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阴暗的水沟巷,不规律的水管漏水声滴滴答答,水泥墙上油漆渗进水气,更显得诡谲恐怖。
位于闹区废弃建筑物旁的这条巷,白天黑暗的令人经过即会毛骨悚然,荒论是夜晚的现在,更是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在一般人眼里对此地的印象多半仅此为止,即使是警察也料想不到,在这彷佛会有鬼出没的暗巷里,于午夜2点时,经常会有黑街人物在此进行非法交易,他们的势力渗透到警政人员里,所以在警方的纪录档案中,这里不过是个未经政府重新规划的废弃地带。
『野枭』正是这里的势力范围,即使是同为黑道里的人物对他们的印象也只有“黑色”,他们偶尔出现在交易物品时,现场仅有的一盏小灯是为了确认物品的真实与否,无法照出交易双方的面孔,这不但保障了双方无法派人暗算,同时的即使有警方埋伏,黑暗中在他们矫捷的身手,众多的兄弟下也能安全逃脱。
有了这层的思熟虑,更证明了『野枭』成员的精敛与智能,野枭,是不随便收人的,对黑道人而言,他们不过是个虚幻却存在的一群,能浅交却不能入与得罪。
今晚……谁来交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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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不安的橘灯下,微微颤抖的手指将眼前的牛皮纸袋拉开个缝细,仔细检查里面物品。
「总共一公斤。」低沉的嗓音出自对面看不见面孔,却明显的可以从黑影判断高挑身材的男子口中。
见对方检查后小心翼翼的将货品抱入怀中,他不带感情的扬起唇角。
「请准时将钱汇入,你可以走了。」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之时,发现一人影从门边快速闪过。
「是谁?」他害怕的后退了几步,死命的抱着怀中的物品,怕的就是警察。
他求救似的转头向后方地主,只看他不急不徐的朝出口走去,并开口说:「你从另一边走,我的人会在那。」
「呃…嗯……」

急促的跑步声踏在巷内积水上,溅起了污泥水。
夜人静里,所产生的回音诡谲地重复回绕,看不见方向的摸索逃跑,他不断向后看,却只听见那沉稳的脚步声,不见声音来源的人。
直到气喘嘘嘘,他依然走不出这里,后方人更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就看你…能逃到哪去”残佞的笑了出来,黑衣男子如同在游戏般玩弄着他所跟踪的人。
双手叉口袋,对这里的地形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还来的熟悉,再者……他已将前方所有的出口封闭住了,他是逃不出去的,有时与其在后头追着兔子跑,不如将他逼回兔窖,看住唯一的出口,将所有的猎物一网打尽还来的省力多了。
哒哒……
逃跑的脚步声变凌乱了,想必他此时非常的心急吧!
发际薄薄的汗水,是冰冷的。凌乱着一头金褐色长发,紧张与害怕。
黑暗的空间里阴冷潮湿,墙上因湿气斑驳剥落的痕迹此时在他眼中宛如魑魅魍魉般的带给他被人包围的恐惧。
一下转向左边的信道,再来是右边,他似乎一直在原地绕着,这废弃大楼里的路线就像是迷宫一般,阵形混乱的让人找不到出路,他不安的转头看了看身后,突然,唰的一声!!!
他背倚着墙,不敢有所动静,胸口大力起伏着,汗珠自额边滴下,他咽了下口水,喘着气。
静谧的空气中只剩下馀音回绕及他急促的喘息声,那斜横挡再自己面前的细长黑影缓缓的移动着。
「……跑了这么久……不累吗?」和自己此时完全不合的沉稳声,自更加冰冷的空气中传出。
目光自身边看去,沿着挡在身旁修长的手臂,看向他人所在的位置。

此时正好露出些月光……他看见几乎让他窒息的面孔。
眼前的男子,宛如路西华般黑暗却如毒般令人着迷的面容,他吸引人的薄唇此时上扬成一弧美丽的弧度,幽的黑瞳残忍的全然没笑意,他看着男子的瞳眸,彷佛着了魔般的陷入。
「嗯?你还没回答我呢……」男子双手将他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中间,幽幽的出声。
他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任由男子把玩着他的长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接下来的十几秒,彷佛有一世纪之久,男子像是发现什么稀世珍宝般,一下轻抚,一下轻托,让金褐色在手中缠绕,宛如陶醉在那神圣且美丽的金光下;却又在下一秒,玩溺了般的使力抓起一把,狠狠的抓向面前。「说是不说……?!」
「啊……」吃痛的闭紧眼,男子的力道加上不容忽视的气势,他不自觉得移近他,好减缓拉扯的疼痛。
冷眼看着闭紧双眼的他,男子另一手攫住他下颌,视线省视着他,如女人般细致的肌肤,加上留长的金发及非贴身衣物的风衣;若不是五官透露出男人会有的刻感,他肯定会将他误认为女人。
“这下好玩了!”男子露出了残酷不可测的笑。这个美丽的少年是来探情的啊!他倒想知道是谁指使他,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想来挑衅他们『野枭』,想必他们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是活的不耐烦罗?!
「回答我的问题有这么困难吗?」他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在他身前的人也因感受到了而自发性的颤抖。
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男子松开了对他的箝制,道:「既然如此……我就看看这么做能不能让你出声。」语毕,他张开疑惑的双眼,同时男子将他压上墙壁,一把扯开他上衣。
他惊讶的瞪大眼,然而男子的下一步动作让他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一辈子……都没有。
「啊啊啊!」

2

碰!
他打开大门,虚弱不稳的身躯跟着无力的倚倒在上面,来不及撑住的推力使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蹒跚凌乱的脚步,了好多时间才让他走回家,受侵犯的部位依旧倘着血,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股间的湿稠感。
这时天才微微亮,他半昏半睡的的躺在床上,昏沉无法思考的脑袋,让他即使入梦也无法逃脱方才在「那里」所发生的事的回忆,他既害怕又痛苦的缩卷起身体。
他拼命的反抗、挣扎,但在男子的制服下全徒劳无功;最后连喊不的机会都没有,就受尽了男子的欺凌及无情的贯穿,撕裂般的疼痛到现在依然存在,他还能清楚的感受到男子在体内移动的巨痛及摩擦感。
他不知到底折腾了多久,最后他只剩无言的流泪及痛苦的呻吟;事后男子很快的离去,留下他在黑暗中忍受恐惧,忍不住的恶心感,他空着肚干呕。
一切一切,不断的在脑中重复,如毒蛇般在脑海里不段的缠绕。
「伊思诺尔哥哥。」
天使般的音色,让他顿时从梦魇中清醒。
「你还好吧!伊思诺尔哥哥,刚刚我听到好大的声音。」有着一头和他同发色的男孩走了进来,他天真稚气的脸孔写着担忧。
看见了最宝贝心爱的弟弟,伊思诺尔用力扯开一抹笑。「开门不小心的,吵到你了真对不起。」
闻言,少年依旧无法放心,他蹲在伊思诺尔床边,仔细的想给他看出个端倪。「伊思诺尔哥哥,你的脸色真的很差。」
「嗯……我休息一下就行了,你一早还要上学,快去睡吧!」伊思诺尔催促着他,生怕拖久了会被瞧出端倪。

「真的吗?」少年纯洁的大眼不死心的盯着他看,许久后才放弃的道:「有什么问题要跟我说喔!」
「嗯!」
少年阖上了门,房内又只剩他一人,带着痛苦疲惫的身躯,很快的,他又沉沉昏睡去。

嘟!嘟!嘟!
嗯……是什么东西在响……?
电话……
虚弱的睁开双眼,伊思诺尔无力的撑起身,伸手拿起话筒。
(事情办的如何?)
一瞬间,他脑袋清醒了一大半,剩下一半清醒不了的,是埋没在那痛苦记忆中的恐惧。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恐惧上心,他不自觉的开始无言乱语。
(……臭小子!你被抓到了吧!)对方情急的逼问,就怕伊思诺尔将他们的事泄漏出来。
「不……我没……」
(嘟──嘟──)
不成句的话未说完,对方已经将电话挂断。
怎么办……他需要钱,所以接下了这个危险但钱多的工作,只是没想到不但发生了那件事,就连洛伊斯的安全都成了个问题。
他不应该那样冲动就接下那笔生意的,只是因为对方开的价码高,挚爱的弟弟新的学期将至。
坐在床沿抓着话筒的伊思诺尔心神未定的失着神,陷入了自我忧心的世界里。
蓦地,此时不该会有的把手转动身传出……
“是洛伊斯吗?这时候他应该在学校……”
「要是你再不说话我真的要以为你是哑巴了。」熟悉的低沉嗓音使他震惊的往门边一看。
是他!!!
男子朝他走去,但目光却没放在他身上,反而不徐不急东看西看的观察他房内的摆设。
最后,他站定在伊思诺尔面前,来不及反应的伊思诺尔已经惊吓到不知该做何反应。
“要杀他的吗?”
男子绝美的面孔此时正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许久,他那不知让多少女人迷倒的性感薄唇微启。
「伊思诺尔・亚斯・迪尔修,父母双亡,目前尚有一名就读中学的弟弟是吗?」男子将他所查到的资料念给他听,还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伊思诺尔不可置信的向后退。
他、他调查他!!!
哼哼!男子轻笑,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忽地,男子面色沉了下去的道:「你应该知道……妨碍我们的人是不会有存活的机会。」他说话故意在中间停顿,为的是增加伊思诺尔的压力和恐惧。
「我…我不会说出去……」伊思诺尔情急的说。
似乎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男子又露出了他一惯会有的笑,道:「更何况你是来探情的……」
“他果然要杀他!!!”伊思诺尔如是想,表面上强撑起来的冷静几乎崩溃。
自父母双亡开始,他的人生即没多少意义,若他怕死,也不会接这种要人命的差事,唯一让他甘于继续存活的理由就是因为……
「你……」他呼吸一口。「你杀了我吧!……不过拜托你不要对洛伊斯动手,他完全不知情。」伊思诺尔双眼空洞,绝望的抱着双膝。
洛伊斯……他唯一的亲人…最宝贝的弟弟……
说到这,男子似乎很欣赏似的挑起眉,向他倾身下去,勾起他下巴。
「我可没说要你的命。」湿热的气体吞吐在颊边,对男子的靠近他依然恐惧的发颤,他双手紧揪着床单。
「那…那你……?」
「伊思诺尔・亚斯・迪尔修,成为我的吧!」男子露出宣告式的笑,眼里闪烁着优越感及征服感的光芒。
「不!!!」伊思诺尔害怕的向后退。
他!这个人已经对他那样了,竟然还想……
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当伊思诺尔拒绝时,男子还是自心底感受到强烈的不悦。「你想拒绝吗?别忘了,原本你只有死路一条,是我保留了你生存的权利,你认为你有说不的馀地?」
被恐惧混乱了思考的伊思诺尔完全无法将他的话听进去,只是抱着双臂直喊:「不!不行,你已经……」已经那样对他……
「你听清楚!」这男子真的动怒了,他攫住他双肩,冷狠狠地道:「你以为那些指使你的人会轻易放过你……和你弟弟吗?」他明知伊思诺尔对洛伊斯的在乎程度,所以故意提到他。
伊思诺尔顿时冷静了下来,他直直盯着前方,脑袋轰隆隆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错……刚刚那些人打电话来,知道他失败后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虽然他们不敢动『野枭』,但要对付他和洛伊斯怎样是轻而易举的事。
洛伊斯!!!
一想到最亲爱的弟弟可能会遭受到那些人的毒手,伊思诺尔无法控制,不顾身体状况就想往外跑。「洛伊斯!不行,洛伊斯在学校!」
男子抓住了想走的他,将他压制在床,不费力气的就让他虚弱的身体无法行动。
「你现在去也没有用,如果他们决心要做掉他,你去也来不及。」很快的,这里也会变的危险,那些人想必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放开我!洛伊斯…洛伊斯……」使劲力气想挣脱男子箝制的手,但于体力极差的现在连一跟手指都扳不开,最后,他喊叫声越来越小,挣扎的双手捂住了脸,小小的抽气声间间断断的传出。
「……你就那么在乎他?」男子双眼锐利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
身下人静默了一会儿。
「帮我…保护他……」略带鼻音的声音闷闷的自手指缝细传出。
是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保护他及照顾他的能力了。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有义务帮你吗?」来了,鱼儿上勾了。
伊思诺尔颤抖了一下,哭泣声停止。
他缓缓放下双手,挟带着泪水略红的双眼面无表情的往男子看去。

「只要答应你,你就能保证洛伊斯的安全?」
「我能让他过着与以往无异的生活。」唇角上扬如一抹美丽的月弧,宣告了谈判的成功。
不会一样,一切都不会一样了……
心里绝望的想,伊思诺尔缓缓必起双眼,脸上带着绝决。「带我走吧!」
「很好。我叫:雷诺・索,你可以直呼我名字。」

3 回忆

转开开关,源源不绝的水自莲蓬头流出,高达四、五十的温度一下子就让整间淋浴间充满了水蒸气。
他无奈的靠在可照出全身的大片玻璃前,看着镜里的自己狼狈的模样,过去原本就较淡然的性格如今磨的更平,他已经习惯不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情绪,在他被带来后没多久,雷诺即教授了他关于黑街里生活因该要有的知识,甚至连枪枝都教他怎么使用。
他不自觉得抚上镜面,身上冲刷不掉的斑斑红点,是「那个人」留下的,它明白的表示了自己现在的境,更清楚的诉说了他所犯下的错。
或许打那时候开始,他就不应该活下来才对。
他和大多数人一样,有个幸福的家,有对恩爱的父母和善解人意令人疼惜的弟弟;和大多数人一样,照理说,他应该会循着这个原则终其一生。但他没料到,要是所有人都能这样,那世界上就不会有令人不解的恐怖暴力事件发生。
所有的幸福都只是表面上的,在他17岁那年,沉在谷底的真相在和父亲有同血缘的弟弟的破坏下揭穿了,他真正的父亲是别人,是他从小叫到大的叔叔。一时无法接受的他二话不说,冲了出去骑着机车就走,他不管身后的家人追来,直直的往前飙,看到红绿灯也不管。
终于,悲剧发生了,他在穿越马路时正好有辆卡车闯红灯,他闪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撞上了,一阵短暂的昏迷,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在撞烂了的铁堆中,那紧抱着自己的是……遭到自己妻子的背叛与欺骗,然而却愿意对没血亲的他如此牺牲的父亲。
当他再度昏迷,清醒已是几天后的事了,那时他才知,父亲为了保护他重伤不至,而受到保护的他仅是些许擦伤和骨折;笠日,他又得知了一个噩耗,真正是他父亲的叔叔和母亲两人……服毒自杀。
从他生命的转折开始,他就失去了自我,为了照顾他仅存的亲人洛伊斯,他自那时候就开始从事些合法与不合法的兼差工作。
他常常想,要是那时他没有失控的跑出去,没有失控的飙车,他父亲也不会追来,也不会为了救他丧失性命,导致全家支离破碎;面对纯洁天真的洛伊斯,他永远都说不出口,说父亲是他害死的,留着不伦血液的他,存在即是不幸。

对了!洛伊斯……
惊觉自己失神太久,他赶紧盥洗全身,那监禁他,名为雷诺・索的男人,答应了他今日要让他见洛伊斯,他得赶快梳洗好。
身着黑色衬衫土色风衣,伊思诺尔摘下了脸上的墨镜,望出车外看着那一路上的风景。
市区街道,哪来的风景?
对于内心不自觉浮现的疑问他莞尔笑了。
在这他曾经劳碌奔波的土地上,当时做着卑微劳累的工作,努力挣来的前顶多只能维持他和洛伊斯过着勤俭的日子,还时常为了学费而烦恼。
现在他已经脱离了那平民的生活,涌入的金钱唯一没更是多得直接汇入存款,什么改变的是那工作,他现在的职业是无法在人前启口的,当然他也不会有多少机会接触到普通老百姓,是比当年的他做的更来的肮脏低下的工作。
那条巷子里……
看见了车窗外某条熟悉的巷道,他突然想起自起曾经在那里被接头混混欺凌过,看来现在的他是不是需要出去报复一下,让他们尝尝苦头呢?

为自己幼稚的想法感到可笑,平时冷漠淡然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让前座驾驶自后照镜看见时还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指挥官在笑什么?」驾驶忍不住好奇,抖着胆的问。
并未对驾驶的问话感到发怒无礼,伊思诺尔垂下眼睑,阴恻恻的回问道:「是在笑……会让人脑袋开的事啊!」基于身分和地位伊思诺尔可以斥责他无礼并且惩他,然而他却没有,说了一段像是威胁的话语,让驾驶不禁流了把冷汗,怕伊思诺尔是在暗示他。
自后座看着驾驶颤抖的模样,伊思诺尔感觉到了捉弄人的乐趣后安慰似的道:「这开还不至于落到你头上。」
敛起笑意,伊思诺尔看回窗外,想起了刚来到『野枭』时的那一段生活……

「啊!不……」伊思诺尔疼痛的皱着眉,每每面对雷诺的进入,他未痊愈的伤口又再度撕裂,周而复始,身上的伤没有愈合的一天。
雷诺从不注意他的状况,得到他的一个星期以来,他除了忙帮里的事,就是找出指使伊思诺尔的那些人。他从那些人口中得知,伊思诺尔是他们临时找到的兼差情报人员,是为了钱才自愿帮他们搜集情报。
知道了这层原因,对得到伊思诺尔一事雷诺更是龙心大悦。
看来他得到了个没被黑暗污染过的礼物。
再一更入的挺进,伊思诺尔疼痛的近几昏厥,他想抗拒却又不能这么做,只能咬着下唇祈祷这场风暴快点过去。
雷诺发现了他这个不良的习惯,他惩罚般的吻上他,探入伊思诺尔嘴里,附经验及高超的技巧挑弄着他不知该做何反应的舌。
「唔……」伊思诺尔害怕的想逃开,欲转头的行为却被雷诺大手制止。
雷诺就着还在他体内的姿势抚遍他全身,他边吸吮边啃咬的品尝伊思诺尔那白哲可人的玉颈,留连往返的蔓延到锁骨间。他轻啮着,感受那有形的骨感,一手更是贪婪的抚上他胸前,挑逗着他的敏感;另一手则是不规矩的抚上他大腿柔软的内侧。
雷诺规律的在伊思诺尔体内进出,近几抽出后又更入的推进他体内,两人赤裸着嵌合在一起。
房内春色无边,然而伊思诺尔却痛苦的紧闭着双眼,僵硬且恐惧占满心中,完全无法感受翻云覆雨会有的激情。
纵使现在雷诺是以人道的方式跟他Zuo爱,每当开始时,伊思诺尔脑海就会浮出那日在暗巷里被强行进入的屈辱感及痛苦,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与强暴无异的一,他难受的呻吟喊叫,也从来没得到回应,淌在眼角的泪水也很努力的尽量别让它落下,他只能等待,等待雷诺发泄完离去,也从来没想过是否就这样终其一生。
但他不会知道,睁眼看着他一切动作的雷诺不可能没注意到他异样的状况,霸道的他更不可能由着他就这样下去。
他露出个诡异的笑,眼力闪过诡诘的光芒,身埋在痛苦中的伊思诺尔当然不可能注意到。

回忆

「嗯……」伊思诺尔张开沉重的双眼,刚睡醒的脑袋一时无法理解状况。
他……又昏过去了。
还以为这他能撑住的,至少不会在失去意识时任人摆布。
细微的棉被翻动声后,他抓了条被单围住自己,一边扶着画有艺术图腾的墙一边走向浴室,他想先冲洗掉这一身的痕迹。
几天来他已经渐渐习惯那事后的酸疼了,至少不若第一被侵犯时严重到无法下床走动,就在那时与雷诺订下了约定,令人难堪的,他还是被人抱来这囚禁他的监牢,而那个人就是始作俑者。
会严重成那样不是没有原因的,伊思诺尔自己也知道,对雷诺而言那是一种惩罚,一种征服,谁叫他闯入不该闯的地方,而且还是有目的的,但他万万没想到,身为男人的自己竟会遭到另一个同为男性的人侵犯,或许是坏事做多了的现世报。

突然地,寂静的浴室传来了叩叩的声响。
是他?!
心惊的伊思诺尔马上看向门,眼里有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惊慌。
他在慌什么呢?慌他会突然进来吗?
「刚进去?」幽幽沉沉的嗓音穿过门缝传入。
「……嗯。」他问这做什么?
「弄好来客厅找我。」
什么?
伊思诺尔一时间猜不透。
为什么要去找他?一星期来他都只有出现在夜晚,找他也就只有为了一件事,其它时间他不是都不在吗?
带着满脑子疑惑,伊思诺尔在仔细的冲洗后走出浴室。

伊思诺尔一走进客厅,欧洲风味的装饰,除了天板雕刻精美的吊灯外,一路上走廊墙边用的也是一系列的壁灯,客厅天板略比一般住宅还要高上一些,落地的玻璃窗上用了不知哪里买来的超长超大窗帘,布边还用特殊纹的蕾丝装饰,看起来不会有小女孩气的娇丽,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华丽感与协调感,像王者般,身上许多绮丽的装饰是用来衬托他气势和尊贵的,往中央看去,一张大到足以坐下15人的餐桌,还算早晨的现在,只有在一边放上几盘餐点,桌前的就是叫他来的雷诺。
「别杵在那里,过来。」磁性魅力的声音在雷诺慵懒却不失高贵感的模样下吐出。
伊思诺尔毫无犹豫的走去,这是他所应该服从的命令。
「啊!」走到雷诺面前还未站定就被毫无预警的扯向他,他吓的惊呼出声。
「坐下吧!」
他嘴角上扬着,戏谑的看着他,但伊思诺尔看出他眼里并无笑意,有的只是残忍。
你没吃早餐的习惯吗?」他不悦的看着他。
他一早听女侍说他住到这里的一星期以来,从不动早餐。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伊思诺尔独自扶养胞弟,剩至为了他从事不合法工作,所赚的钱几乎都缴学费去了,再加上房租、衣食费,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教课书杂费,负担不可能不大,他当然能省尽量省,哪会去在乎有没有早餐吃,养成习惯后,看到了自然也不会想吃。
「我……不饿。」伊思诺尔心跳有点快,怕一个不小心,说了什么雷诺不喜欢听的话。
静默了一会儿,他低头坐在椅子上,不敢抬起来,俄顷,一只手伸向他,攫住了他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
「今天开始不许有那种事发生。」雷诺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知道自己没由来的怒气,伊思诺尔也不是白痴,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件事,也知道他正不悦中。
总有一天他会将伊思诺尔纳入自己旗下,拥有健康的身体是必要的,他可不希望人都还没训练好就先体力不支倒地。
只有几秒,雷诺放开了他,继续进行自己的早饭。
伊思诺尔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即使在没那种习惯,他还是得把桌上那些属于自己的部分吃进肚里。

进行了许久,伊思诺尔感到有些心惊胆颤,他不知道身边这男人何时是愉快的,也不知道怎样会突然亮红灯,距离第一说话已经过了一星期,在这之间他完全没机会跟他说话,夜晚灯光昏暗,看不清楚,对雷诺的印象只限于在巷里的那夜,那媚惑人却残忍的一面。
在早晨透过窗棂柔和的日光下,他发现一时间,雷诺看似无害,虽然他心里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柔和的黑发,散乱又不失调理的几根落在额前,那双诱惑人心的双瞳是森林的墨绿色,举手投足间优雅的动作很难让人相信他是『野枭』的老大,种种状态下,艾伦发现这男人的外表,根本就是诈欺。

