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
序
『碰』!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在跌落地面的那瞬间,翼影迅速的手撑地翻身以半蹲著的姿势冷冷的瞪著眼前同样轻松落下的翼雪,一冷一笑,两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翼影虽不俊美却阳刚的脸上有著锐利的警戒,扫过四周,是个密室。
「你……在搞什麽鬼!」翼影冷冷的开口,墙壁上一点机关的痕迹也没有露出,但是他心中明白,以翼雪的为人怎麽可能这麽轻易的就被他抓到弱点。
翼雪笑的很开心,他将站直的身体放弯蹲下,轻松的睇著翼影,轻声的道:「我第一发现──」
翼影虽然心中感到不妙,但是理智让他保持冷静的继续瞪视翼雪。
「你这麽有趣。」翼雪轻笑。
翼影面无表情,心中却转过许多念头,虽然他们两人被隔开在这间密室,但仍然在翼之组大楼里,翼之组的人很快就能搜索出来,无可逃,什麽他可以这麽怡然自得的跟他说笑?
「你在『保全部』待多久了?」翼雪忽然冒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关你的事。」翼影毫不思索的回。
「你一定在想什麽我这麽从容对吧?」翼雪又问,眼中闪过浓烈的情绪。
翼影没有答话,狠狠的瞅他一眼,站起身。
翼雪也没理会翼影是否回答,他又继续道:「嗯……我们十八岁那年入组,接著你被分到『保全部』我则被分到『药研部』,然後就开始失去交集了对吧?呵呵。」
翼影不为所动,他皱眉不知道翼雪提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有什麽用。
「十年了,差点连我们是兄弟的事都忘了。」翼雪忽然露出一抹美的令人发愣又残忍的让人害怕的笑容。
翼影一愣,不是害怕恐惧,撇嘴反问:「这很重要?」对他而言,危害到组长和自己的都是敌人,或许翼雪曾经是他的兄弟,但是早就不是了不是吗?
「嘿,是啊,这的确不怎麽重要──」翼雪笑得很灿烂,他的脸蛋很美,美的让人几乎忘神,尤其在『看起来』这麽真心的笑著,更像是个天使娃娃一般。
他右手举起握拳往某个特定的墙角重捶,发出『碰』的声音,整个空间忽然震动,翼影立刻脸色大变的手撑墙稳住身体;翼雪则优雅的整个身体倚在墙上。
忽然,整个空间停止震动,开始缓缓的往下坠落,似乎延伸大楼地底──
翼影终於失去冷静,他冲上前揪住翼雪的领子大吼:「你做了什麽?!」
「嘿,这机关我设计了十年了,想不到吧?」翼雪在翼影耳边轻吐著热气,「上一场游戏我输了。」
翼影厌恶的推开翼雪,手用力抹著自己的耳朵。
脑中有点混乱,他心中扬起一种极度不安感,翼雪似乎察觉翼影的感受,笑得更加猖狂。
「『哥』,我们换个场地,陪我玩一场『游戏』吧。」
悍 (一)
感觉整个空间移动著,不知道是会到达什麽样的地方,翼影努力压抑心中的焦虑,在听见翼雪对自己的称呼,他咧嘴嗤之以鼻,「被你叫这麽一声哥哥,我是否应该受宠若惊?」如翼雪所说,两人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这麽多『看似』『无害』的对话了。
翼雪抿唇一笑,轻柔的道:「放轻松点嘛?我们现在可是坐在同一艘船上。」
翼影怒哼,全身散发著烫人的火焰,却又隐含异常冷酷的气息,那种明显不搭却浑然天成的气势让翼雪目不转睛。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气质,从未想过原来在这个原本不放在心上的男人身上,能找到这样令他感兴趣的特质。
翼影丝毫不理会翼雪,俐落的靠著墙坐下,静观其变。
将翼雪拿下是他的任务,如果任务无法达成,说什麽他也不可能回去覆命,既然如此,何必搞得自己精神紧绷,再者,他就不信翼雪有能力制服他。
两人心中都明白,如果真要一较高下的话,最多只是两败俱伤。
「你不问我吗?」翼雪见他坐下也跟著轻松的坐下,两人对视一眼,翼影面无表情,眼中闪过疑惑。
「等等会到哪?」翼雪说著,表情一点紧张都没有。
「……最好我问你你就会回答?」翼影冷冷的反问,眼神中除了杀气外再无任何波动,一贯的冲动烈焰全然消失,换上的是武装过後的冷硬。
翼雪不怒反笑,细致柔软的嗓音显得诡异骇人。
「前几年,我在海外出任务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翼影没说话,暗暗诧异翼雪没有刻意刁难。
「你一定猜不到是个怎样的地方。」他低笑,然後又道:「那是一座岛国。」
岛国?翼影皱眉,仍然没有出声。
「长年的封闭导致完全脱离文明社会,拥有特立独行的风俗文化──」翼雪脸上显露一种类似向往(?)的神情,淡淡的让人以为那是错觉,忽然,他安静的凝视眼前不发一语的翼影,翼影同样回视,虽然他不懂翼雪到底想做什麽。
「嘿,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的对话了?」翼雪笑问。
翼影一怔,思考良久,才冷静的吐出:「你──到底想怎样。」
从刚刚到现在,他完全摸不清翼雪的底,猜都猜不透,这种感觉很不好,焦虑不安感更加几分。
脸上不动声色,心中绕过许多念头。
忽然,整个空间发出巨大的震度,两人不约而同的跃起身,还未站稳身体,两人之间的左手边墙壁往上升起露出金黄的阳光──
翼雪没有感到一丝惊讶从容的先行走出;翼影伫立原,不妙感愈发沉重,许久他才缓缓的跟著踏出。
刚出空间,浪声传入耳中,定眼一看是翼之组大楼後方不远的海滩边,翼雪正缓缓走向一艘船只──
翼影毫不犹豫的大步跟上。
船上走出一名穿著怪异的老人,恭敬的对翼雪抬起右手贴胸弯腰行礼,然後领著翼雪上船。
翼影感到古怪至极。
翼雪总是能察觉翼影的疑惑,转身面对他,扬起一抹绝美的笑容──
本来迟疑不定的翼影在看见这笑容後,不再犹豫不决,那种略显轻视不屑的眼光惹怒了他心中最层的傲性。
不容後悔的迅速上船後,仍然甩不掉那份焦躁。
待船只开始动作──
翼雪眼里闪过异采,开心的几乎没道理,他对身边不远的翼影轻的不能再轻的道:
「『哥』,注意了,游戏即将开始──」
悍 (二)
船身开始移动後,老人必恭必敬的上前向翼雪再施礼道:「翼雪先生,您果然输了?」这句话问得非常唐突。
翼雪咧嘴微笑不语;老人看向轻易跃上船的翼影,皱眉问:「他是…?」当初,主人似乎只跟雪先生作下约定。
「他是……」翼雪若有所思的看向翼影,察觉他视线的翼影毫不退让的回看,「他是我『哥哥』。」
「翼雪先生的兄长?」老人眼中闪过诧异,看向翼影,不过一接触到他那冰冷的眼神,下意识调回头道:「真不愧是您的兄弟。」
翼雪笑看翼影一眼,耸肩;老人这时也恢复正常,面无表情的向两人鞠躬摆出迎送的姿态,「两位,请入舱。」
一路不吭声的翼影在老人将两人领入船舱退出後,终於按耐不住的开口:「你这家伙到底在玩什麽样?」他受不了这种被蒙在鼓里什麽都不知道的状况,那让他觉得自己窝囊的想揍人。
「坐啊。」翼雪拍拍坐垫优雅的环腿坐下,一点也没有让他的急躁所影响。
翼影冷瞪他,丝毫不被他的话语动摇,依然站得直挺挺的。
翼雪瞅著他许久,眼神充满一种莫名兴奋的挑战,然後轻柔的道:「两年前我就知道该让那场『游戏』结束,无论最後是输是赢,我玩腻了。」这句话说的非常平淡,但是却令人毛骨悚然。
翼影愤怒的低吼:「只是一场游戏?」随即压抑住心中阵阵的怒潮,他握紧拳头等待翼雪说的下文。
一场游戏──就因为一场游戏这样对待组长?哈,好理由。
翼雪没有因为翼影的打断而显露不悦,他依然轻笑,「我发现这个岛国的时候,认识了他们一个『高位者』,他似乎对我非常有兴趣。」
渐渐冷静下来的翼影找个位子坐下冷哼道:「那家伙好眼光。」
原先的迟疑焦虑感瞬间消失的一乾二净,既然都已经上了贼船,那就顺其自然吧。
翼雪将他的讽刺当作赞美微笑道:「我跟他定了一个赌约。」
翼影终於露出疑惑的表情:「赌约?」
「嗯,一个赌约,很有趣的赌约。」翼雪嘿声道:「我跟他赌我正在玩的『游戏』,他赌我输,嘿,结果我果然输了。」
这下换翼影哼笑,「我开始喜欢他了。」有意无意的嘲弄,他并未十分专心的听翼雪说话,只是盘算著是否要想办法脱困,随口又问:「你们拿什麽当筹码下赌注?」
翼雪瞥了他一眼,平淡的笑道:「呵呵,筹码啊──」
「就是我。」说完,他看向翼影。
「你?」感觉到他的眼光,翼影一愣。
忽然,翼雪整个身体瞬间向他贴近,他反射的作出防卫动作,翼雪却只是靠在他的耳边吐气,这使他不专心听他说话都不行,「就是『卖身』啊。」
一听,翼影微愣,迅速拉开翼雪,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就算他们两人形同陌路,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翼雪是个骄傲的人,这麽骄傲的人──怎麽可能作出这样子的赌约?
而且,既然做下这样的赌约,为什麽他仍然可以这麽轻松自在?他完全想不透眼前的男人脑中在想什麽。
翼雪看著他的反应有趣的抿嘴,翼影则仍然於某种程度的震惊状态无法回神。
现在这种情况他只有八个字可以形容。
那就是,
…………
………………
……………………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悍 (三)
「呵,你想到哪去了?」翼雪道,「我指的『卖身』只是为他『效命』罢了。」
翼影又是一愣才恢复冷静,慎重的凝视著他,许久忽然说:「我迟早会将你带回总部刑的。」为了这个目的,他才毫不迟疑的一路跟上。
翼雪微偏头状似思考,半晌露出一抹笑容,「这场游戏,如果我输了,要杀要剐任你置。」
翼影静默,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翼雪同样看著他,眼中难得闪过疑惑。
良久,翼影忽然一个动作靠近翼雪,迅雷不及掩耳的将他压制在地面上,两人对视,都没有露出被制住的诧异或者反击成功的欣喜。
翼雪没有挣扎,翼影将身体放低与他相贴,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菸味让他不自觉的吸一口气,耳边传来翼影低沉的嗓音中有著无庸置疑不认输的自信,刚刚的惊讶错愕好似不曾在他身上发生过一般。
「我就陪你玩这场游戏。」
翼雪微笑,虽被压制在地却同样散发著凌厉的气势,两人毫不相让。
这场游戏正式在两人赌约下正式揭幕──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并未多作任何交谈,船舱内安静的令人害怕,这种几乎窒息的气氛在老人再度出现而宣告结束。
老人进入船舱施礼道:「两位,即将抵达港口,请。」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出船舱。
两人随著老人走出船舱,金黄的阳光直射而来显得有些刺眼,翼影眯眼扫视四周,这是个他无法认出的海域,四周延伸看来无边无际,心中疑惑怎麽可能有什麽『岛国』的存在?
老人驶著船身往某个点前进,然後停住,开始在宽广的海面上就像有固定路线一般的绕来绕去,接著──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宽广无边无际的海面像是裂开一条细缝一样的『撕开』,慢慢露出一座岛的形体──
神奇的像魔法,不过稍稍仔细想,不难猜到是天然地形因为某些原因所造成的天然『障壁』,难怪这岛国至今没有任何国家发现。
船慢慢的开入细缝中,终於看清整座岛的型态──
那是座很美很美的岛屿,远远看去,岛上的建筑物早已开发的像个现代都市,却又带著某种欧风。(?)
翼影仔细观察著,翼雪也静静的欣赏著。
船身终於靠岸停下,几名仆人先行放梯下船排成两排站至梯子两边,老人则向翼影两人示意,「翼雪先生以及翼雪先生的兄长,请下船吧。」
两人点头先後下船,港口没有多少人,显得他们极度醒目。
一辆马车停住港边,穿著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中下来,看见翼雪,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他上前向翼雪行礼道:「翼雪先生终於答应加入主人麾下了?」
转看翼雪身後的翼影同样发出疑问:「这是……?」
翼雪非常有耐心的道:「他是我哥哥。」
这,换翼影耸耸肩;中年男人点头不再看他,又向翼雪道:「翼雪先生,请随我来吧,主人正等著您。」
翼雪点头随中年男人走去;翼影打算跟上,却被两名护卫挡住,中年男人这才回头看著翼影皱眉道:「抱歉这位先生,我所指的只有翼雪先生一人,只能请你先留在这等候。」语气中有著冷冷的敌意,并未因为他是翼雪的兄弟而有任何礼让。
翼雪没有阻止中年男人的举动,他饶富兴味的盯著被阻碍的翼影,等待著翼影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或反击。
见翼雪眼中看好戏的意味,翼影脸色愈发冷沉,忽然,他抬腿踹向一边护卫,护卫似乎没料到他的反击竟被拐的跌躺在地,所有人啊声迅速将他包围住──
浓烈的火爆味弥漫全场,翼影却出乎意料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道:「我就在这等你家主人的指示,不过如果可以,动作拜托快一点。」说完,他两手环胸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再看翼雪和中年男人一眼。
刻意忽略翼影讽刺的话语,中年男人眼中首度露出讶异,的看著所有人包围住的男人一眼,然後转向翼雪道:「请跟我来。」
翼雪看著翼影的眼神调回,随著中年男人上马车──
就算远离了,翼雪仍然可以感受到翼影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炙热的火焰──
想必中年男人也同样感受到,他忽然开口:「翼雪先生,您和那无礼的男人是兄弟?你们年纪──似乎相差无几。」
翼雪睇他一眼淡淡的道:「我们是异卵双生子。」
中年男人瞪大眼,惊奇的再问:「据说双生子都有著几乎相同的能力,那位跟您肯定都是身手狡健实力坚强的人了。」在他们岛国中,实力代表一切,有实力就有地位。
听完,翼雪发出低沉的笑声,美丽的脸上有著某种找到有趣事物的欣喜;中年男人差点看呆了。
「身手佼健吗?呵呵,这方面他倒是比我更强一点。」
悍 (四)
不久,马车停在一栋豪宅大门口,中年男人下车领著翼雪进入屋子,门口两排的女仆鞠躬敬礼,排场浩大。
一名看似严厉的女性管家走上前对中年男人道:「曲廉大人,主人正急著找你。」
中年男人颔首,现在改叫他曲廉,然後向翼雪示意继续往前走。
翼雪收起笑容淡淡的点头,先行超过他踏入大厅往另一边的长廊走去,曲廉没有露出不满,恭敬的跟在他身後。
翼雪似乎对周遭环境非常熟悉,绕了几个弯转了几个方向,然後将目标中的房门打开。
一打开门,入眼的是幽暗的晕黄灯光,弥漫在空气中隐隐还能看到飘散的尘埃,有种沉重忧郁的味道,抬头看向前方,是一片大片厚重灰色窗帘组合的落地窗,紧紧的阖起微微透露出一丝金黄色光线,落地窗前摆置一个方型办公桌,办公桌前沙发椅上坐著一名看似百岁的老人,苍白的胡须遮住整个下巴,整张脸几乎布满皱纹眼睛差点眯成一条线,但却又散发出某种不可思议的威严权势,让人无法不对他低头。
翼雪虽笑了,难得谨慎的微弯腰道:「徐老,我来『报到』了。」语气中竟带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礼让?
徐老睁开眼,嘴边露出温和的笑容道:「雪,我说过你会输的。」嗓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内容,但是就算听不清楚,所有人仍然不可思议的能理解。
翼雪不予置否的耸肩默认自己失败,徐老是这个岛国内活得最长久的人,他经历的所有和经验以及天生的直觉让他成为国内最有地位最让人臣服的高位者的原因。
当初发现这第一个看见的『活人』就是这诡异的老不死,明明暴风雨的天气,很奇怪,这老家伙竟然撑著雨伞出现在海边。(- -…?)
「我也跟你说过,他是你输的原因。」徐老语气不容人怀疑。
「他?」翼雪有趣的反问,心中不由的浮现翼影愤怒决然的表情以及确定目标毫不犹豫的手段。
「是的,你带来的人将会成为你的致命伤。」徐老呵笑道,眼中有著锐利的光芒,他会希望翼雪替他效命是因为,直觉告诉他,翼雪能『颠覆』他们这个早已腐败不堪的国度。
「啊?致命伤?」翼雪再度笑问,翼影会成为他的弱点?是在说笑话吗?呵呵。当然,他并没有这样回答徐老。
徐老但笑不语,翼雪或许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连他自己都不想相信,不过,他的直觉预言从来没有失误过。
这时,站在角落的曲廉插话道:「主人,那个男人该如何置?」
一听,徐老偏头思考然後看向嗤之以鼻的翼雪,许久才说:「雪,他是你兄弟,怎麽置他由你自己决定吧。」
翼雪想了下,忽然咧嘴笑道:「编派他进入『竞技场』吧,以他的身手肯定能帮你带来不错的收入。」
徐老眼中闪过诧异,仍然颔首答应;曲廉再度出声:「属下立刻退下去挑选一名『管理者』。」
徐老正想点头;翼雪却扬手挡住他去路阻止道:「不用麻烦了。」
曲廉和徐老皆疑惑的看著他。
静默许久,翼雪才开口──
「由我来担任他的『管理者』就行了。」
话一落,他转身面对徐老,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我会带他来就是为了挑战你的直觉。」
悍 (五)
国,这是个很古老的国家,於北太平洋上的一个点上,不曾被世界各国所发现,大自然地形形成的自然屏障使得强烈阳光直射入岛中会产生某种效果,让整座岛屿被好似被封闭在另一个时空一样,表面上看去仍然是一片湛蓝宽阔的海洋;到了夜晚,月光的挥洒,有另一番景致,仍然看不见岛屿,却形成一片海市蜃楼,远远看是一轮和天上相仿的月亮,就像是两个月亮在互相照映,好不美丽,经过的人从来未曾发现过这座岛屿,一定会有人问我吧!啊不就将船直直开进去,就算不想发现也会看的见?照理来说也是应该这样的,但是,这岛屿周围的地形就是这麽不可思议,因为天时地利人和等以此类推巧合般的巧合的关系(?),整座岛屿周遭的地形俨然是个天然的阵形,除非你用对方式,没有是不可能一窥其中奥妙的。
国,这是个多麽中国味的名称?但是这里并非是个古中国的社会,而是交错在东方和西方之间的风俗国家。什麽会这样呢?主要是因为国最高统领『普那王』几年来派出许多使者出国境带来许多不同种类的资讯和现代科技再加上国内本身的传统习性,最後演变成为现在这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国家文化。
也因为看尽外边世界的狰狞邪恶以及国与国之间的尔虞我诈,国宁愿封闭隐藏也不愿公开。
『竞技赛』,这是国历经数十年的传统竞赛,上流社会的娱乐消遣,也是贵族和贵族之间的赌博游戏;竞技赛中有两种分类,『管理者』和『竞技者』,就字面上的意思来说,『管理者』就是『管理』『竞技者』的人,而『竞技者』虽身为人类,但某种层面的意义来说,所谓的『竞技者』只是指上流社会贵族们的『宠物』。
通常,会由一个身为『人』的身分沦落为『竞技者』,都是一些在黑市被贩卖的奴隶或者是位於贫民窟的低阶穷苦人民,偶尔也会出现那种原本是某贵族『眷养』後来失宠的『男宠』或者『女奴』,竞技赛是不分男女老少的。
竞技赛没有任何游戏规则,硬要说的话,就是两名『竞技者』互相厮杀的游戏,无论用任何手段或者是任何方法,只要你做得到,只要你能将对方搞得站不起来无法动弹,不论死活,就算你赢,赌你赢的贵族们自然开心,赌你输的自然不高兴,决定你死活的便是你的『管理者』,有些想将有用的『竞技者』『买』走或者有些想要求要『杀』了哪个害自己输的『竞技者』,都要向『管理者』『洽谈』。
『管理者』的一句话决定『竞技者』的生死;当然,管理者的工作并不是这样而已,而是要施展各种手段培养出『竞技者』的争斗战意或者压抑住『竞技者』过於不驯的野性。
翼影冷傲的坐在港口众人围绕,翼雪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两人是平起平坐的角色,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跟著翼雪来到『竞技场』这鬼地方。
翼影虽然表面冷静忠心内心却是不驯骄傲,但是,一旦这样一个人对某人臣服,就会非常的死心眼,也就是因为这样,他对翼振国才会表现出超乎异常,他自信可以在这个国度来去自如的和翼雪这个令人可恨的家伙周旋到底,然後拿下他回原本属於他的地方,将罪人交给组长後,他仍然继续当他的影右卫仍然在组长身
後护卫著。
也因为他太过自信本身能力,最後才会让他发现,原来从头到尾他都被翼雪牵著鼻子走。
穿过许多走廊,翼雪很悠的跟他说一些诡异不知所云的话题,然後到了一个微晕暗的空地,翼雪在一边椅子坐下然後优雅的翘著二郎腿似乎要看什麽好戏;他正想出口讽刺之际,却发觉空地另一头人群缓缓涌入。
在前头的是几个小孩,等小孩靠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有点疑惑的正想开口询问,却在措手不及之际被小孩用利刃捅了一刀,很久没有受过伤的他吃惊的挥开那小孩,来不及思考,小孩後头更多的人潮却涌了过来,同样疯狂的攻击著他!
他是不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的,但是这一贯的原则却在这些人疯狂的攻击之下让他很快的就身负重伤几乎倒地。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吼著,浓浓的血腥味从身上散开,为了保命,他终於不得不放弃坚守的原则,开始反击。
因为失血关系,神志开始有些昏乱,他转身想找翼雪问清楚,却发现身後已经被一排『侍卫』般的人挡住,隐约只能看见翼雪坐在外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不知过了多久,翼影几乎无力反击,差点被人群淹没围殴之际,耳边似乎听到翼雪喊停的声音──?
他无力的半跪在地上,手颤抖的抵著膝盖支撑整个身体,眼前几乎只看的见自己的鲜红的血液从额头淌下,印象中,好像是一个女人用什麽东西砸的?他懒得想。
人群散开,挡在身後的侍卫也让开一个出口,他感觉有人将他架起,然後用力将他的下巴往上抬,接著他看见翼雪──
下意识反应让他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只听翼雪很故意的笑问:「啊啊,影右卫大人,怎麽这麽快就撑不住了?」
他想反驳,却一阵晕眩让他意识渐渐消失──
模糊中,他仍然看见翼雪含笑暇意的脸孔,然後陷入一片黑暗。
原本维持著平等的天秤,似乎开始摇晃不定──
悍 (六)
隐约记得,他和翼雪似乎并不是从一出生就形同陌路的。
只不过,是什麽样的原因让他们两兄弟转变成如此,他也早就不清楚了。
不过,那又有什麽差别呢?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也没兴趣入探究的事情。
「啊──」翼影缓缓的睁开眼,重重的喘息著,脑中一片混乱,腹部传来阵阵闷痛,感觉全身隐隐的痛楚让他有些清醒,下意识警戒的看向四周。
想移动身体去探察周遭,『匡啷』清脆的铁声响起,他才发觉自己被铁缚绑四肢呈现大字型离地五公分左右凌空吊住。
空气中泛著某种湿闷燥热,推测这是个牢房,前面架著一个火盆不知道正燃烧著什麽,牢房外似乎有人在说话的声音,似乎在争执什麽。
翼影听得不真切,身体状态也容不得他分心,他动动手腕,铁缚绑的很紧,根本没有办法挣脱,慢慢想起失去意识前的所有事情。
翼雪──他到底在搞什麽鬼?回想起当时这麽小的一个孩子竟然拿著刀毫不犹豫对他行刺……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疯狂的攻击,他不禁感到心寒。
想著,牢房铁门被打开了,抬头看,「翼雪!」他立刻低吼,原本迷茫的谋子瞬间锐利愤怒。
「先生,『烙印』这种事情我来就行了、」一名仆人慌张的想阻止翼雪进入这麽污秽脏乱的场所。
翼雪丝毫不在意的推开要他退下,然後凝视著狼狈至极的翼影,笑道:「很有活力嘛,看来应该伤的不重吧?」
翼影哼声不语,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似乎都忘了当初的『赌约』,而只是单纯的较劲。
「呵呵,不说这个,我今天可是亲自来为你烙下『属於』我的印记。」翼雪首先打破僵局,美丽的脸上有著愉悦的笑容。
「属於你的印记?」翼影沙哑提声反问,低沉地问:「你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翼雪走至翼影面前,倏地撕裂他早已残破不堪的衣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有著几伤痕血丝,翼影疑惑的想出声却又立刻住口忍下,只见他抬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肌肤,然後赞叹的道:「不懂吗?其实跟我来到这,你就输了──」
一听,翼影张口想反驳,但又马上闭口,是啊,来到这一个陌生的环境,他似乎早就注定是个败者?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从开始替翼振国组长办事到现在,他第一觉得自己失败,而且痛恨自己的冲动和愚蠢。
天性骄傲的他仍然抬头瞪著翼雪,不信邪的沉声:「这可不一定吧,不到最後谁输谁赢还不知道。」
翼雪愣了下,旋即露出兴味十足的笑容,优雅的戴好洁白的手套,然後拿起烧得热烫的烙柄,轻声问:「你知道这是什麽吗?」
不等翼影回答,他又继续说,「这是我特别为你设计的烙印图腾,」顿一下,他走向翼影,在他脸颊边吹气低语:「你知道你像什麽吗?」
翼影厌恶的撇开头,一点也没有回答他任何问题的意思。
他根本搞不懂翼雪到底想从他口中知道些什麽。
「你就像是一把火。」翼雪话一落;「啊─!」翼影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的惨叫出声,翼雪已将热烫的图腾重压上他的胸口,热铁与肌肤接触发出『滋──』的声音,融合著肌肤被烧焦的气味蔓延在整个空气中,几乎无法呼吸窜心的痛楚让翼影差点想自我了断。
他沙哑的吼叫,痛苦的挣动四肢使得铁发出清脆响声,脸色铁青惨白的可以,冷汗淋漓,咬著牙,双眼红成一片,泪线自动分泌出的泪液几乎落下,不过他意志坚定的强忍下来,只是重重的喘息低喊,最後剩下呻吟。
他死死的瞪著笑得开心的翼雪,似乎想将他的印入脑海中一般,这样的情形却让翼雪更加愉快,他拿开烙柄,抓住他的下颚粗暴的钳制住与之对视,然後低声的宣告──
「从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专属『宠物』。」
痛苦的几乎晕眩,翼影仍然强硬的想开口怒骂反驳,翼雪察觉他的动作,猛然扣住他下颚重重的吻上他乾裂的唇,不让他有任何说话的馀地。
他用力撬开他的牙齿,将舌入强迫翼影与他交缠,接著他恶意的一咬,只听早已几乎失去意识的男人发出闷哼,嘴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味。
许久,翼雪终於放开了他,见他双眼无力的闭上昏迷。
睇著眼前虽然昏死却仍一副不屈服的姿态,他眼眸微眯,轻蔑的低笑出声──
「就凭你──怎麽可能成为我的致命伤?」
(七)
再度睁开眼,翼影已经身在另一个空间了。
他猛然坐起身,接著痛哼一声,双手迅速按住自己的胸前,痛苦霎时蔓延全身,眯眼巡视周围,推测这是个医务室,接著不多想的检视自己,发现上身几乎困绑著绷带,胸前灼热的痛楚与腹部被刺的伤口简直连成一片的难受,洁白的绷带上微微染上鲜红的血丝,他重喘著,胸口猛烈的起伏,虽然状似憔悴落魄,却不难从他眼中看出那抹骇人的锐利。
如果现在有认识的熟人在场,一定会被这画面所震撼吧。
此时的翼影,简直不再像是从前那个穿著光鲜整齐忠诚跟随著翼振国的男人,而像是一头负伤的原始野兽,原本剪俐落的短发因汗水而湿润显得污秽杂乱,刚毅的脸上蓄著些许胡渣沾染著些许肮脏,精壮的上身裹满染血的绷带,原本的西装裤也早已乾皱凌乱,说难听点,根本就像是从垃圾堆中跑出来的乞丐。
但是,他锐利愤怒有些疯狂的眼神让人无法忽视他,一种霸道野蛮的气息环绕全身。
强忍无法控制的疼痛,昏死前的记忆缓缓回笼,一种被紧紧束缚无法脱困的窝囊感让他几乎怒吼揍人。
「他妈的!」他重捶床板,却无法宣泄,如果翼雪在现场的话他可能早冲下床挥拳相向了。
不过,他是个聪明的男人,明白在这个环境中他连翼雪一根寒毛都动不了,更何况是揍他?……他连将他带回组中的任务都不可能完成。
或许……应该想办法离开这?
胡乱的想著,一阵开门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抬头一看,门口出现一名少年,长得很普通但是很乾净。
翼影并未因为来者是名少年就松懈,眼眸冷冷的直视他,一言不发的等待对方下一步举动。
毕竟,他曾经被比这名少年还要小很多的孩子袭击过,怎能让他不防?
只见,那名少年接近他,然後抬手伸向他──
翼影一惊,同样凶狠俐落的翻身挥手将靠近他的少年压制住,只听少年惨呼一声,「唉!先、先生,我不是坏人啊!」少年急忙吃痛的大喊。
「……你要做什麽。」翼影丝毫不退让,强忍著胸前因太过猛力的动作而疼痛,他阴沉的审问。
「我、我叫阿瑟!我是属雪大人旗下的『竞技者』!」少年著急的解释,又道:「先生,您可以检查!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脑中思考著,终於将压制著他的手放开,让他好好的站著,然後问:「『竞技者』?」他明白少年指得雪大人是指翼雪,不过『竞技者』这三个字让他有些疑惑,这让他联想起曾在书上看过的古罗马曾经兴起一阵潮流的竞技赛。
「谢谢先生。」阿瑟揉揉手腕,笑得很开心,「『竞技者』代表著勇者。」
「你来这作什麽?」翼影再度发问。
「我被分派来照顾先生您的。」阿瑟恭敬的鞠躬,然後紧张的回答:「先生千万别跟雪大人说我被您轻易压制住,那会让我失去下一场参加竞技赛的资格!」
听少年阿瑟如此没有心机的话语,翼影不由自主的松懈下来,他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道:「放心,我不是个多嘴的人。」再说,他怎麽可能和翼雪好到会去跟他打小报告?哈──这绝对是则天大的笑话。
见翼影露出笑容,少年这才敢靠近为他解开渗血的绷带换药,然後好奇的问:「先生,您伤得好重。」翼雪将他指派来照顾翼影时,并未说出翼影跟他同样身为『竞技者』的事情,导致阿瑟一直自以为翼影是翼雪非常重要的客人,不过,连翼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编排入『竞技者』一列,更何况是他。
翼影没有达话,只是任由阿瑟帮他将绷带褪去上药然後重新包扎。
阿瑟也不在意:「先生,您胸前的伤口是『烙印』吗?我们『竞技者』也是有『烙印』的,但是您的伤口如果好了,这『烙印』一定会非常好看!」他羡幕的说。
一听,翼影简直嫌恶的哼声,不过对眼前热情的少年已经放下了许多戒心。
「先生,我去烧水帮您梳洗一番,您现在看起来好狼狈哦!」接著,他立刻跑出房。
瞪著阿瑟跑出房门的身影,翼影才思索著他刚刚的话,心中忽然泛起某种不祥的预感──
烙印……
竞技者也有烙印?
(八)
就这样,翼影在阿瑟的照顾下渡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期间,奇迹的翼雪没有特别来找麻烦,而他对阿瑟也渐渐放下戒心,因为从小从未有个可爱弟弟可以疼爱,所以他对待阿瑟更是亲切爱护。
伫立镜前,翼影自行将身上的绷带解开,身上的伤口几乎愈合了,只剩下胸前的『烙印』仍然感觉的到一些灼痛,焦黑部分早已慢慢脱落,已经明显可以看出烙印图腾。
那是个类似『火焰』的图腾,阿瑟让他看过『竞技者』的『烙印』,『竞技者』的『烙印』并没有什麽特别的,有点像是一种『商标』,把某串代码烙在手臂上。
待了整整一个月,他从阿瑟口中知道了不少事。
也差不多知道这个神秘岛屿『国』的制度和文化;在他看来,『竞技赛』根本只是一场可笑的撕杀游戏,而所谓的『竞技者』好比上流社会贵族们的宠物玩具。
他曾经对阿瑟这样嘲讽过,不过,在这的平民社会似乎都将『竞技』视为一种『荣誉的争战』,『竞技者』更代表著『勇士』的象徵。
那时,阿瑟很激动的反驳他要当一名『竞技者』是要多麽的勇敢多麽的强悍,而他对自己身为雪大人旗下的『竞技者』,更是感到无比的光荣兴奋。
翼影嗤之以鼻,在阿瑟眼中翼雪比国的神还高贵吧?
接著,他又想起了翼雪在帮他『烙印』後的宣告。
「从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专属『宠物』。」
已经一个月了,翼雪仍然没有任何行动。
专属宠物──哼──翼影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在这段时间里,翼影强烈的个性逐渐圆滑稳重,用动物来比喻的话,冷静的像头猎豹,强悍而优雅,从前好比一只性子冲动暴怒的幼豹,现在就像是经历无数冷静计画的黑豹,将性格中的弱点都隐藏在心的最。
听阿瑟说,这里是翼雪的住,翼雪很少出现,没有要人限制的行动,他可以自由进出整个楼层,宅院里的所有佣人女仆都知道他是他的兄长,平时都敬称他为『影大人』。
他观察过整个岛屿外型和逃脱路线,岛上唯一的港口只有一个,常有商船进出,一个礼拜会有一外地人的船进入,下进入的时间是五天後,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他思索了一下,是该有所行动的时候了。
留在这里陪翼雪玩游戏还不如回原本属於自己的地方继续当个称职的护卫。
抓回翼雪的任务固然重要,但是这里的一切他都无法掌握,先想办法离开,与组长联络商量後再展开猎补行动会比较妥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响起打断翼影的思考,不用猜便知道是阿瑟。
这小子真鲁莽。他哭笑不得的想,只见阿瑟边跑近他边喊:「影大哥!影大哥!」
然後,跑至他面前的时候早已喘气连连、汗流浃背,连话都说不出来。
翼影嗤笑的道:「笨小子,发生了什麽事情?兴奋成这样。」其实,说要离开,他也挺舍不得阿瑟的。
阿瑟缓口气,随即跳起来高兴的喊:「影大哥!!我通过『竞技者』的初级考试了!!可以参加下个礼拜的『竞技赛』了!我好高兴哦!!」
翼影不禁莞尔,反问:「有必要这麽开心吗?」
阿瑟不在意翼影语气中的嘲讽,他仍然兴奋的道:「影大哥,像你和雪大人这些上流社会的贵族是不懂的拉!对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和更低下的奴隶囚犯来说,成为一名『竞技者』,除了代表著荣誉外,更重要的是只要还活著每个月都可以领到两枚金币,战胜对方的话可以有多出的奖金,不幸战死的话『管理者』也会赐予一大笔的费用安抚死者家人。」说著,他眼中充满光辉,「不管怎麽样,我终於可以赚钱拿回家为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尽一份力了!」
听著,翼影疼惜宠爱的抚摸著阿瑟的头发,低沉的嗓音道:「那你可要好好的加油哦。」
阿瑟用力点头,然後注意到翼影解开绷带的上半身,然後爆出一连串赞叹:「哇哇!影大哥──这个烙印果然美极了!」
翼影一愣,勉强露出微笑道:「是吗?」这烙印,就像是在嘲笑他当初的愚蠢一样,烙进他的心中,永远告诫著他曾经的鲁莽和冲动。
「不过,这个『烙印』到底代表什麽呢?不像我们『竞技者』的烙印只是一串数字──影大哥,这是你自己烙的印子吗?」阿瑟忽然疑惑的问。
一听,翼影立刻翻白眼回答:「我干麽没事找事做。」
阿瑟更加疑惑,见翼影瞪他,他无辜的嘟囊:「不是啦──因为,在我们这里,只有『竞技者』需要被烙印外,我再也没听说过什麽样的人需要烙印了?」烙过印的都知道烙印过程是多麽痛苦难受的,他手臂上的小图腾都让他差点昏死,更何况是影大哥胸前比他大一倍的图腾。
看著阿瑟埋头思索的头颅,翼影心中的不祥预感再度浮现──
悍 (九)
终於到了第五天,距离『脱逃计画』只剩下几小时。
明明跟平常一样的作息,但是,有些诡异的是,气氛中似乎漂浮著不安定的气息。
翼影悠地横身躺在暖炉前的沙发上,阿瑟在昨天被派回『竞技厅』安分的做赛前准备;整幢房屋,除了不多话的仆人们外,根本没有人跟他说话,阿瑟的离开果然让这里变得冷清,他嘴边扬起一抹微笑,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离开的话,才不会舍不得这个小弟弟。
翼影看看暖炉上的吊钟,暗自计算了一下商船进港口的时间。
快是时候了。
距离中午十二点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了,他吁一口气,然後坐起身,解开衬衫,开始将身上包扎整齐的绷带解下,身上的伤痕都褪成浅粉红的疤痕,腹部的刀伤也复原的差不多,最明显的仍然是胸前类似『火焰』的烙印,焦黑部分的死肉早已脱落,呈现出比其他伤痕更一些的红,似乎在对他宣告著,这个代表他愚蠢的烙印会跟著他一辈子。
翼影哼了声,阳刚的俊脸上呈现一抹嗤之以鼻之态,他会永远永远将这个印当作教训,警戒自己不要再因为冲动而横冲直撞。
接著,他将缠成一团的绷带抛在矮桌上,正要把衬衫纽扣扣回去之际,忽然!走廊传来女仆的惊呼声。
「曲廉大人,雪大人不在、可以请晚点再来吗?!」
只听,那男人道:「我就是奉翼雪先生的命令来的。」
然後争执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缓慢的脚步声。
翼影皱眉,迅速将衬衫整好,坐在沙发上两手倚著大腿,警戒的注视大厅门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兆,难道──久未出现的翼雪终於来找碴了?该死!
