上提,蔡叔叔叹了口气,揉揉小笑的头:“等我一下。”几步跑过去将胡子的行李抬起来,沈声:“别捣蛋。”
胡子委屈地点点头,冲小笑作了个鬼脸,挽著蔡一鸣的胳膊弯上去了。
等蔡叔叔急匆匆下楼,细身子已经没了。眼瞅到地上的衣服都没被穿走,心里的不安又扩大一些。掏手机拨了好几都无人接听,立刻冲到玄关刚换上一只鞋,就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韦一笑擦著头发出来:“要出去?”
蔡一鸣讪讪:“我以为你走了。”
小笑打了个呵欠,自顾自上楼:“我睡哪?”
大个子跟在後面,想牵住小笑的手,被细身子闪开,蔡帅叔叔抱住他:“生气了?”
韦一笑微微别过头,把蔡一鸣推开。
蔡皮糖又贴上来:“我以为你走了,刚刚……”
韦一笑打断他:“睡你房?”
“笑笑?”
小笑抬头。
“不舒服要说出来。”
小白脸垂下,往上爬了又爬,忽然转过头:“别把自己想地那麽重要。”
蔡一鸣一夜没睡好。
那句“别把自己想地那麽重要”,压在心里象块石头。身边人一大早就走了,昨天晚上睡觉时还礼貌地跟自己说晚安,疏远得象是刚认识的朋友。早上一句礼貌的再见,弄地蔡一鸣心更紧。
抓起衣服,想去医院,就发现胡子站在外面,眼睛肿地象金鱼。
蔡一鸣一个脑袋两个大:“怎麽了?”
美丽的男子穿著卡通睡衣如同会活动的人偶,不出声地爬上床,缩进蔡一鸣的怀里。
蔡一鸣拍拍他:“你这脾气,什麽时候能改。”
“不是我的原因,”胡子憋著哭声,“鸣鸣哥,他不要我了,这一是真的。”蔡一鸣又叹一口气,前面的睡衣湿了一小片,还从没看见这任性的家夥哭得那麽狠,把他的头提上来,拿了纸巾给他擦了擦。
“你不喜欢我,我认了。他……他怎麽能……”
咚咚两声,床上的人看过去。胡子连忙从蔡一鸣怀里跳出来。
细身子立在外面,手扣在门上:“我手机忘记拿。”看不清楚表情地进屋把床头的手机拿走,蔡一鸣急忙拦住:“我送你。”
韦一笑转身,冲他笑笑:“不用了,谢谢。”
好容易撑到半下午,好容易把胡子哄睡著了,年轻好看的蔡叔叔象被人揍过一大顿,顶著两个黑眼圈赶到医院。
苏修一正从那间病房退出来,蔡一鸣走过去,被他无视地擦肩而过。推开病房门,只有韦妈呆呆地坐在那里。
“阿姨,小笑不在?”
凳子上的女人慢吞吞站起来,一看到是他,急忙打起精神:“啊,蔡……”
“蔡一鸣。”
蔡一鸣搀住她,扫了眼床上的韦大宝,韦妈开始絮絮叨叨:“哦,哦,一鸣,一鸣惊人的一鸣嘛,这记性。又来找小笑?这孩子,早上也不知道吃了什麽,吐了好几,被苏医生带去休息了……你那个小侄子没来啊,上跟著小笑一块来的,多灵的娃娃……”
“您喜欢的话,明天带他来。”
韦妈似乎很安慰,拍拍蔡叔叔的手,蔡一鸣连忙说:“那我去看看小笑。”
“也好也好,待在这里又没趣。去看他吧,一早上脸都黑著,不知道哪个又惹他了。”
(清水真的很清关于老鼠洞解惑:老鼠精的无底洞的缩写当然是眼睛啦只怪某人太懒谁叫我写的时候都很想睡觉呢大半夜的)
五十四蔡一鸣坐在窝成虾米状的细身子旁,苏修一拿着一打不知什么东西进来,见到他,微愕。
“那家伙在我家里。”
白大褂停了一下,修长的身体夹在门和外面之间,蔡一鸣大步走过去压低声音:“眼睛快哭瞎了,为了你小子。”
万年不变的老寒脸只是稍微转过来,蔡叔叔怪叫:“鸣鸣哥,修一不要我了,修一真的不要我了。”
苏修一叹了口气:“别逗我了。”蔡一鸣扔过一串钥匙:“不管你怎么想,去把话说清楚,胡子虽然任性,感情总是分得清的。”
苏修一不语。
韦一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眼神困顿着,脑袋耷拉着整个人吊在床边。
蔡皮糖给了修一一脚,连忙折回去把细身子按回床上:“再睡会儿,早晨起那么早。”
细长眼猛然清醒,微笑:“来找苏医生?”
蔡一鸣盯着他:“来找你。”
小白脸嘿嘿,也不怎么看他。蔡一鸣紧张地握住白爪子,小笑挣了一下,有点无奈:“我又不是女人。”
蔡一鸣握得更紧些。
小笑突然转过来靠在蔡叔叔身上:“我还困。”
“啊?”
蔡叔叔被弄地发懵,小心地将人扶回床上躺着:“那再睡?”
小笑往里面挪了挪,示意他也躺上来。蔡一鸣又愣,小笑不看他:“眼圈那么黑,你也休息一下。”好看的酒窝浅浅,跳上去拥住细身子,心满意足。
韦一笑把脸转向墙,蔡皮糖粘在后面:“笑笑,对不起。”
细身子不动。
蔡一鸣环住他的腰,心情有点激动:“胡子是我弟弟,我只喜欢你。”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一只淡淡红的耳朵,蔡叔叔心动难忍,又觉得莫名幸福,恨不得压上去,把那小白脸扳起来瞧瞧。
似乎很快便睡着了,搂着细身子的人,口水流了一片。
韦一笑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尽量不翻动腰上的手。
蔡一鸣突然睁开眼。
掩饰不了地得意,凑上去就要亲。韦一笑微微后退:“别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蔡一鸣靠过去,愣愣地看着他,韦一笑轻轻别过脸。
“你还在生气?我跟你道歉。”
小白脸望着天板:“生什么气?”
蔡一鸣盯着人看了又看,心里生出些沮丧,只是将人抱地更紧,好半天才斟酌出口:“阿姨说你黑一上午脸――”被细身子打断:“不困的话就起来吧,我饿了。”小白脸也不看他,只是坐起来要下床,蔡一鸣急忙拉住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时间似乎停了一秒。
小笑转向他,眼里的压抑让蔡叔叔的心象被指甲掐起来,小笑有点自嘲:“我知道,我只是不太敢相信。”然后低下脑袋。
时间似乎停了两秒。
门突然被打开,苏修一进来,扫了扫两人暧昧的姿势,咳了两声。韦一笑把鞋穿上,朝他感谢了一句先出去了。蔡一鸣还愣愣地坐在床上,苏小医生上去赶人:“还不走?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家卧室。”
好看的蔡叔叔有点象丧家之犬,慢慢地站起来,突然拉住鹰勾鼻:“笑笑他爸爸到底什么时候醒?”
苏修一不耐烦:“不知道。”
“你说我把你哥叫来有用么?”
万年老寒脸抖了抖:“不许!”
蔡一鸣兀自困扰:“上个月获了什么大奖的人是他吧?”苏修一气地把白大褂褪下来揉成一团,刚想砸过去,年轻好看的蔡叔叔伸个懒腰甩甩手也走了。
免不了又去韦大宝的病房。敲敲门,里面有人来开,蔡叔叔看了那人一眼,径直进入找细身子。韦妈正拿着碗吃饭,红发女人乖巧地陪在旁边,一派和睦。
蔡叔叔挑挑眉,忍下不悦:“阿姨,小笑没回来?”
朱妈妈微笑着替她回答:“刚出去了。”又看了一眼蔡一鸣,“鸣弟,家里都很想你。”
杨潇走过来,坐在朱妈妈旁边,似有若无地看过蔡一鸣。
“你们认得的?”韦妈似乎很开心,被红发小女人搀住胳膊:“当然了,妈,他可是我妹夫。”
杨潇和韦妈好象都有点奇怪,杨潇摸摸女人的头:“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
红发女人看了看蔡一鸣。
蔡一鸣微笑:“因为生病不治,早几年走了。”被韦妈心疼地拉过去,拍拍他的手:“多好的小伙,别难过,人去了就去了,也是一种造化。重要的是珍惜眼前。”
蔡一鸣顺着她的视线来到床上的大宝爹,一时间,所有人沉默。
“妈,水果买来了。”
韦妈恍然回神,低下头偷偷擦掉眼角的湿意,蔡一鸣温柔地看着细身子,将他手中的东西接过来,似乎是不经意地说道:“我有个朋友,在伯父这种病方面很厉害,或许可以把他叫来看看。”
朱妈妈一动,韦妈期待地想他接着说点什么,蔡一鸣安慰地对韦妈笑笑:“别担心,我朋友真地很厉害。”
这个年轻人很有礼貌,气质教养都很完美,韦妈听他这一句,心里突然塌实了,感动地抹眼泪,被儿子搂住肩膀。小白脸抬起来,与蔡叔叔对视,蔡一鸣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
小笑站起来跟他一起出去。
一路上两人都不怎么讲话。
一直送到电梯口,细身子才有点讷讷:“你跟朱妈妈……”被猛然拥入怀里,蔡一鸣强硬地亲了许久,突然冒出一句:“兰兰应该也喜欢你的。”小白脸被吻地微喘,耳朵后面又开始变红,不理会他说什么,只把自己想说的先说完:“还有谢谢你为我爹找人。”
时间似乎停了三秒。
蔡一鸣低头看着他,两潭幽幽的眸子,象无底洞,而柔,慢慢地握住白爪子,笑容有点苍凉:“你一定要爱我。”
(溜。)
五十五上提到的很厉害的朋友很快就来了。蔡皮糖没有跟厉害的朋友一起过来,韦一笑站在老娘杨潇朱妈妈後面,心里居然是微微的失落。
这几日空闲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天在电梯口,他握住自己,连说两遍“你一定要爱我”,第一他眼波沈,第二他目光如酒。
苏小医生跟在那个很厉害的人後面,依旧端著万年老寒脸,那人问一句他答一句,偶尔一丝慌乱,就能看到那人责备的眼光。不象研究病案倒很象小学生的考试。
“老苏苏……”
小笑看到万年老寒脸抖了抖。
病房门口多出两个人。
蝴蝶一般的男子插在厉害的人和苏修一之间笑地灿烂:“老苏苏你来了?快帮我看看,我最近头很疼。”那人果然凝眸瞧了一会儿,蝴蝶又问:“是不是病得很严重?不仅头,我的肝和胃也会抽筋,还有我的腿也很疼,还有我的肚子,最近总难受,还有我的脖子,你看你看,还有我的舌头,恩,眼睛……”
苏修一似乎对那个人很犯怵,那人倒也好笑,果真一一检查梁晓胡。万年老寒脸皱地象苦瓜:“哥,别听他的,他就会胡说,病人要紧。”美丽男子转向他:“你说谁?”
苏修一不理,只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严谨端整的男人,小笑听到身边的人喊了句胡子你过来,美丽的男子松开手,委屈地咬著下唇出去了。
众人围在床边,苏小医生的大哥开始正式研究大宝。
气氛有些凝重,韦妈被搀扶著坐在床边,满眼期待地看著医生。
韦一笑也很紧张。
白爪子被从下面悄悄握住,进来一会儿了的蔡一鸣这才发挥皮糖本性,变换方位地捏小笑的手,小白脸红著也不看他,任凭白爪子被肆意揩油。大家都不开口,两个医生也只是静静地,不时交换目光。细身子浅浅抖动,一只温暖的手臂搭上窄肩膀,蔡帅哥发问:“苏大哥,情况怎麽样?”
苏修一似乎有些气愤地瞪了一眼,蔡一鸣也不在乎,对著小白脸傻笑一下,又转过去接著问:“病人什麽时候能醒?”
“三天。”
苏大医生说话都没有语调,一边低头检查,吩咐身後的人:“下午要做头部全面检查,最近做过几?”
“没有,由於一直没醒,不敢随便移动病人。”
“下午做。”
韦一笑惊喜地看向韦妈,韦妈居然已经红了老眼。蔡一鸣得意地附在小白脸的耳朵上:“我就说他很厉害。”被细身子激动地抱了一下,苏修一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蔡式厚颜不可思议地有点烧灼。
眼前严谨端整的医生,仿佛一座巍峨稳重的山。所有人都愿意相信并无条件地倚靠上去。
两张相似的冰山脸连同蔡皮糖一起走了。
韦一笑搂著老娘的肩膀,韦妈高兴地擦了眼泪。红发女人站起来,抱了韦妈一下:“妈,这麽值得高兴的日子,我让人弄些好吃的过来,这几日的,您都熬瘦了。”小笑感激地向她笑笑。
杨潇把小女人按在位子上,似乎有些生气:“你不准乱动。”又对韦妈,“我去。”
韦一笑也冲他笑笑。
病房突然闯进一人,杨潇刚拿起衣服就又放下。美丽的男子指著细身子:“你,出来。”
“干什麽?”杨潇站在小笑前面,被蝴蝶无视。
韦一笑拍拍杨潇,做了个放心的表情,跟著美丽男子一起出门,两人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尽头就下楼,然後再走,再下楼,再下楼,再走,韦一笑不讲话,只跟著人走。
梁晓胡终於挡在他面前:“我讨厌你。”
小白脸平静地看著他,鼻尖被泛白的手指尖指住:“就是这表情,本公子讨厌死了。”蝴蝶吼了一声,继续前走。韦一笑有点愣,还是跟上,又走到一个楼梯口,刚要抬脚,“喂,我跟蔡一鸣什麽都没有。”蝴蝶转身,急吼吼地喊了句。
细身子哦。
“你还气?比较吃亏的是本公子,SHIT。”
细长眼弯起来,嘴角也弯著,梁晓胡好奇地研究他的脸,得意地得出结论:“没我好看。”突然又瘪起嘴,“好看有屁用!我……我……本公子……”韦一笑拉住他,好笑地眯起眼,被甩开。
韦一笑又摸摸他的头。
美丽的梁晓胡有点不自在,气哼哼地走出好远,人进了电梯才伸出一只手来挥了挥。
还有三天,韦大宝就会醒。
这一阵小笑很想念大宝爹的声音,恩,还有他童叟无欺的招牌大笑。今天天气似乎很好,爬楼梯的时候也不觉得累,韦一笑扬著嘴角,脑袋里突然闪现一对浅浅的酒窝。
结果到门口的时候就碰上了。那人斜倚白墙,长腿微弯,脸侧向左,嘴角勾起,风流俊逸。韦一笑迎著他的目光,心跳偏快。
一直觉得这人和杨潇算是一种人,高大,英俊,时而霸道,时而温柔,魅力泛滥。
靠在墙上的男人,似乎等得不耐烦,迈开长腿往这边走。
但这人皱著眉头的时候比较象小孩子。
韦一笑在心里恩了一声,身子已经被圈住。小笑立刻把人推开,就见蔡皮糖皱著眉埋怨:“你最近都吃的什麽?瘦得只有骨头了。”又去摸他的脸颊,不满意地嘟囔,“都陷下去了。”
杨潇从来没这样对自己讲过话,这麽肉麻不是杨潇的风格。韦一笑盯著眼前的人,不晓得该不该相信。
有本书上说过,两个人在一起,关键是两颗心贴得有多近。
小笑觉得,以前跟杨潇的心贴地连条缝都没有。结果两人还是走到现在的地步。
现在跟这个人似乎隔了好几条河,估计还有好几座岛,小白脸微微皱起来,怀疑地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蔡一鸣很不好意思:“别这麽直接,我害羞。”
(挠头,蔡一鸣似乎很可爱嘛)
56、57、58
五十六韦一笑答应了每天晚上让蔡一鸣接送自己回家。
其实蔡皮糖的原话是“还是别去挤公车了,不如接你住我那。”小笑想了想,真的是认真地想了想。
阿修罗蔡对於自己的提议在心上人那里被打了折扣,一点点不甘心还是有的。可他知道这个看似温和随意的细身子,实则是大大的死心眼。
而且前进半步就不算前进了麽。好看的多情的温柔的坚持的心思活络的蔡家头号胶皮糖甜蜜地发展车夫新职务。
七点半不到就在心上人家小区楼下等,天还没亮透,空气泛著说不出的淡淡青涩,直到那道瘦长的身影慢慢地由远及近出现,逐渐清晰。
今天是三天的第一天,韦一笑带著等待中的兴奋,眉眼弯弯。
车子在医院西门的上坡路边停住,细身子说了声谢谢,蔡一鸣拉住他,小白脸微微红,抓上车门的白爪子也悄悄地放下了。左手边的好看男人握著一只白爪子提议:“不亲一下再走?”
韦一笑其实很会讲话的,跟杨潇在一起的时候,插科打诨笑话脏话都是他的责任。眼下口腔干涩,反倒显得笨拙了。蔡一鸣松开他,继续提议:“不如你来亲我,公平著想。”眼睛笑著看过来。
小笑骂了句神经,小白脸带著不屑:“你以为我不敢?”
“当然不是,只是我每亲你你都仿佛被强迫,我想了想,或许是你很想亲我才会这样。”蔡叔叔笑著把脸凑过来,“既然如此,来吧。”韦一笑又气又乐,抽出手推门下去了。
细身子站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心里头说不紧张是假的。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没想到有人比他早。小笑笑了笑,留神瞥了眼大宝爹,今天没醒。韦妈不知道为什麽不在,屋子里只有他和那个人。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已经不习惯只和他两个人的相。韦一笑不讲话,无意识地掏出手机,玉晃了晃,小白脸有点走神。
显然那个人也不知道该说点什麽。
韦一笑内心希望他什麽都不要说,最好永远别再对自己开口。
韦妈这时候回来了,打了两份豆腐脑:“我今天起得早,看见下面有,就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乐呵呵地看著两个儿子,“你们俩儿,从小就为这个抢……”
杨潇微笑:“可不是。”
细身子忍不住偷偷看了那人一眼。他正在帮著将豆腐脑分到两个碗里,然後把其中一碗上的辣油挖出来,放到另一碗上。韦妈笑:“你就惯著他,想吃辣自己不会去买瓶辣酱?”说著瞟了眼细身子。
小白脸有些讷讷,僵硬地接过上了双份辣油的豆腐脑。
红红的榨菜丝漂在更红的辣油上,下面是白白的豆腐。
轻轻抬起头,杨潇也正看过来。
韦一笑嘿嘿,就听到了两句话。
第一句,他说:“好久没吃了。”
第二句,他说:“很想很想。”
刚放进嘴里的那勺似乎辣椒太多,细身子呛地直抖。
“馋得你!”韦妈重重拍他的背,递了纸给他。小白脸咳地有点红,还是嘿嘿。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仔细地擦了擦小笑的嘴角,韦妈笑著:“就你疼他。”杨潇也不说话,小白脸朝老娘报告:“我出去一下。”
在厕所门口晃荡的时候,那个人也跟来了。
杨潇显然是有话说,看他眉头皱著,嘴唇轻微抿成一条线,小笑对这种表情很熟悉。那个阳光很好的午後,他就是带著这种表情点了一根烟,而自己的後面还有当时他刚留下的□。
细身子靠在厕所门上,用了一种近似闲聊的口气:“有话想说?”
“别跟那个人来往了,我都知道了,他根本不是弯的。”
小笑愣了一下。
男人接著说:“一个纨绔子弟,还曾经很爱过一个女人,小笑,别傻了,他不可能认真的。”
“你这麽清楚?”小白脸好笑,“所以呢?你要我离开他?”男人突然抓住小笑的手臂,眼神痛苦:“真的,我没骗你。”
韦一笑叹了口气。
真的不懂。
勉强将身上的手拿开,安慰地朝男人笑笑:“放心,我都知道。”男人不可置信地盯著小笑,眼睛似乎变了颜色,表情似乎也有些强撑。韦一笑知道他想错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义无返顾地爱上了蔡一鸣这个纨绔子弟,即便知道他曾经不是弯的也要飞蛾扑火。小笑其实想调侃一下,那人现在也未必真是弯的,但这麽说似乎眼前的人会比自己更痛苦,话到嘴边忍掉了。
刚走出厕所,又被人拉著走。韦一笑笑眯眯:“来找鹰勾鼻?”美丽男子很严肃地看著细身子:“我要走了。”
这句话,呃,好象听他说过一。
小白脸哦,梁晓胡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恶狠狠地盯了一会儿。韦一笑斜著细长眼,气氛很诡异。
“我走之前,就想来看看你。”
细长眼抬起来。
“看看你到底有什麽魅力,把蔡一鸣迷地转性了。”美丽男子气哼哼,“我看也没什麽,一点魅力都没有!”
韦一笑瞪他。
他还在生气:“兰兰姐那麽美,你根本比不上她。”而且越说越气,“她什麽都好,身材更是好到爆!”鄙夷地扫了扫细身子,突然又很沮丧,“鸣鸣哥暗恋她十几年,你知不知道?他说过只爱她,这辈子只爱她!为什麽?”泛白的手指掐住小笑的脸颊,韦一笑反手掐回去,“你掐我?你……蔡一鸣逗你玩呢你知不知道?他心里永远装不下第二个人,更别说是男人!”
韦一笑点点头,松开手:“知道了。”
梁晓胡奇怪地看著他,又不放心地摸摸他的额头。韦一笑也不看他,只是低头问了句:“所以,你也认为他没对我认真?”美丽男子似乎很生气,骂了句可恶就没音了。
可是他没走,他只是没有话讲了。
韦一笑站起来,被他拉坐下,韦一笑坐著,他又什麽都不说。
细身子忍不住了,有点烦:“我已经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就是蔡一鸣并不爱我。我知道了。”
梁晓胡气恼地盯著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也明白了。”
“你不明白!”梁晓胡冷静下来,“你什麽都不明白。你要是敢对不起鸣鸣哥,我会回来杀了你。”小白脸抬起来,梁晓胡又胡乱掐了一下,才觉得舒服一些,“你不知道,被鸣鸣哥爱著的人是多麽幸福,”美丽的眼睛带著淡淡的失落,“他,痴情地让人想□。”
(无线破网一直上不来绝对不是推辞在那里转圈圈啊转圈圈无奈之下只能跑到学校主楼更了然后又神奇地带错文件这章少了两段晕上天啊,为什么要跟偶作对?)
五十七细身子抖,对著梁晓胡横看竖看,梁晓胡觉自己的良苦用心被狗吃了,哆嗦著站起来,一只白爪子拉住他华丽的衣角:“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
韦一笑也站起来拍拍他的头:“走好走好。”又加了句,“对不起。”傻了吧唧地笑了笑,走到病房门口才突然察觉这种傻笑太象某一个人。
中午大宝爹又被运出去作脑部检查。严谨端整的苏大医生亲自把关。
韦妈紧张地握著床单,握了一下午。
直到人被送回来。
小笑有些心不在焉,一边顺口溜似的安慰老娘,一边眼神飘忽。
晚上那个让人想□的男人又来当车夫,好看的酒窝浅浅,夜里的风很凉,细身子走在前面,单薄的衣服被风吹起一个小角,空旷的停车场上,更显得人形消瘦。
阿修罗蔡跟上几步,握住小笑的手。韦一笑转过头,若有所思。
高大修长的男人揉小笑的头:“伯父很快就会好的,别担心。”韦一笑恩。蔡一鸣突然拥住他:“跟上级汇报一下,车夫要请两天假。”小笑算了日子,觉得被骗了。这车夫就干了一日不到,居然要落跑。
车门打开,小笑坐上去,一路都没讲话,蔡皮糖不时右转,小白脸只低著,温驯的额发掉下来,挡住细长的眼睛。
“笑笑?”
小白脸抬起来看了一眼。蔡一鸣感觉很挫败,车子在路边熄了火:“不是还有两天麽?你放心,苏大哥说的话是有医学根据的,我都问过了,伯父脑袋里剩下的淤血顶多一天……”
韦一笑哦,头抬起来又瞧了一眼。蔡一鸣握住白爪子,他也不挣扎,好看的叔叔觉得事情有点严重。靠过去,仔细地研究小白脸。小白脸也只是平静地回望,一个字都不说。大家都不讲话,倒让车内的音乐成为主角。
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曲子,却潺潺地让人想起久远年代的天高水远,清清明明,不悠扬只是平凡地有些哀伤。
韦一笑笑了一下,向来只会翻来覆去唱摇篮曲的声音似乎要被背景的声响淹没。细长眼也没有看蔡一鸣,一张一合的嘴动了几下。
蔡一鸣还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他摸摸小笑的脸,说了句:“傻瓜。”
小白脸还是嘿嘿,眼圈却红了。
曾经有一个著名的女人,在临死之前写了一本书。她一生情人无数,几段爱恨纠葛,却来来回回都跟只著一个人。结果她要死了,也不过想再看一眼当时那个人送她的第一朵玫瑰。音乐开始跌宕,两人的目光都有些迷乱。细身子慢慢前倾,小心地将嘴唇贴了上去。
有力的手臂伸出来拦腰将他抱住,唇舌交缠了一会儿,韦一笑有些害羞地回到座位,手有些抖。
蔡一鸣摸摸小白脸:“傻瓜。”
第二天再去医院,小笑提著饭盒,今天没有司机了。关於昨夜,小心肝有点抽搐,绝对是被什麽附了身。
拧开门,韦妈正跟不该出现的人其乐融融。细身子抖,蔡一鸣转过头,笑得无辜:“来了?”
还体贴地接过饭盒,小笑不看他,心里面跳得厉害。蔡皮糖笑眯眯跟韦妈:“我跟小笑有点事情要讲。”韦妈今日精神很好,眼角的鱼尾纹堆起来,挥挥手。
蔡一鸣把人带到苏修一的办公室。一打开,立即圈住细身子靠在门背上亲了一口。
“你不是要出去办事?”
小白脸微红,尽量让自己的口气稀松平常。
“没办法,有点不放心,”蔡帅叔叔看了看表,眉头皱了一下,对著小笑嬉皮笑脸,“还有半个小时,春宵苦短,来,亲一个。”嘟著嘴象只狗熊,小笑忙推他,被抱得更紧。
“人一辈子能爱几个人,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一个。因为上天不会那麽好,让你刚好爱的那个也刚好爱你而且刚好又能过一辈子。”细身子不动,眼睛有些微微的湿,“用尽全力爱过一个人,那还会不会有力气再爱上第二个。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听我说,接受第二份感情比付出第二份感情或许能容易一些,我想过了,那你就站在原地别动,让我去努力跑试试,如果还是不行……”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将人搂地更紧。
韦一笑低著头,脸被轻轻抬起来,蔡叔叔亲了亲他的嘴,没有把他的眼泪擦掉。
看了看表,某人厚脸皮地凑过去:“再亲一,我要走了,飞机要飞了。”真的抱住亲了一口,火急火燎地跑了。
小笑去了趟厕所才回去。
再推开病房门,里面又多了个人,红头发的美丽女人拉著韦妈不知在八卦些什麽。
小笑有点不自在,不知道眼睛还红不红。
韦妈倒是乐呵,跟细身子说话:“你那个朋友还真不错,昨天晚上在这里陪了你娘一晚上,还帮老韦倒便壶,插便管,现在的年轻人,还这样朴实真不简单……”
小笑狐疑地瞅了瞅大宝爹,忽略掉那个“朴实”的称赞,心跳如鼓:“你说蔡一鸣?”
红发女人也看著韦妈,韦妈很是欣慰:“就是那个小夥子。多俊啊,讲话又得体,声音温温柔柔的,哪象现在有些年轻人,打著耳洞嗓门又大……”
细身子抖:“讲话?”
“当然要说一些话了,难道放著客人不理?”
韦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烦不烦,我也不知道说什麽好,只能把你小时候的事情说了个遍,想是你的朋友或许会想听听。本来想让他打电话给你的,可他说你可能在睡觉。啧啧,这麽好的年轻人不多见了。”
细身子又抖。
飞快冲出去打电话,话音很快就被接起,小笑吼:“你昨天晚上──”
“这麽快就想我了?”声音愉快。
韦一笑有些讷讷:“你,你都跟我妈说了什麽?”
话筒传来滋滋啪啪的信号干扰,韦一笑晃著手机,通话就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再拨,居然传来忙音,小笑很挫败地挂掉,手机突然狂响,机身上的玉也震地乱动。
“我要上飞机了,回来再说。”
一句话又挂掉,韦一笑有些想骂人。
一转头,朱妈妈正走来,小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颗钻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朱妈妈笑得温柔:“中午想吃什麽?”
小白脸有点僵硬。
“杨潇说你能吃辣,我叫了川菜馆的东西,可以麽?”
小笑慌忙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了。”
“怎麽会,方方也经常受你照顾,那孩子可喜欢你呢。”
韦一笑一时语塞,看著眼前的大美人,尽管怀了孕,一点孕妇的感觉都没有,小笑说不出来,只觉她是见过的最有气质最好看的女人。
杨潇喜欢她,那是理所当然吧。
朱妈妈突然表情委屈地恳求:“那能不能把你的菜分我一点?”红唇扁著,又气恼又埋怨,“他不让我吃辣,你不知道,我现在想到辣椒就会流口水。”
小笑再僵硬地点点头,想把地上的下巴捡起来。
(时间紧迫,留言下回,圣诞快乐!)
五十八第二日韦大宝还在昏迷,细身子坐在床前,除了上厕所和吃饭休息,其余时间全部用来观察那个一动不动跟他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
居然就这样度过一日。
这期间小笑偷偷拿起手机看了两。对於明知道不能开手机却悄悄调成静音的原因,小笑下意识地绕过去了。而对於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小笑也没有为自己找到好的理由。
一直到晚上,被老妈赶回家。
这个城市的秋天很短,热烈烈的夏走了,似乎没几日就转至秋。尤其是晚上,会觉得很凉,白天穿的衣服就显得不足够厚实。细身子提著保温桶缓慢地走进自家小区,身上被风吹得皱起来。
神思恍惚地摸著钥匙,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突然急振。
前进的脚步停住,小笑很快将手机拿出来,按了接听键,信号干扰的声音又滋滋啪啪的,细身子连忙快跑几步跑到小区中心比较空旷的地方。吸了口气,压抑掉轻喘的声音,才尽量平静地说:“喂?”
风吹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很清晰,地上落下的树叶被刮地沙啦啦响。提著保温桶的细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有人说话。
看了下手机,才发觉对方早就挂了。韦一笑有些失落,提著保温桶又原地站了几分锺,才慢吞吞地回家。
没有精神地打开门,一片漆黑中只听见客厅铃声大响,一声接一声,似乎没完没了。失掉的精神突然完全跑回来,鞋都来不及换就飞一样冲进去,连开灯的工夫也省了。
接起电话,就听那边的人急迫迫地喊:“韦一笑在麽?我找韦一笑。”
握著话筒的细身子忍不住笑出来,轻轻的笑声,那头的声音一下子放轻松:“怎麽现在才回家?”
细身子靠在放电话的茶几上,揶揄:“对不起打错了。”放下保温桶,嘴角在黑暗里微微上扬。
“哦,那打扰了。”
电话直接被挂断。
小笑握著话筒出神,骂了句白痴,恨恨地将话筒挂上。刚想去开灯,铃声又大作。
这一韦一笑没接那麽快。
心象被特制的调料浸过,突突跳,还酸甜酸甜。电话倒是不嫌累,尽职地响了又响,小笑接起来,放在耳朵边,微微屏息。蔡一鸣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失真:“笑笑,今天过得好不好?”
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
韦一笑轻轻恩了一下,一边心情甜蜜,一边控制不了地翻白眼。
“伯父怎麽样?”
“还没醒。”
“别担心,苏大哥很厉害的。”
“恩。”
两人都不先开话头,韦一笑握著话筒,听那边笑得无奈:“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烦?”
“……”
“我……就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白天想打给你,但又觉得你肯定关机了。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就兴冲冲地打给你。”
“……”
“看来还是烦到你了,”蔡一鸣苦笑,“那晚安。”
“晚安。”
韦一笑握著话筒,等著通话被切断,结果等了又等,那边都没挂上。
小白脸忍不住烫了起来,慌忙挂掉,刚挂上,铃声又响。
细身子吓了一跳。强迫镇静地接起来:“喂?”
“你爸醒了!醒了!快来医院!”