迳自在心里想着,直到失神,感官敏锐的雷诺不可能没发现那投向自己的目光,他先是回视他,然后意味不明的笑了。
啊!!糟糕!
发现自己失态的伊思诺尔赧红着双颊低头用叉子刺着蛋,然而荷包蛋都快刺烂了,那灼热的视线彷佛还没离去,他小心易易的看向他,却不小心对上了雷诺的目光。
只见雷诺自身侧拿出一个小瓶子,放上桌前。
这是……?
「药,给你擦那里的伤口。」他道出伊思诺尔的疑惑,暧昧不明的言语让伊思诺尔顿时红了脸。
啊……他是指……
见伊思诺尔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雷诺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想捉弄他的欲望,他起身走向他,一把扯起他臂膀,道:「还是我来帮你擦好了。」雷诺将他压向桌前。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擦。」伊思诺尔极力抗拒着,虽然晚上在床上被看过了,不过现在场合时间地点都不对,他不想在光线如此亮的地方被他看透自己。
「给我安静。」他没有生气,却还是冷冷的道出命令。
雷诺扯下他裤子,让伊思诺尔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灵巧的开了那瓶药,沾了药膏的手指绕向伊思诺尔背后。
他抬高面向自己的伊思诺尔的右腿,沾药的手指轻易的就碰到了他身后的禁地。「嗯!」伊思诺尔咬着牙忍耐,虽然感到屈辱,但重点的是那日回忆的恐惧与害怕,他手抓紧雷诺肩膀,全身不住僵硬着。
「这么紧张……以后要怎么跟我Zuo爱呢?」雷诺在他耳边轻吐着热气。
他先在入口轻抹,而后再探入里头,涂抹在他受伤的内壁。
明明就只是擦药,然而雷诺像是折磨人似的,手指一边按摩着内壁,一边前后进入着,从敏感部位传来了异样的热度让伊思诺尔忍不住轻颤。
「这么样就有感觉了?」雷诺更是不饶他的往探入,还一边搔括着他体内最敏感的地方。
「啊……不……」伊思诺尔难耐的紧抓着雷诺肩膀,双腿已经渐渐失去站稳的定力,身下传来的异样的快感让他感受到陌生的不安,害怕自己丢脸的吟哦会喊出来,他咬着下唇忍耐。
「坏习惯。」像是责罚小朋友,雷诺不悦的吻上他,灵巧的舌翘开他贝齿,卷着他青涩的小舌,挑弄着,一手比理智快,已经伸向伊思诺尔的欲望,圈住他。
感觉到意志慢慢被侵蚀,他只能朦胧的睁着双眼,无力抵抗的张着嘴,任凭雷诺加这个吻,直到自己气息加重都不肯放过。
原本只是想逗逗伊思诺尔的可爱反应,没料到玩到最后自己却也惹火上身;他不意外这点,一直以来他对新鲜的事物,包括女人都是如此的放纵,他甚至跟一对艳丽的姊妹玩过3pXing爱,那的确让他感到无比刺激,不过现下的他只想从伊思诺尔身上找到乐趣。
放下他右脚的手抚上他胸前,灵巧的解开衬衫钮扣,雷诺倾下身吮吻喉间凸起,蹂躏他敏感红润的乳头,在他身后的手同时绕回前方抚上他早已有反应的硬挺。
「啊!你做什么?」伊思诺尔弹跳了一下,充满情欲的双眼夹带着惊慌。
「做什么?Zuo爱啊!」雷诺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
「嗯……」无法克制的冲击感自体内窜出,伊思诺尔不由自主的推拒着雷诺。
圈住他欲望的大手抽动一下,无法克制的颤栗让他轻喘颤抖着,张大的双唇吐出甜腻诱人的喘息。
「住…手……」难耐的热气充满全身,他想赶快脱离这恼人的异样感,双手试图推拒却无力,只能半挂在雷诺肩上。
掷起他瘦细的手腕,雷诺轻吮他细长的手指,妖魅的双眼半合半开,这是他陶醉时惯有的反应,可惜紧闭双眼的伊思诺尔没机会见到如此美艳的情景,最后,他烙了个吻在他掌心上。
感受到柔软炽热来自手心,伊思诺尔睁开了双眼,看见如此震摄人心的一幕。
但身下的快感很快就将他意识拉离,如抓紧浮木般的攀住他,难忍的欲望被狠狠箝制住,他难受的开口:「别……求求你。」
牵出了满意的笑,雷诺一手毫不留情的挥掉整桌的碗盘,巨大的碎玻璃声惊吓到了伊思诺尔,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他,即被压上精美桧木纹大桌上,无力抵抗的任雷诺在他身上继续肆虐。

倏地,后方传来的抽气声打扰了正在情热的两人。
雷诺阴冷冷的目光扫向门。
一名女侍呆楞着站在门口。
她听见了瓷器碎裂声而赶紧过来看看,没想到却见到桌上两具交缠的身躯,顿时红了双颊,更令她害怕的是雷诺投射过来的怒瞪。
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女侍不到一秒钟及惊慌离去。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插曲,神智迷离的伊思诺尔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最后只剩下溢出口的喘息和雷诺激情的侵略。

5

「嗯……」照进窗棂顽皮的温暖光线吵醒了熟睡中的男子,他一头金褐色长发流泄于色枕头上,宛如一撮撮细致的丝线,长长睫毛颤动,缓缓张开。
自觉性的朝门边望去,正巧看见着衣完毕的雷诺;他灵巧的手在胸前绕了几圈,拉直,完美的领带形状立即呈现。
他拿起了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走往床边,很自然的坐在床沿上,一手轻拨开伊思诺尔落在额前的发丝。
「继续睡,用完午餐后到203练习室等我。」突如其来的爱怜语气低沉的催眠着他,使他摸不着头绪的感到莫名安心,原本张开的明亮大眼又在一阵阵睡意下催动下,小小的咕哝一声,随即陷入沉睡。
盯着伊思诺尔纯真的睡颜,雷诺很难想象他醒时城府冷漠,即便是环境造成的,他仍是想保有他这份清纯,即使是在他的摧残下仅残存的。
很快就会被拭去。
在他身边一定得保有比平常水准略高的能力,不然等于送死,这就是为什么要把伊思诺尔叫去练习室的原因,矛盾的在种种的训练下教导着没人性的课程,再怎么有怜悯之心的人都会变的冷血残酷。
想到第一见面的场景,伊思诺尔那胆识早已通过『野枭』的基本资格,要训练他到一定程度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微微扯了下薄唇的嘴角,雷诺不禁露出赞赏的笑容。
倏地,一丝心绪划过,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到的想法在脑中划过,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什么也没注意到。
不再多停留在此,雷诺很快的转身离去。

你问我他是个怎样的男人?
即使待在他身边将近四年了我始终无法了解,亦无法看透。
掌握『野枭』大权的他,性情上却阴情不定;残忍的以唯一的家人要胁我,更无情的以他的身分权力蹂躏我的自尊,使我无地自容的想自这世界上消失,但我连这么做的权力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在一间以钢铁组成的房间里,铁灰色的墙壁,白磁砖的地板,房内回绕的巨大声响一声接着一声,彷佛代替使用者发泄怒气一般。
伊思诺尔熟练的枪击着远的枪靶,面无表情的盯着明显比一般射击还远的人形枪靶,对一般人吃力的距离他却能轻松每发射中枪靶头部及胸口心脏位置,除了归功于他异于常人的视力以外,全都仰赖他平时的努力。
要一个已成年的人在短期内练就略有实力的枪击技术,不管从任何角度来想都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伊思诺尔所必须学的并不单单只有这些,他还必须练就偷袭、闯入、掩护、撤退……等技巧,一般人在刚进入『野枭』也不会让人如此要求,但由于雷诺的命令,他除了达成以外没别的选择,为了自己和亲爱的弟弟。

这几年来,他协助雷诺完成了一百多大小笔黑市交易,更替他除去了不少有威胁的敌人,言下之意就是将敌方帮派整个消灭掉,虽然偶有漏网之鱼,至少依那几只小角色的实力,就算想重振他们组织也没多大作用,想报仇……还得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活到那时候,正因『野枭』除去其它黑帮的行为,无形中替警方减去不少麻烦的工作,又因『野枭』组织型态更大,非法的行为更多更嚣张,使警方于该放水与严谨逮捕间矛盾不已。
半晌,结束了一回合的射击练习,伊思诺尔姿态优雅的拿下耳罩,一甩拨乱了的金发,原本只是略比肩膀长些,如今已经及腰,他曾向雷诺反应长发会妨碍行动,但雷诺完全不担心这些,他说相信他的实力,重点还是后面那句「这样才像你」,若不是轻耳听到,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给人的形象是如此的阴柔,有高挑的男子身材配上阴柔的气质应该会使人看起来更赏心悦目,是件好事才对,但此时伊思诺尔却痛恨这点,就是这个原因使他一步步走向地狱,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灵巧的拿出弹夹,他不发一语的将枪枝放回原后,不管身后那注视已久的视线,转身就往出口走去。
「技术没退步。」雷诺说出他观察许久的评语。
在他开口的瞬间,伊思诺尔停顿了一下,缓缓的转向雷诺,他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果然不出他意料,雷诺开口。「但也没进步,总会有高手超越你的。」他当然知道伊思诺尔故意疏离的态度,同样的他也欣赏伊思诺尔了解他的这点。
说到默契,整个『野枭』在他继任以来也就只有后来才加入的伊思诺尔了解他,要不是因为有把柄在,不然留他一定是个具有威胁性的存在。
虽然有这层顾虑,但每亲自指导,算是伊思诺尔师傅的雷诺倒是挺想跟伊思诺尔较量看看,不知他青出于蓝,是否能更胜于蓝?
「我会加排练习的时间。」
他总是这样,四年来的经历使他性子磨的更平,他除了让自己变冷漠没别的方法使自己遗忘那些曾经被他所伤害过,甚至间接杀害的人,不然他绝对会无法接受的发疯,虽然他的人生早已没了意义,但他有重要的人必须守护,所以他也得保护自己才行。
转身才正要离去,手臂马上被雷诺扣住。
「我是不是要好好重新教育你,你才会懂得什么叫恭敬?」他是不是太过放纵他了?
雷诺并没有怒气,只是单单的在言语上警告伊思诺尔。
闻言,伊思诺尔并没多大的动作,他只是在雷诺面前站正身体,微微倾着头,低声道歉。
话才刚说完,雷诺凝睇了他的表情,面无表情的将他垂在两颊旁边的金发勾往耳后,动作轻柔的连他自己都楞了一下,但错愕仅仅发生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伊思诺尔没来得急发现,柔软的触感碰上了双唇。
早已习惯了亲吻的伊思诺尔闭上了双眼,惊讶于不同以往雷诺吻他的方式,蜻蜓点水般的轻触,不是火辣的舌吻,而是又绵又甜腻的热吻,虽然意外于此,但对这种温柔宛如情人间的气氛他倒是挺享受的。
正因依依不舍,当雷诺离开他唇瓣时,牵出了一条暧昧的银丝,难得看见伊思诺尔如此温驯的时候,雷诺真的很想就着这情势走下去,但理智时时提醒着他重要的事,突然间他真希望自己是意志力薄弱的人。
他勾起伊思诺尔下颔,凝视他双眼,像是要看透他整个人一般,道:「别给我带伤回来。」他记得上在一场任务中,伊思诺尔的一时大意让敌方趁机背后偷袭,破了的玻璃在他右手臂上留下一道长十五公分的伤,他在不悦之下足足让伊思诺尔将近三个月没执行任务,直到现在那伤疤还在。
不懂雷诺何来的怒气,伊思诺尔仅是默默的点了下头,他也无多馀的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对伊思诺尔而言,雷诺是他的上司,使掌管他生命一切的人,其馀的他不愿多想,即使知道自己在某些情境下内心会没由来的悸动一下。
半晌,沉默许久的气氛才被伊思诺尔打破。
「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这雷诺没有阻止他,只是凝视着他的背影。

6

夜晚,明亮的上弦月缓缓罩上一丝薄薄的黑纱,吹抚的夜风替这诡谲的气氛带来几分萧瑟,然而,在如此充满寒意的的夜里,藏身于树丛中的伊思诺尔与其它『野枭』的部下却闻风不动的静候在那里。
伊思诺尔身着一般T恤风裤,但在腰上及手腕小腿上的装备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出来闲晃的。
各自找了棵大树掩护自己,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的靠在树干旁,观察前方动静,当然敌方不可能没有守卫防护,更不可能没有先进的科技武器防止外人入侵,若有一丝闪失被对方发现了,他们可能这一秒钟在此埋伏人,下一秒成了人家包围的对象,所以同伴间必须要有良好的默契。

半晌,伊思诺尔眯了下眼,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拉下头上的黑色护镜,对方的没有动静让他心疑的猜想是不是有红外线,四周都看了下,除了寂静以外,没有别的声音,最后,他们继续潜入。
直到接近对方建筑物,伊思诺尔拿起随身的枪,小心地紧贴墙壁,一边等待对方动静,一边继续观察。
太不对劲了!
伊思诺尔不安的料想着,顺便警告同伴们应注意周遭。
又过了许久,伊思诺尔比了个手势,决议进入建筑物。
就在进入的瞬间,咻的一声,伊思诺尔灵敏的闪过一发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其它伙伴随即找东西掩护,进入备战状态。
训练有素的果真不一样,不需要同伴的照顾也可以做到完美的地步,在他们掩护同时,身手较好经验较丰富的几名已经先行闯入,接近核心地带,离目标完成越进,同样的也越危险。
又几声风啸声,精敏的伊思诺尔一行人马上准备好闪躲,借闪躲的同时观察敌方的位置,一个大翻身,伊思诺尔朝右后上方开了两枪,随即掉下两个人,一个确定已经死亡,子弹从额头穿过,另一名似乎还在挣扎中,伊思诺尔又朝他补了一枪。
觉对不能让人有伤害自己的机会。
这是雷诺教他的,但那时雷诺几乎是时时刻刻地在伤害他呢!
不自觉的冷哼一声,不知嘲笑的是雷诺那言语行动矛盾的行为,还是自己竟然一点憎恨都没有。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去想这些,眼前全现身的敌人是他现在应该注意的。
看来这对方来了几名高手,不过这他全都不放在眼里,不只伊思诺尔,就连其它伙伴也是。
丝毫没犹豫的时间,对方十几人拿着机关枪就扫射,只是伊思诺尔一行人先他们一步的除掉一些人,当他们开始攻击时也只剩九人。
还犹豫什么呢?
此时伊思诺尔眼中闪过一丝冷残,在雷诺那他果真学了不少,就连他的残忍都学到了,但伊思诺尔得强迫自己这么做,如果不抿去自己原本的性情,他肯定下不了手。
连续开了几枪,对方人数明显减少,此时有一颗子弹恰好飞过伊思诺尔耳际,行家一看就知道是射偏的,而射出这一枪的人同时也死在另一名同伴手中。
不对,少了一个人,到底在……
唰的一声,伊思诺尔被来自后方无声无息的敌人以手肘扣住他,使他动弹不得,当对方一使力压迫他脖子,伊思诺尔几乎失去氧气得让枪应声落地。
他紧闭双眼,蹙起眉头却依然保持着冷静的表情,忽地,对方的声音在此响起。
「早知道会有人来偷袭,老实说你们是谁派来的!」对方似乎有些气急败坏,毕竟周围同伴都一个个被干掉了,剩他一个不得不以伊思诺尔做人质威胁他们。
伊思诺尔冷哼两声,喉结困难的滑动,他勉强的挤出一段话:
「你作梦!」
对方乍听之下,一股怒火伴随着恐惧上心,伊思诺尔这句充满自信的话重重的辍了他的锐气,就在他准备杀了伊思诺尔的同时,不远的内部传来惨叫声,让他一时失了神。

趁着机会,伊思诺尔原本无力垂下的双手扣住敌人箝制他的手,使劲一扭,一个扣甩,对方已经被他完美的过肩摔甩了出去。
迅速的捡回地上的那把枪,一声巨大声响,伊思诺尔仅是冷漠的盯着地上那一摊不停扩散的血。
除里掉敌方对他们有巨大威胁性的据地,任务完成。

当他回到总部的时候,听说雷诺还没回来。

伊思诺尔疑惑的蹙着他柳条般的眉,雷诺很少出任务,通常都是由雷诺亲自教授的直系部署领队带他们,只有买卖生意雷诺一定亲自出场,他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这一身杀人干黑市买卖的技巧水准就是雷诺所教他的,而雷诺也只有在他第一出任务的时候在远等着验收成果。
踏着沉稳的脚步走回房间,打开房内的灯他脱下身上利于行动方便的服装,走进浴室打开了水龙头,顿时浴室内充满了白色袅袅的热气。
他没有自己的空间,与其说这是他的房间,不如说是雷诺的,从他来到『野枭』的那天开始就是睡在这房间里,一直到几年后的现在也是,其它人怎么说他都没关系,打从他将自己出卖给雷诺的那一刻起,他就没了自我。
微微倾下头冲洗他金褐色秀长的发,过去他是没多馀的时间闲钱去修剪他的头发才让他留长,如今是雷诺的命令下他无法修剪他的长度。
只要听从命令就对了,毕竟雷诺手上握有他和洛伊斯的生存权,在黑暗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民主存在。
喀啦!
他听见了房门开起的声音,除了雷诺不会有别人胆敢进入这里。
不出他所料的,他听见有人步入浴室的声音,隔间瞬间被打开。
「这么早就结束了?」雷诺的声音低的回绕在浴室里。
伊思诺尔淡淡的哼了声。
雷诺走了过去,抢过他手中的莲蓬头。
「你……让我洗完!」伊思诺尔又气又脑的说着,雷诺的出现已经够让他不自在了,现在他又故意干扰他。
「洗什么?一会儿在洗。」嘴里这么说着,他却还是拉过伊思诺尔,帮他冲着他金褐色的长发。
金色在水中流泻着,雷诺亲自用手一丝一丝的梳洗它。
这因他命令而来的长发。
伊思诺尔动都不敢动的靠在雷诺身上,虽然已经有这些年的关系了,表面上可以隐藏,在私底下他却还是难以习惯。
浴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雷诺任水染湿了他的衣服。
柔软的触感蓦地印上了颈边,雷诺低首在伊思诺尔颈上吮吻着。
「等……你在干麻……」呼吸渐渐加速,伊思诺尔推拒着雷诺。
雷诺感到好笑的莞尔,他答道:「你怎么老是问着个,你知道的啊!」说着,沿着颈线吻下了锁骨。
「今天……不要,我刚回来很累。」伊思诺尔知道自己一向没有拒绝的馀地,但他今天的疲惫已经不容许他再跟雷诺缠绵。
「反正都是我在动,有差吗?」雷诺贪婪的挑逗伊思诺尔的敏感,直到他喘息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室内温度随着雷诺的刻意营造越来越高,雷诺舔拭着伊思诺尔颈间湿润的水滴,让他温顺的长发轻柔的在身上爱抚缠绕,伊思诺尔在迷迷茫茫中帮雷诺褪去湿漉漉的衣物,平时精明的脑袋全变成一团浆糊,疲惫的身躯几乎完全顺着雷诺的意,再来几乎无法用理智思考的随着雷诺律动,直到意识渐渐抽散,让雷诺将他带往天堂的极至。
隐约中感觉到有人帮他洗净身上翻云覆雨后的痕迹,当身体感觉到了床的柔软的同时,他才完整的陷入黑甜乡。

7

啪!f

结骨分明纤细的手将一份文件用力拍向桌上,随之而来的是努力压抑着愠怒的语气。
「这是什么意思?」伊思诺尔尽量维持着面无表情的问,淡眉头微微的蹙起显露了他的情绪。
「什么什么意思?」雷诺不答反问,对这个他极度放纵的下属很适合用这种方式来增加自己平日无聊生活的乐趣。
伊思诺尔顿了会儿,稍稍平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眼前的人在怎么说是他的上司,是握有他和洛伊斯生存权的人。
「为什么下出任务的名单将我剔除?」伊思诺尔不打算跟雷诺罗唆,直接切入重点。
雷诺将身体挨入沙发型办公椅,伸出修长的双腿摆个舒服的姿势后,语气不急不缓地道:「你上不是嫌出任务回来很累吗?我只适让你有多一点休息的时间,免得你下又影响到我的兴致。」r
伊思诺尔无言的缩紧拳,忍住想对眼前人发怒的念头。
「下我不会了,恢复我应有的工作吧!」
「是吗?」雷诺兴味的睇了伊思诺尔一下。「可惜我并不打算收回原先的决定。」
听到雷诺这样说,伊思诺尔一时无力的泄了气般,只是在『野枭』培养出的高傲自尊不允许他在雷诺面前表现出一点失误。「雷诺,因为你救了洛伊斯一命,所以我才在这里,如果你不给我我应该做的,我真不知道自己待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伊思诺尔的声音清脆响亮的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内,而他平时惯于面无表情的脸上只剩下无奈。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很拗,伊思诺尔。」他站起身走到伊思诺尔面前,向下俯视他。
刹那间怔了一下,伊思诺尔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雷诺漠然的让时间就这样流逝,像是要消磨伊思诺尔的意志。
伊思诺尔没有离开,他亦无开口,良久,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薄唇扯开一抹轻笑。「真不懂你怎么会对这种事这么执着,其实我是有别的事要你做。」e
「准备一下随身的东西,明天随我出发。」

随着雷诺坐在高级黑色轿车的后座,伊思诺尔习惯的望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这样的习惯?好象是在以前总是得和雷诺同车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养成的。
行驶在快速公路上,他们正往北边前进,北部气候较干燥,几个小时就感觉到了外头空气的冷冽。
轿车开往一座山,经过大片的针叶树林后,是一道宏伟壮丽的铁制大门,就在轿车靠近的同时,铁门也同时的打开。
这里是……
正当伊思诺尔心里浮出如是的疑问的同时,雷诺开口。e
「还记得这里吧!」当伊思诺尔第一被雷诺带走时,就是住在这里,直到雷诺开始正式训练他成为『野枭』的一员后才搬去总部。
伊思诺尔跟在雷诺身后,任管家帮他们把行李送上房间,他随着雷诺来到了一个类似饭厅的地方,中间放置了一个大型雕刻华美的桌子。
一旁手下程上了一张地图,雷诺将地图摊开在桌上,立即用红色签字笔在某画了个叉。
「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而这里……」他手指从地图的某移向打叉点。「韦德欧曼赌场,今晚我们就去这里。」
赌场!?
「买卖,还是杀人?」伊思诺尔大致的猜问。
「不。」雷诺摆了摆手。「那个赌场的主人欠我一些东西,我们只需要想办法让他再吐出一些情报即可。」
「你要我做什么?」想必雷诺带他来是有任务要派给他才对。