怎麽偏偏挑他正要『跑路』的时候来。
接著,门口出现了一抹人影,仔细一看,是当初在港口『敌视』他的中年男人。
曲廉面无表情的跟他对视,然後冷淡有礼的道:「雪先生要我来接你的,请迅速整装完毕随我来。」
翼影一呆,同样冷冷的回敬:「接我?什麽?」对於别人对待他什麽态度,他通常也用什麽态度对待对方。
曲廉没有回答,他来回审视翼影身上的穿著,随性的白色衬衫加上黑色的皮裤,狂野傲慢,还有种说不出的凶悍,他不禁心中微微不安,这样的一个男人,怎麽会甘心只为了自己兄弟而成为『竞技者』?
「嗯,你看起来应该不需要整装,请随我来吧。」说著,他招呼出两名侍卫上前似乎想动武送他去某个地方。
翼影跳起身,迅速摆出战斗姿态,冷凝锐利的睇著曲廉,「别不回答我,告诉我,要带我去哪。」
曲廉仍然不说话,实际上,他其实对眼前翼雪先生所谓的兄长有些轻视,当初『竞技者』的初级考试挑战失败就算了竟然还昏死,这让他不觉得翼雪跟他说他到底有多强悍。
他挥了下手势,两名侍卫上前想将他箝制住,见状,翼影也不留情,瞬间将两名侍卫打昏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曲廉一阵呆颚,脸色才转回些许恭敬,语气也变稍微柔软的道:「是雪先生要我带你去『竞技场』,要做什麽我真的不清楚。」
翼影站直身体,思考许久,商船大概下午四点多才会离开──思量许久决定照著曲廉的话行事,免得打草惊蛇了。
终於,他抬头低沉道:「走吧。」
曲廉点头,随即皱眉的看向地上两名侍卫,对身後尾随而来的女仆命令:「把这两个没用的家伙拖走,然後跟主人报备一下降这两个蠢蛋职,真是太丢脸了。」
「是的,大人。」女仆慌张的招了几个一起的仆人将两个躺在地板上可怜的侍卫移出大厅。
「跟我来吧。」曲廉示意翼影跟上,离开大厅经过长廊出大门,门口等候著他们的是一辆豪华马车,翼影心中更加疑惑。
翼雪──到底想搞什麽鬼?
悍 (十)
随著曲廉上马车,然後过了几条长街,缓缓停在一建筑物前。
下车,他伫立在建筑物前思索,总觉得这建筑物有点眼熟。
许久,他才想起,这是一个月前,翼雪曾经带他进入然後群人围袭的地方。
这,翼雪要他来,难道又是──
「这是本国最著名的『竞技场』。」曲廉见翼影看著眼前壮观的建筑物,自动的为他介绍道。
翼影挑眉,「竞技场?」原来,这就是竞技场?怎麽?难道翼雪那家伙这麽善良?要他来这观摩阿瑟的比赛?哼,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想太多,说不定他连派谁来照护他的都不晓得。
「嗯,是的,请跟我来。」曲廉颔首,随即摆出个『请』的手势,翼影点头跟著进入,才刚踏入玄关,一阵哗然热烈响起,有掌声有嘘声,远远的只听见『哔──』一声,然後有人吼道:「结束──威尔斯获胜,卡达阵亡!」
接著,从他身旁出现了两名穿著白衣类似医护人员的人抬著担架,担架上躺著满身是血的男人,白色的布条微微盖住脸,无法看清楚面貌。
走过玄关,是一个圆形大广场,周围由上而下坐满了众多观众,贵族区和平民区分得很清楚,贵族们以『赌博』为乐;平民区大部分都是孩子或家人有参加比赛,前来加油打气。
曲廉领著他穿越过广场边的小路径,吵杂中还可听见有人在谈论著。
「唉!威尔斯果然势不可挡,连卡达都挂了。」
「但是,他也太残忍了吧?刚刚卡达都伤得爬不起来了啊!」
「去!你第一看竞技赛啊?输了什麽都没有,死了致少家人还可以得到大笔慰问金,威尔斯算是仁慈啦!」
「说的也是。」
平民区的不以为意的谈论著,似乎不将人命当成一回事。
贵族那更夸张,只在乎谁赌输谁赌赢。
翼影不觉有些气闷,这到底是个怎麽样的国家,人命不值钱到这种地步?
正当曲廉领著他进入一小门之际,他听见裁判高声喊道:「下一场,『竞技者』阿瑟对──」
他下意识回头想看清走入竞技广场的人影,不过听到一半,後面几名侍卫已将他推入小门内,他狼跄的後退几步,迅速转身,只见,曲廉正将门关上锁住,然後冷静的道:「翼影,快准备准备吧,轮到你了。」然後再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你再说什麽准备?!」翼影冲上前猛力摇晃铁杆,但是努力的克制自己怒吼出声,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果然,这翼雪一定又想到什麽鬼游戏要耍著他玩了。
「他妈的!」翼影愤怒的啐道,但已无济於事。
努力的吸一口气,然後吐气,让燃烧著烈焰的脑子清醒一点,转身看清周遭,晕黄色的灯光加上铁门射入的阳光呈现一种古黄的颜色,铁门另一头有个通道,不知道是通往何。
逐渐冷静下来的翼影,思索了半晌,终於往通道走去──
那是个有些漆黑的通道,走没几步,看见些许阳光──
他心头一紧,加快脚步走出通道──
刚踏出通道,烈焰般的阳光直射而来,他抬手挡住,双眼微眯──
忽然,耳边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呼声,几乎震动了全场──
来不及细想自己身在何,他一眼看见坐在高位的翼雪,他立刻沉下脸,翼雪也发现他的瞪视,从容的微笑与之对看。
「喂!你的对手是我!」身後一抹熟悉的嗓音大喊。
翼影倏地回头,彻底的呆愣住,失声道──
「阿瑟?!」
悍 (十一)
翼影失声喊出阿瑟的名,那人明显一愣,同样惊愕道:「影大哥?!」
面对翼影摆出绝佳战斗姿态的人儿正是这个月来与他朝夕相像亲弟弟般的男孩。
翼影心中一冷,有种说不出的鸡皮疙瘩,难道──翼雪都计画好了?他倏地抬头看向正优雅从容坐在高位的翼雪,翼雪同样看著他,然後露出一抹似乎都了若指掌的笑容,他全身颤抖,第一明白这个男人,什麽事情都做了出来。
「影、影大哥?你怎麽会、?」阿瑟瞠大眼,不敢置信的问。
翼影垂下眼帘,想说些什麽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需要解释吗?
「你、你也是竞技者?」他又问,颤抖的语调似乎有些许的不满。
「我不知道。」翼影道,似乎想著该怎麽改变这种情况──但是,似乎无论怎麽想都无力改变──
两人没有动作就这样面对面的谈话著,周围的观众似乎也感觉到异样,逐渐安静下来。
「搞什麽啊?到底要比不比?」
「喂!快打啊!说什麽话!」
阵阵怒骂声潮传出,阿瑟抬头看见了家人责备的眼光,畏缩一下,接著紧张的摆出战斗姿态,紧紧盯著翼影喊道:「不管怎麽样,还是要比到最後!」他知道影大哥很强很强,他根本不可能赢──但是,为了父亲母亲他还是要──
翼影皱眉道:「阿瑟!」他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跟他比这种无聊的厮杀游戏的不是吗?
阿瑟缩了下肩膀,他明白影大哥的意思,但是比赛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只有你死或者我活罢了,没办法赢的话,输了什麽都没有,只有光荣战死才是明智的选择吧──
想著,他拿起匕首出奇不意的冲向翼影,口中大喊:「影大哥!对不起!」
「阿瑟?!」翼影轻易的躲过阿瑟的刺杀,阿瑟毫不放弃也不理会他想说什麽,没刺中便立刻转换位置重新来过,翼影闪过他一的击杀,试图想说服阿瑟别冲动。
屏息看著两人在广场上一攻一闪,观众嘘声不断,翼雪兴味十足的盯著翼影失去冷静的脸,他──真重视这名男孩。
「影大哥!别再让我了!是男人的话就认真的跟我战斗!」阿瑟大喊,又是猛力一刺,但仍然落空,不慎跌倒在地,他紧张的抬头看向台上的父母亲,那眼神那姿态让他惶恐让他知道自己该怎麽做。
「阿瑟,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翼影也咆哮出声,这一切都太荒谬了!话才说了一半,阿瑟又再度爬起身还击,翼影丝毫没有伤他的意思,仍然只是闪身守备。
「影大哥算我求你!」阿瑟焦虑的撕喊,胜负明显的看出,但是翼影始终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要是让贵族们以为他买通了对手,那他真的什麽都没有,就连父母都会被以极刑!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再度因为翼影敏捷的闪躲而扑倒在地,他差点哭吼的要求影大哥别这样对他──
「影大哥──」阿瑟不顾观众注视的重捶沙地,又哭又笑。
翼影见阿瑟发狂,他这才走向前跪地与之平视,想对他说些什麽──
忽然,阿瑟用力扯住翼影的衬衫,将自己埋入他胸前,翼影惊喊:「你、?!」因为曾经被孩子偷袭过一的经验,他下意识重重推开他──阿瑟连人带撕裂的衣服倒在地上!全场观众响起一阵莫名的鼓掌声──
翼影一愣,裸露在外的肌肤感觉一阵温热感,他摸了摸,是血!接著他猛然往前看向倒地的阿瑟,早已血流满地的抽搐著瘦小的身体。
翼影失去理智的冲上前抱起他,怒吼:「你这个笨蛋!」原来,阿瑟刚刚趁抱注翼影之际,用匕首用力刺穿自己的左胸──
阿瑟全身颤抖,他摇摇头,剧烈咳嗽喘息,「影、影大哥……一、一定…要死、」
「你疯了!」他迅速探探他的鼻袭和身体状态,然後抱起他道:「走,现在赶去治疗还有昨命的机会!」
一听,阿瑟瞪大眼睛,惊骇的大喊:「不要…咳咳!不要!影大哥咳、咳…不要!」他眼中的泪水终於落下了。
翼影痛心的沉声怒吼:「傻小子!你明明想活著啊!你就这样死了你父母怎麽办?!」
阿瑟边哭边呛咳著,血液溅的翼影全身都是──
他微弱的摇头,抬手指向观众席某,翼影顺著他的指向看,是一对年老的夫妇,笑得很欣慰很开心──
「你错了,影大哥,你看……他们笑得很开心……」说完,他用力咳出最後一口鲜血,咽下最後一口气──
瞪视著阿瑟父母笑得欣慰的脸庞,翼影一瞬间混乱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是什麽样的世界?这是什麽样的父母?自己的儿子惨死竟然露出还露得出笑容──
翼影低垂著头凝视阿瑟的脸,两行泪不自觉的淌下──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令人这麽发指可恶,他却无力改变一切──
翼雪若有所思的观赏著这一幕,没有说任何话语。
场中裁判吹出结束的哨声,正当要宣布胜负之际!
翼影忽然起身越过围栏冲向高台的翼雪!
全场传出一片惊呼声──
悍 (十二)
翼影刚毅的脸上淌著两行泪痕,他冲动的越过围墙,朝著翼雪方向冲去,原本面露微笑的翼雪眼中闪过一阵诧异。
所有人发出惊呼,翼影的疯狂感到惊愕刺激;侍卫机警的上前想拦住他,都被他迅猛狠辣的反击打退,过多的阻挡让他愤怒的咆哮出声,他抬头,入眼的是翼雪优雅从容的笑,他的眼就这样睇著他,冷冷的、愤怒的,甚至多了更多的恨意,那抹沉的痛苦让翼雪微微一怔。
「啊──」他愤恨痛苦的怒吼,挥开围上前的侍卫们,终於跃上高台和翼雪真正的面对面。
毫不迟疑,让翼雪一点思考时间都没有的,他一个箭步冲上将他压倒在地!
翼雪皱眉,自己方才的失神懊恼,表面上并未显露任何不安和惊讶,他仍然宝持著从容的态度向上瞅著翼影失去理智的脸。
「──你疯了?」翼雪柔声反问,脸上连一点失败都没出现。
翼影喘气,一手压制著他的身体,一手握拳举起尚未落下,他愤恨的怒吼:「什麽──!!」
他第一这麽後悔,後悔自己是这麽的鲁莽、这麽的愚蠢!这麽要人命的冲动!他凭什麽以为自己能战胜翼雪?他凭什麽以为自己有办法赢?!他凭什麽!来这里他什麽都没有!他拿什麽跟人赌!来这的一个月他早该有机会逃出这座岛了,要不是他那该死的自尊和骄傲就不会造成现在这种结果!不会让阿瑟死的这麽无辜可怜──
很很的自责,很多很多的痛苦,泪水不断涌出他的眼眶,翼雪凝视著身上翼影的脸,明明是在哭泣,但是却丝毫无法让人觉得可耻想笑,锐利的眸子燃烧著某种狂怒憎恨,虽然畜著泪水却更让人觉得伟岸,他不知道该用什麽形容词形容,不过,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被震撼了。
「什麽!!!」翼影愤怒的吼著,嗓音沙哑而哽咽,却绝对不是因为他而表现出这种姿态。
翼雪忽然好奇了,真的,第一,他对一个男人好奇,对他什麽有办法这麽强烈、这麽鲜明、这麽强悍而好奇──
他凝睇著他,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压的困境,他低低的问:「值的吗?」
翼影一愣,似乎想不到翼雪的问话,反应不过来。
「不过认识一个月不到的陌生人,值得他如此付出吗?」
翼影这才反应过来,他冷冷的看著翼雪的脸,一字一字吐出:「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可能会懂得。」
「是吗?」翼雪反问,出奇不意的伸手摸向翼影,翼影下意识闪躲,一时失察,只觉後脑杓一痛──
「唔、你!、」翼影吃痛一声,视线开始迷蒙──
他想一刀杀了他!可是意识却相违背的开始浑沌──
他死命的瞪著他、举起的手也想狠狠的揍在他身上,可是他明白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只来得及看见翼雪那张若有所思的美丽脸蛋──
翼雪微坐起,接住翼影倒在他身上的身体,手才刚触击那温热的身体忽然停住,脸上闪过一丝异采。
侍卫们上前想将翼影压制,翼雪只是冷冷的命令:「一群饭桶,我来就行了。」
「是。」侍卫们一听都脸色紧张不敢上前。
就在翼雪正想将翼影抱起之际,远忽传来一阵骚动。
「阿岚儿公主,那儿危险请别过去!」几名护卫围著一名少女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翼雪底下的侍卫一看是公主,立刻低头跪地。
少女长得很美,她睇了倒在地上的两人一眼道:「这不是雪爵爷吗?」
随意的扫过翼雪,她的视线停留在昏迷的翼影身上,忽然,美丽的眸子瞪大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嘲弄道:「你这两名『竞技者』可真有意思啊,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闹了这麽大的一个笑话。」
翼雪撇嘴,丝毫不在意的笑开,「是啊,阿岚儿公主可别笑话,属下会很惭愧很惭愧的。」
阿岚儿一听,脸色变得有些铁青,娇纵的哼声,目光仍然停留在昏迷的翼影脸上,「我们走!」忽然,她脸一红,羞怒的转身,吆喝护卫自行离开──
翼雪看著阿岚儿离去的身影,原本微笑的脸竟然转而阴沉。
低著头的侍卫们皆不敢出声,围绕著的众人也悄悄离开不敢惊扰。
本该单纯至极的『赌约』,似乎不再单纯──
悍 (十三)
这里不是竞技场的医务室,也不是翼影原先居住的房间,这是什麽地方呢?
睁开迷蒙双眼,有一瞬间,翼影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瞪著眼前的天板,脑中一片空白;「醒了啊?」一阵温和却可恶的声音让他清醒大半,他猛然起身偏头看向床沿的人,果然是翼雪。
是了,他逐渐恢复一时间想不起来的记忆,原本显得迷糊的脸色蓦然变得沉痛恨,直视翼雪的锐眸中更是燃起两簇火苗,不过,这他理智多了,按奈住心中的愤恨,他甚至懊悔自己竟然表现的这麽不冷静,让原本的优势转为劣势。
「值得吗?」忽然,安静不语的翼雪轻柔的提出问话;如果不仔细听,绝对听不出那语气中有著从未有过的疑惑。
翼影一怔,下意识傻傻的反问:「什麽?」
「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你本来的优势变成了劣势──」翼雪紧紧盯著翼影呆愕的脸,顿一下道:「值得吗?」
一听,翼影原本就黑暗的脸色更加下沉,他喘息著,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过多的怒火无法抒发而郁闷痛恨,他一语不发的回视翼雪,眼中闪过的却是阿瑟单纯无辜的脸,心中更是一痛,暗自握握拳,却又忍耐了下来。
翼雪见翼影的表情,丝毫一分举动都无法瞒过他,此刻,再也不是一句『有趣』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简直可以说是兴奋──,一种莫名诡的兴奋。
於恶势力不屈服的男人并不是只有翼影一个,无论是以前的翼家四兄弟都是这种男人,被他囚禁过的翼振国更是这样子不屈的伟岸男人;可是,跟那时候比起,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麽让他兴奋,让他不由自主的好奇,想要解答。
某种奇妙的情绪让翼雪不再像是脱离人的气息,他简直愉悦的看著翼影,那种神情让翼影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怪了,是天气变冷?
「哥,你还记得十八岁以前的事情吗?」翼雪忽然露出一抹堪称『真心』的笑容;听他嘲弄的喊『哥』,翼影一呆,随即冷冷的瞪他道:「……你在搞什麽鬼。」
「我不太记得了,你呢?」丝毫不再翼翼影的疑问继续说著,翼雪忽然若有所思的沉下脸,他第一发觉,自己对过往的记忆非常模糊──
翼影没有多想,根本不将他的话听进耳中,哼声闭上眼无言。
「你哭了。」
翼影再度一愣,倏地睁眼看向翼雪,只见,翼雪美丽的脸蛋上像是『真心』的笑容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以往那抹从容的轻笑。
「我第一看你哭。」翼雪伸手似乎想摸他,他大惊,迅速闪开;翼雪也不在意,反而整个人坐上床边,温和的道。
「关你屁事!」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当著几百个人面前哭,确实让他稍微感觉到一点难堪,不过当时失去理智的他根本不在意,那现在在意有什麽用?去他的哭,那又怎样?
「嗯──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翼雪偏头故作思考,半晌,回头看向翼影显得混乱的脸,这,他变得强硬的伸手箝制住他的下颚,与他对视。
倏地,翼影立刻就作出想反击的举动,忽然,他大骇,右手竟被用铁铐住捆在铁床杆上,一时的空隙让翼雪有机可趁的抬起他的脸。
入眼的是铁青错愕带点凶狠的表情,在他面前,翼影似乎只会露出这种神态?
他才再度开口──
「如果是我,你会哭吗?」
(十四)
赫然察觉自己被困锁住,翼影一阵惊怒,被翼雪强硬抬起的脸上顿时充满肃杀之气,听见翼雪莫名的问话,他简直是嘲弄的冷嗤道:「好问题。」
翼雪莞尔,凝视著翼影努力克制著的情绪波动,「喔?」
「哼,如果是我,你会哭吗?」翼影眼神不畏的对上他,这问题简单到让人发咋。
语毕,翼雪微微一愣,一时间竟没有立刻作出回答。
翼影哼笑,「一样的道理。」
翼雪放下箝制住他下颚的手,的瞅著他;翼影没有闪躲,他冷冷的回视,皱眉不知翼雪到底想表达什麽。
许久,翼雪这才轻声的叹息,「哥──你真让我惊讶。」
怔了下,翼影怒笑道:「我是否该了你这句话感到荣幸。」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麽紧绷过,翼雪的态度实在让人害怕的『亲切』。
翼雪不怒反笑,低低轻轻的笑声溢出嘴边,此刻,一股有趣的想法将他原先设定的计画全盘打乱──
翼影沉下脸,不发一声的看著翼影露出笑意的脸。
「哥,我并没有要囚禁你的意思。」翼雪脸上带著笑,伸手掏出钥匙将翼影右手的锁铐解开;翼影这未再闪躲,眼神闪过疑惑警惕,锁链一解开他马上甩手转转手腕。
看著翼影一连串流利顺畅的举动,翼雪发出一抹赞叹,应该是赞叹吧?
淡淡的瞥了含笑的翼雪一眼,翼影知绝对不是没有目的。
两人之间第一这麽『和平』的相在一个空间中,翼影本来不可能这麽冷静的面对他的,但是这段时间里,他学会压抑心中真正的想法,有些事情并不是单靠冲动行事就能解决,他承认他无法真正不冲动,但至少他已经懂得怎麽利用这与身据来的天性,怎麽从暴怒中寻求平衡,不至於让疯狂主宰理智。
阿瑟那件事……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也不想控制自己──
「你说吧,想从我这得到什麽。」想起阿瑟,他的声音不自觉冷了半分。
翼雪赞赏的看他,再度露出谜样的笑容。
「这个赌约,你输了。」忽然,他收回笑容道。
翼影一怔,脸色铁青,但是他无法反驳,没错,他输的彻底,输的毫无反击的机会。
翼雪忽然站起身,来到窗边,唰的拉开落地窗帘,眼前是一片环海的美丽山景──他柔声道:「哥,你看。」
翼影不自觉的跃下床走至他身後看向窗外,从街道景象就可轻易得知这个社会阶级分明清楚,贫富悬殊的离谱,像阿瑟那样不要命的『竞技者』更是多如蝼蚁。
这个国家简直诡异的离谱,暴戾的令人发指,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更或者是乞丐,所有人的思想都冷血的令人可憎。
「我想颠覆这个国家。」翼雪轻声的道,翼影一颤,怪异的看向说出此话的人,嗤之以鼻,「你『又』想夺权篡位了是吗。」
翼雪一听,吃吃的笑了,「夺权篡位,呵呵,这『游戏』我的确玩不腻。」
「小心『又』一败涂地了。」翼影哼笑嘲讽。
「是啊,我可不想每都输?」翼雪回头凝视翼影,嘴边扬起一抹自信而让人心颤的美丽笑容,嗓音转为低沉而诡──
「所以──我需要你。」
一听,翼影一呆──
(十五)
翼影一脸难以置信的瞪著翼雪,脑海中瞬间思索过各种想法,但就是猜不透眼前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麽。
「翼雪,你知道你再说什麽吗?」翼影差点想伸手触摸他的额头,看看他不是发烧然後烧到脑子不清楚。
翼雪忽然皱眉,同样看向他,然後低低的问:「你从哪时候开始不再叫我雪了?」
翼雪从不在意这种小事,但不知为何,从翼影口中脱出就让他听得不顺耳。
翼影哼声道:「不需要去特别讨论这种小事吧。」
翼雪耸肩,这才转回话题,他注视窗外的人烟景色,然後对身後的翼影道:「几年前,当我发现这座岛国的时候,我就开始策划了。」
翼影挑眉,没有说话,继续听後文。
「如你所见,这个国家充满了不平等,暴戾杀戮,无论高阶级贵族或者低阶级平民,更甚者是无阶级的奴隶罪犯,每个人对人命价值都无所谓的让人害怕。」说著,翼雪嘴边扬起一抹堪称绝色的笑容。
害怕?我倒觉得挺适合你的。翼影本想讽刺,不过作罢。
「你一定觉得我很适合这吧?」翼雪忽然停顿,满是笑意的瞅著他;那种彷佛看穿他的眼神、语气,让翼影不禁一愣。
「对,我很喜欢这,可以说是爱上这。」他走到翼影身边,脸靠近他,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他低柔的道:「所以我更想颠覆这。」
翼影没有任何惊吓动作,轻轻瞄了他一眼道:「这是什麽谬论。」
翼雪笑了笑没有回答,忽然他脸色一变,迅速离开翼影颈边,不过神色很快就恢复原本的怡然自得。
「哥,那场赌约你输了。」
翼影脸色瞬间转变,他冷冷的睇著他没有出声。
「帮助我。」翼雪愉悦的道。
翼影仍然未答话。
「还是──你想『阿瑟』那样子的事情再度重演?」翼雪再度问。
语毕,翼影的脸色更加阴沉。
接著,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让你这麽得意。」
翼雪挑眉,仍然笑得愉快,他知道,他已经成功的说服了眼前伟岸的男人。
「但是,愿赌服输,这点东西我还输的起。」翼影冷硬的直视翼雪的眸子,那骄傲不屈仍然是这麽浓厚强烈──
翼雪几乎发出赞叹,他真的很好奇,非常的好奇──
「我,翼影,发誓绝对会协助你翼雪,协助你取得这个国家。」翼影很慎重的开口许下誓言,锐利的眸子紧紧盯著翼雪,「随你爱怎麽颠覆就怎麽颠覆吧,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像是某种契约仪式,明明输了赌注却一点也未曾露出些许败像,用著一种几近对等的姿态正面迎击,或许,这个赌注翼影并未输的这麽彻底──?
这个誓言太重太重,重得让人无法不震撼。
翼雪心中不觉震动,许久,才缓缓露出笑容。
「『哥』,既然起了这个誓言,你可别後悔唷?」
原先,他并未要翼影发这种类似『效忠』的誓言的。
这时,刚发完誓的翼影抬眼看他,不温不火的道:「放心,我不会後悔,不过,我希望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情。」
「哦?」
「等到你取得整个国家、颠覆这个社会之後,让我离开。」一字一句,翼影说得简洁而清楚。
翼雪凝视著翼影的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古怪,然後,他叹息道──
「我答应你。」
这个『游戏』,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十六)
半年後。
国的街道上,采欧式类似巴黎『都』,街道上两排直到尽头的丛,美的让人无法不流连忘返,地面上并不是用那种廉价柏油路铺成的,而是另一种红砖铺成的,望眼过去,一幢幢房屋,却又几乎是古中国式建筑,隐约还透露了日本的味道,这样不协调却又诡异融合感,不禁让人赞叹。
在这样的街道上,所有人却又穿著符合现代的服饰,倒有些唐突了。
这几个月来,国内发生了一连串上流贵族发生意外身亡的事件,让许多人感到惶恐不安,大部分贵族更是派遣了大量保镳侍卫看守门户,只觉得那些意外身亡的贵族们绝对不是只有发生意外这麽简单。
较有脑袋的贵族们更察觉这些死亡贵族们,各各都不是好人,大部分都是将『竞技者』不当成人看的,或者是当今国王『普那王』跟前的红人,想到这,聪明的贵族们反而比较不担心了,因为当今国王跟前最红的人,便是几个月前崛起不久的『雪爵爷』;雪爵爷本名翼雪,是属於重臣『徐老』旗下的一名男爵,某普那王遇袭,他幸运的护驾成功救下国王,普那王表感谢将他升格为公爵,脱离了『徐老』的掌握。
多数贵族私底下都暗自猜测,那遇袭说不定还是翼雪安排的呢。
叩叩叩叩……走在街道上的人们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是一辆豪华马车驶入,有些女孩忽然瞪大眼,脸上甚至泛起兴奋的红晕,有些女孩们窃窃私语了起来,仔细听可以听见她们正在谈论著。
「是影大人呢!」
「是啊──」
「驾!」马夫吆喝一声,马车停在一幢日式风格的大宅院门口,侍者上前来者开启马车门,里头的男人挥了下手示意侍者不用为他搀扶,优美俐落的跃下车,一看,男人便是半年前与翼雪达成誓约的翼影,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蜕变的更加历练,刚毅的脸上转成不少沉稳,从前那种意气飞扬的冲动焰气也稍微收敛起来,锐利的眼神也较为轻柔,虽然仍然咄咄逼人,却将那抹不冷静隐藏在,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温和有些轻挑,但是仔细看,仍然能发现那抹凶悍火焰和嘲弄。
「影大人,公主正等著您呢。」侍者低声对翼影道,说完偷偷觑了眼前男人一眼,心中不自觉的紧张惶恐,虽说影大人是属於雪爵爷属下的一名竞技者,这半年来在『竞技赛』的表现更是震撼人心,有能力升格成爵爷脱离雪爵爷,不过令人好奇的是,此人却拒绝了升格的机会,对殿下表明了自己只兄弟翼雪效命的意愿。
这两个月来,影大人跟阿岚儿公主越来越亲近,说不定──
想到这,侍者更加恭敬。
翼影点头,从容的进入宅院,淙淙流水声配合著竹子吭啷声,有种暇意的自在感,走过庭院是一栋完全日式的房屋,远远看去,有一名穿著和服的少女刚好抬眼看见他,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红晕。
那便是半年前翼影那场『竞技赛』露过一面的『阿岚儿公主』,更是当今『普那王』最宠爱的王妃所生下的女儿,殿下最溺爱的小公主。
「影!」阿岚儿泛起一抹娇的笑容,翼影恭敬的鞠躬,她上前搂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行礼,有些骄纵的埋怨:「影,你今天好慢!」
翼影眼中闪过嘲讽,但仍然微笑的道:「请公主殿下恕罪,属下正忙著爵爷打点今晚宴会的事情,所以来的迟了点。」
自从翼影在竞技场上大放异彩,两个月前,阿岚儿便有意无意的接近他,诱惑他,他也藉机得到了许多情报──
既然决定要协助翼雪取得这个国家,那他绝对会作的尽责做得完美。
就算是捧场做戏,那又如何?
「宴会啊──你是指父王举办的『月光宴』?」阿岚儿兴趣缺缺的道:「『雪爵爷』会出席啊,哼,应该没什麽好事了。」
『月光宴』,类似中国『中秋节』,主要节目便是『赏月』,阿岚儿公主是个爱好刺激新鲜的女孩,对这类宴会一点兴趣也没有。
翼影未作声,阿岚儿则忽然想到什麽的惊叫:「啊,对了,听说几乎门不出户的杰塞尔爵爷难得出席呢!」传说中,这位杰塞尔爵爷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与翼雪不相上下,让人想见识见识。
阿岚儿从来不讨厌观赏美男子,但却总是对翼雪无法起好感。
翼影听阿岚儿说到这,他倏地脸色透露一丝诡怪,阿岚儿公主瞥了一眼,有些沾沾自喜,影是在妒忌?
然後两人开始聊了起来,多半是阿岚儿公主说翼影听。
等回到翼雪所属宅院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翼影下马车,脱下手上的黑色手套放入口袋,走入大厅,女仆见他立刻行礼,他颔首然後继续走往大厅另一头的走廊,进入书房。
将正在里头整理的仆人撤下後,他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坐下沙发,燃起一根菸,吸了一口;这时,一抹人影从他身边刷过,将他的菸夺去,翼影没有惊愕,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继续失礼的微躺椅背。
那人是翼雪,他仍然是半年前那样子,要说他哪里变呢?应该是变得越来越阴险难测了。
翼雪优雅的含了口翼影抽过的菸尾,随即捻熄抛在地毯上,坐至他对面的沙发,轻笑的问:「怎麽样?『公主殿下』又透露出什麽『情报』?」
说到『公主殿下』,不难察觉翼雪眼中闪过一丝黑暗。
翼影冷笑:「『杰塞尔』会出席今天的月光宴。」
翼雪挑眉,笑得更加灿烂道:「那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当然。」翼影哼笑,杰塞尔算是普那王身边的红人之一,一直没有机会可以将他说服或是铲除,现在终於等到机会了。
「好了,我去准备准备。」翼影起身,不顾翼雪仍在就要走出书房。
忽然,翼雪叫住他──
「影,」
翼影回头,「嗯,什麽事?」
「……公主殿下似乎很喜爱你。」翼雪看著他,表情高莫测。
「哼,是啊。」翼影嘲弄的道,转身出房门。
书房内些许晕暗,翼雪美丽的脸瞬间冷了许多──
十七)
夜晚,皇宫上方烟火灿烂,礼乐响起,普那王与其爱妃在全国贵族的迎送下步上殿台,缓缓在左右王椅上落下,随即娇贵的阿岚儿公主也优雅的向普那王行礼後走至母后身边伫立,不时偷偷用眼看著大厅的贵族们,却没有找到想见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接著,登场的是国内地位崇高的『徐老』;然後是一些开国元老等重臣,忽然,感到乏味的阿岚儿公主忽然眼睛一亮,原来是翼雪从另一端的入口缓缓走进,普那王抬头看向他,脸上挂满愉快的笑容道:「爱卿迟到了,待会要好好罚一罚才行。」
翼雪同样笑得从容,他将脱下的白手套递给身边的翼影,含笑颔首,「请殿下恕罪,臣在路上遇了点麻烦,所以才迟来了。」
普那王疑惑反问:「是什麽样的麻烦让爱卿迟到了?」
翼雪还没回答,身边的翼影忽然发难,倏地半跪地面道:「启禀殿下,雪爵爷在路上遇袭了。」
阿岚儿一听遇袭两字,担心的看向发话的翼影;翼雪见状微微皱眉。
普那王并未因为翼影的插话而发怒,忧虑的慰问:「爱卿没事吧?竟然有刺客这麽胆大包天,敢刺杀本王的恩人!」
大厅所有人开始哗然议论纷纷,难道──
「禀殿下,属下认为这件刺杀案件与这几个月来贵族意外身亡事件有关。」翼影再度发话,抬头看向普那王的眼,那沉智的眸子让普那王不禁激赏赞叹。
普那王绝对是欣赏翼影的,想当初这位男子在『竞技场』大放异彩时,他便有意升他为爵爷,谁知道他却拒绝了大好机会。
「嗯,的确有此可能──」普那王最近也异常的小心,身边重用的臣子一个一个忽然发生意外身亡,这令他感到有些紧张诡异。
「禀殿下,属下想自告奋勇调查这件事情。」翼影低头恭敬道,嘴边却带著笑……
话一落,在场所有人有发出了惊叹,大部分的贵族啧啧称奇,有的摇头有的点头。
看来,这又会成为上流贵族们的另一项赌注了。
普那王有些诧异,不过更是对这名男子万分欣赏,他颔首答应道:「那这件事情本王就交给你去办了。」
「属下遵命。」翼影低头道,这下,所有的意外事件在短期之内应该不会怀疑到他们两人身上才对。
忽然,一名侍者急忙上前伏在地上急喊:「殿下!杰塞尔爵爷在路上忽然陷入昏迷状态,现在正在内厅休息。」
普那王眼中焦虑一闪,冲动的起身,不顾翼影翼雪等人的道:「走,带我去看看他!」身边的王妃和阿岚儿公主也跟了上去。
一阵杂乱中,普那王随著侍者进入内厅,所有贵族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几名侍卫指挥下,音乐声轻柔的响起,大家开始松懈情绪,开始跳舞赏月。
翼影微低头走至角落,俐落的将黑色手套戴回手上,注视著眼前享受著的贵族们;翼雪出现在他身旁,仍然面带笑容,眸子注视著普那王等人离去的方向,「在内厅,有办法吗?」
翼影睥睨他一眼,好似他问了句废话,翼雪不怒反笑道:「我知道你有办法。」
眼中不难看见某种类似『信任』的光芒──
翼影扬手示意翼雪别看扁他了,然後甩身进入通往内厅的走廊──
翼雪看著他的身影,眼神有些沉。
翼影轻巧的走入长廊,顺著墙壁的落地窗帘当作遮掩来至紧闭的大门,他贴耳听,里面传来些许人声,嗯……应该是这了。
想毕,他立刻用特殊方法将落地窗的玻璃弄碎,跃出窗口贴著窗沿潜至内厅的窗外,从窗帘缝隙隐约能看见普那王、王妃以及阿岚儿公主正在慰问著躺在沙发上的人影,旁边几个侍者围绕著。
这个杰塞尔爵爷果然得普那王的喜爱。翼影下了个结论,光看普那王那张焦急不已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什麽事。
就在看见国王王妃公主以及一干侍者离去後,翼影才又照著老方式将玻璃敲碎跃入内厅,轻声接近躺在沙发上休憩的男人──
「谁?!唔、」耳朵异常灵敏的杰塞尔惊吓的起身,翼影一个箭步上前将他劈昏,只见杰塞尔软软的倒在他身上,翼影这才仔细审视他传说中美丽的容貌──
果然很美,不过可能是看翼雪看久了,这点美貌倒觉得翼雪那家伙美的比较有个性?要是那家伙知道他这麽想就搞笑了,哈!(汗)翼影心中自嘲,扛起昏迷的男子,谨慎的拿起放置一旁的披风批在两人身上,然後快步想跃出窗口──
「啊!你是谁?!」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叫,翼影下意识往後看,是返回来照料杰塞尔的王妃!
「来人──」王妃赫然停住叫喊,美丽的容貌上有著紧张青白,她颤抖的看著翼影指向她的长剑,她仔细盯著翼影,却失望的发现披风罩住了整个面部只露出精锐的眸子。
「安静。」翼影低沉的冷道,慢慢後退然後一跃便要出窗口;这时,王妃竟然出乎意料的从腰际拔出一把匕首刺向他!