大脑一时作不出任何反应。
韦一笑机械地哦了三秒之後,才惊地跳起来:“什麽?”
“老韦醒了!快来!”
“不是三天麽?”
电话那头显然是太兴奋,声调极高:“你快来……”韦一笑拿著钥匙冲出去。
路上手机又震,小笑无意识地接起来:“等等,我马上就到!”
“怎麽了?”
韦一笑一愣,不是他妈是那个家夥。不知为什麽心里突然一热,鼻子也酸酸的:“蔡一鸣,我爸醒了。”
显然那边也有些被惊到,隔了一会儿才听见他高兴地回答:“那太好了,等等,我马上回去。”
“你……不是还有工作?”细身子边跑边说,在医院门口下了TAXI,看见杨潇也正急匆匆地往这边跑。两人互相点了下头,韦一笑对著电话喊,“我要进去了。”
两人冲进病房,就看见韦妈在那抹泪。小笑紧张:“大宝呢?怎麽了,是不是又出现什麽问题?”身後的男人稳住他:“别激动,听妈讲。”
在床上呆坐的女人象一片飘零的叶子,见到儿子忍不住又泪眼婆娑。
“妈,到底怎麽了?”
“你爸他……晚上突然醒了,还跟我说了两句……然後就又昏迷……现在被医生检查……”
小笑舒了长长一口气。
冷静下来,将母亲搂住,安抚:“别哭了,应该不会有什麽大问题的,我待会儿去外面问问。累了吧?先睡一会儿,这里有我呢。”杨潇也劝道:“休息一下吧。”
在半劝半强迫之下,一直神经紧绷的女人渐渐衰弱下来,不知不觉地睡著了。细身子开始坐不住,拜托杨潇看好韦妈就要出去找医生,结果门一开苏小医生就进来了,万年老寒脸还是那样没个表情:“安排明天一早做个小手术,病人暂时转移到加护病房。”
一听到加护两字,韦一笑就急了:“不是说三天就醒麽?现在是怎麽回事?”
“病人提前醒来,”苏修一有点疲惫,“是好事,别担心。手术也是必需的。”转身要走,被小笑拉住,苏修一眼睛红血丝清晰:“医生也需要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的手术我也要上。”
杨潇把细身子拉回来,冲苏修一点点头。听到门关上,便将小笑按到平时韦妈睡的床上:“你也睡一下吧。”
韦一笑看到他也是一脸疲惫,心里内疚,想著明天肯定会更耗精神,就往里边挪了挪:“一起睡。”
蔡一鸣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屋里安静地睡著三个人。韦妈睡大宝那张床,细身子和杨潇在另一张上相拥而眠。他看了许久,默默从外面将门带上。
小笑一大早醒来,尴尬不已。忙乱地从杨潇怀里逃出来,走出病房,看到走廊的长椅上有一个无法被忽略的极其明显的人。
那里有一个行李箱,椅子上的男人坐著睡著了,由於睡得不舒服,眉头皱得很紧。小笑轻轻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坐到男人旁边。
显得这麽狼狈,男人还是好看地一塌糊涂。高挺的鼻梁,长长垂下的睫毛,头发有些乱,浅色衬衫也被挤压地皱巴巴,没有完全放松的脸带著一些忧郁性感。
小笑看著,觉得这样的蔡一鸣很有男人味,帅得让人心跳加速。
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小心地给蔡皮糖盖上。衣服刚碰触到他身体,他长长的睫毛就动了动,好看的眼睛一下子张开。韦一笑略微觉得尴尬,白爪子停在半空,蔡一鸣疲倦地睁著眼,无声地指指身边的位置,小笑瞧了一眼,被大力扯坐下。
韦一笑愣愣地看他,手被扯得有些疼,刚想开口,就听到淡淡的声音从身边:“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连他的过去都会嫉妒地要死,怎麽办?”
蔡一鸣弯著腰,两手交握支在膝盖上,眼睛直直地盯住前方。侧脸的弧度很完美,下颌有一点点新冒出来的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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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61
五十九蔡一鸣弯著腰,两手交握支在膝盖上,眼睛直直地盯住前方。侧脸的弧度很完美,下颌有一点点新冒出来的胡茬。
走廊里静悄悄,大片的白色都成为背景,衬著他琥珀色的忧伤。
韦一笑被这突如其来的忧伤煞到了。
“你没事吧?”
男人缓缓地转过头,盯著小白脸看了一会儿,张开手臂迅速将细身子抱住,呼出的气息扫过小笑的耳朵,除了鼻息只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男人和自己。
小笑不安地动了动,蔡一鸣的磁场已经严重干扰到他的,尤其想到这里是医院,随时都会有人走过,心就扑通通跳得飞快。
以前也被这样抱过,但挣扎两下,蔡帅叔叔都会很自觉地放开。这一有些不同了,小笑睁著细长眼,默默感觉这个蔡一鸣很奇怪,象个一边不开心一边又很执著的孩子。他忍不住开始担心了:“蔡一鸣,你工作不顺利?没关系的,你已经那麽有钱了,没必要那麽辛苦。”
抱著他的男人一语不发。
细身子又想到他为了自己将工作丢下赶到医院,内疚跟著扩大几分:“你会不会被辞职?我是说……你这样半途回来……”
男人还是安静著,小笑坐不住了,猛地推开他:“有事你就说,在这里装死,还不如回家挺尸!”
小白脸微微发烫,为自己突然这麽火大而羞耻。
蔡一鸣愣了一下,笑嘻嘻,握著白爪子促狭:“放心,养多少你都足够,只要你答应我就好。”
小笑坐远一些,狐疑地看了看这块反复无常的皮糖。
下一刻跳起来:“几点了?”
“九点不到。”
细身子安心地出了一大口气,站起来拉拉蔡一鸣:“走吧,我爸马上就要手术了。”蔡皮糖很是高兴地跟在後面,两人一前一後走出几步,小笑突然回头:“不行,你得先走。”
阿修罗蔡不甘地盯著他。
小白脸很认真:“你先回去。”
“笑笑,伯父他不一定认得出我的。”
“那也不行!”小白脸已经开始变红,“谁叫你没事在大街上就……我爹很讨厌你,肯定会认出来了……”
“认就认了,”蔡帅叔叔嘿嘿,牵起白爪子,“早晚的事嘛。”小笑甩开他,快步往前走,他拉著行李无声地跟在後面。小白脸又转回来,站在病房门口:“蔡一鸣,你先回去。”
蔡一鸣好笑地看著他,小白脸有些羞愧:“等好了……我打电话给你。”白爪子突然被强硬地握住,小笑吃惊,蔡一鸣象个无赖,拽著他进屋,屋里没人,小笑挣扎著要分开,又被强硬地拽著去找加护病房。一路走,箱子滚过地面的声音响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房间门口,蔡一鸣微笑地转头,小笑哼,白爪子被迅速松开,男人的笑容很是蛊惑,动作也很潇洒,单手拖著箱子道:“我等你电话。”转身真走了。高大修长的背影一点点变远,变小,韦一笑愣愣的,心里说不上什麽感觉。
推开门, 杨潇和老娘已经在里面守著了。
小笑默默地走近,杨潇在一旁通知他:“还有半个小时。”
韦大宝平静地躺在床上,好象只是在熟睡。小笑扶著韦妈,握住她忍不住发抖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一分一秒。
分分秒秒都如同煎熬。
韦妈已经站起来好几了,韦一笑一边叫她耐心,一边自己心急如焚。还好有杨潇,他镇定地坐在旁边,不开口,却让人心安。手术室的门终於在亮灯时打开,细身子第一个冲上去,先走出来的是小苏,然後是大苏。
小苏对著焦急的细身子作了个OK的眼神,端著万年老寒脸走了。
韦妈和杨潇围著推车跑,车上的病人很虚弱,小笑边跟著跑边轻轻喊了声:“爸?”韦大宝略微睁了下眼皮又很快闭紧了,只是他的手,若有若无地摸索著,小笑含著泪把它握住。
目前的韦大宝还於危险期,医生将他安排在加护病房,要观察两天。待所有护士都走了,韦妈忽然号啕,小笑对杨潇苦笑一下,突然发现这个铁打的男人眼角居然也是湿的。
小白脸怔怔,两人无声地对望。
偌大的病房,伴著女人的哭声,两人互相望著,目光近乎贪婪,象是要把对方一看够。
自从什麽时候,都没有机会这麽认真地看过这个男人,小笑望著,杨潇的面孔比以前还要成熟,而且消瘦。
就这样望了很久,久得可以让小笑把这个人一丝不差地刻在心上,给自己和他的过去上一把锁。
门突然被打开,红头发的女人走进来,小笑跟她点点头,对杨潇笑了一下,默默走出去。
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默默拿出手机。边走边按数字,四看了看,没有什麽人,小心地按下通话键,只一下就被接起。
小笑不说话,那边也静静的。
好久才传来:“手术完了吧?”
小笑恩。
“伯父醒了?”
“现在还很虚弱。”
细身子慢慢走,慢慢走,头抬起来,看到前面拖著箱子的人,急忙找个拐角躲起来,问道:“你在哪里?”
“家里。”
“怎麽没听到飞飞娇娇?”
“啊,在睡觉。”
细长眼弯起来,笑意盈盈:“这样,那挂了,你好好休息。”
这个笨蛋,睡个鬼啊,现在不是该在幼稚园麽。小笑探出头,咦?肩膀从後面被拍了一下,小白脸转过来,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
蔡一鸣促狭地站在对面,对著手机:“遵命。”
小笑瞪他,蔡皮糖也不说话,嘴角勾著,酒窝浅浅,靠过来跟细身子并肩倚在墙上。
一只手从下面伸出来,轻轻握住白爪子,小笑僵了僵,没动。以为他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韦一笑都做好了推开走人的准备,没想到今天的皮糖不太粘,蔡家的招牌看是要倒了。
小笑想到飞飞,那块小皮糖,不知道最近乖不乖。大脑得到了这段日子以来最难得的轻松,小笑无意识地神游,好一会儿,恍惚听到身边的皮糖说:“我要走了。”
小白脸侧过去,男人似笑非笑:“你到底有几分……”表情难懂,“算了。”
韦一笑闻到一股哀伤的味道,小心地看了看:“蔡一鸣,你……”
“我走了,”蔡帅叔叔松开手,拉著箱子慢慢离开,小笑盯著他的背影,心里居然有些……难过。无意识地跟上去,前面的男人转身,苦笑了下:“你跟著我干吗?”
“我送送你。”
蔡同志好看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随即转黯:“不用了,你回去吧。”
韦一笑突然有点慌,说出的话也不那麽顺畅:“你,你去……你回家?”
“恩。”
“我送你。”
“不用了。”
“为什麽不用?”
蔡帅叔叔好笑,脱口而出:“为什麽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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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韦一笑有点不爽,同时为自己的琐碎感到羞耻,心里面乱作一团,身後传来杨潇的声音:“小笑,你在那里干什麽?”蔡帅叔叔没什麽表情,拉著箱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细身子讷讷,目送蔡一鸣离去,箱子压过地面的声音一点点变小,杨潇已经从後面走到身边,小笑转过头,有点愣:“有事?”
男人的眉不动声色地挑起:“妈叫你。”转身大步走了。
韦一笑闷闷地跟在後面,好几想返身,又暗骂自己想太多。怎麽会觉得蔡皮糖是在隐隐生气呢?
加护病房里只有朱妈妈在照顾大宝爹。小笑奇怪:“我妈呢?”杨潇不语。
“那你怎麽说妈叫我。”韦一笑有几分不高兴,杨潇沈默地坐下,朱妈妈倒是帮著回答了:“刚刚是叫你呢,临时被医生喊走的。”
小白脸讪讪,偷偷看杨潇,杨潇表情平静,在那里拿著一个苹果削著。细身子走过去,抢走他的苹果,脸有点红:“我来吧。”
被杨潇拿回去,眼睛看过来还有点取笑的意味。
小白脸更红,想到自己曾经把一个苹果削到基本上肉只剩下一半,又想笑又忿忿地瞪杨潇,两人对视,杨潇露出揶揄的表情:“是这样,看著。”弯著嘴角慢动作示范,大手握著刀子轻巧地转了几下,苹果皮从头连出一条长长的线,完美地收尾。白白的果肉一下子全部露出来,小笑点头:“还是很厉害啊。”眼里忍不住赞扬,红发女人也笑:“我看了几也觉得神奇,後来求他再削给我看都不愿意,”看向细身子,“还是你面子大。”
细身子不敢看她:“他逗你呢。”杨潇将削好的苹果给他,朱妈妈不满意:“我的呢?”小笑连忙把手里的苹果送出去:“你吃,我这几天闹肚子。”
朱妈妈笑著接过,说了声谢谢。
韦一笑头一觉得同时跟过去的爱人和过去爱人的现在爱人一起相,那麽的不自在跟不知所措。
韦妈适时地推门进来,小笑给她让了位子,韦妈似乎很开心,说话的音调也比平时轻快许多:“想吃什麽?晚上妈给你们做。”
“啊?”
韦妈打了自家儿子一下,似有责怪:“当然了,我现在就回去买菜,准备准备,瞧瞧你们几个年轻人,都跟著熬瘦了。”
红头发的女人连忙说不用,杨潇也劝道:“您也累了,晚上还是叫东西吃吧。等大宝爹出院了再庆祝也不迟。”细身子把他老娘按坐下,看向众人,信誓旦旦:“你们都别忙,我来,我现在就回家做。”
朱妈妈看了看杨潇,杨潇看了看韦妈,韦妈要站起来,被小笑按住:“妈,你不相信我?”
韦妈有点咳嗽,转眼看另一个儿子,杨潇也有点咳嗽:“小笑,算了吧,你也累了。”韦一笑一咬牙,掏出钥匙:“我去做饭了。”
走在超市里,小白脸皱地厉害。个人,两个大男人,一个孕妇,一个中老年的韦妈。起码得5个菜,一个汤,还得荤素得当,营养均衡,味道也要清淡可口。
推著车走到生鲜区,一个头两个大。算了,还是先买蔬菜吧。挑了两棵生菜,小油菜,青椒,番茄,菜,车篮里已经有些重量了。又买了一盒鸡蛋。下面该是肉了。
猪肉?牛肉?羊肉?鱼?
韦一笑站在走来走去的人里踌躇不前,後面的人有点不耐烦:“先生,你要不要买啊,不买请让让。”小笑不甘心地推车让出去。逞一时之快的後果就是苦了自己。无意识地摸出手机,搜了搜上面的人名,要不打给小琳问问?
胡乱按著,蔡一鸣的名字就冒了出来。韦一笑瞧了一会儿,把手机放回口袋,帅气地买了牛肉猪肉和鱼,结帐出门。
经过书店的时候,又买了本做菜的书。
不知道为什麽,在厨房里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在蔡一鸣家吃过的菜式。细身子抖,挑出牛肉和生菜,吸了一大口气。
第一道,水煮牛柳。
翻开书本,一步步跟著做,十五分锺过去。韦一笑灰头土脸,心情郁闷地想撞墙。看了一眼自己做的水煮牛柳,可怜兮兮的牛肉沈在下面,皱皱巴巴的生菜叶放地太满,油放太多,浮了一层。看起来很惨。
细身子没有力气地倒在沙发上,掏出手机。
高大修长的男人带著好看的酒窝很快赶到,小笑红著脸给他开门:“麻烦你了……”蔡一鸣一身清爽地走进来,将手中的菜递给他:“他们几点要吃?六点可以麽?”
小白脸连忙摇,生怕他不相信:“七点之前送过去就可以了,不赶的。”
蔡一鸣盯著他笑。
韦一笑被瞧地浑身不自在,低下脑袋,将他领到厨房:“你要准备什麽?我帮你。”冷不防被猛然推到墙上,蔡一鸣的俊脸贴上来又快又准地亲了一下,然後飞速按住两条细胳膊,语气暧昧:“我替你做菜,你奖励我什麽?”
“……”
蔡帅叔叔视线压迫地盯著细身子,身体的力量透过手臂传过去,似乎有些不满意不罢休的意味。
韦一笑苦笑:“你想要什麽”胳膊被按得生疼。
那双好看的眼睛眨了眨,嘴角略微勾著,韦一笑看著他,小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
被钳制的胳膊突然被松开。
小笑有些错愕,好看的男人往後退了一步,靠在白色的灶台上慢悠悠:“我想你听说一句韦一笑喜欢蔡一鸣,可不可以?”
细长眼吃惊地抬起来。
男人撇撇嘴,似乎对如此反应不怎麽奇怪,将小笑身上的围裙解下来,自己穿上。只是握住刀把的手有些颤,小笑突然觉得心很疼,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蔡一鸣转过头,淡淡地笑:“不愿意?”
韦一笑开始紧张,屏住呼吸。
“不愿意就算了。”蔡皮糖依旧微笑转过脸去,若无其事地开始切菜。
小白脸垂下,心尖猛抖,共同的沈默象一颗炸弹,炸进了小笑的心里。
菜刀落到案板上的声音,一下接一下,细身子站在男人背後。
突然听到铿一声,小白脸看过去,只见菜刀被插在案板上,蔡帅叔叔沈静地转过头,好看的眼睛似乎没了光采。
“蔡一鸣……”
“还是,只有杨潇才行?是不是这样?!我可以等,等多久都可以……”蔡皮糖受伤地看著小笑,琥珀色的眼睛幽难懂,“可是,只要想到你和他曾经……积累了多厚的感情……起码也要给我一点点希望。”他自嘲地笑了笑,好看的眼睛垂下,“我现在,你多看他一眼,都受不了。”
(关於更新偶很无奈有时候打开电脑脑子里就想著别的故事所以口说无凭就出来了唉小笑和蔡头别怪偶真的老想写口说无凭口说无凭是偶的新文欢迎大家收看非强迫非强迫只是偶会精力写它没有小笑的日子它就是替代品)
六十一时间一下子静止。
韦一笑没有意识地向前,大脑未及作出任何反应,细手臂已经自动圈住这块哀伤隐忍的皮糖,两个人的距离从半米缩到半厘米。
厨房狭小的空间,细身子抖得如同狂风中破了洞的塑胶袋,勉强维持著抱人的姿势。小心肝也似乎在别扭地打结,呼吸不畅,拘束又紧张。
好看的蔡叔叔无奈地推开他,苦笑地看著他的脸:“你总是这个样子……我真的要误会了。”
细长眼立刻抬起来。蔡一鸣不看他,转过身子将菜刀拔出,继续理刚刚切到一半的白菜。韦一笑对著高大修长的背影发愣,而且愣得比较久。直到蔡皮糖又笑嘻嘻地转过头,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圣女果:“麻烦帮我煮半锅水。”小白脸涨红,猛然抓住蔡皮糖要收回去的手,蔡一鸣挑起眉,神情复杂地看著那只白爪子,轻轻推开他,埋头继续工作。
韦一笑呆了一下,小白脸红得更厉害。厨房是再待不下去,吞吞吐吐:“我,我出去一下。”
蔡一鸣点点头,自己去把锅放到火上。才不过几秒锺,就听到外面砰腾一响,然後什麽声音都没了。
“怎麽了,笑笑?”
“没什麽!”
年轻好看的男人将火关上,狐疑地走出去,客厅里细身子姿势奇怪地倒在地上,在那里猛吸气。蔡一鸣一下子冲过去:“扭到脚了?”
小白脸狼狈地闪躲,鼻尖也憋地红红的,被蔡一鸣不由分说地脱掉右脚的鞋袜,白白的脚背露出来,本该纤细的脚脖子却又红又肿。
“我没事,你去做饭──啊!──”细长眼扭曲地闭上,蔡帅叔叔的大手捏了捏肿起的地方,小白脸又狠狠倒吸一口气。
“我背你去擦点药。”
细身子连忙挣扎著要自己站起来,单脚著地,身体控制不住地左摇右摆,受伤的那只脚微微碰一下地面就疼得立刻弹起来。蔡一鸣皱著眉头强行扶住他:“别再动了!”弯下腰大手一伸将呆愣中的小白脸拉到肩上,“哪个是你的房间?”
被理过的脚脖子麻麻热热,小笑被平放到床上,蔡一鸣给他脱掉另一只鞋:“先睡一会儿,我去把菜做了。”
小白脸点点,心情奇特地看著高大有力的蔡帅叔叔离开,右脚踝被他手摸过的地方麻麻的还有点痒。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脚扭了就被按在床上休息,实在有点太那个了。韦一笑睁著眼睛,竖起耳朵,不动声色地窃听从厨房发出的声音。劈劈啪啪的响声,水倒进倒出的声音,锅盖盖上的声音,铲子抄锅的声音……小白脸红起来,仿佛眼前就是那个又帅又高的背影。
隔了一会儿,那边的声音小了起来,渐渐的就没有了。
小笑伸长脖子,把耳朵靠近墙壁一些。
“不舒服麽?”
床上的人受惊地转过头,脖子扭得太快有些闪到,蔡皮糖站在床前端著一杯水。小白脸讪讪地摇,蔡一鸣不放心地伸出手,伸到半空又突然缩回去。
“我先把菜给阿姨送过去,等下买点药回来。”男人走出半步,又回来,“你饿了麽?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谢谢你。”
蔡一鸣很快就走了,门一关上,小笑就站起来,单脚跳著到窗前,看了一会儿,才又跳回床上。
第二天早晨,小笑迟钝地睁开眼,翻了个身,碰到一个有温度的身体,头脑登时清醒。小心翼翼地挪出一些距离,眼前的男人还在沈睡。从这个角度看,蔡一鸣的侧面象一笔一笔用刀刻出来的,完美的下颌,高直的鼻,优美的唇线,脸颊微凹,衬著英武的颧骨,象古希腊的美男子,眼睛的轮廓很,双眼皮的褶皱也很明显,两排睫毛弯弯的,那麽长真的很象两把刷子。
这样静静地看著,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脸上,韦一笑心动了。
昨夜这块皮糖坚持要留下来,因为担心自己的脚。其实脚早就不怎麽疼了。
两个大男人挤在不怎麽宽广的床上,亏得小笑还暗自紧张了一番。结果蔡一鸣只是临睡前抱了抱他,就说了晚安。韦一笑放松之余又隐约失落,对自己这种又期待又害怕的心态还有点厌恶。
“想什麽呢?”
淡淡沙哑的嗓音从身边很近的地方传来,好看的男人脸侧过来对著自己,困顿地张著眼。
小白脸看著他没有说话。蔡皮糖贴上来,一只手臂亲昵地搂住他的细腰,手也几乎放到了他的屁股上。这麽暧昧□的姿势让小笑红了脸,又想推开他,又有点舍不得。
心被搞得微微痒。
屁股上的手却忽然一下子拿开,蔡一鸣的身子也往外挪了挪:“对不起,我刚才不太清醒。”尴尬笑著道歉,还迅速站起来背对著他穿好衣服。
韦一笑吃惊地睁大眼,心情难以形容地沮丧,还愤怒。
穿好衣服的蔡一鸣似乎是小心地坐到床上,拘谨地摸了摸小笑的额头:“怎麽了,脸那麽臭。”
小白脸怒气冲冲地瞪他,蔡一鸣收回手:“那我先走了。”
小笑不语。用力地抓住他的衣服,蔡帅叔叔不解地转身,细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站到地上,跟他面对面,气哼哼地看了好久,突然跳回床,脸对著墙:“谢谢你的照顾,再见。”
“笑笑?”
韦一笑挤出笑容对他,学胡子一样潇洒地摆了摆手。高大修长的男人慢慢地走出去。直到听到门开的声音,细身子默默地坐起来,独自出神。
“你今天还去医院麽?”
小笑抬头,有点呆,走了又回来的男人表情奇怪地站在床边。小笑看了看自己的脚,扯出一个笑容:“下午吧。”下一刻被大力拥住,拥抱紧地都要让他窒息了,蔡一鸣委屈的声音在耳边:“你以前说讨厌我对你太随便,我想著改,可是,不碰你我实在受不了。”
小白脸微红,羞恼参半。半天才回他:“你受不了的还真多。”
(晚上去PARTY,同志们,元旦快乐!偶可是非常厚道的更新了。。。。。。。。。!!!)
62、63、6(上)
六十二蔡一鸣干脆把鞋甩了,挤到床上,跟小笑并肩靠在床头,紧紧抓著一只白爪子。还是韦一笑先打破安静:“热死了。”
“我爱你。”
细身子扭头对著墙自顾自笑了一会儿,一转身突然将男人压倒。
如琥珀般的眸子有些惊讶,韦一笑用毛巾蒙住它们,才下定决心对准好看的唇印上去。蔡一鸣不死心地想把毛巾拿掉,被小笑按住双手:“蔡一鸣,我决定试著跟你一起。”
蔡大帅哥激动地不知要说什麽,又突然平静下来:“试著?什麽意思?不满意还想退货的那种?”
“大概差不多,”小笑用力将他按住,这个男人力气也太大了,皱著眉头一口气将想说的说完,“而且还有三个条件:一、交往期间保持对对方忠诚,不可以爱上别的男人还是女人;二、我爸妈这里要绝对保密,不可以让他们知道;三、对彼此坦白,不许刻意隐瞒事情。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不接受的话,你就不用再努力了,我宁愿找个女人结婚也不会再跟男人纠缠。”
身下的人沈默,小笑不出声地等著,心里的害怕居然大过紧张。墙上老韦挂上去的石英锺嚓嚓嚓嚓,白爪子慢慢松开,小笑无奈地笑了一下,从蔡一鸣身上下去,蔡一鸣突然拉住他,似乎很犹豫:“一性买卖不行?”
韦一笑有点愣。
“我同意。”蔡一鸣叹了口气,苦笑著自己将眼睛上的毛巾拿掉,坐起来,搂住细身子,“你这个一本万利的家夥。”小白脸也勉强地笑笑:“如果是无本生意就更好了。”
“你……”蔡帅叔叔实在无语,瞧著心上人的细长眼,有些气愤,“我去把那个男人揍一顿。”
“……”
细身子抖了两下,用左脚踢开他:“臭死了,你昨天没洗澡?”左脚被一双大手钳住,蔡一鸣还是有些不相信:“那麽,我们现在是……”
细身子又抖了一下,红著脸吼道:“还不去洗澡?待会儿还要去医院──”蔡一鸣嘿嘿笑著直接把上衣脱掉,光著上身腻在小笑身边:“一起吧?”无视小笑凌厉的眼神,继续无辜地指著他的右脚,“你自己洗不是不方便麽?”
在路上买了外卖,小笑坐在新情人兼车夫旁边,有点不自在,蔡一鸣倒是厚脸皮乐地很,哼著歌,一边开车一边不断问:“晚上想吃什麽?明天去我那里麽?下放假是什麽时候?想去哪里玩?去冲浪吧,两个人一定很刺激……你在想什麽?怎麽不说话?笑笑?笑笑?……”
韦一笑红著脸,内心翻腾。一时失控居然答应跟这个大条男人一起。
“笑笑?”
“待会儿到了医院,你……别这麽……”小白脸犹豫,不知该如何措辞,蔡一鸣很快懂了,脸色一凛:“知道了,放心。”又转过头,神情无奈,“你不用这麽紧张,除了对你,我还算个有分寸的人。”
韦一笑有些讪讪,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连忙说:“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车子停下,细身子不敢动,开车的男人地叹息一声,搞得小笑有点不安。
“别总是为别人考虑,笑笑,也别以为你让我委屈了,我心甘情愿的,明白了麽?”蔡帅叔叔好看的脸很严肃,“我只想让你快乐一些。放轻松,对我轻松些不行麽?”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沈淡淡。
韦一笑的心一瞬间被棉糖塞得很满。
好看的男人专注地看著他。
“谢谢你。”
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小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但是你也别总象对女人一样对我,感觉……很怪。”
车子再开动。
小笑看到蔡一鸣额头的青筋冒了好几从刚才到现在都没再讲话,忍不住安慰道:“你又没跟男人交往过,所以也不算奇怪了。”蔡一鸣还是不讲话,到了医院,也一副受到很大打击的样子。
韦一笑看著,内心觉得很不忍。可是病房里有杨潇,朱妈妈,大宝爹和老娘,也不好专门跑到他身边耐心劝解。听韦妈说,大宝爹在凌晨的时候醒过一,韦妈高兴地跟他说了一会儿话。
小笑也很高兴,期待著韦大宝再睡醒,下一醒来,就会完全清醒了吧。
加护病房允许探视病人的时间比普通病房还短,护士一会儿就进来赶人了。小笑和韦妈自是不会走的,韦妈看著杨潇和朱妈妈:“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也没什麽要麻烦的了。”
杨潇不动声色地看向另一个男人,蔡一鸣优雅地站在窗口的地方,表情超脱,似乎这里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
只有小笑知道他是受伤了。
美丽的红发女人柔声问道:“鸣弟,一起走吧,家里都很想你。”细身子快速扫了一眼蔡一鸣,蔡一鸣正在看他,好看的嘴角礼貌地勾起来对朱妈妈:“不用了,你们先走。”缓缓走到小笑身边,站定。
杨潇的目光已经带著隐隐的敌意,蔡一鸣不看他,只是将大手轻轻地搭在窄肩膀上,神色大方。
护士已经耐不住先走了。屋里的气氛变得奇怪,韦妈还当大家都不愿意回去,心里又安慰又喜悦:“都走吧,留下我们娘俩就够了。”
杨潇回了一声,大踏步地走出门,朱妈妈定定地看著蔡一鸣,仍旧不走:“鸣弟,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小笑要走,被蔡一鸣拉住,“就在这里说吧。”
“你……”
出去了的男人又返回来,红头发女人芙蓉面涨红,搀著杨潇的手臂没有表情地走了。
韦一笑看了看蔡皮糖,蔡皮糖似乎没什麽大的情绪波动。小笑舒了口气,自从知道朱妈妈是他曾经最爱人的姐姐,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高大修长的男人走到韦妈旁边拉了椅子坐下:“阿姨,我还记著您答应过的照片呢。”
“当然当然。”韦妈乐呵呵,小笑放下其它狐疑地凑上去:“什麽照片?”
韦妈与蔡皮糖对视一眼,装作没听明白:“你说什麽?”
(睡觉去了借着酒劲写出来的眼睛已经成一条缝了)
六十三蔡帅叔叔笑着继续陪韦妈唠嗑,细身子站在后面,看着他侧脸的酒窝,真的很欠揍。
一个下午,都插不上什么话,小笑愣愣地走出去想取份报纸解闷,去了趟厕所,就听到拐角的咨询台几个女人在那里八卦。
“你说的是哪一个?高高的,还有两个酒窝?”
“你也看见了?!我觉得比苏医生还要帅,上他在走廊睡了一个晚上,小虞用手机偷拍了好几张……”
“那有什么,我还跟他说过话呢!”
“我觉得还是我们苏医生更帅一点,有一经过他办公室,我的天,你们肯定没见过,没戴眼镜的苏医生比金城武都不差……”
“一群没眼光的,当然是病房里的那个更帅了,看他穿的衣服就知道了,绝对不是一般人……要不是我早就看上我家那头猪,现在?!哼,便宜你们几个了……”
“……”
细身子抖,低着头从她们旁边走过,快步冲回加护病房,跟出来的蔡一鸣撞个满怀。蔡一鸣连忙扶住他,韦一笑看看后面,那几个女人还在唧唧喳喳,蔡一鸣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几个小护士,还有两个长得很不错。
好看的眼睛眯了一下。
细身子先一步进病房,韦妈眼睛半闭着歪在床边,似乎精神有些不济。小笑看了看蔡一鸣,蔡一鸣点点头,两人又一起出去。
蔡帅叔叔把小笑带到苏修一的办公室。
再有一会儿天就会黑了,高大修长的男人靠在窗口,夕阳的光芒照得他整个人竟不太似真的。韦一笑拿着报纸,一页一页翻开,胡乱看着,手突然被捉住。蔡一鸣看着他,似笑非笑。
由于光线,他的表情很模糊。
手上力道忽重,小笑没有防备,被一下拉近男人,蔡一鸣笑道:“今天晚上……去我家吧?”
小白脸局促着不开口,蔡一鸣也不讲话,只是握着白爪子,一下一下地揉捏。
门突然被打开,万年老寒脸没什么表情:“韦大宝醒了。”
细身子拉着蔡皮糖就跑,还没到病房就听见韦大宝笑地难听:“哭什么哭,我还活着呢。”小笑激动地一脚踢开门:“大宝!”扑上去就捏他英俊的老脸,韦大宝哎哟哟,小笑慌忙爬起来:“怎么了?哪里疼?”