只见雷诺危险的勾起唇角,微笑道:「马上你就了解。」

入夜的月光显得明亮动人,静寂中残风萧萧声更是带来幽夜的危险感。
直升机螺旋桨的转促声打破了这一片静谧,一名黑发男子自停机坪旁的入口进入了韦德欧曼赌场,他身着纯黑色系的高级西装,在他英俊沉稳的面容戴上了一副黑色墨镜,遮去了多数女性的期待。
赌场外观就如一般的科技建筑,室内有着欧式风格的弧形扶手楼梯,每赌区旁都有休息观赏用的餐厅桌椅。
拿出了一张通行证,入口人员一见到通行证后立即恭敬的请他进入。
雷诺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他所属的位置,他不露声色的观察了下四周,评估韦德欧曼赌场大概的保镳数量。
他少见的黑发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更让人震摄的是他一身散发出来的王者气势。
几分钟后,远远的他看见了某区赌场里的高挑身影,纯白衬衫配上黑色西装背心,量身订做的西装裤更是将他优美的身形展露出来,用红色发带束起的金发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伊思诺尔似乎很融入此种服务型的工作当中。
啧啧!那一身衣服真是做的太好了。
位在赌台旁的伊思诺尔替那名有钱的贵族赌客倒了一杯酒,微微弯腰轻倾,他踩着专业沉稳的脚步向下一名赌客倒酒。他那优雅的动作纤细柔和的外表大概是这赌场里最高档的服务生了。
片刻后,那金发的人影不知不觉中消失在赌场里,雷诺不留痕迹的弯起唇。
脚步轻盈小心的行走于走道上,这里是赌场的禁区,只有工作人员可以进入。伊思诺尔一边观察监视摄影机,一边快速行进于主机室,躲藏于监视器拍摄不到的死角,简单的观察过室内的重点机器后,他利用一旁电脑开启财经视窗,手指灵活的输入了许多数据,待萤幕上显示出开始指令,再一边将光盘放入光盘机。
不出几分钟,他在电脑里输入结束指令,拿起光盘在主机旁安置一个小巧的东西后,迅速离开主机室。
走廊上是监视器,在靠近主机室的地方更是密布,正当他将走进赌场的同时,一名保镳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去哪里?」那名保镳面露凶恶地道。
伊思诺尔仅是很疑惑皱了眉,说道:「我是新来的,刚刚衣服被酒沾到了进去换一下。」
那名保镳怀疑的睇视着他,伊思诺尔也冷静的任他看,他面露疑惑丝毫没有一点心虚的表情让保镳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可以走了。」良久,那名保镳才犹豫的开口。
伊思诺尔渡步走向赌场,在眼神望向雷诺时意会的看了下他。
就在此时,来了另一名保镳,他和原先那名保镳说了一些话后,凶恶的扣住伊思诺尔的肩膀。「你等一下!服务生的更衣室不在那里吧!」
伊思诺尔见事迹败露,一转身甩腰抬腿踢出一道完美的弧度,俐落干脆的拉开自己和保镳们的距离。
「你这家伙!」保镳透过通讯器通知其它帮手到赌场内,赌客们见到疑似打架的场面,全都惊慌的抱头乱窜。
在一推慌乱的客人之中,赌场的主人透过监视器看见了神态自若的雷诺,傲慢不羁的笑脸终于出现一点裂缝。
真让那小子找到了!
看着监视器画面场面的混乱,和赌场上与保镳们单打独斗的美丽少年,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往外走去。
伊思诺尔几乎不主动攻击,以防守为主,灵巧的躲过捉拿,一方面破坏了一部分的华美的吊灯,当灯光暗去,所有人视线不清的时候,他等待的就是当『野枭』其它人占据了这里周围的一刻。
终于,沉重响亮的枪支上膛声,让场上所有人瞠目结舌。
「怎……怎么回事!?」刚出现的赌场的主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他才几分钟赶来,局是完全被制住了!?
「真是好久不见啊!艾尔堤卡司。」雷诺优雅不慌不忙的与赌场主人问好。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艾尔堤卡司气急败坏的问,他连名字都改过了,身分也换过了,没想到那雷诺还真那样神通广大知道这里?
雷诺冷冷微笑道:「你那愚蠢的脑袋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真让人失望。」
「你想要什么?」艾尔提卡司想起了三个月前他们拦截了一艘『野枭』的船,不费一毛钱的得到了价值六百万美金的海洛因砖,不禁在心里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因祖父与雷诺的外公相识,他们可以算是从童年时代就认识了,雷诺的手段有多阴险多狡诈他比任何人都还清楚,尤其在吃了那么多亏后。
「我只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如果你把幕后怂恿你的人抖出来我可以考虑原谅你一些。」雷诺哼的一声,他知道这个童年玩伴(?)才没有那个胆识做那种事,一定有幕后主使者。
「我、我……」
正当他要反驳的时后,伊思诺尔的声音漫条斯理的响起,他手中拿着一个小巧有着红色按钮的东西,说道:「我想我手中这个会在没有听见满意达覆的时候按下,到时候……你里面那几台纪录大笔美金流动的资料可会--碰!」
什么!?
这个看似无害的美人儿竟然同雷诺一般变态!!!
「雷诺!」他转向雷诺求助。「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就非得这么狠吗?」可恶,早知道就别贪心那几百万的海洛因砖。
雷诺但笑不语。
「不然我给你六百万美金,就当是我跟你买下了那些海洛因砖。」说着他从口袋拿出了支票簿,写下了金额签好名。
雷诺接受他开的支票,艾尔堤卡司的确有商业头脑,只可惜胆小如鼠,不适合做大事业。
「还有呢?」他还要情报!
只见艾尔堤卡司吱吱唔唔许久,终于咬牙道出那个人的名字。
「小心布鲁德,布鲁德・可坦萨尔・爱尔……他肯定有野心。」
布鲁德……
雷诺眯起双眼从脑海中想着那已经快遗忘了模糊的人,他的葛罗帮……盘据地只在『野枭』隔壁洲。

螺旋桨旋起一波一波强烈的风,艾尔堤卡司一边手挡着一边跟着走近。
眼看雷诺和伊思诺尔双双进入直升机,他心急的大喊:「引爆器呢?」
直升机缓缓浮升,位置靠门的伊思诺尔在高度约五十公尺松手,毫无作用了的引爆器随着地心引力往下掉。
「看不出来你这么坏啊!伊思诺尔。」说不出是赞赏还是感到惋惜,雷诺轻掬他金色发丝,在嘴边亲吻着。
「若不是你要求的台词我才不愿多此一举。」伊思诺尔不在意的望着窗外,突然地,熟悉的气息压上了唇。
他紧咬牙推开雷诺,微愠的瞪了雷诺一下。
这个人……都不看时间场合吗?
雷诺似乎心情大好,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拒绝。「早知道你穿这一身衣服会这么适合,工作时都穿这样好了。」
闻言,伊思诺尔双眼微闭,放弃地任雷诺的手在他领结肆虐,淡然地道:「任务大概会失败吧!」
当夜,韦德欧曼赌场传出惨叫声,艾尔堤卡司平白无故损失了两亿美金。

8

黑暗的世界是个大染缸,不管是势力多么强大的组织,只要存活在黑暗世界,总免不了认识一些三教九流之辈,说是三教九流或许还太便宜他们了,事实上根本只能勾上下流的边,但有本事成立帮派又能不被竞争消灭,下流却又有实力。
不出一个月,布鲁德真主动出现在『野枭』。
布鲁德得意的坐在客厅那精美的大桌前,东张西望,一下评论室内的摆饰,一下又比较家具的价值,一双眼更是放肆的黏上伊思诺尔不放。
贪婪的自头到脚把伊思诺尔看个彻底,一手兴味的磨着下巴,不晓得在盘算什么似的直盯着人家,一开始即发现那不寻常目光的伊思诺尔克制着内心的厌恶感,努力保持脸上的面无表情,一方面还要闪躲他不礼貌的问题。
「听说你是索那小子的地下情人啊?长的果然标致。」布鲁德仗着自己年纪上算是长辈,也不顾时间地点的在雷诺的地盘上调戏伊思诺尔。
关于这近几年才出现的消息他早有耳闻,他才不管雷诺的性向是如何,反正他们本来就不遵守常理了,让他感兴趣的是谁能让那个冷酷无情的雷诺将他纳为地下情人,如今一看,还果真有那个价值。
「传闻是经由许多人的嘴里传出的,这里面的真实性已经不可考,难道布鲁德先生相信这些没根据,如三姑六婆般口耳相传的话?」伊思诺尔语带讽刺的回话,对于外界如何的传说他们两人,为了组织着想,不需直接否认,只需要用些技巧让对方自动认为传言是错误的就好。
这个布鲁德果真要开始行动了吗?
布鲁德楞了下,美丽归美丽,还是朵带刺的玫瑰呢!
由于伊思诺尔训练有素的思考,让布鲁德对他的赏识又更加一分……喔!不,是十分,除了原先想合并『野枭』的计画外,他突然有种想要抢夺此人的念头。
「不管传闻是怎样,像你这样的人我真想将你纳为己有呢!」他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企图。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将你关在房里好好的调教品尝你,绝不会让你抛头露面,有让人抢走的机会。」
听到此,伊思诺尔心中的怒气与腹内的恶心感俱增,若不是长期的训练及习惯性刻意保持冷漠,他或许会先赏他一拳在说。
「请你自重,布鲁德先生。」言下之意是他已经严重警告他了。
「生气了?」没想到他相中的那朵玫瑰刺还真多呢!更是高贵的不容污染。
「布鲁德先生可以先行离去,索先生目前忙碌中,一时半刻没办法马上赶来会客。」很明显的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不管雷诺是否会对他发出分,他认为与其让他在这里杀了这名无耻之徒,不如再私底下让雷诺分对组织的名誉来得没杀伤力。
当作没听见伊思诺尔的话,布鲁德依然故意言语挑衅他:
「可惜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只是想怎样可以把你弄到手,至于索小子来不来,我也没差。」
伊思诺尔神经绷紧,再一句,只要再一句调戏的话语,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不过索小子到底是怎样得到你的呢……这我倒是很好奇,不介意的话让我跟他借你来疼疼吧!我想看看另一种情境下,你的表情是会如何的妩媚动人?」
喀啦一声,伊思诺尔不知何时早已握住腰间的枪,扣下板机,暗沉的脸色暗示他怒气已经上升到极点,他淡玫瑰色的唇瓣轻起,低声道:
「我已经警告过你……」
就在他即将举枪的同时,一道身影闯入。
「我想你来并不是为了调戏我的人吧!布鲁德。」
雷诺挡在伊思诺尔面前,一手在后头压住伊思诺尔拿枪的手。
「索小子,你的部下态度须待加强。」

雷诺人一出现,布鲁德马上搬出长辈的面孔,指责伊思诺尔的反应。
「是我的部下失礼,还是布鲁德你的心态有问题我心里有数,伊思诺尔,下去。」听见部下通告布鲁德来访,又听见目前是伊思诺尔在接待他,他赶紧理完事务就赶过来,他早知道布鲁德的下流无耻,却在接近会客室的途中听见更不入流的言语。
伊思诺尔依言的离开会客室。主人的命令无不服从的道理,更何况是在这如此恶劣的气氛中,若不是雷诺即时介入,他恐怕早已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杀人对他而言无所谓,但布鲁德并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说杀就杀的人,死在『野枭』的地盘上不只是会给组织带来麻烦而已,还可能会马上爆发两派之间的械斗。
拉了张椅子做定,雷诺挨进椅背,食指交叉两手肘靠在把手上,眯起邃的双眼意味不明的直视着布鲁德。
「你过去从没来找过我,我们也只在几年前第一照过面,不知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意图呢?」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跟他多寒喧,最好可以快说完快离开。
「干麻说成那样啊!我才正想跟你借那名部下呢!」从刚才雷诺护他的行为就看得出来那名部下对雷诺的重要性,但布鲁德却故意挑这点挑衅雷诺。
「『野枭』精英不外借。」早知道他会来这套,一点也不想跟布鲁德多说话的雷诺一口即回绝。
「我并不是要借他的能力,而是想看看他另外的浅能。」布鲁德还刻意的在「另外」、「浅能」上加重语气。
雷诺额上顿时爆出青筋,冷冷地笑道:
「看来你是没别的事了……」他起身绕到对面。
两手轻轻地摆在布鲁德肩上,雷诺倾头在他耳边,阴侧侧地道:
「你别想从这里看出什么端倪探出哪些口风,只要我一下令,这里的下属绝对能够当场让你毙命。」
会做出如此失常举动的雷诺肯定是气到发飙了,他失去一半理智的如以往残佞时蛊魅人的语气对他说,但身上的杀气是隐藏不住的,布鲁德不是笨蛋,还是经历不少险境活过来的人,雷诺冲着他而来的杀气彷佛在对他说:敢动他,就杀了你。
「你……」布鲁德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雷诺那小子对那部下是如此的爱护有加。
「我想你可以离开了。」
很明显的人家都已经赶他走了,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作用,布鲁德虽然极不甘心,却也只能遗憾的离去,但是他可没放弃,总有一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
看让他心里不悦的人终于消失在视线里,雷诺方才卸下一身紧绷,斜靠在桌沿,神色凝重,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他不是没发现自己方才近几失控的行为,只是怎样也摸不着头绪找不到原因,似乎是有发现什么,但他迟迟没去面对,他一向冷漠惯了,对周遭人事物很难感兴趣及关心,现在却因为伊思诺尔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感受,到底是怎样?

9

整理着大型桧木纹的办公桌上的公文,依散乱程度看来,雷诺在理这些文件时肯定心浮气燥,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雷诺阴晴不定,但之后的这几年来已经很少看见他如此,肯定发生什么让他心烦的事了吧!
一点都没发现始因就是自己的伊思诺尔默默地做好职内的事,有时候他会觉得,干脆不要当部下,改当管家算了,那样比较适合他,他也能感到比较安心,虽然当时他是碍于雷诺的威胁与强迫之下才进入『野枭』,但雷诺带他就如同对待其它部下一般,除了晚上的那件事之外,赏罚分明,薪水上也绝不亏待,住在这也供三餐,他可以把大半的薪水投注在洛伊斯就学生活上,只要能让洛伊斯活的无忧,他怎样都无所谓了。
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直到感到身后有人的气息才顿时回神。
一回头,看见雷诺正朝自己走来。
「……」伊思诺尔没说话,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雷诺面前。
雷诺勾起他下巴,让习惯低着头的伊思诺尔线条柔和精致的五官呈现在眼前,从第一得手以来,伊思诺尔随着年龄的增长,所带来的是气质上的更加沉稳,当时稚嫩的外表变得风情万种,他从没想过要把他让给任何人,现在他突然很想要伊思诺尔跟他一辈子。
一辈子……

一个他从没想过的词,又不是相爱的人,那来的一辈子。
雷诺不发一语的凝视着伊思诺尔,像是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伊思诺尔只是呆楞着任他看,只觉得后颈越来越酸。
「呃……雷……」他到底是……?
「他有做什么吗?」雷诺抢先问。
他?伊思诺尔摸不着头绪,满脸疑问的望着雷诺。
「那个色胚。」雷诺冷冷地道。说到「色胚」两字时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
这才恍然大悟的伊思诺尔不禁扬起淡粉色的唇瓣。「不,没有。」
这男人,竟也会有如此可爱的反应。
印象中雷诺是个不易泄漏情绪的人,平时可以看见他笑,但他所有情绪上的反应和他内心真正的波动是不同的,所以才说他阴晴不定,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今天,却让他看见雷诺最真实的反应。
蓦地,雷诺攫住他,眼神彷佛要穿透他,心里想的都是刚才伊思诺尔不经意的微笑。
「今天开始你可以不用去接待。」他突然想起也许还会有其它人觊觎伊思诺尔,这是他失策,竟然让他发生如此危险的事。
啊?雷诺他……
难道是因为今天这件事,让他觉得自己办事不周吗?
突然内心不由得悸痛一下。
「我很抱歉。」他垂下头,这是他道歉时惯有的反应。
闻言,雷诺剑眉抽动一下,他干麻道歉?
「我有说你做错了吗?」
雷诺欺近伊思诺尔,以他一惯的霸气将伊思诺尔禁锢在办公桌及自己中间,缓缓逼近他。
大致猜到接下来的发展,伊思诺尔认命且习惯的闭上眼,丝毫反抗也没有。
但预期的吻并没有落下,雷诺只是轻轻摩娑着他脸颊,直到他疑惑的睁开眼。
「在其它人面前可别这么乖巧啊!」雷诺似笑非笑的说。像是高兴于伊思诺尔在他面前柔顺的模样,又心烦于其它人觊觎伊思诺尔的美貌。
他并不是因为他的美貌才想拥有他!
突然窜入脑中的想法让雷诺着实怔了一下,不同于他自持的反应,伊思诺尔对方才雷诺那彷佛是放心又像是意示他小心的话语感到讶异不解,内心同时也有一丝暖流通过。
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感到些许的喜悦。
乱了调!他不应该有多馀的情绪去面对雷诺,当初他以自己的亲弟弟胁迫自己做出了许多令他难堪、羞辱的事,同样的他也承诺保护了他们俩,所以他对雷诺,不会有憎恨,亦不会有感谢,但是他现在却出现两者以外的情绪,难道他……不!不可能的。
因整个思绪如毛线般纠结在一起,伊思诺尔双眉微蹙,一双碧绿如玻璃球般的瞳眸迷茫地看着强方,视线却不知落在何。
见他突然沉默,雷诺拇指轻抚伊思诺尔眉间,直到它缓缓舒开,伊思诺尔绪乱着脑袋,不知所措的望向雷诺。
看似楚楚可怜的表情,那精致无瑕的脸庞更是给他有了加乘效果,淡粉色唇瓣轻起,像是欲说出什么请求似的,这在雷诺眼中看来,无疑是个诱人的邀请,他怜爱地俯身,夺去那甜美的气息。
雷诺老练的舔弄着伊思诺尔嘴里那经过这几年调教后依然羞涩的舌,一手更是顺势地抚上他腰间,打算更进一步的继续。
「嗯……」中途欲逃离的伊思诺尔被雷诺扣着后颈,不得逃脱。

雷诺解开他衬衫的钮扣,大手伸了进去,挑逗意味明显的逗弄着伊思诺尔胸前敏感,一心想阻止情势发展的伊思诺尔抓住他大手,无奈渐渐陷入一波波情欲中,阻止就等于没有一样,与雷诺接触的手反而带来欲拒还迎的效果。
雷诺俯身改进攻吸引他许久的白皙的颈项,终于从吻中抓回一丝理智的伊思诺尔困难的开口道:
「别……别这样……」
将他的抗议声至若无闻,雷诺解开他裤带,直接转往他脆弱的敏感欲望进攻,感受到了来自伊思诺尔不住地轻颤,雷诺摄人心魂的双眼不禁染上笑意,在他诱人的粉颈中留下斑斑吻痕。
伊思诺尔意识迷离,半推拒半迎合的任由雷诺将他押上办公桌,他紧闭着双眼承受着不断袭来的快感,在一团混乱的脑袋中试图拉回理智。
「我……我等一下有事!」不知是哪来的力气让他将雷诺推开,因此一举动而眯起邃精敛的双眼的雷诺,此时正迸发危险气息的凝视着伊思诺尔。
他当然知道他说的事情是什么,但是伊思诺尔竟敢因为这件事而拒绝他,他主事『野枭』多年,哪一不是乎风风吹,唤雨雨来,偏偏这不知好逮的部下一点都没将他的权势放在眼里,在他掌握着伊思诺尔的把柄下,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依然是阶下囚吗?
然,令雷诺讶异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为此发怒。当然他并没有将此情绪表现出来。
眼前的伊思诺尔低着头,似乎很不知所措,雷诺道:
「其馀的部份就留到晚上的时候在讨回吧!」意思是晚上伊思诺尔就有得受的了。
倏地抬起头,伊思诺尔不可置信的盯着雷诺看。
这男人……什么时候会让他有转圜的馀地了?
像是看出伊思诺尔心中的疑惑,雷诺双臂交迭于胸前,惩罚意味浓厚地勾起他诱惑魅人的唇角。
「要加倍奉还。」
果然!!!
他就知道雷诺没这么好心能让他有反抗的馀地,但此时已经不容一刻迟缓,他仅能困难且僵硬地开口道:
「我知道了。」

1

「就到这里吧!」伊思诺尔取了张大钞遗些许零钱交给前座的司机,随即打开车门下车。
他不惜得罪雷诺的来到这个地方,相信雷诺也知道他的目的。
这里是洛伊斯目前就读的高中,因为在雷诺手下工作,所以洛伊斯才有办法来读这所高水准的学校,此时的他很庆幸没因为经济能力的不足而迫使洛伊斯荒废他的课业,从以前到现在,洛伊斯一直都是高材生,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计牺牲一切要让洛伊斯有丰衣足食无忧虑的生活。
他踏进属于校园的美丽空间,在这重视学生学习环境的学校里,除了校舍、体育场、运动场以外的地方几乎都开辟成草坪及园,懂得享受环境的学生也会因陶醉于这自然的世界而自主性的就地坐下阅读。
伊思诺尔很快的找到在一旁座椅上的洛伊斯。
「伊思诺尔哥哥!」
不需伊思诺尔出声唤他,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洛伊斯一抬起头就看到许久未见,令他思念挚爱的亲人。
见状,伊思诺尔发自内心不自觉的微笑,多日工作的紧绷疲惫此时全部卸下,现在周围没有组织里那时时都需戒备的危机感,没有任务理会突然来袭的敌人,有的只是还未出社会,没有社会人的心机城府的莘莘学子。

「刚下课吗?」他宠腻的抚着洛伊斯那耀眼的金发。
「伊思诺尔哥哥不是要工作吗?现在在这里没问题吗?」洛伊斯抱着伊思诺尔的右手,天使般的微笑让周围经过的学生看呆了。
他们早知道学校有这样一个美丽的人物,只是没想到那几千分之一的机会能在学校让他们碰到。
听到洛伊斯对他的关心,亲人间久违了的温情再度进入他为了工作而冷封的心,伊思诺尔忍耐住内心的感动,道:
「没问题的,今天提前下班。」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洛伊斯也只好放下心里的担忧,牵着伊思诺尔的手带他逛校园。
「依你的成绩应该可以上不错的大学吧!」伊思诺尔如是问洛伊斯。
后者先是楞了一秒,而后犹豫该不该开口。
他知道伊思诺尔哥哥总是对他好,工作辛苦就为了要给他读一所不错的学校,要是他据实跟伊思诺尔哥哥说了,这后果不用说聪颖如他也知道。
「哈佛可以吧?还是你想去别的学校?」不需要洛伊斯回答,伊思诺尔先他一步的说出他心中理想的学校。
爱弟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洛伊斯的成绩如何呢?一学年就算要一百万美金的学费,只要不浪费洛伊斯的天资他都觉得不贵。
「伊思诺尔哥哥!」
反倒是洛伊斯轧然的阻止他。
「到时候我想我可以找一份工作……」
闻言,伊思诺尔凝视着他,几秒后面色凝重的说:
「洛伊斯,我不想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但我私心的希望你能继续升学,你的学费一直都在我能力所及之内,就算你想读医学院我也没问题,如果你是真的想减轻我的负担,就继续升学,在将来找一份高所得的工作吧!」餐风宿露的日子他曾有过,没人能比他还了解这是怎样的生活。
的确是这样没错,洛伊斯也找不到反驳的借口,他知道伊思诺尔为了他工作的有多辛苦,不过那仅限于高中之前,他还记得某日伊思诺尔哥哥面色有些不对劲,自那天起家里的环境就越来越好,而伊思诺尔也越来越少回家,他说他找到一份工作,必须住在公司提供的地方。
他心里隐隐约约也知道那觉不会只是单纯的公司,好几他对伊思诺尔提出要他离开工作的地方回归到原来的生活,他希望两人能像从前一样住在一起,每天都能见面,但伊思诺尔只是对他苦笑,什么都没有回答他,对伊思诺尔而言,洛伊斯太聪颖了,很多蛛丝马迹都会让他发现自己很多不能被他知道的事,包括他的工作内容以及……杀人的任务。
为了减少洛伊斯的怀疑和不安,伊思诺尔选择了宁愿受到雷诺更多的惩罚,也绝对要在每星期见洛伊斯一面。
「伊思诺尔哥哥,可以陪我去图书馆借一些书,待会儿一起吃饭好吗?」难得和至亲的亲人见面,他不想想一些让自己心绪混乱的事。
「走吧!」伊思诺尔笑道。
他们绕过人群往树林走去,正值秋天的现在树林一片橘黄色,落在地上扑满了的枫叶让踩在上面的人有种柔软的踏感,彷佛踩在棉上。
洛伊斯细心的为他解释这树林的由来,以及许多学校流传许久的传说,从凄美的到灵异的都有。
突然地,伊思诺尔发现一丝不对劲,感觉好象有某道气息跟在他们后面许久,是学生?还是敌人?
后者比较让他担心,毕竟这里是学校,他这种敏感身份的人到这里来本来就不应该,要是拖累其它人他必定是会良心不安的。
发现伊思诺尔神情严肃,洛伊斯从来没见过如此表情的哥哥,他担心又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吗?伊思诺尔哥哥。」
伊思诺尔并没看他,仅是面色凝重的回答他。「先别说话,跟好我。」
他握紧洛伊斯的手,步伐越行越快的走往人群多的地方。
然而后方跟踪的人并没有放弃的心态,看来他们打算的是玉石俱焚罗?如此一来对方也许是被『野枭』铲除的馀党。