「呃!」翼影闷哼一声,眼中闪过诧异,竟被中了手臂,就在他微微一愣之际,王妃迅速的扬手摘下罩在他身上的披风──
瞬间,两人都呆住了,她瞪大双眼看著他,他则难掩惊讶的睇著她,这女人绝不是普通的女人──正当他这麽想时,门外传来一阵侍卫脚步声,翼影这才醒神迅速的跳出窗口──
「妃子殿下,发生什麽事情了?!」
王妃俏脸铁青一片,皱眉思,咬牙一阵才轻声道:「一名陌生男子将杰塞尔爵爷劫走了──」
这时,翼影成功的扛著杰塞尔出大殿,翼雪早已在约定住等候了,他见翼影微喘,皱眉道:「怎麽?」
翼影没说话,忽然一阵踉跄,翼雪迅速上前扶住他;他也毫不推托的将整个重量压在他身上,某种淡淡的青草味混著菸味传来,翼雪愣了下,竟有股莫名的冲动──
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什麽的冷道:「你受伤了?」
翼影没有回答,他将肩上的杰塞尔爵爷丢给翼雪抱著,然後道:「没事。」
明明是段小插曲,但是那女人的身手和反应让翼影不自觉的刻记在心上──当然,他并不打算连这个都向翼雪报告。
「你受伤了。」翼雪眼神变得很冷很冷,再度轻柔的重复著。
轻到连翼影没有听见,轻到连翼雪本人都不明白这代表什麽──
悍 (十八)
翌日,杰塞尔爵爷被刺客劫走之事传遍全国,普那王震怒,下令追缉刺客救出爵爷,捉拿人犯让唯一在场证人『阿墨儿王妃』指认,抓对救出杰塞尔爵爷者,一盖赏金一百枚金币。
这些赏金,对贵族们来说是极小的数目,所以对大部分的贵族而言,这算是新的『赌注』,到底能不能抓到这名刺客呢?是个未知数;而平民与奴隶等,争先恐後的记下王妃所形容的刺客面貌,摩拳擦掌,妄想著说不定自己幸运抓到这名刺客,以後生活就不用愁了,身为奴隶阶级的更能为自己赎身。
就在全国人民为赌注赏金闹得正火热时,翼雪大宅仍然是一片平静,狂风拂过後园的丛发出唰唰声,轻轻吹入微启的窗口,啪啪作响,那是翼雪书房的位置,里头仍然一片昏暗,并未点灯,窗边的阳光是唯一的照明物,一名女仆敲门道:「影大人,您要的纱布送来了。」
翼影左腿屈在沙发上,右腿置地,受伤的手臂倚在屈起的膝盖上;他淡淡的应了声:「进来吧。」
「是。」接著,女仆恭敬的开门进入,轻步走近他身旁双膝跪下,两手捧著矮盒呈上纱布。
翼影将药水放置身旁的小桌,然後拿起呈上的纱布,俐落的包扎起来;这时,房门又被打开,翼影轻瞥,是翼雪,然後表情没变继续自己包扎的动作。
「出去吧。」翼雪道;女仆面上露出一丝紧张,赶紧起身鞠躬喊:「是!」,将门关上离开。
待女仆离去,两人之间沉默一阵,翼雪静静的坐在面对翼影的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没有人先出声,最後,翼影包扎完後才淡淡的问:「『杰塞尔』醒了没?」
翼雪微偏头思考,然後眼眸再度对上他回答:「还没,我帮他作了检查,他身体算是比较弱,呵呵,你劈昏他的力道足以让他睡上一两天。」
翼影颔首,突然,翼雪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轻声吐出:「他很美。」
「喔?」他皱眉微哼声道,讽刺的道:「怎麽,你喜欢这类型的?那就上啊。」
话一落,翼雪原本笑著的脸更开怀了。
「不过,他的确很美。」翼雪才刚笑开,翼影又接著说,随即想起昨晚让他大吃一惊的美丽女子,显得有些恍神,下一秒又很快的恢复面无表情。
注意到他细部的举动,翼雪笑开的脸有些阴暗,不过仍然挂著微笑。
「这你要亲自逼迫他降服?或者──」翼雪挑眉看向他,他才继续道:「我来?」
「我来就行了。」翼雪飞快的道,接著他脸色又变得不太对劲,似乎对自己太过快捷的反应感到不满,当然,翼影并未察觉,他只是回头开始收拾放置在小桌上的药瓶。
就在两人又陷入一片安静中,门外传来一名侍者的喊声:「雪爵爷,『公主殿下』请影大人去一趟。」
一听,翼雪皱眉,翼影则吁一口气低咒几声,半晌才回应:「你去外面等著,我准备一下马上过去。」
门外的侍者答了声便离去。
接著,翼影站起身,将身上的黑色紧身背心脱下,毫不在意的露出上半身,那修长精壮的躯体,散发著俐落无比的气息,刻画完美的曲线更是有如一头优美从容的黑豹;翼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安静的凝视著眼前的男人──
他将背心抛在沙发上,迅速撩起身边的白色衬衫著上,套上黑色领带,最後穿上黑色西装,整装完毕後,转身礼貌性地对未出声的翼雪报备道:「那我先走一步?」不管怎麽说,他还是他的属下。
倏地,翼雪同样站起身,然後走向他,猛然贴近他;他一惊,连忙便要倒退几步。
翼雪没让他倒退成功,一手钳制住他未受伤的手臂贴近,低低的发出笑声,一手沿著他的腹部往上摸至领带,他将没有系好的领带调整好,轻柔的在他耳边吐气,「呵呵,你领带歪了。」
感觉耳边一阵温热,他愣了下,随即撇嘴嘲弄道:「还真谢谢你了。」心中泛起一抹说不出的古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後,翼影推开他,他也没有纠缠的松手放开他;翼影毫不迟疑的走出房间──
室内再度恢复一片冷清安静,只见翼雪冷冷的凝视著离去的高大背影──
许久,才坐下沙发,眸子盯著方才抓住翼影的手掌,旋即头颅微靠在沙发背上,看向米白色的天板──
脸上露出一抹难懂的阴沉──
(十九)
出了大宅上马车後,趁此空,翼影整理了下这几天的思绪,总觉得翼雪那家伙变得有些古怪?至於哪点古怪──他倒也说不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他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
想著,他再度想起昨晚的情景──他太大意了,竟然让王妃看见他的容貌,不过最令人疑惑的事就在这,王妃明明认出是他,却没有将他泄露出?翼影没有自以为是到以为她爱上自己,其中一定对他有所要求吧。
唔──如果真的不利於所有事情的进展,他会找机会潜入宫内让她消失的。翼影冷冷的想,现下,他可没这麽多同情心浪费在陌生人身上。
自从半年前阿瑟的事情後,翼影便将自己周围筑起某种无形的高墙,没有人有办法侵略,更没有人能让他动心,也不可能。
为了让翼雪顺利取得这个国家,他会剔除所有不应该存在得阻碍,只要保持一个人就行了,就是因为只有一个人,没有拖累没有牵挂,更没有弱点。
他相信,只要自己出现弱点,翼雪那变态会毫不犹豫的攻击,让他一一的品尝失败?
要不是有出生证明以及户籍誊本为证,他几乎不相信自己跟翼雪是双胞胎兄弟。
长得天差地远的相貌,加上完全两种类型的性格,擅长的技巧和能力更是完全两回事,可是,他们却是兄弟?
说到这,翼雪曾经问他记不记得十八岁以前的记忆……现在想想,是什麽时候开始,他的确对十八岁以前的回忆记得只有凌乱片段。
所有回忆中几乎从未出现过翼雪的身影,只有在十八岁分派入组那天起,他才确确实实的『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怪了,那为何翼雪会说在十八岁分发入组以前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思考了许久,最後他放弃想这类无管紧要的问题,反正不想又怎样,想起来又怎样?
接著,马夫吆喝一声,马车缓缓停下,侍者将车门打开,他立刻回神迅速跃出,流畅的脱下黑色手套交予侍者,然後进入阿岚儿公主居住的日式宅院,穿过竹林,并未看见公主的身影,他没有脱鞋,直接踩入屋内。
「公主殿下?」他轻喊,巡视四周,连个仆人的影子都没有,也没听见有人回应。
奇怪了,那女孩要他来,自己却不见人影了?
这是间客房,欧式的装潢显得温暖而高雅,中间的大床上一名绝美的男人正昏睡不醒。
翼雪伫立床边,的凝视著此男人,许久才轻柔的坐在床沿,伸手抚摸男人的脸庞──
在他的抚弄下,男人显得不太安稳,紧闭的睫毛微颤,吐著芬芳气息的小嘴轻喘,似乎是即将醒来的徵兆。
就在这麽一瞬间,男人惊醒尖叫了起来,惶恐的甩开触摸自己的手,恐惧的瞪著眼前的翼雪。
翼雪笑了,笑得令人可怖,他低柔的道:「呵呵,久违了,『杰塞尔爵爷』。」
杰塞尔精致美丽的脸上布满慌张,一对晶亮的眸子泛起雾色的水气,看著眼前陌生的男子,呜声哽咽道:「你、你……、谁?」隐约,似乎带了些口吃?
翼雪霎时变得有些古怪,他不顾杰塞尔的惧怕,走近他伸手用力将他下颚抬起,皱眉反问:「你不知道我是谁?」就算再怎麽不出门户,也该知道他的才对。
「我、我……呜你、呜…爸爸呢?呜──」杰塞尔语不理会翼雪的问话,无伦的哭泣著,哽咽的嗓音中有些口齿不清。
翼雪脸色下沉,显然──
这劫来的目标物,可能,是的,就是可能──
会是个麻烦──
悍 (二十)
翼影从容的查探著四周,仆人被撤的一乾二净,至於阿岚儿公主呢?
「公主殿下?」他再度喊了一声,仍然没有人回应他。
他微皱眉,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顺著纸门外的走道走,这是个清雅的屋子,温暖而幽静,但是,怎麽看都不像是阿岚儿会居住的地方,在翼影的观察下,她倒比较适合与普那王住在华丽的宫殿中。
最後,他走到了一类似大厅的地方,用榻榻米叠成的一个空旷,有点像是日本的道馆,中间挂著一幅画轴,米白色的纸上印著用毛笔勾出的『屈』字,那字迹灵秀轻巧,一看便知是出自女人手笔。
看著墙上的『屈』字,翼影没有说话,很安静很安静,时间彷佛停止了,就这样愣愣的凝视著──
「写得好吗?」忽然,一阵柔亮的嗓音响起;翼影反射的偏头看去,接著眼中闪过错愕,随即转过身半跪地面道:「属下见过妃子殿下。」低头皱眉,心中一阵警惕纳闷。
眼前美丽的女人,正是普那王最宠爱的王妃,阿岚儿公主的母后,外表看起来不过跟他差不多年岁,身上却有著淡然优雅的温和气度,不知道──是怎麽样的经历让一个女人可以变得如此……如此……翼影思考许久,终於放弃寻找形容词来形容她,这是他第一对女人用上形容词,也是第一个让他如此正视的女人。
她,绝对没有表面上这麽简单。
「起来吧!」她轻声说著,然後从後院脱下脚上的木屐踏入。
院子传来的淙淙流水声让整个空间变得轻松暇意,微微开启的纸门有些许风吹入,听见她的指令,翼影这才缓缓起身,然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好娇小。这是他第二如此近的观察同一个女人。
今天,她穿的是日本女人传统的和服,淡淡的粉红色衬托著红,黑色的长发随意的落在身後,洁白的肤色映著黑色的发,格外的令人惊艳,也显得更为娇小。
月光宴那天,她穿的是欧式礼服──
两人一阵安静无声,她轻缓的跪坐在榻榻米上,瞅了翼影一眼道:「不坐吗?」脸上泛起一抹堪称艳丽的笑容,翼影一怔,不由自主的乖乖坐下──
这种莫名的感觉──他不懂,真的不懂。
「你知道为什麽挂『屈』这个字吗?」她抬头一双美丽温柔的眸子直射入翼影的眸子里,那是一种不自觉的战栗感,就好像被暗示了什麽。
「属下愚昧,还请妃子殿下解答。」翼影忙回过神,假装恭敬的低头道。
然後,他听见她咯咯的笑声,她轻轻的说:「影大人,在我面前不用假装的。」
翼影一震,警觉的平声道:「属下不知殿下再说些什麽。」
只听,她悠悠的叹息著,似乎仍然凝睇著墙上的字画──许久,她才道:「『屈』这个字,代表著屈服──代表著失败,代表著屈辱。」
翼影疑惑,这女人到底想说什麽──
不过他并未发出疑问,甚至一点声响都未发出。
「影大人,杰塞尔不是你们有办法理的人物──」一听,翼影倏地抬起头看向她,双眼一冷,肃杀之意顿起,连她都不自觉的颤抖。
「你果然知道。」翼影不再伪装,冷声道。
她愣了下,似乎被翼影的转变吓一跳,许久她才又轻叹道:「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男人,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翼影挑眉:「哦?」
「放心好了,我不会泄漏半个字的。」她慎重的说,然後的望进翼影眼中,他心底轻轻一颤,有一抹令人疑惑的情绪开始发酵。
「只是──请影大人今後务必记住,有时候,『屈服』,未必是件坏事。」她意有所指的道。
翼影立时想反驳什麽,忽然,一阵叫唤声惹得两人注意。
「影──你在哪啊?」是阿岚儿公主在寻找他。
翼影失礼的起身,向她点了下头道:「公主殿下在找我了,请恕属下先行失陪。」冷冷的眼神看著她,但是看进更,却可以发现一抹微弱的颤动。
话毕,他转身便往阿岚儿叫唤的方向走去──
正当他踏出大厅之际,耳边传来那幽幽清脆的嗓音──
他微偏头看她,只见她抿抿唇,吐出,「影大人,请不要伤害杰塞尔──」
的凝视著她,翼影一句话也无法说,许久才调过身快步离去。
(二十一)
翼影快步出大厅,远远的便见到阿岚儿在走廊尽头找寻他,看见他的身影,她小跑步上前,脸上漾著笑容气喘喘的嘟嘴:「影,你怎麽跑来这呀,害我找不到!」
「公主殿下,属下也是刚找不到你,才找到这边来的。」翼影笑说,微微作个四十五度鞠躬动作。
「原来是这样啊!」阿岚儿亲热的搂住他手臂,然後带著他到两人最常约著见面的後院,「刚刚母后要我去帮她找寻东西,所以才这麽晚见你。」她解释著。
翼影点头,看来──王妃她是刻意安排要见他的才对。
「母后要在这院子里建造一个温室,很漂亮的!」她向往的道,翼影莞尔:「建造在这?」
「是啊,这整栋宅院都是母后设计的。」阿岚儿骄傲的道,以母后为荣。
翼影眼中闪过一丝惊叹,假装随口问道:「公主殿下──王妃和殿下似乎非常疼爱那位杰塞尔爵爷?」
话才刚落,阿岚儿马上娇哼了声,「说到那个杰塞尔爵爷啊,我就一肚子的气,害我白白浪费时间去参加那无聊的月光宴。」
翼影一听,露出一副疑惑态度问:「遇到什麽不开心的事了吗,公主殿下?」
「就是、」阿岚儿才刚要说,忽然停住,然後悻悻然的回答:「也没什麽──」
正仔细聆听的翼影一愣,随即笑道:「公主殿下不想说那就别说这个了。」
阿岚儿骄纵的点点头,然後拉著他走进院子说:「影!我带你去看看温室的建造──」
翼影表面上笑著说是,心中却绕过许多念头,杰塞尔……到底……
过了不知道多久,阿岚儿公主终於肯让翼影离开。
翼影在马车里,吁一口气,皱眉思索,到底──那个杰塞尔是什麽样的人物?
思考半天,马车早已到达宅院门口,他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下车然後进入厅内,一看,不禁有些诧异,翼雪竟然破天荒的坐在这?不会是等他吧?哈……
只见,翼雪偏头看他,一抹微笑泛起,轻柔的道:「和公主殿下聊得还愉快吗?」
翼影嘲讽的撇嘴,反问:「你说呢?」
翼雪眼一暗,又道:「杰塞尔是个麻烦。」
翼影心中浮现一抹诡异,诧异的失声道:「你也这麽说?」
翼雪猛然抬头看他,许久才开口:「……还有谁对你这麽说。」
「你不用管还有谁对我这麽说,」翼影从容不迫的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抛在桌上,一手按压著另一手的手腕活动筋骨,随口问:「他到底是有多麻烦?」不管怎麽样难搞定,怎麽样麻烦的人物,他记得,经过翼雪的『手段』,通常都不会太麻烦,这到底……?
「……跟我来。」翼雪站起身。
随著翼雪绕了几个走廊,到达客房区,他拿出钥匙将门打开,走入,翼影也跟著进入。
才一进入,耳边便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啜泣声,翼影一怔,瞥了翼雪一眼讽刺道:「怎麽了,你硬上他啊?哭得这麽惨。」
翼雪扬起一抹笑,笑容中竟有些无奈……翼影诡异的觉得是看错了,翼雪有这麽像人类吗?还会无奈了,边想,翼影边佩服自己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搞笑……(汗)
「呵呵,如果是被我上了那还好一点──」
翼影挑眉,那是……?
他迳自上前,皱眉看著窝在棉被里哭个不停的人儿,粗暴的将被子拉开,那人儿似乎意料不到有人会这样做,竟然一时忘了哭泣,瞠大双眼一眨也没眨的呆望著眼前的男人──
忽然,美丽娇的人儿一个飞身竟然扑向翼影!?
翼影大骇退後,翼雪也快步上前!
一时疏失来不及闪躲,重力将翼影压倒在地,他痛哼道:「唔……」
翼雪停住,脸色变得阴沉,双手暗自握拳──
只见,杰塞尔跨坐在翼影腰际上,两手抱著他,头颅在他胸口磨蹭道──
「爸爸──爸爸!呜呜──」
翼影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比翼雪好看──
(二十二)
翼影黑了一张脸,瞪著抱著自己腰际磨蹭的杰塞尔,然後抬头看向脸色同样不太好的翼雪,有些僵硬的道:「这是怎麽回事──」
话才刚落下,杰塞尔哽咽的声音再度响亮:「爸爸…呜呜──她欺负我……她欺负我──呜呜……」
不听还好,一听──翼影粗鲁地将身材娇小的他拎起来,然後俐落的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将他丢回床上──
有种不祥的预感侵袭而来……
他转身,脸色变得异常铁青,勉强嘴边挤出一抹笑容──
「翼雪,他不会是个白痴吧──」
翼雪抬眼看著他,嘴边破天荒露出一抹堪称难看的笑容──
「你说呢?」
………………
…………
………
「难怪……」翼影无声的叹息,难怪阿墨儿王妃会说这家伙不是他们能理的人物──去他的,竟然是……
翼雪看著他,似乎想问什麽,不过没问出口,然後,床上又传来杰塞尔可怜的哭泣声,那家伙正睁大眼睛瞅著翼影,呜声大哭。
翼影一愣,瞥过他哭泣的脸,一时之间,脑子里竟然浮现出阿瑟临死前的脸,明明就不相同天差地远的两个人,可是……不知道什麽……
一旁的翼雪则审视杰塞尔半天,然後嘴角泛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看来,他不足以成为我们的威胁。」
「嗯。」翼影漫不经心的道。
「不过他认得我们,也不可能送回去。」
「嗯,是没错。」翼影仍然随意的回答。
翼雪嘴边愉悦的笑容变得更加艳丽绝美──
「我最近研发出一种药剂。」
翼影这才偏头看向他,从小到大翼雪就喜欢研究那些草草制作药水的技术──倏地,他皱眉,从小到大……?
「是用这国家的奇特药草合成的,可以毁坏人体部分智力和记忆力,呵呵,不知道一个白痴使用这样的药剂──会变成什麽样子?」翼雪有趣的盯著颤抖哭泣的杰塞尔,嘴边的笑容并未延伸到眼中,双眸冷冷冰冰的睇著他。
翼影这才从思绪中拉回,他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开口反对:「不好。」说完,他自己都一愣。
翼雪眼中闪过一抹古怪,看向他;他回神,一时也不明白自己的反常。
「把他交给我。」许久,他面无表情的道。
一听,翼雪脸色变得阴冷,柔软的嗓音也显得森然,「交给你?」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这麽长,翼影有些不耐烦地上前自顾自的横抱起杰塞尔,杰塞尔同样紧紧的抱住他,害怕的将脸埋入他胸口,翼雪冰冷的视线让他觉得好像会被吃掉。
翼雪没有出声,盯著翼影无视他抱起杰塞尔便往门口走去──
正当翼影刚踏出门槛,他开口了──
「影。」
翼影顿一下,偏头看他。
「还记得你当初的誓言?」
翼影愣了下,哼声当作回答,然後迈步离去──
凝视著翼影高大挺直的背影,翼雪低柔的说:
「但愿你真的记得──」
(二十三)
因为一时的冲动,执意带回杰塞尔的结果就是──两人在翼影的卧室内大眼瞪小眼。
一进房,翼影便将杰塞尔丢在床上,然後捞过一张椅子坐下;杰塞尔怯怯地窝进棉被中,只露出一张绝丽容颜,可怜兮兮的望著他看。
翼影头痛了,翘著二郎腿看似从容的态度,其实他头痛的想揍人……
这『男人』,没错,就是男人──依据情报的探查来说,眼前的人儿今年应该已经二十五岁了,竟然──
明明眼前的男人跟阿瑟根本完全没有关系,他怎麽会想到他?
一时的失控搞得现在情况变得诡异无比。
这下可好了,自找麻烦要翼雪将他交给他作什麽──
哈……那下一步应该怎麽做?
以前学得任何知识技术完全派不上用场,从来没有一种是针对脑袋有问题的人种研发的。
思续乱成一片,翼影脸色越来越铁青──
「爸爸……」忽然,杰塞尔轻轻的喊了声,美丽的眸子中有著水雾,翼影随意的瞥过一眼,有些怔住了,那漾著美丽色泽的双眼很难不让人心动。
可是──
重点不是这个。
翼影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咬牙切齿的冷道:「不要叫我爸爸。」
他可不记得才二十八岁的自己哪时候出一个二十五岁的儿子。
见翼影脸色下沉,杰塞尔又开始哭泣了,「爸爸……爸爸爸爸…呜呜……我要爸爸呜呜……」
翼影无视他的哭声,他更是越哭越大声,「你不理我了爸爸、呜呜呜哇──爸爸理我啦……」
一张美丽的脸蛋哭得红透,喘吁吁带著哽咽,不时呛到自己;翼影的脸色由黑转青,由青转白,许久,他才几乎是无奈的叹息,起身走近床沿坐下。
杰塞尔见状,撒娇似地环住他的腰部,照旧将自己的头颅埋入他的胸口,发出舒服可爱的声音。
「唉──好了,别哭。」翼影低头看著抱住自己的人儿,轻声的叹息。
他果然还是这麽容易心软──
认输的抬手抚摸胸前的发丝,翼影眼中有一抹怜惜,是对阿瑟的也是对杰塞尔的──
杰塞尔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似乎,他应该从某些地方下手探索一番,这个秘密或许会成为推翻普那王的重要关键──
翼影眼一暗,刚毅的脸上有著某种决定。
悍 (二十四)
艳阳高挂,刺眼的光芒挥洒大地。
冷冷的盯著窗外,落在後边园嫩绿的草地上,一抹娇小的人影正蹲在丛中仔细的观察著朵,一连看了不知多久。
马夫吆喝停车声,他偏过头看向远的大门,是刚被唤去陪伴公主的翼影回来了。
看了看墙上大钟,才两点多,今天比前几都还早回来。
翼雪美丽惑人的脸有些暗沉,心中闪过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霾。
这个宅院,是翼雪脱离『徐老』後和翼影一起规划的。
运用了翼雪的智慧与翼影的经验,这幢宅院从外表看起来跟一般宅院并没有什麽不同,其实却让人无从入侵,曾经有些眼红翼雪的贵族们派刺客潜入暗杀,结果都是有去无回,久了那些没什麽脑袋的贵族自然也知道翼雪并不是这麽好招惹,因此只好作罢。
也就是因为这栋宅院是这麽的坚固密闭,翼影才敢放杰塞尔一人在後园里面自由的玩耍;而翼雪也才没有发出任何反对。
当初会向翼影提出合作颠覆这国家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因为有趣。
是的,只是因为有趣而已──
凝视著底下的翼影走至後园,不一会儿杰塞尔便从丛中跳出来攀在他身上,脸蛋靠在他耳边不知在说些什麽话,然後他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翼雪只觉全身一阵撼动。
忽然,身後传来叩叩敲门声,他才猛然清醒般道:「进来。」
似乎发觉自己的恍然,翼雪皱眉,但并未入探究。
只听,一抹黑影轻巧的闪入书房,唰地在他身後跪地。
翼雪没将椅子转向黑影,然後是椅背向著那人,双眼仍然紧紧盯著窗外,淡淡的道:「事情办得怎麽样。」
「禀报爵爷,这几天普那王听了阿墨儿王妃的建言,正考虑著『开放岛国』的可能性。」这人是翼雪暗中训练的一群能人之一,专门用来探查内幕和追踪等,联翼影都不知道的存在,他通称为『影子』。
一听,翼雪饶富兴味的露出笑容,低声道:「『开放岛国』?想寻求外援是吗──」这半年来,普那王周遭发生了太多诡异不寻常的事情,许多重用的年轻臣子一个一个消失,只留下一些较微资的老臣,现在甚至连重视的杰塞尔爵爷都被不知名的刺客劫走,这令他感到相当的惶恐,难怪会考虑原本不可能采用的『开放岛国』政策。
不过,以普那王的为人,不可能这麽轻易的就考虑这种事才对,原因应该就出在那王妃身上了。
沉思了半晌,他轻声的道:「下去吧,继续监视。」
「是。」影子恭敬的回答,然後迅速退出门外──
翼雪仍然没有将目光移开,翼影正抱著环住他颈部的杰塞尔穿越过园,流露出一种疼爱宠溺的意味──
「为什麽总是对别人笑呢……」翼雪低声喃喃。
皱著眉,声音更加飘忽道:
「看来,这个游戏变得不太有趣──」
悍 (二十五)
翼雪仍然一副让人捉摸不定的姿态。
见翼影抱著杰塞尔进入屋内,他仍然没有将视线移开。
皱眉许久许久,他终於下了什麽决定般的起身──
翼影拖住杰塞尔浑圆的臀部,抱著他走进卧室,然後将他放在柔暖的大床上。
杰塞尔死搂住他不放,发出撒娇的嘤咛声,脸仍然的埋在他颈窝边。
这几天,翼影感觉自己好像在照顾三岁孩童一样,这家伙死死的跟著他不放,只要他一离开换上女仆照料便大哭大闹,令人头痛。
翼影无奈的叹息,这就叫做自找麻烦、自找罪受、自找的──
他翻个白眼,手掌抚摸著他的背脊,声音尽可能的放温柔道:「杰塞尔,听好,乖一点,让我去洗个澡。」
杰塞尔动了下,露出半边的脸,双眼无辜的看著上方的他,扁嘴道:「那…那…影哥哥你要快一点哦……我怕怕!」了不知多少天,翼影才将他纠正过来不再喊他爸爸。
「好、好好好──」杰塞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翼影,睁大眼睛看著他走入浴室──
翼影进入浴室,立刻迅速的将衣物褪去,精壮修长的优美曲线刻画出一种俐落的身体线条,毫无赘肉浅适中的肤色更是有种凶狠的味道。
他自然的转开热水,唰的一声,呈扩散状态的水泼洒下来,原本就削短的发丝瞬间湿润的贴著颈蜿蜒而下,他自然的闭眼享受热水的冲击──
这是个多麽令人忘神的美丽画面,虽然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属於那种绝色美男子,但是却别有一种冷悍的气势,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浴室内传来哗啦水声,杰塞尔睁大一双眼睛,将自己包裹在大被子里,只露出美丽的脸,正直直得盯著浴室门看。
忽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杰塞尔机伶的往门口看去,看清来人,一张脸瞬间变得害怕恐惧,他下意识张口便要大叫!
「影哥哥、」才刚喊出三个字,那令他感到害怕的人便一个箭步上前将他的嘴捂住,无尽的恐惧让他忍不住泪水狂涌。
正好将水观掉的翼影听见杰塞尔的呼喊,有些疑惑有些奇怪,他随手摘下杆上的浴巾围在下半身,然後道:「杰塞尔,怎麽了?」语毕,便踏出浴室门一探究竟──
接著,他整个人一震,脸色变得阴冷,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
只见,本不该在此出现的翼雪,竟然骇人的出现在这,并且将杰塞尔压在床上?!
脑子呈一片空白,他失控的怒吼:「你搞什麽!」然後就要冲上前夺回杰塞尔──
翼雪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没有理会翼影,只是睇著在自己身下哭泣的人儿,然後一把撕开他的上衣,露出白皙的肌肤──
他伸手抚摸上他柔嫩光滑的皮肤──
就在翼影凌厉的攻势席卷而来之际,翼雪迅速攫住杰塞尔细致的手腕,将他从床上粗鲁的揣起,挡在自己身前!
翼影一惊,急忙想收回凶狠的攻击,不禁踉跄倒退几步。
「翼雪、你?」他低声发出疑问,似乎对现在这种情况不太能反应。
「呜…呜…哥哥…影哥哥…」杰塞尔可怜慌张的啜泣声一比一小声,痛苦的呻吟却一比一大声,似乎是翼雪捋住他手腕的力道越发加大。
翼雪笑著将杰塞尔拖至半倚墙壁半跪的翼影面前,从容的蹲下身,与之平视──
瞅著翼影裸露的上身,胸前那令人惊叹的烙印,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轻缓的抬手想摸他;翼影却俐落的偏身闪过他的触摸──
翼雪眼更加暗沉,抓著杰塞尔的手劲更加失力,只听杰塞尔啊了声然後脸色变得苍白,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淌下。
不到两分钟,数名『影子』涌入房间──
「将他带下去。」翼雪笑得美丽而冷酷。
「是!」数名『影子』躬身回答,然後走向半跪地的翼影。
翼影并未挣扎,无视那群他不曾见过的『侍卫』,只是冷冷的抬头睇著翼雪笑得愉悦的脸,冷冷的道──
「翼雪,给我一个理由。」
翼雪看似轻柔的将杰塞尔拖出门边,低笑的道──
「要理由?呵呵,会有什麽理由呢?」
「只是我玩腻了。」
26
翼影没有剧烈的争辩和反抗,仍然无视靠近自己的『影子』,冷冷的起身,然後抬头直视翼雪的眼;翼雪没有躲开,同样看著他,眼神闪过一丝迷惑,不过很快的就恢复原本的神色。
半晌,翼影才低沉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结束了?」
翼雪一愣,「结束?」
「既然是闹剧一场,那我当初的『誓言』算是作废?」翼影嘴边扬起一抹嗤笑,很冷静的分析著一切情况。
「誓言……作废?」翼雪轻声反覆著他的话,手劲不自觉的捏紧,杰塞尔又是一阵痛哭哽咽,他不停得挣扎,可是却只惹得更加痛苦。
翼影听得皱眉,但脸上却仍然一片平静,他的凝视著翼雪若有所思的脸,低声唤道:「……雪。」
翼雪猛然一怔,从心底升上一阵撼动,他叫他──雪。
「你知道我有能力离开这的。」
迅速从震撼中清醒,他挑眉,随即轻笑道:「我不否认,但是──」
他抓著杰塞尔用力将他撂起身,然後柔和的反问:「你要丢下他吗?」
一名『影子』手才刚要碰触到翼影的身体,忽然发出一记痛哼,便被一拳击倒跪地,其他则机伶的往後退蓄势待发。
「呜呜痛痛……呜呜爸爸…哥哥痛痛呜……」杰塞尔哭得语无伦,声音叫得杀哑凄惨。
翼影表情未变,他直挺的走向翼雪的方向──
几名影子见主人并未出声要他们行动,只警戒的围绕在四周护卫。
直到距离只差五步左右,他才停下,嘲弄的笑问:「哼,你以为我是圣人?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什麽丢下。」
一听,翼雪不怒反笑,竟然像是愉悦的反问道:「你不在意他?」
翼影同样笑了,他缓缓抬起手,全场人注视著眼中透露著疑惑,接著他刷的一掌劈向翼雪!
翼雪一惊,松开了对杰塞尔的钳制,往後退避闪过凶狠的攻击,翼影没有放弃追击,又是一记手刀砍向他,将翼雪节节逼退贴至墙沿。
几名影子迅速的从翼影身後包围住两人,不敢妄动,怕翼雪遭到任何闪失。
翼雪脸上没有露出慌乱,翼影一手掐向他的颈部冷冷的道:「我要带他一起离开这。」
翼雪凝视著翼影的脸,轻声的叹息,「果然……你在意他。」
话一落,他却反而露出了让人眩目的美丽笑容,一点也不紧张自己的颈部可能会遭受到任何伤害;翼影一愣,有些搞不清楚翼雪的笑容代表著什麽涵义。
「哥,你一定忘记了我的专长对吧。」他轻缓的说。
翼影皱眉,没有回话。
翼雪一点也不在乎颈上的手,强硬的将脸靠近他耳边,然後吐出温热的气息道:「我最近研发出一种『迷香』,无色无味飘在空气中可以让人渐渐进入昏睡状态──」
忽然,逃出翼雪魔掌而躲在门边的杰塞尔『碰!』一声昏倒在地上。
翼影见状,脸色一变,失声道:「你、」
才刚要说什麽,便感觉一抹朦胧睡意袭来──
瞬间失去意识,软倒在地之际,被翼雪拦腰搂住──
「我来就行了。」众影子们大骇,立即冲上前想将翼影拿下,却被翼雪冰冷的喝止。
感觉到翼雪的怒气,影子们立刻低头跪地不敢动作半分。
整个房内流动著某种暴动的冰冷因子。
过了许久,他才将翼影半扛半抱的带出房间──
手掌贴著裸呈的温热肌肤,他心中掠过某种热度,摸到那紧裹住翼影腰际的浴巾,下意识的用手护住──
抬头,注意到廊上女仆停留在翼影身上疑惑的目光,他眼一冷,哼笑道:「好看吗?」
所有人赶紧低下头做事,不敢再抬头看一眼。
本来平静的一切开始剧烈的转变──
27
『哥哥…』
黑暗中,传来一抹稚嫩的呼唤。
那是谁的声音?翼影不知道,只觉得非常熟悉。
一股轻柔的热力触摸著肌肤,他皱眉下意识躲开,那热力丝毫不退让,更加贴紧他──
他猛然睁开双眼,距离不到五公分的上方,是翼雪美丽的脸。
眯眼看著对不准焦距的前方,一瞬间他有些失神甚至迷茫,似乎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是谁。
翼雪见他呆滞,嘴边露出一抹有趣的笑容,低柔的嗓音道:「醒了?」
一听,翼影这才倏地清醒,下意识要坐起身,却骇然的发现翼雪压在自己身上!?
「唔、」翼影被翼雪反手粗暴的压回,後脑杓碰撞床垫不禁让他痛哼。
在他还来不及意识到什麽之际,翼雪的手摸上了他的胸前,轻轻的抚触──
半年前为他烙上的印,那是一朵火焰状的图腾,用了特制烙法,所以不像一般粗俗的烙印成为黑色的图样,奇异的呈现出淡粉红的肉色,使得这朵『火焰』更加栩栩如生,撼动的让人忘神。
翼影反射性的想举手挥开他──
『框廊』!
时间彷佛回到了半年前许下誓言的那天,他又再度被铁困绑住不得动弹。
手无法行动,他立刻想抬腿踹去,但对方早已有准备的双腿压制住他将自己身体置於他两腿之间。
一阵僵持,翼影冷道:「翼雪,别玩了吧。」
「玩?」翼雪轻声反问,然後呵呵笑著,整个人几乎趴在他赤裸的躯体上,在他耳边道:「你觉得我在玩?」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哭叫声,让翼影愣了下;翼雪笑的很好看,微微将肩膀移开,让出个空间让翼影可以看见墙上的萤幕──
翼影随著视线看向萤幕,他啊的一声脸色霎时铁青!
萤幕上出现的竟然是被困在一个不小空间的杰塞尔被几个『竞技者』追著跑的画面,杰塞尔娇美的脸上满是泪痕,呜咽的喊著「影哥哥、影哥哥呜呜…」然後一边笨拙的躲著後头的人。
翼影一滞,不敢置信的怒吼:「你将他放到那?」
所谓的那,指的便是自己旗下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竞技者』休憩室,例如奴隶或者俘虏,字面上虽说是休憩室,但是在里头却不时上演著弱肉强食的世界,有的女竞技者被放置在此,隔天就会被凌辱死去,除了几个比较凶悍护卫自己的能存活外,很少有女性竞技者有办法在里面活上半天。
杰塞尔虽然不是女孩,却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这根本──!
「你担心他?」翼雪看著他,眼神有些暗沉,轻声道:「你不先担心自己?」
翼影一愣,「什麽?」
低低的笑声荡出,翼雪微将上身抬高,目不转睛的欣赏著他光裸的身体──
翼影呆了下,这才骇然发觉自己没有穿著任何衣物。
不过,他并未因此感到慌张,只是看著翼雪的眼神更加阴冷。
「你到底想怎麽样。」他从来猜不透翼雪到底在想什麽。
又是一阵凄厉的哭喊传来,翼影不免分神,只见萤幕上杰塞尔被粗鲁的抓住长发然後压倒在地面上,他失声怒吼:「住手!」
翼雪猛的遮住他看著萤幕的视线,低头吻住他的唇!
翼影一呆,感觉到那恶心的舌碰触自己牙门,狠戾的开口就要咬下!
立刻察觉的翼雪立刻抽手将他的下颚箝制住,逼迫他只能张口任他伸舌搅动──
一种从未有过的疯狂热意窜升而上,兴奋欢愉的感受让他美丽的脸上泛起颇为激动的红色,不自觉的吸吮著他口中的唾液,莫名的融合感让他感到满足──
激烈强硬的吻持续了一段几乎让翼影窒息的时间,才缓缓放开。
「我真的很好奇──」
翼影因缺氧而显得泛红的脸,愤怒冰冷的直视著他──
「什麽你的情感总是这麽丰富?」
「什麽总是为了别人开心愤怒或焦虑──」
「什麽我就不行──?」
28
翼雪疑惑的发出一连串的反问。
於极度狂暴状态的翼影怒极反笑,撇嘴冷冷的开口:「只是为了一个好奇。」
翼雪偏头似乎不太了解翼影为何忽然冒出这麽一句话。
「只是为了一个好奇?所以你不停的耍弄我、试探我,甚至试图支配我?」到这时候,翼影这才彻底明白半年来,翼雪到底是怀抱著什麽样的想法与他合作的了,合作?哈…在他眼里,他做得一切都是屁吧。
翼雪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著盛怒不已的刚毅男人,轻声问:「试图支配你?」语毕,他低头轻舔翼影胸前的火焰图腾,湿热的触感落在光滑的肌肤上,似乎都能感受到温润的鼻息吹拂,然後低低沙哑的道:「我亲爱的『影哥哥』,你是否忘记当初我为你烙下这印的意义吧。」
翼影哼声,胸前一片湿气让他嫌恶的挪动身体,两腿因翼雪的介入而微微分开让他感到极度不快和某种隐藏的不安,只希望他心中的预感别成真。
翼雪叹息,「你果然都忘了……嗯?」
就在这时,萤幕上的杰塞尔再度发出凄惨的号哭声,翼影倏地抬头看,脸色霎时变得苍白颤动,只见,平时总是用著软软地声音向他撒娇的杰塞尔哭的泪水鼻涕几乎混在一起,哭叫声也比方才沙哑很多,几名『竞技者』已经将他压在地上,制住他不停挣扎的腿,撕扯开纯白的上衣──
「翼雪,你够了吧你,给我要他们住手!」翼影颤抖的道,双手已然握成拳,本来杰塞尔怎麽样关他鸟事?他不至於这麽热心的想拯救他。该死的不知道什麽他就是放不下他!去他的心软!