被他娘扯过去揍,苏小医生没有表情地进来,示意小笑掀开被子,朝老韦脚底板按了几。韦大宝又哎哟哟,小笑紧张:“苏……医生,我爸他――”
苏修一很冷静:“明天搬回普通病房。”
“那他现在……?”
“饿的。”白大褂很没情绪地走了,韦妈很紧张:“饿的?现在能吃东西了么?不是说只能吃什么流质?”
韦一笑看韦大宝,韦大宝没好气:“肉,我只要肉。”
手忙脚乱忙了一通,小笑询问完医生伺候好大宝的胃,顺便把老娘也伺候睡着了。
医院里冷清清,小白脸突地一僵,急忙掏出手机。等了一会儿,挂上。再打,又等,又挂上。小心翼翼回病房将自己的外套拿出来,轻轻掩了门,小跑着出医院,刚想拦出租,细长眼意外地瞥到蔡一鸣银色跑车寥落地停在不远。
韦一笑的小心肝抖了两下。
车子还停在上午来的地方。那个笨蛋还没走。急匆匆冲回医院里面,想了一下,小笑迟疑地推开苏修一办公室的门。果然,蔡一鸣安静地躺在里面,灯还开着。
小笑摇摇他,床上的男人皱起好看的眉,翻了个身。韦一笑看看外面,也爬上去,跟他睡在一起。不甘心地踢了一脚,也只让他往里挪了挪。
新建立情人关系的第一天,就已经老夫老夫了。
小笑皱着眉,很快闭上眼。
尽管在睡眠中,身体流窜上来的热,也让小笑受不了地哼出声。
身上似乎有一双手在摸来摸去。这个想法立刻让小笑的细长眼张开,身上的男人停下动作:“醒了?”
“你……在做什么?”
发出的声音让自己惊了一下,粗闷的,还有点不耐。韦一笑刷地红了脸,忿忿地瞪过去,好看的蔡帅叔叔半笑着凑过来,亲住他:“难得你这么热情……”湿热的舌轻易截住里面的舌尖,辗转反侧,吸地小笑差点脑溢血。
韦一笑喘着推开他,细长眼亮晶晶,蔡一鸣耐不住又压过来,更加猛烈的啃咬。手上也逐渐控制不住力道,只听嘶一声,细身子忽然一凉又被一个烫地吓人的躯体包住。
“等……等一下……”
□熏腾的琥珀眸子,温柔地盯着他,小白脸红着:“这里是医院,你忘了?”
男人低下头继续舔他的锁骨。
“唔……”细脖子仰起,手不自觉地环上蔡一鸣的脖子,“等……等一下……”
蔡一鸣不管他仍旧卖力地调情,他的嘴沿着细身子的胸膛一路吻下去,轻巧地咬开牛仔裤扣,隔着内裤来回舔舐,粗涨的形状很快清晰出来,大手滑过腰际探进里面不轻不重地抵住前端:“到底要不要?”
细长眼颤抖着睁开,对上他恶意促狭的笑。
眼神激荡,视线似乎撞出了火。小笑哼一声,猛一翻身,半痴迷半故意地咬住蔡一鸣的喉结,一手按住他,一手摸进他的裤子里,那里已经半硬着。
轻轻拧了一把。就听到他陶醉地恩了一声,小笑勾起嘴角,看向他,蔡一鸣目光放浪,笑地邪魅,有种引人犯罪的性感。小笑被他□的眼神烧地全身颤抖,脖子被猛然拉低,眼对着眼,就是一个火辣辣的吻。
大手在细身子后背□而贪婪地游走,□地向下哗一下将牛仔裤和内裤一并扯到大腿,小笑被吻地浑身无力,后面被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大大地刺激了大脑神经,颤抖着按住轻轻揉捏自己臀部的大手,蔡一鸣压抑着喘息:“笑笑,现在喊停就太不人道了……”小白脸皱了皱,突然失声大叫,蔡一鸣按住他,一路舔着到他的命根子无犹豫地含住。
韦一笑完全疯了,下面被吞得那么,致命地快感一波波上涌,他闭上眼,猛地推开男人的头,主动翻身趴了下去。
蔡一鸣有些愣,细身子抖着维持难堪的姿势骂出来:“磨蹭什么!”羞涩地收声,火热滚烫的身体立刻压下来,粗大的□抵在后口,好看的男人被激地控制不了疯狂亲吻小笑的屁股,舌尖挤到褶皱里,来回地舔,小笑颤了颤:“够了!”纤细的身体激动地泛红,蔡一鸣却犹豫了。
小笑忿忿地扭头,男人凑上去吻住他:“会不会疼?”被踢了一脚,细身子抖着靠近他的粗大,一咬牙,猛地坐了下去。
两人同时叫出来。
红色的液体顺着入口下滑,蔡一鸣憋地辛苦,小笑眉紧紧纠着:“快动。”
□从缓慢立刻疯狂起来,小笑被压着,腰被托起,痛苦又快乐地承受一下又一下进攻。蔡一鸣已经完全失控了,忘情地□,狠狠地撞击最脆弱的内部,停不下来,内部的温度让他发狂,动作越来越激烈,似乎燃起熊熊大火,细身子被插地阵阵战栗,啊一声,先泻了。
强健的身体接住软下来的身子继续挺送了几下,才突地喷发在里面,小笑被热浊顶地又一激灵。温润的气息喷在耳边,两人相连着躺在一起,粗粗喘息。
小白脸红得跟水煮过一般,执拗地不肯回头。情动的声音贴着耳廓慢慢凑近:“你好棒。”暧昧的抚摩游走在臀部,在看到血迹时愣了一下,“笑笑,你流血了。”
韦一笑羞恼:“你给我出去!”
(俺可是厚道滴!给某由狼变异的熊宝贝迟到的生日礼物。。。。。。。。。。。。俺昨天也没偷懒!只是一不小心更了新坑偶只有一个脑袋加一双手)
六十四(上)
两人连著的地方发出清晰的一声,蔡一鸣有点失去冷静地将细身子按趴下,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
□时的快感还那麽清晰与强烈,现在白屁股里面又红又肿还有白红流出的地方却让人心脏无法遏制地收紧,手一碰到,韦一笑缩缩屁股,非常不自在。
小白脸埋在枕头里,□後的感觉怪怪的。
和所有之前的欢爱都不太一样。想著是蔡一鸣的家夥雄赳赳地闯进来掠夺一翻再走,脸居然感到烫。蔡一鸣抱住他,小心地避开後面,情绪很糟糕:“还痛?对不起,我没控制……”
痛是一定的,尤其是好久没做了。可小笑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比如,明明是两个还在不断探询慢慢摸索著靠近的人,一下子突破亲密的界限,就象本是很漫长的旅程提前加速甚至冲刺了,感觉……除了措手不及还有点冒险的兴奋。
韦一笑鼓起勇气翻过身,学著蔡一鸣的样子,也把手伸了过去。
这样就变成真正的拥抱。
蔡一鸣看著心上人略皱的眉头,心疼地凑过去。细长眼抬起来,对上好看的眼睛,几乎看不到底。
两条舌的纠缠,显然比真正的□更有感觉,吻著吻著,不知谁先用了力,将脖子往里送,手使劲环抱,□的胸膛轻轻地摩擦,两个人几乎是控制不住地亲了又亲。然後气喘吁吁地分开。
蔡一鸣看看地上丢下的衣服:“去我家吧,洗个澡,我帮你擦药。”韦一笑也看到地上的衣服,都是自己的,不禁有些脸红,想到这里是什麽地方,更觉得荒唐。年轻有力的男人跳下床,很快穿了衣服,拿被子给细身子裹上,手在半空停了半天,表情奇怪地盯著白屁股。
“怎麽了?”
“要不要叫医生去家里?”
小白脸没什麽所谓:“这是小伤,擦药就好了。”好看的男人似乎舒了口气,一直拧著的眉毛也松开,小心地扶住细身子,“上来。”
“……”
已经习惯了细身子别扭的性格,高大修长的男人弯腰将人拉到肩上,一咬牙背了起来。
毕竟是男人,比女人要重一些。小笑不愿意把头趴在宽厚的肩膀上,那样也太女气了。
进了电梯,後面的镜子让韦一笑不自在,跟蔡一鸣商量:“放我下来,我能动。”蔡一鸣扭过头,飞快地亲了一下,带著笑意不讲话。现在是大清早,旁边还有一个卖报纸的老太太。韦一笑吃惊地眼珠子快掉下来,小白脸直觉地往被筒缩,蔡一鸣仿佛没什麽知觉,嘴角翘著走出医院,开了车门将人尽量轻轻地放进去。
他每一个动作都那麽温柔,表情也温和高贵。
小笑看著他,发现男人温柔起来,比一个温柔的女子还要吸引人。
虽然他对待自己的方式,实在太类似恋爱中的男朋友对待女朋友。可是,也没什麽不好,毕竟温柔人人都能接受得了。
“饿不饿?早饭想吃什麽?”蔡一鸣开著车,不时往右边看看。
韦一笑看看时间:“随便买点什麽,反正待会儿还要回来。”
“在家休息吧,我来就可以了。”
“……”
“你……都受伤了,应该少动。”
“……”
开车的男人开始认真,严肃地看向小白脸:“我不会把你带回医院,你後面都肿了。”
小白脸刷一下红透,没好气:“那现在就停车,在医院也可以擦药。”
蔡一鸣看过来,小笑顶回去,相挣了十几秒,车子又开出一段距离。小笑急了:“停车,我回医院!”
“……”
“蔡一鸣,我爸才醒,我今天必须要看到他。”
“……”
韦一笑盯著男人,身上的被子有点往下掉。车子停下,蔡一鸣俯过来将他的被子裹紧一些,好笑:“你这样回去?”
韦一笑瞪他,好看的男人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这样吧,先去我家,休息一会儿,中午的时候再过来,而且伯父也可能会睡到那个时候,你说呢?”
“好吧。”小笑点点头,加上一句,“你当商人一定是好样的。”
“我就是商人。”男人优雅地笑著,将安全带给细身子系好,“要不要听音乐?”
小白脸反应不过来,讷讷:“你是商人?你不是……”
“恩?”
“你不是办幼儿园的?”
小笑看著男人好看的嘴角似乎难以忍受地上扬,有些忿忿。
“你以为我是……开幼稚园的?”
“……”
开车的男人不再讲话,只是笑得难以抑制。韦一笑从前没想过任何关於他的工作,家庭的事情。
可是……现在有些不一样了。自己对这个男人实在不怎麽了解这一点,让小笑不太舒服。
除了他叫蔡一鸣,家住平鼎园,有两个双胞胎小朋友,自己工作的幼稚园似乎是他名下的,其它一概不知。
这个人做什麽,家里还有那些人,有什麽朋友,都没见他提过,甚至连双亲都没提到过。一种失落混合著气馁的感受莫名地产生,小笑看著外面,觉得亏了。
自己的老底,自己的父母甚至是前任情人都被他摸了个透。可是,他呢?
年轻英俊多金的新情人,好心情地开著车:“中午要带饭去医院麽?伯父喜欢吃什麽?”
韦一笑看看他,终於问了:“蔡一鸣,你是做什麽的?我是说,既然你是商人,怎麽……商人不都很忙麽?”蔡一鸣疑惑地转头:“什麽意思?”
小白脸仔细地盯著他的脸研究了一会儿,放弃地靠在座位:“没什麽。”
(开学了写文的时间又少许多许多同时上网也无敌困难抱歉了这一章不够分量下补补补上)
6(下)、65、66
六十四(下)
中午的时候,细身子脸朝下趴在蔡一鸣的大床上。
蔡帅叔叔端着热水进来,坐到床边,伸手去褪小笑的睡裤,细身子连忙翻过去:“好多了,不疼了。”蔡一鸣不相信,细长眼眨了眨,按住他的大手扯开话题,“你每天都陪在医院,飞飞娇娇谁来照顾?”
这个问题早就想问了,只是一再地被事情拖住。
如今韦大宝也清醒了,还转回普通病房,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吧。小笑盘算着,也该回幼稚园上班了。
“有人带着。”高大修长的男人站起来一句话带过,又把细身子按住,“别动,我看看。”
这种温柔的强硬或者强硬的温柔,韦一笑逐渐变地没有一点抵抗力。红着脸任凭大手将睡裤扒下,那睡裤原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一拉就掉到大腿。
肿已经褪了许多,只是还红红的。小笑不吭声,屁股被摸来摸去,卧室门口突然有脚步声,小白脸看了下蔡一鸣,发现他也是有些惊讶。门打开的瞬间,蔡一鸣快速给白屁股拉上裤子。
进来的人和里面的人都有些怔。蔡一鸣站起来,礼貌中带着不悦:“什么事?”小笑看过去,跟朱妈妈的视线撞到一起,朱妈妈笑了一下:“帮小孩子拿些衣服,最近天气转凉。”
好看的男人立即带路,将女人领去飞飞娇娇的房间。
韦一笑头脑嗡嗡的,趴在那儿有些找不着北。
蔡一鸣再进来时,脸上隐约一层怒气。小笑坐起:“怎么了?”
好看的男人慢半拍地转过头:“怎么了?”
韦一笑不禁担忧,慢慢地站起来,也想下床,蔡帅叔叔连忙按住他。
外面高跟鞋走的声音,衬着卧室内的安静。气氛一下变很怪。
小笑认识的蔡一鸣向来是从容的。仅有几失态也大都因为自己。可现下床边的皮糖似乎在刻意隐忍什么。细身子挪到他身边:“飞飞娇娇――――”
“……”
“被她带着?”
蔡皮糖点点头。
小白脸惊愕:“为什么?”又觉自己反应过大,连忙补充,“哦,她也算是你的亲人,由亲人带着总比找个外人好些……”
蔡一鸣表情淡淡,摸摸小笑的脑袋,韦一笑干脆把白爪子也递给他,随他怎么揉。可那张好看的脸还是挂着牵强的笑容,琥珀的眸子有种说不出的……黯然。小笑的心被狠狠割了一下。
朱妈妈是蔡一鸣曾经最爱的女人的姐姐……
“想什么呢?”蔡帅叔叔拽着白爪子。
“你跟朱妈妈好象不那么亲近。”
蔡皮糖不说话,只是将白爪子捏地更紧。小笑建议:“反正大宝也好了,你可以把飞飞娇娇再接回来。”
“……”
小白脸讷讷,自己空乏的语言根本无法安慰到蔡一鸣。
蔡一鸣不知在想什么,眼神很空。过了一会儿,才发觉小笑望着他,笑了一下:“怎么了?”
小笑恩了一声,觉得不该隐瞒:“你以前喜欢的……人现在还――”还没说完,好看的男人就先点了头。
韦一笑只觉心底凉得厉害。
这段关系才开始到第二天,就已经如此伤人。小白脸变了又变,被蔡一鸣搂过去,象是极力安慰他:“对不起让你难受了,可是我无法骗你。也骗不了自己。”
细身子抖,蔡一鸣抱紧他,小笑推开男人,头被抬起来被迫与男人对视。蔡一鸣的眼睛好看地可以把人吸进去。
韦一笑嘿嘿:“去医院吧?”
高大结实的躯体一下将他压倒,温柔地亲他的嘴。细身子隐约觉得自己的感情已经不受控制,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脚踏进不知头的空间。
一方面受伤,喜欢自己的男人还对曾经的女人念念不忘,一方面放纵,明明可以喊停却又想孤注一掷地沦陷。
蔡一鸣抱着他,有些无奈:“笑笑,你太敏感了。”把胳膊伸到细脖子下,让他枕着,“我喜欢你跟过去……无关。你应该能明白,比如,你对杨潇。”
细身子立刻坐起来,出奇地情绪激动:“不一样,我跟他总有过去的一天,可是你跟她永远都过不去。”说完这句话倏地闭上嘴,头转到一边。
搂着他的男人愣了一下。
没想到看似温吞的人讲话这么一针见血。
韦一笑拨开他的手,不吭声坐偏些。这是他想了又想,极力说服自己,被这个男人一点点打动才终于开始的感情。
呼吸一口,小笑冷静:“我后天回去上班,你也不用到医院牺牲工作的时间了……还有,飞飞娇娇。”
“笑笑…………”
“你并没有错。”韦一笑想了一会儿,冒出一句,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错,对不起。”好看的皮糖粘上来,又痛苦又迷茫,“你别离开我,我现在心里……都是你。”
都是你和只有你差别不仅一点点。
细身子重新被蔡一鸣抱住,下意识地选择麻痹自己。蔡一鸣对他真的很好,而且在他最难过的日子,撑起一片不大却足够亮的天空。
白痴才会继续较真。活人永远比不上死人,死人最大这个道理小笑还是懂得的。
可是,心里隐隐的难受就象来不及按掉的闹钟每隔五分钟就会发作一。
“我要把飞飞娇娇要回来。”蔡帅叔叔下巴支在窄肩膀上,语气含怒:“说什么飞飞娇娇跟我不是亲的,妈的,四年前怎么不说这种话?”
“……?你什么意思?飞飞娇娇被朱妈妈抢走的?”
蔡一鸣摇头,手拢在小笑腰间,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不是朱妈妈,是小兰的母亲。”
这一刻,韦一笑觉得那个脆弱的在生日那天抱着自己说个不停的蔡一鸣又回来了。
暂时将自己的情绪放到一边,他看了下时间,真的不早了。在离开这里去医院的最后一秒,小笑忍不住问:“朱妈妈怎么会有你家的钥匙?”头被扯过去,嘴对嘴亲了一口。
蔡一鸣有些从怒气中恢复过来:“那是小兰以前的,明天我就把门换了,然后只做两把钥匙,你一把我一把。”无底洞一样的眼睛盯着细身子,“不要离开我。”
(准备明天的课去要早起早睡留言下回!!!)
六十五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细身子冲进电梯,蔡一鸣伸出手稍稍止住他的步伐:“走慢点。”小白脸微红,蔡一鸣又问:“真的不疼了?你别骗我。”
好看的眼是琥珀色的温柔。
小笑不吭声,出了电梯才有些犹豫地转向皮糖,蔡一鸣似乎很了解:“我不进去,在修一那里等你。”
小白脸点点,继续走路。
蔡一鸣两大步跟上,抓住他:“笑笑……”韦一笑回头,蔡一鸣抓著白爪子,磨了好一会儿,也没磨出一个字,韦一笑红著脸把手抽开:“回头再说吧。”
两人都有些讷讷,突然听到後面喊:“笑笑?”
韦一笑打了个颤,转过身,韦妈拿著一打报纸笑地开心:“你爸吵著要看报纸,说什麽怕赶不上时代的滚滚巨轮……,一醒来就没个正经,还是你去让他歇停歇停。”
小白脸反射性瞅了眼蔡皮糖,蔡一鸣神色如常地跟韦妈问好:“阿姨,伯父他身体好多了?”
“比头牛还壮。”韦妈忍不住拉著他,心下欢喜,“进去看看吧,现在护士也不怎麽管了,咱不怕人数超了。”
小笑一口气没舒完又差点被噎住。
韦妈将报纸全数塞进儿子手里,一边拉著好看的蔡帅叔叔:“小蔡这段日子也辛苦了,等出了院,阿姨请你到家里好好吃一顿。”
蔡一鸣的酒窝浅浅:“谢谢阿姨。”
细身子抖,飞快插进两人中间,推著亲娘往病房走:“妈,快点,我尿急。”一边给蔡帅叔叔使眼色,高大修长的男人似乎想笑,被小笑瞪才转身拐进苏小医生的办公室。
韦妈回头的时候蔡一鸣已经不见了,遂问儿子:“你那朋友呢?”小笑含糊含糊:“我也没看见。”直推她进病房。
韦大宝正坐在病床上,握著一把扑克,看到老婆儿子,嘴咧开。小笑坐到床边,韦大宝丢了扑克仔细审视小白脸,好大一会儿,语气意味长:“儿子,恋爱了?”
小白脸猛摇。被韦大宝捏住:“气色这麽好,有桃有桃,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韦妈也丢下手里东西,兴冲冲坐到细身子旁:“前几天就觉得象,可是一直没敢问。儿子,真有了?”
小笑看了眼大宝爹又看了眼老娘,心一横:“是有个喜欢的人。”被韦妈拿报纸砸了一下,韦大宝老脸乐开:“你小子。”
这一下,韦妈多年的期望终於有了盼头:“长什麽样?漂不漂亮?”
“……还行。”
“会做饭麽?是不是过日子的人?”
“……还行。”
韦妈急了,抓著儿子的手,用心良苦:“屁股大不大?”
韦一笑脸一红,韦大宝大著嗓门:“儿子,你喜欢人家,人家对你有没意思?”
韦妈一下反应过来,殷切地望著小白脸。
小笑嘿嘿,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小护士走进来要帮老韦量体温。细身子站起来出让位置,韦妈还揪住他不放:“什麽时候带回家瞧瞧?”
细身子抖。
“瞧什麽?”
杨潇提著一大兜吃的,跟美丽的朱妈妈刚到,听到了个话尾巴。红发女人若有所思,小笑笑容僵著:“没什麽。”杨潇和朱妈妈却已被韦妈神秘兮兮地拉过去,唧咕唧咕。
韦一笑大脑小脑都嗡嗡,不由自主瞥朱妈妈,朱妈妈正微笑著跟老公一起听韦妈激动。只听杨潇:“真的?”韦大宝乐呵:“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细身子站在视线中央,微微窘迫。
今天中午在蔡一鸣的床上……突然出现的朱妈妈……
韦一笑不相信她看不出来。
老韦继续追问:“儿子,人家对你到底有没意思的?”
病房的气氛悄悄地变化。韦一笑根本不想回答,只觉从朱妈妈那过来的目光太不寻常。
杨潇看不出什麽表情地站在那里,小笑低头看地,老韦有些失望地拿起报纸。韦妈还不死心,拉著儿子:“到底有没有的?”
“不知道。”
众人皆不出声。细身子嘿嘿:“我出去一下。”
大宝用报纸遮住老脸。
经过红发女人身边,小笑心里咯!!
朱妈妈周身散发的气场很凉。
小白脸对她也情绪复杂现在。一看见她就能条件反射地想起那块皮糖。皮糖的飞飞娇娇被最爱的女人的母亲抢走了。
虽然跟朱妈妈无关,小笑还是看到她就……低气压。
这中间显然有很多弯弯绕绕是小笑不知道的。蔡一鸣不讲,小笑也不问。可他下意识地觉得杨潇的老婆,美丽的朱妈妈是什麽都清楚的。
细身子已经快走到厕所,中途改向,敲苏小医生的办公室。
开门的居然是苏修一,小白脸讪讪,万年老寒脸朝里面喂了一声,蔡一鸣出来:“怎麽了?”看到细身子,笑眯眯:“这麽快就……?”苏小医生立刻走掉。
小笑看了看蔡皮糖,不出声地进屋,喝掉苏修一一大杯茶,才气顺:“蔡一鸣,我跟大宝招了。”
好看的男人一愣。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阿修罗蔡眉开眼笑,把门踢上,抱住细身子,韦一笑不动,眉头皱著,细长眼垂下被额发挡掉大半。
“出什麽事了?”
“……”
蔡一鸣学小笑的招牌嘿嘿,捏著白爪子,韦一笑刚要开口,门忽然被推开,朱妈妈镇静地进来,步履优雅,只是声音明显失去冷静:“鸣弟,你不能喜欢他!”
韦一笑作不出表情,连一向用来掩盖内心的嘿嘿都嘿不出来了。好看的男人眉毛挑起,太阳穴边青筋隐现。
“他是男人!鸣弟,你怎麽糊涂了?”
“如果你为了说这个,麻烦下进门前敲下门。”
“鸣弟,别错下去了,小兰呢?你把小兰放在哪里?”
(真的抱歉)
六十六“这不用你关心。”
细身子被松开,高大修长的男人神色冷峻地站起。朱妈妈芙蓉面扭曲,似乎在极力控制上涌的情绪。她看了小笑一眼,勉强镇定:“我们单独谈──”
“不用,”蔡一鸣打断她,语气克制,“你们打算把飞飞和娇娇留到什麽时候?”
“鸣弟,如果我能做主,我早就……”
“那就没什麽好谈了。”蔡一鸣没什麽表情,明显不愿多言。韦一笑还坐在椅子上,从头至尾很安静。好看的男人低下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美丽的女人似乎被蛰到,惊恐地往後退了一步。韦一笑被她的反应弄得一阵反胃。
想必她也是很反胃甚至作呕吧。
小笑看了看蔡一鸣,心想,这下你也知道了,人们是如何看待同性恋的。
当初……就因此瞒著父母,能不说的话就一辈子不要说好了。可是,後来想法逐渐改变,因为那个人,觉得还是要说出来的,别人的眼光不算什麽,关键是父母,他们两个的父母。
小白脸又偷偷看了眼蔡一鸣。
当初那个磐石一样的男人,坚定地要拉著他突破一切,居然戏剧性地结婚生子。难受之後想,这样也好,虽然心痛,却也再不用总想著面对父母的难以启齿。
现在站在身边这个温柔绅士的男人,微笑起来有一对浅浅的酒窝,好看幽的眼睛,无疑是优秀而美好的,对感情也……矢志不移,小笑忍不住出神,缺点?恩,半路出家这条算不算呢?
“鸣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朱妈妈拔高的音调让细身子回神。
“这也不用你关心。”
好看的男人开始不耐烦,韦一笑看著那个女人,感觉真的无法不复杂。
跟杨潇黄了,就是因为她,虽然还有别的原因。现在,她又要来阻止另一个男人陷入渊。
韦一笑皱著眉头,如果全世界的幸福都要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那……干脆拉个垫背的。白爪子不由自主扣上蔡一鸣的大手,红发朱妈妈立即被刺激到:“是他勾引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你那麽爱小兰────”
“够了!”
高大结实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握著白爪子冲她:“我不想再看到你。”
冷冷的,干脆又疏远,仍然没一句重话。
这就是蔡一鸣,再怎麽愤怒都一派君子。
朱妈妈却似乎被吓到。她愣愣地看著眼前双手交缠的两个男人,好大一会儿才恍惚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把我妹妹摆在什麽位置?你……还爱不爱她?”
蔡一鸣的嘴角抿著。只是将白爪子握得更紧。
朱妈妈不依不饶,甚至咄咄逼人:“蔡一鸣,我妹妹为什麽会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韦一笑只觉手被攥得很疼。
包著白爪子的手骨关节铮铮凸显,小笑听到蔡一鸣说:“我想先回家,可以麽?”声音明显轻柔许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对自己讲的。
小白脸很担忧地看著他。
但高大的背影没等回复就没有声息地出去了,连看都没看朱妈妈。也没再看他一眼。
红发女人怒视了一会儿,渐渐恢复优雅。屋子里只有细身子和她。眼看她也要走,小笑犹豫犹豫,还是问出口:“你妹妹怎麽死的?”
“病死的。”
小笑惊讶於她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回答自己,心里一时说不上什麽感觉。
“你觉得他爱你麽?”
她走到门口,沈默的眼眸似是悲伤疑惑,小笑老实:“那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一点点。”
“你呢?你爱他麽?”
韦一笑闪躲:“恩……这个跟你好象也没什麽大关系……”
“两个男人。”她笑了笑,“两个男人。”
跟大宝爹打了几回扑克,又吃了晚饭,细身子再没什麽情绪待在医院。
肉痛地了15块,到了蔡一鸣家门口。按门铃却没人来开。
等了一个多小时。
手机打过去无数。
小笑瞅了瞅窗户,黑洞洞的。走的时候他说回家,但这情形家里根本没人的。细身子抖,大秋天的,晚上凉得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看时间,马上快九点了。韦一笑咬牙在寒风中又战斗半小时,一双细腿抖地不成样子。
到现在都不回来,韦一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该不会出去买醉了?
立刻摇摇脑袋,那不是蔡一鸣。
那人看起来是谦谦君子,实际戴著好厚的面具,从不会主动摘下来给陌生人看。所以,到公共场合一杯杯将自己灌醉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那能去哪里?
细身子挣扎著在寒风中又站了一会儿,心想也可能是去苏修一家,或者其他什麽朋友家了。不知怎麽,这种想法让小笑难以有放下心的感觉,还有点不快。
受了伤的人,总想著寻求温暖。可是蔡一鸣宁愿独自难受也没找他,更或者去找了别的朋友。胡思乱想著,小笑就慢慢往外面走。耀眼的车灯没预兆地射过来,隐约看出开车的人情绪不怎麽稳定。
小笑停了脚步,往一边挪让出路段。车子缓慢地经过他身边,小白脸呆了一下,急忙掉头追上去。
车在刚才离开的门口停下。小笑跑过去,蔡一鸣已经下了车可以听到钥匙响动的声音。
高大的背影一闪就进了屋,关门的声音在小笑跑到之前响起。
韦一笑愣愣的。
正对他的蔡家门外台阶上有一只掉落的高跟皮鞋。红色的,跟又尖又细。
细身子呆呆地瞅著它,直觉地将它跟温柔好看的蔡一鸣连在一起。里面的灯一下亮了,小笑忙往旁边躲了躲,心中慌乱。即使是个呆子,也不会傻到相信这只是一只没有意义的高跟鞋。
可韦一笑还是无法相信。
透过门能听到劈里啪啦的声音,然後扑通一声,再然後就传来低低近乎呢喃的喘息。
一种被冰水从头泼到脚的冷冻得小笑喘不过气来。
重的窒息,胸口一阵一阵地疼。小白脸绷得死紧。心仿佛被拉成直线,再用力些就撑不住了。一刻也待不下去,可又惊又痛,连路都不怎麽会走。
想著里面发生什麽,胃就绞著,冷风吹在身上,想吐的欲望说来就来。
浅一脚重一脚撞到好几棵大树,还被路上的铁丝拌了一交。
直到坐上出租,心里都是恍惚的。
白白为他担心了。
一路上想了很多,实际上却什麽都想不起来。脑袋似乎是空的。
那对浅浅的酒窝,琥珀的眸子,情又温柔的声音。跟晚上带女人回家的男人,全然挂不上钩。
原来受伤後也可以这样解脱。细长眼垂下,想忽略胸口酸酸的感觉。
(朋友代发)
67、68(上)、68(下)
六十七车停下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钱包不见了。司机已经略微不耐烦,小笑讷讷:“师傅,我家就在上面,能不能上去……我的钱包丢了。”
司机眯着眼,似乎也在心里作了衡量,把细身子从头到脚看一遍,笑道:“那好吧。”
韦一笑赶紧下车,司机拦住他:“小伙子,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好歹留个抵押什么的。”小白脸讪讪,身份证什么的都跟钱包一起丢了。
司机指了指他的手机。
小笑慌忙把手机递上去。谁知那人笑着把机身上的玉扯下来,掂在手里:“就这个吧。”
细身子抖。
走出几步又折回来:“师傅,能不能换个东西抵?”
司机师傅看不清表情地瞅了瞅,突然脚踩油门,车子一下奔出老远。
靠!
细身子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抢了。
小白脸气地涨红,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倒霉滑稽的事情如此轻易地发生了。连车牌号都没来及看全。细身子又抖了好几下,终于作罢。想到警察都不会管的,混混沌沌地上楼,随便收拾一下,倒在床上。
消失了一会儿的悲伤感突然象冲破堤坝的洪水铺天盖地,胸口一忽一忽的疼,一比一猛烈。明天该怎么办?
细身子把自己包在被筒里,对快要到来的明天感到恐惧。
朦朦胧胧的思维,想的居然是些人情债。在梦中都象被施了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闭上的眼睛又张开。
今天之前受到过的蔡一鸣给的恩惠,象过电影一样从小笑的大脑闪过。
那个人对自己的好如今可以一笔勾销了。
可是那个人在大宝危急时刻帮的忙,却是重大的难以还得上的。要不是他请来了那么厉害的苏医生,韦大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或许一睡不醒也说不定。蔡一鸣真的帮了他一家,救了他的大宝爹。
那些每时每刻的陪伴守侯,温柔的包容,细心的支持就先忽略掉。还为他家做过好几天的饭……也忽略掉。
还有每天接他送他,关怀到微的体贴……韦一笑的心又开始隐隐地疼。
蔡一鸣就象几把轻柔的风,温暖地吹过,却留下的痕。细身子在被窝里难以入眠,苦思冥想几乎所有脑细胞都被浪费了,千回百转还是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等到天终于亮了,小笑坐起来,一夜无眠反倒没什么疲惫感觉。打开衣橱,决定今天就回幼稚园。小笑知道这样很孬种,可目前……他疲劳地希望另一个人主动。
园长见到他乐得不行,手一挥,又把细身子赶到苹果班。
走过香蕉班的时候,就听里面吵吵闹闹的,忍不住探进去扫了一眼,胖飞飞叫地震耳欲聋:“笑笑!”小短腿刷刷刷,小笑上前两步把他抱起来。小圆脸一个劲往窄肩膀上蹭,激动地嘴一张咬了一口。
韦一笑往小朋友中看,掰开蔡飞飞的胖脸:“娇娇呢?”