伊思诺尔在心里揣测着对方的想法及身分,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让洛伊斯脱身。
蓦地,他发现对方跟踪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距离更加靠近。
遭了!
心里如是警告,他拉着洛伊斯的手就往前跑,由于他们离前庭广场有段距离,在经过矮树丛的同时,伊思诺尔心知被追上了,所幸躲在树丛里,找机会趁对方不注意时逃脱。
听见身旁传来的喘气声,他知道洛伊斯肯定为此状况感到害怕吧!
不过雷诺都有派人留守在洛伊斯身边,虽然洛伊斯本身并不晓得自己和黑道有关系,但由于伊思诺尔的关系及要求,与雷诺交换的利益中就有派人保护洛伊斯这条,既然如此怎么都没看见那些保镳的行踪呢?
难不成……
伊思诺尔自付了下,应该不会吧!
难道雷诺对他们兄弟的存在感到厌烦了?所以遣退驻在洛伊斯身边的保镳好让想报复的馀党有机可趁,来个借刀杀人?
不,不会的。
仔细思考过,事实上雷诺并不是这种人,他一向说到做到,但万一……万一他真有这种想法呢?
消音的枪击声窜入耳际,顿时间伊思诺尔全身细胞皆拉起警报。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还是赶快让洛伊斯逃开要紧!
一手紧握洛伊斯,一手摆上腰际准备取枪的姿势,双眼精敏的环视四周有空隙之。
身旁的洛伊斯倒是很听话,不知是吓坏了还是怎地,并没有出声,现在没时间管那么多了,其馀的是只能等到他们两都安全的时候在解释。
就是那里!
伊思诺尔拉着洛伊斯就往漏洞跑,经历多生死场面的他,这不由得手心冒冷汗,出任务时跟在身边的都是身手不凡的伙伴,同伴间的默契实力不言而喻,可以不用分心照料对方,但此时身边的是洛伊斯,他仅有的亲人。
思及此,他就不由得想以生命换取洛伊斯安全。
对危机敏感的伊思诺尔猛地朝后一看,发现一道细微的闪光,他用力扯过洛伊斯,将他压在身下,两颗子弹镶在他周围的地板上。
伊思诺尔不遐思所的拔起枪,朝那方就是一枪,当场听见重物掉落声。
看来这下是逃不掉了……
他护着洛伊斯,对方要找的应该只有他吧!那就想尽办法就算牺牲也要让洛伊斯逃走。
大概是上天不想给他机会了,两人才刚站起身,就被七、八名黑衣人团团围住。
在学园的偏僻小角落,想求救也没办法。
伊思诺尔挡在洛伊斯面前,开口就问:
「你们有什么目的?」
忽然,像是带头的那名黑衣人发出阴冷的笑容,这让伊思诺尔不禁想到雷诺,初见面时雷诺的笑就像这样,彷佛在欣赏猎物的残忍,但相的时间越久,他发现雷诺是以玩味的方式表露他这类的情绪,不像眼前的人,让人觉得他的残忍是一种变态。
或许……他就真的是变态一族的。
他举起一只手,其它黑衣人分别的强制分开了伊思诺尔和洛伊斯,伊思诺尔见洛伊斯落入对方手里,浑身解数的想挣脱出几个人的束缚,不料反而被对方毫不留情的将手箝制在后,力道之大让他冷汗涔涔。
带头男子走进他,用眼神示意后方捉住伊思诺尔的人,当下对方在伊思诺尔膝盖后方的位置一个重踢,双膝应声跪地。

伊思诺尔感觉到右膝盖一阵热痛,方才男子粗暴的对待,恐怕是脱臼了。
「伊思诺尔哥哥!唔……」见此情况洛伊斯心急的叫他,声音才刚出口即被后方的人捂住了口。
「还记得我是谁吗?」带头的黑衣男子问道。

伊思诺尔缓缓抬起头,披散的发让他显得有些狼狈,即使如此,却掩盖不了他天生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气质。
对方这么问肯定是为灭的馀党,果然小患也会酿成大灾,当时他们应该极力铲除才对,他不禁阴恻恻的笑了。
「笑……笑什么?」
带头男子似乎被他这种是生死于度外的态度吓到了,他大概没想到自己挟持的人是像他这种不要命的家伙吧!
伊思诺尔轻敛双翦,蛊魅人的眼神勾着对方动摇的心,微起唇以不怎么在意的语气说道:
「没用的馀党……要不是有人在你们背后撑着,我还真的从没见过你呢!」言下之意是现在见到了。
带头男子闻言脸一阵青一阵白,一看就知道被说中事实,一个不服气下,狠狠的甩了伊思诺尔一个耳光。
鲜红的血自唇角流下,带头男子一把抓住他头发将他往后扯。
「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你是用身体得到『野枭』部下这个身份的吧!」
伊思诺尔睁大眼,警告涵义浓厚的瞪着他。
见状带头男子更加高兴了,他拉长视线看向洛伊斯。
「我想你那位可爱的弟弟应该不晓得吧!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他应该有知道的权利吧!」
洛伊斯无助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他看见伊思诺尔哥哥遭到不明人士攻击,看见对方说出他所不知道的事实。
「我会杀了你!」伊思诺尔咬牙说出。
「哈!等你有办法活过今天在说。」说着,他走向洛伊斯。
伊思诺尔挣扎的想冲过去。「你离他远一点!人渣!」
然而对方丝毫不理会他的举动,倒是身后的手比先前被箝制的更加紧。
望着洛伊斯洁净布满恐惧的双眸,男子心中顿时兴起的一个念头,他开始说出洛伊斯所不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你的那位哥哥用身体换取了你现在优渥的生活吗?哈!哈!他还真肮脏,躺在那个男人的身下张开腿,就能换取你的安全,那个人用你来威胁他呢!那个『野枭』的老大。你也真罪孽重啊!」
「你这个人渣,你给我闭嘴!」伊思诺尔使力挣脱,却只是换来更要命的疼痛,使他不禁闷哼出声。
看见洛伊斯眼中的茫然,男子又道:
「不懂吗?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及你的生命全是你哥哥用他的身体跟『野枭』的那男人换来的,你不知道他为了你,替组织杀了多少人,和那男人上过几床吧!」
骗人!骗人!骗人!
洛伊斯此时彷佛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这几年里伊思诺尔每回家时温柔的模样,他完全没想到伊思诺尔做的是怎样的牺牲,倏地,脑中浮现一张脸,一张他仅仅见过一的脸,某与伊思诺尔哥哥同坐后座的男人,是他!
原、原来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亮的大眼泛起泪水。
「不过『野枭』的那个主事者可能也没想到有人会帮我铲除他在你附近布下的保镳吧!」
果然!这人渣不知道哪找来人给他撑腰,伊思诺尔以后脑往后面男子的脸上用力一撞,一手挣脱后握紧拳就攻击在他周围的人,怎么说他也只有一人,只身与四、五人对抗很快就趋于下风,他纵身一跃,欲拾起他落在一旁的枪,目的还没达到,又被其它黑衣人压制在地上。
带头黑衣男子面色难看的瞪着伊思诺尔,他没想到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竟然有一定水准的身手,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既然你那么喜欢在男人身下张开腿,就把你留给他们享用如何?」
宛如晴天霹雳的言语震着伊思诺尔,但他却从对方眼里看见的他并没这么做的意思,这让他心里涌现不安。
果然,带头男子靠在洛伊斯耳边,用大小适中,全部人都可以听见的音量道:
「你那位哥哥都为你牺牲到这么多年,在这时候是不是该换你来为他牺牲啊?」
泪水溃堤了,被捂住嘴的洛伊斯只能无声的落泪,这眼泪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伊思诺尔,他恨!他恨那个『野枭』的主事者,他恨眼前的男子,他恨伊思诺尔什么都不跟他说!
「Fucking shit!」无法动弹的伊思诺尔只能在嘴上挑衅对方,就希望他们能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已身上,眼里闪烁着的恨意让带头男子发毛。
「罗唆的贱人。」大概是发现伊思诺尔对自己有多大的威胁性,带头男子举枪到他面前,朝他右肩一个开枪。
「唔!」
鲜血色的液体迅速染红了伊思诺尔身下的地板。

11

然而带头男子却不死心似的,扯起他头发往后又是用力一扯,枪抵着伊思诺尔太阳穴,看着他痛苦的咬紧牙,就是不让声音泌出。
「把他右手折断。」男子对其它人下命令。
伊思诺尔感觉到了手碗被人用力箝住,朝不合人体工学的方向用力一坳。
清脆的骨头声,手腕应声折断了。
男子见他紧闭着双眼,心想他会不会已经昏过去了,却睹见自咬紧牙的边缘渗出的血丝。
「你是上个月废弃工厂那的馀党吧!」伊思诺尔缓缓睁开眼,他痛苦的喘着气。「我一定会杀了你!」困难的扯开一抹带着邪气的笑。
再度被说中事实,带头男子再也笑不出来,他黑着一张脸,道:
「你很喜欢被男人上吧!我就让他们上你!」他对其它人下命令,其它黑衣男子们一听如天降圣旨,兴奋的欺进伊思诺尔,一群人分别压制他双手、双脚,拉扯他衣服,就连原本抓住洛伊斯的那个男人都加入了。
失去箝制的洛伊斯顿时跌坐在地,他仅是无声留着泪,看着眼前发生的事,直到目光看见带头男子狂妄的笑后,瞬间温度遽失,空冷的双眼看着附近的一把枪,发楞。
不能原谅,所有人都不能原谅!
心里如是呐喊,却没实际叫喊出声,洛伊斯将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封闭住,轻声的移动到伊思诺尔掉落的枪旁,捡起了它,面无表情的将它举向带头男子。
碰!

带头男子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后脑喷出血液后立即倒下。
伊思诺尔的枪并没有消音,巨大的声音引起了那些正在伊思诺尔身上肆虐的男子们注意。
「妈的!」
又是碰的一声,最先反应过来的男子葬身在洛伊斯的枪下。
现场黑衣男子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带头的已经死了,他们发狂似的攻击洛伊斯,然而,洛伊斯并没泄漏出任何情绪,却像发泄一样的朝前方男子乱射,直到已经没了子弹。
他漠然地望着挣扎起身的伊思诺尔,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跑走。
「洛伊斯!」
伊思诺尔伸出手就想抓住他,早已折断了的手腕根本连举都举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伊斯跑走。
他撑着脱臼的膝盖站起来,一阵晕眩感让他几乎站不住,肩上枪伤流出的大量血液让他面色发白,凭着意志力让他勉强站起。
洛伊斯……千万别乱来啊!
未折断的另一手拉着凌乱的衣服,伊思诺尔毫不在乎自己身体状况直接就想找洛伊斯去。
因受伤而感官变得迟钝,心急着洛伊斯的伊思诺尔没发现身后站起了一名男子,男子杀气腾腾的,举起手,朝伊思诺尔后颈就是一个手肘重垂。
瞬间,视线模糊了……
+++++++++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所敬爱的哥哥伊思诺尔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说,就连伊思诺尔一直以为他不知道的「那件事」也是。
他更恨从那种场面逃开的自己!
不知不觉的,他跑进了学校实验教室里,看着玻璃柜里的实验器材琳琅满目,彷佛有个声音一直呼唤着洛伊斯,脑海中计算着许多化学公式,他内心并没有挣扎,只是选择,选择着要如何结束这一切。
一切跟他有关的事,一切他不应该的到的东西。
最后,他打开玻璃门,拿出了几样东西……

唔……
伊思诺尔紧握着双拳,自颈项传来的巨痛感让他全身发麻,动弹不得,但他却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感觉到有个人正对他上下其手。
……谁?眼前只有模糊的景象,他努力想要看清楚,却怎样的力不从心,只差没失去意识。
正当伊思诺尔还在与身体对抗的同时,附近发出强烈的爆炸声。
什么?
身上的男子似乎也吓了一跳的站起来,却在同时他听见了惨叫。
爆炸……洛伊斯?!
顿时意识清醒,伊思诺尔赶紧起身查看,看见旁边男子一脸血肉模糊,在看向附近的玻璃碎片,看样子因爆炸而喷炸出的玻璃救了他。
却在同时,心里浮现强烈的不安,他从来没这样,彷佛一去了一半的灵魂似的,看着冒着火焰及浓烟的窗户,伊思诺尔内心彷若掉落了什么,亦或是……发现了什么。

来不及了吗……?
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撑着疼痛不堪的身体,伊思诺尔必须扶着墙才能行走。刚刚那爆炸是谁引发的?敌人?洛伊斯?
以洛伊斯天资过人的脑袋的确有可能做出如此强大的炸弹,但他生性善良温和,怎么样都无法令人想到他会做这种事,那么就是敌人罗?这么说来……洛伊斯就有危险了!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洛伊斯!
「唔……」肩上伤口不断的涌出血来,虽非很多,但长时间汨汨的流,此时他已经感受到脑袋因缺血而晕眩,四肢也开始发冷。
如果他死了,雷诺还会继续帮他保护洛伊斯吗?
他不知道,但是现下的他已经没有体力去找寻洛伊斯了,他已经……已经……
脱臼的膝盖一跛一跛的走着,直到无力的倚墙滑落在地,在感到绝望的同时他离开了校园,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若是让人发现他在校园里,加上刚才的爆炸,矛头肯定会指向『野枭』。
然而,现在的他也不能回去。
身上弥漫着血液的铁锈味,知觉已经随着失血流逝,他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跟踪他,他不能让敌人知道『野枭』的根据地,所以他费尽力气走到了这偏僻的石桥下,有人要暗杀、狙击也罢,反正他也活不久了,也没办法当人质,如此一来就不会威胁到『野枭』。
呵呵!
为自己的愚蠢冷笑两声,同时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让他紧闭双眼。
都到了这步田地他还替『野枭』想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了『野枭』……还是雷诺?那个性情诡谲,冷暖无常的男人?
只希望雷诺能念在他曾立下的功绩替他保护洛伊斯,即使他根本就只是个阶下囚……
天色渐渐变暗了,伊思诺尔的意识也随着减弱,他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这样?
没了洛伊斯的信任,没了人的自尊,没了……自己的生命,他多希望能亲口告诉洛伊斯他伊直以来愧对于心,隐瞒着他的事,多希望能有机会再和他一起看看这夕阳。
夕阳……
最后一抹光辉消逝在地平线,石桥旁的水滴声在黯淡的夜空下更显的孤寂,直到他什么都看不见为止。
孤寂的活着……孤寂的死去……

12

黑暗中,被人遗忘的角落,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一身染血的他,脆弱的宛如断了线的玩偶般,倚墙倒在一边。
他没了意识,与世界断了联系,身体的知觉、心里的感觉早已沉睡,秀长的金褐色发,就如同主人一般,失去了命令脱离了控制,无力的批散开来,白哲瘦细的脸颊沾上些许灰尘,更显得有令人疼惜的狼狈。

许久许久…到底是多久呢?他不会知道,细碎的脚步声轻微而稳重的走近,到他身前停下。
静默的空气里弥漫着血的气味,阴冷的寒意,他的怒气。

男子伫立着不动,看似不以为意的表情,那以往宛如磁铁般将人紧紧媚惑吸引住的双眼此时却透露了他的心思。
四周空气彷佛降到最低点,男子俊薄的唇瓣裂出一道邪魅得令人窒息的弧度,用着谈论天气的语气道:
「还真是惨啊!」
他语气轻柔的让人无法相信他会是『野枭』的那个人,反倒是其它下属绝对信不疑这是他们主子,因为主子的异常举动让他们完全不敢靠近,在主人没下命令之前,他们也没那熊心豹子胆去将地位仅于主子的指挥官移送治疗。
这不是古代,不会有违背圣旨、自做主张而掉脑袋的事发生,却会让他们脑袋开洞喷血。
良久,男子依然伫立不动,然而天空像是责备他的行为般,渐渐地落下雨滴,惩罚似的打落在男子身上。
于半失神状态的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的倾下身,单膝半跪在他身边,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攫住他下颔骨,力道之大若他不是于昏迷状态大概会痛得想咬舌自尽吧!
「绝对不许你离开我!」
男子莫名的道出一语。
「绝对不许!」
他命令式的说道,语气凶恶得就像要将他剥皮似的。
但男子始终缓和了手劲,大掌附上他后脑,眼神闪烁的凝视着,另一手伸向他后背,小心翼翼宝贝的将他抱起,让他惹人怜爱的脸庞靠在胸前。
一切全是出自于不自觉间的动作,男子自己并没有发现。
益发变大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冲去了刺鼻的铁锈味,四周早没了人影……
+++++++++
当伊思诺尔第一反抗他命令时,他意外自己并不生气,反倒有种感有趣的情绪涌现,受他强迫参与『野枭』任务、工作的伊思诺尔,曾几何时已经褪去了当年第一见面时的生涩,仔细想想还真令人感到惋惜,他一向喜欢能出乎他意料的人事物,喜欢那意外的刺激感,正因如此他绝不会放无趣的东西在自己身边。
只有伊思诺尔是个例外。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原因,只是以为自己当伊思诺尔是囚犯,有求于他当然要让他亲自监督,但事实却不是如此,他还是将伊思诺尔训练成受他重用的部属。
曾经有腻了的时候,整整一个月他不曾碰过伊思诺尔,多数夜晚都在他其它女伴那度过,可时间越久,他发现那并不能让他满足,只是肉体上的发泄,内心的空洞却依然存在,所以他回去了。
回去后的他发现自己有多思念眷恋伊思诺尔的身体,还有他的一切,他不否认自己在伊思诺尔身上无度需索时内心的满足程度是多高,所以当派去保护洛伊斯的几名手下以隐藏式通讯器拨回,却只有沙沙声时,他马上派出人马前往洛伊斯所在的校园。
自通讯器那方传入的细微消音声,耳尖的他听见了。z
当他们到达校园时,有一栋校舍爆炸正灭火中,由于警方太多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查看过附近痕迹后推出了伊思诺尔有在那与人一番打斗的痕迹,依照派驻洛伊斯身边的手下死亡的手法,推断出对方有帮手。
雷诺派一部份去寻找洛伊斯,自己所带领的去找寻伊思诺尔,谁知道他好小子跑到了离校园颇远的一个不会让人联想起有相关的偏僻角落去等死。y
伊思诺尔心里怎么想的雷诺会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发怒!
看着病床上那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色,他就有种想把伊思诺尔从病床上抓下来好好教训他的冲动,要不是因为他还在昏迷中,他一定会这么做。b
左肩被子弹贯穿,失血过多,左膝盖脱臼,右手腕骨折,身上还有一些殴打擦伤痕迹,想也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看来他这下真的要把他锁好才行。
治疗全程都是在总部进行的,原本这只是为了雷诺而设置的医疗设备被他拿来对伊思诺尔使用,通常枪伤如果送往医院的话必定会遭人怀疑。
他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到总干室,命令下属查出幕后指使者,他就不相信区区的几名馀党能做出什么大事。
就在此时,有人不识相的进门,大剌剌的行为彷佛这里就是他的家。

「哈~我来观察他情形罗!」先是打了个不雅观的呵欠,搔搔头后在病床旁坐定。
「你又轮休?」雷诺问。
有医疗设备就会有医生,而这位有执照的医生是他仅少数之一信任的朋友。
「没有,跟人调换。」说着他就开始动手检查伊思诺尔的状况。
雷诺挑了下眉,等他继续回答。g
半晌,待检查结束,床边男子才继续道:「你这里不是有人受伤?我不调班来帮你谁来?」
感他这句话中有话,雷诺并不打算回答,但天生聒噪的男子却会自动的接话。
「你很少会这样发飙,我还在想是怎么回事能让你如此失常呢!原来是个美人。」初见到伊思诺尔时他全身染血,狼狈不堪,却有种令人感到怜惜的感觉,一旦洗净后,美人胚子一名。
明明外貌是标准的西方人,这医生却会用东方逗趣的用词。
「你如果就是为了说这些那就算了吧!他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雷诺抓了张椅子,同样在男子旁边坐定。
「是啊!但你却不这么想吧!」男子盯着问他。
他认识雷诺才不只短短几年,雷诺的性格他虽然没全知道却也懂一半了,这个老朋友虽然在黑道作风里残忍无比,对信任重视的人却会以他所能做的方式来关心,就算这会为人带来痛苦。
好比当年家庭遇到困境的他正巧刚读医学院一年,失去大半金钱补助也是雷诺帮他的,他拿出了一大笔钱给他,使他感不悦,雷诺的那些钱哪是干净的?毒品交易、枪枝贩卖、放款收利,但雷诺却说了句「那就当上医生用你的医术来偿还」让他那被污辱感及失去亲人的低潮沉痛全覆盖住,才会有现在的他。
「喂!有病人在不要抽烟。」他拿下雷诺手中尚未点燃的烟。
雷诺顿时回神,刚才他看着伊思诺尔看到发楞,心里烦躁让他不自觉得拿起烟就要抽,说到烟……他好一阵子没碰了。
只要心情尚好,就没有抽烟的必要,尼古丁是为了用来麻醉心烦的情绪。
忽然,男子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叫唤了他。
「雷……」

这里是哪里?
他彷佛经历了千年之久。
混沌的脑袋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
扇般的睫毛微微扇动,露出了一双清澈的眼瞳。
他看到了天板……熟悉的感觉……这里是房间,那他是在作梦吗?
为什么会感觉到全身疼痛?

13

「伊思诺尔・亚斯・迪尔修?」
谁在叫他?伊思诺尔往旁边一看。
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唤,不知为什么他很想叫他,很想叫。「雷……诺……」干哑的喉咙困难的发出两个音。
拿过床头的水,雷诺先将他喝入口中后,吻住伊思诺尔,将水哺进去。
「看来已经不需要我罗!」男子识趣的先行离开。
雷诺并没有阻止。
喀啦!门应声关上了。
房内气氛顿时下降,不语的两人就这样让空气凝结,直到最后由伊思诺尔打破沉默。
「洛伊斯……找到吗?」不知为什么,这问题对他而言已不再重要,仅是随口问问的,他望着前方的眼神焦距有些飘邈。
然听者有意,雷诺极度不悦的瞪着他。
「你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他眼神像是要把伊思诺尔生吞活剥似的,让伊思诺尔一时间怔住了。
「对不起……」又习惯性的道歉了,他对这样的自己也感到无奈,明明知道雷诺不想他再说出这三个字。
胸口衣衿突然被扯起,牵动受伤的肩膀让伊思诺尔吃痛的闷亨声。
「嗯……雷……诺?」他抬起右手试图扳开他,却发现右手一个沉重,无法灵活使用,他侧眼一看,原来已经裹上石膏。
雷诺的视线盯的他心口发疼,不知道为什么,在雷诺不发一语的怒瞪下,他感觉内心有股胀然,胀的无法呼吸,胀的他胸口窒闷。
伊思诺尔逃避的闭上眼,那紧闭双眼的方式就像做错事的孩子等人置似的,雷诺发现到了他疑似恐惧的行为,一怔,骤然将他拽下,将他吃痛的闷哼声置若毋闻,回到一旁椅子坐下。
伊思诺尔大力喘着气,胸口随着高低起伏,虽然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还是让他左肩伤口疼痛。
他微微蹙起眉,放松自己试图习惯那不算剧痛,却让人难以忍受的隐隐发疼,雷诺注意到他异常的安静及那难掩不舒服的脸色,他语调平稳地道:
「会痛的话就吃止痛药。」
伊思诺尔轧然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刚才明明还一副极度愤怒宛如凶神恶煞的样子,才不过短短几分钟,竟然指点他……这是关心吗?
「不……暂时还不用。」他并不喜欢那类控制神经的药物,就像他这几年来帮雷诺从事的不少场非法交易,使用毒品的那些人最后都落得身败名裂,家徒四壁,妻离子散,不但伤害自己,同时的给周遭人带来不少麻烦。
「你右手腕骨断裂,想要复原需要很长的时间,复原后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灵活还是未知数,我会视情况而定,可以确定的就是你暂时可以不用出任务了。」雷诺以他不热不冷的温度道出。
闻言,伊思诺尔不可置信的视线转向他。
「你终于……打算将我丢弃了吧……」他早知道雷诺喜怒无常,翻脸比翻船快,但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他一失去利用价值,雷诺就可以马上将他舍弃,想起洛伊斯知道实情后头也不回的跑走,他内心涌上一股酸涩,彷佛要将他淹没。
为什么?他应该要感到高兴才是,被囚禁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恢复自由了,那为什么……为什么那忍不住的悲伤一直向他席卷而来。
感到脸上湿润的触感……为什么……眼泪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
他听见雷诺一声怒吼,他才刚要回应,却被封住了唇。
雷诺占有性的吻着他,带些残暴的啮咬他因失血而冰冷的唇瓣,他仅能承受,没有推拒。

正当他怀疑自己会晕厥过去的同时,嘴唇上的压迫与疼痛感离开了,雷诺一手制住他,拇指品味怜惜似的轻挲他被咬的红肿的唇,道: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一辈子都不会。」
说完,他留下错愕中的伊思诺尔就这样离去,却在门前彷佛忘了什么的停滞,说了一段话后开门离去。

心里……有什么东西掉落了?
愕然中的伊思诺尔,眼泪始终停不下来,就在雷诺说完那段话的同时,他觉得胸口好象有什么压迫着他,好似遗落了的身边物突然回来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感觉,也不知道那叫做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你不会照顾自己,那就待在我的羽翼下吧!』