翼雪又笑了,那是一种开心的让人发颤的笑容,他轻轻扬起嗓喊道:「古将,传讯要侍卫阻止他们。」
只听,门外翼影不曾听过的声音恭敬道:「是。」然後退走。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他不禁愣住。
「我并没有想试图支配你的,呵呵。」翼雪柔软的道,白皙的手由翼影的颈子往下触滑,沿著胸口然後抚摸至韧性的腰际,顿了下,整只手掌握住了他软垂的分身。
翼影全身一震,要不是因为双手被链条箝制住、要不是因为上身被有计画的压制住、要不是因为……反正就是因为很多的要不是因为,他早就立刻动作反手将眼前恶心的变态给杀了──
感觉翼雪非常有技巧的搓揉著他的分身,他差点惊叫,不过在看见那堪称嘲弄的眼神,他硬气的止出几乎脱口的声音,脸色难看至极的冷瞪他,毫不示弱。
「我会让你记得的。」翼雪低沉的笑著,翼影那不退让的悍眼神让他心中一热,忽然发现翼影分神看向他後方的萤幕,又是一阵不舒坦,手劲不觉得一用力!
「唔!」翼影猛的痛哼出声,全身僵直,些许冷汗落下,双眼也变得通红──
翼影真的不可爱的家伙,是啊,他怎麽可能可以用可爱两字来形容呢?他是个比谁都还伟岸高大的男人,是个有能力睥睨所有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甘愿屈居在翼振国底下,他绝对会是个毫不逊色的男人──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现在正被他压在他身下──
这是什麽样的感觉呢?
翼雪笑的好愉快好感性,某种变态的情绪在他脑中发酵壮大。
当你『征服』了一个比自己有力量的男人,你会有什麽样的感觉?
翼雪下腹一热,他优雅从容的拉开自己的裤链──
翼影忍著椎心疼痛,锐利的眼神狠狠的瞪视著他不放,刚毅坚定的脸上有著不驯和魄力,丝毫不像是被困在身下的人该有的表情气势。
他不懂翼雪到底想做什麽,但是,他知道不能屈服,绝对不能屈服。
瞥过萤幕上侍卫进入休憩室制住竞技者疯狂拉扯杰塞尔的画面,他暗暗松一口气,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忽然!
「!」他脸色瞬地惨白,张口却只能无声的剧烈喘息,不敢置信的看著在他身上的男人。
在他方走神半刻时间,翼雪竟然迅速的将他休长双腿分更开抬高,用力的掏出他那根Rou棒捅进他乾涩紧窒、不应该遭人侵犯的洞口──
框郎──两手下意识的想揍开身上的人,却牵引著束缚他的铁发出清脆声响。
就像是被粗热的铁棍硬生生插入,撕扯开,剧痛几乎让他窒息,过度用力握拳的手腕青筋奋起,被拖著臀然後上压让那热大更入他的顶进,直肠被涨得满满,穴口似乎淌出了丝丝血红──
「啊…好紧──」翼雪在强制插入的同时,美丽的脸上也显得有些痛苦,汗水不禁流下。
剧烈的痛楚让他的分身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湿气在他眼前飘荡,神志显得有些迷蒙,不过,除了剧烈的喘气声,他强硬的忍住痛苦的呻吟──
血液的润滑让翼雪的硕大开始缓慢的抽动,他粗喘著轻笑,一手抬高翼影的左腿,一手碰触著两人交合溢出的鲜血──在他耳边低声嘎哑的道:「这算是Chu女之血,嗯?」
翼影根本无法开口,他怕一开口就会吐出一连串失控的痛哼,只能冷冷的狠狠的看著上方为所欲为的男人。
翼雪开始毫无顾忌的动作,重重的插入然後退出,接著再插入,粗大的尖挺摩擦著温热的内壁混著血液发出一种莫名淫秽的声响。
翼影紧紧的咬牙,脸色更加苍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翼雪低低的哑笑,用沾著血液的手指箝制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头看向身後的萤幕!
几乎失神的他猛的瞠大双眼,趁此机会,翼雪更是粗暴一顶,整根Rou棒没入洞口,撞击著肠壁腹部──
「啊!」一时失去防备的翼影发出痛苦的惊喘。
「啊──」萤幕上的杰塞尔再哭叫出声,那群侍卫竟放开了那些疯狂竞技者,任竞技者再欺上杰塞尔──!
极度的痛苦和愤怒将脑袋填满,但此时的他却毫无能力的任翼雪凌辱──
翼雪持续著强而有力的抽插,低喘的在翼影耳边轻语──
「我说过要让你记得的。」
「早在我为你烙下这个图腾开始,你就只是我眷养支配的一条狗。」
29
翼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过来的。
每当他差点支持不住晕眩之际,那热烫的巨大便会蛮恨暴戾的顶入最,然後贴著内壁转动再退至穴口。
昏死然後被迫清醒,接著在昏死──就样是恶性循环一般,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
手腕上困绑著的锁链不知何时被解了下来,就算解了下来又怎样…?看来翼雪是确定他无力抵抗才放心解下的吧。
身体被半箝制的置於翼雪腰际上跨坐,腰际被抓的死紧,被托住臀部的手持续著上抬下压的猛烈动作,每一记似乎都要狠狠的顶撞下腹,看著他痛苦的喘息他才甘心。
翼影双手抵著身下仍然持续著凶狠抽插的男人,血液早已凝乾,窄窒的洞口被迫大张摩擦的热烫麻木,被填满的直肠不时传来酸涨感。
脸上青白交织,根本无心顾虑萤幕上的杰塞尔是死是活了。
他没有获得任何快感,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快感。
翼雪没有停,残忍的揪住他的发丝撂向自己脸边,重复著告诉他:「你只是一条狗,任我支配为所欲为的一条贱狗。」低哑的笑声就像是在嘲弄翼影的愚蠢。
骄傲的他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哽咽,他神志时清醒时模糊,死硬的撑著不露出失败重创的表情──
在翼雪不知道第几宣泄在他体内後,他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中,这他并未又清醒过来──
******
『哥哥…我…』
什麽老是听见有个小孩在喊他哥哥呢?
会是翼雪?不可能。
何况翼雪也不是个孩子了。
眼前的光越来越亮──
然後,翼影从黑暗中醒来了,倏地起身。
「呃、」他闷哼一声,两腿间竟缓缓淌下微温的浊白液体──
两股间传来的尖锐痛感让他皱眉,完美的唇形呈现一种紧紧抿合的状态,没有吐出任何咒骂,脑中更没有感到任何愤怒屈辱。
他非常的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冷冷的扫过周遭,翼雪早不在了。
他举手眯眼盯著腕上的红痕,两手互相按柔著,虽然被暴戾的侵犯,此刻的他却一点也没有该出现的颓丧。
或许他刚毅粗犷的脸显得有些惨白,但是他锐利的眸子却丝毫不退让,隐约可以看见冷冷的愤怒屈辱,不过只是一闪而逝。
沉静却令人恐慌的气息围绕在他周遭,他对著无人的空气的低道──
「要我当狗?」
嘴边扬起一抹冷笑,举起的手不觉握拳。
「放心吧,我会当一条比谁都还『忠心』的狗。」
3
卧房内充斥著凛冽窒人的气息,浴室内哗哗的冲水声倏地停止,翼影全身湿漉的踏出,短发尾端贴著颈部线条顺留而下,全身上下只围著当初被扛来时唯一遮蔽物的浴巾,再跨前一步,下体隐约传来的痛楚让他皱眉。
感受到湿润的浏海几滴水落下,沿著挺直的鼻梁滑去,他抬手将额前的发揽至後边,甩起的水珠呈现一种优美的弧度洒落──
这并不是翼雪的卧室,也不是什麽客房,他很记得这间房间,这是当初他遇见『阿瑟』时候,被囚禁疗伤之。
翼雪将他带入这,想来,果然是跟他翻脸了。
早在这半年中,他便清楚这方位的所有卧房都是用来供给『自愿投臣』的『自由竞技者』,阿瑟那时候也是住在这几的,那个单纯的男孩一点也没想到同样住在这的他,其实跟他没有两样。
现在他回到这房间,代表的是──他的地位又回归原本的『自由竞技者』?
哼,他会是什麽『自由』竞技者?
他狠狠的咒骂自己,对自己的愚蠢感到愤怒,他跟翼雪的斗争并不是来到这岛上才开始的,从开始侍奉组长开始,两人便不断的发生冲突和争执。
翼雪怎麽可能会真的与他合作联手?怎麽可能让他这麽毫无阻碍的违抗他?是他太天真呢?还是太不知所谓。
他走至床边坐下,一股窜心之痛猛然由股间传来,一瞬间,他僵硬著身体──
某种莫名的冰冷情绪由然升起,要不是这抹痛楚,他不可能以为自己会被另一个男人用这种方式折辱,更不相信那不应该违背正常生理在前几个小时容纳另一个男人的侵犯,被像女人一样的对待。
握紧拳头,他的眼早已冷凝,没有一丝温度。
他虽然不算是个恶人,却也不是什麽好人,对他来说,什麽是错是对,全都不重要,潜在的特质中,其实他算是个不分是非的男人。
当初,他成为『翼之组』的保全部部长时,叛逆不分的性格是闻名的,要不是因为组长翼振国的感化,他或许会变得跟翼雪一般也说不定。
性格中的骄傲叛逆,要不是被翼振国约束的话,怎麽也不可能转变个性的。
骄傲如他,怎麽会预料的到自己会被当成女人般发泄欲望,被当成一条狗的凌辱,这些都是翼雪不会清楚的,更不可能明白的。
他以为他会从此重创爬不起来?或者就这样苟且偷生?服从他的任何命令,当条忠心不二的畜生?
翼影冷笑,那种被束缚住的离经叛道开始渐渐的显露──
忽然,一阵敲门声,他微抬头看,是一名女仆,正对他恭敬的鞠躬,捧著一个精致的白色礼盒在他面前半跪,「影大人,这是雪爵爷为您特别订制的服饰。」女仆的嗓音里透露著一抹紧张感,今天早些时候见雪觉爷将不知为何昏迷的影大人带到这,那种跋扈的气氛让宅院所有人都紧绷著,怕会成为下一个被馀怒波及到的可怜家伙,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两位大人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翼影瞥了女仆一眼,淡淡的道:「打开它。」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赤身感到羞愧。
女仆听命,将礼盒轻轻的放置自己伏地的大腿上,然後两手有些颤抖的打开盒盖。
盒子中摆放著一套黑色缝功精致的西装,格外的刺眼。
女仆将打开的盒子摆放在床边的桌上,用指尖仔细的捏著盒里的白色衬衫两肩端拉起,然後便要为翼影更衣。
翼影随意的摆摆手,止住女仆的动作道:「我自己来吧,他还说了什麽?」
女仆点头将洁白的衬衫放回盒内,伏身低头恭敬的回答:「雪爵爷吩咐,公主殿下今天催的紧,要您著装完立刻去见她。」
「嗯…」翼影眼神一暗,哼道:「你下去吧。」
女仆这才躬身退离房间。
半晌不到,翼影猛然起身,开始著衣。
脸上露出一抹高莫测──
31
翼影安静的看著镜子,里头映著的男人脸色稍微苍白,大致上来说仍然是锋芒刺人,他抿抿唇将最後的领带系好。
身体丝毫没有一点异样发生,可是他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硬要说哪不对劲,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他太敏感了?
他不再想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稍微整整衣领,转身迈出卧室──
每走一步,下体传来的痛楚越发剧烈──
为了不让人发觉任何异样,他面无表情力持平稳的走出长廊,额上早已冷汗直流了。
正要穿越大厅,却发现有个人影从沙发上站起身,抬眼看清,是翼雪,他没有停下脚步,从旁便要直接离开。
他飞快攫住翼影的手腕,发出轻笑道:「『哥』,怎麽不理人?」
翼影偏头冷冷的睇他,想使劲甩落他的手,下一秒却立刻怔住,脸色显得有些灰败!
怎麽可能?他再度使劲,却发觉──
翼雪似乎也注意到什麽了,嘴边扬起一抹恶意的微笑,暴戾的将他撂向自己!
「呃、」翼影闷哼一声,竟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被轻易拖曳过去。
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他脸色瞬间转为铁青。
翼雪笑的可恶地道:「这大概是『副作用』吧。」说著,他手掌贴著翼影的腰际滑至紧实的臀部──
翼影整个身体僵直,一动也不动。
「我对你用的『迷香』,会让人三四天无法使力。」他将自己埋入翼影的颈边,呼吸著那抹阳刚的气息,心中一阵愉悦──
这个身体,只有他一人『使用』过。(?)
翼影别开头,竟然连最後的优势都被掌控住,硬压下心中的焦虑感,他冷冷的道:「雪爵爷,你好像忘了你下的命令?公主殿下现在应该正急著找我吧。」
话一落,翼雪笑容不变的道:「我怎麽会忘了?呵呵,不过这我跟你一起去。」
翼影一愣,差点怀疑自己听错。
翼雪不曾对这种事情有兴趣,怎麽,今天转性了不成。
不等翼影说什麽,翼雪已轻易的拖著他走出大门,坐上马车──
******
当阿岚儿见到来者除了翼影外还有翼雪时,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厌恶,她勉强的露出一抹礼貌性的笑容道:「没想到雪爵爷你也来了。」然後看向翼影,随即露出一抹可爱的笑。
「影,温室建好了!」她挽住他的手臂,自然的将他带离翼雪身边,骄傲地道,半故意的无视翼雪的存在。
翼雪眼神一沉,不动声色的踏入屋内,女仆立刻送上茶水坐垫让他坐下歇息。
他的眼没有离开院子里两人的身影半分──
32
阿岚儿拉著翼影到院子角落的水池边,离开翼雪的视线范围。
潺潺流水顺著假山流下坠入悬空的竹筒中,然後在沿著竹筒略斜的角度滑进水池中,发出清脆的吭啷响声。
「影!」阿岚儿忽然抬头看著他轻声唤道。
「公主殿下有什麽吩咐?」翼影好似忽然清醒,勉强露出一笑道,身上唯一最自负的优势被翼雪压制住,这让他从刚刚到现在都还脑子一片混乱,杂七杂八的念头闪个不停,却丝毫只能无力的任人摆布。
翼影是个不被任何人束缚的男人,凭他的智慧、凭他的身手,凭他的种种他也绝对有资格自负。
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怎麽样被打击、被凌辱,只要他有机会反击,又怎麽可能甘愿受辱?
不过,就算要反击,那也要他有自恃过人之──而现在,这个男人,他却沦落到被当成女人一般的发泄欲望,这没什麽,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毫无反击馀地的被翼雪轻易的钳制住?虽然说那是
因为『药物』的关系,但是这的确让他感到些许挫败。
翼雪那家伙用药是出了名的,回想组长翼振国也因为他的药而他不禁打了个寒噤,他发誓绝对不可能重蹈覆辙。
所以,就算失去了优势又如何?
「影,你不专心!」阿岚儿责怪的道,手挽得他更紧了。
「属下非常抱歉──」翼影眼中带了点嘲弄,唇边露出笑容,然後低头在她耳边轻吐,「请殿下原谅──」这是个极尽挑逗的姿态。
阿岚儿轻轻一颤,羞怒的嗔瞪他一眼,也有些惊讶总是对她『安分守己』的影竟然作出这麽放肆的举动?
「你今天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呢!」她骄横的哼声,嗓音中却透露了些许喜悦。
翼影低低的沉笑,没有回答。
许久,阿岚儿将脸贴在他手臂上摩蹭,垂下眼帘低声道:「影,我喜欢你。」
翼影眼中闪过一丝异采,无语,静听下文。
「我想要你!」她一点也不觉得脸红。
「你愿意成为我的吗?」身为皇室的公主,她似乎不将人当人看,而是一种『喜爱』的物品。
话才刚落,翼影脸上已经露出某种类似『得逞』的笑容,当然,没抬头的阿岚儿并未发觉。
许久许久,久到阿岚儿等的不耐烦之际,顶上才传来那带著磁性低沉的声音──
「殿下,属下当然很乐意成为您的──」
******
静坐著的翼雪若有所思的望著湛蓝的天空。
优雅的啜了一口茶水,美丽润黑的长发随著微风轻轻的飘动。
忽然,他抬眼看向院子──
方才离开他视线范围的两人再度出现。
阿岚儿悦耳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融合著翼影低低的说话声,让他脸色一暗──
这,阿岚儿也抬头正视翼雪,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会。
然後,她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笑容。
翼雪皱眉。
接著,就见阿岚儿拉著翼影走近他,
耳边听见的是她气势凌人的骄纵嗓音──
「雪爵爷,本公主要跟你讨个人。」
33
翼雪猛然抬头,凌厉的眼神直射入阿岚儿美丽的眸子中。
很久很久,然後他才微偏头轻声道:「公主殿下想跟我讨什麽人?」幽的嗓音中没有任何波动,但却让人感到一丝风暴。
那语气让阿岚儿皱眉,然後再度蛮横的开口:「哼,你会不知道本公主想讨什麽人?」
说著,她亲腻的牵起身旁安静无言的翼影。
翼雪睇向翼影,翼影则抱以无辜带点威势的笑容。
第一,他心中涌起某种强烈的愤怒。
为什麽愤怒?
只因为眼前沉稳的男人露出的笑容。
「属下如何知道殿下您的心思呢。」他怒极反笑。
阿岚儿更是不满意,「好吧,那本公主就跟你直说吧,我要讨的人便是你管制下的『竞技者』,翼影。」
虽然明知道阿岚儿想要的人是谁,但当面听她这麽理直气壮的宣告,翼雪脸色仍然沉了下来。
「就算你不答应也不行,你有什麽资格拒绝?」阿岚儿睨了美丽的男人一眼,影这样有能力的男人谁不想挽留,谁不想拥有?
翼雪没有说话,他没有理会阿岚儿不容拒绝的语气,凝视著同样一句话也不说的男人。
翼影一点也不觉得心虚,他坦然的直视他的眼,黑色锐利的眼眸中映著笑意,却一点也没有印出翼雪的倒影──
「拒绝?」翼雪轻抿嘴,低笑反问;阿岚儿不由的一愣,这是什麽样的反应;翼影仍然不吭一声,他无论怎麽想,都觉得翼雪不可能有办法力挽狂澜。(?)
「我像是会拒绝的人?」他温柔的道,接著缓缓站起身踏入院子。
他走近两人,阿岚儿感到某种危险,不觉得两手紧紧抱注翼影的手臂。
「那你是答应了?」语气中有种毫无商量的馀地。
「答应?」翼雪轻轻一顿,走至翼影的面前,两人毫不相让的平视,无人退缩。
「我想听听他的意见。」那轻柔到让人忘神的嗓音就这样在空气中散开,幽冷的让人轻颤。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岚儿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翼影冷冷的盯著他,扬起一抹不比他差的笑,低沉磁性的声音轻缓的响起:「雪爵爷,你想听属下的想法?真令属下感到受宠若惊。」
论手段,他绝对不会比翼雪差到哪,差别只在於──哪个人比较狠罢了。
翼影会一直错过赢的机会,没什麽理由,就是他──太过重感情而已。
翼雪像是第一认识他一般,眼中闪过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不用几分钟的思考,翼影回握阿岚儿的手,向翼雪颔首,温和无害的笑道:「属下当然非常乐意成为公主殿下的人,而且为此感荣幸。」
翼雪原本称的上温柔的眼神霎时变得阴冷暗沉。
温和无害是吗?
怎麽可能露出这种表情?
这表情根本就是──虚伪。
「呵,谁都无法将我的东西从我身边带走。」他低低的道。
以为他答应了的阿岚儿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有些疑惑的道:「你说什麽?」
「哼,听不懂吗公主殿下?」他的笑容变的有些残酷,连翼影都不禁警惕的退一步──
只见,翼雪猛地一腿扫向翼影!
无法使劲的翼影大骇,却没办法像平常那样轻松的躲开。
「呃、」他闷哼,被一腿扫中,狼狈的半跪在地面──
「翼雪?!你好大的胆子!」阿岚儿一惊,慌忙的低下身子探看翼影的状况;就在这时,唰的一声,他被翼雪轻易的撂起──!
翼影的脸色霎时铁青,却无法挣脱他的手劲。
原本万无一失的计画──似乎无法顺利进行。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依照翼雪老谋算的个性不可能拒绝的才对。
「公主殿下,看清楚了,这就是我的答案。」翼雪冰冷的笑道。
「翼雪、你!」阿岚儿的脸色立时灰败。
「放手。」翼影终於开口,硬是面无表情的沉声。
翼雪阴冷的脸色让人怯步,手越发使力的扣住翼影的手臂,连阿岚儿都没有通知一声,强行将他拖出院子──
阿岚儿没有招人阻止两人的离去,全身气得发颤,紧咬银牙──
3
艳阳高照,微风轻拂,鸟儿零星的停在各吱吱不停,几名女仆在偌大的後园中整理浇水;几名园丁也手拿工具修剪著木木的枝叶。
金黄的阳光照在沾著水珠的瓣上,映出一种透明的彩虹色。
哗,停伫在大门前的鸟儿振翅惊飞,附近的女仆抬头看向门边,几名侍卫也从主屋门口小跑步至大门,训练有素的排成两行。
铁门缓缓拉开,门外停著的是他们主人的马车,一名侍卫赶紧上前开启马车门然後恭敬的低头跪地。
首先一脚踏出马车的是翼雪,他美丽的脸上布满寒霜,两行侍卫立刻低头。
爵爷发生什麽事了?
没有人敢发出半点不应该发出的声响。
整个气氛不再像方才那般温暖,凛冽的气息瞬间环绕所有人,彷佛动半分都会被杀死。(?)
唰一声,一抹人影被翼雪重重的拽出车门。
没有人敢抬头一探究竟,有的竟紧张的冒出冷汗。
「放手!」那低沉微怒的嗓音是影大人。
怎麽回事?
记得爵爷和影大人不是一直都很要好……(?!)
「放手?」翼雪霜似的脸上露出笑反问,然後全然不理会半跪在两边的侍卫,拽著翼影的胳膊便往屋子里拖去。
翼影虽然脸色有些铁青,但却同样冷著脸,只能任其拖拽,却不代表他慌了手脚,不过,形成这样的局面的确是他意想不到的。
翼雪的行动举止,一向自负的他却怎样也猜不透。
被拖至屋内大厅,碰!翼雪不甚温柔的将他甩往沙发──
翼影仍然没有露出任何慌张著急,更没有挣扎,他俐落的顺著力道坐入沙发内,那流畅而优美的动作让翼雪嘴边的笑容更加刺眼。
两人一站一坐、一高一低的对视著,没有一个将眼先移开。
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翼影首先开口──
「你知道你逆了谁吗?」他露出一抹堪称愉快的笑容。
翼雪兴味十足的凝睇他的笑,轻柔的问:「我逆了谁呢?」
「雪爵爷,亏你心思缜密,你逆的可是『公主殿下』。」翼影哼笑,冷道:「而且还是普那王最疼爱的『公主殿下』。」
「哦?」翼雪眼中闪过暗沉,低下身体,拉开翼影的膝盖,将自己置於他分开的腿间,半跪著含笑,「你是在关心我?」
搞不懂翼雪的举动有何意图,他冷笑,有如帝王般的睥睨著低的翼雪,没有说任何话,一点也不为自己无法使劲抵抗而惶恐。
得不到答案的翼雪也没有恼怒,凝视著坚忍不拔的雄伟男人,发出一抹赞叹──
「『哥』……我还以为你会乖乖的呢。」
到头来,他还是小看了翼影。
从以前到现在,原来他也一样不曾看透过翼影。
翼影没有答话,冷厉的瞅著翼雪,似乎想将他猜透──
大厅中充斥著抹种恐怖令人骇然的气氛,原本就在大厅内打扫的女仆都悄悄的离去。
碰!
「唔、」翼影痛哼一声,翼雪一个翻身将他撂倒在沙发上!
翼雪的身体覆在翼影的身上,一腿用膝盖顶住他两腿间,一腿相叠压制住他仍然踩地的腿──整个画面显得暧昧而情Se。
「你他妈的想干麽!」这,翼影总算愤怒的咒骂出声,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想干麽?」翼雪偏头故作思考状,然後轻笑道:
「当然是──驯服一条不听话的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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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驯服一条不听话的狗,嗯?」
话一落,翼雪一手扯开他的衣领,露出结实精悍胸膛,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他身手想触摸那光滑弹性的肌肤──
翼影脸色霎时铁青,未被束缚的手下意识迅速准确的攫住他的!
「翼雪,别让我对你失望。」冷冷的口气中有种绝决,他是痛恨他,但是既然他会选择许下誓言来助他一臂之力成功後离开,却是因为他放弃歧见对他的认可。
如果,平衡不再平衡……那,他绝对不会心软。
听进耳中,翼雪眸中一暗,将他的手反压上沙发,然後吃吃的笑著,「失望吗?」
「『影哥哥』,我发觉你真的不太清楚自己的地位──」他凝睇著翼影刚毅果断的脸孔,一手摸上勾勒出他的轮廓。
「我们怎麽可能『平等』而论?」翼雪嘴边勾起一抹撩人的微笑,手滑往他的腰际游移,轻声:「你凭什麽跟我相提并论。」
一听,翼影眼神更加凛然,无奈无法阻止他的侵袭。
他低头舔舐他胸前粉红色的火焰图腾,低声道:「只要这个烙印在,你永远只是我底下的一条狗。」
翼影眼眶怒的发红,双腿被压制无法动弹,唯一自由的手俐落的挥向他!
弧度和位置是如此的漂亮,但是力道却让人轻易的掌握住──
翼雪顺利的抓住他挥来的手,另一手毫不迟疑的朝翼影腹部击去!
「唔、」他闷哼一记,整个身体微微弓起,反射的想护住痛。
就在他抬起上身的那瞬间,翼雪整个脸覆上他,猛然低头吻住他的唇──!
舌灵动的窜入翼影的嘴中,掏抠著他口腔内的唾液,的吸吮著那淡淡的男人味。
「!」翼影无法出声,感觉翼雪的舌入他,恶心的窒息感让他无法冷静,失控的想闭嘴咬下──!
翼雪再一发觉他的企图,整个人贴在他温热胸口,迅速伸手扣住他的下颚,强迫他张口迎合他的侵入。
紧紧的扣住他唇的两方,大拇指和食指分别从两侧探入,舌头狂暴的翻搅著翼影的口腔,无法咽下的唾液顺著嘴角溢流而出──
口不能言,翼影两手握拳用力抵住他压下的重量,想要挣脱却心有馀而力不足,前所未有的窝囊感受让他愤怒挫败到极点。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翼影的脸上,他怒红了眼,在翼雪终於放开他的刹那,他奋力抬身,用头撞向他。
当然,可恨的翼雪仍然轻易的将他压回沙发!
忽然,他笑盈盈的沙哑道:「呵!」
就在翼影呆愕之际,翼雪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冷冷的道:「都给我出来。」
整个空间中顿时弥漫著几乎结冻的气息,沉默半晌,才有几个女孩战战兢兢的从走廊走出──
「爵、爵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几名女孩颤抖的低头跪地,她们是今天早晨新进的一批女仆,没想到正要向爵爷报到却反而──
翼影没有看向那几名女仆,仍然冷冷的瞅著翼雪,不懂他想做些什麽。
只见,翼雪冰冷的脸上再度恢复温和的笑容,他轻声道:「你们抬头。」
女仆们全身颤抖著听命的抬头,入眼的是翼影被压在雪爵爷身下的画面──
翼雪低笑,然後开始缓缓褪下他破损的衬衫──
翼影仍然没有出声;他愉悦的低声:「这是我『』你特别定制的啊……」
说著,他抬头凝视翼影冷然的脸,笑道:「好像有人说过一句话。」
「……」翼影睇著他,想看明白他的企图。
「嗯──好像这样说?送你衣服就是要亲自为你将它脱下吗。」
说著,他残忍一笑,将破碎的衬衫撕扯抛到一旁──
翼影脸色不再平静,咬牙怒吼道:「翼雪!」
翼雪含笑的掴他一巴掌,轻轻问:「翼雪两个字是你叫的?」
被掴地偏头的翼影再沉默,脸颊上传来麻热的痛感让他心中暗潮汹涌却无能为力。
受制让他无法像平日那样表现的冷悍骄傲。
接著,翼雪扫过眼前的女仆,冷冷的嗤道,「你们给我好好的看著。」
「这男人只是任我玩弄的一条狗,连你们的地位他都及不上半分。」
语调中竟带著某种骇人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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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影脸上黑暗一片,全身愤怒的颤动,疯狂的暴戾顿时充斥整个大厅,被迫抬头的女仆们颤抖的看著两人,心中不知是恐惧还是震撼。
「不要这样看我……影。」翼雪低柔的道,手由他的胸口沿著肌肤滑至结实的腹肌,优雅的解开翼影长裤的钮扣──
「我不懂。」震了下,翼影咬牙吐出。
翼雪的手顺利的探入裤中找到那软垂的分身,抬眼瞅著他道:「不懂?」
「你这样百般折辱我到底有什麽意义。」感觉他的触摸,他身体变得僵硬,硬是冷冷的开口,智的眸子中映著翼雪的笑脸,明明面对这样子的事情,他应该慌张失措,但是他没有立即失控,脑中思索著翼雪的用意。
翼雪一愣,似乎想不到翼影会这样问他,随即他微笑──
「哥哥……你有崩溃过吗?」他轻声问,嗓音中有著某种魔力。
这下换翼影怔了下,没有答覆。
「我看过许许多多的人在我手下崩溃,哀嚎痛哭甚至求饶,无论是多麽棘手家伙。」他低声说著,「那时,连那个沉稳的翼振国组长也被我折磨的惨不忍睹。」
翼影静静的听著,现在再听见翼雪谈论组长,内心竟也显得冷淡很多。
「你明明是个很冲动的男人。」翼雪的手没有停止抚弄,有技巧的揉捏著他的下体,一手将他踏地的腿扣在自己腰际边。
「你这种人我不是没看过。」翼雪说著,见翼影因为他的抚触脸色开始古怪,他露出欢愉的笑容,随即扫过身後女仆的脸。
女仆们又一阵剧烈颤抖,不敢将视线移开,眼前所看到的是翼雪被对著她们将翼影腿分开的情景──
她们不敢听两个男人的对话,隐约知道雪爵爷似乎想将底下那男人……
她们不敢继续想下去。
「可是……你没有崩溃……」话一落,他手上力道一使劲!
「唔!」翼影脸色一白,无法克制的嘶吼出声,下一秒死紧的咬紧牙门,两手反射性的扣住翼雪施力的手,腹部以下痛苦的往後方挪。
过分的痛楚让他冷汗淋漓,红了眼眶,无声的喘气。
「你仍然是你……」见翼影的反应,翼雪吃吃的笑出声,轻舔他微仰起的下巴──
翼影猛然偏头躲过他的舔舐,用尽力量的不让声音因为痛楚而颤抖:「你只是要我崩溃?」
冷戾的眼神射入翼雪的眸子中,那寒光足以让一个人心死,「雪,」
翼雪身体竟失控的一震,这句雪,在他心中回荡。
翼影见翼雪难得的失神,哼笑冷傲的道:「我怀疑你是个疯子。」
话才刚落,他立时感到头颅撞在沙发垫上,整个下体被往上提起,呈现一种由下方往上的角度。
某种突起物抵在臀部两股间,他顿时闭口不言,只是冷冷的瞪著上方的男人。
妈的……感觉到紧贴自己的热烫,他简直不敢相信翼雪竟然就这麽无预警的勃起?
「我是疯子啊……呵呵,真贴切呢?」翼雪俐落的褪下他的长裤底裤至大腿,那精悍的身体曲线让他目不转睛,然後眼中一暗──
翼影正想出口讥诮,
伟岸的身体猛然震撼,整个人差点弹起却被翼雪紧紧的压制住,他解开裤头──
才被侵犯不久的紧窒穴口再被粗暴的顶扩开入!
张口无声的促喘,他无法克制的紧绷,原本就紧到让人发疼的洞口也跟著一缩,耳边立刻听见翼雪低喘,有些痛苦却更多快乐的嗓音。
「你下面的嘴含的我好紧──」
翼影愤怒的想反驳,但下一秒却感觉到那过份的硕大摩著内壁长驱直入!
痛的窜心,眼前一片雾气,他脸色渐渐苍白,两腿被迫抬高大开,隐约可见两人相连接──
感觉某种温热的液体再从私密溢出,看来是『旧伤』复发……(?)
心中自嘲,忽然,他瞥到翼雪身後那几名女仆的表情!
翼雪似乎察觉了他的举动,优雅的笑著低下身体,托住他的臀压在自己的硕大上半坐在自己大腿,让他的脸靠在自己肩膀──
女仆们瞠大眼,几乎忘了害怕,就这样愣愣的看著眼前被像女人一样对待的男人──
「啊!」自尊心骄傲如他怎麽可能毫不在意,惨白著脸低吼,双手握拳重捶在翼雪手臂上,翼雪不痛不痒的扬起一抹笑,整个热烫没入洞口,然後他开始抽动──
被紧扣住不算纤细的腰际,轻易的抬起露出半截沾血的Rou棒,随即猛力的往下压让收缩的穴口吞没他,直顶肠壁,酸麻涨痛。
血液缓缓淌下股间落在白色沙发上那麽鲜明。
女孩们的脸色带著红晕和羞耻,眼睛却没有移开半分──
软垂的分身痛得一点动静都没有,翼雪怎麽抚弄都没有办法直起。
他残忍的将他的腿往上拉,露出两人交合的点──
感受到旁观者透露著可耻诬篾的眼神,他全身不禁一阵颤栗僵硬,下体竟不需要人爱抚便敏感的热起──
後方被插入的痛苦变得麻木──
眼不自觉的闭阖,嘴边流下一线红丝──
那是一种极度的忍耐。
他不会自杀,因为他发誓要这个男人生不如死。
耳边传来那细致沙哑的嗓音,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脸上──
「被看才有感觉?真贱。」
37
耳边调侃的戏谑让翼影无法克制的颤抖,不是欢愉,而是无边的愤怒屈辱,无法挣扎、无法反击,只能任由身上的男人粗暴的插入抽出。
女仆们的眼神就像针一般射入他眼里的刺人,她们羞红著脸,双眼瞠大就这样看著翼雪将他的硕大顶入自己麻痹的穴口,紧绷耻辱让他难以控制的升起颤栗感,他紧紧闭著眼,感觉到翼雪舔舐他唇边流下的红丝,然後轻喘道:「你很有感觉嘛。」
试图面无表情的控制愤怒,翼影没有说任何话语,他连挣扎都放弃的任翼雪将他扣在胸前,抓著他的腰际要他配合抽动,血液滋润了窄小的甬道,粗烫的Rou棒摩擦著高热的内壁撞出啪滋的淫秽声响,翼雪嘎哑的低笑,接著他感到一股冲力,後脑杓一痛,闷哼出声,他倏地争开眼。
入眼的是翼雪有些红晕的美丽脸蛋,他轻轻的吐气,暗沉的睇著翼影惨白的面孔,他一手紧紧压他的胸口,将他上半身撂躺回沙发──
「不准闭眼,给我睁开眼好好看。」他低哑的道。
翼影微喘,早已冷汗满身,只见,翼雪说完话再将他左腿拉高,让自己更顺利的顶入──交合在空气中暴露──
「啊、」几名女仆竟羞赧的低下头,颤抖的半跪在地面,是腿软吗……(?!)
听见女孩们的惊呼,翼影又一阵颤抖,下体一缩,翼雪发出低微的喟叹声,轻轻抽出停在洞口;女仆们那若有似无的视线更是让他紧张敏感的挺起──
「淫荡。」翼雪轻笑,扣著他的腿然後身体往前一沉,将自己重重推入核心,翼影难受的差点哼出声,腹部被填满的酸涨感让他分不清楚前方的欲望和後庭的麻痛──似乎所有感觉都连成一线。
前被侵犯的感觉尤存,窄窒吸著硕大不放的小洞隐约传来某种莫名的麻痒!
翼影脸色一变,那种直窜心口的搔痒感令他骇然错愕。
不可能!
翼雪漂亮的眸子注视著他的神情,嘴边始终擒著一抹笑容,喘息著然後在他耳边低声:「你的那里紧咬著我不放呢。」
麻痒感延伸到,翼影根本无心思考翼雪的嘲弄,他无法自拔的颤抖著,清晰的感觉到本来不欢迎外物侵入的窄穴早已松软张阖不停──甚至渴望那根Rou棒的进入?!
「啊──」刻的震撼及不敢置信让翼影咆哮出声,他激动的抽搐;翼雪霎时停止抽插动作,脸上有著淡淡的疑惑。
谁在看什麽的他完全不在乎了,身前才热起的分身也软了下来,他脸色灰败的咬牙无语,眼前的水雾也消散无踪,他陷入了混乱的自我中。
翼雪静静的凝视著他的转变,似乎在思索著发生了什麽事情。
翼影猛然抬头,双眼布满红丝,原本无力的两手出乎意料地迅速举起!