蔡飞飞有点委屈:“娇娇在家里,”扒住小笑老师的脖子,“她们不让她来。”
“为什么?那怎么让你来?”
“因为我听话,娇娇老哭,她们就不让。”
小笑放下他,牵着小胖手走进苹果班,推开门,里面的人站起来。
六寸白高跟似乎有些吃惊,走近了些:“你怎么来了?韦大宝好了?”小白脸点点,上去抱了她一下。把个中年妇女立刻搞成黄大闺女。
蔡飞飞也跟上去抱了一下,又返回去抱住小笑的大腿。
王芬芬一时无语。
小笑嘿嘿:“那个,谢谢你了,帮我照看这里。”
“……”
“大宝爹已经能吃能动了,你别担心。”
“……”
细身子环顾四周,小婴儿们有的睁着大大的眼睛,有的还困顿着。胖小子倏一下跑到三号床,熟练地拔掉果果的奶嘴,冲到桌边,把王芬芬泡到一半的奶倒进奶瓶,又冲回三号床:“起来,起来就有奶喝。”
“飞飞!”细身子抖,把奶瓶抢下来。再回头,王芬芬已经走了。
胖小子跳到小笑身上,似乎很苦恼:“笑笑,叔叔怎么一直都不来接我?”
韦一笑愣住,好一会儿才回答:“他很忙……飞飞,你现在家里的人对你们好不好?”
“不知道。”胖飞飞腻在他身上,歪着圆脑袋,上课铃声响了两遍,才恋恋不舍地抱住小笑吧唧一下,撒丫子跑了。
这一天过得很快,不仅要照看苹果班,小笑还主动帮香蕉班和梨班的小朋友分两餐。手机关的,韦一笑尽量不去关注,反而一心一意帮小朋友排凳子。
可是,本来就不多的工作再怎么慢慢干都很快就完成了。
剩下大片空白的时间。
一直到了下班,小笑买了快餐提到医院。心想,真见到的话一定要镇定。如果可以的话,就心平气和地问清楚。给自己鼓了气,按下楼层数。
经过苏修一办公室的时候,无缘无故地挺直了背。走过长长的白色走廊,也一直努力维持着平常的姿势。
生怕蔡一鸣就突然出现了。
神经绷紧一直走到病房里,还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身体突然就塌了下去。屋子里只有韦妈和大宝爹,他们见到细身子,有点责怪:“正说你呢,打了一天电话都不通,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韦一笑心头一跳,按下紧张:“怎么了么?我今天回去上班了。”
“还不是杨潇那小子,担心你呢。”
小白脸嘿嘿,压掉那一点点失望,把快餐铺到床头桌上,听韦妈唠叨:“后天你爸就出院了,选个日子把那些来看过你爸的人都请回家,好好吃一吃,聚一聚。”
“恩。”
“特别是那个小蔡还有苏医生,人家可帮了咱不少忙。”
“……”
“还有――喂,你这小孩,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小白脸又嘿嘿,搂住老娘,韦大宝抢过话头:“就是那个,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么?也一起请了,趁着热闹,甭管人家对你有没有意思,让我们也帮着看看。”看着细身子没什么反应,老韦当他害羞,跟韦妈对视而笑,拍着窄肩膀,“就这么定了。”
韦一笑迅速挪到快餐盒旁,吃掉整整一盒,才有了力气。又陪大宝耍了通嘴皮子,一家三口打了几把牌,细身子站起来:“我先回家了。”
安静地回到家,心里实在压抑,就在小区里晃了几圈。走到那个经常落叶积地的位置,前不久的记忆轰的冒出来。那个凉凉的夜晚,心如何提着,跑到这里接手机。几乎是自动自发的,就狠狠地向落叶堆踹一脚。
然后又觉后悔。树叶已经够可怜了。无根无家的,身不由己被风吹来吹去,生命也近终止。掏出手机,又觉得光秃秃的很奇怪,才突然想起那块玉被抢了。
那还是蔡一鸣送给他唯一的东西。
再回到家的时候,就直接开了机。未接来电好几个,短信息也有两条。
都是杨潇的。
韦一笑打起精神。把可恶的怅然若失感赶跑。
第二天也是这样安静又紧张地过去了。
到了第三天,韦一笑决定不再纠葛。做了坏事的人还要被牵挂,也太没有道理了。
(本来想更胡子的。。。。。。。临时换小笑出场。。。。。)
六十八(上)
想是这么想,工作起来也特别卖力,胸口一直上涌股股的热,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第一知道人生要有梦想和理想的热血时代。院长和王高跟把他叫到院长办,说准备推荐他参加省级的大赛,小白脸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加足了马力,上满了油,下一刻就要腾飞了腾飞了!细身子抖,下班的时候特意绕了一小段路去给韦大宝买报纸。大宝爹自从醒来就对报纸有了难以名说的狂热,管它是新闻经济还是生活小报只要是最新的,都要买到手看上一眼。
小笑在报摊前扫了扫,白爪子一伸:“这个,这个……呃……这个。”不经意地抬头,用夹子夹住的杂志在头顶一排,小白脸连带看过一遍,有些愣住,最显眼的那张封面上,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大腿上,小腿旁,脚边,手臂弯里,脖子上,头旁被不同女体裸露的部位包着,底下一行金字:年度最有魅力黄金单身汉。
小老板冲他笑笑将那本拿下,语气有些酸:“不同命哦……”又把杂志递给细身子,“要不要?”
小白脸一时间有些扭曲,连忙将报纸抱在怀里:“不,不要了。”斜斜地走出好几步。脑子甩甩,默念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身边突然停了一辆车,韦一笑一转头,苏小医生没个表情地撑着车门,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周围的大妈大婶都纷纷往那个方向瞅。
细身子走过去,有些疑惑:“苏……医生?”
“上来吧,正不知道去你家的路。”
“我家?”
苏修一点头,把细身子往车里推,一坐进去,韦一笑登时:“苏……医生。”
苏修一难得开起玩笑:“你喊的是哪个苏医生?”
小笑讪讪,夹在大苏小苏中间,尤其是左边,坐得象石雕一样的苏大医生,韦一笑头顶跳出几个大字:黄金单身汉………然后不同女人身体的部位自动自发地把他围住……
细身子抖,苏修一将他怀里的报纸拿走,一张一张地翻,小笑不明白:“你们要去我家?”
“恩。”看报纸的人头也不抬,“你妈说要好好感谢我们。”
韦一笑干脆不敢跟苏大医生讲话。
他就算对人与人之间的等级没什么概念,可能够上那种大杂志封面的人物,肯定跟他们这种平民有……极大的差距。老娘居然要把他们请回家,还是与其他的老邻居老朋友们一桌请,细身子又抖,苏修一看看外面:“还没到?”
“拐进那里就到了。”韦一笑嘿嘿。
苏修一看看他,突然从报纸底下拿出一个东西:“蔡一鸣让我给你。”万年老寒脸有些不爽,“把我们骗来了,自己倒说有事不能来。”
小白脸僵着,把钱包塞进口袋:“到了。”带着两人进了家,就把大宝爹和老娘叫出来。
大宝爹搂住窄肩膀对二苏笑眯眯:“欢迎欢迎,”又把细身子拖到角落,“你那个她呢?要不要老爸亲自去接……”韦一笑挣脱掉,脸上已经挂不住笑,报纸一扔飞快地走进自己屋。
门砰的关上,把客厅里的人都弄得愣了一下。苏修一和苏大医生被老韦推到沙发上赔笑:“这小孩太不懂事了……”然后跑到小笑房间,扭了一下把手,居然从里面锁死了。
韦一笑的声音平静地从门里传出来:“爸,你让我静一下,我没事。”
韦大宝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带商量的:“儿子,她不来也没什么,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等了好久,里面都没声音,老韦叹了口气去招呼客人。
直到开饭大家都坐上桌,老韦还没见儿子出来,干笑着:“这小孩也不知怎么了。”苏修一站起来:“我去看看。”
老韦看看韦妈,韦妈也有点尴尬:“也好……年轻人总是能说到一块的。”
万年老寒脸没什么表情地走了。
到了小笑那屋,手刚抬起来,门一下被打开,细身子看到他,愣了愣,急匆匆:“我出去一下。”白爪子还装作不经意地往身后藏。
苏修一点头,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你没事吧?”
小白脸讷讷,屋外门铃突然急切切地响起,韦妈站起来,细身子刷一下冲过去,经过客厅喊了句:“我去开。”
一出门,就被一双手钳上,狠狠地抱住了。温暖有力的气息一包围他,细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发抖。那双好看的眼睛,琥珀的眸子似乎都温柔地溢出水来,形状优美的唇忽然靠近,细长眼睁着,心底上涌的感情象汹涌的浪,猛力推搡间嘴就被捂了个结实。
强迫性的亲吻在一番死命抗拒后突然变得绵长而柔软。
唇舌的碰触似乎直到心底,交换的呼吸也象是带着彼此的生命进入到另外一人的心肺。细身子抖个不停,根本静不下来。好容易从蔡一鸣嘴上挣开,心中就好一阵眩晕。两人都有些气喘,小笑盯着他,脑子变成一团浆糊。
好看的男人也是望着细身子,似乎都有些痴了。
韦一笑抖着刚要开口,又被猛然抱紧,半张的嘴巴再一被堵上。
(这章分量不太够可是俺只能有那么一丁点的时间明天会赶下半章然后过了周四就会有多一点点时间鸟)
六十八(下)
这个吻比刚才那个要激烈好多,侵略性的舌扫过整个牙床,拂过牙龈,甚至连快到喉咙口的地带都没放过。抱着细身子的身体也似乎颤抖着,急切的都有些慌张。细身子挣扎,被猛地按到墙壁,后背一碰到墙,嘴上又温柔起来。
亲吻绵绵地仿佛没了尽头,就象是一种温柔的执著,想把人一寸一寸融化掉。
韦一笑觉得嘴都要肿了,心底的气也腾一下往上冒,细长眼盯住面前的男人,一瞬间居然愣了。那混合着温柔、宠溺和情的表情。曾经无数把他搞到脸红心跳,此时此刻却让人难受到不行。
身上的手越收越紧,细身子放弃挣扎直接用脚踹,身上松了一下,小笑一肘子过去,和高大的男人彻底分开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韦一笑刷一下将手中的钥匙拿出来,冷笑:“什么意思?把你家钥匙给我算什么?”蔡一鸣又想靠近,细身子将钥匙甩到他脚边,啪一声,好看的男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小白脸。
小白脸因为情绪过于激烈连呼吸都发出低低的声音,他盯着蔡一鸣,极力控制说话的温度:“算了,我们――”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高大修长的男人几乎用吼的,黑乎乎的楼梯道,两道压抑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清晰,虽然暗,两人却都能看到对方的脸。高大的身体动了一下,一点点走近细身子,小笑盯着他,尽量让自己平静。
“那是什么?蔡一鸣,我不仅长了眼睛,还有耳朵。”细身子又开始抖,自己都觉得白痴偏偏还想听他的借口,“你还有什么能辩解的?你敢说那个不是你?!”
韦一笑盯着他,直到表情渐渐凝重。沉默多一秒酸涩的感觉就重一分,蔡一鸣低着头,象做错事的小孩,两只手不安地搓着衣服,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承认:“是我。”
绷紧到极限的弦一下断得彻彻底底。
再没什么可以继续的理由了。韦一笑转身,被执拗地拽住。蔡一鸣就象做错事情的小孩,又害怕又惶恐的表情:“别走……”
他的手指紧紧地扣着白爪子,手心的汗粘粘腻腻,韦一笑只回头看了一眼,心就疼地比刚才还要厉害。
从来没见过从容优雅的蔡一鸣失措到这个地步。
小笑推开他,只用了轻轻的一下,蔡一鸣就慌忙松开手,退后一步:“我不碰你,你别走……”
韦一笑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副样子,任谁见了都会毫不怀疑这个男人对自己情根种难以自拔,甚至万劫不复无法回头。
“你又何必――”小白脸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这段只维持了不到8小时的恋爱,真是唏嘘感慨,“你既然放不下从前,又离不开女人,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神经有毛病,学人家做同性恋干什么……你这个人……需要温暖的话,朋友不也可以么?”
说到后面,自己也好象一下明白了,笑了笑,把自己也顺便嘲弄了一番。
如何就走着走着,生活里多了一个这样的家伙,象温暖的光,从什么时候,喜怒哀乐都不由自主了。
刚刚一直低着头的男人一副被捉到痛脚的样子,猛地抬头,一通猛摇:“不是的,笑笑,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他冲过来,使劲抱住细身子,翻来覆去说不是的不是的,小白脸无奈。
被这个家伙伤地不轻反过来还要去开解他。
细身子抖,一边叹息自己的伟大,一边稳住身上的皮糖:“我知道,你别再摇了。”
蔡一鸣踌躇地望着他。
琥珀的眸子蒙着一层惊恐。
小笑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同到来的两个认知象新鲜的青柠檬,都让他酸。
今天之前,还不知道自己竟然那么喜欢他,喜欢到酸甜苦辣都心不由己。可是也就在刚刚,也突然明白他也并没有真的那么喜欢自己。人跟人,在这个世界里,实在太微妙了。
甚至他义无返顾地要为了自己作一个GAY,都是风一吹就能给吹破的纸。
“笑笑,我以后不会了,真的,以后不会了。”看着小白脸连生气激动的表情都没了,反而一脸平静,好看的男人慌了,蛮横地抱住他,“你别想分手,”把刚才捡起来的钥匙死命往白爪子里塞,“你等我,我回来就跟你结婚,结婚,你要相信我。”
韦一笑苦笑,顺口打发:“等你?你要走去哪里?”
“笑笑,一年,不,半年,半年就好,你等我,你……”又把钥匙往小笑手里塞,急迫地说话都颠三倒四。
怎么那么可爱。
韦一笑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这个好看的优雅的高贵的执著的差点为了自己成为一名同性恋的……孩子。
明明还未搞清自己,就先一步不管不顾地跳进去,还满腔热情地拉着别人陪他一起跳。
细身子回抱他,等他情绪安静了,才再讲话:“这么说你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了?”
“一年,不,半年,笑笑你等我……”
“好,钥匙我先替你保管着。但是,我们分手吧。”身上的男人立刻激动起来,小笑凑过去,吻住他柔软的唇,浅浅的啄了一下。
琥珀的眸子立刻变成潭潭的湖。
“你心里爱的是你死去的未婚妻,你对女人也还是有感觉。你别说话,听我说完。……你……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但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其实是朋友,对好朋友的感觉,又想照顾又想包容……你想想,你人又温柔,对谁都和蔼,再加上我正好是个喜欢男人的……所以你也晕了是不是?你就算用脚趾头想……你好好一个男人,怎么会喜欢我呢?一时迷惑了不清醒了,是不是?”
韦一笑讲地很慢,故意用种很放松的口吻,淡淡的,就象在陈述一件事实。还挂着柔和的笑容的脸,尽力忽略自己心底的酸涩,把蔡一鸣往旁边推了推,两人并肩靠在墙上。
好看的蔡皮糖傻傻地望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嘴张成O型,被小笑照头敲了下:“真傻。”
他立马抓住白爪子,又怀疑又恍然,好半天,还是半个字都没憋出来。
小笑突然很有点想掉眼泪。
人跟人,真的太微妙了。
陷在里面的还是只有一个人,只是倒了个个。进去的那个被拔出来了,本来在外面的却真的泥足陷了。
脸上一热,一只手贴上来,声音温柔:“笑笑,你别哭,我……我会好好想想,我……觉得我……真的很喜欢你。”
韦一笑嘿嘿,推开他,又忽然一转身,把他压到墙上:“我再亲你一,就当大家扯平了。”
细长眼闭着,飞快地靠上去。
缠绵地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心情。胶着的时候,蔡皮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把小笑看了又看,无底洞般,韦一笑先松开,掂着钥匙,冲他挥挥手:“我进屋了。”
再亲下去,难保眼泪就不会变成拧开的水龙头,破坏形象不说,弄湿别人的衣服也不道德。
(半章的名义一章的分量偶厚道的现在是早晨四点,偶先睡觉,9点还得起来小组会议。。。。所以,留言还是押一下,虽然是不怎么礼貌。。。。。。)
69、7、71
六十九除去时不时突袭一的莫名心情,韦一笑过得很滋润,大宝爹整天乐呵呵地拉着他晨炼,韦妈也不甘平淡地加入光荣的街道委。只是,有时候心里会一下酸得厉害,一下又痛又甜,总是会折磨人好久。
但最重要的是,三口之家,终于圆满了。还有什么比双亲仍健,家庭和睦,不愁吃穿更幸福呢?
苹果班班导韦一笑,市立幼稚园头牌男老师,舞蹈大赛一等奖得主,使众多欧巴桑内心翻腾的――纤细秀丽无比男人的――小笑小白脸,的满足了。
短暂的秋日绕过手指间的缝华丽丽地溜了,就不知道有没有一并带走所有的愁。年轻的苹果班班导望着楼底下的停车位,身后传来一个老男人急吼吼的声音:“我的宝贝,我的宝贝怎么都不见了?”
细身子回头,细长眼略去一闪而过的情绪。已经开始发福的中年老男人头埋在电脑下面的杂物堆中,硕大的屁股撅起来。
“啊!都被妈拿去充公了。”
“什么?!”韦大宝拔出头,一副被雷击中的落魄样,仍旧不可相信,“她……她都拿走了?一张都没剩?”
小白脸笑笑:“街道委扫黄月,妈说她必须得大义灭亲,以身作则――――”顿了顿,摸摸老韦的脑袋,“才能让其她人唯她马首是瞻。别气了,下回有好的,我直接从网上给你下了,那才会永久的安全。”
韦大宝想了想,突然抱住细身子:“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儿子,对门家三儿子的新媳妇儿的中学同学,有没有兴趣见见?”
韦一笑摇摇头:“我还不想结婚。”
韦大宝奇怪地盯着他。
小笑嘿嘿,拿着本幼儿体操出去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可能是两个,也可能是三个星期。小笑记不清了。蔡飞飞也从幼稚园消失了,只有每天两溜黄鼻涕的朱方方同学依然坐着小轿车坚持来。
无奈之下,细身子只能用果果解闷。
这天他又拿奶瓶逗果果:“起来,起来就有奶喝。”怎么有点耳熟?
天才果果抖着小白腿摇摇晃晃,小笑嘿嘿:“叫,叫了就给你。”
“韦老师……”
韦一笑大吃一惊。
惊完之后觉得不对,一转头,门口藏着一个小身子,朱方方小脸露一半:“韦老师……”小笑走过去,招招手:“怎么了,方方?”
风流倜傥的方方同学仍旧躲在门后头,眨巴眨巴眼,小笑老师亲自把他抱到身上,朱方方很害羞,两只手蹭来蹭去,小笑又把他放到椅子上:“方方,老师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蔡飞飞和蔡娇娇你最近见过么?”
“没有。娇娇早就走了。”朱方方下意识地忽略掉蔡飞飞。
“哦,那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么?”
朱方方摇摇脑袋,一副很悲痛的样子,细身子抖,按耐内心的紧张,就听到一句:“他们……拿走了我所有的变形金刚!哇――――啊……啊……”
小笑只想知道飞飞娇娇为什么不来幼稚园了。
这跟那个人无关,他就是单纯地想了解。于是,细身子迈着细长腿到园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
“进来。”
小笑一抬眼,就看见了朱妈妈。园长朝他微笑,鼓励似的:“什么事儿,小韦老师?”
韦一笑摇头,正在想怎么编个理由出来,朱妈妈就站起来跟园长道别。小笑看着她款款走至门口,突然想起:“等一下!”
美丽的女人转头,小笑走上去:“能不能到苹果班一下,我有事情要说。”
“跟我说?”
小白脸点点。两人一同回到苹果班,小笑搜索着肚子里的话,红发女人看着他,语气平淡:“什么事?”细身子连忙给她拉凳子:“坐一下,我有东西还给你。”
半分钟后,亮晶晶的钻石被交还朱妈妈手里。朱妈妈似乎立刻变得激动,握着钻石,眼神都变了,小笑诚恳地道歉:“这么久才还给你,本来以为丢了。后来找到了,可是我爸又……住院了。总之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原谅?原谅我妹妹妹夫的第三者偷走了他们的定情信物?”
细身子一下僵直。
朱妈妈愤怒地望着他,小白脸看向旁边,好一会儿才说:“不是偷,也不是第三者。”
气氛直接冷到底。
朱妈妈无限悲愤地望着他,他也不回避地望回去。望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什么生气。摇摇头,把话说死:“钻石也还你了,人也还了,你走吧。”
红发女人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
她拿着皮包,似乎想丢,小笑冷冷地看着,心底浮出一双琥珀的眸子,一对的酒窝,有点想笑:“你这么讨厌我,是因为我让蔡一鸣背叛了你妹妹,还是因为我是个男人?”
朱妈妈如翦瞳孔微微扩张。
“看来两种都有。”
“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有多恶心。”女人重新坐下,“原来男人也会抢男人,真是让我开眼。”
韦一笑不讲话。
“抢别人的东西就这么舒服?你还是个男人?这么不要脸地往蔡一鸣身上贴!”
“请你讲话尊重点――”
“尊重?你这种人还想要尊重?抢走我妹妹的男人,还抢走她的孩子!你凭什么这么逍遥自在,让别人伤心难受?你凭什么?!”
韦一笑瞪着她,尽量不让自己骂出来。
“蔡一鸣爱你哪里?你凭什么让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他对不起我妹妹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蔡一鸣爱他爱到死去活来?小笑低下头。
曾经也差点这样以为了,虽然不至于死去活来,起码是算而真的。
于是有了一时冲动开始的爱情,然后因为另一个人的冲动而结束。
细身子微微颤抖,闭紧嘴巴。
美丽雍容的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艳丽的脸抑制不住地发红,依然姣好的身体微微起伏着,由于气愤而呼吸不畅。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朱妈妈腾一下站起来,似乎连多跟这人多待一秒都是耻辱,细身子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还是问了出来:“飞飞娇娇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朱妈妈又怒又笑,美丽的眼睛盯着细身子,“蔡一鸣没告诉你么?”
小白脸微愕。
明明他连提都没提到那个人。
“你想拿这个嘲笑我们朱家,也不先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红发女人昂着高贵的头颅,似乎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结婚?是你当老公还是蔡一鸣?”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笑索性不再管什么女人不女人,刚张开口,第一个你还没骂出去,朱妈妈已经气冲冲地走了。
好容易过了一个多月平静的日子。
却因为今天鸡飞狗跳,让小笑情绪转了又转,起伏再起伏。
没有谁是石头做的。
不是石头做的小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由于洗澡造成手机显示一串未接来电。
隔天下午,有一个骑着摩托的小伙,被老李拦在幼稚园外,代替苹果班班导收了一束火辣辣的玫瑰。
当老李捧着玫瑰到小笑面前,小笑只看了卡片上的第一行,细身子就抖,这种感觉好比撞到了狗屎,只不过是砣甜狗屎。
卡片上面写着:亲爱的,我每天想你千万,每晚都想你想得难以入眠,孤单的夜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凄凄……………………
直到卡片最底下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肉麻无比的话语,韦一笑把扔给老李,恶声恶气:“给错人了。”
小白脸都绿了。
老李挠挠头,把卡片翻到背面,拍了一下大腿:“果然错了,这送人叫:两个孩子的爹,明显是送给老婆的嘛。”
(我我没时间啊没时间原谅我)
七十生活就象被牛拉着,一点一点地脱离计划的轨道。
尽管小白脸绿了又白,白了又绿,每日一束火辣辣的玫瑰仍旧雷打不动。细身子开始还抖两抖。
后来干脆把分给幼稚园的女老师们,连做饭的大婶也激动地收到了好几好几朵。
一群女人八卦起来什么温柔劲儿都没了。渐渐的,只要门口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就有人自动自觉出来代领,反正韦老师也是不要的。
“韦老师,周末有没有空?”
小笑点点头,小琳老师被众人推出来:“啊……是这样的,大家想一起聚聚,就是吃吃饭唱唱歌,你会不会来?”
“定在哪里?”小白脸微笑,众人欢呼一声,梨班的小王老师雀跃:“定了再通知你,说好了啊,可不准反悔。还有,到时每人都得带一个伴,这是规矩。”
当下就有姑娘苦了脸。
温柔的小琳连忙问:“必须得是异性么?”
“当然,不然一群女人在一起做什么?对不对,小韦老师?”
韦一笑有点愣:“那我要带女伴么?”
小王老师摇摇头又点点头:“只能带那个暗恋你成天送的女伴!”众女人立刻又惊又羞地尖叫,细身子抖,“不管了,这么多人证,你可别想赖帐。周六晚上七点,地点再通知你。”
话音刚落,就听见老李在门口叫:“小笑,又来快递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细身子往外一推:“去去去,今天我们就不剥削你了,自己去收吧。”
韦一笑嘿嘿笑了下,一到外面就对那快递小伙说:“如果不想收东西,可以原路退回去么?”
原以为不作回应的话,总会有让那人放弃的一天。已经两个月多月了,六七十天,不仅从未间断,还开始连带送其它东西。韦一笑不是个女人,可每天每天的,再坚硬的心也总会有点磨损。
蔡一鸣的耐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很多。
快递小伙跨在摩托上,有点疑惑:“原则上是可以的……”
“那就麻烦退回去,以后再送也这样做,谢谢。”
摩托小伙挠挠头,露出一口白牙:“韦先生,寄回去的费用是您付还是……?”
细身子抖,咬牙切齿:“我付。”
摔过一个大大的跟头,实在不想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虽然,代价是巨大的。这种当日到的特快是很费银子的,小笑肉痛地摸摸荷包,才几天就瘪掉大半。
周六说到就到,细身子在家里陪老韦下象棋,就接到电话,晚上七点在“森林”聚。韦大宝早就等不及了,催促小笑去洗澡,又兴奋地拿出香水往细身子上喷三大下。韦一笑换好衣服再到客厅,就发现一张万年老寒脸。大宝爹乐呵呵:“担心你紧张,就喊了小苏,原来想叫小潇,可人家老婆还怀孕…………”
小白脸腾一下红了:“爸!”
“去吧,哎,小苏你帮着照看点,这小子从小就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来往……”
细身子狂抖,被打包扔到外面,苏小医生盯着他,眼镜片后的目光寻味:“你打算交女朋友?”
小白脸僵了僵,不自在地下楼梯,尽量不跟他视线接触:“是吧。”
“你知道小兰姐的事情么?”
从小笑家到“森林”的车程很短,可是小兰的故事更是短,苏修一只用了三句话就讲完了。小白脸却一直一直发青。
“到了。”万年老寒脸伸手要打开车门,被小笑拽住问了一个问题:“那个男人后来怎么了?”
万年老寒脸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细身子抖:“警察杀的?”
万年老寒脸摇摇:“下车吧。”
韦一笑突然心情很混乱,大脑控制不了地乱猜,走着走着居然撞到另一辆停好的车上。苏修一连忙拉住他,小白脸微红:“啊,没看见。”两人走出停车的地方,快进入酒吧时,韦一笑忍不住了:“苏――”
“喊我修一吧。”
“恩。……该不会是蔡一鸣把那人――――?”细身子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修一好笑:“你觉得呢?”
细长眼闪烁,目光游移,其实小笑心里想的是,就算蔡一鸣是杀人凶手也不奇怪,他那么爱小兰,一气之下完全有可能。就象自己,如果知道有人欺负了蔡一鸣,一定会冲上去干架。
只是他没想到,蔡一鸣心心念念忘不掉的人,故事原来是这样的。他为刚听到的故事感到悲伤,全身都克制不住地战栗。
他不想承认自己在为蔡一鸣难受,可那些感同身受的反应实在骗不了人。
蔡一鸣的未婚妻被她姐姐的丈夫□,还有了孩子,因为长期忧郁压抑活活病死。
韦一笑的第一反应不是这个女人多么可怜,不是那个男人多么禽兽,却都在想蔡一鸣当时的心情。同一时间接受爱人死去和事实真相的那一刻,那个人该是怎样的悲愤交加,痛不欲生。光是想象一下,小心肝就拔凉拔凉,难受的感觉跟缺氧无二。
小笑觉得这样死掉太不值了,毕竟还有那么爱你的人,为什么要选择死呢?
小白脸看向苏修一,苏修一正在打电话。等他打完了,小笑问:“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什么?”
“为什么要选择死亡,不是还有蔡一鸣么?”
万年老寒脸没什么表情:“我想为了她姐姐,她才会忍那么久。”
“朱……”
“恩,可能有了孩子感觉更对不起蔡一鸣吧,我也不知道,别问我。”
细身子在酒吧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苏修一看看他:“还要进去么?”
小白脸点点。
他已经不能再想蔡一鸣了,他已经决定了要找个女朋友。
所以不能再为那个人耗心神了。
他定了定神,走进里面,一大桌人已经坐在那里,男男女女都跟平日不太一样。小白脸扫了一圈,才勉为其难地认出哪个是小王老师,哪个是小琳。大家伙儿一看到他就叫起来:“这边!这边!”
冷酷的苏小医生加上清秀的小笑,众女人直喊:“帅哥坐中间!大家让让,快点!”完全把要求小笑带女伴的事情忘记了。
韦一笑舒一大口气,打起精神笑着跟大家介绍:“这是我朋友苏修一。”
当下就有大胆的女生挤过来,把万年老寒脸拉过去,小笑也凑热闹推了一把,苏修一转过老寒脸很轻地哼一声,小白脸作无辜状,苏修一拉住他:“我只跟他坐一起。”众女人不乐意,几个男的劝道:“兄弟感情再好也得照顾下女士的感受,来来,小韦老师坐这边,你的帅哥朋友坐小琳旁边。”
韦一笑看了看万年老寒脸,万年老寒脸又哼,说了句:“要不是为了……”终是遵照安排坐下。
韦一笑的眼皮子跳了好几下。
要不是为了什么?他有种不妙的预感,但很快就被小王老师男朋友的笑话引进聚会的气氛。
大家说着乐着,本来不熟的也互相开起玩笑。除了苏修一,所有人都很HIGH。韦一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苏修一显然是对这种间接配对的活动不感冒的那类人。
细身子想过去跟他说说话,谁知小王老师高喊:“游戏时间到!”
所有人都噢噢喔,小白脸不明白,身边的女生好心给他解释就是摸骰子,摸到一定数字的人可以提出换座位的要求,换到你想坐的人身边。大家面前都摆了一个摇盅,小王叫:“开始!”
每个人都在卖力地摇,还有几个男的在摇之前让旁边的女生吹了口“仙气”。韦一笑思索着,等下如果自己摇到那个数字,就要求坐到苏修一旁边……“摇到5的请站起来!”
唰一下站起三个人。
两个男的很快选好了目标,坐到心仪的女孩旁边。就剩下最后一个女的,那女的手一指,声音羞涩:“坐那里。”
小笑立刻感到大家的视线都聚到自己身上,一抬头,原来刚才站起来的是小琳,他有些高兴地往旁边挪了挪,众人嗷嗷,小琳低着头坐过来。淡淡的香气传进小笑的鼻子,小琳举起酒,他也举起酒,两人碰一碰,喝了下去。小白脸嘿嘿:“刚来的时候差点没认出你。”
小琳似乎很兴奋:“你一进来就找我了?”
新一轮开始。
“打扰各位,我可以加入么?我朋友也在你们里面。”
周围一下静了。韦一笑连头都没敢转过去。
这个声音,温柔的,优雅的。
“哪个是你朋友?”
