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入江湖》by:段翼
25/8/31 15:9 22
“抓住他,他偷了我的包子!”卖包子的小贩拿着根扁担在街上吃力的追着。

一个少年像条滑溜的泥鳅一样穿梭在人群中,边跑边大口吃着手中的包子,还不时的吹吹气:“哇,好烫。”

识相的路人自动的让出一条道来,免得那根不长眼的扁担打到自己身上。

忽然,少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哇,好脏啊!”他连忙吹着包子上的灰尘。

因为两人的撞击使得那人身上的灰尘全都飞散在两人的周围。

“啊,我的包子!”少年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泥人张口咬上了他的包子,竟然还是一口接一口,直到左手上的包子吃完转向右手。

“你干什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偷到的包子。”少年赶紧用手掌把包子护在胸前。

泥人开口说了一个字“饿”,眼睛紧紧的盯着少年手中的包子,仿佛那是天底下最值得研究的东西。

少年看着他如饿狼般的眼神,赶紧转过身,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的道:“就你一个人饿啊?我也饿啊,要不然才不会偷人家的包子呢。”

“小兔崽子,终于被我追到了,看我怎么教训你。“小贩用扁担撑在地上喘着粗气。

少年吓得赶紧转过身想往前跑,可是刚转身,泥人就马上咬上了他的包子:“啊包子!”

少年心疼的看着被咬掉大半的包子,赶紧把最后一点塞进了自己嘴里

小贩看看正在“分赃”的两人,大叫一声:“把我的包子还给我!”抡起扁担朝两人挥去。

“啊杀人啦!”少年吓得赶紧躲到了泥人后面,开玩笑,包子的一半也是被他吃了的,要打也要先打这个“黑吃黑”的家伙呀!

眼看泥人就要血溅当场,在场的人全都捂起了眼睛,不忍心看到脑浆迸裂的惨样,果然惨叫声响起:“啊,我的扁担!”叫的不是那个泥人,而是卖包子的小贩。

众人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掌,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情景,那根扁担在要碰到泥人的时候忽然变成了两断,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那个泥人连动也没动一下啊!

小贩心疼的看着跟着自己十多年的扁担忽然变成了两断,忽然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好端端的让人家偷走了包子,连扁担也被他们折断了,你叫我以后怎么活啊?”

少年紧紧揪住泥人后面的衣服,低声问道:“都是你,现在怎么办?”

“钱”泥人吐出一个字。

少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嘟着嘴巴道:“我可没有钱,要是有钱的话我就不会去偷他的包子了。”

忽然他看到泥人身后的一个小小的包袱,眼睛闪着亮光,用手指戳了戳泥人的后背道:“你包袱里有没有钱?”

“嗯。”泥人应了一声。

“那我拿钱赔给他喽!”不等泥人答应,他已经自动解开了包袱,把头往里面探:“哇,好多银票,还有几个元宝。”

他从中间挑了一个最小的出来:“这一个元宝应该够赔给他了。”

“喏,这是赔给你的,不要再哭了。”他把元宝递给了小贩。

小贩原本聚满泪水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金光闪闪”,惊喜的捧着那个元宝,左瞧瞧右咬咬,嘿,是真的,发了!

少年看着小贩贪财的样子,不屑的轻哼一声,拉起泥人转身就走。

“哎,我说你这个人真怪,明明有那么多的钱,却和我抢包子吃,还有还有,你看刚才那个小贩贪钱的样子,本来是流着眼泪的,下一刻就是流着口水了,真叫人看了恶心。”少年噼呖啪啦说了一大堆,可身边的泥人却一个字都没有哼,只是慢慢的往前走着。

少年一蹦一跳的在泥人四周转着,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个不停:“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刘青衡,是不是很好听啊?以后我就跟着你做你的小弟好不好?”

原来他想跟在他身边骗吃骗喝啊?泥人忽然笑了:“小厮。”

“什么?”他是在叫自己做他的小厮吗?原来他不是个傻子呀?

歪着脑袋想了想,至少跟着他不用饿肚子了,小厮就小厮吧,看他脏成这样,肯定没有多少事要做,只要跟着吃吃喝喝就行了,于是一口答应:“行,小厮就小厮。”

刘青衡跟着泥人后面不知道走了多远,好像又不太远,才走了十几步,沉默的气氛令他很不好受:“喂,你又不是哑巴,干嘛不说话呢?闷不闷啊?我都被你闷坏了。”

看见他的“主人”还是不吭声,刘青衡翻了翻白眼,叹了口气道:“我肚子还是很饿,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吃饭啊?你知道吗?我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好不容易偷到了包子,又被你咬去了一半。”说到最后他加重了语气,顺便瞪了他一眼,这么有钱的人还跟他这个穷人抢一个包子吃,真是很不要脸的。