在旁的女仆又是一阵惊呼──
翼雪眼中闪过诧异,他的手早到达他的颈边一把攫住!力道大的惊人。
呼吸一窒,翼雪显得激情的眼神瞬间转冷,两手从容的同样扣住其两手粗暴的扳开,重压在椅把上。
「看来我是小看你了。」他冷嗤一声,动作更加狂暴的摆动腰枝。
被力道猛力的一顶,翼影张口无声的惊喘,随即再紧咬牙门承受凌厉的侮辱。
所有所有的屈辱,所有所有的怨恨,
总有一天,他会一并讨回来。
只要他还活著的一天──
意识逐渐朦胧,滔天的仇视已然根蒂固──
******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翼雪终於在昏迷的男人体内宣泄,然後从容的将他抱入怀中,温热清爽的气息传入鼻间──
低著脸庞的翼影靠著他的肩膀,黑色的发丝因汗水而显得湿润紧贴著额头垂下,呼吸时轻时重──
那种几乎是『掌握』的感觉让翼雪心情大好。
他轻轻扫过身後的看的差点望神的女孩们,冰冷的道:「退下吧。」
女孩们瞬间清醒,匆忙慌乱的喊是退走。
瞥了迅速逃离的女仆们,翼雪眼中逝过一丝凌厉──
许久,他才低沉的对著空无一人的空间道:「给我出来。」
不到几秒的时间,角落立刻出现了一抹人影跪下,那是他训练出的一名『影子』。
抱著翼影的身体,翼雪将脸贴在他微湿热的发边,眼神却越发冰冷。
「让刚刚那几个女人消失。」
「是。」
38
池中的水哗啦,竹筒清脆的响声回荡著。
池边匆匆走过的侍女们脸上都带著苍白,空气中似乎飘扬著某种狂暴因子,火焰般的气息越发浓郁。
啪啦!玻璃碎成片片的刺耳骤起,那是普那王赐予的古瓶,价值连城。
阿岚儿随手又挥下了几个古董,啪啦啪啦声不停,所有侍女慌张恐惧的低头跪下身,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怕惹怒了眼前尊贵娇气的美丽公主。
阿岚儿娇美的脸上布满愤怒的晕红,她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看见什麽瓷器玻璃就扔个不停,摔在榻榻米上的声音更让她失控。
良好的出身让她没有咒骂出声,咬牙闷不吭声,几乎砸碎所有能砸的东西,最後看见壁上父王亲自题的画,她毫不考虑的扯下奋力撕扯成碎片洒落空中。
用力的在地上纸屑上踏了好几脚,她轻喘,开始高声尖叫宣泄心中的狂怒。
接著,她凌厉的扫过几名跪地的侍女,侍女发抖的像寒风中的枝叶;她正要开口斥喝之际──
「阿岚儿?」
阿岚儿抬眼看向门口,原本气红的脸瞬间扁成一团,她委屈的跑至门边挽住来者的手,呜声撒娇:「母后……呜……」
听见吵杂声的阿墨儿温柔的看著自己心爱的女儿,然後抬头看四周的狼藉,轻轻皱眉,疑惑的问:「发生了什麽事情呢?」
「母后……我好气!」阿岚儿恨恨的哽咽,回想翼雪口出恶言带给她的羞辱以及让她当众出糗,她又怒红了脸。
侍女们见阿墨儿的示意,立刻动手整理凌乱的房间。
「怎麽了呀?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侍女们迅速的整理出一个乾净,阿墨儿轻轻的搂著女孩坐在垫上,抚摸著她黑长的发丝。
再几天她就得回宫了,实在放心不下这一个女孩自己居外在宫外。
如果每都这样一个人受气,那有谁能听她倾诉呢?
她可爱的女儿……
「我…我稍早的时候请雪爵爷和影大人来这──」阿岚儿嘟嘴开始道,整个人窝进母后温暖的怀中,心坎仍然怒的气闷。
阿墨儿一愣,「啊?」心中一丝诡异逝过──
「我跟雪爵爷要人。」她道,回想起那时的画面,她又不自觉的愤怒了。
「要人?」阿墨儿轻皱眉,更加困惑。
阿岚儿顿了下,才呐呐的道:「母后,你生气吗?」
阿墨儿摇头,叹气道:「你继续说下去。」
见母后没有不高兴,她又恢复原本的可怜兮兮,「我要他将影让给我而已啊!」
阿墨儿又是一呆,不禁失声:「什麽?!」
身边的侍女们收拾好立刻匆匆退走;阿岚儿被母亲吓了一跳,紧张的盯著她。
「母、母后?不可以吗?」她委屈的嘟嚷,眼眶开始泛泪──
阿墨儿难以置信的看著她,这小妮子未免太过前卫大胆了些。
「岚儿,你是女孩子呀!做事怎麽这麽不懂得分寸。」阿墨儿脸上一阵担忧,身为这个国家的王妃,她热爱这里,不愿意这个美丽的岛国因为任何事情而颠覆。
在她看来,翼雪和翼影──似乎正对她热爱的这里有著某种图谋──这让她小心谨慎的堤防著,甚至千叮咛万叮咛普那王千万要好好思考某些政策的行使。
最近,殿下身边的红人太多失踪或者被杀害,原本不可能怀疑到任何臣子身上的,要不是那天──她或许永远不觉得翼雪两人有问题。
「母后,我喜欢影啊!」阿岚儿见母亲不支持她,著急的喊。
「雪爵爷太放肆了,他竟敢拒绝我!」她悻悻然的怒喊,气得发抖。
「何况这个交易是成立的,本公主照理说是有资格跟他讨一名小小的竞技者的,不是吗?母后!」
阿墨儿看女儿气的泛红的脸,紧皱眉头,叹息再叹息,这女孩被她宠得无法无天了,但是再怎麽样,她都依著自己女儿的。
想起翼影,阿墨儿内心一抹异样──
「傻孩子,你用错方法了。」她轻轻的责备阿岚儿,「雪爵爷是何等高傲,你这麽气势凌人、咄咄逼人,他怎麽可能会给你这个公主面子?」
「他是你父王前的红人啊,就连我们都要敬他三分。」
「可是!」得不到母后的支持,阿岚儿泪眼汪汪咬牙不知该如何说起,最後才骄纵的喊:「我不管!我不管……母后!你去求父王啊!请父王将影赐给我!」
「唉,你……」阿墨儿还想说些什麽,却被阿岚儿大声的打断。
「我不听、不听不听!母后,我只要影、只要影嘛!」
见阿岚儿无理取闹的哭成一气,阿墨儿瞬间心软,她再叹息,细心聪颖的脑袋思索著各种法子。
忽然,她灵光一闪,一个一举两得的计谋再脑海中成形──
如果那样作的话,说不定可以防止最危险(?)的情况发生也不一定?
她轻声安抚著女儿──
「不然,这样子好了,我请你父王你做主赐婚,雪爵爷也无法拒绝。」
39
昏迷的翼影无力的被翼雪扣在肩头,耳边传来时快时缓的温热鼻息,他没有将宣泄过多的硕大抽出,就这样让他羞长两腿以跨坐的姿势环著自己的腰际,Rou棒仍然坎在温热的。
大厅空无一人,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微弱呼吸声──
翼雪低笑,将分身没入洞口顶绕著仍然发热著的腔壁,翼影全身下意识一僵,没有醒来。
他定住翼影起伏的背,偏头瞥向他下体,大腿内侧血迹早已乾渍,轻轻抚摸著与他相连接的窄穴口,有些撕裂伤痕,沾著血渍外还淌著溢出的浊白液体,指腹贴著容纳著自己擅自收缩的外侧嫩肉游移,沿著往上触至他结实的腹部肌肉,微微突出的肿胀让他心中一动,刚发泄完的硕大再火热。
翼雪毫不客气的将不醒的翼影靠著他的上身重压回椅上,翼影无意识的闷哼,他俐落的将他两腿再扳开,打算再猛烈地侵犯身下没了知觉的男人──
忽然,他顿了顿,脸上因性欲泛起的红晕倏地冷下,微微皱眉,保持著正准进攻的姿态,头也不抬的开口:「怎麽?」
方才才离去的『影子』,轻巧的半跪在翼雪身後距离七八步的地面,恭敬的低头道:「属下已将任务完成。」
翼雪点头,丝毫不在意的开始摆动身体,粗暴的将利器插入然後退出,翼影仍然没有半点动静。
菊口紧窒无意识的开阖紧含著他不放,温热潮湿的内部让他不自觉的喟叹出声,翼雪是个有洁癖的男人,可在这时候他却看来不太在意?
「就在方才阿墨儿王妃离开公主殿下的宅邸,匆匆起身回宫。」『影子』面无表情的继续禀报。
翼雪一停,感觉腰上的腿已开始酸软颤抖,「哦?」
「属下认为,可能与『开放岛国』政策有关。」
「普那王似乎已经有了决定,刚刚才将王妃诏回宫。」
抽插了一会儿,底下的男人一动也不动,翼雪也显得不尽兴,他哼声笑道:「普那王竟然对『开放岛国』政策心动了啊,呵呵,那女人真不简单。」
说著,他粗鲁的抽出硕大,被插的松软的小穴空虚的收缩著。
他优雅的整好拉开的裤链,淡淡的道:「杰赛尔现在如何了?」
『影子』立刻恭敬回答:「杰赛尔爵爷仍然在『竞技者』休憩室。」
「别让他死了,知道吗。」翼雪柔柔的道。
『影子』点头道:「是。」
凝视著躺著的翼影,皱眉睫毛轻颤,全身几乎裸程,长裤褪至膝盖上方一点,狼狈至极却隐隐暧昧勾人,翼雪眼中闪过一丝诡光。
他猛地将一旁方桌上及地的桌巾用力拽出!
匡!桌上的珍贵瓶被拖得落地碎成一片片──
动作流畅的用灰色的布巾将翼影全身包裹住,让人无法看清的地步才停下。
然後,他口气瞬间转为冰冷,「找几个侍女来,将他清洗乾净。」
『影子』再完全没有思考的喊:「是!」
优雅从容的起身,整整衣领,嘴边露出一抹不知为愉悦还是温柔的笑容,睇了沙发上昏迷的男人一眼,脸色却更加冷淡,似乎方才什麽事情都未发生过一般。
临走之际,他冷冷的抛下一句话,
「到时候将他丢进『休憩室』陪杰塞尔作伴吧。」
『哥哥…呜…哥哥…』
黑暗的漩涡中,有一个小人影边啜泣边喊著他,那凄惨的稚嫩童音让他不自觉的心软,他伸手想拉住那抹小人──
蓦然,伸出的手挥了个空,黑色的帘幕开始消散,晕黄的颜色罩来。
翼影猛然睁开双眼,冷汗直流,迅速抬起上身。
一股撕裂般的巨痛从下体直窜心头,接著他整个人僵了住。
「啊……」他低低的闷哼,反射性的扫射四周,这个房间他很清楚,是他亲自设计的医疗室。
一波波记忆立刻回笼至呈现短暂空白的脑袋,重喘著。
身上穿著的是白色的新衬衫,下身穿的仍是当初那条长裤──
咿呀,门被打开了,两名女仆匆匆进门,见翼影清醒,两女稍微震了下露出欢心的表情,「影大人,您终於清醒了。」两女低头半跪地道。
翼影面无表情,睇著虽然低头却仍可清晰看出两女脸上泛著红晕?
痛楚隐隐的扩散,腰际酸软一片,似乎可以感觉自己股间隐私竟然……还……
脸上霎时铁青,啪!一声,两名女仆惊吓的瞠目呆看翼影。
翼大人竟然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麻痛的感觉印在脸上,红肿的热度让他收敛出心乱。
冷静,冷静,冷静点。
翼影,你不能发狂,至少现在不能……
理智与脸颊上的痛交织,无视下体那无法控制吞吐不已的空虚──
两名女仆小心翼翼的来到翼影身边,「影大人,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翼影愣了下,脑海中浮现自己在翼雪身下不支昏死──愤怒得颤抖的握紧拳头──
那时候,他几乎得手的──
双手已经触摸到那令人憎恶的颈子,一个使劲就能将他捏碎。
但是,他失败了。
陷入万劫不负的悔恨中,方清醒的眸子染上疯狂的杀意,肃杀之气顿时充斥整个医疗室内。
女仆们几乎感受到阴冷可怕的气息,小小的身体颤抖不已,往後退了几步,一名女仆不小心碰倒了身後的古董,匡啷,古董应声著地!
翼影冰冷的黑眸一片幽,睥睨著两女,阴侧的低道:「滚。」刚开口,磁性的嗓音带著无比沙哑,好似乾渴了不知多久。
两女一听,连来此的目的都忘了,惊慌了一张脸蛋,连鞠躬礼都忘记施行便紧张的退出门外。
房内再恢复清幽,飘荡著丝丝诡──
两天了…?那表示…
翼影眼神一定,抬手转动著手腕──
锐光一闪,手掌轻轻的握了下,然後展开,重复著同样的动作几,最後张开,然後用力的握紧!
接著,他将另一只手伸起重复相同的举动,然後他就这样看著自己的两只手掌──
虽然现在体力仍然不行,
但是──
恢复了。
嘴边泛起一抹堪称冷酷的鄙笑──
******
翼雪优雅的用手肘之在双膝,手背上撑著下颚,坐在沙发上,凝睇著萤幕上男人的表情。
没有……还是没有。
什麽?
他发出一阵莫名赞叹。
「『影哥哥』……什麽要露出这种表情呢。」他低低的疑问回荡在冷清的室内。
「为什麽要让我脑筋呢──?」
一名『影子』静静的停在翼雪身後,不发一声。
「将他带进休憩室吧。」
「是。」
『影子』接令转身退去。
没人看见翼雪现在的表情──
那表情很奇特很奇特。
愉悦而兴奋,隐含著某种令人不解的情绪──
1
就在翼影凝神思考之际,房门被打开了。
两名他不曾见过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走向他。
翼影没有立刻起身,他仍然双手支著床垫,眼神冷冷的扫过两人,被子下的身体却早已成戒备状。
这幢宅院里的仆人侍卫几乎都是他亲手培训出来的,哪一个他不认识?
如果要说不认识的话,那肯定是翼雪那个该死的家伙暗地里早就防著他了。
想来,又更觉得自己愚蠢半分。
下体那阵阵酸麻感……他握握拳,脸色变得青白交错,如果……
如果……到时候情况变得无法控制…他宁愿!
刚想到这,两名男子已经来到床边,一手便要将他身上的棉被撩起!
翼影立刻反应,男子手刚将丝被撩起,他立刻顺著他撩起的角度将腿弹踹出,狠戾的扫过对方的脚踝,偏身倒地。
令一名男子大惊,立刻往後退两步;翼影猛然跃下床,赤脚踩在倒地的男人背上,只听男人痛苦的呻吟一声,可见翼影是多使劲。
「翼雪呢?」他冷冷的道,从容自在的气魄让倒退的男人不禁傻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爵爷他、」
支支吾吾的答覆让翼影脸色更加暗沉,他的脚劲更加用力的踏转,啪一声,似乎是某骨折了,底下的人冷汗直冒,却也硬气的止住呻吟。
翼影撇撇嘴,讥讽的蹲下身,一手拽住男人的後领提起,冷厉的眼射入他的瞳孔中,不自觉看著他充满杀意的眼,一阵颤抖,冷汗直流,脸色苍白,整个人开始失神……
脑海中映著那恐怖的气息,他差点抽搐──
轻视的想法早已不复存,剩下的只有恐惧。
缓缓後退的男人并未直接感受到这种压力,他谨慎的靠墙然後道:「影大人,你最好考虑一下反抗的後果。」
一听,翼影倏地抬起头,睨了有些害怕的男人一眼,嘲弄的冷笑,「你凭什麽威胁我?」
终於感受到那犀利冲击的凶狠,男人颤了下,吞吞口水,原本沉稳冷静的脸色再也无法维持,他吞吞口水道:「你…你想见杰塞尔爵爷吧!」
翼影一愣,收回很久没释放的杀意,那男人松了口气他才道:「你说杰塞尔?」
他点头,「我们是奉命带你去见杰塞尔爵爷的。」
「哦?」翼影嗤之以鼻的冷道:「他是存了什麽好心?」
男人没回答,只是假装镇定的道:「你知道爵爷的性子的,反抗的结果……或许杰塞尔爵爷会……」
思考几秒,翼影终於将脚劲松开,底下的男人发出模糊的呻吟,靠墙的男人立刻上前扶起他,稍微探视一下,肋骨大概断了几根。
倒抽一口气,原以为被爵爷轻易制服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个强手,他们太过轻敌了。
爵爷是何等人物,能让他如此费心的男人更不可能是池中之物。
心底终於有了认清,他们不可能以武力制服眼前的男人──
翼影不耐烦的踹了没有受伤的男人一脚,冷道:「还愣什麽,走。」
狼狈的两人才半推踹的走出医疗室。
翼影缓缓踏出房,离开之前抬头往角落瞥去,扬起一抹几乎温柔的微笑──
颇有挑衅之意。
那是监视器的装置位子──
萤幕前的美丽男人震了下。
不由自主的盯著那不曾对他露出过的笑。
忘神──
2
翼影没有四张望,双眸犀利的盯著眼前狼狈的『领路人』。
经过什麽廊、什麽地方,他几乎不需要猜测就知道了。
这是通往『竞技者』休憩室的路途。
高雅米白的走廊上最尽头是一个铜制的门,上面有个大锁,男人将锁解开,然後三人走入令一个漆黑的长廊,这个长廊当初是他提议设计的,黑色的墙壁上其实装置了许多扫描器、感应器以及其他保护装置等,更是了隔离『非自由』竞技者和『自由』竞技者的区别。
难道──杰塞尔还在『休憩室』里?曾经在萤幕上看见杰塞尔可怜的挣扎和惨叫,翼影心中一阵紧缩,刚毅的脸上更为黑暗。
翼雪……到底是不是人?接著,他想起自己被翼雪……更加握紧拳头。
对别人来说,被同性侵犯或许会让人一生都无法站起来,但是从翼影身上绝对无法看见那种身为『失败者』才可能出现的情况。
从小,翼影就是被众人冷眼中慢慢爬上高位,成为翼振国手边的左右手,要不是被灌输著忠臣的心态,连前任翼之组组长都曾经忌惮过当时才十五岁的他。
想著,三人已穿过黑色长廊,检测完毕。
踏出另外一边的门,灰色潮湿的空气立刻侵袭而来。
翼影皱眉屏息,大手在空中挥几下,浓密的尘埃才逐渐散去。
前方的两名『影子』咳了几声,四周铁门内传来阵阵呻吟哀求──
翼影丝毫没有感觉的拽了下一名『影子』,「走快点。」
三个月前才踏入过这里一,他记得那时,这里还没凄凉惨澹成这样的。
才短短三个月,翼雪还真是利害。他讽刺的想。
两名影子加快脚步领著他走到最尽头的铁门,其它的铁门上都装置了一个窗口,只有这个铁门没有,上面有好几个凹痕。
翼影心一凉,脸色立刻铁青。
这里他知道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是哪。
这里面的『非自由』竞技者都是他亲手调教抓拿进来的,想当初,了抓拿这些人,他也耗了不少力。
翼雪竟然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杰塞尔丢进这?
他差点颤抖的摇晃一下,咬牙差点怒吼。
「影大人,就是这里了。」那名『影子』见翼影神色骇人,赶紧道。
翼影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简直害怕……害怕想像杰塞尔现在的下场……
害怕那曾经在他怀中撒娇著的『男孩』(?)受到不应该受到的可怕遭遇──
「门打开。」许久,他冷冷的命令。
『影子』点头,掏起钥匙将门锁解开──
咿啊,铁门重重的推开声,从外由内看,里边一片黑暗。
翼影没有迟疑,立刻走入;影子见他走入,迅速将铁门带上──翼影一点也不吃惊他这麽作,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专注的注视房内的动态。
不到几秒的时间,他稍微适应房内的黑暗。
可以看清零星几人坐在角落,抬眼看了下来人,没有理会,又低回头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做什麽,他也没兴趣探究,只是努力的在寻找杰塞尔。
坐在最角落的几名男人缓缓抬头看了翼影几眼,倏地站起身!
他身旁的几个人觉得古怪随著他的视线看见翼影,不由一愣。
翼影没有理会,扫视四周,却一点也没找到他所要的人儿。
气氛越发凝重,人群中忽然传来虚弱的呻吟──
「啊……呜爸……哥哥、哥哥…呜……」
翼影猛然转头,走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首先看见的是一个背部面对他躺在地上的微微弓起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
他审视了下,用腿撂开那具尸体(?)!
然後低头看向尸体下方的画面,
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3
就在那一瞬间,翼影以为自己会停止呼吸。
他颤抖著,却一句话都无法吐出口。
杰塞尔娇美的脸蛋上脏污一片,天真的眸子失去了往日光彩,两行泪痕与污秽模糊成一片,柔美的发丝也贴著汗水散开,脸颊上有些肿,应该是被人打过的迹象。
泪水仍然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落下;他全身颤抖著,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撕扯的破烂,到是淤血淤青,双腿紧紧地闭合,剧烈的抽搐,整个人趴躺在冰冷的地面,两手还沾了点点血渍。
覆在他身上的尸体被拽了开,一阵惊动哭叫,他立刻抱头凄厉的惨嚎。
「啊啊…哥、哥哥啊……爸爸爸爸救我救我!啊、啊!」沙哑的哀嚎带著口吃,他连话都说不清楚,翼影看得眼都红了。
「杰塞尔,是我。」他颤颤的开口,嗓音中带著痛苦的乾涩。
杰塞尔没有理他,仍然凄厉的惨叫,翼影看不下去的走上前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啊、啊!不要、不、不…啊哥哥哥哥──」杰塞尔双眼瞠大,脸色惨白恐惧,对翼影拳打脚踢,细致的手挥动不停,以为又有坏人要欺负他。
许久,那温暖热度的触感让他逐渐停止挣扎,他哽咽抽气著,满是泪水的眼终於抬起看顶上翼影的脸──
「影哥哥…影哥哥你去哪里…我好怕…呜呜好痛……」就像溺水的人看见浮木,杰塞尔紧紧的回抱翼影环住他的手臂,全身放松颤抖,整个头埋入他胸前,「好痛…他们呜呜好痛…我好痛…」
翼影的眼发热发红,用力搂著怀中娇小的身体,下颚抵著他的发顶温柔的摩蹭,低哑的嗓音重复著:「不怕…不怕,杰塞尔乖,影哥哥会保护你的。」
说著,他将身上唯一的衬衫脱下裹在杰塞尔裸程的身体上,不经意的瞥见他两腿间的斑斑血迹,鼻间一酸,「我哪里都不会去了,好吗?」
杰塞尔没有说话,更加窝进他温暖的怀抱中,仍然颤抖不已。
翼影就抱著杰塞尔的姿势倚靠著墙壁坐下,扫过那原本覆在杰塞尔身上的尸体,早已没了气息,身上也没任何血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男人──是怎麽死的?然後再看看怀中的杰塞尔──凄惨落泪的可怜模样,他立刻将心中一闪而逝的想法否决掉。
「唷,这位可不是我们利害的影大人?」一阵尖锐嘲讽的嗓音传来,翼影迅速抬头一看,四周的原本安静的竞技者都站了起身,慢慢将他和杰塞尔两人包围住。
「怎麽有兴趣光临我们这种小地方,也不先通知一声,好让我们『准备』、『准备』─」阴狠的声音响起。
这里的竞技者,几乎都是经由翼影『置』过送入的,所以再这的不可能不认识他这麽一个人物,痛恨他的程度更是无人能及。
翼影蹙眉,他知道这里的竞技者几乎都视他为仇敌,可是他现在没心情也没空理他们。
现下的他只想好好的安抚杰塞尔。
「我现在没空理你们。」他冷冷的扫过渐渐将两人包围的人群,嘴中吐出更令人激愤的言语。
人群开始轰乱几乎暴动,
凶狠狂暴的气氛一触即发──
翼雪仍然安静的凝视著萤幕上转换场地的画面。
翼影脱下衬衫露出曾经被他拥抱过的上身──
他几乎屏息。
翼影将杰塞尔抱在怀中,
他不自觉的握紧双手。
脸色越发冷淡阴狠──
女仆轻敲门,站在门外恭敬的道:「爵爷,殿下送来『竞技节』邀请函,邀请影大人务必参加当天的竞技赛程。」
仍然紧盯著萤幕上的翼影,翼雪冷哼了一声。
眼中闪过一抹可惜和兴味。
「竞技节啊──」
竞技节,顾名思义就是竞技者的节日,什麽叫做竞技者的节日呢?那便是将所有竞技者齐聚一堂,互相斗争,胜出的一方由普那王赐予任何的奖赏或者销毁卖身契成为自由人民。
这样一个节日,平常是不可能邀请表面上是『自由竞技者』的翼影才对,历年来听说绝大部分都是『非自由竞技者』而举办的。
这,普那王特别邀请翼影到底有什麽目的?
翼影仍然是步很重要的棋子。
一名『影子』悄悄落在他身後几步距离。
许久,他擒著笑起身柔声:「走。」
『影子』听命尾随著他走出房间──
「影哥哥…怕怕…怕怕…」杰塞尔躲在翼影怀中,全身剧烈的颤动,看著跋扈的人群汹涌的包围住两人。
「别怕别怕,杰塞尔乖,哥哥会保护你的。」翼影无视周围人群存在,轻柔的抚摸著杰塞尔汗水污秽交织纠结成一团的发丝,他温柔的将它用手指梳开,一边哄著颤抖害怕的他。
一名较为火爆的竞技者受不了被这样轻视,拿起地上一块砖便往两人丢去──
不过,可能是因为视线过於黑暗,准头不对。
匡当!砖头砸在翼影身边的铁门上发出巨响!
人群开始起哄吵杂,有的学著拿起地上的砖头蓄势待发──
翼影丝毫没有被巨大的声音所影响,他冷冷的抬头,锐利的眸中没有任何温度,黑色的瞳孔不见底,幽的让人忘神骇然──
原本吵闹起哄的竞技者们不自觉屏息,场面瞬间安静。
「我还没找你们算帐,你们倒是很急著跟我算帐啊。」他轻轻的道。
很轻很轻,很飘邈的低沉嗓音回在湿气阴沉的空间中,宛如鬼厉──
几乎所有人都被震慑住,重新感受到当初面对翼影最後落败被囚禁到这的恐怖气息。
翼影将怀中的杰塞尔安放在自己身边的地上,「杰塞尔你乖乖坐在这,哥哥理一件事情,很快就回来。」
见杰塞尔缩成一团的靠著墙壁点头,翼影这才从容的站起身,冷眼扫视每一张他看过的狰狞脸孔。
「谁碰过他?」他直挺挺的伫立,等待答覆。
一呆,所有竞技者你看我我看你的,脸色好不诡异,几名竞技者走向前嘿笑,「影大人是说碰谁?不会是你身後的小美人吧?」
听见这声音,身後的杰塞尔忽然发出剧烈的哭号,害怕的更缩成一团;翼影见状,嘴边露出一抹狠笑。
「嘿嘿,影大人你对我们可真好,送来一个这麽『乾净』的子,又紧又热,腻死我了,哈哈!」一名竞技者狂妄的发出淫笑。
「哦?」翼影冷淡的道,似乎一点也不再呼杰塞尔是否被侮辱一般。
「是啊,有够销魂的,难怪罗蒙会搞得自己暴毙,早就警告他心脏负荷不了这种刺激,嘿嘿,不听嘛!」另一名竞技者踹了地上冰冷的尸体几腿,嘲弄道。
翼影不再多说,一个箭步上前,便将离他最近没防备的竞技者撂倒在地上,然後迅速在他躺直的身上补上一脚,『卡擦』,那是某种碎骨声──
「啊──」凄厉的咆哮声响起,所有人不骇得脸色发白。
场面一阵混乱,竞技者们卯足凶狠劲气开始与翼影混战,不可开交。
角落一个竞技者悄悄的接近靠在门边没有停止过颤抖的可人儿──
杰塞尔瞪大眼颤抖的看著翼影凶悍的狠劲,一点也没察觉有人想对他不利。
正当他看得专注之际,那名竞技者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然後拽到自己胸前挡著大吼:「亲爱的影大人,你看我手上这谁?!」吼完,忽然觉得呼吸一窒!
翼影一听,立刻回头一看,霎时失神半秒,脸色铁青;一时的疏忽让竞技者有机可趁,一人操起砖头砸向翼影头部!
翼影惊觉,立刻偏头想闪过,仍然被扫到了接近太阳穴的位置,鲜红的血液倏地淌流而下──
感到诧异的人群顺著翼影错愕铁青的眼神方向看去,竟然一至的同样愣住。
那是一抹很炫目绝美的笑容,优雅温柔──
竞技者们看得呆住,一名绝对不是他们所能想像的美丽男子站在门口。
他擒著那抹让人忘神的笑,手掌看似轻柔的套住抓住杰塞尔的竞技者颈部,那名竞技者脸色早已青紫,却无法挣脱那手劲──
数名侍卫涌入囚禁室,包围住所有人群。
翼影一阵晕眩,踉跄的退几步跪倒在地,血液染湿了快半边的脸,双眼却没移开的锁定著那名美丽的男人──翼雪。
两名侍卫将松开落地的杰塞尔架起来。
看翼影额上的伤口,翼雪微微蹙眉,低声道:「你受伤了。」
翼影没有回答他,「放开杰塞尔。」
翼雪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笑道:「这麽喜欢他吗?」
一记冰冷的眼神示意,所有侍卫开始展开屠杀行动,惨叫声连连,翼影周遭的竞技者在毫无防备下血溅四方。
轻缓松开没了气息的竞技者,翼雪抿唇低笑,凝视著翼影有些迷蒙染血的眼眸,心中一阵颤动──
翼影想奋力反抗,他也明白自己有那个能力,但是血流不止让他意识有些模糊──
在倒下之前,他只来的及听见那憎恶的声音道:
「带下去好好治疗。」
「他可是一条还很有用的狗。」
5
模糊中,他看见一个小男孩,小身躯缩成一团,颤抖著哭泣著。
阵阵凄惨啜泣声让人为之鼻酸,有股错觉,他以为是杰塞尔──
抬起脚步,他缓缓的走近他,温柔的蹲在男孩身边,身手抚摸他白嫩的颈子。
「为什麽哭呢?」
小男孩更加剧烈的抖动,他抬起头露出稚气的脸蛋,翼影这才看清他胸口染满了血渍?!
「杰塞尔?」他震撼的道。
小男孩听他这麽喊他,嘴边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後两只小手出人意表的伸出掐住他的脖子!
「哥哥,你忘记我了!」哽咽的童音中带著阴狠。
很熟悉的声音──那是翼雪!
翼影瞬间惊醒,猛然坐起身。
呼、呼……冷清的空气中飘扬著他一人的喘息声,脑中呈现暂时性的一片空白。
杂的思绪在脑海中交织,梦中的影像早已消逝,连记忆都消散的一乾二净,缓过神来仔细回想方才的梦境,可是怎麽样都想不起来。
一时之间,他也没注意自己到底身在何──
努力的回忆著,一阵剧痛窜过神经,他不由抱住自己的头嘎哑的闷哼,触摸到额头上一圈圈的纱布,他想起了在休憩室所发生的事情。
正想著之际,一股力量将自己往後压去,惊的想反击才发现是一只手压著自己胸口,往後斜躺入一抹温暖的怀抱中,耳边骤响:「醒了啊。」温热湿润的呼吸喷洒在他耳际,让他一阵麻痒。
「!」翼影骇得差点弹起身,身後的男人察觉,立马搂住他的腰际,重压入自己怀里,力道大的让他发出痛哼,整个身体陷入男人两腿之间──形成某种暧昧不明的画面──
「躲什麽?」男人语调转为冰冷的道。
「呃、」翼影痛哼,男人扯开他衣领露出半节光裸颈项,狠狠的啃咬一记。
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眼顿时回神,认清身後的男人是谁,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狠戾的道:「翼雪,放开我。」
「为什麽?」翼雪含笑轻声反问,劲力竟可与翼影媲美的强硬,压制住自己身上一点都不听话的男人,将头颅靠在他肩膀上,呼吸著那抹淡淡的清爽──
这是第一靠这麽近?
「你抱他,却不让我抱。」他低柔的道;翼影一愣,咬牙的冷道:「翼雪,你在搞什麽。」他弄不懂,弄不懂这是怎麽回事──
看清楚周围的布景,这里是翼雪的卧室?
感觉翼雪轻舔自己的耳垂,翼影泛起一抹古怪的颤栗感,下意识想偏头闪躲。
「不准躲。」翼雪冷冷的命令,一手迅速的扭住翼影的手腕,一个翻身便让他侧躺压在自己身下。
「唔、」强烈的痛楚从手腕传来,原本相抗衡的力量却因为体位关系而显得难以挣脱。
他气急败坏的微转头往後瞪视身上美丽的男人,挫败感狂涌,脑中又一阵昏暗,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气昏。
「叫我雪。」他强硬的道,整个人跨坐在翼影後背腰骨,低身抚摸著他那附有弹性的肌肤,这麽温热这麽精悍──
凝视著身下面对他的柔短发,他不自觉的用手抚弄,「你发烧了。」
翼影思绪昏乱的听著,一愣,「发烧?」
「伤口发炎引起的。」他低低的笑著,有种淫秽情Se的味道──
「伤口?」翼影立刻联想到额头上包扎的伤。
翼雪轻笑,愉悦的笑著,然後缓缓低下头,在他耳边呼气嘲弄:「呵呵,是被我『弄伤』的地方发炎了。」
翼影一僵,脸色转为铁青。
「……哥,我们和平相好吗。」翼雪叹息声飘扬在静谧的室内。
那柔柔几乎哀求的嗓音让翼影一愣,似层相识的影像──那熟悉的声音──浑沌的脑中就是想不起,汹涌的情绪波动却逐渐的缓和──
不知怎麽的,翼影软下心,喃喃的道:「我不知道我该不该信你──」
昏热迷蒙,翼影无力转头审视翼雪的企图,双眸半睁半阖,透露一丝涣散。
翼雪一顿,笑道:「哥,相信我…我会派人将杰赛尔悄悄送回去的。」
杰塞尔……?他皱眉努力回想,被压在底下的不舒适让他蠕动了下身体,臀部擦过翼雪的跨下。
翼雪立即一震──
他以为应该麻木的股间传来些许刺痛麻痒──
「哥……答应我好吗?」翼雪手伸前扣住他大腿内侧往上抬,紧实的臀更加贴近自己的分身,立觉下身一热!
「什麽?」被不知名的热物抵住,翼影眯眼想让自己脑子清醒点。
「出席竞技节的竞技赛。」第一见翼影这麽乖顺,翼雪不由得笑出口。
「随你吧……」翼影无法思考,随口回答,半晌不到便昏迷了过去──
翼雪立刻似烫手的甩开他,柔软的眼神染上了阴霾?
幽的冷凛闪过那漂亮艳丽的眸子。
6
室内一片幽冷静谧。
这里是竞技广场靠左侧入口的等待室,是给予『竞技者』常胜者最荣誉的象徵,也是所有竞技者梦寐以求的地位代表。
里面一点也不豪华,烫著金边的红色地毯铺在地上,石制长椅靠著石墙围绕至两边的门口,靠中央的墙壁上挂著一幅画像,上面是一只老虎,毛发金黄的虎。
翼影瞥了画一眼,没有作出任何表示,额头上仍然裹著纱布,不过没再像前几天那样渗出血水,他一腿屈起踩在石椅上,一手支著屈起的膝盖,下颚靠在支起的手背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灵敏的耳动了下,他微微抬头看,门口出现的是那软声要求和平相的翼雪。
他没有露出刻的敌意,锐利的眸中有著某种怀疑的情绪,气焰也比几前要减少许多。
翼雪见状,温柔的笑出声,缓缓走至他身边坐下,「哥,为什麽这样看我?」
那嗓音真切的听不出任何虚假,脑中那抹熟悉不已的模糊影像似乎与翼雪美丽的脸蛋交叠一起,他几乎被迷惑了。
「没有特别的意思。」没错,他隐约记得自己答应了翼雪的要求参加这竞技节举办的竞技赛,也从翼雪口中知道这个参赛令是普那王亲自邀请的。
想当然尔,翼雪会忽然转变态度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吧。
他仍然是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棋子。
当初原本是想低调行事,来助翼雪迅速颠覆这个地方的;没想到,现在反而是自己的突出而救了一命,也顺便救了杰塞尔一命?
不真切的和平──那唤他哥的语调,有种不知名的感受流过心坎,正眼的凝睇著那张看似可亲的脸孔,他刻的感觉到──眼前这名男人,是他的『弟弟』。
弟弟啊……翼影嘴边竟泛一抹莫名的笑意,随口问道:「你…真的将杰塞尔送回去了?」
凝视著翼影突然露出的微笑,盯著他微启弧形感性的唇──听见他吐出的问话,脸色一暗,轻柔的道:「哥的话,身为弟弟的我怎麽能不听呢?」
翼影点头,头颅靠在身後的墙壁,往上望著石壁上的雕刻,叹息。
「还有多少时间?」他淡淡的问。
翼雪偏头思考一会,「再几分钟吧。」
碰!的一声,礼炮骤响,门外传来剧烈的轰动掌声,看来上一场竞赛结束了。
两人对看一眼,纷纷站起身。
翼影从容的整整衣领,拿出口袋中的黑色手套戴起,一点也不觉紧张恐慌。
翼雪静静地盯著眼前比他高一些的伟岸背影,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一切都就绪後,翼影没有理会身後的翼雪半分,直挺挺的走向门口──
到门口他忽然停下,翼雪挑眉不明白他的举动。
许久,眼前的男人才低低的道:
「雪,别让我再对你失望……」语气中包含著许多不知名的感触。
语毕,他立刻头一没回的踏出门口──
翼雪静静的站著凝视渐远的身影,眼中闪过许多令人费解的思绪──
躲在暗的『影子』们悄悄的落在他身旁。
见主人没动半分,所有人也不敢出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抬手空挥一记示意影子跟上,缓缓的走出门口。
隐约,可以听见他低声的喃喃──
「雪……他叫我雪呢。」
7
翼影走出晕暗的通道,刺眼的阳光直射而来,弥漫著沙尘的空气些微的随风飘荡,仔细一看似乎还能看见那轻缓的热流。
半年来在竞技场上经历了许多不同的斗争,对这种气氛早已习惯的他,仍然不免微微眯眼调适光线才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伫立竞技广场一端,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身後及周围人们热切的喧哗声和呼喊声,一阵阵鼓掌声几乎震撼了地面引起些微波流。
平日的竞技场已经算是壮观了,但『竞技节』的竞技场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连平日都望尘莫及。
中间的圆形大广场设置了两边面对的出口,从两沿著一左一右的围墙来至中间搭著一个高台,普那王和阿墨儿王妃正含笑睇著他,王妃身後的阿岚儿公主也一脸欣喜的望著他。
低下眼帘,翼影回避三人期待的目光,抬头往自己对面看去;翼雪正巧走出对面的围栏後门,身後跟随的是他暗中训练的『影子』,他正好转身看向自己,两人眼神在空中交会──没有任何敌对凶恶的火──
翼雪静静的凝视著底下挺直的男人身影,美丽的瞳孔中透著暗沉还有一闪而逝的诡光,总是含笑的唇这时却丝毫没有任何笑意。
翼影随即将视线移开,低头正视眼前警戒著的对手,他根本不以为自己会败,他知道他永远是胜者,正如同知道对方永远不可能赢一般。
刻的刻画在心中,那是一种骄傲,是一个身为『高位者』的自尊,更是一种自信自负,而他也有这个资格。
开始的炮声响起,全场再度吵声遍布──
从小严格训练的战斗技巧以及攻击时保持冷静的脑袋,所有的所有他可以做的比谁都完美无缺,无论遇到多强悍的敌人都有办法在几分钟内完成刺杀,教导他的导师总是称呼他为『完美的杀人机器』,记得那时候他遇见了少年时代的翼振国组长──然後──一抹娇小的身影闪过脑际,却什麽都想不起来。
才一会的时间,眼前不算强大的对手已被他一腿阴狠的扫过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对方完全没防备痛得哀嚎跪下,他立刻下意识的想给他最後一记致命攻击──
忽然,脑海中才想起方才裁判在裁判台上的宣示,似乎有提及到…唔,什麽…『荣誉的竞技节,不可见血』以此类推的话语?