细身子骤然绷紧,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动静。悄悄抬起头,就霍地震了一下。果然是他,两人隔那么远却几乎完全对视,那对琥珀的眼睛如同潭潭的湖,小心脏咯噔一下,小白脸飞快转回去,就听那道温柔的嗓音说:“那个戴眼镜的是我朋友。”
小王老师大喊:“欢迎!今天是怎么了,一下来了这么多帅哥,快进来,帅哥,你身边的美女也一起加入么?”
细身子又一下僵住。
他偷偷地从众人的头中间往那个方向看看,蔡一鸣一身休闲西服,英俊不凡。身边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拉着他,似乎有些不情愿。
韦一笑极力控制好表情,不让自己显得太奇怪。他告诉自己,连自己都打算找女人了,蔡一鸣有女人更是无比正常。但是他为什么还要一直送送东西扰乱自己的生活?
小琳倒在一旁奇怪:“这不是蔡先生么,飞飞娇娇的叔叔,韦老师,你不也跟他认识的?”
细身子嘿嘿,拿起酒杯。
没想到快四个月未见,一见就是这种场面。
蔡一鸣身边的女人似乎不太乐意加入,拉住蔡一鸣的手臂轻轻地撒娇。小笑不想听,无奈耳朵自动竖起来。蔡一鸣说的话一字不漏进了他的耳朵,他说那你先回去,我留下。
不知怎么听到这些心里会感到高兴。
小笑往前看了一眼,苏修一正嘴角勾着看过来,韦一笑立马有被看穿的感觉,脸不自觉地发烫。
“我送她回家吧。”万年老寒脸站起来。
众女人立刻叹息,好容易来了位帅哥又要走了。
蔡一鸣点点头,把女人交给苏小医生。小王老师又开始发挥领袖的魅力:“新来的帅哥,给你一优先选择的机会,这里所有人坐的位置,有你想坐的,都可以无条件与他交换。1、2、3,请选择――”
韦一笑再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觉得这样很自作多情。可是仍然微微绷直身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那我坐那边吧。”
然后就是有人起身,有人坐下的声音。
直到新一轮开始的声音又响起,韦一笑才悄悄地吐了口气。
蔡一鸣没点他旁边的位置,反而选了离他最远的角落。小心肝安下来的同时还有些小小的失望。
韦一笑直接忽略自己不恰当的情绪。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地如同很久没见的朋友,大方,潇洒。
可是他就是心中惴惴的,象揣了兔子。
想到以前被追求的时候,小笑都挺自然的,四个月没见,还是已分手的状态。怎么见到了,反而又紧张又辛酸。
(一直忙着写报告为演讲准备抱歉所以这一章量很足弥补一下至于留言,俺只剩三个小时睡眠。。。。。。回了就不用睡了。。。。所以,为了下有机会回。。。。俺先睡去。。。)
七十一小琳已经喝地有些醉意,却仍旧敏感地察觉出身边的人似乎在心绪不平,她体贴地将自己那份水果沙拉推到小笑前面:“吃点水果冲冲酒吧。”小白脸转过来:“恩?”
“不舒服么?看你怪怪的。”
小琳是个温柔懂事的好女孩,这么想着,韦一笑丢了大半的魂一下被拉回来。没错,他是来社交的,目的就是找一个合适当老婆的女人,然后娶回家跟大宝爹和老妈和和睦睦过一辈子。
蔡一鸣什么的,随风也好随波也罢,总之是万分之万的过去式了。
小笑笨拙地挖了一勺巧克力球,还没开口脸就先热了,他从来没追过女孩子:“小琳,要不要尝尝……”
“我选她。”
细身子抖,忍住想扭头看的念头,执著地捧着勺子,众人却笑开了,有嫉妒有取笑,大家都很乐,连小琳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小白脸还在努力调整表情,就听到耳边:“麻烦挪一个位置。”
细身子没动,倒是小琳好意帮着解释:“他心情不太好,你坐我右边可以么?”
“当然可以。”
高大修长的男人很绅士地等大家都挪好了,才优雅地坐下。这下,他就跟小笑只隔着一个小琳了。
细身子抖,他又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蔡一鸣想做什么。经过一开始的惊讶,现在用脚趾甲都猜得到在这里碰见绝对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巧合。何况苏修一又是那个人的好朋友。
游戏又开始了,小笑死命地摇,希望能摇中数字,选个远一点的位置坐过去。
“摇到3的请出列!”
小白脸沮丧,颓唐地伸出白爪子想把刚才挖的巧克力球放进自己嘴里,哪知摸了个空。他的视线悄悄扫往旁边,就发现那双好看的手中握的正是沾着巧克力汁的勺子。蔡一鸣也发现了他,好看的酒窝露出来似乎有些歉意:“我的勺子落在原来的位置了,你要用?”
细身子抖,眼睁睁看着他又把那勺子舔了一遍,僵笑着:“不用,你用吧。”
蔡一鸣愣了下,然后伸手招来一个侍者:“多要一个新的勺子,谢谢。”等勺子来了,把它放到小笑前面:“用吧,”又说,“对不起没想周到就用了你的勺子。”
“没……没关系。”
“有关系,你连我送的东西都让人退回了……,被我碰过的肯定更不想要了。”
小白脸下意识地往小琳方向看,蔡帅叔叔苦笑了下,琥珀的眼睛的:“你放心,她去洗手间了。”顿了顿,又问细身子,“听说你要找女朋友了?”
韦一笑垂下头,又觉得自己没欠他什么,就抬起头照实说:“恩,我想还是尽快结婚吧,我也不小了。”这句话一出去,心就突然酸一点。
“两个月?”
“…………?也没那么……”
“两个月之内不结,我就还有机会。”
“…………”
小笑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弄明白蔡一鸣话里的意思。
不是他变笨了,而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会迟钝一些。这也是今天才发现的。
一时之间想不出怎么表达,注意力都被扯到那“两个月”上了,一转头,望见小琳跟另一个女生正从酒吧那头往这边走。
小笑这才注意到小琳今晚穿得很辣,短短的裙子,膝盖上面露出一大截被黑色网眼包住的腿,走路的时候裙摆也跟着动,很是诱人。她腿的线条很美,柔和的,即便穿成那样也不让人觉得低俗。
蔡帅叔叔也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在小笑站起来之前先一步拦住他:“你别动,我去。”
韦一笑一把推开身上的手,小白脸都急红了,还没跑到那边就先吼开:“你们干什么?快住手!”
那群人显然都喝茫了,有一个几乎把手放到小琳的胸上,几个不清醒的男人将小琳两个围住,满嘴胡话:“走啊,跟哥哥们走,保证让你们都满足到爽……”
小琳又羞又惊,本能地一巴掌甩过去,被那个笑得恶心的男人接住还顺势在手里摸起来,韦一笑冲进去的时候,小琳已经被人扯进怀里手不规矩了。
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去见义勇为,就连在酒吧里工作的人都没动一动。
细身子唰一把拉过小琳和另一个女的,把她们拦在身后:“别碰她,滚远点!”
刚才还摸小琳的醉鬼眼睛眯着,拳头就挥过来了:“妈的,管老子的闲事,没看见哥哥正爽?”
小琳紧张地拉着小笑的衣服角,韦一笑刚想转头说让她们先跑,肚子就狠狠地挨了一拳。小白脸痛苦地扭曲,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即刻拔高,小笑想推开她们冷不防小腿肚又被人用鞋尖顶住戳了好几下,整个人一下撑不住霍地跪在地上,几个醉鬼似乎酒兴给打出来了,居然集体围着细身子,其中一个又要上前踹一脚,就听见有人冷冷地说:“再碰他一下,我会让你们全都没好下场。”
韦一笑震了震。
蔡一鸣看着他们,好看的脸严肃地有些吓人。
细身子挣扎着要站起来,又被人踹了一脚。
“老子就踹了又怎样?”
酒瓶砸到身体又落在地上碎开的声音砰一下吓住所有人。
韦一笑扭头就看到地上的血迹,心砰砰跳,蔡一鸣正用脚踩着那个男人的头,那人也不知怎么就被按到了地上,半个烂酒瓶躺在他身边,蔡一鸣另一只脚朝男人肚子狠狠踢了好几下,才猛然停住,他转身的时候,细长眼一下瞪大。
红色的液体顺着蔡一鸣的手臂缓缓向下,浅色衬衫被染了一片。
其他几名醉鬼嗷嗷叫着一哄而上,中间高大修长的男人闪躲的姿势很敏捷优雅,象一头躲避又随时准备进攻的豹子,一时间居然谁都没占着便宜。
韦一笑盯着蔡一鸣受伤的胳膊挪不开眼。
他现在不能上去帮蔡一鸣,打架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得等到那几个醉鬼出现漏洞的时候,忽然冲进去来个措手不及。可是突然,就见蔡一鸣往后一退,小白脸立刻绿了,几个男人也以为逮到了机会,一呼啦全压上去,谁知还没碰到人就被另一群冲进来的人制住了。
“操,搬救兵!”
几个醉鬼彻底清醒,脸色非常不好地骂骂咧咧,蔡一鸣不说话,新来的人中有个领头的走到他跟前好象说了什么,好看的脸微笑着:“不用了。”那群人就带着几个醉鬼先行离开。
高大修长的男人自己按住流血的手臂,慢慢地走出人群。
“小心!”
话音还未落,但已经迟了,那个刚才被蔡一鸣睬到地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还将一个酒瓶径直砸向蔡一鸣的肩膀。就他没有被抓走,韦一笑疯一样冲过去,被蔡一鸣按住,蔡一鸣的眉头皱好:“别管他,我不怎么疼的。”肩膀却哗啦啦一大片红,当下就又有人进来把那个漏网之鱼也拽走了。
周围已经围了一大拨人,细身子抖,突然想起什么,上去就搜蔡一鸣的身。好看的男人嘴唇都发青了,还笑眯眯:“干什么?这么想我?”
“手机给我!”
蔡一鸣指指口袋,小笑慌乱地掏出来,按了又按,终于找到苏修一的号码,刚要拨过去却被一只手按住,小白脸完全失去冷静,看着那人身上血一直往外流:“干什么?我要打给苏修一,他是医生!”
“好。”
“那还不松手?”
“我真的很想你,一直想,你有没有想我?”
“你疯了!”
“我没有弄混感情,我对你一直都很认真,你相信我么?”
韦一笑瞪着这混蛋,一把甩开他,按下拨号键的白爪子抖个不停:“喂,苏修一么?蔡一鸣受伤了,你快来…………”
(朋友代发实在爬不上去)
72(上)、72(下)、73(上)
七十二(上)
带着受伤的蔡一鸣赶到医院,万年老寒脸彻底结冰,难得的比平时话多出许多:“到底怎么回事?!算了!我也不想知道。蔡一鸣,你还嫌麻烦不够多?”
蔡一鸣却死死地抓着白爪子,人被推在小车上从手臂到肩膀都缠着白纱带,还能讲笑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好看的眼睛瞅着细身子,一直到指定的病房里,被扶着躺上床还拉着小笑不松手。
其实可以不用住在医院的,虽然伤得严重,但只要把玻璃茬子取干净包扎好再固定住,就能回家了。
韦一笑这才知道蔡一鸣居然沦落到无家可归。
苏修一不愿意收留他,他就只能住在药水味浓重的医院里,连酒店都不能去。坐飞机来也忘记带换穿的衣服。
而且,他家的钥匙还在小笑那里保管着。
苏小医生临走还端着那张万年老寒脸,似乎被惹得很不开心。
细身子站在床边,蔡帅叔叔盯着他,眼皮子老打架还执著地张着。小笑叹了口气:“你休息吧,我不走。”想着在苏修一赶到酒吧之前,这家伙已经不太清醒却仍然执著地拽着他的白爪子。
蔡帅叔叔仍旧望着,握白爪子的力道轻了些,换上病人衣服的他显得年龄很小,好象只是个发育良好的高中生,头发也没张牙舞爪地竖着。
“笑笑……”
小笑忽然意识到这家伙似乎比自己还小一岁。
“那天你亲我是不是表示你其实也喜欢我?”
“……”
“你那时转身离开我真的…………我后来天天后悔当时没抓着你不放。”
“……”
“我想你。”
“……”
“半年那么长,万一你变心了,我就完了。”
小白脸抖了抖。
床上的人眉头皱着费力地要坐起来,小笑连忙扶好他,蔡一鸣用能活动的那只手眷恋地摸摸小笑的脸:“为什么把我送的东西退给我?”
“你不困我都困了。当然退给你,为什么要收?”
“因为――――”
“你还是不是男人?做好的决定就没有悔改的余地,我们之间除了朋友还是朋友,没别的可能。”
蔡一鸣似乎很受伤,好看的眼睛完全没精打采,小笑看着他肩膀和手臂上笨重的绷带,那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心软下来:“快点睡吧。那些事情……你先别想。”
等到蔡一鸣完全闭上眼睛,细身子才小心地抽出白爪子,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转身,衣服被拽住:“笑笑……”
居然装睡。小白脸微恼:“你怎么还没睡着?”
“……”
床上的人表情痛苦地往里面挪出片地方:“你也累了。”小白脸垮掉,看着他大大的黑眼圈,又心疼又没好气,指着旁边的床恶狠狠:“我有地方睡,你再不睡我就走了。”
这很有效,蔡一鸣的眼睛立刻闭上了。
细身子睡在另一张床上,心情奇怪了一会儿,又全部忽略掉,迅速进入睡眠。
再醒来的时候,被眼前琥珀眸子吓了一跳。小白脸看看左右,沉声:“谁让你睡到这边来的?”昨夜已经告诫过自己要千万坚定,不能再被这个总拿不定心思的男人迷惑了。
蔡一鸣一靠近,危险信号就自动闪烁。
这个世界有一种人,因为“情不自禁”犯了错误,也就容易让人觉得“情有可原”。韦一笑可以原谅蔡一鸣,却不敢再相信。
“我想跟你睡一起。”穿着病服的蔡帅叔叔赖在细身子旁边,也不碰他,就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象两颗雷达。韦一笑要下床,蔡一鸣连忙把仅能活动的那只胳膊压在细身子上:“再睡一会儿。”
“不困。”
“那再躺一会儿?”
小笑一咬牙,甩开身上的胳膊,马上就有一条腿横过来,小笑一时也没办法,对着病号又无法动粗,只能憋着脸重新躺下来。
“笑笑?”
“……”
“笑笑?”
“……”
“再不说话我就亲你。”
“你!”
“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小笑翻白眼,这人是失忆还是失智?哼着翻身背对他,居然感觉身后的热量一点点蹭过来。蔡一鸣每靠近一点,韦一笑就火大一点。想自己四个月来如何不断调整才几乎回归平静的心情,突然就又碰到他,只觉好一阵气不过,猛得一转身把人推开:“你还要不要脸?!”
砰一声。
细身子抖,跳下床绕一圈,穿着条纹病人衣服的蔡帅叔叔脸朝上摔在地板上,眉头紧紧拧着,雪白的绷带渗出一些红色。
“对……对不起,蔡一鸣,你还好么?痛不痛?我去叫医生!”
“……”
地上的男人挣扎着要站起来,单手扶床,额头因为吃力而冒出一点汗迹。好看的眼睛没什么神:“不痛。”
“真的?”韦一笑看着他受伤的部位,小心地按了按,很快就有更多的红色渗出来。
蔡一鸣轻轻按住小笑的手,语气温柔又低落:“如果我从头开始追求你,还有没有可能?”
琥珀的眸子幽幽。
“没有。”
“为什么?”
小笑嘿嘿,把他扶到床上躺好,又给他盖好被子。抓着白爪子的手,手心已经一层湿湿的汗。
“为什么?”
“……”
“我知道我做错事,让你难受,可也不至于一下就死刑。”
他一点点将细身子拉近,好看的眼睛盛着满满的痛苦犹疑不确定和后悔。
韦一笑觉得吃了黄连,嘴里苦,心里也苦,看着受伤的穿着病服的蔡帅叔叔,两人怎么就走到今天这种田地。
突然痛恨起自己是个同性恋。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同的,蔡一鸣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是想到他曾经做了什么,心里又一阵添堵。
乱七八糟地火气就上来了,声音也大:“你……你!你懂个屁!连喜欢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就来惹我,你送我,你哪只眼睛见过男人送男人的?”
(无敌的忙俺累半死爬上来其实这半章也几乎一章量了只是俺自己有愧所以打上半章的号这里是早晨六点俺真的要睡了!)
七十二(下)
穿着条纹病人衣服的男人不死心地拽着白爪子,无底洞般的眼睛似乎有些沮丧,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睛下方投出一排阴影,好看的酒窝一早不见了,形状美好的唇也半抿着,原本就温柔的脸现在显得可怜又无辜。
这副样子谁看了都不忍心再说出责备的话。小白脸抽出白爪子:“你好好休养,我去上班了。”床上的人噌地坐起来,雪白的绷带立刻又多出些血迹。洗身子抖,生气地扶住他,一边拿了枕头垫在他背后:“再乱动就灭了你。”
声音恶狠狠的,威胁力似乎也足够。
蔡帅皮糖一只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笨重地往他旁边挪,几乎要再掉下床:“别走。”可怜巴巴的,象只小狗一样,细身子又抖。
“你还要不要脸?”再加狠一点。
“…………”
小笑硬下心肠推开他,很快又有只手扒上来。韦一笑想再推开他,可瞄到他受伤的地方……狠狠心,好容易刻意做出的冷漠姿态不能这么容易破功。
装作不悦地回头,就突然被拉过去,没想到蔡一鸣一只手臂的力气都那么大,他把小笑紧箍在自己胸前,脸对着脸。
几乎以为他要吻上来了。
哪知好看的脸只是凑到距离小白脸不能再近的地方,忽然停住,呼出的气息都是温柔的:“我只想看看你。”
低低的声音似乎带着温热热的热度,韦一笑的心铿一下,肉麻是太肉麻了,但那种又酸又疼的感觉却立刻不受控制地窜出来。这不是他想要的境:“蔡一鸣,你还是不明白……”
“听我说!”好看的男人立刻抢在前面,语气急迫生怕再没机会说似的,“你又要说上说的那种话了?我当时被你说懵了,回去一直想,天天想,已经思考地够久够入了!你因为我背叛你一,就否定我对你全部的感情…………你无非就是想让我正视自己的心意,那你呢?你正视你对我的感情了么?……那天我跟别的女人上床了,我一做完脑子一清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不知道我多后悔多害怕,本来想瞒过去,反正不会再有下一,可谁知道一出门就看到你掉在外面的钱包,整个人都傻了,脑子也空空的,根本不敢去找你。以你的个性,一定会立即跟我划清界限。我不要!好容易等了几天,想着也许你气消了,我好好认错,可能还有挽回的机会,我去找你,谁知一见到你就又慌了,想好的词一句都说不出来,你又那么咄咄逼人,甚至还条理清晰地帮我分析……你知道当一个人犯了大错的时候,心里眼里都是那个希望被原谅的人,我本来该坚定的,可思维就是不由自主跟你走,你说着说着把我就给说糊涂了……我觉得我最大的错误不是背叛了你不敢承认,而是不够坚定,如果我当时坚定一点,任你怎么骂我说我,我都说我心里只有你,我是爱你的,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了!……”
他说的太快,好看的脸都涨红了。
细身子愣了好半天,从蔡一鸣身上起来:“够了吧,我要去上班了。”
蔡一鸣还是拽着他。
琥珀的眼珠子圆圆的,湿漉漉,小白脸环视左右不大自在:“你……你别以为挤几滴水出来,我就会再跟你一块。门儿都没有。”
蔡一鸣揉着白爪子,笑容勉强:“我是盯你盯太久了,眼睛酸的。”
小笑讷讷,看他一副强撑的表情,又觉得两个大男人这样怪腻歪的,啪一下甩开他,人冲到门口就真的走了。
走着走着渐渐觉得奇怪,细身子忍不住一回头,蔡一鸣正一身病服隔了两三米的跟在后头。
他看到小笑停了,笑眯眯地走过来,手一伸,小笑往后退了退。
好看的酒窝僵着,慢慢消失,只是声音还温和:“你的手机忘了。”
韦一笑这才看到他手中的东西,不由脸红:“谢谢。”接了过来,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刚刚听到那番话并不是没感觉的。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在响:这只是小孩子幼稚的借口,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两人站了一会儿,小笑嘿嘿,挠头:“那我走了。”
“你把玉拿掉了。”蔡一鸣看着他,表情温和,只是看在小笑眼里就多了几分苦涩,“已经讨厌我到连我以前送的东西都不想要了?”
小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机,那块玉……有点为难:“……不是这样的。”
“…………”
“是我大意,不小心弄丢了。”
蔡一鸣静静的,不再说话,小笑这才发现他竟然光着脚。心里一缩,这笨蛋应该是赶着拿手机给他,就直接冲出病房了。
“丢了?”
蔡皮糖盯着小笑,得到小笑抱歉的表情,眼神有些呆滞。
“对不起…………”细身子抖,白爪子已经不自觉地抓着蔡一鸣,蔡一鸣又呆了一会儿才冲他笑笑:“算了,也没什么。”
说是这么说,可他眼睛里的失落又那么明显。
小笑讷讷,蔡一鸣现在更象个孩子,两眼迷茫,表情也木木的。韦一笑一心想把这个话题跳过去,脱口而出:“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好看的眼睛闪了闪:“你不用因为感到抱歉对我好。”盯着小白脸,不给他闪躲的余地,“那样我会误会你还喜欢我。”
“别误会……”
“不过没关系,对我来说没差别。我喜欢你就够了。”
“…………”
“对不对?只要你别再讨厌我,我就很高兴了。”
“…………”
细身子无语,不由自主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别看他的眼,不要听他的话,不要相信,全都靠不住的。”
(赶在上午下午课中间把这段写完还有十分钟上课了回见!)
七十三 (上)
小笑还是扔下蔡病号去上班了。还没跨进幼稚园的大门,看门的李大爷挤眉弄眼地凑过来:“是个男人!比韦大宝强!”
“…………”
老李把他推进园,一双六寸白高跟就站在教室门前的空地中央,王芬芬转头笑得和煦:“来了?”
细身子抖,早上在医院多呆了一会儿,这上班迟到的大罪,一顿骂是跑不掉了。小白脸讪讪:“王老师早。”
王高跟笑着点点头。
小笑自动原地站好。
“还站着干吗?”
“……啊?”
王芬芬绕着细身子走一圈,拍拍窄肩膀:“身子不舒服可以请假的。”又上下打量,“没受伤吧?别为了装英雄不好意思讲。”
“恩?”
“还装呢,快去吧,人家一大早就在等了。”
韦一笑头有点大,被赶回苹果班,一进去,温柔的小琳坐在里面。
“小琳?”
小琳老师俏脸两团红晕,似乎都不太敢看他,只是默默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他手上:“听说这个挺管用的。”
这一天简直是小笑上班以来最受欢迎的一天。不仅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女老师都主动来跟他问好,就连园长见了他都笑得倍儿甜。这简直了。
小笑迷迷糊糊地有些直觉,也许是昨天晚上见义勇为的行径被赞扬了。可是他立刻感到郁闷,他是路见不平了,也拔刀相向了,但从根本上解决敌人的不是他,是蔡一鸣。
蔡一鸣还光荣负伤。
这种感觉真是够奇怪,他为了救小琳,蔡一鸣为了救他,到最后,反倒是他欠了蔡一鸣一。他本来不想再跟他有瓜葛。
就好象无论一个人怎样努力走路,正着走倒着走跳着走,爬山坡,溜水沟,旁边都会躺着同一块大石头。
昨天半夜拖着血淋淋的蔡皮糖去医院,心惊肉跳的感觉还在。不管装地多不在意,脸有多臭,小笑叹了口气,这辈子算是栽了。他见不得蔡一鸣受伤,不管身上的还是心上的。
所以今早的一番话,他又有些心不由己了。
可是他还没有傻到仅因为这样就会重新回到那人身边。自从大宝爹出事,他看得比从前更开了,人平安活着,健健康康,能多快乐一些就多快乐一些,总结来说就是:人生苦短。
何必跟自己跟父母过不去呢?找个合适的女孩娶了,再有个孩子,无论是对大宝还是韦妈还是自己,都是一条轻松好走的道路。
下班的时候,小笑特意提前一些在香蕉班门口等着。他没追过女孩子,只是凭着一点点直觉。小宝贝们先跑出来,温柔的小琳在后面看到细身子,脸刷地红了:“啊……你还没走?”
“恩……”小笑也有点慌,挠挠头,“一起走吧?”
“可我还要去办公室拿点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
办公室跟教室也不过几步路,路上遇到好几个下班回家的女老师,都朝他俩使眼色。小琳的脸更红了。今天一天,他们两个被大家伙半真半假地开涮了好多,说什么英雄救美,干脆以身相许。韦一笑倒是嘿嘿,平时也都会被大家说,没啥大感觉,倒是小琳,以前还会跟着配合地跟他做出甜蜜状,最近却突然变成薄脸皮了。
小琳在屋里拿东西,韦一笑就在外面等。现在正是春天,冷风里都夹杂股柔味。小琳也是温柔的,她一出来,就把自己的围巾塞到小笑手上:“天还凉,怎么穿这么少?”
小白脸有点懵。他想到了蔡一鸣。去年秋有几天很冷,蔡一鸣会把衣服脱下来强迫他穿上,口气低低地带点责备,声音比小琳还要温柔:“谁叫你穿这么少的?我又想你了。”
其实那时不算冷,最冷的时候下了好几场大雪。
“不怕,我身体好。”小笑回神。
就听见扑哧,小琳娇笑了一会儿,又转担忧状:“我给你的药用了么?昨天看你很疼的样子。”
想起早上收到的跌打损伤外用药,小笑拍了下脑袋:“啊,等我一下,我忘记拿了。”
小琳的脸有点僵:“你没用?”
“恩,我也没受什么伤。”在心里添了一句:倒是那个笨蛋伤地比较重。
温柔的小琳才拉住他露出浅笑:“明天拿也一样。我有点饿,去吃饭吧。”
两个人默默走出幼稚园,小琳的长发时不时被风吹着跑到细身子上,小笑觉得气氛有点闷,这时候应该讲点笑话逗逗女孩子。想了又想,小白脸郁闷,他平时也算幽默,怎么关键时刻老打哑巴炮?
“韦老师,你昨天为什么会来救我?”
韦一笑一愣,这时候应该把握机会说点动听的话,他搜肠刮肚也想到了一些,可那些甜腻腻的词完全说不出口。条件反射的,他就想到了蔡一鸣。
那家伙是怎么把那些肉麻兮兮的话说得那么顺溜的?
“恩……应该的。”
“应该么?那么多人在场,只有你出来了……”
“因为……我跟你比较熟吧……”
“只这样?”
对着小琳期待的眼神,小白脸讷讷:“这个…………”
路边忽然停好几辆车,动静之大地上的灰尘都被掀起来了。
几个车屁股还往外冒烟,一点都不环保,韦一笑瞥了一眼,身边的车门就猛地打开,细身子本能地把小琳拦在身后。
“我们先走去那边。”话音还没落,细身子一下瞪大了眼。
他被车里的一双手捉住了。
小琳看到他腰间的皮手套,刚张口,人却突然倒在地上。一个黑墨镜站在后面。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小笑稳住神,只觉得身上被人一推,两眼一黑。
然后就是车行驶在路上的感觉。
迷迷糊糊的,似乎开了很久。他努力让神智保持清醒,尽管莫名觉得困,他坚持到被人从车里拖进屋的那一刻。没人把他头上的布袋拿掉。他等了很久,只等到了一句话:“春天到了,应该多多睡觉。”
然后就真的渐渐睡着了。
梦里梦到一双的酒窝,就突然醒来。视线朦朦胧胧,仿佛有一双琥珀的眸子正担忧地望着他。
小笑吃力地睁眼,仍旧分不清是不是在梦里:“冬天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话说就突然月初了时间过得太快,俺都快跟不上了打着半章的名义给一章的量知道你们饿了对不住俺对时间真没概念而且时间老不鸟俺)
73(下)、7 75
七十三(下)
恍惚觉得有人亲了他一下,还摸了摸他的脸。温暖的气息一离开,细身子就一下坐起来,困顿地张望,却感觉后脑勺一痛,再没了意识。
也不清楚究竟过了多久,韦一笑重新睁开眼睛,尽管头嗡嗡,他还是努力地辨认环境。
漆黑黑的夜幕,小笑站起来,往房间的窗口走去。外面的月光很好,细身子一抖,缓慢转身:“谁?”
等了一会儿,在黑暗里都可以看出对面几步的身影,小笑犹豫了一下,迈开脚步朝那人走。
“你不怕我么?”
韦一笑愣了下,他想起那句“春天到了,应该多多睡觉”,是同一个声音。不由停下,好一会儿才问:“你们把小琳怎样了?”
灯哗地全闪开,小白脸下意识地躲了躲。
“我对那个女的没兴趣。”
小笑这才看清他,一眼扫过去就记住了那张嘴,微微嘟起来有点象婴儿。这人走近细身子,前额过长的头发被他甩到后面,小笑又一愣。这人也有一双棕色的眸子,让人很快联想到另外一个男人。
那人仿佛仔细打量他:“是个美人。”又想摸摸他的脸,小笑猛地退后,厉声:“你做什么?!”
“待遇果然不一样,”长发男人笑了笑,说不出的阴柔,他忽然揪住小笑的领口,声音冰凉,“你最好是值钱的,否则白白浪费我的精力!”韦一笑一拳挥向他,那人似乎没料到,眼睛随着拳头砸到身上的动作眯了下,笑出来:“省点力气明天见情郎。”
韦一笑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知怎么地被撂到一旁的床上。他尽管用力挣扎,仍然象个软绵绵的女人一般被男人按住,手和脚都被吊起来,被粗糙的绳子绑在床的四个角上。
韦一笑有些惊慌:“你要做什么?为什么绑架我?”
男人从他身上坐起来,眯着眼做了个嘘的口型,看了一会儿,又摇头又叹息仿佛在感慨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没想到蔡一鸣喜欢男人。”
小白脸立刻很紧张,细长眼尽量往上抬。
脖子的部位被摸了一下,韦一笑骂人:“恶心!”那人笑了笑,继续摸他的脖子,突然开口:“我也不讨厌男人,要不要考虑跟我?”
“你抓我没用,蔡一鸣根本不喜欢我。”小笑忍住鸡皮疙瘩,朝长发男人认真道,“你长得还比较对他胃口,想问他要什么不妨直接用自己还比较方便。”
话音刚落,小白脸突然涨红,脖子被猛地掐住,隔了好一会儿才被松开,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现在还不能弄死你,我还得用你跟蔡一鸣交换。”那人走下床,似乎又觉可笑,“难为我还专门找了女人勾引他,真是没想到…………”
小笑心一凉。那人似乎要走了,又忽然转身,过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一只眼睛:“春天是睡觉的好季节。好好睡,明天别忘对蔡一鸣说我对你很友好。”
韦一笑一直睁着眼,屋子里只留下他一个人,灯也亮着。
拿他跟蔡一鸣交换什么?他想到那个象梦又不象梦的亲吻,温柔的触感,软软的,除了蔡一鸣他再想不到其他人。可是他不确定,或者那只个太逼真的梦,他还记得在梦里被蔡一鸣抱了一会儿,他还摸到他肩上的绷带。
被绑在床上,小笑一直心情复杂,反倒对自身的安危没多大的在意了。
他脑子里想了好几种可能性,都被推翻了。到最后把自己搞得很疲惫,正叹气着,门咯吱打开。小笑扬起发红的眼,就听到“啧啧,”昨天的男人又走来,“想情人想到睡不着?放心,待会儿就给你们见到。”
细身子不自觉地抖,他稳住口气:“你准备拿我交换什么?”
一听到这句,男人似乎控制不住地兴奋,低下头,长发搭在小白脸上,笑地得意:“你比我想象的还值钱。”
纸在空中甩的声音,小笑看过去,男人把支票放在他眼前:“一亿。”
韦一笑瞪圆了眼,心脏咚咚的,不敢相信地笑出来:“你用我换了一亿人民币?真――”
“英镑。”
小白脸僵住。
那人好象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将支票拿开:“怎么一点都没感动?有人为了要你拿这么多钱出来,还放话说敢动你一根寒毛都要我好看,你说――――”他猛地压在细身子上,微微嘟起的唇几乎要碰到小笑的嘴,“你说,我敢不敢碰你?”