1

夜色阴霾,就如同他的心绪一般,伤口痛的他无法入睡,内心的烦恼更让他无所是从,但现在的他又能做什么呢?脚不能站,手不能动,肩上的伤口同时间刺激着他,明明室内有空调,他却冒着汗。
轻轻的开门声,他不需思考便知道是雷诺回来了。
他小声的关上门,不走漏声响吵醒房内的人,却发现房内人根本还没阖上眼。
缓缓走近,直到床边停下。
「你真的很喜欢逞强。」语毕,俯首吻住伊思诺尔,顺势的将白开水与药粒哺进他嘴里。
「唔……」没料他雷诺如此举动的伊思诺尔挣扎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原本的顺从。
雷诺将舌伸入他嘴里舔弄着,口腔内的温度将水温提高,融化了原本颗粒状的药,苦涩的味道在双唇交迭中蔓延开。
带着苦味的水不受控制的流入喉咙,嘴内的苦味早在雷诺细意地舔逗下冲淡了不少。
他坐在床沿,眼神闪烁的凝视着伊思诺尔,像是在犹豫什么,最后开口道:
「根据调查,那场爆炸是你那弟弟做的。」雷诺语气平淡,内心始终无法控制的涌出一股异样的厌恶感。
顿时像是被雷击一般,伊思诺尔不可置信的看着雷诺,试图从他眼神表情中看出一些他所期望是谎言的线索,然而他所看到的是……怒意及坦白。
「那……」洛伊斯现在怎么样?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就怕听到的是自己所害怕的。
雷诺知道他要说什么,难以掩饰的怒气随着说话语气显示出来。
「生死未卜,现场并没有关于他的踪迹。」言下之意是,他没死,但不保证没受伤,主要问题是失踪了。
内心埋在忧伤情绪中的伊思诺尔并没有发现雷诺语气的僵硬,洛伊斯……果然是不原谅他了……他痛苦地缓缓闭上眼,吸一口气后,道出了他与雷诺间的第二笔交易。

「帮我……找到他……」只要知道他是平安的,即便洛伊斯不肯原谅他,他也不会再去纠缠。
雷诺双手握拳,力到大得指甲几乎陷进掌心。「这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
场景彷佛回到四年前雷诺第一提出交换条件的那时,当时他还只是个刚出社会的小毛头,什么都不懂的被金钱利诱拐去窥看『野枭』的交易现场,然而落得自由被绑住的下场,如今见过的世面多了,已不若当时的幼稚无知,他无畏惧的望着雷诺,眼神闪过一丝失落。

「我……还有什么可以交换?」

紧绷的气氛蔓延在空气中,雷诺不发一语的瞪视着他,他从没见过如此把情绪表露出来的雷诺,尤其他正发怒中。
一触及发的空气里蔓延着火药味,他知道若是爆炸的话肯定烧到自己,因为火是他点燃的。
最后,他还是开口了,明知这结果会带来更大的痛苦,会使雷诺更加的不悦。「身体、尊严、自由……就连生死大权都给了你,我还有什么可以交换?」
轰的一声,炸弹终于引爆。
雷诺不顾伊思诺尔身上的伤,粗暴地揪住他衣领,一把将他扯起,在他面前怒吼。「可恶的你,竟敢那么不识相!」
他恨透「交易」两个字,一开始以交易得到他,如今他可以就当是交易连命都可以不要,他千辛万苦的把他救回来,他竟开口就是要交易。一交易就够让他丢掉半条命,再交易一是不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他该死的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你很喜欢交易是吗?」明明是怒意中烧,双眸却毫无感情可言,伊思诺尔知道他这真的将这男人惹火了,不过这正是他要的。
「那就用意志来换如何?」
他笑的残佞,这比当初伊思诺尔第一见到他时的那抹笑还意味危险。
「你只能尽量在疼痛中享受欢愉罗!」缓缓将伊思诺尔放下,他开始一个个解开他钮扣……

「唔嗯……不……」如受伤动物般的低呜声自指缝传出,伊思诺尔紧蹙眉头,神情痛苦。
雷诺一手压在他受伤的左肩,一手扳过他右手箝制在后,鲜血泌泌的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床单,然这些全无法唤回雷诺的理智,他愤怒的在伊思诺尔体内冲刺,残暴的将疼痛加驻在伊思诺尔身上。
既然他喜欢交易,那他就好好利用他仅有的东西,包括知觉。
怒气恨意浮现在双眸中,雷诺毫不手下留情地继续折磨着伊思诺尔。
「呜……不…不……」剧烈的疼痛与情欲的快感交融,强烈的刺激他感官,几乎将他精神逼到最边缘。
意识渐渐涣散,同几个小时前受伤时一样,他很清楚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紧咬着双唇,鲜红色自牙齿镶入泌出,滴落在浅绿色的床单上形成强烈对比,如同碎落的散。
这雷诺真的一点都不留情,在完全晕厥之前的那一秒,伊思诺尔听见自己痛苦的悲鸣声。

15

幽幽转醒,伊思诺尔撑开沉重的双眼环顾了下四周,头有些重,身体有些冷,也许是发烧了。

是他自己的房间……
因为自由被禁锢了,他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房里除了基本的衣柜镜子外,什么都没有……
正如他自己……一无所有。
呵……真令人搞不懂呢!明明都是这样的付出,到头来什么都换不到,到底是何时开始有了这层认知?啊……就是被雷诺毫不留情的蹂躏的那时。
不知不觉里他开始尽力达到雷诺的要求,多年来都是如此,起初是为了反抗,反抗雷诺的不给人权,后来呢?他忘记了,等他意会过来的同时他发现自己陷入宛如迷咒的情绪里,一但无法达到雷诺的要求就会没来的心痛,不为抵抗,不为憎恨,只因为……
哈哈!
伊思诺尔捂着胸口难掩痛苦的笑着,不会再有比这还痛的了,那日雷诺残忍的行径都没来得痛,明明伤的是四肢,心却如此痛,痛到几乎难以呼吸。
他竟然爱上了他!?爱上那个不屑爱也不懂爱的男人!
真是犯贱啊!这样的自己。
尽管如此,现下浮现于脑海中的仍是不离不弃的想继续帮他,就让他的最后在雷诺的怒火中燃烧掉吧!
掀开了床被,伊思诺尔走向电脑桌,开启它流利的移动着鼠标。

幽暗的房间里只有一道萤幕光芒和一个消瘦的人影,打字声达达作响。
+++++++++
「报告,索先生,这是近期葛罗帮的活动。」一名手下必恭必敬的呈上一份报告。
雷诺接过去,转过办公椅,隐约只听的见纸张翻动声。
码头附近出现了布鲁德的手下的踪迹,应该是等不久后的那批走私枪械,问题……布鲁德为何要走私枪械呢?在这一带只要是较大型的走私贩卖都是属于『野枭』的范围,其它派别也没什么本事揽起这样大宗的交易,就算是前辈级的布鲁德也要让『野枭』三分。
何况一般的帮派都只是做毒品走私,若非像他们这样专管武力的很少有机会使用到那么多枪支,然而会用到大量枪械的帮派也是屈指可数,都是平时与『野枭』少有往来,却井水不犯河水的。
布鲁德需要那么多枪枝主要是为了扩充葛罗帮和对付他,经过上他故意来试探口风这点可以得知,但他们派别本身少有武器,除非有人帮他,但这帮他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才行。
上的那几只漏网之鱼……
翻开第二页,夹页里有一张照片,看的出来是远距离拍摄的。
喔~全都纳入布鲁德旗下了,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z☆y☆z☆z☆
半晌,他用食指弹了弹那份报告,感性的嘴角若有所思的扬起。
布鲁德啊!看来你也是老了沉不住气了。
沉默许久,偌大办公桌前的手下冒着冷汗,害怕扫到台风尾,自从上带回负伤的指挥官后,索先生的性情更加阴情不定,加上前几日传闻有了争执,几名倒霉的手下都被送出去做危险的暗杀了,希望自己别这么倒霉才好。
只见雷诺按了一旁的通话器,叫了一些手下。
调查的结果,枪械到码头的时间是三天后凌晨,他要在他们拿到枪支前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过……难料布鲁德那只老狐狸会耍什么把戏,怕是会来阴的了。
「派克斯,再去查葛罗帮近期的活动。」
雷诺躺进办公椅,双手交迭沉思着。
伊思诺尔的那个弟弟……洛伊斯,在『野枭』的调查下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脑海里思索着调查来的洛伊斯的成绩及智力测验,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呢!那场他引起的爆炸,在爆炸的中心点实验室里也找到了化学液体配料的痕迹。到底会到哪里去了呢?
+++++++++
三天后……
这的行动非同小可,也关系到『野枭』未来面临的危机,布鲁德不是新手,他有的是在背后支持他的老伙伴,加上年长的他有着雷诺没有的经验,若这让他得到这个机会很难保证他不会不趁此机会将『野枭』铲除掉。
雷诺仔细检查眼前这一批枪械,这些是待会儿要让手下部署使用的,这行动少了伊思诺尔,所以他必须亲自出马较能安抚手下们的心理情绪。
雷诺那黑瞳光亮的色彩顿时暗了下去。
不一定这真的是定存亡的危机呢!更何况上他为了伊思诺尔头一没给布鲁德好脸色看,连平时的伪装都卸去了。
但一想到伊思诺尔不在这危险的任务里,不知为何的心里就有种卸下重担的感觉。
将最后一把掌上型的交予地位仅于他和伊思诺尔的手下,雷诺领着众人走出弹药室,各各全副武装。
一群人走在总部少有人行走的回廊上,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一步步有力的踏着,雷诺领头在前方,正巧在一个转角,看见了扶墙而走的伊思诺尔。
看见雷诺的瞬间,伊思诺尔愣了一下,然而雷诺就这样领人走过,面无表情的,丝毫不为所动。
心彷佛暴露在寒风中,颤抖的几乎无法持续它原本的收缩。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沉默了几秒,最后,他继续往前进。
就算形同陌路人,就算在未来必须离开『野枭』,他还是想最完最后一件事。
按下刻在记忆里的密码,面前三寸厚的不锈钢铁门倏地打开,他拿了把熟悉的老伙伴,在手里甸了甸重量。
果然……左手比较不顺手,拿着枪举起手,对准着一旁墙上的记号扣下空的扳机。
还好,准头没跑掉。
勉勉强强的用单手插入弹夹,丝毫没有一点犹豫的他离开了这里,离开总部,他所要做的不是加入这的行动,而是掩护!
在这批走私里带头的是布鲁德,也是帮助那些漏网之鱼在学校埋伏他和洛伊斯的首脑,那些投入别人靡下的白痴还自以为能活的很好吗?他看那老狐狸事后必定会斩草除根。
这『野枭』的行动恐怕也在布鲁德的计画中,他不确定他调查到多少,准备怎样对付雷诺,很确定的是只要是在计画中的事都有可能是布鲁德的目标,所以他要在计画外。
雷诺一定知道,所以他也派了一名手下潜入走私的船中,只要有个万一,可以连枪械都放弃的让他沉入海底。
在这最后的一,他也是,若有这个需要,连生命都可以为雷诺放弃……
伊思诺尔那因伤而苍白的面容乍现一抹眩人的笑。

16

这的目标港口是私人的,只是个小小的海港,一旁不到一百公尺还有个破旧废弃的房楼,雷诺一行人早已在暗守住岗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还是不见布鲁德一行的人影。
等待的时间最能消磨信心和冷静,雷诺向手下打了暗号,要他们沉住气集中注意力,他有预感这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想起出来前伊思诺尔那虚弱的模样,可恶!竟然那么苍白。

不出所料的,布鲁德的到海港的时间比调查的还迟了两个钟头,他应该是放出假消息,不然就是……几个锺头前临时要求船只到港的速度放慢。
不管是哪一招都只能解释成布鲁德肯定有下埋伏,尤其在『野枭』和葛罗帮表面上和平,私底下却楚对立的状态之下,现在他们的境还真是草木皆兵。
不久后船只到港了,布鲁德的手下在他四周戒备着,待船只放下船矛拉下连接板。
雷诺挥了下手,几名手下压低身体走向另一边,幽暗的夜色下让人不易察觉,不久后布鲁德的手下准备上船,无声划破空气,只见那人头一转,就这样倒进海里。
「谁!?快给我去搜。」即使知道『野枭』必定会有所行动却也难免害怕,布鲁德气急败坏的抓起一名手下就命令他。
趁这慌乱的同时,雷诺手下早已摸黑游进了船边悄悄上船,船上驾驶及另一名随护早已不醒人是。
一滴汗水滑下鼻尖,布鲁德显的有点狼狈,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他那自信的模样,他早就有王牌做后盾。
「哈哈哈!没用的,索老弟,利用这好承认自己的失败吧!」他狂笑着,神情因为贪婪而扭曲。
他命令身边的部属朝黑暗中开枪,反正他们有的是弹药,再加上船上那一大批还怕会输给人吗!?
果然这一开枪,隐约中就有看见几个黑色的身影在暗中闪躲。
Shit!
雷诺低骂了下,转身躲过几颗子弹,趁着空隙朝布鲁德的方向开枪,啊的一声三名手下倒地,其中一名还动脉大量出血。
布鲁德左右慌张的看了看,那些说会来帮他的怎么没来呢?该死的不会被出卖吧!?
正当他这么想的同时,一阵连扫的枪林弹雨往雷诺所在的暗扫射,他灵敏的翻身闪过了这疯狂攻击。
有办法对他那里扫射的就只有……那栋废弃房屋!
雷诺知道那里一定有帮手,不过他们现在的目标是枪械,同样的他也分身乏术。
是谁?他想不透是哪方的人会帮布鲁德。
论名声,『野枭』比葛罗帮好太多了,难道是心存「铲除异己」的心态吗?
又一阵机关枪扫射,这雷诺及几名手下终于被逼的无法继续躲藏,他挺拔的身躯毫不畏惧的站在布鲁德面前,布鲁得手下个个拿枪指着他,他同样的枪口也朝向布鲁德。
「你看是我的射击厉害还是你闪躲的快?」雷诺语气不急不缓的道。
「嘿!索老弟啊!有必要这样吗?有话好说。」布鲁德嘴里说着客气的话,眼神却带着上风的神气。
「很快就无话可说了,当你是个死人的时候。」他眼神冰冷了下去,没想到他对布鲁德竟然有如此大的厌恶感,从前并没仔细看过,今天一看,那副嘴脸还真是……不是普通的恶心。
对方恼羞成怒,怒道:「你这不识相的小子……」
他话还没说完,身旁又一名手下倒下了。「什么!?」
雷诺一腿扫掉眼前几个碍眼的障碍物,一旁的自己人帮他除掉了一些,他举枪打算直开布鲁德脑门,却在扣扳机的同时被大楼那方向来的子弹干扰射偏了,只射中他手臂。
「啊啊!」布鲁德惨叫一声,整头冷汗的跑向大楼,那里有他的帮手。
见状雷诺才要追去,却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突然的爆炸作用力将他弹走。
船……被引爆了!

「雷诺!」

在远观察的伊思诺尔发现了布鲁德的帮手,他往那栋废弃房屋走去,正当他走到二楼正巧看见雷诺和布鲁德对峙着,他的心不安的悸动着,帮了雷诺一把。看见布鲁德慌张逃跑的时候原本松了口气,却在几秒后看到靠港的船爆炸了。
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冲下去,爆炸的火光在夜里漾动着,全身血液彷佛冰冻住了,他无法动弹整颗心悬在那里,雷诺就在那么靠近的地方……
眼角瞄到仓皇逃走的布鲁德,他愤恨的对他开了几枪,在失去冷静下又用不常用的左手开枪,连开三枪都没中后伊思诺尔突然怔了下。
他在做什么?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被情绪支配了。
呼吸一口气后他转头走向顶楼,上面那个帮手需要有人解决。
打开了顶楼的门,夜里的月光流泄进来,将伊思诺尔眼前的画面映照的清晰明了,居然是……

17

伊思诺尔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就像是被狠很的丢进冰河里,绝望、伤心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望着眼前那美丽的金色,天使般的笑容,他几乎无法动作。「洛伊斯……」
「晚安,伊思诺尔哥哥。」他身着黑色武装,脚边放着一盒装满枪支的箱子,手里拿着一把狙击枪,却笑的宛如以前一样的纯洁跟他道晚安。
不再一样了……一切一切都毁在他手上,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伊思诺尔在心里悔恨的责怪自己。
沉默好久,伊思诺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有些哽咽地问:「洛伊斯……你……是你帮布鲁德的?」
「你在找我吗?」天真的语气反问伊思诺尔。
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在找他!?这么说来,是洛伊斯自己不愿意泄漏行踪了。
「你担心我吗?」仍然是那朝阳般的笑容,然而却渐渐的冷淡。「那些化学药剂可不费工夫就让我调配出完美的液体炸弹了。」
伊思诺尔几乎就控制不住眼框里的泪水。
他只是……洛伊斯只是在报复……
对伊思诺尔伤恸的样子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是他目光看见了某个刚出现的人之后兴味的眯起。
「终于来啦!」
伊思诺尔闻声回头看,是布鲁德!
「你这个没有信用的小鬼!不是说好要帮我的吗?」布鲁德气喘嘘嘘的向洛伊斯质问着,加上手臂还淌流着血,体力早不如从前。
「我帮你啦!不然你想……『野枭』怎么可能出现在你面前呢?你早被暗杀了。」洛伊斯语气平静的宛如在和人闲话家常。
「不过你也真没用……原本还想指望你帮我杀了他的。」他眼神冷淡了下去。

「你想杀雷诺!?」伊思诺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没错。」洛伊斯眼神淡然不带任何情绪地道。「我恨透那个男人。」都是因为他,你才会这样!
「布鲁德,那个人很快就会上来了,我帮你挡住伊思诺尔,你帮我解决掉雷诺。」
洛伊斯话一说完,伊思诺尔马上对着布鲁德开枪,布鲁德抢先一步躲开,却看见洛伊斯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他本来就不喜欢布鲁德,更是打算再最后将他们赶尽杀绝,如今他若死在伊思诺尔哥哥的手下,那他等于没有那个资格帮他除掉雷诺。
看来只有自己来了……
眼见走私的枪械都泡汤了,布鲁德在与伊思诺尔一番苦战后索性博命的向伊思诺尔撞去。
不久前才受过伤的膝盖尚未痊愈,又和布鲁德搏斗了一下,伊思诺尔在闪躲中很快就站立不稳,布鲁德见此好良机使劲力将他往外一推。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伊思诺尔被布鲁德那奋力一撞,无力再支撑自己,他纤细的身躯摔出毫无栅栏矮墙的楼顶外!
洛伊斯当下反应将布鲁德踹开,却来不及抓住下坠的伊思诺尔。
同时,有一人影跃出,雷诺及时抓住了他左手。
「哥哥!」
「伊思诺尔!把你右手给我!」雷诺一手撑住边缘一手抓住他,他一上来就看见伊思诺尔正被布鲁德疯狂攻击,正想为时么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同时就看见让他心脏几乎停止的一幕。
雷诺……
夜风吹散了伊思诺尔的金褐色长发,他双眼迷蒙的看着雷诺。
啊……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的死去,虽然一颗心还是为了他的安危挂着。他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这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洛伊斯也好,雷诺也好,还有在许多年以前的那……不会痊愈的内疚。
那现在呢?他该把手……交给雷诺吗?
「你在做什么!快把手伸出来!」雷诺大吼,他知道伊思诺尔右手有伤,但方才危急的时候他只抓到他手掌,在拖时间下去会滑掉的。
看到雷诺心急的表情,伊思诺尔不禁莞尔,能够看到这男人为他担心的模样他也真该满足了。
缓缓将右手伸上去,才刚抬高一半,他柔和充满爱恋的眼神突然的睁大,柔波映漾的美眸变得杀戮残忍,原本上举的手突然的摸向腰后的备用枪,倏地向上一举。
碰!
布鲁德连人带着要攻击他们的砖块向后倒下,这一枪正中眉心。
伊思诺尔右手无力的垂下,只有手里还拿着冒着烟的枪,空气中烟硝味弥漫,被雷诺紧紧抓着的手因这一枪的反冲下滑了。
「伊斯诺尔!」
他心知雷诺抓不住了,只是依恋的凝视着雷诺,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里他还能清清楚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其实他早该这么做了,至少心就不会如此的痛。
雷诺的手心冒着汗,两手交织终究离不过引力定律。
地心吸引着伊思诺尔,他缓缓的闭上眼,不须多想,反正也无须去想了。
也许是回光返照,在那短短的一秒内伊思诺尔脑海里浮现了过去的种种,第一遇见雷诺的时候,他很害怕,同时也为那残佞而冶艳的笑感到震撼,还有那仅有的一,宛如情人般的吻,他会永远永远珍藏在心里,再来是洛伊斯的离弃……或许他不接那工作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不会有那些相遇,也不会失去原本祥和的生活。

就算再也没机会对雷诺说表达情意,就算永远离开了那个霸道无情的他……
一幕幕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再来……就像断了线的电视机,黑暗一片。

雷诺瞠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失落的手掌,身后陆陆续续跑来了许多名他的手下他也没注意到,有几名部属看见坠楼的伊斯诺尔全都怔在原地。
洛伊斯早已不知所踪……
拨了通电话,雷诺遣退了所有部下,不久后就听见救护车的消声。

抬手遮住双眼,努力的强迫自己不去想那鲜血淋漓的一幕。
他以为,以为有了『野枭』就能得到所有他想拥有的,事实也是如此,直到几年前遇到伊思诺尔,他还是用一贯的手段得到他想到的东西,可是伊思诺尔不是东西,他是人,有想法会说话会顶嘴的人,因为他为『野枭』卖命,就自以为得到他了,却只是将他往黑暗一直逼入,最后连那一抹纯净都染黑了,他要的,还是没得到。
内心某种东西开始萌芽,思绪一点一点的涌上心头,随着那满脑子的过去,答案也渐渐的浮出。
是这样吗?这种因失去而到痛不欲生悔不当初的心情是因为……恋上了伊思诺尔吗?从来不懂执着爱人的他也开始学会了这些从来没有的感情了?
哔哔两声,传真机开始卷出纸条,他抬起布满血丝双眼,瞪着那张上有重要消息的纸张。
那上面……写着伊思诺尔的消息,一开始,他就知道并不乐观。
狠狠的将那张纸撕碎,粗暴的拿起一旁的电话。「派克斯,帮我连络义大利的分支,这我要葛罗帮一个都不留!」
无力的坐回办公椅,他这么做有什么用?失去布鲁德的葛罗帮人就算再多也成不了气候,这算是两败俱伤吗?
蓦然回首,过去那视为理所当然的所有显得是如此的缥缈。
看着眼前这双手……再也拥抱不到那总是苍白的身躯……

18

「弗拉维医生,那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没了!你已经完全康复了,要小心不要太劳累。」医生笑咪咪的对他说,最后一句是故意加上的。
「那我走了。」
「再见。」自由自在
看着越行越小的那白色人影,弗拉维打趣的吹吹口哨,对着空气道:「你可以出来罗~长腿叔叔。」
只见他这么一说,看不见的一隅走出了个人,他束起略长的黑发,一身写意的到一旁坐下。
「都已经那么久了你还不肯见他吗?」
点了跟烟但并不抽它,雷诺眼神闪烁的凝视前方,像是在思索什么。

「见不见……有什么差别吗?」他意味模糊的回答着。
弗拉维一听,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走到雷诺身旁,拿走他手中的烟。「拜托,人家好不容易康复耶!再说让他见见背后帮助他的善心人士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他什么也记不得,没有这个必要。」雷诺站了起来,就往门边走去。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雷诺。」弗拉维的声音宛如寒冬中的太阳,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怜悯,轻轻地道:「人的情感……不是那么就可以抹灭的,不管有没有记忆都一样。」
雷诺的脚步顿了下,很快的就恢复,他向弗拉维颔首后开门离去。
是这样吗?只是伊思诺尔是恨他的吧!
雷诺坐在他黑色的高级轿车内兀自的出神,他想起了那个时候……

「雷诺……」弗拉维看到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拉下手术时带的口罩,决定诚实对他说。
「他的情况很不乐观,头部严重撞击,他的肺叶被断了的肋骨刺穿,心脏也多停止跳动现在是靠强心剂维持着的,加上他的求生意志并不高……」最后被雷诺一挥手打断了。
雷诺绕过他,走向弗拉维身后的玻璃隔离窗,看着那身上充满插管及绷带的人。
沉寂的空气弥漫消毒水的味道,他的手蓦地紧握,鲜血汨汨的自指缝流出。「帮我……救他。」几乎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席卷着。
「我会尽力的。」弗拉维理解的拍拍他肩膀。
他早知道他们之间那羁绊的关系,他并不排斥,甚至还为他感到高兴,没想到上看他们两个还好好的,昨晚就接到雷诺的电话,再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几乎是濒死状态。
不知是好是坏,伊思诺尔生命的小小火焰还是撑过那最难敖的时期,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并没有清醒。
也许是因为伤到脑部的关系,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弗拉维犹豫的告诉雷诺这件事,令他意外的,雷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直到两年后。
因为雷诺的关系他习惯会多去看看伊思诺尔的状况,即使雷诺这么久以来都一直不闻不问,但他看的出他很在意,在意到不敢出现在医院,不敢看不会说话不会动的伊斯诺尔。
那天他轮值夜班,惯例的多绕到了伊思诺尔的病房,才刚走靠近他就发现些许的不对劲,病房房门并没有全关,像是被人开过后轻轻推上的,他愣了一下后马上冲了过去。
眼前的画面让他非常震惊,近乎两年不见的雷诺……一身湿淋淋的站在病床前。
像是发现了身后有声音,雷诺迷迷茫茫的转过头,一句话都没说。
「雷……」弗拉维感觉自己的声音哽在喉咙里,雷诺不理会他,仅仅是轻抚着伊思诺尔的脸庞,他听见雷诺那又轻又柔的声音,宛如碰触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不,真的是宝贝。
「不醒来吗?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伊思诺尔。」
笠日,伊思诺尔在鸟儿鸣叫的美好早晨里,睁开了他那水灵的双眼。