想著,他才收回凌厉的追击,随手抹掉颈边的汗水,他微微偏头瞥向翼雪站立的位置,他正笑著看自己,眼中有著赞叹,看不出任何的虚伪;翼影不自觉的给了他一记温和笑容,虽然只是小小的活动筋骨,却也让他连日来的郁闷舒畅不少。
匆匆的调开视线,眼神转为冷厉的睥睨仍然长跪不起的对手,示意他是否要主动结束掉这个无趣的赛程。
却没有发现,他不经意露出的笑容让美丽的男人屏息几乎停止呼吸──
对方眼中闪著恐惧求饶,本来就只是普那王暗中命令顶替竞技者位置的他立刻双手紧贴地面表示投降,迟疑都没有一下。
哗的一声,所有观众不由自主的站起身热烈的掌声盖过了任何声音,回音不断;裁判努力的提起嗓音宣布翼影的胜出。
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最有名的自由竞技者影大人啊!在这个小国度中,崇尚竞技赛的人们心里,翼影根本成了一则不败的神话──
普那王以及阿墨儿王妃也纷纷起身,对底下昂然的男人表示敬意,那是一种无上的荣誉,是所有竞技者都盼望的崇敬。
这天,全国人民到了大半,『呜』的一声──後方高塔上一名士兵吹起号角──那是普那王要说话的警示。
所有人瞬间收起谈话喧哗声,些微的尘埃中连针掉落的声音都可能听得清楚。
翼影心中感到一丝诡异,看了下原本再对面的翼雪已被遣至普那王身边,一名随从跑下高台,将高台旁围栏的铁门卸开,请翼影上高台──
他颔首然後慢慢走去,当他踏上台面──他听见普那王好像这样说吧。
「这不管怎麽反对,本王都要赐爱卿这位大哥一个名号。」
然後他看到的是翼雪有些铁青阴冷的脸孔。
随即,耳边听到普那王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回响──
「本王在此宣告,赐予竞技者翼影爵位,将最宠爱的公主阿岚儿下嫁於他。」
8
「本王在此宣告,赐予竞技者翼影爵位,将最宠爱的公主阿岚儿下嫁於他。」
普那王威严慑人的嗓音在众人屏息中落下,尘埃随著一阵狂风卷起散扬──
安静的众人哗然一声,热烈的吁声和贺声连成一片;平民区的人们都激动的站起身,施行表示祝贺的礼仪;倒是贵族区冷静一些,缓缓站起身点头表示恭喜之意,隐约可以看出似乎有些人对这样子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和某种不满意。
没有理会吵闹的群众,普那王及阿墨儿王妃一脸期盼,阿岚儿公主更是羞红了一张俏脸,欣喜漾的瞅著眼前伟岸的男人。
翼影微微蹙眉,丝毫不觉得惊讶。
早在翼雪跟他解释普那王送来的邀请函,他便隐隐可以感觉的到,试想过会发生种种情况了。
应该不是只有他看透吧,翼雪不是个笨人。
想著,他瞥向站在普那王身边的翼雪,脸色有些阴霾黑暗;翼雪感觉到他的眼神,抬眼同样看著他,原本暗沉的脸色不复见,嘴边泛起一抹优美绝丽的笑容──
看来,他果然也心知肚明普那王会有什麽样的举动。
那……他是要他答应?
对翼影来说,谁嫁他都一样,如果真的要颠覆这个地方,可以利用的『物资』当然要尽量的利用,不择手段又如何呢?在某种方面,翼影果然和翼雪相像的没人会以为两人不是兄弟。
见翼影仍然尚未欣然接受赏赐,群众渐渐安静了下来,普那王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阿墨儿王妃和阿岚儿公主皆紧张的睇著眼前看来不为所动的男人。
翼雪脸色冷凝的盯著他的反应,一点都没有移开。
只见,翼影思考了半晌,缓缓屈膝半跪在普那王身前,低下头颅恭敬道:「属下──」
「殿下,您确定要这麽做?」
忽然,一阵柔软细致的嗓音传来。
那是翼雪的声音。根本不需要抬头,翼影立刻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想做什麽?
普那王正欢欣的等待翼影跪礼接受赏赐,一听,立刻转头看向发话者,是自己最信任的爱卿,他微微皱眉,「本王都说得这麽明白了,爱卿还有什麽疑问?」第一,普那王对翼雪产生了些许不满。
翼雪眼神一沉,微笑道:「亲爱的殿下,臣只是不希望您尊贵的公主殿下因此而蒙羞了。」
语毕,全场人再度屏息;翼影猛然抬头看向笑得和平的美丽男人──
「……」他心中闪过某种诡,睇著翼雪仍然跟以往没有什麽不同的笑脸,锐利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看透的直视著──
普那王有些动怒了,他沉著声音道:「爱卿说什麽怎麽本王一点也听不懂,难道你认为本王的女儿没有资格配上他?!」
阿岚儿又急又怒的看向翼雪又看向仍跪在地上的翼影,轻轻拉扯王妃的衣袖,对这样紧绷的情况感到慌张,阿墨儿轻柔的摸摸她,安抚著她要她稍安勿躁。
翼雪没有任何惊惧,从容含笑道:「殿下,您真的误会了,臣只是认为公主殿下下嫁给臣『用过』的一条狗,是否太过委屈公主了?」
一听,翼影脸色变得铁青,
眼中的疑惑渐渐转为冷凝──
「爱卿这是什麽意思?」普那王脸色一变,听出了翼雪的弦外之音。
安静万分的场上出现点点吵杂,不过很快的又平息了下来。
「启禀殿下,臣的意思是……」翼雪笑睇翼影一眼,转向普那王低柔的道。
翼影倏地站起身,冷冷的打断翼雪,「殿下,爵爷没有特别的意思。」
翼雪莞尔的抿唇,看著面无表情的男人,出奇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幽的眸中再也找寻不到一点他的倒影,只有一种淡淡的几乎看透的飘邈凛然──
忽然,翼影抬头看向他,出乎意料的露出一抹笑──
翼雪怔住,静静的凝视著那毫无波动的眼,第一猜不透男人的想法。
似乎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普那王及王妃暗自警惕在心,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
翼影笑了,笑得很温柔很温柔,他擅自走近阿岚儿面前,再缓缓的跪下,掷起她的柔嫩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
抬头凝视著她,再露出令人迷惑的笑容,低哑的道:「属下非常乐意成为公主殿下的丈夫。」
阿岚儿娇美的脸上泛著一片红色,美眸中闪耀著喜悦的光芒,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点头表示自己的意愿。
翼雪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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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诡异的冷凝气氛,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的看著场中高台五人的举止对话。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普那王绝对是趁此机会赏赐翼影,更是为了招揽翼影这样的人才,也有『讨好』翼雪的意味存在。
翼雪以及翼影在这半年来,早是国内都清楚的一对兄弟,虽然说对他们怎麽出现怎麽崛起,大家都不甚了解,但是普那王重视两人的程度却早已超过任何一名臣子,就连国内最年长最有威信的『徐老』都无法占到一丝便宜。
这一对兄弟,在人们眼中一直是被认定感情厚而彼此信任的,但是就方才发生的一切看来,应该没有想像中的简单,翼雪以及翼影之间,绝非表面上那麽友爱才对。
『用过』的一条狗?翼雪这句话到底是不经意的玩笑话,还是另外有所暗示?几名有心贵族暗自记在心中。
对国上流贵族来说,所有普那王宠爱的臣子中,只有影雪两人最具影响力。
众人安静的观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贵族区因离高台较近,更是安静的聆听下文。
翼雪不可能不让自己的兄长拒绝这项赏赐的不是吗?
而翼影又是抱持著什麽样的心态?
听见翼影跪在阿岚儿身前的回答,普那王龙心大悦,呵呵笑了几声,阿墨儿王妃的脸上也有著松懈。
「好、好、好,能得到像你这麽有才能的女婿,本王很开心。」说著,他便站起身上前要将仍跪在地上的翼影用手托起──
阿岚儿喜悦的不能自己,白嫩的手反握翼影执起她的手掌,脸上透著晕红,仔细的凝视著笑的温柔的翼影,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翼影低垂著眼帘,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他眼底的冷凛──他仍然用著温和的低沉嗓音道:「这是属下的荣幸。」
对翼雪,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就在普那王伸手将他拉起之际──
唰!一抹力量撂住翼影的胳膊,劲道之大,硬生生的将他从地面拽起!
手停在半空,普那王脸色难看的瞪著自己最信任的臣子。
翼雪揪住翼影的手臂,扯离阿岚儿身边──
翼影没有挣扎,只是顺势让自己俐落的伫立起身,虽然手臂上的衣袖被抓的皱成一团──
盯著翼影一点也不觉慌张的冷淡,翼雪眼中更加沉,柔和的对普那王点头,轻声笑道:「殿下,请原谅臣失礼。」
「兄长才刚结束比赛,身上难免沾了那些低下竞技者们的味道,臣怎麽可以容许殿下碰触到这样『不洁』的身体。」
上流贵族以及皇室对於血统和整洁总是重视的,这样的理由对普那王等层的人们来说,绝对可以构成一个理由。
普那王这才点头表示谅解,对翼雪的贴心感到愉悦;阿墨儿王妃一脸异色的盯著他;阿岚儿则不满的瞪著他,但又不好发作。
翼影无视翼雪攫住自己的手劲越来越重,开口似乎想说些什麽──
忽然,耳旁传来温热的气息,翼雪微微贴近他的颈边,温润低声的道:「哥哥,你看看那是什麽?」
翼影猛然抬头,顺著翼雪含笑的眼神方向看去──
霎时,原本自若的冷淡姿态转为灰败?!
微张开的口再闭合,难以言喻的表情瞅著翼雪仍然笑的温柔的脸。
「请容许臣先行带走兄长,好好的整理一番,再另择一日觐见殿下您。」
听完翼雪的说辞,普那王倒是不反对,他满意的颔首,「那本王就在宫中等著爱卿两人的到来了。」
翼雪微微躬身,扣住翼影的手更加使力。
翼影没有反抗,只是冷冷的睇著他,任他半拖下高台──
全场人嘘声一片,眼看两兄弟气氛诡的走至玄关。
几乎捏断手臂的力道,翼影感觉出某种碎骨的声音──
他脸色没变,只是微微的冒出冷汗。
翼雪看似容易的将他拽上马车,轻声问:
「他对你来说真有这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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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缓缓淌下,翼影没有理会翼雪低声的问话,紧紧抿嘴,淡淡的睇了他一眼。
手臂上隐隐的痛楚,翼雪仍然没有放轻的手劲,他默默的忍耐著,大概是脱臼了吧。
「什麽不回答?」翼雪没有恼怒,轻轻道。
叩叩叩……马车缓缓的移动,往所居宅院驶去。
翼雪宅院位於较为偏僻些的山脚,是当初影雪两人考虑思量很久才决定的方位,两面环山背面为海,某种时候是最好的军事攻守位置,也自己留了个後路。
不过,有个缺点,那就是距离国所谓的『市区』却需要三十多分钟的路程。
以往赴阿岚儿的邀约,总是需要上一个小时多的时间;这里没有汽车这种交通工具,唯一的搭车工具只有马车。(笑)
「有什麽好说?」翼影冷冷的反问,往後躺上马车靠垫,脸微仰,闭眼假寐。
翼雪这才松开力道,将整个身体贴向他,「哥,别这样嘛?」
翼影偏头瞥向窗外的人潮往来的街道,推算大概再过十分钟多就出郊外了,一点也不将翼雪放在眼里。
「我只是想知道他对你真这麽特别吗。」丝毫不在意翼影的冷漠,翼雪强硬的箝制住他下颚,转向自己,对视著。
翼影仍然没有回答,心中却也在思考,杰塞尔到底对他真这麽特别吗?
实质上,翼影也是个寡情的男人,前前後後也曾经拥有过几个女人或者同伴,但是,从来没有一,该舍弃的时候他不忍舍弃的。
这,他竟然了区区一个小白痴而受挫,连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
到底……杰塞尔对他,是在什麽样的地位上呢?
「你到底会怎麽对他。」翼影直视他道,脑中拂过杰塞尔哭的凄惨的脸,某种模糊的画面逝过……依然一片空白。
「怎麽对他?」翼雪轻笑,见翼影面对自己的姿态,脸色变得有些暗沉,阴柔的道:「那要看你怎麽表现了?」
翼影面无表情的看著翼雪,情绪波动变得更为淡然,看来连争执都放弃了。
翼雪静静的等待眼前男人的回应,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许久,翼影叹息,低沉的嗓音再传来。
「翼雪……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麽?」
叩叩富有节奏的马车声中,疲惫无力的声音缓缓的散开──
翼雪微微愣住,他以为不可能听见翼影如此『示弱』的语气,他应该开心、应该觉得有趣的……
但是,这麽疲惫无力的语调中没有丝毫崩溃或者愤怒,只有疑惑,只有……失望?
眼神一凝,翼雪脸上的笑脸消失了,他柔声道:「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麽?」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他猛然扣住他左肩,往後一压!
翼影闷哼一声,被迫整个人侧身面对翼雪。
翼雪趁机撂住翼影的左腿往上抬上椅垫,把自己置於翼影被撑开的两腿间!
某种暧昧的沉气氛延伸,翼影平静的眼神闪过骇然,试图动作却发现翼雪早有准备的压制住自己,无法动弹。
「既然只是一条狗,」翼雪整个脸贴向他磨蹭,一手将他的下颚往上扳,温柔的舔舐男人突起的喉结,接著用力的啃咬一记,听见上方传来的痛哼,他几乎残忍的笑了,「就应该做好狗该遵守的本分。」
脱节的手臂窜出炙人的痛楚,翼影脸色再也无法保持,他是个多骄傲的男人,却三番两被翼雪这样折辱。
早已握紧的拳头毫不迟疑的揍上翼雪柔嫩的脸边!
没有防备的美丽男人就这麽硬生生的接下这拳──!
嘴边扯出一抹笑,他成功的听见翼雪痛哼。
鲜红的血丝沿著嘴角淌出,翼雪伸舌轻舔,眼中没了笑意。
黑暗阴沉在幽的瞳孔中交织,他抓住翼影被他弄伤之,毫不怜悯的掐住关节弱点──
「呃、」被制住伤,翼影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咬牙哼声,却一点也不觉恐惧屈服。
「身为一条狗就不应该这麽突出。」阴狠的柔嗓在他耳边响起。
唰!一声,身上衬衫的钮扣被扯得散落一地,露出精悍惑人的身体线条──
「安分一点不是很好吗。」
51
强忍右肩严重脱臼的痛楚,翼影抬起左手用力挥向翼雪,试图挣脱现在的困境。
翼雪轻易的扣住他挥来的手,顺势将他整个身体扭起,强制地背对跨坐在自己腿上;一手将他反击的手臂往後反折箝制在背部,一手紧环住他裸露的腹部,压向自己──
翼影脸色铁青,欲挣扎之际;翼雪整个人紧贴他的背部,以此压制被他反折的手臂,形成两人前後紧贴密不可分的画面。
翼雪一手仍紧扣住他的腹部压向自己,一手则空出来扯住他的发丝往後扯,翼影发出闷哼,整个脸微偏往上仰,翼雪美丽的脸磨蹭著他的仰起脸边,温热湿润的气息吐在他线条俐落的颈项,低声:「别动,外面有人呢?」
经翼雪的提醒,翼影猛然看往窗外,马车仍然还在市区内,虽然人烟没方才多,却还是常有人走过车边。
车身由轮胎与地面的接触传来微弱的震动,翼影的臀部与翼雪的下腹来回摩擦,翼雪轻笑啃咬著他的耳垂,低柔沙哑道:「我很想念你下面的嘴。」
感觉到两股间逐渐肿热的突起,翼影咬牙无声的瞪视窗口,虽然明白紧接下来会发生怎麽样的事情,但无法动弹的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翼雪压制住他腹部的手往下滑至男人的裤头上将拉拉下探入,松开扯著他头发的手顺势将他的左腿往上抬将底裤长裤一并褪至大腿。
下半身一片冰凉,难堪的姿态终於使翼影失控的发出怒吼:「翼雪、」
见翼影怒红的脸,翼雪愉快的笑了,探入男人前方的手一把握住!
翼影大惊,剧烈的挣动,早已脱臼的手臂随著高度晃动窜痛不已,翼雪没有理会他的愤怒挣扎,手掌仍然包围住那软垂的分身,开始有技巧的抚弄──
身体的反应总是与意志相违背的,翼影无法控制自己最原始的生理反应,在翼雪有意的刺激下,分身渐渐肿大,尖端溢出些许液体。
翼影粗犷的脸通红一片,咬牙不作声,颤抖不停,热度从被握住玩弄延伸扩散到全身,兴奋的快感让他几乎想发出呻吟。
但是,那又怎样?
只要是男人,被这麽抚弄性器谁都会高潮。
他在心中疯狂的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射出或者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控制不住就代表了自己是个失败者,真的成了翼雪底下的一条狗!
就在翼影前方的尖挺被挑逗的濒临爆发之际,翼雪趁机扯开自己的裤!
「呃!」翼影痛苦的闷哼一记,前端欲射的热源没有发泄,後方才复原的窄窒洞穴再被巨大的肉柱强硬顶扩开──
「啊……哥哥,你比女人还要紧呢。」翼雪舒服的喟叹喘息,更用力的撑高翼影的左腿往下压,让自己更顺利的插入,尚未滋润的柔嫩穴口再度淌出些许鲜红。
翼影仰头痛苦的喘息,只能任由身後的男人控制自己的下身动作,前方的灼热因後方狠戾插入的痛苦反而无法顺利宣泄,腹部肿胀酸麻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更无暇反驳翼雪任何话语。
马车轻微的振幅摇晃著两人,翼雪整个灼热完全埋入穴中,Rou棒磨著高温的腔壁往上一阵一阵的顶送──
剧烈的痛苦使得翼影意识不太清晰,隐约察觉马车驶出市区到郊外,也顾不了了。
翼雪也不在意他的反应,开始顺著马车摇晃频率抽出半截硕大,顺势重重的插入,鲜血的润滑让他更加畅行无阻,每每正中核心顶至肠壁。
被箝制在身後的手紧握著,手指关节几乎握得发白,翼影的脸显得苍白没有血色,急促沙哑的痛苦喘息,渐渐麻木的下体不时传来某种异样的搔痒感──
感受高热的Rou棒来回进出抽插,内壁几乎是下意识的收缩著,翼雪愉悦的发出叹息,低哑的道:「哥,…你含著我不放──」
那含著情Se的调侃嗓音让翼影愤怒的想反驳,却只能在下一个重重的插入化为无声的抽气声。
眼前男人精壮的身体渐渐泛起一抹晕红,翼雪眼中闪过一丝异采──
驾的一声,一阵前倾冲力!
「啊、」翼雪顺著劲道往前顶入,翼影失控痛苦的喘息出声──
被肉壁紧紧包裹著的硕大射出温热的液体充斥其中,些许浊白液体溢出顺著交合溢出与鲜红血液交织。
脱臼的伤再窜出骇人的巨痛,冷汗直流,翼影的脸色可说是惨白,额上的未复原伤同样隐隐作痛,一阵晕眩让他几乎支持不住。
马车已然停在自家宅院大门口。
翼雪脸上的激情渐渐褪去,放开对翼影的钳制,快速抽出自己的分身,听男人因他的举动发出闷哼,闪过一丝异样──
已然呈现意识不清的翼影几乎裸程狼狈地倚著椅垫,粗重喘息不已,动也没动半分。
翼雪的凝视痛苦蹙眉的他,从容地将自己整顿完毕。
忽然,车外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接应的仆人。
卡,的一声,马车门即将被打开──
52
眼见车门开启一半。
目光一冷,翼雪猛然将意识早已茫然的翼影拽入怀中,迅速扯下挂在左边车门边的披风,一把将几乎赤裸的男人包裹的密不通风。
阳光从门缝透入,门口一名侍者低头恭敬的行礼,翼雪微微眯眼,没有看侍者一眼,怀中的翼影脸色苍白的离谱,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男人紧蹙的眉头才渐渐纾解。
侍者见车中诡异的气氛画面,不敢多说一句话站立一旁等候翼雪的吩咐。
翼雪静静的看著闭眼陷入昏迷的翼影,许久才缓缓抬头,露出一抹令人不解的冷凝,横抱住不比自己轻的他,翼雪优雅的下马车。
几名仆人早已半跪地施礼,另一名侍者立刻上前做势接过翼影。
翼雪移步没有让侍者碰触到怀中的人,冷道:「做什麽。」
侍者一愣,紧张的缩回手,不明白自己的举动有什麽问题,下意识跪地请求息怒。
美丽的眸中闪过严厉,接著温和的放缓嗓音,「没你的事。」
抱著男人的手不自觉收紧,听男人痛苦的哼声,他丝毫不理会周围半跪两旁的仆人,快步走至门内──
玄关边的女仆们见来者,纷纷鞠躬;翼雪毫无笑意的柔声:「立刻去准备热水。」
「是。」翼雪再度迈步穿过长廊到达寝室;几名女仆应声跟随在他身後。
一进入寝室,翼雪便将昏死的翼影放置在床间;尾随而来的女仆们也进入浴室开始翼雪准备热水以及盥洗衣物用具。
没有理会她们的举动,翼雪只是坐在床沿,手指轻轻的触摸翼影粗犷刚毅的脸形线条,微启的唇吐出急促的温热气息,他嘴边浮现一抹含兴味的笑意──
手沿著耳垂部分贴滑至颈边,靠後颈部位,有一排渐渐不明显的齿印,翼雪眼一暗,手指来回触摸著那印──
「爵爷,热水准备好了。」不久,女仆们从浴室出来,恭敬的道。
翼雪仔细的睇著身下的翼影,漫不经心的回答:「嗯。」
几名女仆立刻上前似乎想将昏睡的男人扶起。
察觉她们的举动,猛力挥开一女伸来的手,翼雪皱眉,「不用你们服侍。」
女仆们也是一愣,立刻退出门口将门带上,匆匆离开。
众仆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非常疑惑今天的爵爷怎变得如此诡异古怪?
而…影大人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呢?怎麽会昏迷不醒……
房中的翼雪见杂人都离开後,便褪下包裹在翼影身上的披风及残破的衣裤,完全不费劲的将他抱进浴室,浴室中雾袅袅弥漫,温热的水气充斥整个空间,眸中的冷光也不自觉的散去。
轻柔的将男人放置在浴缸中,碰触热水时,男人发出某种不明的叹息──
翼雪眼中闪过异采,倚坐浴缸边,伸手入水中抓住翼影的脚踝往上抬高靠在边缘,一手撑著微低身,不顾会湿透袖口再伸手探入水中摸向他的私密──
抚弄触摸著洞口嫩肉,翼影似乎被扰的睁眼,翼雪注视他,原本锐利的眸子间涣散迷茫,看来是没有真正的醒来。
翼雪低笑,突起一指探入幽口,开始刮搔内部!
翼影全身僵硬,却丝毫没有清醒姿态,腿下意识的往内阖,被他手快的按压住。
「唔…」翼雪强烈的刮搔牵动了穴边的裂伤,翼影痛苦的闷哼,脸上泛起一抹不明的红晕,失神的眸子微眯,黑色的瞳孔中映著美丽的男人──
些许红丝及浊白的液体和著热水淌出,翼雪这才抽出手指在空中甩了下水珠。
的瞅著这麽安静温驯的翼影──
「哥哥……这样不是很好吗?」
许久,叹息般的嗓音在温热的空气中散成回音──
53
「哥哥…什麽……」
梦境中重复著哽咽哭泣的抽噎,不停的询问著。
额上传来剧烈的痛楚,翼影看不清楚黑暗中模糊的人是谁。
一直问他什麽什麽,他同样反覆的回问:「什麽什麽?」
可是那小人影没有回答他,只是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翼影不禁走上前想要他别哭,接著那蹲著的人倏地抬头!
翼影看不明白他的脸,头上越发难受的痛苦让他显得不耐烦,「别哭!」
忽然,哭泣的人眼睛越来越清晰,翼影仔细一看,那是一对很漂亮很幽的眸子──很熟悉的一对眸子。
「哥哥…我好痛…!」看似天真的眸子瞪著他,翼影一惊。
那是──!
翼影猛然睁开眼睛,想抬起上身──
「唔、」随即一股重力往下压,将他压回床上。
眼前仍然有些朦胧,下意识想做出反击的动作,却发现惯用的手已经被包扎固定住了,一阵剧痛由额上沿窜周围神经,他低低的呻吟出声──
身上的人影震了下,低柔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很痛吗?」
翼影怔了下,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脑中思绪混乱一片,努力眯眼想看清身上的人是谁──
身上的男人对他的没反应丝毫不在乎,柔嫩的手掌贴著他昏痛的额头摩擦著纱布,然後顿了下,抬起他的腿──?!
「呃、?!」翼影骇喘,完好的另一只手抓住抬起他腿的手。
眼前的迷茫渐渐散去,他终於看清楚身上的男人是谁了。
是翼雪。
闷闷的阵痛让他无心思考冷静,他瞪著身上的男人,脸上仍带了点苍白和疑惑,翼雪脸上没有笑意,皱眉道:「不认得我?」
「你…」翼影痛苦的哼了声,握住翼雪手腕的手也稍微松开了,「你做什麽…?」
翼雪偏头凝视著他难受姿态,眼中闪著暗沉,轻柔的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你哪痛而已。」
话一落,他没有理会翼影的抓握,一劲的伸手将他两腿分开──
这才发现自己赤裸的翼影脸色青白交错,急喘怒吼:「翼雪你、」
分开他的臀办,翼雪的手摸上那青涩窄窒的洞口边,感觉翼影颤动的惊喘,他满意的低笑道:「谁要你不听话,叫我雪。」
在同样为男人的面前大张双腿,这种难堪的感觉翼影刻的感受到了。
尤其是在最痛恨的男人面前,这更是极尽侮辱的姿态──
眼中闪过愤恨凛然,衡量情势,他不再多做挣扎,自己根本早已成为待宰羔羊。
他冷冷的看著翼雪将他的腿分更开,然後清楚的感觉到温热的手指触摸著自己最私密的边缘──带著点麻痒──
脸色由白转青,他没有想自杀,却非常想将身上的男人砍死。
猛地,他整个人僵直,两腿反射性的想阖拢,翼雪轻易的将他腿箝制在他手肘两边,原来翼雪将突起两指探入他细致的穴中,无意间扯痛了旁的伤。
翼雪美丽的脸上尽是专注,幽暗的眸睇著他的腿间──
莫名的情绪让翼影有些颤抖,他…他升起一股欲望──
──想杀人的欲望。(……)
感觉到手指入自己体内翻搅著,摩擦著里面的肉壁,然後继续往更核心顶去──翼影的呼吸些许急促。
就在翼雪触及某点!翼影不经意的弓身!
接著,翼雪立刻抽出手指──
一抹战栗的电流窜过四肢,他几乎是骇然的瞠大眼──
5
发觉翼影的举动,翼雪轻笑出声,嗓音中带点沙哑的道:「有感觉?」
翼影喘气没有回答,清亮的眸中透著不敢置信,脸色通红中透著铁青。
不可能…不可能…
怎麽可能?
反覆的警告自己,脑中隐隐的痛楚越发炙人,无意识的扫过身上笑得愉悦的男人,断断续续的影像不断重叠──
原本想不清楚的梦境竟回忆了大半,男孩的脸和翼雪的脸来回交缠覆盖,脑中混乱成一片空白,全身痛得颤抖──
胸口起伏转为剧烈,脸色也变得更加惨白。
注意到他莫名变化的翼雪,皱眉,整个人就著分开他大腿的姿态往前压贴俯下身,一手扣住翼影的脸看向自己,「怎麽?」
感受到自己方才被侵犯的私密下抵著某种热物,翼影又是一僵,生理上却升起油然不同的反应,一种颤栗兴奋电流般窜升的快感──
然後──下腹一热──
翼雪怔了下,饶富兴味的睇著身下的男人,柔声道:「想要啊?」
翼影来不及反驳,翼雪已经一手握住他挺起的分身,开始轻柔的抚弄──
无声的惊喘一记,他单手抵著翼雪贴近自己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
热源全部集中至腿间一点,失控的兴奋差点抽搐,半年多来,根本没机会找女人宣泄的欲望累积不少,在这麽极致的搓揉下,再怎麽理性都无法控制。
眼眸眯成一线,泪雾散成一片,身体因快感而发红发热,不觉颤抖,呼吸更加急促,忽然,他蹙眉怒喊:「放开!」
翼雪笑看他怒红的脸,没有真的放开。
「!」接著,翼影闷哼一声,灼热的尖端射出浊白的热液──些许液体淌流滑至两股间,些许则喷洒在翼雪的手掌及白色衬衫上──
疲惫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头痛和迷蒙交错一片,沁著汗水,翼影几乎看不清楚身上的男人长相。
翼雪凝视著沾满手掌的湿滑液体,眼中闪过某种暗沉,低笑道:「积挺多的啊,多久没自蔚过?」
从这麽美丽的脸上说出这般鄙俗淫秽的话语,明明应该不协调的画面却显得异常情Se融洽。
翼影轻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徐缓,胸前的起伏也不再剧烈,慢慢适应这种令然难堪的姿态,他反而从容不少。
就当是翼雪他服务一,何乐而不为?
见翼影再度冷静无波的眼神,翼雪沉下脸来,他用手粗暴的扯住他的发往上提,与之对看──
他静静的凝视男人微皱眉坚忍的表情,许久,才用著嘎哑细致的嗓音道:「哥…什麽…」
什麽……可以这麽的……
翼影浑身一颤,那低沉带点怒意的语调彷佛触动了内心某,头上的痛楚闷闷传来,不过这再也没出现任何影像──
翼雪看男人再苍白的脸孔,眼中没了笑意。
只见,翼影举起没有受伤的手──
翼雪偏头注视著他的举动。
碰!一声,他握拳猛力垂打自己的头颅!?
脸上一冷,翼雪立刻伸手攫住他,不让他继续自残。
「你找死吗?」冰冷的柔声窜过翼影的耳膜,感觉到被紧握手腕上传来的痛楚,翼影眼中的混沌消散不少──
他冷静的盯著眼前美丽的男人,刚毅的脸上有一丝迷茫疑惑,显得格外引人。
翼雪无声的瞅著男人的表情──
「翼雪,──你还记得小时後的事情?」
55
翼雪一愣,若有所思的睇著翼影堪称迷惘疑惑的脸。
许久,他才轻声问:「怎麽这麽问?」
翼影眯眼盯著他的脸,猛然甩头,低沉的声音中带著某种焦虑,「我不知道……」
翼雪松开他的手,仔细的审视著翼影,「我们是在十八岁那年分开的──」
「是吧,亲爱的哥哥…。」
飘邈而幽的语调,翼影不禁微怔住,不自觉的点头。
「十八岁以前,我们──」他喃喃的道。
翼雪没有正面回应,嘴边泛起一抹冷笑,「我们怎麽样?」
翼影抬眼看著他的笑容,眼微微垂下,沉声道:「我不知道。」
怎麽想,十八岁以前的回忆似乎只是有些模糊罢了,可是真要去想,却什麽都无法想起,依稀只有些片段──而那些片段并没有什麽特别重要的。
再者──十八岁才分开…什麽──他却一点也没有翼雪和他相的记忆?
智的眼中更是一片茫然,梦境越来越清楚的画面,从前他不曾梦过这些,──什麽会在与翼雪接触後开始出现这样的梦?
翼雪的表情也显得非常古怪,黑色的瞳孔中闪过许多不知名的情绪,凝视著低头的翼影,他也同样在思考著某些问题。
似乎快想起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没想起来,隐隐作痛的额头再剧烈的跳动,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色转为苍白,两手不觉得捂著两边,身体微屈起──
翼雪蹙眉,迅速的拽下翼影捂头的手,一手抬起伸向痛苦不堪的男人──
啪!的一声,他给了男人重重的一巴掌。
热烫的麻痛印在脸颊上,翼影呆了,两眼瞠大瞪著身上的翼雪,一时之间忘记愤怒反击。
「有什麽好想的。」翼雪冷冷的哼声,美眸睇了翼影一眼,「重要的是现在,亲爱的哥哥?」
「别搞不清楚状况了。」低柔的声音带著浓厚的警告意味。
翼影眼中逝过一抹沉异采,再度抬头时已经不见慌张迷茫,连愤怒都没有;见状,翼雪含笑又道:「哥,我们明天一起去见普那王吧。」
翼影的看了翼雪一眼,许久,他缓缓的点头,「随你。」
看翼影那带著莫名的眼光瞥著自己,翼雪脸色一沉,扯住他的发往上提强迫他看向自己,冷冷的哼声:「别敷衍我。」
翼影痛哼,表情诡的瞅著翼雪──
「……我知道了。」
难得清醒时的温驯,翼雪再一怔。
无法捉摸翼影的心思,他开始变得有些烦躁,就在他想继续说些什麽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爵爷,阿岚儿公主正在大厅等著。」
一听,翼雪颇感兴趣的道:「哦?」
看来是想见翼影吧。
「公主殿下指名要见爵爷您。」门外仆人恭敬的道。
翼影眼中闪过诧异。
「告诉她我马上到。」
「是。」仆人领命立刻退下。
抿唇看了低头的翼影一眼,翼雪从容不迫的起身下床,没有再理会他半分,开门走出卧室──
感觉翼雪离开,翼影这才缓缓抬头,面无表情,抬起完好的手碰触著痛麻的左颊。
「──怎麽可能……?」
安静的空间中回著那带著迷惘不敢置信的低沉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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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进入大厅,便看见气势凌人的娇小女孩正背对著他斥喝女仆们。
翼雪冷光一闪,依旧面带微笑的发出声音,「公主殿下,我有没有看错?您竟然来我这会是来找我呢。」
正在教训下人的阿岚儿闻声立刻转身,可爱的脸上有些恼怒愤恨,小脸蛋气得通红。
「雪爵爷,本公主真想知道你是怎麽教下人的,怎麽一点也不懂宫廷礼仪。」她哼了一声,一点也不在意翼雪半调侃的话语。
阿岚儿这不同平常的表现让翼雪有些诧异的挑眉,微微躬身笑道:「那还真是我的失误了,还请殿下您说明一下来意?应该──不是专程来说我家下人的不是吧,嗯?」
略有所指的嘲弄,只要不是笨蛋傻子,都应该听的明白。
「你、」阿岚儿小嘴一扁,不过出乎意料的没发作,只是狠狠地瞪了美丽的男人一眼,明明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美,这样柔弱的男人,如何成大事?哪有资格拥有像影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兄长?
母后说得对,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该让影早点脱离这人的手下才行。
「算了,本公主今天来可不是要跟你一般见识。」她优雅的坐上沙发,姿态高雅的拿起茶水轻啜。
翼雪同样走向对面的沙发坐下,从容可亲的柔声:「殿下今天来的意思是?」
脑中浮现种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怎麽会是阿岚儿区区一名公主来跟他谈?这是表明了对他不重视?
「影呢?」阿岚儿忽然瞟了翼雪一眼,细著嗓音问;看似随意,但眼中的渴望却瞒不过他。
「谢谢殿下的关心,『影』他很好。」翼雪微笑著回答,笑意却没有彻底的传达至眼里,「公主殿下今天大驾光临,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吧。」
「也不是挺重要的事情,就是要麻烦影一下了。」阿岚儿看似漫不经心的道,「你知道竞技节比赛後的传统吧?」
翼雪饶富兴味的看向她,「略有耳闻。」
竞技节比赛後通常会举办一个节後馀兴活动,让全国人民或者贵族都有资格挑战竞技比赛最终优胜者的机会,是一种光荣的决斗,是种荣誉心的一对一决斗,输者则需要服从赢者的任何一项请求,无论有多艰难。本来普那王因为赐婚的事情不让翼影再斗争的,阿墨儿王妃却力表赞同,认为这是个好机会。
翼雪在国内的势力有大幅增长的趋势,尤其还有翼影这样的人才辅佐,就算是普那王手底下的爱臣,但是大家心中都暗暗明白,就算是宠臣,只要受到威胁了仍然要『铲除』。
无法『铲除』那就只好『压制』,而要压制他──除了暗示外最快的方法当然是将翼影从他身边夺走。
普那王当初会答应将阿岚儿赐婚予给翼影这样一个竞技者,也是同样考虑到这个因素。
但是,虽然说是赐婚了,翼影在身分上仍然只是翼雪手下的竞技者。
这点是连普那王都无法更动的。
如果要翼影彻底脱离翼雪的话──
阿岚儿笑的可爱,她是不清楚这些阴谋什麽的,但是母后嘱咐她该怎麽让影脱离翼雪的话她都听了进去。
由她来说项这件事情,也是母后说的间接暗示翼雪在父王心中的地位不再如从前那般重要,这样的事情,她当然不会拒绝。
「原本父王是不打算让影被挑战的,但是基於多方面的考虑,最後还是照原本的传统进行,希望影能不负众望打败所有挑战者。」阿岚儿娇声道,想到影,她脸上就泛起红晕,眼中闪著光彩。
上影向她跪地允婚的画面仍然停留在她脑中不曾离去过。
翼雪嘴边扯出一抹冷笑,阿岚儿瞪他一眼,就是这种表情,似乎将她看透了一般,令人不舒服到了极点。
眼神一暗,翼雪轻声道:「我当然不反对,但是──」
「公主殿下,属下到时候一定会准时出现的。」忽然,一阵低沉嗓音响起,翼雪猛然转头,脸色变得古怪;阿岚儿同样闻声看去,接著她惊呼一声,站起身!