韦一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没想到蔡一鸣这么富有。眼前突然放大的脸把他吓了一跳,立刻觉得恶心:“滚远点!”
上身突然一凉,小笑大怒:“你做什么?”手脚极力挣扎,无奈被绳索勒住,撕扯地很疼,突然左脸就火辣辣的,小笑怒:“是男人就痛快点,把我捆着来算什么事?”
还没说完,一只穿着皮鞋的脚已经踩到他胸口。
韦一笑竭力压抑泛起的羞辱感。
这屋子里不只有他和变态男人,还有一干黑墨镜。正喘息着,就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门口:“放开他。”
“好说,只要你答应交换。”
长发男人笑着收回腿,坐在细身子旁。韦一笑完全说不出话了,头有些疼,看了门口的人一下就连忙转到另一侧。
“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熟悉的声音一点点靠近,小笑听到好几道拔枪的声音,他竖着耳朵,手脚忽然一松,耳朵上凑来一句话:“好好劝劝你的情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然后就听到起身的声音,长相阴柔的男人经过蔡一鸣身边还心情愉悦地吹了下口哨。
真是礼貌的劫匪,屋子里一个黑眼镜都没留下。小笑张了张嘴,发觉喉咙有些哑,高大修长的男人飞快凑过来拥住他,小笑不明白:“他们要拿我跟你换什么?”
“冬天的时候,你想我了么?”
韦一笑有点愣,蔡一鸣抓着他的手很有力:“为什么问我冬天去哪里了?”
小白脸登时变红。他记得这是在梦里说的话。他愣愣地看着好看的男人,这么说,那个亲吻也是真的了。蔡一鸣似乎等地很焦急:“你想我了么?想我了么?”
韦一笑摇摇头。他已经忘记为什么要问那句话。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陪自己走过夏天,走过初秋,走到秋,突然消失不见了。四个多月,春寒料峭时,又忽地冒出来。小白脸嘿嘿:“冬天的时候下雪了,我觉得很冷。”
琥珀的眼睛盯着他,灼热的气息猛地逼近,蔡一鸣贴住小笑的唇,表情难受,吻了一会儿突然说:“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再不会离开你。”
(要疯了天都亮了俺的睡眠时间啊!!!顶多三个小时俺又要出去俺)
七十四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讲情话。细身子推开蔡一鸣,却忍不住往后倒,被蔡一鸣反应快地扶住。好看的眼睛都是心疼:“躺好,我给你揉揉。”他摸着小笑的手腕,细心地揉捏,又帮他脱掉袜子,把脚脖子也按摩了一番。
小白脸又快绿了。这个总也找不到重点的家伙。
可是他浑身软绵绵的,肚子里也空空的,再怎么声厉色荏都象蚊子哼:“不用麻烦了,我不疼。”低头按摩的男人没听清,自顾自声音愧疚:“疼不疼?该死,都肿了。”
“不…………”小白脸突然变红,清晰的一声从他肚子冒出来还拖地长长的,他尴尬地抬起脑袋,四目相对,好看的男人神情复杂,猛地俯身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又把两只白爪子都握在手里。
“对不起害你受苦。”琥珀的眸子盯着他眼神愤怒,“他没给你东西吃?”小笑不语,好看的男人脸上怒气一点点往上冒,突然站起来,小笑没拉住他,就听到他大喊:“让蔡升鸿送吃的来!要快!”
小白脸抽搐。
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被人绑架不是绑架别人啊。他忍住想骂人的念头,拍掉蔡一鸣的手:“绑架我的人到底想跟你拿什么?”
“飞飞和娇娇。”好看的男人厚脸皮地重新握住白爪子,小笑吃惊地啊出来:“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飞飞娇娇?”
门咯吱一声,一个黑墨镜真的端了点吃的进来。蔡一鸣接过来,先试了下水的温度才把水送到小笑嘴边:“先喝点水。”
韦一笑还于震惊中:“他是谁?该不会是小兰的母亲派来的?”
“喝水。”好看的男人扶起他,小白脸红着要自己拿杯子,被制止,“你手肿了,直接喝吧。”他把水杯斜着对着小笑的嘴,小笑低头喝了一口。
“再喝点好不好?润润肠胃才好吃东西。”
韦一笑推开他,拿起一旁的面包边吃边讲:“我没事。正常男人被绑了一晚上也不至于虚弱到连水都端不动。”
“…………”
对面的男人嘴唇动了动,小笑看到他肩膀的绷带还在,有点心疼:“苏修一答应你出院的?”
“…………恩。”
“你该不会――――”小笑惊了一下,“昨天就从医院跑出来了吧?”
“你都被人劫走了…………”
“你有病啊,才第二天就出院,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你都被人劫走了…………”
“我又不是女人,被抢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他喜欢男人!我怎么放心…………”好看的男人眉毛皱起来,死死地盯着小白脸,“你都已经那么讨厌我了,如果你再因为我被人……受到伤害,我怕你永远都不会再理我。”
小白脸红了一下。
蔡一鸣闭上嘴不再吭声,将水杯又往小笑手边挪了挪。小笑装作没看到,继续啃面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蔡一鸣再开口:“本来都解决地差不多了,要不是我没忍住,他们也不会找上你。”小笑不理解,好看的男人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不自在地往后闪了闪。
“自从你把我送的东西都退回来,我就有些慌了。一听说你要找女朋友……我急着回来找你,没想到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他们是谁?”
蔡一鸣看了看门口,忽然一把揽过细身子头偏过去贴住小笑的嘴。
他先把他嘴角的面包渣慢慢地吃掉,在被推开之前飞快地说了句:“我爱你。”韦一笑红着脸又气又想骂人,这家伙到底了不了解现在的境?刚想指正他,就听到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
两人同时转向门口。
好看的男人在那人说话之前先开口:“我不接受你的条件。”
“由不得你。”长发男子笑着走近,在小笑身边坐下,“蔡一鸣,你忍心看着你的情人被我折磨?”
蔡一鸣沉声:“我们之间的仇恨不要牵扯外人。”
小笑忍不住插一句:“我不是他的什么情人。”
长发男子好笑:“是么?”
“他喜欢女人。”又插了一句。
蔡一鸣额头的青筋凸出来,又压了下去,转而对着长发男子:“升鸿,飞飞娇娇我是不会给你的,你把他放了,我留在这儿。”
“你放屁!快点把那两个小的给我,免得我找不到人泄愤就把你的心头肉找人歼了,歼完再歼,操地他后面合不上就拿去做人体试验。”
韦一笑一脚踢到那人腰上,几个黑墨镜上来,高大修长的男人刷地站起来挡在前面。
长发男子恶狠狠地盯着小笑。
蔡一鸣对长发男子:“把他放了,我这就不跟你计较。”
“把两个小的给我。”
“不可能。”
“那我就不放人。”
小笑听到蔡一鸣在叹气,心里也跟着不舒服。就听他说:“升鸿,飞飞和娇娇是小兰的孩子,她不会愿意把孩子交给你们的。我也不愿意。”
“奇怪了,难道他们不是我哥的孩子?”
韦一笑一愣,小兰的孩子也是他哥的孩子…………。他刷地看向蔡一鸣,只见他表情极为隐忍:“放了他,我不想与你作对。”
“蔡一鸣,你们不讲道理,抢走我哥的骨肉还要装正义!”
“把他放了。”
“最讨厌你们这种嘴脸,我哥都被你们害死了,难道连亲生骨肉都不能要回来?”
“…………”
“你给我听好,如果你不把两个小的给我,我现在就让人□他。”
“除了□你们还会什么?”
“你说什么?!”
一排黑墨镜就要靠近。
韦一笑立刻站起来,蔡一鸣先长发男人一步把细身子拉到身边。韦一笑感觉这个人全身都在发抖。他从来没见到蔡一鸣这么生气过,虽然面上还保持平静。
他想到苏修一说的蔡一鸣心爱的小兰是被人□的。他的心就一下子被揪起来,好看的男人拳头都捏紧了,仍旧沉声:“小兰是我的未婚妻,她的孩子没理由给你。”
“那是她跟我哥生的!”
高大修长的男人登时变得很激动。
韦一笑死死拉住蔡一鸣,他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长发男子似乎也激动起来,他一挥手,几个黑墨镜走过来,蔡一鸣挨个给了一脚,上身被小笑拽着,他转头对小笑:“松手。”
小笑不理他,长发男子冷笑:“你最好认清现实,顶多你打一会儿,等你被打晕了,我再找人□他。”
好看的男人霍地飞起一脚,黑墨镜们还没上来,就听咣一声,蔡一鸣眼睛瞪地大大的摔到床上。小笑丢下手里的盘子,蔡一鸣很快晕了,只是还攥着白爪子不放。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细身子抖,把人放好在床上,心里一阵难受。
这个一心一意守着心爱女人的小孩,象守宝藏一样守着的傻子。不仅他心上人的娘家要把小孩抢走,就连□他心上人的坏蛋都嚷着要夺子认亲。亏他还跟护小鸡似的拼老命。这个笨蛋,还敢说小笑死心眼,最死心眼的也就是他了。
小笑看着他英俊的面孔骂了句:比猪还猪。
(新年快乐!这么久没来都不好意思上来了那个这篇也快完结了从本章起就禁转了,不管是鲜还是JJ不想再解释一下俺多忙大过年的虽然俺是没假放还是要挺起脖子吼一句:过年了!大家都新年新气象哇)
七十五(禁转)
转过身的时候,飞快地拾起盘子,长发男人眼睛眯着:“你不是想自杀吧?”
小笑将盘子举在胸前,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么多人他绝对没有打赢的希望,何况他身体还软绵绵的,长相阴柔的男人冷笑一声,朝黑墨镜们看了一眼。
几个人开始逼近,一边抽皮带。细身子抖:“你死心吧,蔡一鸣绝对不会交出飞飞和娇娇。”
“就算亲眼见到别人对你这样?”
韦一笑一咬牙:“别再过来了!――――”他砰的将盘子摔成两半,然后用断裂的利口对着自己的脖子。
正在脱裤子的黑墨镜停在原地。
长发男子眼中流露一丝轻蔑。小笑不在意地继续举着烂盘子。自杀有什么好羞耻的,他韦一笑从不做亏本的事情,明知道打不过还硬拼搞到一身伤也不过同一个下场,不如直接一点。
得到暗示的黑墨镜继续上前,长发男子突然拍手:“先把这人弄醒。”小白脸飞快拦在蔡一鸣前面,一只电棒却更快一秒击中蔡一鸣的头,韦一笑愣了一下,手中的盘子被忽一下夺走,半个烂盘子从头顶砸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扑到蔡一鸣身上,却被床上的人猛地翻身压在下面,他怔怔地看到那对好看的嘴唇突地抿起。
“蔡一鸣!”
无底洞般的眼睛亮了一下:“我没事。”
小笑紧张地扶他,右手摸到一把血。郁闷地盯着他的右肩,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检查,上的伤还没结疤现在又…………细长眼忍不住红了:“你这里也太倒霉了。”
“真的没事。”
韦一笑腾地站起来,一脚踹开裤子掉一半的黑眼镜,黑眼镜跳起来就撂拳头,负伤的皮糖猛地又挡在前面接了一拳,韦一笑要疯了,揪起蔡一鸣的领口大骂:“你他妈神经病啊!我自己不会打?”
好看的男人静静地凝视他,右肩头的衣服慢慢地红透。细身子抖,死咬着不让眼圈变红,酸涩就象一条蛇在他心里扭,他转身,蔡一鸣拉拉白爪子,被一把甩开。
酒吧一,这里一。
他受不了这样的蔡一鸣,好象真的全心全意都只为了他。他更受不了眼下心疼得要死的感觉。
“你劝他把两个小的给我,我就帮你叫医生来。”长相阴柔的男子微笑着对小笑。
小白脸嘿嘿,转向蔡一鸣:“好不好?”
优雅美好的男人眨眨眼:“不好。”
小笑冲长发男子作无奈状:“他说不好。”
男子又开始拍手还歪着头仔细地瞧了瞧他俩,面色忽然一沉:“很好,你们都不用出去了。”难掩怒气地大步离开,一行黑眼镜也跟着走了。
门砰地关上,连杯茶都没留下。
“笑笑?”蔡一鸣对着跑到窗户口上下左右勘探的细身子叫,然后又叫了一声,小笑还是没回头。
“没用的,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全封了。”声音平静。
“要死你自己死,我还没活够呢。”
蔡皮糖突然哎呦呦,小白脸踌躇地转过去,吓地连蹦带跳奔过来:“怎么了怎么了?”男人表情痛苦,单手压住出血的部位,细身子一靠近,却猛地抬起手把人搂到胸口。
韦一笑眼瞪地老大,他想杀人。这怎么能用来开玩笑!
“可以跟你死在一起――――”“我可没要死!”
好看的男人不在意地笑笑,声音温柔地都能溢出水:“死的时候能看到你,抱着你,也够了。”
恶心八啦的,韦一笑吸了下鼻子,猛地推开他:“去死吧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千万别死在我面前。”谁知刚才还英勇的男人却忽然不堪一推地倒在床上,细身子抖,不确定这人是不是演上瘾了。
红红的液体渐渐把床都染上了,韦一笑跳起来收住想摇他的手,惊慌地靠近,蔡一鸣疲惫地睁开眼,仍然笑地柔软。小笑心突地一疼,趴过去:“怎、怎么流那么多?”
琥珀的眸子透着安慰:“没事的。”
“让我看看。”
蔡一鸣往后挪了挪,韦一笑气得鼻子都歪了,强硬地按住他,解开他的衣服。男人突然没着没迹地冒出一句:“我知道男人之间怎么做了,下不会让你疼。”
小白脸又青又绿,眼圈先红了:“色魔…………”却再也说不下去,他愣愣地望着蔡一鸣右半边身体,不仅是肩膀,整条右臂都血肉模糊。
几乎是同步眼前一片混沌。
蔡一鸣坐起来,仿佛才注意到似的:“咦?前天的伤口怎么都裂开了,难怪有点疼。”细身子慌地四瞅,发现一条围巾,忙不迭地缠在蔡一鸣的手臂上,越缠手越抖,红的鲜血不断往外冒,他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怎么都忍不住。
“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韦一笑给了他一拳,又吓得连忙扶住他:“对不起对不起…………”
“那你亲我一下。”
小白脸不看他。
“还是我亲你好了。”
头一下被抬起,细长眼亮亮的都是水,嘴唇被贴上。蔡一鸣的唇还是软软的,暖暖的。亲了一会儿,好看的男人主动离开了。
小笑还维持着被亲的姿势,愣愣的。
他只知道蔡一鸣在酒吧受了伤,没想到伤口那么。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昨天早晨还把他推下了床摔到地上。
“不流了,你看。”
韦一笑不相信,他摸到的地方还是一片红,却听到男人温柔的嗓音:“果然很有用啊,待会儿再亲一下可以么?”
“够了,我不想听。”小白脸气愤,“你什么时候能讲句真话?都这样了还不忘说好听的!”
“我一直都说真话……”
“…………”
“你老不相信我……”
“谁叫你――――”
“杨潇好还是我好?”
“小兰好还是我好?”
好看的男人愣了一下,接着苦笑。韦一笑脸有些烫,他怎么也象蔡一鸣一样问出这么幼稚没营养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小笑嘿嘿:“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放轻松放轻松…………”
琥珀的眼睛幽得不象话。韦一笑看到他嘴唇动了动,蓦地感到紧张。
等了好久等来一声叹息。
韦一笑松了口气,抬起脑袋,与他对视,好看的男人笑地很难看。小笑站起来,蔡一鸣慌忙拉住他。
“放手……”
“…………”
“你放手……”
“笑笑……”
“我、我要去方便,你到底放不放?”
(郁闷俺滴胡子不好看么?严重受打击中同样是男人胡子还更美呢!!!抱着枕头大哭为什么都不待见胡子?为什么?说说出个原因来! )
76、77、78(完)
七十六 (请别转)
他还是轻轻拉着小笑的手。
韦一笑拨了他一下,好看的眼睛立即变回淡淡的,左手就跟着重新巴上来。蔡一鸣现在只剩下左手可以灵活使用,整个右上身被小笑用长长的围巾包成粽子,温柔的流苏垂在胸前被打成死结。
这造型估计跟古罗马王子有一拼。小白脸绿了,刚才头脑不清醒现在才看出被他着急派上用场的围巾是小琳借给他挡风的。还好小琳没什么事,不然他真的要被呕死。
他现在已经被呕到不行了。他几乎已经放下一切只想找个好一点的女孩子结婚。
“怎么叹气了?”受伤的皮糖很紧张。
韦一笑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
琥珀的眸子不安地转了转,恋恋不舍地松开白爪子,头一歪:“那你去方便吧。”
细身子抖。
“我等你回来,你……快点。”
韦一笑一从卫生间出来,心脏立即不受控制地一窒。
整间屋子静地不象话,尤其几米远的大床上,安静地要命。细身子快速走近,蔡一鸣感觉到他随即睁开眼露出好看的酒窝:“这么久。”
小笑默默坐在床边,将他的鞋子脱掉,慎重地将男人的腿摆上床。动作尽量轻,却止不住心里酸酸的,这家伙就只差没标个易碎品的标签了。
“死不掉的。”蔡一鸣嘿嘿,居然模仿小笑平常的口气。
换来小白脸一记大白眼。
倏的嘴就被啾一下,小笑往后退,被蔡一鸣拉着,小笑又忍不住一酸。蔡一鸣的脸白的几乎可以当反光灯了。
那人还没什么自觉似的,贴住小笑的嘴又啾一下,憔悴的眼睛也突然亮闪闪的:“你心疼我。”
韦一笑不吭声地检查他的伤口。
他现在无法开口讲话,这已经是他伪装的最大限度。他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象心里面那么在乎,所以闭紧嘴巴,省得再说出“小兰好还是我好”那么暴露情绪的问题。
“上来让我抱抱。”
小白脸失控地狠狠地瞪过去,抱你个头!
不屈不挠的左手已经慢慢地伸过来,蔡一鸣声音很委屈:“让我搂一下,一下就好。”
细身子慢腾腾地爬上床,小心地靠在男人旁边,蔡一鸣的左手一下将他搂很紧。小笑转头,就看到蔡大帅哥嘴角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小白脸也立刻腾腾地冒着热气。
这是在照顾伤患,因为自己仁慈所以尽量满足伤患的意愿而已。韦一笑让自己这么想。
然后又安慰自己,他们也还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患难与共大概也会这样子的。
他只是在照顾一名受了重伤又很渴望他关怀的朋友。所以现在这样,恩,被朋友搂着,也是很说得过去的。
感觉心安理得之后,被勒紧的心头也一下放松许多。韦一笑不再拘束,转过去摸了摸大围巾,蔡皮糖吸了口气,勉强笑笑:“别碰了,有点疼。”
“弄紧了才会减慢流血速度,然后才会渐渐止住。”口气也不自觉地没有那么恶狠狠。
受伤的男人一激动,捧住小白脸啾一下:“你对我真好。”
“应该的,我们是朋友。”
“朋友?”
“上在酒吧还有这都要谢谢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伤这么狠。”
“…………”
“累了吧?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
无底洞般的眼睛地凝视,两潭琥珀也蒙蒙的。
细身子不自在地抖了一下,一边的耳朵忽地被含住,害他又忍不住再抖一下。刚要张口,就看到蔡一鸣放大的脸,下意识地回避,唇已经被贴住,柔软湿滑的东西轻轻闯进来。
酸酸涩涩的感觉不可抑制地在胸口荡开。
男人特有的温柔情,那种象海洛因一样让人上瘾的气息,强大到难以招架。口舌缠绵连呼吸都是柔软的,蔡一鸣慢慢地俯身好看的眼睛一直凝视,直到快把小笑完全压到床上,才突然加重力道。
口中的吻一变地强烈,小笑就猛地惊醒。他皱着眉要将男人推走,耳朵根都红透了,蔡一鸣却突然停了。
嘴上的温度缓缓离开,额头却又忽然落下一吻。
轻轻的,柔柔的,完全的蔡一鸣风格。
蔡一鸣这才彻底松开他。
“朋友之间……会这样么?”口气淡淡的,眼睛却隐然有怒气。
“……”
“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没说过会跟你做朋友。”
“你!…………”
“从来就没想要当你的朋友。从一开始在我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
“蔡一鸣,你觉得现在还有必要说这种话么?”
“那你要我怎样?爱上了还有错么?”
“算了,我不想跟你讲。”
“就算我现在爱你,爱死你,没有你都可以疯掉!我还是不能…………我本来只有小兰,只有她,本来要爱一辈子的,从我懂事…………,怎么比?你跟她不一样!她已经死了!”
他不知道蔡一鸣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不明白怎么就一下失控了。
男人好看的脸明显显现暴躁,胸膛也上下起伏。
现在蔡一鸣为他剖开内心,他反而觉得难受。
“…………你要我说什么?你相信么,我现在就想每天能跟你一起,每天!每天你明白么?……从来不是什么朋友。”
小白脸又白了几分。蔡一鸣身上的血又渐渐往外渗了,因为情绪太激烈伤口又给挣开,他连忙按住他,尽量陪小心:“先躺下,有了命再说……”
“不要了!”
“乖,你不是小孩了……”
“不要了!”
“喂,话不是这么说的,”小笑揉揉太阳穴,踌躇了一下还是讲了,“再说,我们没可能不是因为小兰,是因为女人。”
一句话把男人的气势打趴下。
蔡一鸣果然震了震,脸色也跟着连差好几级。
小笑闭嘴,下面的内容一触即发,还是能避就避的好。
过了一会儿。蔡一鸣才平静下来。
韦一笑却感觉突突的。床上的男人一脸愧疚,好看的眼睛也写着后悔两个大字。韦一笑嘿嘿,白爪子被捉住,蔡一鸣盯着他认真地瞧了一会儿,含情脉脉的却先低下头:“对不起。”感觉小笑要闪又连忙拽着细身子口气急急的,“再相信我一,好不好?”
“再给我一机会。”
韦一笑僵笑着把他扶好摆正,琥珀的眸子闪啊闪的,那种忐忑的模样活象个未过门的小媳妇。
两个人在一起都好象变成了小孩子。闹个不停你争我吵还总是找不到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等你有命了再说。休息吧。”
看到床上一闪而过的失落,韦一笑选择没看见。
他才需要想一想,再想一想,再再想一想,再再再想一想。
至于小兰……十几年的感情跟自己的不到一年,韦一笑打算自暴自弃了。
虽然他现在试着相信蔡一鸣对他也是有真心的。
但是信誓旦旦情款款从来不等于死心塌地绝无二心。在内心掂量轻重,即便相信他的感情和他的感情加在一起可以将以前抵消重新来过,但也没把握能厚到可以承受第二或者更多的背叛和打击。
轻不可闻的叹息。
在一条叫□情的路上患得患失真不是个好现象。
呼吸逐渐平稳的皮糖一直没松开握着白爪子的手。韦一笑又想自暴自弃了,他自己又不是神经病,怎么会相信才一年不到蔡一鸣已经爱他爱得要死了?
那还是让他死吧。
不过时间真的是衡量的尺度么?
晚上居然有人进来送吃的。
接着来了一个医生。
韦一笑紧张地看着医生为蔡一鸣救治,不小心一抬头,发现那长发男子也很紧张的样子。
这把他给搞糊涂了。
接下来就更让他糊涂了。刚接受完绷带伺候的某人,酒窝露老对着他身后:“别担心,我没事。”
“少臭美了。”
“升鸿,别为难我了。”
“哼。”
“想惩罚我有的是时间,把他先放了。”
“你把两小的给我。”
“…………”
“哼。”
直到一行人离开,韦一笑的嘴巴都张老大。蔡一鸣敲敲他的脑袋不满:“还看,该不会被他迷上了?”
“我还得找老婆。”
好看的脸愣了愣,韦一笑赶紧转移话题:“他对你还挺好。”
“他是我弟弟。”
(情人节快乐! 好容易爬上来留言下回今天太晚了其实俺都有很仔细地看情人节快乐哇俺明天会孤单北半球)
七十七(还是不要转阿)
都可以编成肥皂剧了,弟弟找人绑架哥哥的情人,以要挟哥哥交出他们共同的哥哥的孩子。韦一笑被绕地晕不棱登,小心肝却颤巍巍,床上脸色苍白的好看男人还微微笑着为他解惑:“升鸿和耀鸿是亲的,他们跟我只同父。”
蔡耀鸿是□小兰的朱妈妈的丈夫,蔡一鸣的同父异母的哥哥,阴阳怪气的蔡升鸿为了他绑架小笑想向他二哥要回他大哥的亲骨血。小白脸偷偷瞥了眼皮糖,心说你大哥□你女人,你们家乱七八糟,兄弟间还搞绑架威胁,神经病的大本营啊?!可是为什么心中万分不好过,就跟自己的男人被亲哥哥□了一般。
细身子假装弯腰捡地上的围巾。
“我们三个小时候很好,做什么都一起。”一只手伸过来拦在他腰上,小笑回头,那双无底洞般的眼睛现在更见不着底了,然后蔡一鸣就垂下脸改摸小笑的白爪子。
这样安静的蔡一鸣,好象坐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没有人能进去。
细身子抖,他咳了一下,床上的人没反应,仍旧怔怔的出神。
无奈他又咳了一下,故意很大声,好看的男人笑了:“过来让我抱抱。”
小白脸愣愣,蔡一鸣眼睛里的期待让他犹豫,他心里说不行,可一看到琥珀的眸子由期待转为失落,他便忍不住慢慢地转身,不想白爪子突然被松开,好看的男人苦笑了下眼神落在地面:“早点睡吧,你一定累了。”说着就利索地下床抱了被子铺到地板上。
韦一笑有点抖:“你要睡地板?”
男人给他一个没关系的表情,韦一笑揪着他的领子,没办法,蔡一鸣现在被绷带包得就是一头粽子:“你脑袋进水了?去床上睡!”
“那你呢?”琥珀的眸子斜斜地盯着他,小白脸讷讷:“我?”
“难道你愿意跟我睡一张床?”
“我……睡这。”白爪子指了指蔡皮糖刚打好的地铺。
蔡一鸣不合作,好看的脸没什么表情,可他被小笑按坐在床上,又舍不得推开小笑的手。
僵持了一会儿,蔡一鸣口气商量:“一起睡不行么?”
结果韦一笑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蔡大帅叔叔笑地象个小孩子,嘴咧得老大,小笑让他先躺好,他就乖乖地占据了床的左半部分,然后就拿眼瞅着细身子。
韦一笑竭力不让脸色显得太尴尬,甚至还故意本起小白脸。床上那一脸期待的人,酒窝又又好看,韦一笑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多看一眼,阿修罗蔡笑地无辜极了:“笑笑……”
小笑低低应了声,状似从容地转身把灯全灭了。
这下谁都看不着谁,暗中吐了口气,细身子强作自然地爬上床,一上去就被一个巨大的温热物抱住。他憋着没动,本来大可以一脚踹走他,但鼻子边的药水味一直提醒他,那家伙现在是弱势群体,弱得很,他韦一笑从不干恃强凌弱的不义之举。
明明是黑暗的空间却弥漫着大片大片的桃红色。
蔡一鸣贴在小笑耳朵上胡言乱语:“真香。”
香你个鬼!都两天没洗澡了。韦一笑忍着痒痒的感觉,推开他:“我困了。”
粽子一样的男人笨拙地凑过来,一会儿摸摸他的下巴,一会儿摸摸他的胳膊,一会儿拉拉他的衣服,细长眼一睁开,所有小动作立刻停止,小笑怀疑地闭上眼,不安分的左手便又展开活动。
韦一笑的怒火一点一点积老高,恶狠狠踢过去,蔡病号闷哼一声还是死皮赖脸地贴在他身边,贴地紧紧的。
“姓蔡的你几岁了?要不要把你送幼稚园?”
蔡一鸣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个姓蔡的,随即笑眯眯:“很好啊,那还可以跟你在一起。”
细身子抖,牙齿咬得格格响。
旁边人终于变老实,也不碰他了,也没发出怪怪的象小狗的叫声。韦一笑又等了一会儿,感觉身边呼吸匀停了,才翻身自己睡去。
可是好久他都没睡着,眼睛合着,也困也倦偏偏内心一片澄明,象开了1瓦的灯泡。
睡到中途身上忽然一重,粽子一样的东西压上来,然后嘴巴就被亲住了。
他的心立刻麻麻的。
“笑笑,你睡着了?”
耳边痒痒的,蔡一鸣似乎等了一会儿,又温柔地亲了一口,腿也缠了上来。
韦一笑开始自我催眠,我睡着了,睡着了,早就睡着了……
“就这样一辈子吧,你不原谅,我就等着,只要你别推开我就行。”蔡皮糖独有的嗓音沾上他那种又温柔又迷人的气息,韦一笑连动不敢动,感觉脖子也不幸地被咬了一口,然后又听见几声呢喃,低低的。他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似乎是听到了“怎么办,我好爱你”之类的肉麻话,韦一笑心惊肉跳脸发烫,这一夜连何时真正睡着的都搞不清了。
等小笑渐渐转醒的时候,就觉得身体似乎在不受控制地移动。张开眼,第一反应就是看左边。看完了左边看上边,再看下边。万年老寒脸按住他,声音冷冰冰:“坐好。”
韦一笑啊?立即急了:“蔡一鸣呢?”
“死不了。”
小白脸迟疑,他怎么就坐在苏修一的车上了。苏修一扔了个盒子过来,小笑打开,心咚地一声立即又酸又疼,刷一下盖上,厉声问:“蔡一鸣呢?”
“他爱当英雄就让他当够。”
“他没被救出来?”
“……”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又冲又拐,韦一笑脑袋嗡嗡的,直到车停了,他还停留在蔡一鸣没被一起救出的认知上。
苏修一打开车门让他下来。他不下,但他的五脏六腑都在酸。这里是平鼎园,他都记得那一天是怎么失魂落魄地从这里离开。万年老寒脸没好气:“快点,不想蔡一鸣挂掉的话。”
细身子看了他一眼,心里没底,乖乖下车,站到蔡一鸣家门口,被苏小医生催促:“开门啊。”
他哦,掏出皮夹拿起最里面的一个钥匙,不自在地用钥匙打开,一进去,苏修一就要走,小笑看着里面乱糟糟一片,听到苏修一说:“蔡一鸣让你在这里务必等他回来。”
务必?
小笑拉住已经走到门外的苏修一:“你去哪?”
“去看看还来不来及拿到蔡一鸣的完尸。”走地急匆匆,又急匆匆地回头,韦一笑被他刚才的话弄地心跟上吊似的,苏小医生对着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相信他对你是真心的,什么女人不女人也就别计较了。”讲完又急匆匆地开车跑了。
剩细身子一个人站在蔡一鸣的大屋里,地上乱七八糟的,他的心也乱七八糟。
不小心踹翻一张小凳子,身上就扑通掉下一盒子,咕噜噜压过地板跑了好一段才停下。小笑三两步走过去拾起来,盯着看了几秒,骂了一声,鞋一甩,干脆打扫屋子。
就算累地满头大汗,也不过勉强将客厅收拾地整齐些。
用来装修的工具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堆,家务活儿从来不是小笑的爱好,更别提强项了。韦一笑颓唐地坐在地板上,心一抽一抽的,那个混蛋,笨蛋!
他想着蔡一鸣怎么对他的,除了那出轨,几乎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了。他什么都行,入得厨房, 出得厅堂,还有钱有貌还温柔迷人。小笑咒骂自己乌鸦嘴,真不该说他家是神经病的大本营。
在车上漫不经心从苏修一口中蹦出来的话,如同一颗又大又响的惊雷。苏修一说蔡升鸿本来就是神经病,真的神经病。
砰一声,门口出现一个华丽男子,蔡一鸣家的大门被踹地一动一动的,小笑坐在地上反应慢地抬头,带着旋风冲进来的家伙气冲冲,手指着细身子:“你……!你……!”
你了半天,眼圈都红了,韦一笑爬起来,看着一向完美示人的男人完全灰头土脸:“胡子?”
“他们俩要出了什么好事,我第一个揍死你!”
“……”
胡子肩头抖着,小笑走过去想安慰他,但他比小笑高出许多,搞得小笑只好站一边看着。
他发泄了一会儿,也学小笑刚才的样子一屁股坐地上:“哼,死了活该。叫他老气我。”刚才还有些悲伤的气氛一下被缓和不少,韦一笑陪他坐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苏修一能把蔡一鸣救出来么?”