很多很多,他都会将车停在距离那间店最近的一个路口,看着那瘦长的人儿在堆中忙上忙下的,他的头发剪短了,看起来就像一般的大学学生一样。
这纯净的模样或许才是原本的他。
看着抱一大束交予一名客人的那无忧的笑容,雷诺不禁失神了下,或许就是这种环境才适合他。
就算他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就算他在也不认识自己,只要活着就好了……埋首于方向盘上,只要还能这样看着就足够了。
对那间店伊思诺尔了解的并不多,他只知道自己从无边无际的梦中醒了过来,脑袋像是整个被抽空一样的什么都不记得,他听医生说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年多,所幸他醒了过来不然可能会因为身体的衰弱而死。那名医生非常照顾他,伊思诺尔对他总有些熟悉感,在他复健的期间他从医生口中得知,两年前他们曾有一面之缘。

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伊思诺尔终于可以离开医院了,然而心里却像是失去了什么,有一件事……他觉得有他非做不可的事,而且有异常的想念,但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医生给了他一把钥匙和地址,告诉他,这是他未来的住和工作,他很乐意的接受了。
这间房屋屋主将房屋管理权暂时借给他,并且让他有了复学的机会,他不记得以前读到哪了,只是对方好象知道,之后他中午之前都在学校,过了中午就回来开店。
「呼!」拨开落到眼前的发丝,伊思诺尔放松了下忙碌的心情,眼角不经意的睹见不远的那台黑色轿车。
那台车……之前好象也有看到过呢!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停在那里,但他也没兴趣去思索这些,趁现在没客人的时候,他拿起一本书就坐在休闲椅上阅读。
「小诺尔~」一名穿著艳丽却不失高贵气息的女性走向他,一走近伊思诺尔就对人家来个拥抱。
虽然这并不是第一发生了,但伊思诺尔仍然不习惯的呆愣了下。
艳丽女子抬起头来,晶莹着大眼微笑问道:「人家难得来这里,不为我洗尘吗?」
「莎梦丽娜大姊,你不是要找弗拉维医生的吗?」伊思诺尔疑惑的问道,他是不介意为她洗尘,不过她来到这里应该是有公事的吧!
听到弗拉维的名字,莎梦丽娜有些声闷气的扳起脸。「哼!别提那个可恶的小鬼,谁家的弟弟像他一样啊!一点都不可爱,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想到我。」说完,她圆亮的双眼转了转,停在伊思诺尔脸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庞微笑说道:「还是伊思诺尔比较可爱。」
「呵呵!大姊,要来点奶茶吗?」伊思诺尔常常被她那变来变去的演技弄得搞笑开心,她的职业明明是医生,并不是演艺人员啊。
「喔!好啊!最好让弗拉维尝尝等人的滋味。」她搞怪的笑了笑。
看着伊思诺尔跑进去的身影,她疼惜的叹了口气。
多乖巧令人怜爱的孩子……当年的事弗拉维还特地把她找来了,还好那天使般纯真的生命没有就这样逝去。
想着,她看了看四周,这里环境不错,治安又好,多亏雷诺找的到这样的地方。
咦!?那不是……?
带着半疑惑半看热闹的神情,莎梦丽娜踩着她清脆声响的高跟鞋走了过去,叩叩两声敲了车窗。
不一会儿车窗缓缓拉下,莎梦丽娜看着驾驶座的雷诺,逗趣的说:「胆小鬼你怎么在这里?」
试问谁敢直呼『野枭』老大为胆小鬼的,就是这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性了,反而是雷诺一点都不为所动,只是毫无情绪的回答:「路过。」
她翻了下白眼,心想:最好就是。「真冷淡呢!要是对他肯定不一样吧!」两人都知道她所指的『他』是谁。
雷诺墨绿色的眼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端着奶茶出来的伊思诺尔发现莎梦丽娜不在就四看了下。
「大姊!」
「他过来了呢!一起来喝杯茶吧!」莎梦丽娜微笑地道。
雷诺见状就要把车窗拉上,偏偏莎梦丽娜不死心的抓着不让他关。
「等、等等啦!你想谋杀我啊!」艳丽的脸蛋气急败坏的发红,趁这机会她转过头对靠近了的伊思诺尔道:「小诺尔~多了一位客人,麻烦你再准备一杯奶茶好吗?」
伊思诺尔听她这么说,疑惑的点了点头就走回店里,同时也注意到了那台黑色轿车。
大姊认识的人吗?
了好多时间莎梦丽娜才说服雷诺,待她回到店里时,雷诺也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
沐浴在阳光下,雷诺的黑发显得更明显更脱逸,精致的五官是那样的冷俊。

伊思诺尔感觉心悸动了一下,好象有点……难以呼吸,他好象要说什么,却张着嘴叫不出来。
「怎么了,小诺尔?」莎梦丽娜发现到了他的异状,故意的问。
「呃……没、没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莎梦丽娜眼里的笑意扩大的拉起伊思诺尔的手。「来,我跟你介绍这位,也就是这里的原房主喔!他的名字叫雷诺。」
这伊思诺尔又抬头看了下雷诺,依然是无法控制心脏跳动的感觉,生病了吗?
虽然心里想着,还是没有失去礼貌的跟他问好。
雷诺很少说话,几乎都是莎梦丽娜拉着两人在聊天,然而雷诺的眼神始终炽热的滞留在不敢抬起头的伊思诺尔身上。
傍晚时分,莎梦丽娜被弗拉维勒令离开,剩下伊思诺尔和雷诺。
两个人都沉a着,雷诺是习惯性不说话,伊思诺尔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不久后雷诺起身,打破了这个僵局。
「呃……雷诺先生。」伊思诺尔看他就要离去,赶紧叫住他。
雷诺不明所以的回首,只看到伊思诺尔被他这么一看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有事吗?」他开口解救他。
伊思诺尔愣住了,这是雷诺第一开口对他说话,原本紧张的情绪顿时消失无终,他开怀的笑着说:「非常感谢您将这里借给我。」
雷诺邃的绿眸变得更加沉,他凝视着伊思诺尔,不为什么,只为了他方才的那抹笑。
此时他脑海中只浮现四个字──扣人心弦。
如果可以,他真想再占有这洁净美丽的灵魂。
他握紧拳,勉强的应了声后离去。
他害怕……害怕自己会失去理智。

19

外头气候开始转冷,在医院里成天都有着空调,却还是免不了小小寒意跑进来。
弗拉维抖了抖肩,脑中不断想着上大姊跟他说的事。
啊……那个不诚实的雷诺……
其实并不难想象雷诺在意什么,他尝过一近乎失去的痛苦,下他必定会加倍小心,只是他的背景,他的工作他的环境很难允许那些危险的事不会再发生,伊思诺尔只要和他接触,免不了会发生什么事,若是以前的伊思诺尔或许可以自行保护,只是现在不一样了……雷诺,你该怎么办好呢?
叩叩!
敲门声拉回弗拉维的思虑,他突然想起今天有约人。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点细缝,过了几秒后……还是没有人进来的动静,弗拉维怪异的走过去,正巧看见抱着一大束被卡在门外的伊思诺尔。

「伊思诺尔!抱歉抱歉。」弗拉维满是歉意的解救被困在那里的人儿。「抱歉啊!我忘记了。」
「没关系的。」伊思诺尔微微一笑,弗拉维医生丰富的表情夸张表达情绪的天份跟莎梦丽娜大姊真像呢!不愧是姊弟。
将盆里的全换上新的后,伊思诺尔坐到弗拉维面前,康复后他每一个月还是会回医院复检,由于昏睡前听说受了不轻的伤,所以可能会有后遗症。
「最近有没有什么异状呢?」
「异状?」伊思诺尔偏头想了想,好象……「天气冷一点的时候……有时候胸口会疼痛、咳嗽。」他手习惯性的压在了胸口的位置。
「嗯……」弗拉维在病历表上写了写东西,之后又抬起头来问:「就这样吗?」
他这样一问,反到让伊思诺尔吓了一跳,因为他想起一个月前看见雷诺时的感觉,也要说吗?
在心里不断的挣扎,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后遗症,是生病还是什么的,最后他还是开口跟弗拉维说。「那个……一个月前看见雷诺先生的时候,就是店的房主,胸口……也有点疼,有点呼吸困难。」
弗拉维瞬间愣了下,他表情有些阴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他的确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伊思诺尔实情,虽然雷诺警告过他不要多嘴,不过这不算多嘴吧!他只是在为病患解说他身体不适的原因。
阴险奸诈的拉开嘴,身穿白袍救人无数的医生形象顿时消逝无踪。
伊思诺尔想着他又开始耍宝的同时,弗拉维也迅速恢复正常。
「伊思诺尔,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吗?」
「以前……?」伊思诺尔怔了下,以前的事?医生不是表明知道的不多吗?
弗拉维彷佛知道他想问什么,他答道:「我是知道的不多,但大抵上我知道重点,尤其是……你和那位雷诺的关系。」
听到雷诺这名字,伊思诺尔的心又悸动一下,那个……雷诺先生!?
「我以前认识他吗?」伊思诺尔不知为何的突然心急了起来,他好想好想知道。
「你们的确认识,不过详细的关系我没办法跟你说。」弗拉维卖了个关子,看着伊思诺尔白皙的脸蛋心急得都泛起微红的云霞,他眼神放柔和了下去,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伊思诺尔闻言撑着大眼,难掩失望的泛起了些许氤氲。
他脑袋垂了下去,小小声地道:「这样啊……」
「伊思诺尔,你不要心急,有时间雷诺会跟你说清楚的。」弗拉维安慰着他,他们之间的事他的确没办法轻易的去解释,这一切一切都只能留给雷诺给他答案了,或者……他能自己想起来。
「嗯!谢谢医生,那我就回去了。」他勉强扯出一抹笑。
「再见。」

今晚『野枭』内部有个新调动,雷诺破天荒的带了个陌生人参加这一的会议。
那个人一头黑褐色长发,年纪看似十几岁少年,事实上他的年龄只小于雷诺几岁,是雷诺的表弟。
就在会议结束的同时,某名雷诺的手下面色凝重的拿了份报告走向前。「索先生,这是布鲁德一家的资料,他的妻子目前在医院接受长期治疗,一名儿子在工作,还有一名女儿目前就读大学。」
手下将报告递给雷诺,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还记得前任的指挥官那件事,雷诺发了多大的脾气,更甚至『野枭』也内部分了一些有问题的分子。
雷诺挥了挥手让部下离开,他边走边翻阅手中的资料。
布鲁德的势力已经完全瓦解了,不过他的妻小很难确定是否有涉入布鲁德的计画,而布鲁德老早就秘密的将妻小送出国外生活。

回到了办公室,他将资料给那名貌似少年的人看。
「你觉得怎样呢?席恩。」
那人大略看了看资料,回道:「表哥,从表面上看来这些人是没有威胁性才对,儿子在外工作,做的只是些杂务般的零工,这些就是学识胆识都不足的证据,然而那个女儿……目前就读大学,她的人际关系还不错,这个比较需要堤防。」说完他睹了下雷诺的脸色。
「表哥你担心他们会为布鲁德报仇吗?」席恩问。
雷诺看着他,表情里看不出的五味杂陈。「不是的席恩,那所大学……和伊思诺尔的是同一间,那个女的两个月前转学去的。」
席恩不可置信的看着雷诺,看不出来表哥这么的爱护那个伊思诺尔。
「不过……表哥也很难确定那个女的是否有伤害性吧!」
的确是如此,调查出来的确实都没什么异状,只是他很不放心……
或许真该退出了呢!雷诺心想。
他已经不适合生存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了,伊思诺尔是他的弱点,一个他想拥有的弱点,所以他找来了席恩,他虽然看似无害,实际上成府沉,足智多谋,今天就是带他来让『野枭』的人认识认识,相信席恩的领导者气质很快就可以让这些人信服。
「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吧!」说完,雷诺开了们就离去。

2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移动,一路上橘红色的树叶随着秋风片片飘落,雷诺心里不禁浮出想带伊思诺尔一同观看这如画般的景色的想法。
他已经决定了,这一他决不放手。
紧握方向盘的手蓦地收紧。

将车停放在习惯的车位上,他还没有下车的打算,就这样在车内看着那间店。
伊思诺尔不在外头……是在里面忙着吧!
店里的伊思诺尔忙碌的包着束,插盆,还不时跑上跑下拿东拿西的,雷诺远远走近看到伊思诺尔仅穿著一件薄薄的高领长袖皱了一双眉。
伊思诺尔专注工作着,他垫起脚尖要拿那架子上的盆底盘,一手在那里勾来勾去就是差了一小段距离,突然地,一道黑影笼罩他,一只比他大的手贴心的帮他拿了下来。
「谢谢……」习惯性的先道谢,却在转头的瞬间呆了眼。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的跳着,一双蛊惑人的邃眼眸将他狠狠的吸住,让他无法移开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异状,雷诺将盆底盘交给伊思诺尔,连带的拉回他走失的魂。
「啊……不好意思。」发现自己似乎失态了,伊思诺尔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跑回堆中。
雷诺不在意的看了看四周,虽然说冬天快到了,但店里还是有温室培育的朵,每一朵都让人照顾的很周到,娇滴艳丽的。
趁着雷诺不注意的时候,伊思诺尔偷偷的瞧了眼雷诺,今天他没有把头发绑起来,从侧面看起来,他冷峻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的令人着迷,不知道他是在思考什么,只见他形状姣好的薄唇稍稍抿起,目不转瞬的看着那些朵。

是因为上都不敢正面看他的关系吗?他发觉……今天的雷诺比上还吸引人。
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羞的红了脸,伊思诺尔赶紧低下头免的被发现。
他不知道雷诺为什么会来这里,不,他会来这里是正常的,因为他是房主嘛!
停顿了一会儿,伊思诺尔似乎想起什么,跑进去之后不久端了一盘东西出来。
鼓起了勇气,他开口对雷诺道:「先生,我做了些松饼,坐下来一起吃吧!」他头低低的,很害怕雷诺会不理他。
只见雷诺移动脚步,到桌子旁的椅子坐下。
伊思诺尔松了口气跟了去,他到了杯咖啡递到雷诺面前。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伊思诺尔惊讶了下,根本没搞清楚内容就自动的抬起头来。
雷诺看着他白皙的脸庞,因为剪短了头发的关系,风韵的气质又加上了些许的稚气,失去了在『野枭』的那段黑暗记忆的原因,他们初见面时伊思诺尔那带的天真的模样现在完全回归他身上。
他为在『野枭』时的伊思诺尔感到心疼,在那里,狠狠的剥夺了他纯真的本性。
「你在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雷诺还是问了。
「怎样……的事?」伊思诺尔不明白的问道。
他在学校……没有怎样啊!?
「有对你行为举动诡异的人吗?」
伊思诺尔愣了下,为什么要问这个?「没有……」
「若是遇到看起来有危险性的人想办法远离他,要来找我。」
带着一脸疑惑的伊思诺尔允诺了声,沉默了许久后呼吸了一下,他问道:「那个……我想问您和我以前是否认识?」
闻言,雷诺唇瓣扬起一抹笑,在伊思诺尔正为那抹笑呆愣着的同时回问。
「认不认识有什么重要的吗?」
伊思诺尔怔忡了。
是啊……认不认识有什么重要呢?他双手压在胸前,为了这个问题又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
雷诺蹙紧眉凝重的看着他的举动。不舒服吗?
他伸手勾起伊思诺尔的下颔,看见了一双有些慌张的眼,他紧张地道:「我想知道……」
雷诺凝视着他,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怜爱,他轻抚伊思诺尔脸颊,一边问着。「你记得多少?」
记得多少?「我……什么都不记得。」伊思诺尔无力的说着。
雷诺无声的叹了气,他知道伊思诺尔的过去,但他私心的希望他别想起,不管是他对家人的愧疚,还是被自己所禁锢的痛苦。
但他又希望他想起,不想自己被他遗忘。
伊思诺尔过去已经活的够封闭够牺牲了,只要记忆没有恢复就可以重来一个人生,他会为他除去一切有害的因素。
雷诺沉默思考着,不过伊思诺尔见他这么久迟迟不回答他,他心急的说道:「我想知道,我好象忘了什么,那种感觉……好难受。」他轻咬着下唇,声音有些哽咽。

「我会告诉你,不过慢慢来。」他可不想一让伊思诺尔承受太多记忆,这会很辛苦。「今天开始我搬回来住。」
雷诺是那种将话说出口就一定做得到的人,『野枭』的事物暂时交给了席恩理,一方面也是让他做些准备,每天他都很认份的坐在一旁,决不会干扰伊思诺尔的工作,当然偶尔在伊思诺尔忙不过来的时候会帮帮他,活了三十个年头从未走近厨房的雷诺首破了个例,做出来的料理足以媲美高级饭店的高价料理,然而失去记忆的伊思诺尔不会知道这是雷诺第一下厨,渐渐习惯和雷诺相了的伊思诺尔还拜托他有空时教他一些。
这些日子对雷诺而言等于是度假,没有凡杂的事物干扰。每个夜晚就说一件短短的故事,告诉伊思诺尔他自己的过去,不过伊思诺尔恢复记忆的速度并不理想,脑中还是那样的一片空白。
弗拉维曾说过,并非所有失忆症患者都能恢复记忆,有人恢复部分,有人恢复全部,也有人重新过第二个人生,不管伊思诺尔是否能想起来,就算他想起了过去的一切或许会恨自己,雷诺依然打算全然对伊思诺尔据实以告。
这是他第一有为了他人的想法。
「如何?」大提琴般的低沉嗓音在静寂的夜里异发温暖,就像黑暗中的一盏烛光。
伊思诺尔遥了摇头,金褐色的发丝一如他无力的垂首般落在额前。
「很抱歉……雷诺先生……」一点进展都没有,他什么都没想起。
雷诺凝视着他。「不用急,慢慢来。」
只见伊思诺尔用力的摇摇头。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或许永远都想不起过去的事就觉得害怕恐惧,有一件事,脑海里一直催促着他要想起,他努力的用力的想了,却还是一片空白……
心里的压力不断的将他逼紧,就像空的一半的身躯,摇晃不停。
雷诺伸手抬起伊思诺尔的脸庞,不意外看见了满面扑簌簌的泪水,他轻轻的帮他把散乱在额前的发拨开。「我过去从没说过你的发很美,但是却坚持要你留长……还有你的双眼。」他轻触在伊思诺尔的眼睑上,亲吻他的额头。
「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一直跟你说到你想起来为止。」没错,未来方长。

「嘻嘻!你不是说不和他见面的吗?」弗拉维诡异的笑着。
「我只是改变了主意。」雷诺无谓的将弗拉维的调侃打了回去。
「是是,你老大性情最多变了。再给我一块松饼吧!小诺尔~」他转过头对着厨房那方向大喊,突然感觉背后一阵恶寒。
僵硬的转回头,果然发现雷诺目光冷残。
「在别人的地盘上你还感乱叫!?」雷诺口吻不带任何起伏的说。
「呃……你别乱来呦!好歹我也帮过你不少……」说真的他还有点害怕雷诺会把他灌水泥之后丢到海中央。
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松饼走出来的伊思诺尔不懂眼前这凝重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弗拉维医生又斗输人了吧!
他不经意的轻笑了声,同时引起了前方两名男子的注意。
伊思诺尔将松饼放在桌上,发现蜂蜜所剩不多了,正当他打算回厨房拿的同时雷诺开口道:「不用去了,让那家伙干吃。」
弗拉维瞪着大眼,这雷诺竟然在报仇了。呜……
伊思诺尔呵呵了笑了笑,这两个大男人有时候也会有幼稚的举动呢!
「没关系啦!医生难得来这里嘛!」说着他就回头去了。
弗拉维看着那两人,心里不禁浮出一句话:怎么看起来像老夫老妻……
不过他当然没那个胆说出来,方才那样就差点没蜂蜜配要干吃了,说了岂不是要塞干的松饼塞到爆吗?
「雷诺,你都告诉他了?」弗拉维收回玩笑的心情说。

「说了部分。」雷诺毫不在意的喝着咖啡。
「唉……你们就好好的这样子吧!别再出乱子了,天气差的时候他以前的伤会有后遗症,你要多留意一些。」真希望别再有那种让他吓的心脏快停止的事情发生了,雷诺是他朋友,他自然关心他。
「对了,那你的工作呢?」他一直待在这里,该不会是放『野枭』自己去了吧!?
「当然是有人在管。」
「怎么了吗?」伊思诺尔刚好听见下半部,疑惑的问雷诺。「先生的工作怎么了吗?」
雷诺微微一笑,道:「只是想换工作。」之后又指示着叫他坐下。
过没多久,店里一下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客人,伊思诺尔忙上忙下的,弗拉维先行离开,还逗趣的跟他说改天再来玩。
一直到晚上打烊之前伊思诺尔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他拉下了铁门,关熄了店面的灯后,往二楼住走去。
打开莲蓬头,温热的水流泻的喷出,伊思诺尔在沐浴的期间放松自己。
洗好后换穿较大件的睡衣,伊思诺尔光赤着脚在雷诺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脑袋瓜偷偷的先探了进去。
雷诺就坐在休闲椅上看着书,看他的样子也是不久才刚洗好澡的样子。
「我今天……可以听吗?」伊思诺尔小小声的问。
经过这些天的相,他和雷诺相的时候不会再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每那心脏不住的跳动依然还是如此。
雷诺摆了摆手要他过去,让伊思诺尔坐在床上,抓了一条毛巾就帮他擦头发。「头发记得要擦干。」他可不想看到伊思诺尔生病。
「嗯,我今天可以听你说以前的事吗?」其实雷诺每天说一些关于伊思诺尔的事让他知道也没让他想起什么东西,反而像是床前故事。
「今天就不要了,忙了一整天,你明天有课。」
「嗯!」虽然有点失望,不过看着雷诺将毛巾收起来的动作后,他还是乖乖的回房间。
就在这时,雷诺不慌不忙的勾住了他,在他唇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21

「嗯,到这里就行了。」伊思诺尔道。
雷诺依言的将车停靠在路旁,让伊思诺尔下车。
「中午这里等。」雷诺在伊思诺尔关门前说。
「嗯。」看到雷诺带笑的双眼,伊思诺尔不禁红了双颊想起了昨天的吻。
虽然只有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却让他心头有暖流通过一般的温暖,还有一股……令人难以忘怀的熟悉感。
伊思诺尔背着背包朝校舍走去,寒冷的风将他的外套吹的乱飞,他一边压住头发预防被吹乱边走着,顿时脑中好象闪过什么。

什……么!?
新月的夜里……
躲藏的树丛……一触及发的紧绷气氛……
「早安!」突如其来的女生将他思绪打断,他错愕的回过头,是他们班上的同学。
「早。」伊思诺尔带着淡淡的微笑,不失礼貌的回答。
差一点了,他好象就要想起什么了,不过基于天生对女性的尊重礼貌,他实在无法对眼前的女性做出任何不愉快的表情。
「在想什么呢?」那同班的女孩问。
「没有。」伊思诺尔还是一贯的笑容回答。
那女孩很健谈,不管是天南地北还是学业科目东方西方通通都谈,他总觉得这女孩满博学多闻的。
因为天生较稚气的脸庞让他在这大学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年纪稍长的,与人相时的态度也是原因之一吧!
今天教授所讲的内容比以往的,伊思诺尔一边认真听课思考着一边捂着嘴,喉间的挠痒让他难掩的咳嗽。
「你还好吗?」一旁同学有些担心的问。
「谢谢,没关系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自己知道因为咳嗽得太用力的关系,过去胸前的旧伤有些疼痛的现象。
脑袋似乎开始变得沉重。
看来只能尽量撑过今天了……