只见,翼影肩上披著白色衬衫,伫立在长廊口──
阿岚儿飞奔过去,看著他固定在胸前脱臼的手臂轻抚摸著,焦虑的问:「影,你受伤了?发生了什麽事情吗?」
见状,翼雪脸色更加阴沉,冷冷的盯著两人没有作声。
「让公主殿下担忧了,这点小伤不用几天就可以痊愈。」他笑的很温和,阿岚儿看得几乎痴迷。
说著,翼影抬头看向翼雪──
翼雪同样凝视著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57
从窗口盯著大门前的挺拔身影对阿岚儿躬身,服侍她上马车,用目光迎送她马车离开──每看一幕,眼底的温度就少半分。
他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缓缓走至沙发坐下,女仆立刻送上茶水,拿起杯子啜饮,整个大厅布满某种黑色的风暴,静谧幽的令人感到诡异。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他连抬头都不用抬头,肯定是翼影进屋了;某种疯狂的因素充斥著,他赶紧闭眼掩饰某种情绪,假意休憩。
翼影没有像平常那样无视他自行进房,可以感觉的到他脚步渐近,落在他身旁的沙发,倏地睁开眼偏头一看,果然男人正稳稳的坐在身边,没有看向他,只是从容的伸手拿起最近的茶杯靠在唇边啜了一口。
这出乎意表的举止让翼雪有些诧异,翼影从方才开始便表现的莫名古怪,让他烦躁感挥之不去。
有些苍白的唇贴著茶杯边缘开阖著,隐约还能看见健康的淡粉红舌色,刚毅的面孔上没有平时对著他的讥笑嘲弄,锐利的眸中也比往常少了几许敌意,黑色的发丝上沾了汗珠,没有整理的浏海垂下凌乱的贴在额际,白色的衬衫透著底下铜色的肌肤,精悍的线条延伸至穿著黑裤的修长双腿──
翼雪仔细的审视著男人的一切,顿感下腹一热,对自己的轻易被撩起的反应感到惊愕,不过表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翼影忽然偏头看向他,见翼雪同样看著自己,一愣,随即露出一抹苦笑──
翼雪怔住,情不自禁的失去以往的冷静,明显的诡异感油然而生,他不明白翼影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而这样令他无法掌控的场面让他更加烦躁不堪。
「翼雪,你不需要这麽防著我。」他低沉的嗓音中透著无奈,的睇了眼前男人一眼,「该做什麽我知道。」
翼雪沉沉的看著他,笑容早就褪去,冷冷的开口:「你太过温驯的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企图…哥哥?」
「企图?」翼影将头转回,凝视著杯中的水纹,声音有些飘邈,像是喃喃自语的道:「我会有什麽企图?」
「或许,我只是觉得累了。」
心中一紧,翼雪脸色变得黑暗,他低声重复著翼影的话语,「累了?」
「我们这样斗来斗去,到底有什麽意义?」翼影瞥了翼雪一眼,看来,方才单独在房中似乎想通了某种重大的事情。
第一,翼雪安静的睇著他,没有说话。
无话可说。
「雪,你想得到的我会不择手段让你得到,但是也请你不要再反反覆覆。」翼影磁性的嗓音回在冷然的空气间,眼神再度对上美丽男人的眼,翼雪从黑色无波的瞳孔中看见了坚定──
「你做得到吗。」温和缺少气焰的低沉嗓音让翼雪倏地一阵颤动──
明明气氛平静温润的可以,却感到一种几乎失衡的烦躁跋扈。
急欲抓住什麽让他显得失控──
匡啷!翼雪猛然站起身挥落翼影手上的杯子!
翼影没有动作,只是紧紧地盯著翼雪的脸。
克制著急促冲动的喘气,翼雪逐渐的冷静下来,眼中的狂乱消失由凛然代替。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翼雪轻柔的声音才再翼影耳边响起──
「我想得到的一切你都会不择手段让我得到?」
「──如果我第一个想得到的东西是你呢。」
58
翼影没有丝毫吃惊错愕,听著翼雪口出的骇人言语,眼中闪过某种异样──
翼雪紧紧的盯著他,气氛静谧凛然到了极点。
许久,翼影才叹息道:「你从我这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抬头直视身旁的他,他低沉道:「在这里,我的命是你的。」
凝视著翼雪面无表情的美丽脸孔,他再发话,「还是你觉得这样不够,非得上我才觉得爽?」粗犷的脸上带著自嘲。
翼雪没有答话,几乎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就算看入那幽阴沉的眸子中,却丝毫看不透他的想法。
冷凝的空气中充满某种不平静的气息,彼此都在用眼神举动探究著对方,蓄势待发。
「哥……那心呢?」翼雪柔柔的声音轻轻的吐出,脸上有著难以言喻的复杂。
翼影一愣,第一从脸上看出翼雪这麽人性的表情,差点以为自己神经错乱。
「心?」
翼雪点头,眼中带著清澈的无辜,轻声道:「我只是希望你心甘情愿的帮我。」
「心甘情愿?」翼影重复著翼雪的话语。
的睇了『弟弟』一眼,内心闪过许多想法,脑中闪过男孩柔美的笑容──
「我从来不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翼雪听得一阵颤动,低低的问:「被我上你也心甘情愿?」
在别人耳里,这似乎是极尽嘲弄讽刺的问话,但在翼雪内心却似乎是无法平静的问话。
翼影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很久,非常久──
他才缓缓抬头对上那细长的美眸,双眼清澈而幽远──
「就某种意思上来说,」顿了下,然後才继续低沉的道:「就当是我欠你的吧。」那略有意的说法让翼雪脸色冷的可怕。
他俯下身,脸庞靠上翼影的鼻尖,就在几乎碰触之际,一把将他扯起。
措手不及,翼影闷哼一声,过激烈的举动触动了他固定住的伤,原本就苍白的脸显得冷汗淋漓。
见翼影痛的哼出声音,翼雪倏地一把将他横抱起!
翼影诧异的差点惊喊,第一在清醒的时候被这样抱住,浮空的不安全感让他差点以为自己会坠落,整个人僵硬的不敢妄动。
刚毅的脸上浮现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到抱住自己的人的手劲,他冷静的明白自己这种受伤者,再怎麽想尽办法挣扎,也不可能挣脱的了。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浪费无谓的力气。
他低低的叹息,闭目不想再理会外来的事务。
翼雪见状,阴冷的道:「这麽逆来顺受?」
翼影没有回答,仍然闭著眼思考某些事情──
翼雪也没有继续逼问,紧抱住怀中没有动作的男人,往卧房方向前进。
「……雪,给我答覆。」低沉的嗓音中没有任何慌张。
他指的是刚才他所提的条件。
翼雪冷笑,阴柔地看著翼影不愿睁开的眼──
「既然哥哥你都这麽牺牲了,那我又为什麽不答应呢?」
将卧室的门板推开走进,然後把翼影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吃痛一记,感觉下颚被用力的捏住往上抬。
锐利的眸睁成一线,入眼的是翼雪寒笑的脸──
「我第一个想的就是上你,要你叫给我听,这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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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影表情没有变半分,似乎早预料到翼雪会有如此一说。
他定定的瞅著身上的男人,脸上有很难解的表情变化。
翼雪同样紧紧盯著他,等待著翼影的回答,表面上一点也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麽,冰冷的瞳孔中映著男人看著他的眼,不知道是否想从翼影口中得到什麽样的答案。
忽然,翼影嗤笑出声,「我能说不行吗?」讥诮的态度显得尖锐,努力的压抑自己不要回应,却又无法控制的想反驳。
在这种大大小小场合中,他从来都可以冷静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潜在的那股冲动左右,但是,每每在面对翼雪的时候,这份理智总是荡然无存。
翼雪没有回答翼雪的问话,细柔的指腹抚摸著翼影阳刚的脸型──
感觉他的碰触,翼影眼睛睁的老大,他直直的瞪著翼雪渐渐俯下的身体,直到身体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翼影痛哼一声,受伤的手臂被扯痛;闻声,翼雪没有理会,只是沙哑的低笑,低下头啃咬男人优美的耳线。
手边的动作也没停下,褪下翼影的衣裤,攫住他左腿拉开,下体立刻毫无表留的暴露出──
翼影一阵颤抖,下体接触冰凉空气的异样感触竟让他下腹一热?!
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变得异常敏感──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挑逗。
翼雪同样发觉了翼影的反应,嘴边露出一抹堪称愉快的笑容,看著底下男人不经抚慰便挺起的分身,眼中有著剧烈的情绪。
他纤细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肿烫搓揉著,嘎哑的声音中不难听出情欲,「亲爱的哥哥……看来你是被男人操习惯了吧。」
一听,翼影猛然想起身反驳,翼雪立刻手上一使力!
「!」翼影痛喘一记,反射性的下半身更加弓向翼雪,减缓翼雪扣住他两腿间使劲的痛楚。
翼雪无视翼影的反抗,唰的一声将男人下身抽高,两腿置於自己肩上,然後微低头张口──
「啊!」颤栗般触电的感觉让翼影失控的喊出声,眸中透露著诧异错愕还有──羞赧?!苍白的脸上泛起薄薄的的红色──
翼雪竟将、将他的尖挺含进嘴中?
被口腔紧紧的热热的包裹住,湿润的舔舐著不时的吸吮啃咬,那种几乎以为是插入女人蜜穴中的甜美滋味,下意识往前顶入翼雪接近喉咙,不到几秒的时间他便有想宣泄的冲动。
欲望让翼影的眼前模糊成一片泪雾,水气聚积在眼眶间,他咬牙忍住那撩人火焰的激情,脑中混乱不知所措──
胸口的火焰烙印因体温的骤升显得红艳无比,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口更是让烙印看似栩栩如生──
印象中,翼雪是个极度洁癖的男人不是吗。
什麽…他竟然对他做出这麽……的事情?
紧绷热源全部集中於腿间的那一点,就在他几乎要射出之际,翼雪富有技巧的慢慢吐出他仍未射出的硕大──然後用手扣住不让他真正宣泄。
再抬头时,翼雪的眼早就因欲望而沉,沙哑的赞叹:「真是好定力呢。」
话一落,睇向底下男人迷茫漾水的眼眸无意识的看著自己,苍白的唇红艳了许多,开阖的吐气著,刚毅粗犷的脸上带著类似小孩子般的姿态──
心中一阵畅快舒坦。
原本落於下风的弱势终於重新成为优势,他感觉自己再度掌握住了。
「哥…无论怎样,你都该属於我的……」
「就只能是我的。」
6
「呃、你?」翼影惊喊,完好的手下意识扣住翼雪的手腕。
原来,翼雪趁他仍茫然之际,将他整个臀部抬高,靠在肩上的腿也被压在他上方,不正常的体位让翼影感到有些压迫,脸色变的通红,呼吸显得急促,两双眼睛瞪著上方被悬空压制的腿间,还能看见翼雪的半边脸蛋。
翼雪再发出低低的笑声,手从腿间探向仍未解放的尖挺,翼影一阵颤抖,竟只能瞠眼清楚的看著那细白的手将自己的分身握住──搓揉著尖端……
「啊!」翼影大吼一声射出,眼前的泪雾更加迷蒙,全身几乎抽搐,腹部至胸口──甚至连脸边都沾了浊白的Jing液,显得淫秽不堪。
翼雪这才老实的放开手,手掌上同样沾了他的液体,轻舔嘴唇,凝视著底下早因快感昏乱的男人,「爽吗?」
翼影的眼失去焦距,无意识的瞥过他,顺口道:「嗯…?」手边抓著翼雪的力道也有些颤抖。
当一个人抵挡不住快感的时候……都会变成这个模样?
翼雪紧盯著那绝对可以称为迷人的脸庞,腹部的感觉更加炙热──
笑意再度浮现他唇边,抚摸正对著自己的洞口──
隐约可以看出先前他的粗暴对这个柔嫩的肌肤造成多大的伤害。
小穴周围的嫩肉正往内缩著必合,一点也不让人有侵入的空间。
跟主人的个性一样固执。
从翼影腹部摸来些许液体,他手和著浊白液体抚弄著紧闭的穴口,感觉到他的手指,翼影顿时一僵,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翼雪、」他嘶哑的喊,眼眶间还泛著欲望堆积成的泪光,脸上红晕仍未褪去,全身激动的红色也还在,想挣扎却因体位上的弱势而无法动作。
「这麽怕?」翼雪笑道,手指无预警地窜入那温热内壁,翼影哼叫一记,不自觉的收缩,感觉到狠狠包裹住手指的紧窒,他的眸更加暗沉,欲望燃烧的更加剧烈。
一手再度握住翼影方发泄完的分身,插入他高热体内的手指也变成两根,翼影无声的喘息著,胸口前的起伏几乎跟不上呼吸,紧绷到了某种地步。
忍耐著不能出任何声音,忍耐著不能做出任何事若……他差点以为自己会爆炸。
前面被抚弄再轻易的勃起,後庭被手指玩弄抽插,不像前几这麽痛苦,内心的惶恐到了最高点,张口只能发出剧烈的喘息……甚至可能让人以为那是抽泣声?!
当他再宣泄,翼雪的两根手指也轻轻抽出,冰凉的空气直灌入内,引得他颤栗不止,强忍著欲望的侵扰让他冷汗直流,汗水几乎湿了整头发丝,眉头紧紧的蹙成一线──
「嗯!」他忽然失控的惊叫出,翼雪迅速的解开裤口,掏出早已火热无比的硕大往被逗弄到开阖不段的蜜口顶进!
一寸一寸缓慢却凌厉的插入,经历过几临幸的窄洞几乎是轻松的吞没他。
没有之前剧烈的痛楚,某种麻痒电流直窜四肢百骸,翼影想合拢双腿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迷蒙的眼变得通红,紧咬住下唇,疯狂的摇晃头颅──
见状,翼雪的眼神除了沉外添加了些许笑意,哼声一口气将整个硕大撞入窄窒吸纳不已的洞内!
听见翼影低声传来不知是悲鸣或者是……另一种呻吟,翼雪同样颤动著。
他压低身体试图让自己更加入核心,脸贴著翼影满是汗痕的脸,耳边传来阵阵带著呜声的抽气喘息──
下体更加火热,
他──再度笑了──
「哥,这…我会让你爽到求我来操你──」
61
汗水从鼻间落下,黑色湿润的发丝贴著额际边,有型的唇紧抿发出不明的抽气声,整个人从躺姿被调成坐姿,整个人跨坐在翼雪的腰际,被固定的手臂伤绷带有些湿,另一手软垂的抓著他的肩头,光滑的颈项贴在翼雪的脸侧,美丽的男人脸上沉狂烈,听著身上男人难受却又愉悦的哼声,扣住他腰边的手动作更加剧烈。
缓缓抽出一半,抓在肩上的手一松;重重的插入顶向直肠,立刻感觉肩上的手掌抓得死紧──伴随著撩人急促的喘气──
交合不再像前几鲜血直流,虽然仍有些红肿,却很轻易的吞吐著抽插不停的硕大,从边缘溢出浊白的液体,有自己的也有翼雪的──
噗滋的声音从撞击传来,腹部的酸涨感让翼影差点呻吟,腔壁内的麻痒让他颤动不停,几乎失去理智,欲望让前方的分身重复著勃起动作,腰上说不定不需要翼雪的强制都会自行摆动含进渴望的Rou棒──
身上的衬衫被翼影抓得褪至手臂,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翼雪发出低嘎的笑声,强烈的对比和令人诡异的对调,暧昧撩人到了某种境界──
「啊!」在翼雪一记重重的顶入,翼影猛然仰头嘶喊,全身因快感激动的抽搐,翼雪松开在他腰上的手,压在他平顺的下腹上,隐约似乎感受到某种高热的突起──他低低的笑道:「插得真。」
翼影早已软成一摊泥趴伏在翼雪肩膀上,剧烈起伏的胸口贴著他的胸,跨跪的腿间也无力的颤抖,神志慢慢的重新进入浑沌的脑海中,他喘息瞥过翼雪泛红的脸颊,感受仍未拔出体内被填得满涨的高热异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翼雪舒适的叹息,轻柔的说著:「谁想的到平时伟岸的男人,会被我干得爽成这副模样?」
翼影没有回应,挣动了下身体,似乎想将埋入体内的硕大弄出,察觉男人的企图,哼了声两手一个用力,将他的身体拽下,刻的顶撞入核心,翼影沙哑的悲鸣,下体不自觉的紧缩!
翼雪倏地满脸通红,喘息在他体内射出不知第几的Jing液──
翼雪倚著床头,顺势将翼影整个身体往前拉趴在自己胸口,两手轻轻环住他粗戏适中的腰际,两人的喘息交织成一片,混的听不出是谁发出的。
翼雪还是没有将埋在他体内的Rou棒抽出,就著这个姿势,两人都没说话。
静谧中,翼影的神智再度模糊成一片,眼帘渐渐低垂,几乎朦胧。
见状,翼雪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手抚上他起伏的背,上下摩蹭著──
听著翼影逐渐转为平稳的呼吸声,翼雪脸上的笑容更加愉悦。
将被抛在一旁的丝被扯来覆盖在男人和自己身上,他凝视著放松昏睡去的他,那孩子气的表情让他忘神。
「哥哥……」
轻柔的呼唤,回应他的只有一室的安静。
「你是我的…」
「身心都是我的──」
「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应该做什麽。」
62
「雪,如果有一天你或者是我背叛了对方,都要接受对方的惩罚。」
那是谁的声音?
黑暗中,那年轻的嗓音飘邈迷蒙,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翼影差点听不清楚,眼前出现一抹人影,他不假思索的踏前伸手想叫住对方──
就在手几乎碰触到人影之际,那人影猛然转身面对他!
翼影瞠大双眼,脸色变的难看,看清眼前人影的长相──
那是──自己?!
翼影倏地大惊,睁开双眼。
喘息声不断,出汗不止,锐利的眸子仍然迷茫。
「怎麽?」耳边传来低柔的问句,他下意识的偏头,和另一双美丽的眼睛相对,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翼雪见状,低笑的啃咬他的鼻尖,沿著鼻尖一路舔至唇瓣,感觉侵入自己口腔内的舌头,反射性的探舌与之交缠──
翼雪一阵震动,身上男人难得的主动让他下腹再火热起来。
「嗯!」翼影发出低低的呻吟一声,下体再被填满的肿胀让他逐渐清醒。
翼雪用力抽动了几下,被顶得惊喘连连,翼影终於真正清醒了。
「清醒了?」翼雪沙哑的笑,轻声问,开始规律的抽插。
长时间容纳翼雪硕大,窄窒的蜜穴早已习惯了肉柱的大小,紧紧裹著,吸含著不放,甚至自动分泌出液体润滑让那外来的异物更加入。
翼影被激的全身泛红,意识重回脑海,眸子不再像方才那样迷糊,他怒瞪身下翼雪笑的可恶的脸,却一句话都没说?
「怎麽不说话,嗯?」翼雪哼笑,这,他没有在翼影体内过分驰骋,很快的就解放了,感觉射在自己体内的热度,翼影促喘,眉头紧蹙。
他终於老老实实的抽出自己的东西。
翼影张口似乎想说什麽,随即却又闭嘴不言,趁翼雪松手,他艰难的翻身落在他身边的位子倚向床头──
腿间因翻身动作而流出大量液体,湿了整个大腿内侧,翼影不用想就明白那是什麽,翼雪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伸手摸向他腿侧的湿润,冷笑道:「去洗洗吧,里面的东西没弄出来会生病。」
翼影瞥了他一眼,脸上早已青红一片。
宁静和平的气氛中,两人没有再说什麽话。
过了许久,翼影首先开口了──
「……你到底将杰赛尔怎麽了?」
翼雪一怔,眼神变得有些暗沉,没有回答。
「你觉得我会对他怎麽了?」
翼影摇头,略有意的凝视他,「雪……」
翼雪一震,同样看著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
「只一个白痴不是吗,有需要这样对付他?」
是啊,翼雪对杰赛尔到底是怀抱著什麽样的敌意?
偏头,翼雪的眸子变的有些凛然,睇著翼影不解的眼,嘎哑的回答:「他──让你动摇了。」
翼影皱眉,「什麽?」
似乎发觉自己的话有古怪,翼雪不再重复,冷冷的看著男人。
「哥,晚些进宫觐见普那王。」他转移话题,眼神不再像方才那样『温和』。
想起两人达成的共识,翼影眼中闪过某种异采,他点头回应,「嗯,知道了。」
听见回答,翼雪满意的颔首,坐起身露出雪白的肤色,一点也不在意男人的目光,感觉到身上汗渍黏腻,皱眉,黑色长发散乱身後,自然从容的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正当翼雪要踏入浴室之际,翼影低沉的嗓音在他身後响起!
「翼雪!」
他微微偏头看向床上的男人──等待他下文。
「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但是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63
话一落,两人一阵静默。
翼雪与翼影两人就这样互相凝视著。
「我倒想知道,你记起什麽样的事?」翼雪首先开口,眼神阴柔的瞥过他,「不过…你最好先清洗整装一下自己,免的耽误时间。」说完,他自故自地进入浴室,不到几秒,便传出冲水声。
翼影没有阻止他进浴室,只是若有所思的低头,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骤响,门外传来女仆恭敬的道:「爵爷,您吩咐的衣物送来了。」
想来现在翼雪不可能回答,翼影头也没抬,「进来吧。」
「是。」门被打开,两名女仆捧著华丽的盒子轻声走入,没有因为床上赤裸的翼影感到惊讶,面无表情的将盒子放置在床边的几上。
女仆正想将盒盖掀开,翼影叫住她们,「不用打开了,出去。」
两女一怔,躬身喊是,然後迅速退出房间。
两女才刚出房门,浴室门便被打开,温热的蒸气在冷清的空气中散开,及腰的长发湿漉散在身後,翼雪毫不在意裸程的踏出,在翼影无波的目光下走至床边,睨了茶几上放置的锦盒。
没有理会翼影,他含笑掀开一盒盖,抽出一件白色的丝质衬衫套在自己身上,开始从容的扣上纽扣。
翼影静静的看著翼雪的举动,看来他是不愿意现在跟他谈起这事。
先将觐见普那王的事办一办再来将这件事情弄清楚也好。
无奈的叹息,翼影再度抬眼时,眸中的松懈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冷酷。
见状,翼雪眼中闪过一丝赞叹。
「不去洗洗?」
「不会是被我操的腿软吧。」他淫秽的轻笑道。
翼影凌厉的瞪他一眼,原本想立马起身,就在抬腿撑起之际,他整个人僵直住了──!
被无数填满She精的洞口不断涌出浊白液体,温热的触感让他脸色铁青交织,差点无法反应过来。
这时翼雪已经将最後的长裤穿起,察觉翼影没有动半分,他伸手想拽起他的身体,翼影惊喊,整个人反射的挡开他伸来的手!
身上的丝被却仍被拉开了些许,腿间清晰的滑腻一目了然──
翼雪低笑冷哼,「还怕我看吗?」
眼神一凝,翼影猛然站起身,无视他的嘲弄,快步走向浴室。
股间淫液顺势流至腿边,无限春光,身後的翼雪含笑的眼再度沉,几乎以为他蠢蠢欲动──
就在翼影啪!的一声将浴室门用力关起,翼雪才缓缓别过头,凝视著地板高雅的地毯颜色。
优雅的坐在床沿,将长发束成马尾,脸上带著某种令人不解的心思。
试图回想十八岁与翼影相的回忆──
忽然,他紧紧蹙眉,
「不可能,究竟…他想起了什麽。」
6
出发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两人在马车上,没有说半句话,只有一种沉重的安静。
翼影的脸色说不出的诡异,在马车缓缓的停在皇宫入口前,即将下车之际,翼雪忽然道:「注意王妃。」
翼影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待侍者将马车门打开,立刻下车。
见状,翼雪眼神转为冰冷,同样优雅的下马车。
数名侍者拉开进入宫廷的大门,领著两人进入。
这半年多来,影雪两人算是宫中的常客,普那王重要信任他两的程度就像是信任自己孩子一般,几乎只要碰上重大的决策事件,总是会立刻昭翼雪入宫商量。
当时,王妃阿墨儿几乎不参与政事,一直很衬职得当著身为一个女人该扮演的角色──到底,是发生了什麽样的事情?让她开始碰触她从来不碰触的事物?翼雪静静的睇向翼影休长身影,若有所思。
经过那据说是阿墨儿王妃亲手建造的御园,美丽高雅的丛景色以及搭配各种朵颜色搭建的栏杆支柱,细致而温柔。
整个园充满王妃那独特的温柔坚毅。
想起阿墨儿王妃美丽的神采,以及曾经跟他对话中透露的智慧……翼影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让他警惕在心的女人。
没走多久便进入宫廷内部,侍者领著两人穿越大廊,出大廊是普那王等用餐的地方,此尾端又分出两条走廊,往右边走廊走去,来到了书房门口。
侍者叩门,里面传来娇柔气焰的嗓音:「没事别来打扰!」
翼影翼雪两人互看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些许惊讶,这…不是阿岚儿吗。
记得阿岚儿这女孩是从来都不喜欢进宫的,怎麽今天──
两人肯定普那王等绝对不可能知道他门今天会来才对。
侍者恭敬的喊道:「殿下,雪爵爷及影大人求见。」
只听,门内阿岚儿惊喜的啊了一声,书房门立刻唰的打开,阿岚儿泛红兴奋的脸蛋出现在两人面前,「影、你终於来了!」她淡淡的和翼雪用眼神示意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往前几步抓著翼影没受伤的手,眼中出现了担忧。
侍者识相的告退,阿岚儿小心翼翼的将翼影拉入书房,口中直娇斥:「影,你的手还痛吗?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情好吗?」
翼雪不怒反笑,从容的进入书房,没有看旁边将翼影拉著坐下的阿岚儿一眼;转身看著适的在桌前两边不知道谈论些什麽的普那王以及阿墨儿王妃。
三人互相礼貌的点头示意,阿墨儿首先开口:「爵爷坐下吧。」皱眉看著有些失礼的女儿,心中无奈的叹息。
普那王满脸笑意的扫过两男,虽然说影雪这没有通报的觐见让他措手不及,不过这是喜事,亲上加亲,有什麽好介怀这点小事情。
翼雪点头,在两人左侧的位置坐下,才刚坐稳便直接进入话题,「殿下是打算何时让臣兄长与公主殿下完婚?」
一听,普那王哈哈大笑,「不愧是本王爱护有加的爱卿,直接爽快!」
他瞪瞪阿墨儿,看来阿墨儿似乎跟他灌输了什麽样的观念。
阿墨儿没有惊慌,温柔的瞅著普那王,用眼神安抚他的责怪之意,静待下文。
她柔和的开口:「不知爵爷认为等影大人挑战完挑战者的後一个礼拜如何?」
翼雪微愣,他还以为依照普那王他们的想法来说,会想尽快完婚。
在怎麽想,挑战时胜方可以对输方提出一项要求,而国王每年总是要推派出一个武士或者贵族当代表来挑战,如果输了,难道他们没想到翼影会提出解除婚约这样子的问题吗?不可能,依照阿墨儿的才智来说……
翼影……不可能输。他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异采。
翼雪仍然笑著,「臣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普那王再度笑开,阿墨儿点头,忽然开口唤女儿:「阿岚儿,你父王与爵爷和影大人谈点正事,先自个儿去玩,好吗?」语气中有著不容反抗的威严。
阿岚儿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哼声嘟嘴:「嗯……」
父王说的话有时候还能撒娇,但是母后可就容不得她讨价还价了。
何况──她的确也有『重要』的任务要做……假装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翼影踱步出书房,将房门阖上──偷偷的听著。
翼影松了口气,阿岚儿缠人的程度实在无人能及。
在普那王的命令下,他在翼雪身边的位子坐下。
「影大人是否查出杰塞尔爵爷的下落……?」
门口的阿岚儿一听母后的声音,还有谈话内容是杰塞尔,马上没趣的撇嘴,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欲望。
走出长廊,一名侍者正托著茶水要送入书房,她骄气的斥喝,侍者立刻惶恐的停下脚步匆忙下跪,「公、主殿下?」
她审视了下茶水,偏头思考了下,从口袋中掏出一纸包?
摊开折成方型的纸片,里面是某种白色不明的粉状颗粒──
倒入某个茶杯中,然後轻拍跪地颤抖的侍者一下,哼声命令──
「进书房他们倒水时,想办法将装有粉末的这只杯子让影大人喝下,知道吗?」
「是。」侍者连忙点头不停。
「去吧!」阿岚儿诃斥,看著侍者颤抖的起身渐远的影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65
情Se暧昧的气息充满整个房间。
男人两手被绳索绑缚在床头,臀部被抬的高高的,整个人赤裸的趴伏在床间,纤细的手扣著男人显的清瘦的腰际,噗滋的将自己的硕大送入那蜜液不断的湿润肉洞──
「嗯…呃!」翼影仰头发出痛苦又快乐的呻吟,锐利的眸通红蓄满泪水,雾气迷蒙了整个视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下体早已狼藉一片,不停颤抖的双腿毫无尊严的自己敞开让翼雪更加顺畅的进入他,身前的尖端不需要特别的抚弄,轻易的被撩起欲望,肿大热烫的难受。
自从一个月前觐见普那王後回宅院,翼雪就像是发神经一样的将他绑在床上,疯狂的搞他,那时候手上的伤还没痊愈,他只是闷不坑声的将他锁在房间中。
半个月前,绷带纱布终於解下来,当天晚上,翼雪进房没有跟他说半句话,一拳落在他的腹部,趁他弯腰闷哼将其拽入床间,用绳索将他制服住,便开始对他进行剧烈的性事。
当时,他错愕怒吼:「翼雪!我们的协议你忘了吗?!」
翼雪瞥了他一眼,反问:「我有说只那麽一吗。」他迅速的将他脱的精光,两腿往旁分开,一手扶住翼影挣扎的腰际,一手掰开一边股办露出粉嫩的菊洞──
「你、啊、」翼影咬牙失控低咒几句,感觉到Rou棒抵著肉洞周围细嫩肌肤,不禁颤栗几分。
只听,翼雪在他耳边哼声嘲弄:「你跟阿墨儿谈的很尽兴吧。」
翼影蹙眉,今天的仅见,王妃的确针对他的话题偏多,翼雪的确被冷落了,但是有需要这麽愤怒吗。
「这对母女还真喜欢你呢?」翼雪笑著将粗大的利刃插入翼影丝毫没有准备的窄穴中,噗滋的一声,出乎意料轻松的进入──肉壁轻易的接纳他,吸含不停。
他低笑,淫秽的问:「哥哥……原来你早就湿了?」听见翼影发出的急喘,悲鸣中透著一丝颤动,他眼中闪过某种暗沉。
「那两个女人有办法满足你吗?」翼雪嘿声笑道。
「闭嘴、!」翼影气得全身泛红,只来的及说出两个字,其他的声音都被翼雪疯狂的抽插给埋没在喉咙间。
每晚疯狂的操弄他,他也懒得挣扎了,几乎以为自己会精尽人亡……不过,翼影暗想,会先精尽人亡的应该是翼雪吧。
日夜颠倒让翼影对时间的概念变得有些模糊,忽然,感受到翼雪将埋入他体内的硕大猛力抽出,他闷哼了声,温热的液体喷洒在他私密入口以及大腿内侧──
翼雪这段时间从未直接将Jing液宣泄在他体内,大多会及时抽出。
翼影同样也宣泄後,两人相叠沉默许久──
「三天後挑战。」翼雪首先轻柔的开口,翼影尚未由热潮中清醒,他迷蒙的眯眼偏头看向美丽的男人,发出某种低沉的哼声,「嗯?」
翼雪看的一震,环在男人腰边的手更加紧缩。
「我给你三天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到时候别浪费时间,直接让普那王的代表先挑战,提出对我们有利的要求,知道吗。」
阴柔凛然的嗓音命令著,翼影没有意见的颔首。
不知道过了多久,翼雪才终於放开了翼影,解开近半个月来的束缚──
床上的男人仍然没动半分,整个身体往下一落窝入丝被中,不到几秒,便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见状,翼雪眼中闪过一丝异采,的凝视著男人,脸色却转为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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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给予翼影三天的休息时间,翼雪便消失了。
翼影曾经问过监管他的『影子』,不过,只得到不知道的答案。
翼影也不再多问,专心的修养,半个月来身体上的疲劳早已达到某种程度,要在三天内恢复最佳状况,还真的是要些心思。
坐在园间的石椅上,暖暖的日光照射喷洒全身,翼影舒展筋骨,慵懒的眯眼扫过眼前静谧的景色──
身上没多少不应该留下的痕迹,看来翼雪这可是小心翼翼的保持他的『完整』,以免公主殿下嫌弃?哈。
或许──翼雪会变成这副怪模怪样,他也得负上一半的责任?
翼影皱眉,眸中闪过忧郁,低叹一声。
他们兄弟俩也是曾经好过的。
一名女仆匆忙的跑来,躬身道:「影大人,爵爷要您到大厅试穿新衣。」
翼影挑眉,翼雪总算出现了,试穿新衣?不要告诉他…这三天他就是在忙这个。
想著,他轻松的跃起,哼著不成调的曲子道:「走吧。」
女仆答是,领著他进入大宅厅堂。
才刚踏入大厅,便见翼雪将一套全新的服饰摊在长桌上──
微偏头见是翼影,美丽的脸蛋上泛起一抹笑意。
「影,过来。」那是含著绝对命令的口气。
翼影是个骄傲的男人,被用这种类似唤狗的方式命令,对他来说是种侮辱,本来嘛,他是会冷淡不搭理才对。
不过这,他出乎意料的只迟疑半刻,走上前──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瞥过桌上的衣物,随口问:「怎麽,你还真是好兴致。」
翼雪的睇了男人一眼,从前几开始,他便有感觉到翼影态度上的变化了。
与他对话举动上少了点气焰,少了些敌意──
翼影这种男人,他知道的,不可能忽然改变姿态。
回想翼影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他十八岁前的回忆……心中一凝。
边思考著,手边将桌上的衣物弄得整齐,同样漫不经心的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哦?」翼影没有很认真的听,头仰起靠著沙发背,明明身体的状况恢复的差不多,但是胸口总觉郁闷不止。
「什麽好日子?」
翼雪看了翼影一眼,「普那王寻获杰塞尔爵爷的好日子。」
翼影猛然睁眼,看向身旁的男人,诧异至极。
见男人不可思议的眼神,翼雪嘴角一扯,笑道:「有这麽不敢相信吗。」
翼影这才收回目光,哼声嗤道:「看来又是一场『悲剧』要发生了吧。」
从那想起了某些事情开始,他对杰塞尔虽说仍然担心,却也只当成旁观者那样冷静的看戏。
早说过,他本质上也是个冷酷的男人。
「你不担心他?」翼雪温润的嗓音有著某种异样,幽的眸中闪过些许复杂。
「担心,怎麽不担心。」他说著,瞅向翼雪,「不过我更担心自己。」
「杰赛尔……他很有趣。」听翼影的回答,翼雪脸上浮现愉悦的笑,轻声的道。
翼影没有回应,打了个哈欠,今天天气好的让他昏昏欲睡。
翼雪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脸上温柔之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面无表情的要男人起身试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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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当天,全国人民几乎都到齐观看了,影大人算是国内名人之一,要是幸运的胜过他,绝对是官运亨通,还可以要求一个愿望,除了一些自由竞技者外也有很多练武的贵族们跃跃欲试。
原本,这种不算竞技的挑战,照以前的传统来看通常都在皇宫大门前的圆环广场举行的,但是这为庆祝杰塞尔安然寻获和今年挑战者异常多数,只好将场地更改到竞技场,观众席坐的站的一排排,无论是平民区或者贵族区都一样。
翼影一身便装,伫立竞技场间,今天阳光不大,风沙吹的很强,让他有些许不舒适。
抬头看,周围早已坐站满人了,高台上普那王正一脸愉悦的欣赏广场中间伟岸的男子,暗想他的确是个值得重用的人才。
阿墨儿王妃坐在普那王身边,阿岚儿陪站其後,两女脸上都有淡淡的异采,阿岚儿有些紧张的悄声问母后:「母后…那…那东西不会不好吧?」
王妃眼中一笑,柔声安抚,「别担心。」
阿岚儿这才心安的点点头,美目怔怔的看著底下的影。
今天的影有些不同,仍然是这麽的英挺刚毅──似乎还带了点慵懒的气息。
阿岚儿想,想来是那药粉的功能了?