“救个屁,能不死就不错了。”
“……”
“天底下什么最可怕?神经病!蔡升鸿早疯了,蔡耀鸿就是被他砍死的。苏修一,你能回来最好,回不来,本公子追到阴曹地府也要打死你!”他扔给小笑一跟烟,细长眼眨了眨,又眨了眨,霍地站起来往外跑,胡子跟上拦住他:“不准去!”
“让开!”
“让个鬼!为了救你鸣鸣哥右手都快废――”倏一下闭嘴,细身子抖地厉害,死要往外冲,胡子费力地拉住他,声音沉沉的,“他把你救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再回去送死,如果你回去,鸣鸣哥会伤心,苏修一估计也会气地脑溢血,那……那样的话,你直接给我一刀算了……”
(久等了好难写要吐血了真的俺现在伤势比蔡蔡还要重下一章的小笑 无例外的话就结局了这文没要过票总觉得有人看就好了可现在有些卡壳看文的朋友就表达下理解与支持吧)
七十八(完,别转)
大门一直敞着,外面的光线由亮白转黯黄最后都变成暮红色了,一脸颓色的华丽男子从地上跳起来:“你不要老在本公子眼前动来动去!”
隔了一会儿。
男人一把夺走细身子手中的抹布,扔到地上狠狠踩几下,把门摔地咣一声扬长而去。
偌大的房子只有小笑一个,他哼哧哼哧将能擦的地板全擦了,连楼梯扶手都没放过。
他还专门在客厅选了一块地方,将那些装修器具堆起来,把蔡一鸣家自己常住的那间客房的窗帘扯下来包盖住这些乱糟糟的东西,再将沙发拖回原。
满头满身都是汗,衣服有几也不小心被弄污了。他打开灯,神经质地四巡视。整间屋子都哗一下明亮起来,墙角椅子角最细微的地方也被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多遍。
突然,堆在门口的几大袋垃圾让细长眼一亮,他冲过去揪起所有袋子就往外走,外面完全的黑暗让他愣了愣。
他把手机拿出来瞥了一眼,他脑袋晕得很,可又实在清醒。身体也叫嚣着疲惫,可现在让他停下休息,他死也做不到。他出去倒垃圾,却又临时折回屋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轻轻放在沙发上。他不停走,扔掉垃圾走出平鼎园就再向外走,经过一段人烟稀少的公路,出现一家2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他走进去,往卖吃的地方买了许多食材,又在内衣裤那里拿了一打内裤。
早春的风象软绵绵的鞭子,提在手里的塑胶袋被吹得哗哗响。韦一笑头重脚轻地走地越发轻飘飘,借着月光按原路回去,也不知道现在是夜里几点还是快要到天又明了。
他的耐心在疯狂打扫时就消耗怠尽,每清洁完一块地方,他就觉得在清洁下一块地方的时候,该死的蔡一鸣会出现。该死的蔡一鸣家是该死的那么大,还居然被他该死的清扫地那么该死的干净了!
让他务必等待的该死男人却该死的……还没出现!哈啾哈啾连续好几下,眼泪鼻涕一起,细身子突地一抖。
喉咙的地方立刻紧张到发疼。
他屏着呼吸却无法抑制地大步向蔡一鸣家门口冲,刚才走的时候明明只留了门前的小灯,但现在整间屋子都是亮的!他按下激动的心情,竭力控制不让手里的袋子碰撞地太厉害,紧张地推开门,胡子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快饿死了…………”
细身子发不出声音地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光洁的地面上有一串黑黑的脚印,想是胡子进来弄的。细身子走进厨房拿块抹布出来对着有脚印的地方蹲下就擦。
擦完了,他就坐在地板上,吃掉一个大份起司饼的男人躺在沙发上声音奇怪:“你怎么又回来了?”
“恩。”小白脸都懒得抬。
“忘拿东西了?衣服?”
“外面挺冷的……”小笑无意识地顺下去,头上突然被丢了件衣服,他抓起来,没所谓地放到一边。
“你衣服给你了。”
“恩。”
沙发上的人一下站起来走到小笑身边揪着小笑的领子把他拽起来,目光含怒:“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头?”
韦一笑推开他自顾自重新坐到地上:“出去走一下,买点东西。”他现在的情绪连低落的情绪都比不上。
“买东西?”
“是――――。”长长地一声。
“只是出去买东西?”
这下连用一个气声回答都懒了。小白脸低着无精打采,胡子哈哈一大声,小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欲言又止又好象忍俊不禁,猛地拽起细身子:“去楼上!”边忍不住嘟囔,“以后出门记得带钥匙,也别把别人送的东西随便扔在沙发上。”
沙发上钥匙和小盒子摆在一,这是小笑出门前特意放在家里的,免得又被莫名其妙地打劫了。他看了眼沙发又看了眼楼上,小白脸一下青了,细身子只僵了一秒,就猛一转身不要命地往楼上冲。蔡一鸣的卧室门被他一脚踢开,他奔进去喊了句:“蔡一鸣!”
砰一声。
床上的男人直直跌下去。
小笑紧张地心要跳出来,忙不迭地上去小心地搀好他,把他弄到床上躺好,一眼瞥到他肩膀新绑的绷带,好看的脸也被包得跟个猪头似的,一双琥珀般的眼睛惊恐地露在外面。
细身子抖,轻轻为他拉上薄被:“蔡一鸣,你……”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
他主动拉着蔡一鸣的手,看他跟个粽子似的心就疼地要死,可一下子很多话都塞在喉咙眼,讲不出来又憋得慌。他狠狠地用力地握着蔡一鸣,尽量不加掩饰地盯着他。
病号蔡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了。
两人对视了好久,小笑嘿嘿,低下头脖子都红了:“没事就好。”
然后他随便往后看了一眼,小白脸登时没了颜色。
床上的人还晕忽忽的,眼睛快眯成一道缝,手忽然被松开,琥珀的眼睛才抬起来,立刻变焦急:“你别误会……”
坐在床边的漂亮女人有趣地盯着他俩。是上在酒吧跟蔡一鸣一起的女孩。
“你别误会……”
韦一笑愣住了,想嘿嘿,可心尖又酸又疼。刚才太兴奋就冲进来了,冲进来又太紧张没看到除了蔡一鸣的其他人。
特大病号吃力地坐起来,小笑僵在原地,蔡一鸣转头压低声音:“你先出去。”漂亮的女人笑起来,酒窝,抱住蔡一鸣亲了一下:“我的睡衣呢?还在以前的地方?”
蔡一鸣立刻盯向小笑。小白脸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有点抖,蔡一鸣笨拙地努力拽着小笑的手,信誓旦旦:“你别误会……”
一个猪头跟你发誓你会相信么?!
等女孩走了,小笑不出声地推开他:“好好修养,我走了。”
蔡一鸣只管拉住他的手。
韦一笑甩开。
他又拉住。
被小笑用力甩掉。
他干脆整个人粘上去,使劲抱着细身子,韦一笑骂道:“滚!”
“她什么人都不是……”
“滚开!”鬼才会相信,什么都不是怎么会亲吻,还睡衣…………
“笑笑,你相信我!”
“滚!”
“你听我说……”
“欺骗我就这么有意思?”
“没有!”
“滚!”
“笑笑!”细身子被猛地拽到床上,被粽子一样的猪头蔡压住。
小白脸愤怒地抬起来,狠狠地瞪他,眼圈却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圈。甚至连受伤的感觉都来不及,那种措手不及被人打一巴掌的情绪来地又快又突然。蔡一鸣看地心疼,任韦一笑踢他推他,他都闷哼几声只管死死将人抱住。
“你这样算不算是在吃醋?”
“滚开!”
“你喜欢我么?”
细身子抖,一口气提上来一脚踢翻他,跳下床就走,背后一声喊地急急地:“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准备原谅我?”
“…………”
“我一心回来想见你,可一进门什么都没有,却只留下钥匙和玉,笑笑,你……”
“她是胡子的妹妹,真的。”
“我没有妹妹,从小就比较宠她,笑笑…………”
“笑笑……”
“没有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女人!”
小白脸不争气地抖起来,蔡一鸣现在发出的声音实在太可笑了。他虽然能说话,但上下嘴唇之外的地方都被包着,所以发出的气流都是受挤压的。有点尖,有点蠢。
“笑――――唔……”琥珀的眼睛瞪地要掉下来,韦一笑恶狠狠从他嘴上离开:“还不躺好!”
“啊?”
“快、快点!不然我走了……”
“嘿嘿。”
“放手,躺下去!”
“嘻嘻。”
“我真的走了……”
“你再亲我一,就一!”
“你!…………”
粽子一样的男人眼睛亮亮的躺下去,又欢喜又不相信地摸着白爪子,坚持让细身子躺到他身边。韦一笑红着脸脱掉鞋,爬上去还没稳当,就被男人用力地抱住。细身子没动,只是有些抖,蔡一鸣按住他,直到他不抖了,才突然亲了亲他的鼻子。
“对不起让你难过,可是没有你我怎么办……”
韦一笑脸红红,耳朵后面也红红的。
“笑笑……”
“恩?”
“笑笑,我……”
“…………”
“算了。”
“……”
蔡一鸣亲了亲他的眼睛,把他的白爪子放进怀里。
小笑不确定刚才看到的口型是不是:FOREVER。但蔡一鸣说算了,他也就算了吧。
爱情如果要坏掉,又岂能够赖在一个女人头上。
他能够放下对杨潇背叛的那些介意,是因为不够爱。就象他原谅蔡一鸣,是“反之亦然”。
数天或数十天后的一天。
“啊…………恩…………啊!”
“快……好了……等……――――”
“恩…………唔…………快、快点…………”
“马上!……”
“…………哦…………啊!!!――――――――”
细身子骑在有力修长的男人身上,气喘吁吁:“大宝说了,这样压一压,踩一踩,筋骨好地又快又利索…………”
“啊…………恩…………快、快点…………哇!”
“不行,你的肩膀我待会儿还得用脚踩踩……再忍忍…………”
(剩下的故事是他们自己的了。)
不算后记的后记:生活总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尤其是爱情。俺写这文,其实一开始就是想写一个甜到发腻,腻腻歪歪的爱情。因为得不到,所以向往,干脆在文里实现。可是,似乎有些地方是让人小伤心一下的,唉……必需的嘛…………
庆祝!□完结文!(别说番外,那不算。)
没有大的情节起伏,也没有时时□精彩到不行的文字,淡了点儿,看久了会烦。谢天谢地,这个故事终于结束(?)了,尽管罗嗦又冗长,在这里得由衷地地感谢并敬佩那些一直坚持下来看这篇的人,不容易呦。
俺喜欢的是流香大的紧凑,天籁的跌宕,蓝淋的细节,还有许多鬼才那说都说不来的有味。
自己的,实在是,唉,不说了。
俺的第一个孩子养大了,还真有些不舍。虽然大家有的喜欢它,有的批评它,唉,(第三叹),就这样吧。
最后,是不是要说声回见?谁知道呢,会在哪里再见?(口说无凭?)
本来想要列一个名单,一一拜谢,但是不是太矫情了?俺的心,你们懂吧,谢谢吆。
番外1(1) 1(2)1(3)
番外之幼教培训(1)(可转)
“一定要去?”
“恩。”
“为什么非得是你?我们好容易才……必须要一个月?”
“……恩。”
好看的男人将屋里的温度调低些,琥珀的眸子没什么神采:“别去不行么?反正有那么多女的在,跳舞你又不擅长。”
小白脸不吭声。
园里派他去S市接受幼教培训,后天的机票都给订好了,大概要一个月。结过婚的离不了家,有对象的不愿意跟情人分开那么久,决定来决定去大家就决定把唯一的单身男老师小笑牺牲掉。
虽说这有点被压迫的意味,但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韦一笑觉得还不错,他从小就没出过什么门,大学也是在本市念的,本来班级春游什么的也能出去玩玩,但那时候他已经跟杨潇开始,杨潇不高兴他跟一帮女孩子出去,他也就没好意思提。
其实他这种年龄的男孩子,最向往潇洒的旅行。虽说晚了点,上班的时候能被分到出去培训的机会,也是让人兴奋的。
“别去了吧,我这边走不开。等你下有假,我陪你去看海鸥。”
“我是去培训,不是度假。你就在这里继续你的事情好了。”虽然他也很想看海鸥。
“为什么一定要你去?”
韦一笑翻白眼。
这个问题都被问了几千了。蔡一鸣唰打开电脑,指着屏幕:“夏天的时候我陪你去这里。”
细长眼哗一下亮了。
“你不是喜欢大海么?”
“恩…………”
“你出去那么久,我想你怎么办?”
小白脸不自在,集中注意力在电脑屏上:“别人都不方便,再说就我一个男的还单身……”
蔡大帅皮糖受伤地看着细身子,好一会儿,突然说:“那我陪你去。”
“不用,你还有工作上的事情啊。”
“我陪你去。”
“真的不用,小琳也跟我一起的。”
细身子拿着睡衣去洗澡,这么晚又没法回家了。洗着洗着都要睡着,连门被推开多进来一个人都没发觉,直到一双有力的胳膊环到窄肩膀上,小笑才:“咦?”小白脸就要变红。
英俊的蔡一鸣靠着他站在莲蓬头下,好看的眼睛也被水汽弄得雾蒙蒙。
韦一笑胡乱又冲几下就往外逃:“我好了,你洗吧。”被拽住。
蔡一鸣透过水柱直接对准他的嘴亲下去,他右肩的伤疤还清晰可见,小笑被亲得心跳加速,仍坚持:“我先出去……”
“……”
“唔…………”
“……”
细身子用力一推,□的修长男人被推到墙壁上,小白脸嘿嘿:“我、我先出去了。”
留下满脸郁闷的好看男人。
等高大年轻的男人裹着浴袍一脸阴郁地出来,床上的细身子已经去见周公了。蔡一鸣盯着小白脸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忍住想把人摇醒的欲望,轻轻地亲了亲他露在外面的额头,关掉灯躺在一旁。
小笑时不时会留宿这里。可……自从他们和好后,那方面的运动一都没有过。偶尔被逼急了,两具血气方刚的身体憋到摩擦几下都会兴奋的地步,两人就默契地先后冲进洗手间待半小时。
蔡一鸣觉得很受伤。
他不是把性看得那么重的那种人,可面对心爱的人难免起火欲望强烈。就算不进去都成,只要身边的人能用手摸摸他,但前提是小笑是否愿意。
小笑从来不要求,也不做出想跟他欢好的暗示,搞得蔡一鸣只能憋着。
这些都算了,蔡一鸣最难过的是,他不明白小笑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算是和好了,可是和好的说法有许多种,蔡一鸣想知道小笑是不是象他一样都把对方当作此生的另一半,还是只当他是朋友。
刚才小笑居然说他自己单身!
他苦恼了大半夜,天快亮才渐渐睡着,等睡醒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景象就是被他圈进怀里的细身子正在试图悄悄地从他手下逃出去。胸口的失望一下转成怒气:“你去哪里?”
小笑愣了愣:“厕所啊。”被一把搂回去,韦一笑挣扎了几下看到男人肩头的伤就不动了,可是他真的讨厌被当成女人一样。
“再睡会儿。”蔡一鸣压抑不爽,尽量讲地温柔。
“明天要坐飞机,我得回家收拾行李。”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宾馆也没订你的。”
“再订也不迟,没有就跟你住一间。”
“…………”
“……”
“不好吧?”小笑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回答,心虚地转头看看,抱着自己不放的家伙已经又重新闭上眼睛呼哈了。
韦一笑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大宝跟着忙前忙后,韦妈还在街道委办大事。韦大宝很不放心:“毛巾要带几条?”
“两条就够了。”
“宾馆的东西都不卫生。”
“那……再多一条。不能再塞了,满了都。”
韦大宝帮小笑拉上行李拉链:“你们几个人去?”
“两个。”
“就两个?”
“还有……一个朋友,不过他不是幼稚园的。”
“我也跟你去,好久都没去S城了。”
“啊?”
“去一个月啊,又不是几天,你小子哪会照顾自己,一双袜子都没洗过。”
“那、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自己出钱又不用幼稚园费。”
“妈不会答应的……”
“……你放心,我跟她说。 ”
“咦?真的不用……我、我那个朋友什么都懂,也会洗衣服。”
“他能帮你洗?”
“能……吧。”
“真的?”大宝爹将信讲疑,细身子抖:“真的真的。他跟我铁着呢,还会照顾人,做饭也在行,什么都行。”
韦大宝甩甩脑袋:“算了,麻烦别人不如麻烦自己老爹,再铁也还是得欠人人情。”
“……”
“别愣了,吃完晚饭再出去买点东西。”
“…………”
“我先去订机票,就怕买不到跟你一机了。”
“…………”
韦一笑头两个大,蔡一鸣要跟他去,他爹也要跟着去!犹豫再三,他还是打给蔡一鸣:“你……别去了,大宝他要跟着。”说完他自己都心虚,等了一会儿,谁知那边口吻自然:“好。”
小笑却不轻松了:“蔡一鸣,我们夏天去看海啊。”
“好啊。”
“你、你没生气吧?”
“没有。”
他等了一会儿,那边也没再讲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再说点什么,就说了再见把电话挂了。吃饭的时候有些坐立不安,勉强陪大宝散完步买了些东西就忍不住躲进屋打电话。
忐忑的心情随着一直没人接听的嘟嘟声变得更加不好过。
一直到睡觉又打给蔡一鸣两手机都没人接,小白脸看看时间,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呢。咬牙抛开一切躺上床就闭紧眼,只是睡眠浅浅的,也不知道到底中途醒了几。
半夜的时候枕边的手机突然震个不停,小笑被震地细身子抖几下,迷糊地抓起来:“喂?”
“我在你家楼下。”
“恩……恩?”
“下来。”
意识一下清醒,细身子穿好衣服蹑手蹑脚从客厅穿出去,把门关上,下楼就看到昏黄的路灯下扯出一道长长的人影,散发着有些沉重的味道。不远的男人有些不真实,也不晓得是因为夜风清凉,还是灯光昏黄。
男人的脸在这样的光下显得很有感觉,小笑愣愣的,张口就是:“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小白脸没来及发烫人就被男人强壮的身躯包住。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香的酒气。韦一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时间也有些不知身在何,好半天才缓过神:“大半夜的……喝酒了你?”
“我想吻你。”
“……”
“可以么?”
小白脸真的红了,想亲就亲啊,从来也没见跟自己打过招呼的。他局促着,微凉的唇就自动贴在他嘴上贴了一会儿。
那种全世界似乎只有他和他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小笑有些担心:“你没事吧?不开心?”
无底洞般的眼睛幽幽,小笑被瞧地不自在,喂了一声。
“你开心就好。”
韦一笑一愣。
蔡一鸣冲他笑笑,摸摸他的头发,抱了他一会儿:“上去吧,外面冷。”
“蔡一鸣你……真的没事?”
“没事。”
“那……我们夏天去看海。”
“恩。”好看的男人笑地温柔。
小笑就觉得心里酸酸的,主动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说“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就上楼了。爬到二楼的时候,心跳得厉害,拔腿往回跑,看到蔡一鸣还站在那里。
孤单的身影被路灯拉地老长。
站在他家楼下的这个男人显得那么寂寞。
(番外1推出俺还能睡不到三小时好象说很多了)
番外之幼教培训(2)(可转)
英俊的韦大宝成功跟儿子身边的人调换了座位,他哈哈笑着跟小琳打了招呼,看看周围有点疑惑:“小笑,你朋友没来?”
“恩……他临时有事。”
“就说……还好我决定一起来,不然……”
“是是。那你让我睡会儿。”
温柔的小琳与大宝爹相顾一笑,韦大宝乐呵呵,这可是求了王芬芬好久才求到的机会。让儿子跟小琳一起出差。
“伯父,您身体好多了么?”
“好多了。”
小琳被瞅得俏脸微红,扭捏地转头欣赏窗外的风景。
韦大宝又嘿嘿一笑。他自从上个月从老李那得知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中意自家儿子,抱孙子的念头就一天天涨大。隔三岔五就跑去幼稚园跟老李唠嗑,拐着弯得到不少消息。小琳父母做什么的,有没有兄弟姐妹,家住哪条街门牌几号基本上摸得门儿清。
说要睡觉的小白脸努力了许久细长眼还是睁开。昨夜没睡好,今天却睡不着。到S市很近,1个多小时也就差不多了。他摸着手机,韦大宝眼尖:“咦?你这上面的玉又找到了?”
小白脸点点,精神不怎么集中。脑子里闪过路灯下那道长长的人影,白爪子又摸摸机身上的玉。
一下飞机就想打电话,可身边有大宝,他怕掩饰不好语气,好容易憋到进宾馆,老韦提着行李走在前面:“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儿子,陪小琳逛逛街什么的,别把小姑娘闷坏了。”
小琳娇羞:“啊……不用的。”
韦大宝推了把细身子,小白脸恍惚:“什么?”
小琳红着脸:“没、没什么。”拎着自己的小箱子抢先回屋了。她的房间就在小笑的对面,韦大宝唏嘘:“傻!”头一转也提着行李进自己屋。
小笑这才拿出手机,瞅了瞅大宝那屋的动静,拨给蔡皮糖。
响了一会儿没人接,还想再试一,就见大宝哗一下拉开门:“还不进来?”
“哦。”
突然,手机屏上蔡皮糖的头像急速地跳动起来。
细身子抖,对他爹喊了句“我出去买点东西”就飞一样跑了。撑在门上的韦大宝莫名其妙:“你干吗去…………那帮我带包烟。”
细身子站在楼下大厅按下接听键:“喂?”
“到那里了?”
“恩。”
“头晕不晕?有没有先吃点药?”
“还好。你呢?吃饭了没?”
“还没。”
小笑有些不忍,蔡一鸣以前说过,他喜欢做饭都是因为喜欢有家的感觉,如果就他一个人他就随便打发。
“那个……一个人也要吃饭的……”其实小笑的意思是一个人也得好好吃饭,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恩。”
“我要挂了,我爸还等着呢。”
“注意身体,别生病了。”
“你也是。”
“我想你了。”
“……哦。”
“挂吧。”
“……”
通话中断,哦字还没出来呢,小白脸怔怔,走到旁边卖烟的地方买了一包回大宝那。
准备的相机什么的完全失去意义,没想到培训这么紧张和认真。作为为数不多的几名男老师之一,小笑被盯上了。
这个协会的宗旨就是让更多更全面的人才投身幼教事业。男老师是即将茁壮成长的生力军。
第一天是朗诵培训,小白脸呵欠连连,被小琳从后面戳了一下,就听到上课的中年女老师腻着嗓音:“韦一笑同学,请你将下一段念两遍,第一遍请用活泼轻快的语调,语速要快但吐字要清晰,第二遍请用低沉神秘的语调,语速要时快时慢,声音也要时高时低。开始吧。”
细身子抖。
他清了清嗓子,第一遍尽量念得象韦大宝唱歌,都没敢看老师的表情,又赶忙念第二遍,感觉就象人感冒到喉咙沙哑硬撑着说话。
结果放学的时候,他跟另一名男老师被点名留下。
小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小白脸讪讪:“那个……今晚你陪大宝吃吧,记住烟只能让抽两根。”
留他继续辅导的中年女人语重心长:“韦老师啊,你们都是未来男老师的榜样,一定要投入一些,再投入一些。”
韦一笑不好意思:“知道了。”
“那你再念一遍。”
小笑指指身边的人:“他先来,我得酝酿一下。”
中年女人笑着打了他一下,小笑站起来连忙跑到教室外面。上课要求关机,他就改成静音,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就连忙打回去。
“笑笑?”
“对不起,没想到培训要关机。”
“第一天觉得怎么样?”
韦一笑嘿嘿:“如果你在就好了,你带上人皮面具冒充我。”
“这么难么?”
韦一笑想说你以为幼稚园老师这活儿好干啊,可一大老爷们说这话让人觉得酸了吧唧的,小白脸恩了一声,内心忿忿。
“以后关机的话记得提前告诉我,我会担心。”
细长眼翻翻,他实在好奇为什么蔡一鸣可以把肉麻兮兮的话讲成那么自然而然。
“我很想你。”
“…………”韦一笑又没词了。
“我想去看看你。”
“别……”
“你不想我么?”
“…………蔡一鸣,我爸他……”
“不会碰见的,我保证。”
细身子抖。
“那边好玩的地方我都熟,周围几个城市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你都不想去看看?”
“可是……”
“我已经订好了宾馆,离你住的地方很近,5分钟就到。”
“可是……”
“机票也买好了。”
“可是……”
细身子抖:“蔡一鸣,你太不厚道了。”
“笑笑。”
“说,你早就打算好了吧?”
“没有啊,真的没有。”
“哼。”
“笑笑……”
“那你把机票退了,宾馆也退了。”
“我还有事,先挂了。”
韦一笑瞅着在机身上晃荡的玉,一口气没提上来。
然后感觉气场不对,一回头,中年女老师怒气冲冲:“手机没收!”
小笑满腔怨气硬生生压下,挤出笑:“别啊,不是下课了么?”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老师……”
女老师二话不说拿走他手机,拿起来时又咦了声,脸色更难看:“这玉是你的?”
“是。”
“说谎!”
小白脸急了:“不不不,没有啊,老师,这是我朋友送的。”
“说谎!”
“真的。”
“什么朋友?”
“一个男……的。”
“叫什么?”
细身子抖:“老师,这真是朋友送的。”
“你知不知道,为人师表最应该谨遵的是什么?是有德!你今天没有集中注意力我就不说了,借口出来打手机也不说了,可骗人说谎这条实在破了大戒。”
“老师,我真的没说谎。”
“玉没收,手机还你,以后一定要无条件关机。”
细身子抖,眼睁睁看着女老师拽走他的玉,课后辅导也当场结束,小笑灰溜溜,别提有多郁闷。都怪姓蔡的!
第二日明知蔡一鸣要来,也生气没去接。
课上,韦一笑又被点名作表演。细身子抖,牙咬得格格响。小琳冲他笑了笑,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他慢腾腾地站出来,一脸沮丧。
女老师拍拍他的窄肩膀:“你投入一点,我就不找你麻烦。”
“……”
“做人要有德,你认为你自己投入了么?”
“投入了。”
“说谎!”
小白脸垂下,也不反驳,反正都被当作骗子了。他只是暗自把牙赤咬得格格作响,两边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
第二天的培训量比第一天更大,大家都累得不行,小琳和小笑走回宾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小琳就推说身体不舒服直接回自己屋休息了。闲了一天的韦大宝对儿子的回归表示热烈的欢迎:“累不累?我叫了吃的,培训地怎么样?”
“……就那样。”
“吃饭吃饭。”
“爸,你先吃,我想去洗个澡。”
韦大宝郁闷:“我一天都只一个人……”
“那……你等我洗了陪你一起吃。”
“吃完陪我出去溜达溜达。”
“好。”
爷俩儿吃完顺着宾馆往右散步,正逢下班高峰,人来人往的,车水马龙,韦大宝唏嘘:“到底是大城市啊。”
细身子敷衍应对了几句,心里堵地慌。早知道就不来这劳什子的培训了,现在都被说成骗子,再过几天没准就给随便安上□犯的罪名。走了几分钟,韦大宝被路边下棋的人群吸引过去,小笑在一旁等,都歇了一大会儿了,还是觉得精神疲惫。不经意往前扫了一眼,细长眼霍地瞪大。
几步路外的咖啡店前,站着一个松一样挺拔英俊的男人。
韦一笑看看大宝爹,心慌:“爸,我们回去吧。”
“急什么。”
“那你在这儿,我先回去。我有作业呢。”
“再等等嘛。”
“……”
细身子抖,他飞快地朝那男人使眼色,可那人边讲手机边走路,压根没注意到他。
韦一笑看了一眼大宝爹,又看一眼快走到这里的蔡一鸣。
急中生智拍了他爹一下:“我去厕所。”匆忙钻进一旁的公共厕所房。
小心肝还砰腾砰腾地跟案板上的活鱼样,在里面站了一会儿,估略下时间,也差不多该出去了,一转身:“唔!”
男人抓着他将他推回刚才的阁子,嘴对嘴亲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小白脸基本上变成红烧鲤鱼。
好看的男人笑地迷人,两个酒窝的:“早看见你了。”又摸摸他的脖子,咬了一口,“瘦了。”
细身子不自觉地跟他靠紧,嘴里还紧张:“你怎么就……”突然听到外面大喝:“小笑,走了,棋都散了!”
韦一笑一哆嗦。
韦大宝的脚步现在听起来就象金刚走路一声比一声大,小白脸惨白,蔡一鸣勉强笑着安慰他:“别害怕,大不了就说我走错门了。”
“可、可是他认得你……”
“别担心。”可嘴里安慰的男人脸色也好不到哪。
“小笑,你在哪个?”
韦一笑把蔡一鸣往里面推,沉声:“这里,爸,你出去等吧。”
“不用,我就在这等你出来。”
小白脸瞅了眼蔡一鸣,两人共同想到,只要一开门,就会被发现这里有两个人。小笑又惊又郁闷,总不能让蔡一鸣顺着隔板翻到旁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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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所有没按照规定转结局的朋友将最后三章删掉!拜托了!
番外之幼教培训(3)(可转)
装着两个大男人的四方体空间,小白脸紧张得全身僵硬,蔡一鸣推推他:“冲水。”
“啊?”
“冲一下水。”
细长眼转了半圈急忙弯腰按下水闸。哗哗的水流没持续两秒就变缓了,小笑对着嘴型:现在怎么办?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蔡皮糖忍不住拿手贴上去抓了一把。
“好了没?”韦大宝吆喝,细身子又一哆嗦:“……没呢。”
“快点,脚麻了都。”
韦一笑死死盯住看起来不堪一踢的木制门。
他仿佛看见了韦大宝的鞋底正从门正中踢破进来,就浑身一颤声音也颤:“我必须出去了。”
好看的男人眉毛皱出褶来。小笑把他又往里推了推,蔡一鸣苦笑:“我如果能钻进墙壁――――”被细长眼放出的冷箭骇地及时收声。他非常乖巧地任由白爪子胡乱将他修长高大的身躯往墙里面按。
“我出去了。”小白脸垂着,又重复一遍。
蔡一鸣握住他的手。小笑烦躁地甩开他,还是死死地盯着门。
英俊的阿修罗蔡把身体又往墙壁和隔板之间挤了挤,安抚道:“我变小了。你出去吧,门开小点不会看到。”小笑回头审视了一眼,心脏上仿佛有十只兔子在集体上吊。
就听见大宝爹在门外顿足号啕:“韦一笑,你在里面睡着了?!”
韦一笑还没哎出声,就听到突然走近的声音,他刷地看向蔡一鸣,两人屏息,门从外面被重重敲了一下。
小笑的心几乎要吓掉进水桶。
“小笑?”
韦一笑屏息。
调停了一会儿:“恩?”这已经是他最强撑的状态,声音却还是衰弱地气若游丝般。
韦大宝的语调立刻变得小心翼翼:“……好了么?你没事吧?”
“爸,我肚子疼……”
“那,那怎么办?”
“……”
韦一笑与蔡一鸣对视一眼,韦大宝在外边估计头都贴在门板上了:“儿子,让我进去瞧瞧。”
小白脸惨白,白爪子被握着,韦一笑忍受良心上的抱歉挣扎了一会儿:“爸,你先回去,我等一下自己回去。”
“你让我瞧瞧。”大宝的声音有点焦急。
“……”
然后就听到韦大宝极力压低到变形的声音从门缝里挤进来:“该不会是……便秘了?”
小白脸刷一下变成粉红色,握着白爪子的手不小心抖了抖。
更变形的声音又沿着门缝溜进来:“那……是那里长痔疮了?你这孩子从来是能坐就不站,坐太多……”
坐太多…………长痔疮…………一转头,男人好看的脸尽力绷得很紧酒窝却浅浅的。
韦一笑把自己掐死的心都有,脖子连着脸红得象煮熟的螃蟹。
韦大宝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口气也急了:“开门让我进去。”
“没事……”
“没事你怎么不出来。”
“……”
“快点。”
“爸,你先走……”
“再不开我就踢了。”
等了一会儿,里面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那你踢吧。”
“!”
“……”
韦大宝气急败坏地看看左右,这是公共厕所,他一口血要喷出来:“开门!”