「咳!咳!」
「休息一下吧!发高烧了。」雷诺正坐在床边帮伊思诺尔量体温。
明明吃过药了怎么一点退烧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还升高?
「再过一下如果没好转就找弗拉维来。」他抚上伊思诺尔的额头,感受到了上面的高温。
「嗯……」回答的尾声又不住的咳嗽了。
雷诺看他不时就会抚胸的动作,俊挺的眉蹙了下,不放心的问道:「你胸口会痛吗?」他记得他的肺叶曾受伤。
「天气冷的时候都会……」伊思诺尔虚弱的回答着。
天气冷的时候?那不就是时常了吗?
雷诺不发一语的帮他把棉被拉好,心想着要找弗拉维好好的问问。
「我先下去帮你关门。」
伊思诺尔病的太突然了,早上还没有异状,一直到他放学回来就听见他的咳嗽声,过没几个小时就看他走路摇摇晃晃的快晕厥得样子。
「那个……咳咳,等伟特太太来拿走他预定的盆栽再关。」他努力睁着大眼跟雷诺说完话。
雷诺允诺了一声之后下楼了,伊思诺尔这才垂下眼睑,忍不住疲倦的睡意将他掩埋。

草木皆兵的紧绷气氛,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栋圆形建筑物前,对附近感觉到了些许的熟悉感,他迈开步伐朝前方走去。
四周完全没有一点声音,就像是停格的电视机画面,明明有风吹,周围的树却没有O@声,亦没有摇动,他心里感受到了不安的情绪,却依然没停止前进。
为什么呢?
明明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不清楚要做什么,却还是停止不下脚步,彷佛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他。
正当他开起了那扇门,他看见数个身着黑衣的人在眼前跑来跑去,仔细一看并不是!
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人就像是电视影集一般,有人躲藏有人开枪攻击,这是违法的吧!
正当他这么想的同时,他听见一到小声的消音声,身体就这样自动的朝一旁闪去,伸出手就给那个人一枪。
等等!枪?为什么他手中会有枪?
他害怕的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战斗之中,身体不知为何的知道该如何行动,他踢倒了一个沙发椅替自己挡去流弹,身旁跑来了一人,跟他说了一些话。
什么?他说什么?
他明明听见那个黑衣人跟他说话,却又好象没有听见似的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突然的身体跑开了掩护用的沙发椅,在一片狼籍的空间里他有计画般的朝一方奔去,就好象慢动作,他看见了那些朝自己而来的子弹,抓住一旁的高架,随着定律让身体摆动躲过那些不长眼的子弹,俐落的摇荡下来,他手撑住地板就要往另一方奔去,骤然地,时间彷佛放慢了。
这是什么?这飘动的长发……为什么头发是长的……
不自觉的,他瞠目看着垂在眼前的长发……好怀念的感觉。
正当他出神之际,一旁一道银色闪光晃过,清脆响亮的玻璃声在耳边啷啷响,他及时闪躲却没注意到的让玻璃碎片划伤了手臂。
捂住流着汨汨鲜血的伤口,眼前的世界开始异动,一段段画面呼啸而过,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幽暗的房间里,色的棉被床单就像那个人一样。
那个人是谁?为时么他会不经意的想起那个人?而那个人究竟是……
耳边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他回过头看见了那个人。
他眯着双眼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只感觉到了手臂上的伤口正一抽一抽的发疼。
那个人将他压倒在床上,毫无忌惮的在他唇上肆虐,他无法反抗,就好象是故事注定是要这么行走的,只感觉那不断席卷而来的热流几乎将他淹没。
他不自觉得想喊出那个人的名字,话却到了嘴边就说不出口。
难掩的情欲让他难受的扭动身躯,只感觉到了那个人离开了他,掷起他受伤的手往伤口包扎亲吻着。
白色绷带一圈一圈的被解开,他这才看清楚那个人的面貌。
俊挺的五官,幽魅人的绿眸,蛊惑人的薄唇吐出了淡粉色的舌在他伤口舔舐。
雷诺……
他喃喃的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看见那双炽热的双眼正凝视着自己,薄唇缓缓扬起一道冶艳的弧度,他一开一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什……么!?
喝!
伊思诺尔无法控制的喘着气,水灵灵的双眼迷茫的看了下四周。

简单的摆饰,摆满书的柜子。是他的房间……
那刚刚是梦了……那个梦,让他心脏剧烈跳动。
缓缓坐起身,他感觉头已经没有那么沉重了,下了床就往外走。
那个梦是什么意思?过去的记忆吗?他和雷诺的关系似乎……不是这样简单。
直觉自己的过去一定非表面上的普通,他好似快想起什么了,却又开始停滞不前。
「你在做什么?」
伊思诺尔赫然看见雷诺,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只见雷诺面色不悦的朝他走过来,让他冰冷的手抚上额头。
「还有点烧,你先回去睡,我端东西给你吃。」说着,他就扣紧伊思诺尔的手腕,带着他回房间。
「别乱跑。」
雷诺交代了一声就准备走去,此时伊思诺尔不知怎地,开口唤了他。
「雷诺……」

挺拔的身躯明显的震了下,雷诺不可置信的回首,伊思诺尔叫他名字什的语气怎么……和过去好象……
他面色凝重的问道:「你想起来了?」或许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平衡即将破灭。
被雷诺那样愀然的一问,伊思诺尔心急的漏跳一拍,急忙回到:「不是,只是梦……梦见你……」后面几个字他声音如蚊蚋,一想到在梦里他和雷诺所做的事他就羞愧到说不出话来。
梦见他?
雷诺疑惑的到他身旁坐下。「你梦见什么?」
「没,没什么。」伊思诺尔抓起棉被把羞红的脸蛋遮住一半。他怎么可能把内容告诉他啊~~~
只见雷诺不在意的轻笑一声,拉下他棉被在他已经染成淡粉色的耳根低声道:「假若你知道真相也许会恨我……」
「为什么?」这下他连对雷诺行为的羞赧都忘了,直直惊讶的问。
「伊思诺尔……」雷诺将他抱在怀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圈住他。
「一切一切,等你想起后就不用问我了,现在的我还没有勇气对你说……」

22

水蓝色的天空染上了一点灰暗,自那遥望无际的空中飘飘落下扑簌簌的白雪,将街道掩盖成白色的世界。
下雪了……街上行人也变少了。
伊思诺尔伫立在店门口,手拿扫把双眼迷茫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冬天的雪景,有着凄凉的维美感,他对这感觉似乎有些理解,那种心理宛如风雪冰天却燃着火焰的矛盾。
他喜欢这种感觉……
有些没精神的扫着地,伊思诺尔几乎是陷入失神状态中。雷诺搬回来也有两个月了,四天前他突然有事必须回他工作的地方,他知道他不能这么贪心这么自私的希望雷诺一直待在这里,只是生活一下失去习惯的某一人,就好象失去平衡没了中心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
在心里无声的埋怨呐喊,伊思诺尔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奇怪了,三餐在理时会不经意的多做一份,工作的时候会以为一转头就有那邃的双眼紧紧的包围住他,夜晚当身心都放松时会习惯的跑到那房门前,却在开门的前一刻愣住。
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影子,脑中不时浮现着他的笑,他的体贴,他少有的亲密动作。
他觉得自己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坐在帆布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却没有翻开它。
+++++++++
在雷诺不在『野枭』的一段日子里,席恩果然如他实力一般,得到众多手下的信服与尊敬,其实每天雷诺都有和席恩联络,也知道了席恩的决心,不过让他回去直接下达指令的原因却是因为电脑被入侵了。
总部的电脑是有专门的工程师设计的,包括防毒、防入侵都是属于一流的,然而那日席恩与他通话中却表明被入侵了。
据调查,资料并无损失或被删除,虽然被侵入的当下电脑立即做出紧急理,但入侵者应该还是有窃取到部份资料。
总部的电脑里放的是纪录的资料,举凡『野枭』曾经有的动作,不管是围剿、歼灭、暗杀……等都依日期纪录在里面,如今有人刻意来窃取这类资料,可能是意图揪出他们的尾巴,也许是警方一类的人物。
雷诺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一旁席恩大致猜出了他的想法,问眼前的程序设计师。「可以知道被窃取的是哪部份资料吗?」
只见那设计师动手在键盘上打了一会儿,电脑萤幕上马上跑出一笔资料,由于不方便知道太多内容,程序设计师别开眼回道:「从这里开始的三百二十四字。」
雷诺向前一看,脸色顿时暗的铁青。这刚好是二年前伊思诺尔坠楼的资料。
虽然只有三百字流出,但照入侵者的本事要从这三百多字推算出许多内幕并不是不可能,对方似乎是故意只窃取这段资料,一看就知道是针对二年前的那件事而来的。
然而……在『野枭』如此专业的技术员的设计下都还能突破程序,这到底是……?
「为什么会有空隙让他入侵?」
早知道必定会遭来雷诺的质问,程序设计师紧张的留着手汗。「恐怕……是师出同门。」
雷诺皱了下细长的剑眉。「你是知道些什么吧?」这名技术员为『野枭』付出了不少,成为这里的一员也有十年,不过人心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过去并无法解释现在,忠心也会变成野心。
那名技术员吞了吞口水,心想恐怕免不了被惩的回答:「这样的技巧手法……应该是……」
闻言,雷诺也不在多问下去,他弯起残佞的嘴角,眼里流露危险的杀机。
席恩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雷诺了,自从二年前那一件事开始,雷诺眼里只剩下冷酷和空洞,如今雷诺找回了原先的本性,他不在乎的笑笑,看来是不需要他了吧!
「席恩,好好准备了,等我结束这最后之后就完全交给你了。」
席恩瞠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表哥?你确定了吗?」他问的是雷诺的决心。
只见雷诺从未在人前显露的一抹苦涩的笑,这表明了他的意思。
为了伊思诺尔,他要脱离这黑暗的世界。

窗外白雪纷飞,没开灯的房间里只有自窗棂透进来的月光,落雪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摇逸动。
这是入冬来不知道第几场的大雪,天生怕冷的伊思诺尔瑟缩的缩紧在棉被里,零下的空气冷得他无法入眠。
感觉冷空气涨满了肺,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然而最让他心痛的是这些天来的感觉,他好想他,非常非常的想。
他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好似曾经有过的心情,只是那一切已经从他的记忆中被抹去了,他想知道失去记忆前是发生什么事了,弗拉维医生和雷诺都不愿透露太多,之前雷诺每夜跟他说的过去他都知道那只是无关紧要的部分而已,至于重点的那部份却还是呼之欲出。
好冷……
伊思诺尔在被窝里缩着身体紧握双手,体温似乎很难在棉被里存留,不管躺了多久还是一样的冷,已经半夜了吧!
微微的,他听见了细小的开门声,冷得几乎冰冻了的脑袋一时无法思考,一道重量将床压陷一边,随着温暖熟悉的气息将他包围住。
雷诺睡进他被窝里,双手自伊思诺尔后背环抱住他,温热的手掌将伊思诺尔的冰冷握在手中磨挲着。
雷诺!?
伊思诺尔顿时睁开双眼,难以言喻的情绪一时之间无法控制的汹涌而来,他感觉自己的眼框有些发热。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感觉到怀中人儿身体的微微颤抖,雷诺温柔的低声问道:「伊思诺尔?」
伊思诺尔在安静几秒后转过身来,将整张脸埋进雷诺胸口里,a不出声,只有胸前衣服上那微微的湿意。
雷诺登时像是发现什么似的问道:「你这是在等我回来吗?伊思诺尔。」
听见了让他心跳悸动不已的低沉嗓音,伊思诺尔忍受不住内心的情绪更将面孔朝他怀里缩。
雷诺仅是笑笑,不再多说话的拥着他。
要是时间能这样停驻,他想这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幸福,就连不曾信过命运的雷诺都如是想。

假若你知道真相也许会恨我……
脑海中浮现上雷诺说的话,伊思诺尔闷在他怀里默默地道:「我不会……」
没听清楚伊思诺尔细如蚊蚋的声音,仍是难掩笑意的雷诺回问道。「伊思诺尔,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我不会恨你!」抬起他那成熟白皙的脸庞,伊思诺尔大声喊道。「就算你曾经做过什么,只要雷诺还是雷诺,我就不会恨你!」
雷诺眯起双眼,眼神中带些危险蛊惑人的意味。「是吗?就算……我曾对你做过这种事?」说着,一个翻身就将伊思诺尔压在身下,俯首就吻上伊思诺尔那淡粉色诱人品尝的双唇。
不像以往对失去记忆的伊思诺尔般仅是浅尝而已,现下雷诺丝毫顾虑都不在乎的探他嘴里的甜蜜,逗弄他始终羞涩娇嫩的舌,吮他冰冷的唇瓣。
被吻着的伊思诺尔睁着双眼,的望着雷诺,纵使心里紧张悸动不已,他仍然试着回应他。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雷诺缓缓离开了那让他眷恋不已的甜蜜,双唇之间牵出了一丝银线,在月光下反射出诱惑人的气氛。
「这样……你还不恨?」雷诺双眼凝视着伊思诺尔,像是要将他透视了般,一手怜惜的抚着那红肿的双唇。
伊思诺尔摇了摇头,双手伸出轻触雷诺双颊,自动将双唇送了上去。
「怎样都不会。」

这对雷诺而言无疑是一大诱惑,几乎不需要思考的时间,雷诺一手扣紧他后颈,加了这个由伊思诺尔主动而起的吻,他们吻的炽热,就好象是热恋中的情人。
雷诺轻抚着伊思诺尔的颈线,并沿着他滑下了他胸前,灵巧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了他的扣子。
伊思诺尔丝毫反抗都没有,放松身子交由雷诺,在他的触摸下引起轻微的颤抖。
雷诺往下吻着他诱人白皙的颈项,留连到锁骨留下了斑斑红点,一手更是随着记忆摸索他身后的敏感。
伊思诺尔的身子如以往般的敏感,只要稍稍一撩拨就能引发他更大的颤抖,雷诺舔吻着他胸前的茱萸,更一边用手以同心圆逗弄他,让他更加粉嫩绽放。
「嗯……」身体里窜起了热流让伊思诺尔难掩的溢出呻吟,雷诺的手掌好热,彷佛快将他溶化似的。
屋外下雪的低温对两人而言似乎不重要,不出半刻即衣衫凌乱的伊思诺尔双眼迷蒙的望着亲吻他大腿内侧的雷诺,咬着下唇想抑止呻吟发出。
发现了伊思诺尔自以前就有的坏习惯,他恶质的伸手握住伊思诺尔下身脆弱的地方。
「啊……」一时快感直冲脑门,就连咬唇的动作都忘了,伊思诺尔难耐的换着雷诺的名字。「雷诺……」他的声音里隐藏着些许的低泣。
「伊思诺尔。」雷诺情不自禁的吻上他,天知道他渴望他多久了,有两年这么久,他几乎要怀疑现在根本是一场梦。
打开床头旁的抽屉,他拿出了伊思诺尔平时护手用的乳液,沾了些许在手上,直直探入伊思诺尔身后的私密。
「啊……嗯……」炙热的身体碰上了冰冷的乳液,伊思诺尔忍受不住的抱住雷诺。
「放松点……伊思诺尔。」雷诺在他耳边轻道,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他额上却覆上一层薄汗。
待乳液充分滋润了伊思诺尔的紧窒,雷诺微微抬高伊思诺尔的腰,缓缓的将自己送入。
「啊啊……」疼痛感几乎将他意识淹没,伊思诺尔紧闭着双眼,等待那疼痛过去。
雷诺体贴的忍住勃发的欲望不动,让伊思诺尔有时间适应。「睁开双眼,伊思诺尔。」雷诺柔声在他耳边轻柔地道。
伊思诺尔依言的张开布满水气的大眼,只见那双明眸里带着明显的依恋,雷诺双手撑在伊思诺尔头侧,缓缓律动起来。
爱怜的吻着伊思诺尔的眼睑,他的律动使得伊思诺尔发出轻喘声,让他不自觉的跟随他的节奏,直到速度越来越快,伊思诺尔也从喘息转变为细微的呻吟。
「嗯……雷诺……」好爱他……
伊思诺尔想说出心里的想法,却在下一波快感下只发得出单音节,直到结束后他疲惫的睡去,在雷诺温热的怀中做着美好的梦。

23

窗棂透进了白色阳光,为室内带进了些暖意,不过伊思诺尔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寒冷,习惯早起的他缓缓睁开双眼,一时之间什么都会意不出的碰触到了身旁的肉墙。
咦!?
沿着线条往上看去,看见一双色双眸正凝视着自己。
「雷诺!?」他几乎惊呼出声,不过接下来更让他震惊的是棉被下两人赤裸裸的身体。
对了!昨天晚上他……

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伊思诺尔羞怯的抓起棉被盖住头,小脸红到耳根去。
然而他的驼鸟心态并没有实现太久,雷诺拉开棉被在他额上亲吻一下。「早安。」
「早……」一半脸还埋在棉被里,伊思诺尔害羞却又眷恋的看着雷诺,虽然这种事早在梦里就曾梦过了,但实际发生之后事后的感受却让他觉得好复杂。
好丢脸啊……
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伊思诺尔并没有发现雷诺那一双带笑的眼正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彷佛想起什么事的抬头问起雷诺。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他记得之前雷诺跟他说的时间比较久。
雷诺勾起性感的薄唇,帮他将滑下了的棉被拉上。「因为想你。」
虽然是另有原因,但这点却绝对没有说谎。
伊思诺尔脑带轰的一声,低下头去小小声地道:「欢迎回来。」
雷诺似乎很高兴这样的伊思诺尔,过去的伊思诺尔也曾这样的真实过,却被他毁灭了,这一,他要伊思诺尔好好的维持自己。
两人在床上消磨了许久,谈着天南地北,伊思诺尔甚至觉得这样就够了,他不需要恢复什么记忆,也不会让医生和雷诺感到为难。
他到现在才有那种感觉,感到生命可以从今天开始,雷诺所说的他的过去是悲哀的,他没了以前的记忆所以无法体会,但他想代替过去的自己从新开始,也当是一种弥补。
然而命运似乎不打算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他发现自己常常没由来的头抽痛,在复检时曾尝试让弗拉维检查过,并没有时么病征发现,弗拉维医生说也许跟记忆有关,他想也是如此。
也许是那夜和雷诺发生的亲密行为有关,慢慢的勾出了一些记忆,最近脑中不时会闪过某些片段,每闪过一个片段他都觉得世界好象倒转过一样,然而却没有任何片段可以拼凑出什么东西。
这些问题伊思诺尔都极力隐藏,怕引起雷诺不必要的担心。

「伊思诺尔。」
雷诺将车停在他一贯下车的地方,却在开门后突然被雷诺叫住,伊思诺尔投回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最近是不是……
他总觉得最近伊思诺尔似乎有些异状,却又说不出个大概的事由。
「怎么了吗?」难道是……被发现了什么吗?
「没事,小心一点。」
「嗯!」伊思诺尔投回一记微笑后关上车门。
拉起围巾稍微盖住口鼻,伊思诺尔迈着脚步朝校舍走去。
「哈罗!」
清脆的女音在身后响起,是班上的女同学。
礼貌的回问候她,却在她下一句邀约下停下了双脚。「可以请你在这里等一下吗?」
伊思诺尔不明白的愣了下。
「有一个人,我想你应该见见。」那女孩说着,不远就走来了三四人,为首的那个留着一头金色长发,高挑的身形穿著色衣物,寒风吹得萧条。
伊思诺尔眯起双眼,感觉那装扮……好熟悉。

不久,那些人停驻在自己面前,为首的那名青年好似难掩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那张脸好熟悉。
「伊思诺尔哥哥……」
闻言,伊思诺尔怔了一下,记忆顿时翻箱倒柜的朝他扔过来,过去一段段被串起,流泻的注入脑海里。
一幕幕的冲击,伤心的痛,还有那始终渴望被爱的心。
伊思诺尔哥哥……伊思诺尔哥哥……洛伊斯……洛伊斯……洛伊斯!!!
突然间,那一幕出现在他脑海里面,无法控制地心引力的拉力,身体坠落时的沉重感,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觉五脏六脉都被震的扭在一起。

「很好。我叫雷诺・索,你可以直呼我名字。」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一辈子都不会。」
『如果你不会照顾自己,那就待在我的羽翼下吧!』
「那些化学药剂可不费工夫就让我调配出完美的液体炸弹了。」
「伊思诺尔!把你右手给我!」

过去那一幕一幕一下全回冲伊思诺尔脑海,一时之间恢复了庞大记忆让他头痛欲裂难以负荷。
洛伊斯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状,情绪激动的走近他。「我终于找到你了,伊思诺尔哥哥……」他彷佛有些哽咽地道。
自从四年前他得知伊思诺尔没死后就不断的寻找他,然而伊思诺尔却像在人间蒸发般完全没有行踪,这他得到了别人的帮助找到了挚爱的哥哥,以往他对伊思诺尔所做的事他都会一一向他道歉。
洛伊斯!?
伊思诺尔好似想起了什么,他僵硬的回头瞪着那名女孩。
「你的名字……」他想起来了!
那女孩丝毫犹豫害怕都没有,她道:「我叫:琳娜卡夏・可坦萨尔・爱尔,是葛罗帮前任帮主的女儿。」
布鲁德!
此时的伊思诺尔眼里只有杀机,他瞪着琳娜卡夏,心里只想着她的威胁性。
她想报复吗?针对他?还是雷诺?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雷诺受到伤害!
「你……」忍着阵阵抽痛的头,他才想说些什么,思绪却像是断了的线,顿时断了思考,失去意识的身体摇摇欲坠。
「伊思诺尔哥哥!?」洛伊斯心急的向前,却被突然跃出的人影挡住了去路,抬头一看,是那四年前禁锢伊思诺尔的人。
雷诺的出现让伊思诺尔免去了摔倒撞伤的命运,他散发冰冷的气势,看着眼前有着新仇旧恨的两人。
「你好,我想你就是雷诺了吧!」琳娜卡夏仍然是一派豪迈的说话。
「还真敢出现在我面前啊!」雷诺冰冷地道,今天要不是伊思诺尔遗忘了东西他及时将东西带来,难不成就要看见伊思诺尔被这两人折磨的画面了!?
「看来那短短几百字让你了解不少事嘛!」他冷漠的语气对琳娜卡夏说,没有温度的眼神睇下一旁的洛伊斯,入侵『野枭』电脑一事肯定有得到他的帮助,据他所知,洛伊斯自四年前就成为了黑暗的一员了。

洛伊斯吸了口气,尽力维持冷静的态度。「雷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你应该听听琳娜卡夏的说辞才对。」
抱着怀中的伊思诺尔,他先是审视了下他的状况,再脱下身上的大衣将伊思诺尔包覆起来。「快说。」他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他们两人耗。
「这么保护他吗?就我认知里『野枭』的帮主可不是这种形象的喔!」
雷诺狠狠的瞪了她一下,不满她故意迂回不切入重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琳娜卡夏肯定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琳娜卡夏因他的反应微笑了下。「何必这么恐怖呢!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顺便让洛伊斯找到他失踪已久的哥哥罢了。」
真相?
雷诺冷哼了一下,还有什么真相,若欲加之罪的话那真相两字不过是废话而已。
「你不需要担心,我并不是因为伊思诺尔在这里才转到这间大学的,说来事情也真巧合呢!」
早在四年前她就曾听父亲,也就是布鲁德提过关于『野枭』的事,她对这些黑暗世界的事可以说是以厌恶来形容,当他知道父亲死去的噩耗时心中的确有悲痛,然而生存在那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这是定律,当时来通报她们的是父亲身边一个心腹,意外下让她得知了伊思诺尔的存在。
「我并不恨他杀了我父亲。在第一认识他时我真的吓了一跳,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丧失记忆的事,只觉得这么样一个天使般的人怎么会是杀了我父亲的凶手,他真的……太过纯真无瑕了。」琳娜卡夏一脸惋惜的说道。「直到他听见我的名字后完全没有反应,我才知道他失去了那段记忆……意外下我认识了洛伊斯,当我听他说起关于伊思诺尔的事后,我要求他帮我取得我要的资料,我要知道真相,而他要见伊思诺尔。」
雷诺一脸沉重的听她说完一大段话,并没发作。
「我在这里……代替我父亲向伊思诺尔道歉。」琳娜卡夏弯低腰鞠了躬。「请你原谅家父以前的过错。」她的父亲……虽然总是一副权贵的模样,野心勃勃的开创他黑暗的事业,不过在童年的时候,他也曾是一名称直的好父亲。
眼框微红,她希望父亲即使在死后也能得到世人的谅解。
凝重的空气蔓延着,雷诺不发一语的横抱起伊思诺尔,打算离开这场没有意义的谈话,对他而言琳娜卡夏的道歉并不重要,洛伊斯的出现也是,他只要怀中的人儿安然无恙,就算有人想动他一根汗毛都不行。
「等一下!」把伊思诺尔哥哥还我……
洛伊斯情急的大喊,然而后面一句却没说出口。
雷诺缓下脚步,回首看着那已经趋向成熟的青年在那身打扮下就好象过去的伊思诺尔,他不禁敛了敛了眼神,柔和地道:「你想和过去的伊思诺尔一样吗?」想和他一样失去自我,投身于黑暗之中?
洛伊斯顿时噤口不语,这就是为什么……他说不出要雷诺将哥哥还他的原因。
他已经……无法回头了,黑道这个大染缸已经将他淹没了,他不像伊思诺尔,保留着不为人知的纯洁一面,过去天使般的洛伊斯已经殒落……
「跟他说我很抱歉,他仍是我最爱的哥哥……」他曾经伤他很多,不管是否能够挽回,只要伊思诺尔能知道他这份心就足够了。
洛伊斯低首捂住脸,始终没表线过的脆弱的一面终于支撑不住,哽咽的声音困难地道:「我只有这么个哥哥,请你……要让他幸福……」无力的字句飘荡在空中。
他只能让步了,如今他的身分已经没有资格对伊思诺尔说些什么。
万物沉睡的冬天,萧条寂静的寒冷,就算大地因此而沉寂,冬日也将会过去,欣欣向荣的春天一步步趋近,扫去一切阴霾的事物,世界将再度美丽。

2

细微的啁气声不断的在耳边环绕,像是逃不出的梦境,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是谁?谁在那里?