母后说这药性能持续一个月,她不太相信,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呢。
位於普那王等高台往左边点的台上是地位极重的徐老,再过去些则是普那王最为重用的翼雪,此时的他,从容的坐至位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紧紧盯著广场中间的男人──
挑战者聚集在翼影对面的出口,他皱眉低咒,估计那有差不多一百多人,就算先挑战普那王的代表,接二连三还有一堆,简直没完没了。
这已经不算武斗挑战了吧,应该是耐力考验。
普那王是想要他累死不成。
高塔上的裁判等全场人逐渐安静後,高声喊道:「此赛点到为止,请影大人挑选第一位挑战者。」
翼影一听,毫不犹豫的冷道:「殿下的代表,国内第一士龙靖。」
早在昨日,翼雪就将所有事情都打听好了,这普那王也是有备而来才对,龙靖这人他知道,是个很孤傲的男人,除了听过他的名外只知道他隐居山,普那王几度想徵召他入宫重用,不过却都惨遭闭门羹。
这,竟然让他破例,看来他是要小心了。
全场人哗的一声,还以为翼影会从轻易的开始解决,却没想到第一场一挑就是挑这般棘手的人物。
龙靖缓缓走出人群,他是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不挺好看,却有一种冷傲的沉默气息,他没有笑意的向翼影颔首。
两人彼此打量的对方,眼神没有任何退让。
阿墨儿露出诧异,没想要翼影会立刻挑战殿下的代表,冷静的招来一名侍从命令:「待会比试开始大约五分钟,开始『洒香』仪式。」
阿岚儿疑惑的听著母后的命令,『洒香』?那不是等比试完毕胜者祝贺的一种仪式吗?是撷取国内最美的朵香气,配制而成。
龙靖看著翼影,「我用剑。」
翼影笑道:「我跟你用剑。」一名侍从立刻捧剑上前交给他。
然後,两人站定,裁判立刻宣布开始──场内一片安静无声──
这场用剑比试绝对精采,两人的实力几乎不相上下,过了十分钟左右两人都没有落败的预兆。
这是翼影在这第一遇见能让他打得痛快的人物,不禁认真起来,嘴边更是扯出兴奋的笑容。
台上的普那王等发出阵阵惊叹;翼雪凝视著这样的翼影──眼神阴沉冰冷──
他看著翼影畅快的笑容,眼中露出的赏识,不自觉拳头握紧。
忽然,鼻间闻到一阵清雅的香──
他没有特别在意,只是紧盯著翼影晃动的身影。
影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广场中央的男人突然迟疑半刻,龙靖没料到一时收不回剑势!
全场发出惊呼!
只见,翼影左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左眼部位…手撑著剑慢慢跪倒──
嘴角缓缓溢出鲜血──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翼雪失控的站起身──
68
翼雪倏地站起身,普那王等人却比他快一步,阿岚儿根本是飞奔下高台,容失色的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翼影。
普那王和王妃也脸色不好看,担忧的下台来到翼影身边。
皇宫侍卫自动将广场中的几人团团围住,不让开始喧哗的观众有机会接近。
翼雪脸色暗沉的可以,眸中闪过一丝焦虑。
刺了翼影一剑的龙靖难得皱眉,觉得古怪。
照理来说,翼影跟他很难分出胜负。
方才明明状况良好怎麽会──
阿岚儿苍白了一张小脸,拉著翼影手臂的小手也沾染了血迹,她慌张的尖叫:「母后!影他吐好多血!」
翼雪走上前,却被侍卫拦截住,他蹙眉冷道:「让我过去。」
普那王回头看是翼雪,出乎意料的没有让侍卫让他进内围的圈子,哈哈的大笑几声,「爱卿不需要担心,相信影应该没什麽大碍才对。」
翼雪看著他,眼中竟然少了平时的恭敬。
普那王一凛,笑容不变的道:「只不过──没想到却让本王的代表险胜了这场挑战!看来本王应该可以跟爱卿你提出一项要求才是。」
看著被包围住的翼影,再哇的吐出鲜血,翼雪眼神更冷,「那你想怎麽样?」
那是一种痛的感觉──
影会离开他吗?
不应该。
无法接近…无法掌握…
听翼雪不甚恭敬的回应,普那王一愣,随即恢复,笑道:「本王要了你手底下的竞技者翼影,从此以後他不再是属於谁的竞技者,本王赐他爵位,一个礼拜後与本王的宝贝女儿完婚。」
全场哄然,所有人起身鼓掌,毕竟这是好事非坏事。
翼雪没有说话,静静的凝视脸色惨白如纸的翼影,翼影眼神已经呈现迷茫,没有抬头看他,也没看任何人,捂著左眼,鲜红的血液似乎止不停──
翼雪觉得熟悉──
对这一幕,对眼前倒下的男人──
怎麽会不熟悉呢?
影是他的兄长,从小到大都只有他──
从小到大?
到底是什麽事情!
见几著人扶著翼影踉跄的身影,想将他带离场面。
再也抓不住了!
翼雪脸上不禁露出前所未见的焦虑慌乱──
他失控的喊道:「影!」
有人发现异状,开始慢慢安静下来;普那王等人也看向翼雪,似乎对翼雪的态度感到惊讶兴趣。
翼影听见他的叫唤,再呛咳出血丝,抬头用唯一完好的右眼凝视著翼雪──
低沉的嗓音沙哑的开口──
「这算是我欠你的吧。」
一听,内心中迅速的闪过什麽。
翼雪站立不动,美丽的脸上浮现一丝恍神,就这样愣愣的看著普那王等人将他带走──
69
『哥哥……我不乖、所以你要惩罚我吗?』
『对,你不乖…』
走廊上的侍女丝毫不敢发出一点吵杂声,经过书房时,总是异常安静。
书房内一片幽暗,翼雪没开灯,也不想开灯。
厚重的窗帘遮住烈阳的侵扰,人影和黑暗几乎融成一色。
翼雪的脸色不好看,从看著翼影被带离……回来时候,他的脸色从来没有好看过。
影…真正离开了他?
他以为自己能这麽潇洒的离开吗,
不──
掌中的玻璃杯啪的一声碎开,鲜红的血液蜿蜒淌下手腕,染湿了大片袖口──
「你欠我的……」他低声的喃喃。
「…不够。」
说实话,翼雪隐约猜出这场挑战绝对对翼影是非常不利的。
胜者可以对败者提出一项请求,这明明是胜者比较占优势的情况,阿岚儿竟然会希望影胜?不可能。
就算是光彩又如何,想她们应该不在乎这个。
他以为他不在意。
影是个有能力的男人,有办法解决任何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无庸置疑。
所以,他从来不著急他会伤害自己──
他…被伤得很重──
能伤害他的,只有他,也应该只会是他。
无论是普那王…阿墨儿…阿岚儿…龙靖…哼…
翼雪唇边扯出古怪的笑──
「伤了他都要付出代价的。」
迷蒙中,他以为自己又看见那个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男孩了。
他知道那是翼雪,是…弟弟。
感觉有人温柔的擦拭他额上的汗水,不自觉的喟叹一记──
「影大人?」那是很好听的声音。
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是…阿墨儿王妃?
只见,阿墨儿一脸担心的看著他,「你还好吧?」
她记得那样的『量』,不可能会引起这麽大的反应的才是。
凝视仍然渗血被绷带缠紧紧的左眼,她内心一拧,愧疚不断,想到女儿几乎禁不起打击的模样,她更加责怪自己用药不精。
「对不起…」她轻声道。
当时,让阿岚儿给翼影吃下的药粉并没有什麽特别功能,只是很普通安定神经类似镇定剂的药粉罢了。
她是在无意间发现,『洒香』时候的香味和这药粉会互相接触产生某种毒性,所以说这药粉其实只能算是一个药瘾。
她观察过多了,以为自己已经驾轻就熟的,没想到竟然还是失误。
这种毒很好解,但是药量不慎多了,就得好长一段时间来调养才行。
「……王妃?」翼影有些苍白的脸露出些微疑惑,这种时候他以为会是缠人的阿岚儿出现才对。
见翼影的表情,内心有莫名的不满意,阿墨儿仍然笑道:「阿岚儿哭得伤心,我让她先回房休息。」
说完,翼影点头,两人一阵沉默──
「殿下他?」阿墨儿一直跟普那王孟不离焦,怎麽这却只留她一人在这,而且…普那王竟然这麽随意的放王妃一个女人与其他男人共一室?
「他在跟杰塞尔玩耍呢。」阿墨儿颇有意的说,她实际年龄也才三十岁上下,仍然年轻娇美的脸上在提到杰塞尔而显得黯淡。
翼影很想问翼雪的事,不过他忍著没问出口。
阿墨儿叹一口气,轻柔的声音有些渺茫──
「说来…杰塞尔是他的私生子。」
「难怪他肯陪他玩这麽久呢?」
翼影一愣,竟被她忽然的哀怜忧愁所吸引。
7
翼影怔了下。
阿墨儿没有停顿,「杰塞尔是我亲姐姐的孩子。」
她难受的凝视床上的影,「我十四岁嫁给殿下,十五岁生下阿岚儿…我以为殿下一直只有我,怎知…二十岁那年姐姐自杀了,留下一封遗书告诉殿下杰塞尔是他的亲生儿子。」
翼影没有说话,实质上是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
心中也有点纳闷,阿墨儿为何跟他提起杰塞尔的事情。
「我七岁的时候殿下和姐姐就有了杰塞尔…」她低喃,缓缓坐在床沿,美丽的容颜带著某种迷蒙,「影大人,你说殿下到底爱不爱我呢?」
话一落,翼影瞅著阿墨儿那双漾水智的清眸──
「殿下说喜欢阿岚儿胜过杰塞尔,可是却总是喜欢只陪伴杰塞尔。」她悠悠的敛下眼。
不知过了多久,翼影这才出口:「你──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听了眼前女人拉杂的说了一堆,原本仍然反应不过来的脑袋已然渐渐清醒。
阿墨儿愣了下,轻轻摇头,「我没有特别用意…只是,将你当成一个朋友…想与你分享这几年来心中的感受罢了。」
那张年轻娇柔的容颜上浮现出疲惫态,翼影心一动,不禁伸手轻拍她的背部,只见,她身体微微一震,低声的道:「如果…当初先遇上你,那该有多好。」
翼影皱眉,没有回答。
忽然,房外侍卫一阵骚动,阿墨儿听见阿岚儿的惊呼声,呆了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雪爵爷,你太放肆了!」
匡,门被打了开,阿墨儿和翼影来不及改变姿态,阿岚儿已经进入房间,见两人有些亲腻的姿势,眼中闪过讶异错愕。
「母、母后?」她尖声叫喊。
阿墨儿这才惊得跳开床边,翼影苍白的脸上有著莫名其妙,抬眼一看,却被阿岚儿身後的男人给吓(?)得反应不过来。
阿岚儿立即冲上不管翼影的意愿,一把抱住他的腰际,怒瞪自己的母亲,双颊满是愤恨的红色。
母后有了父王,难道还不足够?!
阿墨儿脸色显得惨白,「阿岚儿、」
阿岚儿不甚恭敬的撇过头,一点也不理会阿墨儿的叫喊。
早已忘了门口另一个更加危险的男人的存在──
唰,他走上前将扒在翼影身上不放的阿岚儿揪起,阿岚儿惊叫被甩在旁边,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小脸痛得皱成一团。
阿墨儿惊呼,赶紧上前想将阿岚儿扶起。
「不要你管!」阿岚儿狠狠的怒吼。
「阿岚儿……」阿墨儿眼前蒙上一层水雾,对女儿敌视的举动感到痛心万分。
翼影看著阿墨儿可怜的样子,心中一动──
忽地,他被整个横抱起身?!
「啊、」发出惊呼,不用想便知道是他将自己抱起。
一阵叹息,低沉的嗓音道:「雪,你坏了大事。」
眼前的男人便是翼雪,他身体猛然一震,柔声道:「不会的,『哥哥』。」
幽的眼凝视著翼影伤痕累累的脸──惨白的唇──露出衣领显得苍白的肌肤──眼色更加暗沉。
「雪爵爷,漠视皇家权威,对你来说到底有什麽好?」阿墨儿轻声问。
翼影看向她,莫名的怜悯窜出心中,他猛然闷哼一记,头发被翼雪拽著强硬转过来与之对视,眯眼睇著翼雪冰冷的眼。
「不准看。」翼雪冷冷的轻道,然後偏头对两女哼笑──
「你不觉得针对我外,该好好的注意普那王的安全才对?」
阿墨儿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阿岚儿仍然紧盯著影,怒气奔腾。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呵──他现在正和杰塞尔一起吧?」翼雪脸上扯出一抹笑。
就在阿墨儿要继续问个清楚之际,一声画破天际的尖叫从外边传来!
除了翼雪外,其他三人皆是一愣。
翼雪冰冷的笑道:
「『时间』到了。」
71
两女一呆,阿墨儿怔怔地看著冷笑的翼雪,脸色忽然变得异常苍白,她低呼一声,然後起身,连自己女儿都不理会,匆忙慌张的跑出房间。
「母后!」虽然阿岚儿气阿墨儿疑似与影有所不轨,但是她终究还是比较在意自己母亲的,见母亲连理都不理自己一下,就这样匆匆跑出房门,她急喊著,怒瞪从容的翼雪,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追著阿墨儿身影跑离。
剩下影雪两人,一室的安静。
翼雪静静的凝视怀中的翼影,脸微低贴在男人受伤渗血左眼的绷带上,温热的气息吹拂,喷洒在他的肌肤上。
「这是中毒。」他轻声的道,翼影没有开口,自己的身体状况怎麽样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明白,点点头。
「你的眼睛……」翼雪柔哑的嗓音从上方传来,翼影一愣,心中有莫名的震动,这家伙发了什麽神经。
「这点小伤没有什麽好在乎的。」他沉声,皱眉道:「你先放我下来。」
翼雪脸上有著某种诡异,出奇乖巧听话地将他放下,让他站直身体。
翼影一站直,觉得两腿一阵无力,再度皱眉,耳边传来美丽男子的嗓音:「怎麽了?」
他摇头,活动了一下全身关节,除了身体上有些疲软外,并未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忽然,一股痛感从手臂传来,转头一看,是翼雪抓住他的手臂,两人对看了几秒,他对他笑道:「跟我来。」
翼影耸耸肩,没有剧烈反抗,随著翼雪出房。
就像是在走自家庭院一般,翼雪对皇宫的熟悉似乎超过了平常普通的皇宫侍女。
来到了皇宫的书房,远远的便看见阿岚儿的身影停伫在门口,几个女仆快步跑出,翼影疑惑的快步走近,见翼影的态度,翼雪越发冰冷──
阿岚儿的脸色苍白无比,翼影踏进房内,整个人一顿!
翼雪跟了上来,眼中闪过笑意。
只见,阿墨儿颤抖的软倒在地上,一时间竟然发不出任何声响,她呆愣的看著眼前染成鲜红色的桌子…椅子…和椅子上的人──
那是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吗?
方才还好好的听著她分析、听著她的计策……笑著点头称是──
她全身彷佛抽搐起来,翼影冲动的上前走到她身边。
翼雪仍然在门口,他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情况──
「你还好吧?」翼影对阿墨儿轻问。
阿墨儿动了动,颤颤的转头看向他──
美丽的容颜上有著茫然呆滞,平时聪颖的眸子中似乎少了灵气,泪水在眼眶中漾,整个人似乎比平常更加脆弱──
翼影不自觉的伸手轻抱她的肩膀,一点也不被房内的血腥味震慑,冷静的问:「是刺客?」
他没发现身後的男人因为他的举动脸色更加阴沉难看。
阿墨儿眨了眨眼,迷蒙的喃喃:「是杰塞尔……」她才正要进来之际,杰塞尔刚好冲出房门,与她相撞,她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快速的跑离了。
就在翼影要继续说些什麽之际,整个人被往後拉!
转头,翼雪脸色阴沉的拽住他的手,「影,走。」
翼影脸也变得有些沉,手臂一转从他手中挣脱,「你先回去。」语气中有不容反驳的威严。
看向仍然於茫然的两女,
他无法就这样丢下这对母女。
翼雪顿了下,的凝视眼前男人──
气氛凝结了起来。
两人互不相让的瞪视。
原本以为又需要展开一场争执──
没想到,再让翼影错愕──
翼雪只是轻轻的叹息,冰冷的扫过房内门口两女,柔声:「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影。」
接著,转身就走。
72
普那王的驾崩在隔天就传遍全国。
国从来都是一夫一妻制(眷养奴隶不算),所以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妃子,只留下了阿墨儿以及阿岚儿孤儿寡母两人,而身为阿岚儿未婚夫的翼影俨然成为整个国家下一任国王最佳人选。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人性,皇家贵族总是自私的,国王一旦逝世,较有势力权威的贵族们就会慢慢抬头,意图篡位。
翼影展现了他从前在翼之组的狠戾手段,才两天不到的时间,贵族们的气焰便被轻易的压制住。
辈分最得人敬重、最受重视的『徐老』并未发出任何回应,有个图谋造反的贵族皇亲要他立场作出选择,但仍然没得到徐老的答案。
国内除了对翼影信服的贫民百姓们,贵族中大概三分之二的人数都采取反对票,翼影只是个外来者,除了身为公主殿下的未婚夫外,并未有任何可信任,再加上这个『未婚夫』头衔还只是普那王生前口头上的赐予,正式的认可还没做便过世了,这更让贵族们不服。
全国混乱成一片,倒是刺杀普那王的刺客是谁…反而没什麽人注意。
在加上阿墨儿有意隐瞒下,只知道普那王的死跟刺客有关罢了。
翼影并未对反对他的人作出正面回应,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对这个王位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现在会协助阿墨儿理这些事务,一方面是因为欣赏她的聪慧,一方面则是……翼雪吧。
他不是想要颠覆这个国家?
普那王死亡的那天,他隐约明白杰塞尔的举动绝对跟翼雪有关系。
恐怕杰塞尔是让他下了某种暗示或者催眠。
这他不敢肯定。
了得到这个国家,翼雪所下的功夫堪称一绝。
翼影嘲弄的嗤笑,心中莫名的情绪缠绕──
他会变成这样…何尝不是自己造成的。
过去他做了什麽烂事,他也不想多提。
现在自愿理这麽多杂的政事,就算是还他的吧?
铺好路,想必他…可以更快点踏上这个王位。
看著窗外的夜空,今天已经是跟雪承诺的第三天晚上了。
整整衣领,翼影皱眉,到时候…该怎麽说明自己的去意?
反正,这个国家会落入翼雪手中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他的存在对他而言应该也没什麽作用了才对。
曾经,翼雪那家伙也会可爱的唤他影哥哥过……
每天黏著他不放,他走开半刻都会放声大哭。
想像一下,如果现在翼雪哭……
……………
…………………好寒,根本就是鸡皮疙瘩。(远目)
心中难免有点失落,现在这种局面或许都是从那个时候造成的也说不定。
最近,很多事情慢慢的回想起来。
最该死的好像是自己了。
该做得都做了,这也算是对『弟弟』的一种补偿。
想著,他踏出这三天暂住的卧房,往阿墨儿的寝宫走去,打算和她告知一声再行离开。
这几天,阿岚儿无时无刻不黏著他不放,阿墨儿除果一靠近便机警的瞪著她不让她接近,翼影几乎看不下去,有这样对待自己母亲的女儿?
阿墨儿却从来没说什麽,总是难受的凝视阿岚儿,一言不发。
所以两人根本没什麽可以好好说话对谈的时机。
现在这个时间,阿岚儿早已入睡。
走至阿墨儿寝室,翼影敲门。
「谁?」里面传来温柔带点疲倦的嗓音。
「殿下,是我。」他低声道。
「啊、」门内发出些许惊呼。
过了一会,门被打了开,阿墨儿穿著白色的寝衣扶著门板站在门边。
娇柔的容颜苍白的骇人,眼中充满憔悴,披头散发的,原本的聪颖和灵气似乎都被忧愁给掩盖了──
她看了门口露出惊讶表情的翼影,露出一抹苦笑。
「影大人,让您见笑了。」
翼影蹙眉摇头,顿了下开口:「殿下,我是专程来向你道别的。」
话才落,阿墨儿整个人一震,像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她颤动的说不出话来。
翼影没有继续解释,只是直直的看进她眼中,那是不容动摇的决心──
不知过了多久,阿墨儿才叹息──
「明天…再走好吗?」
「这…」
「今晚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好吗?」阿墨儿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人,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无法振作…语调中几乎是哽咽的道。
的睇著女人的背影。
翼影不禁默许般地走入房内──
73
就在阿墨儿寝室房门阖上,外边的走廊上呈现一片宁静黑暗。
转角可以隐约看见一抹娇小的身影,那是…阿岚儿!?
她艳丽的小脸上满是愤怒,这几天她总是防著影跟母后的接触,但是没想到最後竟然还是──
胸腔满满的怨恨,阿岚儿紧紧的握著拳头,指甲几乎坎入掌肉,整个人颤抖不停,她以为自己会立刻冲出去尖叫怒吼,但是她没有。
父王的死对她来说反而没有现在她看见的这幕更让她难受。
这是她最尊敬的母后吗?
影为什麽从来未跟自己有过什麽亲腻体贴的举动,却总是维护那个女人?!
她也希望自己感觉到的不寻常只是错觉呀!
算什麽…算什麽!
影先遇到的明明是自己啊!!
脑海胸口充斥著汹涌的不甘心,她没有哭,她也不想哭。
堂堂国公主,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点耻辱、这种家丑哭泣。
这是阿墨儿教她的,甚至是从小灌输予她的观念。
她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不可能得到。
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一样!
站直身体,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凝视著窗外的月光,翼雪美丽的脸显得阴沉。
三十分钟。
如果这三十分钟内,影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嘴边扯出一抹冷笑,他又再度要对他『翻脸不认人』了?
「哼…」冷嗤一声,不过那有怎样?该是他的的,总会是他的。
远的眸睇著银白色的光芒,他显得些许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影仍然没有出现的迹象,他从坐姿转为站姿,走至窗前停下──
冷冷的睇著窗外黑成一片的丛。
原本冰冷的眼神闪过某种暗沉……竟类似挫败的情绪?
「哥哥……」
「你会回来的对吧?」
他轻柔的嗓音带著一丝不肯定回荡著。
话才落,一名侍者匆匆的进入大厅。
他随意一瞥,没有转身面对侍者。
只见,侍者跪地然後恭敬道:「爵爷,公主殿下求见。」
翼雪一震,想了下,这才微微偏头,「请她进来。」
在这种夜造访,不像此女会有的行动。
何况,两人一直以来都是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她竟『再度』难得的指名见他?
应该是有关影的事。
眼中闪过一丝异采,身後已传来脚步声。
他缓缓的转身,阿岚儿也正好停下脚步抬眼直视他。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阿岚儿看来有些苍白怨怒的小脸露出一抹冷艳笑容。
「雪爵爷,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这,她竟未用『本公主』自称──
7
老实说,翼影到底对阿墨儿怀抱著怎麽样的感情呢?
连翼影自己都觉得极度疑惑。
他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至少面对众多人面前,他从未因为任何人或者事物改变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唯一让他迟疑的除了阿墨儿以外就是……翼雪。
阿墨儿在翼影心中到底占著什麽样的地位。
从来,他就不是个容易踌躇的人──
他承认,他欣赏她。
身为一名女子,她无法不让其他男人对她抱以钦佩之意。
虽说,当初违抗翼雪留下来帮助两女,的确对阿墨儿抱持著怜悯的心态……但是,他知道自己这麽做的真正动机在哪。
就当作是为翼雪『铺路』罢了。
凝视著阿墨儿纤弱的背影,他走进寝室内,找了张椅子坐下,有意无意的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阿墨儿怔怔的看著他坐下,坐在床边,两人之间一阵莫名的沉默──
「影…你觉得这个国家最终会怎麽结局呢?」许久,阿墨儿才幽幽的开口,她没用『影大人』称呼影,像是多年的朋友那般自然的唤他单名。
翼影眼神一敛,过了一会才低沉道:「殿下认为呢?」
话一落,再度恢复原本的静谧。
阿墨儿苦笑,「我热爱这个国家……纵使它有多腐败、多不堪。」她抬眼看进翼影幽暗的眸间,从那潭中看见自己眼里的坚定。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最後,翼影叹息了。
这是个值得令人钦佩的女人。
「殿下,爱不是占有。」带著某种暗示,翼影颇有意的道。
阿墨儿一震,变得有些激动,怒声:「我无意占有它!」
瞅了翼影一眼,努力抚平起伏不定的胸口,这才轻柔的道:「何况最後拥有『它』的不会是我……」
「是你才对。」语气中流露出某种不寻常的情感──
翼影直觉的摇头,「我对这个地方一点兴趣也没有。」
阿墨儿一呆,对眼前男人所吐出的话语似乎反应不过来。
「殿下在我劫走杰塞尔之後就应该明白。」翼影的睇著女人,「我所做的一切绝非为了我自己。」
再度露出苦笑,阿墨儿点头道:「我知道,像你这样子的男人怎麽会对争权夺利有兴趣呢?」
接著,两人再度不说一句话,整室再静谧的可以──
彼此没有再说任何话。
窗外的黑色逐渐灰白──
冰冷的空气从窗口缝隙拂入寝室。
翼影看了看天色,缓缓起身;心头缠绕乱思绪的阿墨儿惊觉,轻轻抬头,低声道:「真的…要离开了?」
翼影点头,往门口走去;阿墨儿赶紧下床,喊道:「我送你吧!」然後追了上前。
翼影正要开口拒绝,阿墨儿啊的一声便要摔倒在他前方!
翼影迅速跨前接住她,画面显得有些暧昧。
注意到这点,阿墨儿正准备离开那份温暖之际!
匡一声,寝室门被打了开。
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
「阿岚儿?」阿墨儿焦急的挣脱出翼影的手,想接近门口站著的娇小人影。
阿岚儿往後退几步,不让阿墨儿接近自己,怒笑,眼中有著愤恨的泪水。
翼影心中泛起某种不安,正想说些什麽,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冰冷嗓音。
「王妃殿下,普那王才刚去世几天就急著寻找别的男人慰藉?」
75
翼影猛然抬头看向门外,是翼雪。
翼雪没有看向他,只是面露微笑的睥睨阿墨儿。
大量宫廷侍卫从门口涌入,将两人包围。
「阿岚儿…这是误会呀!」阿墨儿焦急的伸手想握住自己女儿的手解释清楚。
「不要碰我!」阿岚儿歇斯底里的尖叫,愤怒用力的将她推倒在地面上。
翼影正想出口澄清误解,翼雪却已走到他身边,拽住他手臂,轻声对他道:「你最好什麽话都别说。」
一怔,他却也明白事情轻重的闭口,担忧的看著阿墨儿母女之间战况的演变。
「阿岚儿,听母后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阿墨儿急喊。
阿岚儿听也不听一句,「我没有你这种母后,来人啊!将这个女人抓起来。」咬牙道,美丽的眸子中泛红显得绝决。
两名侍卫将阿墨儿架起,翼影终於忍不住上前扯住一名正要架住她的侍卫,「我说你们误会了!」
翼雪眼光一沉;一直不愿意与翼影眼光对上的阿岚儿这才与他对视。
半晌,嘴边扬起一抹怒笑:「雪爵爷,纵然我答应放翼影一条生路,却也不是让他在这放肆造反。」
翼雪含笑睇著她,「我会注意的,殿下。」
言意之下,翼雪与阿岚儿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
看著眼前的情势,聪颖的阿墨儿立刻知道结果。
她似乎应该觉得欣慰才是?
总是黏著她、对她撒娇的女儿已经渐渐的学会独立──
从种种不利当中选择出最适当……最有利的方法──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皇室的一贯手法,也是从女儿小时候开始,她便一直刻意灌输她的观念。
现在……竟然会在自己身上应验?
翼雪与阿岚儿的『联手』,看来……无论她跟翼影有或者没有什麽,最後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阿岚儿宁愿抛弃母亲放弃未婚夫的原因──
推测出来的解答──阿墨儿偏头看向翼雪。
最大的理由应该是翼雪答应协助阿岚儿成为一国女王,掌握整个国。
翼影同样推敲出了什麽,松开了箝制住侍卫的手,满脸铁青的看向翼雪,竟颇像惊愕的说不出话。
「阿墨儿,你可知道你犯下了两种罪名。」阿岚儿冷冷的瞅著被侍卫抓起的阿墨儿。
阿墨儿清澈的眸对上她,静静的没有回应。
阿岚儿被看的不耐烦,怒声喊道:「『出轨』跟『乱仑』两种罪名,是绝对的死罪!」
「将她送进地牢,择日死!」
侍卫看向翼雪,竟好像是在询问他是否该听阿岚儿命令。
翼雪点头,侍卫们才喊是,强硬的将阿墨儿架起。
阿墨儿没有任何解释或者反抗,泪水从两颊淌下,就这样凝视著愤怒的阿岚儿。
待侍卫将阿墨儿带离寝室後,阿岚儿正才软软的跌坐在地面上,脸上少了怒焰多了些失神,蓄在眼眶里的泪不由自主的滑落──
「母后…母后…呜…妈妈──!」
翼影无言的瞪著眼前诡异的画面,一口气哽在侯头。
他完全不懂情况怎麽会弄成这副鬼样子。
温和的嗓音传来,翼雪面对著他低声:「哥哥,谁要你不听话呢。」
他下意识想反驳。
啪!
一呆。
眼前美丽的男人重重的掴了他一巴掌。
就在他来不及反应之际,扣住他的臂膀,将他拖离此地──
76
翼影一路被拖上马车带回大宅。
下马车後,他才像反应过来似地甩开翼雪的手。
「翼雪,你疯了吗。」他口气有些冲,脸上热烫感觉仍然没有消除,眯眼睇著眼前的男人,哽在喉咙的一口气才宣泄。
翼雪静静的看著他,没有说话。
「我跟王妃根本什麽都没发生。」他冷冷重重的再度强调。
翼雪眼中闪过异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柔的轻道:「我知道。」
「她是无辜的。」翼影朝他靠近一步。
翼雪没有退,同样紧瞅著他不放。
见翼雪没有回应,翼影再奈著性子,低沉的道:「我说,她是无辜的。」
黑色的眸子射入翼雪幽的瞳孔内,互不相让。
许久,翼雪这才微微偏头,美丽的脸上有著某种阴冷,语调却温和的问:「你很喜欢她?」
翼影一怔,顿了下,「我欣赏她。」
眼神一暗,翼雪又没说话了。
翼影显得不耐,嗓音转冷,「你跟阿岚儿似乎做了什麽约定。」
得到的还是一片沉默。
「你不是想颠覆这个国家。」他咄咄逼人的凝视翼雪,「我做得不够多?做得不够完美?还是你认为我运用『人情』的方式为你『铺路』,你觉得没有必要?」
再怎麽自负骄傲的人,整盘棋子终於排好却又被彻底打乱,试问谁能不挫败无力?
空气一阵冷凝──
又过了一段时间,翼雪嘴边扯出一抹笑容。
「你是为了我。」是肯定句。
这,换翼影没有回答了,他抿嘴无言的怒视他。
「你应该和阿岚儿解释清楚。」
翼雪难得欣悦乖顺的颔首应允。
「她不应该死,尤其是被冠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语气中有著怜悯,听在翼雪耳里或许──成了『怜惜』?
「哥……你会离开这吗?」翼雪忽然道。
翼影再度愣了下,蹙眉看著他,「我不知道。」
翼雪没有将眼神移开,就这样凝视著伟岸的男人──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去解释清楚的。」最後,他低声回答。
心中陡然泛起某种不安,翼影默默的点头随其进屋。
两人之间早已没了当初的跋扈气焰,只剩某种说不出的平静──
阿岚儿与翼雪之间的约定,其实隐约可以明白。
阿岚儿的心思让人感到多少心寒。
对於自己的母亲竟然可以做到这样地步,的确少有──
阿岚儿从前对王位并没有这麽狂热的吧。
是什麽样的原因让她有如此转变?
同样身为『犯案主角』的自己为何单单逃过一劫?
阿岚儿曾经对翼雪说到──答应放他一条生路,难道翼雪跟她约定的条件是──
翼雪这小子会答应协助阿岚儿登上王座?
下的条件是放他一条生路?
翼影扯了下嘴角,怎麽可能。
他认识的翼雪,一直都是只为自己的男人。
如果是,那翼雪──
到底又是怀抱著什麽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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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影颇疑惑的思考。
翼雪对从前到底记得多少?
对他到底怀抱著什麽样的感情?
是愤怒?不屑?亦或者是──报复?
他没有问他,也实在没必要多此一问。
他会回答他这种问题才有鬼吧。
分开了十年之久,翼影也说不上自己对这个『弟弟』怀抱著什麽样的感觉,说怨恨……好像不是,说愤怒……或许有一点,说疼爱…他想他应该用不著,说是歉疚?好吧,他的确对从前所作的事情感到抱歉,但──
翼影回想翼雪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但是自从碰上翼雪,他脾气和修养似乎都变得非常之好。(笑)
感受到内心的平静,他几乎咬牙。
对翼雪的所作所为竟破天荒的感到理所当然?
妈的,他发什麽神经?
瞥向身边坐椅的翼雪,翼影眉头紧蹙。
察觉他的目光,翼雪抬眼看向他,嘴边扬起一抹笑。
「怎麽?」他轻柔的问,整个人倚向他,全身紧贴住他的身体曲线──
翼影冷冷的摇头,仍然皱眉无言的瞪视他。
最後,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挺幼稚的,才口气稍冲的道:「没事。」
顿了下,才又上一句:「王妃的事记得办一办。」
这时的他,似乎一点也没想到自己当初要离开的想法。
翼雪眼神一凝,「嗯。」
两人之间的气氛静谧的诡异,却也平安的渡过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这两个男人竟奇迹似地全然没争吵过半。
阿岚儿登上王位,成为国第一个女王,成为女王後的第一件事竟是解除与翼影的婚事,然後亲自将普那王被刺杀事件向人民说明清楚,明白的指出刺客是『杰塞尔』的事实,将其爵爷头衔撤下,也同时向众人悬赏此子。
翼影悠的翘二郎腿,听著『影子』的禀报叙述。
轻啜一口茶,淡淡地道:「翼雪是不是曾经对杰塞尔做了什麽。」
不知为何,杰塞尔在他心中的存在越发浅淡。
那种怜悯的情感──似乎对阿墨儿都比对他多一些。
影子点头,恭敬的道:「爵爷曾经对杰塞尔爵爷试过几项正在研发的药剂。」
「嗯,继续。」
「是,最後阿岚儿更是将自己母亲与某臣的奸情公诸於世──呃、影大人?!」影子才刚说到这,翼影猛然起身,揪住他的衣领提起。
「再说一。」翼影面无表情的道。
内心那抹隐隐的不安,越发扩大。
他记得,翼雪答应过他会好好的解释清楚。
不是吗。
影子被冷厉的杀气骇得脸色苍白,故住镇定点头道:「是。」
「最後阿岚儿更是将自己母亲与某臣的奸情公诸於世,自己是多麽愤怒失望,并且解释已杀了那名罪臣,至於犯下『出轨』罪名的阿墨儿王妃则於今日正午十二时以火刑──啊!」话刚说完,翼影将他甩在沙发上,快步走出大厅。
「影大人、」
身後传来慌乱的叫喊。
翼影没有理会,看了下钟,只剩下三十分钟不到。
影子匆忙的赶上,似乎想说些什麽。
「翼雪呢?」翼影没让他说话的机会,冷冷的问。
影子吞咽口水道:「爵爷今天一早便进宫觐见女王了。」
「很好。」翼影扯出一抹怒笑,不再看影子半分,迅速踏出後园,影子跟上。
门口一名马夫正将洗净的骏马牵上,打算将连结马车的长棍系在马上──
「啊!」翼影倏地将马夫扯开,那名马夫惊叫一声跌向跟上的影子身上!两人双双跌地。
俐落的跨上马背,拉紧僵绳往後一拽,马头被他扯得往後仰起发出呼噜声。
「影大人!?」两人不明所以的叫道,完全反应不过来翼影怎麽了。
翼影冷冷的扫过地上两人,哼了声,右手重重啪了马臀一掌。
嘶的一声,一人一马没几分钟便消失在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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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愤怒在意的是什麽呢?
是阿墨儿即将被死的消息?
不,这点他可以保证。
或许他对阿墨儿的确抱持著欣赏的态度,而且也的确曾经心动,不过也仅止於这样的心态罢了。
他愤怒的是翼雪究竟有没有将他所说的话听见去。
在意的是──
翼雪究竟当他是什麽样的人物!
难道对他出口的承诺是可以轻易销毁的?
翼影满腔的怒火,勒紧僵绳牵制著马身,迅速灵活的穿梭在树丛间。
不用猜也可以明白的是,翼雪没有要影子隐瞒这件事,那就表示──他根本存心让他知道。
嘶声鸣叫,整匹马被强制加快速度奔驰。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终於看见市区的影子了。
刚进市区的玄关,几名侍卫见马上是翼影,立刻恭敬的行礼让路,其他小民也同样的让出一条道路来。
翼影没有心思打招呼,让马放缓速度行在街道上,脸色显得严肃铁青。
来到皇宫前方的大广场,群众早就黑鸦鸦的聚集一整片,翼影根本无法往前挤进,他没有试图进入,只是在人群外围扫视四周。
阿岚儿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高位上,隐约可见面孔苍白,双眼显得通红。
几名侍卫将整个刑台团团包围住,不准任何民众靠近。
定眼一看,阿墨儿被架上刑台困绑在木桩上──
人民们更加高声议论纷纷。
阿墨儿王妃犯下『出轨』死罪,这对国人民来说是最令人发指可耻的。
所以阿岚儿依照国家法律将自己母亲死,对所有人来说并未感到特别心惊。
翼影眼神一凝,感觉某种视线似乎投向自己,猛然抬头!
高位上的阿岚儿正用一种平静却带点清冷的眼神看著他。
彷佛死了心,心如止水──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某种怒火哽在心上,他偏要让阿墨儿活著不可。
「开始行刑!」阿岚儿冷淡的声音扬起──
一听,他开口想喊出阻止的话,忽然!
身下的马匹惊慌的嘶叫,整个上半身仰起!
群众讨论喧哗的声音实在过於热潮汹涌,除了後边几个人转头探探究竟外,并没有引起什麽特别的赫阻效果。
一时不察,翼影狼狈的跌下马匹。
在他来不及跃起身之际,一股力量将他拖抱住?!
「哥──你来了。」熟悉的温柔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翼影没有挣扎,只见,一名侍卫早已将火点燃──
脸色有些苍白,他缓缓转头看向他──
是翼雪。
他正含笑凝视著眼前几乎呈现呆滞的男人。
两手往前抱住翼影的胸口,整个人贴著他的背部曲线──
脑中一片混乱,无言的看著烈火开始急窜上柱前的女人。
「影,谁要你这麽在意她。」翼雪轻啃翼影耳垂,低声道。
就了这个原因?
「你是我的。」
翼雪眼中有著莫名的疯狂。
「身体属於我的。」
抱住翼影的手更加用劲──
「心也只会是我的。」
话才落,翼雪只感觉翼影全身一震,没有激烈的反驳回应。
时间似乎静止了。
两人之间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
背对著他的男人才的发出一记叹息声。
翼雪也扬起一抹笑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