“不开。”
“快开!”
“……”
“我真踢了!”
“……踢吧。”细身子抖,蔡一鸣心疼地撑着他,捏着白爪子对口型:出去吧。
小笑对着空气瞪了一眼。
蔡一鸣又作口型:别瞒了。
韦一笑一动不动装作没看到。好看的温柔的皮糖不出声地叹气,韦一笑也装作没看到。
他就在这里硬撑,他的想法是大不了把韦大宝气这一,也好过让他气一辈子。如果让大宝亲眼看到他跟男的……估计比疯了还恐怖。
外面的动静从激烈慢慢平静,脚步离开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韦一笑松了口气,又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声音了,才轻轻地扭开门,还转头对皮糖做了个我先你后的眼神。
蔡一鸣又苦笑,无奈地松开白爪子。
等细身子出去了一会儿,他才活动着全身被迫僵掉的关节,推开门先洗手,然后往外走。走了两步不到,就看到门口蓝色的细身子惊慌地面对着他。细长眼瞪地好大,旁边是在喷火中的韦大宝。
大宝爹的脑袋上空还腾腾地冒着烟。
修长年轻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抬起脚,脚还没落到地面上,就看到小笑猛地张大嘴,韦大宝就刹不住闸似的冲过来,恶狠狠的,怒气冲天:“我操你¥#―*%¥!”
一把撅上来,蔡一鸣险些摔到地上。长得和小笑有几分象的中年男人气得全身都在哆嗦,嘴唇也哆嗦:“打死你个%¥―*……”。
小笑猛冲来拉韦大宝,不断冲蔡一鸣使眼色,韦大宝霍地甩开他,一股子狠劲上来劈头盖脸就要把“带坏”自家儿子的人往死里打,每出去一拳都带着风声,被打的蔡一鸣闪地艰难又不敢还手,几分钟内身上也分不清有几块肉被击中了,真的痛苦地挨了几下结实的。
韦一笑眼都直了。
他惊慌地去拽韦大宝,看着韦大宝拳打脚踢疯了一般,又难受又愧疚,一抬头,蔡一鸣脸上都青了一大块,心痛的感觉让他噌地不自觉窜到蔡一鸣前面。
韦大宝气急败坏:“滚开!我要打死他!”
“爸!”
细身子抖,大宝爹脸都扭曲了。小笑把蔡一鸣拦在身后,求道:“爸,我回去跟你好好说。”
“说个屁!你当我是瞎子,这人化成灰我都记得!”
“爸!”
小笑被猛地拉开,然后又猛地站回去,他跟韦大宝坚持:“爸,我们回去再……”
韦大宝根本不理,只顾找着空隙就把气撒在蔡一鸣身上。他要打死这个把他儿子带入歧途的男人,打死!一脚踹出去,小笑挡在前面,韦大宝吼:“你想气死我!”
“爸,不关他的事,我回去跟你认错。”
“混蛋!我打死他!打死他个不要脸的……”
“爸!我们回去再……”
挨打的男人从头至尾没讲半个字。仿佛他的作用就是出现,然后被打。
小笑心疼极了,一颗心被撕成两半,看大宝的样子不把人打死在公共厕所门口就不会拉倒,细身子抖,贴在蔡一鸣身上把他往一边推:“你快走!”
“敢!”眼都气红了的韦大宝脱掉一只鞋一靶子砸到蔡一鸣身上。蔡一鸣的后脑勺被鞋头戳了一下,然后鞋子飞出去老远。
蔡一鸣的右拳悄悄握上了。小笑看了一眼,心一跳,那是蔡皮糖生气的前兆。他一向温和没什么脾气,待人都是恒温的,就算有几急了也没有可怕到不可接受,韦一笑有一下下的迟疑,第六感告诉他皮糖生气了。
细身子急忙隔在皮糖和老爹中间,蔡一鸣背对着他们也不转身,就听砰的一声,韦大宝脱了另一只鞋重重地直接地摔到蔡一鸣的头上。比刚刚那只还准确用力。
韦一笑下意识地冲过去就拦蔡一鸣,男人好看的脸冷冷地,嘴巴也闭地很紧。小笑紧张地看着他,他沉默着,突然压住窄肩膀就狠狠亲了下去。
小笑手里拾起的鞋子梆一声落到地上。
连韦大宝都呆了几秒,然后缓过神就猛地扑上去狂打,蔡一鸣推开小笑,站在原地让韦大宝痛快地揍了几拳。
路上来往的人群都停在旁边看热闹。
小白脸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看着大宝打他,比打自己还痛:“韦大宝,你住手!”他扯开大宝和皮糖,韦大宝累地气喘吁吁:“住、住手?我打死他个王八蛋!”
好看的蔡一鸣整洁的衣服被揪地乱乱的,头发也没型了,一脸没温度,连温柔的琥珀眸子都象结了冰。韦一笑小心肝抖了两抖,抱住他亲爹:“爸,我跟你回去说。”
“说什么?!”
“……”
“要说就现在说!”
“……”
“我喜欢他,”小白脸抬起来,狼狈的男人声音沉沉的,“就这么简单。要打就继续。”
韦大宝的眼睛又有火焰窜出来,他冲上一拳捶在蔡一鸣的下巴上。韦一笑焦急地抱着他的手不让他再出拳,他就用只剩袜子的脚踢来踢去。蔡一鸣安静地站在原地,韦大宝折腾了一会儿,突然停住,狠狠地盯着细身子:“你,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小白脸沉默。
“你,你喜欢男人?!”
“…………”
“说话!有胆做没胆承认,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
“你真喜欢男人?!”
“……”
刚刚还气势逼人的中年男人就突然象只丢了钳子的螃蟹。他推开细身子,也不管细身子抖得多厉害,一脚前一脚后的从人群中挤出去了。
地上还留着两只歪歪的相隔很远的鞋。
小笑呆呆的,顿了一顿就走到蔡一鸣身边小心地检查他身上的伤严不严重。人群也渐渐散开,还有些觉得吃惊的人站在原地,看两个男人站在一起一个男的还拉着另一个男的的手。
韦一笑勉强挤出笑容:“你真倒霉,老被打。”
两潭琥珀象柔软的湖一样,只是好看的脸还僵着。
小笑知道他委屈,他还是个孩子,再成熟稳重温柔体贴,都是有脾气的。细身子扶着他:“我送你去你住的那里。”
“……你喜欢我么?”
小白脸愣了一下,对上蔡一鸣尴尬的表情,那种想装作不在乎却又紧张兮兮的表情,韦一笑只多思考了一秒,就望见男人的眼睛委屈地瞪着,象只小狗似的,就差没汪汪叫了。
(睡觉去)
番外1()
番外之幼教培训()(可转)
“那边也给我看一下。”
床上的男人无声地翻身,微微再往右侧倾斜一点点。□的上身散发着年轻男子特有的雄性味道。
“好了。”
琥珀的眼睛没什么精神,蔡一鸣继续趴床上象只被遗弃的小狗。
擦完最后一淤青,拿着药水酒精棉站起来的细身子,期期艾艾:“那……我先回去。”
床上的男人点点头闷声不吭的。
“别忘及时擦药,今天别洗澡了。”
蔡帅皮糖又点头,琥珀的眼睛直视床单。
细身子去卫生间洗了手,把刚才出去买来的一堆外伤膏药之类的东西给蔡一鸣摆在床头,低头看了眼维持不动姿势趴在床上的大号男人,小白脸不自觉地就有点呆。
“我走了。”
韦一笑等了一下,才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类似于“恩”的声音。
小白脸迟疑地走到门口,床上的人还一动不动地趴着。他有些担心:“是不是还有哪里没上药?”
好看的男人头抬起来。
小笑连忙走回去,小心地把男人身上查看一番,所有红肿发青的地方都被涂过,连很细微的小伤口,哪怕只有一条细线那么大都被认真地用棉蘸药水抹了一层。
“还有哪里疼?”小笑放轻口气,不放心的目光来回来回打量男人的身体。
看皮糖被大宝爹暴打的难受心情,比起喜欢男人被大宝爹撞破的愧疚感觉,也分不清哪一种更严重了。
细身子又把药水取出来,准备再涂一。他弯下腰,白爪子突然被按住,然后听到很响亮的一声,“啪”!好看的男人又惊又不相信地仰起脖子,英俊的右半边脸微微泛着红,无底洞般的眼睛因为太受伤幽地可怕。“对不起对不起!”细身子抖,拿起药水慌乱地往他右脸擦,白爪子被突地狠狠按住,人也被用力扯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高大的男人一下压到床上。
好看的蔡一鸣用好看的眼睛死死盯着下面的人。韦一笑碰了碰他被自己不小心甩了一巴掌的地方,被蔡一鸣不耐烦地拿开。
琥珀的眸子因为瞪地太用力,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小笑颤巍巍:“你没事――――啊!”小白脸抖两抖,蔡一鸣居然咬他脖子,他揪着嘴疼了一会儿,蔡一鸣趴在他身上,闷不吭声地,也不放开他,也不说话,就是压得他呼吸不畅,喘气都困难。
小笑吃力地推身上的人,再下去就真的要被活活压没气了:“姓蔡的你起来……”姓蔡的稍微松动两人的间隙,眼睛一闪,嘴就贴上了小笑的嘴。
舌尖搅起舌尖,从开头就往里吻。
手也渐渐探进小笑衣服底下不规矩地游走。
小笑被亲地天旋地转找不着北,习惯了平时温柔的亲吻,突然火烧火燎的又霸道又不顾一切的亲吻让小白脸缺氧严重到红通通一片。蔡一鸣从他口中退出来,他喘了两口气,心中空白空白的,蔡一鸣的喘息声就在他耳边一下一下的,他抬了抬脖子就又被猛地按住脑袋,接受更狂暴地□。
这可能是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吻地最最久最用力的一回。
蔡一鸣一从他嘴中出去又一压迫着探进来翻天覆地地□,挑战每一寸的神经。
细身子的衣服已经被扒地乱乱的,两个大男人以奇怪的姿势抱在一起,高大的男人大力地把人往自己身上揉,小白脸到脖子一路红下去,英俊的蔡一鸣狠狠压着他吻了又吻,又吸又舔地完全不离开他的口腔。
随着嘴巴变得红肿,最后一丝理智也因为浑身燥热不知躲到哪边凉快去了。蔡一鸣坐起来,不断把人往上推,急迫地寻找可以摸得到的肌肤,韦一笑被他□的视线激地全身都忍不住战栗着,欲望彻底淹没了他,他也一下坐起来,抓起蔡一鸣就往床上一摔,寻着蔡一鸣的脖子一路向下亲,他的身体被蔡一鸣肆意抚摸,小笑低头咬住男人胸前的一点,自己的裤子已经被拽到大腿,蔡一鸣一只手揉他的屁股,一只手把他往自己身上揽。
激情的碰触让两人都忘我得无法自制,韦一笑也刷一下扯掉蔡一鸣的皮带,白爪子伸进里面摸到已经粗涨的地方隔着内裤不留情地揉捏根部的球体。
下面精壮的身子就猛地一颤,欲望浓厚一声低吼,好看的男人受不了地拽着白爪子覆在自己的上面一下一下的摸,一边猛地拉下小白脸地亲起来。
韦一笑坐在他腰间,两人的家伙都没从底裤里放出来,隔着两层布狠狠地摩擦挤压,嘴还连接着,舌头时不时伸到外面交缠。
完全疯掉了。
男人勾着他的腰,托着他的臀,让两人的□一扭一扭地不断互相挤压,小笑已经顾不了地叫出声,蔡一鸣亲着他的耳垂,粗粗喘息,突然拦腰按下细身子,沿着背舔着向下直到屁股缝里,舌头伸进褶皱一下一下的扩张润滑。
小笑的□前端被故意抵住,他呻吟着扭头。
男人把凉凉的东西往他后面送,一边喘息着压在他身上:“放松…………”
小白脸红着不语,一眼瞄到床头的镜子,被里面淫糜的景象刺激地心脏扑通通,自己跪在床上下面的家伙支起老高,腿还被大分开,另一个人棍子一样的东西抵在他的大腿中间。
其实不用进去也一样能得到快感,韦一笑感受着后面小心的润滑扩张,心里却叫嚣着说不出的渴望,直到后面冷不防地挺进一个东西,他也只是眉头皱了皱。
一只手伸到前面来刺激他的家伙,身后就开始缓慢地□起来。
丢失的理智也随着缓慢的律动稍稍捡回一些。
小笑红着脸,估计身上也都是红着,死死咬着唇不让声音泻出来。
后面的里面火辣辣地又凉凉的,惟独不觉怎么疼。肩头一痛,细长眼对上一对欲望沉的琥珀。
“舒服么?”
声音沙沙的,还有些恶意地调情,小白脸又不争气地发烫,下一秒忍不住失声尖叫:“啊――――――”整副身子不受控制地前后剧烈晃动,后面的人扶着他的腰,猛烈地挺送,火热的□连啪啪啪的撞击声一下一下都清晰极了。
让人羞愧难当的淫靡声,让小笑忍不住担心刚才有没有关好门。
前面还能忍一忍,可那种被顶到快要到极限又忽的退回去,又快要到极限又突然退回去的不满足感让小笑一控制不了声音,即使他咬着牙,恩啊哦唔的叹声词还是不遮掩地一比一响,甚至他都不自觉地把身体往后移,想要更多。
(困!考完试鸟先写到这儿接下来要么放这章要么放下章看睡醒后大脑清醒的状况)
番外1(5)
番外之幼教培训(5)(可转)
满足了一回之后两人趴在床上喘息。蔡一鸣从后面抱着小笑,手还在浅浅地抚摩,小白脸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今天先是上了一天的课,陪大宝散步又因为突然出现的某人弄到身心俱疲,刚刚又把最后一点力气耗尽在□中了。细长眼挣扎着撑开一条缝,身上游走的手安慰地圈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床里收了收:“先睡一会儿。”
“……”
细身子不出声地躺在枕头上,蔡一鸣勾起薄被给他盖好,也把自己裹了进去。两人□着身子挤在一条薄被下,阿修罗蔡抱着小笑,忍不住一遍一遍摸他的臀部。小白脸渐渐红起来,耳朵背后都热腾腾的,蔡大帅哥靠过去亲他的耳垂,细身子抖着把他推开:“够了你……”
“再一,笑笑。”
细长眼闭着假装没听见。身后年轻男人的反应诚实地吓人,滚烫的东西抵着他,小笑往外移了移,蔡一鸣也贴着跟过去。小白脸恼道:“我要回去了。”
“笑笑……”
韦一笑忍着不回答,不断按住在自己身上点火的手,琥珀的眸子盯着他,冷不妨一下压住他咬他的锁骨,辗转舔吸,小白脸红了又红,年轻男人身上独有的雄性气味,混合着刚才射出来的味道,细身子抖着要爬起来,耳朵被人含住一吹气,小笑硬撑着不让酥酥麻麻的感觉主导自己,坚持要爬起来。
在他坐起来的瞬间,小小笑被咬住了。蔡一鸣扒着他的大腿,头埋在大腿根,细身子又羞又怒:“你起来……”被完全无视。蔡一鸣慢慢舔着逐渐抬头的小小笑,偶尔用牙齿啃一下,刺激地小笑呼吸变粗。
蔡皮糖还分出一只手揉捏小笑的□,不轻不重的力道,上面下面一并刺激着小笑,细身子抖得厉害,高大修长的男人逗弄他的□,用嘴巴吸了吸下面的小球,小笑就完全□了。一阵一阵冲动往上传,小笑喘息着抓着下面男人的头发腰往上送。
无可避免地又被吃掉一回,等到两人完全分开,年轻有力的蔡皮糖扶着步履蹒跚的细身子去清洗。清洗的时候因为身体的摩擦,火热的感觉又集中到下面,两人又互相□了一,才彻底满足。再回到房间时,小笑腿软得象刚学会站立的果果。
蔡一鸣的手一碰他,他就往后躲。琥珀的眼睛好笑地瞅着小白脸:“吃点东西我陪你回去。”
“我自己回。”
“那就再做一。”
细长眼愤怒地瞪过去,白爪子被迫塞进一杯橙汁,在蔡帅哥的注视下小白脸违心地喝了几口:“我要走了。”
“我陪你一起。”
细身子停住,一想到大宝爹就有些凉酸,高大修长的男人跟他站在一起,小笑心烦地转过身:“我一个人就行了。”
男人不说话,只是一直跟着细身子,从酒店走到外面的街上,肩并肩陪着他。
韦一笑心烦:“你回去吧,万一又被我爸看见――”
本来从蔡一鸣的酒店到小笑住的地方就只有几分钟的路程。越走近脑子里的草越乱,蔡一鸣扯住他停下,小白脸皱着细长眼没神。
“你爸会不会打你?”
“当然不会。”
“你觉得愧疚?”
小笑对蔡一鸣苦笑了笑,蔡一鸣拉着他站在路灯柱子下,好看的脸看不出表情:“你进去,我在这等你。我等你半小时,半小时后没电话我就去找你。”
“你疯了。”
“说定了,半个小时。”
“蔡一鸣你先回去。”
高大修长的男人不出声地看了看酒店的入口,幽的眼睛似乎装着别的什么东西,细身子说了声我走了就要进入酒店,蔡一鸣突然拦住他,好看的眼睛象小狗一样瞪着:“我想跟你一起进去。”
“大宝不会打我。你回去,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你准备怎么跟他说?”
小白脸愣了下。然后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头,蔡皮糖一直盯着他,小笑看着地面:“是什么就说什么吧。”蔡皮糖一把抓住他,有些激动:“我跟你一起进去。”
“不用了。”
“他会不会逼你结婚?”
“……”
小笑看看酒店的大门,蔡一鸣眼里的恐慌使他突然觉得沉重。
韦大宝一直想抱孙子。
年轻有力的男人执著地站在他身边,口气也坚持:“我跟你一起进去。”小白脸眉头皱紧,僵持了一会儿,叹着气回头:“你先回去,我要跟他好好谈谈,半个小时肯定不够。我爸的脾气我最了解,吃软不吃硬,你进去他一看到你估计就得爆炸,还是让我单独跟他说说。”
男人沉默着,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眼,琥珀的眸子在霓虹下闪着奇异的颜色。
小笑冲他笑笑,他也冲小笑笑了笑,就突然低下头亲了一口,也不管过往的行人会不会看见,他俯在小笑耳朵上:“如果你是女的就好了……我是女的也行……起码有一个人能怀孕,你爸也不会反对了。”
小白脸皱了皱。
这种话以前杨潇也说过:如果你是女的就好了。
男人跟女人不管有没有爱情,都能拿个孩子当证据。男人跟男人,说有多爱又有谁相信呢。
“还是我当女人比较好,万一你不认帐了,我还能抱着孩子去赖你。”帅帅的皮糖自暴自弃,小白脸骂了句幼稚,摆摆手要进酒店被拉住,蔡帅叔叔隔着衣服拽着白爪子琥珀的眸子又温柔又多情:“你……别动摇。”
细身子抖。
“我已经把飞飞娇娇送你妈那儿了,你赖不掉的。”
小白脸彻底无语,他走出去好几步,突然转回来,又惊又吼:“姓蔡的你都跟我妈说了?!”
“……恩。”
“你!……她什么反应?”
“说不好……”
细身子脱力地站着,蔡一鸣挠挠头,韦一笑狠狠地瞪他:“说!我妈她气哭了么?说什么了?”
高大修长的男人无奈地看着小白脸。
小白脸愤怒地鼻孔冒火,蔡一鸣想碰他,被一把推开:“我妈怎么样了?你给我说明白。”
好看的男人叹了口气,小笑立刻开始紧张。
两人对瞪了好几眼,还是皮糖落败。
“你妈开始很生气,后来被飞飞缠着也不理我,我来找你想把飞飞娇娇带走她又不允许,我觉得有希望你说呢?”细身子抖:“你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你现在进去应该能见着你妈。”
“什么?!”
“还有飞飞和娇娇。”
“什、什么?!”
“你爸好凶……”
“你把我妈和两小的都接来这里了?”
蔡一鸣盯着他:“你什么时候承认是喜欢我的?”
小白脸一红,因为蔡一鸣刚刚那句话讲那么大声,经过的人都听到了。已经有人站在一边看他们。小笑急匆匆冲进酒店头也不回,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把帅得冒泡的年轻男人扔在那儿,蔡皮糖傻笑了会儿,边往回走边自言自语:“又给跑了。”
(玉的故事分开写 俺拖着半口气回来鸟)
番外1(6) 1(7)
番外之幼教培训(6)(可转)
蔡一鸣坐在沙发上,开始抽第三根烟。
打扫卫生的清洁员进来再被吓了一跳:“蔡,蔡先生,我来打扫卫生。”这句话她已经在两天之内重复了遍。
年轻的男人转过去,很温和地点点头,他第一百拿起手机,好看的眼睛有点呆,眉毛也不自觉地拧在一块。他按下号码,又删除,直接躺在床上,衣衫不解。
过了一会儿,高大修长的男人又坐起来,第一百零一拿起手机。
好看的眼睛呆滞地更加严重。
韦一笑临分开之前曾经威胁过他,绝对千万不可以给他打电话。等事情差不多了他会主动打过来。
小笑口中的“事情”,便是飞飞娇娇和他娘以及大宝爹还有他跟小笑的关系以及住在小笑对面的温柔的小琳大宝心目中的儿媳妇的事情。这两日都没什么动静,小白脸就跟蒸发了一样,琥珀的眸子勉强挣扎出些精神,蔡大帅叔叔决定出门走走。
其实S市是他自小玩到烂的地方,随便哪条小弄堂,犄角旮旯的,想当年都被他跟胡子还有大小苏的脚丫子踩过。近来天气越来越暖活,有几年没回这里了,居然很多地方变了不少。想到他都做好全部计划,打算带小笑在这边好好玩玩,一腔热情沸腾了半天谁知惨遭水浇。
蔡大帅叔叔擦擦汗,本来就有些不平的心情立刻变成委屈。抬头看了看笑嘻嘻的太阳公公,手一伸,还是不要走路好了。
很难得一下就有出租车停下来,打开车门的瞬间,蔡一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细身子。他激动了不到1秒,好看的眼睛就有些发直,细身子左手几个袋子,右手几个袋子,小白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还一边笑着跟身旁的女孩子亲昵私语。
阿修罗蔡愣在出租车前。小笑那架势是在陪女人逛街兼差劳力。他看到白爪子伸了一下,给那女生擦汗,就猛地关上车门。
司机在里面喊,先生到底要不要坐车?!
高大修长的蔡大帅哥,冷冷地瞪了车里一眼,出租车就一屁股烟冲出去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本能驱使他慢慢向那边靠近,然后跟在细身子后头。每走一步,他的良好修养就被扔掉原来的一半,白爪子拎那好几大袋的,他看到细胳膊仿佛都在微微颤抖,就又心疼,又起火。
TNND,他都没舍得让小白脸拿过重东西。
往前再几步就是一个拐角,小笑转身的时候不由回头望了一眼。
小琳在旁边羞怯道:“还是我来吧,你都拎那么久了。”
小白脸又忍不住向后看了看,细身子抖了一下,低声对小琳:“快走。”两人脚步加快,温柔的小琳看到小笑的表情,可怕的记忆也涌上心头。
那一他们就是在街头遇见坏人,一个被打晕,一个被绑架。
小白脸慢慢下沉,脚底箭步如飞,第六感告诉他后面有人非常鬼祟地跟着。他提着好多刚买的东西,累得满头大汗,高大的皮糖跟在后头也有些气喘。
跟着跟着居然跟到一个很眼熟的地方。皮糖疑惑地加紧步伐,七绕八绕地,蔡一鸣停了。
眼前的老房子,古旧的小路,还有那熟悉的门牌号。
他看到小笑他俩很快钻进那扇门。
周围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这个城市越来越现代,这里却安静得仿佛没有那些年岁经过。
他还记得这屋有个后门。好看的男人皱起眉,他不知道小笑跟那女人怎么会来这里。果然,他跑到后面,一个很窄小的木门出现了。
小时候觉得那门挺大挺高的,皮糖灰头土脸搞了半天,小木门才被弄开。他悄悄溜进去。
里面有人在谈话,高大年轻的男人委屈地缩在墙后,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小笑的声音。
一来一往的都是两个女人的对话。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老一点的女人说:“年轻人,做人要有德。”
皮糖的耳朵立即支起来,因为他听到细身子的声音:“老师,您真的误会我了……那个,您身体好些了么?”
“不碍的。”
“可是您两天都没来上课了。”
“呵……你这小子,我不给你上课你不正高兴?”
蔡一鸣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小白脸正尴尬地坐那里,白爪子似乎都不知该往哪放,他心里希奇,看着细身子抖了一下,似乎下定决心:“老师,我今天来除了担心您的身体,还――――”
“还想要回玉是吧?”
小白脸立刻热了。
蔡一鸣屏息听着,越发摸不着头脑。
“小韦老师,我今天看你态度还算诚恳,就问你最后一,那玉是你的么?”
“……算是。”
“你回去吧。”
细身子似乎激动起来:“我真没骗你。”蔡一鸣几乎能看到他发红的耳朵。
“如果是你的,那你说说这块玉叫什么。”
“…………”
“算了,我也累了,难得你们会想到来看看我,我很高兴。你们先回去吧。”然后又加重一句,“年轻人,做人要有德,有德啊。”
好看的男人看着细身子一脸不甘的样子,觉得真很可爱。他跟小琳磨蹭了半天,才说那我们回去了。
等他们一走,蔡皮糖立刻从墙后面跳出来:“小阿姨……”
小笑跟小琳提着大袋小袋往回走,因为老师不愿意要。小白脸止不住很失落。小琳安慰他:“下再想办法要玉吧。”
细身子抖。
这玉明显跟他犯冲,一到他手上就出问题,姓蔡的到底送的他什么啊?
韦一笑拖着极为没劲的步子,走到刚才经过的拐角,牛仔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他慢悠悠拿起来:“喂?”
“笑一个。”
“…………”
“你别动,我马上就过去。”
韦一笑一激灵:“你在哪里?”
他一回头,帅地冒泡的蔡一鸣正急急往这边走,不由吓了一跳。蔡大帅叔叔二话不说拎走白爪子上的袋子,意味长地瞪了小白脸一眼,转过头:“小琳老师也在?”
温柔的小琳点点头,气场太怪异了。她看了看小笑,又看了看蔡一鸣。蔡一鸣冲她笑笑:“把他借我一下。”拉着细身子就走。
韦一笑脸红脖子粗:“放、放开!”
“不放。你先道歉。”
“道什么歉?”
高大的男人猛地转身,愤愤瞪大琥珀的眼睛,讲话也不温柔了:“两天都不打给我,居然陪女生逛街。”几乎都有点咬牙切齿。
浓浓的酸味让小白脸一红,皮糖蔡似乎真的好委屈:“你……就不怕我吃醋?”
细身子抖。
小白脸垂着一语不发。
他不象这个男人,能把让人头皮发麻的话讲得那么顺溜。
白爪子还被死死握在蔡一鸣手里,小笑飞快地说了声对不起,白爪子里就多了块暖暖滑滑的东西。
“你…………”
好看的男人盯着他,有些想笑:“又弄丢了啊,你也太不珍惜我送的东西了。”
“……怎么在你这儿?”小笑挠头,细长眼明显充满怀疑,如果不是因为有小琳在,蔡一鸣恨不得扑上去就猛亲。他不给小笑思考的机会,连忙问:“你爸那边怎么样了?”
谁知小白脸红得更甚,迟迟不答。
等了一会儿。
又等一会儿。
再过一会儿,蔡大帅叔叔忍不住了:“说话。”
“恩……”
“你爸什么态度?不然我去找他谈。”
“他们已经回家了。”
“…………”
“还有两小的。”
“那是什么意思?”
细长眼抬起来看了男人一下,说话跟蚊子似的:“大宝问……我们俩一起谁是公的?”
好看的男人皱起眉。
小笑的声音更低了:“反正………除非…………”
“什么?”
“除非你当女的,大宝说……他勉强考虑一下。”
(罗嗦罗嗦没见过这么长的番外)
番外之幼教培训(7)(可转)
蔡一鸣眨眨眼,眉毛皱了又开,开了又皱。
小琳站在后面等了一会儿:“小笑老师?”细身子连忙走过去,不好意思:“要不我拦辆车你先回去?”
温柔的小琳看看他,恩了一声,小笑就带她去拦车。
高大年轻的男人,对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眼。
小笑慢悠悠地走回来时,蔡大帅叔叔的表情很难看。韦一笑心里咯噔,就猛地被男人拉住,小白脸立刻环顾四周。
“笑笑。”
小白脸终于正视好看的男人。
“在杨潇那混蛋之前,你有跟女人的经验么?”
细身子抖,讲话也抖:“你、你问这做什么?”
“我想知道。”
小白脸一红,不自觉地又看看左右,含糊地摇了下脑袋。就听到头上很重的叹气声。细身子不自在,抓过蔡一鸣手里的袋子,蔡一鸣就跟他一起慢慢走路。
一路上,蔡一鸣一直拽着他的白爪子,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小笑暗示了几未果,终于开口:“那个,你别牵我手了,有人看。”
白爪子被一下握更紧,小笑瞪过去,没想到对上一双很情的眼睛。
情地都有些想起鸡皮疙瘩了。
“你别这样看我。”
蔡大帅叔叔又叹了口气,松开白爪子,摸摸他的额头:“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吧。”
韦一笑被他带进一家店,店的装修很有气氛,主要是,跟蔡一鸣很衬。年轻好看的男人脱掉外面的衣服,一动不动注视上来的饮料。韦一笑咳了一下,对面没什么反应。
安静的蔡皮糖比讲话的时候更好看一点。
小笑硬起头皮:“我……以前没跟女人恋爱过,因为杨潇就是我初恋。”
蔡一鸣点点头:“我以前只跟女人恋爱。”
小白脸有点僵,不知道蔡一鸣突然讲这话什么意思。他低着头,搅了搅饮料里的冰,呼吸了一下才又抬头,对面男人的眸子幽地象山林中的湖水。
细身子抖,又低头搅冰。
“但我回不去了,你明白么?”
“恩?”
“我说我回不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好看的男人有微微的窘迫似乎想说得更自然些。
“……哦。”
“那你呢?”
小白脸不自在,什么回去回不去的,这么明显的事实,他难道还能回去跟杨潇一起,于是也摇摇脑袋。
对面伸来一只杯子,小笑也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可是我不想你后悔。”
韦一笑瞪着细长眼,心说这应该是我担心的吧,你本来就是直的。
“你没跟女人恋爱过,说不定――――”
“说不定我没准其实喜欢女人?”
蔡皮糖很艰难地点点头,眼睛里的忧郁分外灼人。
小笑愣了一下。
两人都沉默了。
“你还真伟大。”细身子站起来,提着袋子就往外走,“我不知道你今天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小爷我很不爽。”高大修长的男人立即追上去,丢下钱跑到他前面。
小白脸冷冷的:“蔡一鸣,我没非逼着你跟我一起,从头到尾都是你主动。”
“……是。”
“你现在突然这么大方,你……”小笑张了张口,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蔡一鸣去摸白爪子,才发现他整个人抖地厉害。
韦一笑甩开他,默默前走。
对于蔡一鸣,自从恢复邦交之后,小笑就没这么有感情地跟他讲过话了。平时嘻嘻哈哈,乱打太极,小事计较,大事装傻。他根本不敢去究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说爱他却曾经用尽生命爱过另一个女人的男人,况且还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谁知道,口上说出来的爱到底重几分呢?
高大修长的男人跟在一旁,一直小心翼翼看小笑表情。后来实在撑不住了,猛地拦在细身子前面,握住白爪子:“别再折磨我了,你只说你喜欢我,我就什么都不再多想。”
小笑看了他一眼。
男人真的很紧张,眼睛再变得象小狗一样,又期盼又害怕。
韦一笑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袋子分一些给他:“重死了。”
蔡一鸣盯着他。
小笑看了看前面的路,说了声走吧,就一个人先走了。高大修长的男人极不甘地跟在后面,琥珀的眼睛瞪得亮亮的:“喂,你也说一嘛。”
细身子回头嚷了句:“走快点。”等男人跟他并肩了,才又开始往前走。
可是你看,这条路这么长,应该可以走很久吧。
(已经追了新文的大大抱歉了俺放在鲜了从JJ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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