四周的温度异常寒冷,却又不像是知觉性的。
冷……是心在冷。
到底是谁呢?是谁的心如此的冷,让人感受到了其中的悲凄,是怎样的心冷,会让这世界明亮不起来?
他往前走着,步步小心的找寻,有条线正牵引着他,带领他走向应走的道路。
哭泣声越来越明显,他忍不住时间的消磨,加快了脚步。
终于,他看见了那声音来源,小小的身躯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好悲伤的情绪啊……
正当他欲走向前去安慰那哭得凄楚的人儿时,他听见有人叫唤他的名字。
伊思诺尔……
是谁在叫我?
骤然回首,在身后的是一道强烈的光芒,像阳光一样,带着温和的暖意。
伊思诺尔……

「伊思诺尔?」
大提琴般低沉令人安心的声音呼唤着他,耳边隐隐约约回荡着那嘤咛似的哭声。
扇形长睫毛颤动了下,缓缓的露出那水灵的黑与白,蹙紧了的细眉彷佛还置身于梦里的悲伤中。
满眼疑惑的望了下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身旁那高俊挺拔的身形上。
「伊思诺尔。」温热的大掌抚上他额头。
「雷诺……」
一颗颗晶亮的水珠自那美丽的瞳眸溢出,他只觉得好悲伤,所有的负面情绪朝他席卷而来,难以独自承受的伤痛在隐藏了过去现在许多个年头后终于倾泄而出。
宽厚的臂膀将他圈在怀里,伊思诺尔在雷诺怀中像孩子般的哭泣着,大致猜出什么的雷诺什么话也没说,手掌在伊思诺尔背后帮他顺着气,直到他哭累了在怀中昏昏睡去。
伊思诺尔恢复记忆了,虽然他并未对雷诺说出,但日常生活上一切小锁事都很明显的透露这点,他那白皙的面容显露着淡淡的忧郁,因为想起了过去,心中总有些遗憾。
他从没梦想过的安适生活正在实现中,他还是开着他的店,雷诺偶尔帮着小忙,多半都是待在厨房。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雷诺在料理这方面这么厉害!
偷偷的笑了笑,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现在的他可都还记得呢!
突然被一黑影罩住,拉回了伊思诺尔的注意力,他蹲在堆中抬起头来,微微笑道:「大厨师,我们要用餐了吗?」
「用餐?」雷诺挑起一边眉角。
突然间伊思诺尔觉得世界倒转了一下,他本能性的挣扎。「你在做什么啊!?」伊思诺尔眼里布满惊愕的问。
只见雷诺仍旧是扛着他,迈步往里头走去。
「我在想是不是要先料理你。」

虽然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雷诺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了,不过许久没听到的伊思诺尔还是一下赧红了双颊。
「你在说什么啊!我还没整理好啦~~~」伊思诺尔红着脸含羞的说道。
被扛在雷诺肩上,伊思诺尔看着他宽阔的背,沿着背脊看到他性感紧窒的臀部,一张脸轰的一下,就好象煮熟般的冒着烟。
大白天的……在乱想什么啊!
在心里无声呐喊着,伊思诺尔只觉得自己好色。
渐渐的,他终于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劲,为什么雷诺要上楼梯呢?
不知为何的,反应极佳的伊思诺尔一但碰上了雷诺总是神经大条。
「唉呀!你走错了啦!」
雷诺不理会他的挣扎,走进房间后在柔软床铺上将他放下,在他来得及起身之前将他压制住。
「唔……」伊思诺尔未出现的话都被雷诺堵住了。
柔软的舌交缠着,原先被动的伊思诺尔也慢慢的在雷诺的带领下回应着。
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地上成了一团,雷诺灵活的技巧一边爱抚着伊思诺尔,一边为两人褪去多馀的束缚。
脑袋乱的跟浆糊一样,一开始矜持的全都抛在了脑后,在雷诺的不肯停手之下两人在风和日丽的上午在床上翻云覆雨,就连店门还没关也都忘了。
还好这里治安良好……
事后伊思诺尔疲惫的枕在雷诺手臂上,无力的想着。
「就跟你说昨晚别太早睡。」因为伊思诺尔的睡颜实在让人不忍心吵醒他,所以预计昨晚该进行的情事才拖到隔天。
「你又没说……」伊思诺尔鼓着双颊说。
感受到了来自身旁雷诺轻笑的颤动,伊思诺尔稍稍安静了下来。
雷诺就像是普通人一样的跟他生活着,那『野枭』呢?上雷诺是因为公事才回去的吧!
发觉了伊思诺尔的沉默,雷诺向他投出了一道疑惑的眼神。「累了?」
伊思诺尔一手撑高身体自床头拿了个闹钟,转动几下后将它放回原位顺道按了按钮。
「睡个一个小时吧!」说着,就缩进雷诺怀里。
伸手将棉被拉好,轻轻的拨开落在伊思诺尔额前的发丝,曾经只有杀戮残佞的眼里充满着怜爱。

「你怎么在这里?」走下楼梯后看见了弗拉维后雷诺不客气的问。
自顾自的喝着不知从哪来的茶(厨房?),弗拉维一点也不在意回道:「你们店就这样开着,正大光明的请小偷进来吗?」
「会正大光明进来的只有你吧!」雷诺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坐下。「你终究还是出现了。」
只见弗拉维赖皮的嘻嘻笑两声。「我是来关心你们耶!」双手抚胸,做出了一个受伤的姿势,摆出了难过的表情,用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台词说道:「没想到你一点都无视人家的好意。」
丝毫不给面子的雷诺冷哼两声,看见伊思诺尔下楼后将他叫到身旁。
「正好,顺便检查一下吧!」虽然上晕倒因该是跟恢复记忆有关,但还是看一下比较好。

「我没事的。」安抚这两个大小孩的微笑漾开,伊思诺尔早就见试过这两人孩子般的斗嘴方式了。
睹见门口似乎有客人,伊思诺尔马上往外走去,身后两人还是一如往常着吵闹着。
「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看着眼前有着偏东方面孔的黑发男孩,感觉……有些熟悉。
男孩视线对上他,仅是微笑不语。
伊思诺尔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这男孩……不是普通人,他带给伊思诺尔危险的感觉。
直觉那男孩可能是要对雷诺不利,伊思诺尔当下武装起自己,两眼戒备的盯着他,过去所培养出来的紧觉性告诉他,这男孩的身分绝对特殊。
空气顿时停止流动,剑拔弩张的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
许久,伊思诺尔被来自身后的一双手拉进怀里,才彷佛大梦清醒的愣了下,抬头一看,是雷诺那有点铁青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我只是想看看是怎样的人会让表哥做出让位的举动而已。」席恩清秀的面容呵呵笑着,和方才那充满危险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让位!?
伊思诺尔不可置信的看着雷诺。
「雷诺,你……」
雷诺面色凝重的看着席恩,似乎很不高兴他在伊思诺尔面前提起这件事。
「不用这么生气嘛!表哥,我想你后面那位似乎比你……对我的出现更感到惊讶。」
听见席恩如是说,两人目光随着向后看,看见弗拉维一脸错愕的怔在原地,和平时喜欢嘻闹的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张着嘴,缓缓的叫出一个名字。「赛弗洛……」
席恩皱了下他细长的柳眉,内心油然升起一股不被人重视的厌恶感。
「看来我真是来错时机了呢!」说着,迳自转身打算离去,脸上那一贯温和的笑容此时似笑非笑。
「席恩?」
「不好意思,表哥,我先走罗!」随手挥了挥,席恩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去。
今天,真是混乱的一天。
怀中抱着伊思诺尔,正打算带他进屋去时看见弗拉维朝他走了过来,脸上是少见的严肃。
「我想你们应该没见过面。」雷诺道出短短一句话,就当是给予好友的一个赠礼,他不清楚弗拉维是怎样,然而他很确定的是席恩跟他是初见面,只是能让席恩显露出那种态度的他必定是史上第一人。
要知道,惹恼席恩可不会有好下场。
弗拉维哼了声很快就不见人影,只剩下沉默着的伊思诺尔。
雷诺无声的叹了口气,道:「我弄点东西给你吃。」从早上到现在他们俩都还未进食。
将伊思诺尔安置在柔软的布椅上,转身的同时自衣角而来的拉力让他顿了下。
「雷诺……」他头低低的,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雷诺无奈的扯了一抹笑。「你别想太多,我早就有那个决定了。」他伸手抬起伊思诺尔的脸庞,看见了那令人心疼忍住泪水不让它流下的逞强。

「有些话我始终没有对你说,这是早在两年前就应该让你知道的。」温柔拭去那温热的眼泪,雷诺双眼直盯着伊思诺尔。「当时我极尽所能的让你无法逃离我掌心,是因为我想拥有你,一直以来我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占有欲,事实上并不然。伊思诺尔……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几乎要无法承受当年你或许会那样死去的痛苦。」捧着伊思诺尔双颊的手有些微的颤抖,是内心那一股还怕失去的恐惧。
伊思诺尔水灵的双眼淌着泪水,内心情绪起伏悸动着,静静的听雷诺同等于是表明爱意的话语。
「离开『野枭』是一开始的决定,从你醒来的那一刻起,权力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要你在我身边……」语毕,他满载情的吻上伊思诺尔,这一他绝不放开。
甜腻的亲吻,柔的像棉糖一样化不开,唇瓣上柔软的触感湿濡的轻吮着。
伊思诺尔笑着流泪,是快乐,是满足,是……一种名为幸福的感受。他几乎以为自己将不再拥有的。
「我爱你……」
「小笨蛋,早就是了……」
午后的阳光如黄金粉的洒入屋内,就像在那传统的仪式里为相许永恒的恋人们给予祝福。
幸福,其实很容易。

全文完

情夫番外・落雨纷飞

(上)

正值四月的梅雨季节,在台湾,有个节日称做「清明节」,有句话好象这么说……
清明时节雨纷纷……就好象现在一样。
褐色头发西方脸孔的男子身着笔挺的西装伫立在整理的干干净舻哪贡前,蒙蒙细雨将他的身影遮蔽使得模糊,然而却有人还是能在这片广大的墓园里找到他的踪迹。
一支伞替他遮去了无情的细雨,轻便衣服的少年面带胜利的微笑,双眼不瞬的凝视着男子。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微降的空气让待在雨中许久的他声音微微发着抖。
依照少年得知他在这里不过几个小时,时间换算过来少年最早也该在一天后到达才对。
「我有专机。」少年一句话当下解了他的疑惑,以他的身分想做这种事根本就是随手可得。
目光飘向墓碑上,照片里的面容与少年有九分相似,唯一的一分不同的是神韵。
「就是他吗?」少年问,墓碑上除了英文外还有中文。
「那是他的中文名字,他是台湾人。」

男子思绪顿时飘到远方,在那遥远到追不回的过去……
+++++++++
当他还是个实习医生的时候,他看见了那只会露出淡淡微笑,但对病人却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的医生。
他几乎是崇拜的望着他,有朝一日他也想要成为那样的医生。
结束了实习的课程,不久后他就从医学院毕业,也进入了同一家医院成为了内科医生,他喜欢替人看病,喜欢看人康复后展开的笑靥,渐渐的,他的目标已经不停驻在此,他开始搜寻着那抹纤细的身影。
上天彷佛了解他的期望,他如愿的认识了他,即使辈分不同,他还是让他直换他的名字。
赛弗洛……

就像他偶尔显露的笑容一般美的名字,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天使的化身。
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早已恋上了那足足大了自己五岁白皙清秀的人儿。

赛弗洛从未察觉他的心意,他也从未提起,每天只要像这样能有时间在医院里碰面相,对他而言就是多么的满足。
时光就这样流逝,他们之间依然是好朋友。
然而一年一年的过去,在他们认识的第五年,问题开始浮出台面。
他的赛弗洛依旧是那样脱俗清秀,只是眉宇间逐渐的染上淡淡的忧郁。
见他日渐消瘦的模样,他也越感紧张,赛弗洛是外科医师,时常做轮班的差事,医生在整天忙碌的生活下因为缺乏休闲而得忧郁症并不是没有例子,一开始他如是以为,所以帮他挂了医院里心理谘询室的号。
谘询的期间赛弗洛并没出现任何情绪激动的症状,其中较有问题的只提到失眠的问题。
他有严重的失眠症……
他说他几乎整晚都无法入眠,对药物过敏的他几乎无法用安眠药此等有帮助的药物。
帮赛弗洛安插了假期后,他带着他来到了赛弗洛的故乡──台湾,希望放松的假期能对他有帮助。
赛弗洛带他到了他台湾的住,他和他父母亲住在一起,还有一个妹妹。
他还知道赛弗洛有个中文名字,叫「黎羽」。
他说第一个音是姓,family name,对赛弗洛的细心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温暖;他还说,第二个音指的是feather,但发音和中文的雨是一样的。
来到了这里赛弗洛似乎心情愉快了些,对于年纪比自己大的赛弗洛,他显得更成熟稳重,也许是因为自己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恋的缘故。
那日在赛弗洛父母盛情招待后,他在一间客房住下。
在床上翻来覆去,他辗转难眠,想到赛弗洛就在隔壁房间,想着他们之间紧紧隔了一道墙,他就有种想将他紧紧拥抱的冲动,六年的等待守候太久了……
时钟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吵闹,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隔壁却传来了强烈的碰撞声,他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心跳未定的同时一道人影在黑暗中开起了房门向他扑了过去。
是赛弗洛……
怀中的人儿浑身颤抖,双手紧紧的抓住他。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赛弗洛并未回答他,感觉他似乎恐惧得无法言语。
巨大的声响吵醒了家中两老,远远就听见赛弗洛父母亲的声音。
只是不小心撞倒了柜子!
他代替赛弗洛回答,他的父亲懂英文。
等待激动渐渐褪去后,他轻唤了下赛弗洛,然而他却在抬头后的下一秒钟恐惧的要他开灯。
直到房间全亮后,赛弗洛才慢慢恢复平静,在他怀里颤抖哭泣,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歇斯底里,只是无声的落着泪,忍住口中的呜咽声,如此这样的赛弗洛让人怜惜,疼痛的揪紧了他的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做恶梦了?
他的问话只得到无声的摇头。
无眠的夜晚,他是因为渴望的人儿在抱,而赛弗洛……他到现在还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结束了休假又是忙碌的生活,他发觉赛弗洛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原本就瘦长的身材如今更显得不盈一握。
到底是怎么了……
他似乎比当事人更心急。
私底下他去找了心理医生,因为曾是同窗朋友对方很热心的要为他解答,他将那夜的不对劲告诉了朋友,初步推测也许是恐惧症。
有人对交际的场合感到害怕,有人对特定的物品字句感到恐惧,有人畏惧偌大的空间,这些都是属于心理学上恐惧症的范围,也许赛弗洛也是这种情形。
不过朋友建议他还是让赛弗洛做过检查测验才能下定论。
就在同一天,赛弗洛在帮病人动了六个多小时的手术,在病人被推入加护病房的途中,他孱弱的身躯靠在一旁墙上,缓缓下滑。
看着床上那瘦得面颊凹陷进去的人,他心中除了无尽的心疼怜爱外,无力的恐惧感如速生的荆棘般缠满了他的心脏。
他是不是就这样虚弱下去……直到停止了呼吸?
然而清醒后的赛弗洛恢复状况良好,在他每夜都来陪伴的照顾之下赛弗洛似乎都没了先前的那些异状,不过他并不相信,晚上房内的灯开一整夜,窗户全用窗帘遮上了。

休息了一个礼拜,赛弗洛再度回到工作岗位上。
许久的日子,他都没在发现异状,是的,他的确什么都没发现,然而更严重的问题已经存在看不见的地方,快速滋长。
温和的微笑开始出现在赛弗洛脸上,一切就像恢复正常了,他还是个尽职的医生,在病人面前露出和煦的微笑。
那日他邀请了赛弗洛一同共进晚餐,选择的是赛弗洛喜欢的法式餐厅。
他事前命人准备了和赛弗洛相同岁数的葡萄酒,他永远忘不了当时赛弗洛错愕的表情,睿智如他虽然笑着说他钱不知节制,但他知道赛弗洛心里是怎样的感动。
因为,看的出来……
这日,在他亲自载赛弗洛回到他的住时,赛弗洛主动的吻了他。
那是一个……非常浅,非常淡的吻,但这个吻从此之后就的印在心里,甜美的烙印,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隔日,赛弗洛在自己的公寓里割腕自杀。

(下)

他咬紧牙瞪着眼前日记里的一字一句。
3月29日晴
我认识了那个大男孩,他似乎很高兴认识我……

赛弗洛并非每天都有写日记,他只在值得记录的日子里才将内容纪录下来。
前面许多写的不外是动了哪些手术,哪些病人出院了,还有跟自己之间发生的一些比较有趣的事,越往后看越发现他写日记的间隔更加频。
自某页开始,他看出了端倪。

5月13日晴
夜里,有好多黑暗的影子在我身边盘绕,我看不清楚他们,然而他们不愿意离开我,我无法入睡。

5月17日晴
原以为不会出现的东西又出现了,我想我应该没有那种会看见奇怪东西的特质才对,不过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几乎整晚都在嘈杂的说话,我睡不着。

5月25日阴
我觉得我大概快不行了,我已经有好多天没好好睡一觉了,那些东西会趁夜晚我快入睡时触碰我,那冰冷的触感比尸体还冷,睡了又被惊醒。

6月7日晴
每天每夜我都感到好害怕,我害怕那些恶心的东西,还有那骷髅的头颅在我床边咯咯笑着,我害怕的哭叫着你的名字,你有听见吗?

之后的日记里反反复覆写着这一类的东西,其中多写到想向他求救的念头,但赛弗洛依然没和他说什么。
11月26日晴
昨天我和他回到了台湾,在这土生土长的地方让我安心,尤其他又在身边。
我很抱歉吵醒了他,然而我没想到那些恶心诡异的东西仍然跟着我,他们在我房里挤满了,我忍受不住恐惧的跑到他房里,在他怀里我感到安心,好想永远那样睡个好觉。
…………

…………
1月29日阴
三天前生了一场大病,现在还躺在床上,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他担忧的表情,感觉好甜蜜,我想我喜欢上了那个大男孩。

看到这里,他突然快速的往后翻,找他们最后碰面的那一天。
3月11日晴
今天我和他去了法式餐厅,他为我开了一瓶和我同年龄的葡萄酒,我内心说不出的感动,却还是斥责了他一句,但我真的很高兴,在下车后我吻了他。
希望……这是我最后美好的回忆。

他计画好了!自杀是在赛弗洛计画中的终点。
他无力的坐在地上,医生诊断出来了,赛弗洛患有精神分裂症,他自己隐藏的太好了,已至于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发现他真正的问题……
躺在病床上的赛弗洛……这是他第二这样看他,他双手缠着绷带,失血过多让他面色苍白。
怜爱的轻抚他脸庞,实在是……太傻了。

醒来后的赛弗洛不说话、不笑、没有反应,这是心理学上精神疾病的一种,慢性化,有些精神疾病到最后都会渐渐这样,他彷佛听见心里的碎裂声。
心碎……
让人无法置信,他这样捧在心上宝贝的赛弗洛……
好多,他几乎就要下手让他无声无息的死去,然而在见到那张沉静的面容时他就像被水泼醒了一般,怔忡了。
他在做什么!?他竟然想杀了自己最爱的赛弗洛!?
无法遏制的颤抖让手中的注射针筒掉落在地,他跌坐在上面,放声大笑。
他笑的凄然,笑到哭泣,就向心活活被撕裂了一样无法呼吸。
他的赛弗洛啊……
有时伤心更让人无法自理,曾经的那年轻有为的医生也会为了所爱的人堕落,他向医院请了长假,整天开着车乱晃,不夜不归,更时常待在bar里寻找类似的身影,沉迷在那相似神韵的幻影里不可自拔。
就这样过了好多个日子,某日,他感觉有一股拉力催促着他,好似他必须去医院。
他去了,但不是上班,是去看赛弗洛,相似的人无法满足他内心的孤寂。
打开了病房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错愕的瞠大双眼。
鲜艳的红色喷洒到纯白的墙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几乎快让他抚腹做恶。
然而理智更进一步的唤醒他,他冲向前去按了床头的紧急铃,抓起被单就要按住赛弗洛出血的位置。
在颈动脉上,像是被什么细长的钝器狠狠的反复撕扯勾刺,他看着赛弗洛被鲜血沾染了整手里的针,是平时点滴用的针头……

人一但真正想死的时候,连指甲都会是凶器……
破裂的颈动脉在止血下仍不断的汨出鲜血,他从来没这么痛恨过自己的职业,知识已经告诉自己结果了。
忽然之间,世界彷佛在摇晃着,天摇地动得让他几乎已为要毁灭了,他无法思考,脑海中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衣服被赛弗洛温热的鲜血染上殷红一片,怀中的人儿却在此时动了一下。
赛弗洛!
只见他虚弱的张开眼,血色快速的自他脸上褪去,发白的双唇巍巍颤抖的开开合合。
几乎无法听闻的话语出自那苍白双唇中,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赛弗洛缓缓的闭上双眼,身上的体温就连有人死命的抱着他都无法存留。
他不能自己的大叫,喊着赛弗洛的名字,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就连身旁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失去了一半的心……
+++++++++
「那我们伟大的弗拉维还能继续他医生的职业也很奇迹呢!」听完了弗拉维陈述的那一段故事后,席恩调侃的说道。
弗拉维在心里苦涩的笑了笑,当时还真的消沉过,差一点就跟着赛弗洛去了。
但身为医生的使命感和坚强让他活了下来,谁也想不到看似乐观开朗的弗拉维也有如此沉郁的时候,正如席恩心中所认为的,弗拉维其实是个心思很纤细的人。
「那赛弗洛最后说的那些话是什么?」虽然很克制自己的想法,不想和一个已经去世的人争风吃醋,却还是忍不住的想知道他们之间有过时么秘密。
「这个啊……已经久远到几乎忘了……」雨中的声音似乎有些飘邈。
我在世界的角落守护你……

叹了一声后蹲了下去,席恩低着身和墓碑照片中的赛弗洛「平视」,无奈地道:「我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自己的这张脸的说……」一手捏着自己脸颊。
只有他知道自己心中是多么的在意,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身分,不想自己是他心中的替身。
彷佛是感受到了席恩心里的不安,弗拉维柔和着双眸,视线下移低沉且充满无限宠腻。「你和赛弗洛一点也不像。」
乍听之下无法置信的席恩呆愣着,任由弗拉维低下身夺取走他殷红唇瓣上的甜美。
「在我的心中,你们一点都不像,而现在我最爱的人是你。」
过去的已经逝去,赛弗洛也会真诚的祝福他们吧!
微风扬起,隐约中好似有道清脆的嗓音。
祝你……幸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