你才一天没吃东西,我都三天没吃过了!泥人懒懒吐出一个字:“好。”

刘青衡高兴的跳了起来,指着前面挂着招牌的客栈:“就到那家吧。”

泥人没有说话,可是脚步已经往那里移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我总不能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吧?”刘青衡不停的在他耳朵叽叽喳喳。

泥人停下了脚步,慢慢的吐出了三个字:“钟――不――弃”

刘青衡拍了拍手笑道:“钟不弃?好名字,好名字,真得不错。”

钟不弃不理会他的罗哩罗唆,径自走进客栈里坐了下来,刘青衡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边,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刘青衡大声拍了一声桌子,叫道:“老板,好酒、好菜统统拿上来。”

2

“客倌,酒菜来喽”小二手脚麻利的端上了酒菜,放满了整整一桌子。

刘青衡把鼻子凑了上去,的吸了一口:“嗯――好香啊!快趁热吃吧。”连忙拿起筷子挟了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

好几块红烧肉下了肚,刘青衡才发现钟不弃根本没有动筷子,只是死死的盯着他,他不自在的抹了抹嘴:“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饿啊?”

不饿?开玩笑,天知道他饿得快不行了,钟不弃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是怎么做人家小厮的,竟然比主人先动筷子。

刘青衡看到钟不弃瞪了他一眼,尴尬的放下筷子,嚅嚅道:“我都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小厮了,那您先请用。”他把碗筷推到了钟不弃的面前。

钟不弃根本没有拿起碗筷,只是看着他,慢慢的吐出了一个字:“喂。”说完张开了嘴巴。

什么?要喂他?他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喂?有没有搞错?他不会是还没有断奶吧?

刘青衡心里暗暗嘀咕,不过还是拿起了他的碗筷,挟起了一块最肥的红烧肉塞到了那大张的嘴巴里。

钟不离把肥肉吐了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臭小子,故意的整他,你再挟这样的,我就再吐,我要你挟到手软为止。

好凶恶的眼神哦,刘青衡在心里暗暗吐了吐舌头,看来这个钟不弃还挺凶的,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杀人魔王或通缉犯之类的。

刘青衡赶紧赔上笑脸,挟了一块鸡肉塞到他的嘴巴里,可钟不弃又吐了出来。

“又怎么了?这块鸡肉不是挺好的吗?你看看多浪费啊!”刘青衡心疼的看着吐在桌上的那块鸡肉,早知道他先挟这块鸡肉吃了。

钟不弃不在乎的撇撇嘴:“骨头。”

刘青衡挫败的单手撑住了头,竟然有这样的人,因为有骨头而吐掉,他怎么懒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以前他是怎么过的。

“快”钟不弃看见刘青衡撑着头发呆,忍不住催促着他,他这个小厮当的也太不合格了,让主人在这里老是张着嘴巴。

刘青衡赶紧停止他心中的抱怨,拿起筷子仔细的看着桌上的菜,有骨头的不能挟,肥肉他不吃,到底要挟什么?

忽然眼睛一亮,刘青衡看见了一个鸡屁股,连忙挟了起来:“这块又不肥、又没有骨头,应该能吃了吧?”

钟不弃恶心的别开头,要不是懒得动,真想揍他一顿,竟然想让他吃鸡屁股。

刘青衡看着钟不弃做出恶心的表情,心里暗笑,你嫌鸡屁股恶心,鸡屁股还嫌你脏兮兮的呢!至少它是又白又嫩的,哈。

“鱼”钟不弃看了一眼桌上的清蒸鱼。

“鱼?你不是不吃有骨头的吗?”刘青衡狐疑的看着他。

钟不弃紧紧的盯着他:“挑”

“什么?要我挑刺?你知道这条鱼身上有多少刺吗?挑一天也挑不完啊!”说得是夸张了点,可是要挑完一条的刺是真的要费好大的劲的,刘青衡现在真恨不得天下所有的鱼全都死光光,这样他就用不着挑了。

钟不弃的眼光好像比鱼刺还要扎人,刘青衡畏缩了一下,伸出筷子,挟起一小块鱼肉,放到碗里慢慢的挑着刺。

原本完整的一块鱼肉,不到半晌的功夫已经在他的筷子下变成了一团肉泥。

“喏,张嘴。”刘青衡把肉泥送进了那张“血盆大口”里。

钟不弃满意的嚼着嘴里的鱼肉泥,虽说鱼肉已经有点凉了,可是还是挺鲜的,他的眼光继续盯着盘中的鱼。

刘青衡顺着他的眼光往盘子里看,不会吧!又是鱼,他哭丧着脸,挑了块鱼刺少的地方――鱼肚子下手,还好,只有几根长刺。

他挑刺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钟不弃吃鱼的速度,刘青衡不禁怪自己没把眼睛擦擦亮,怎么跟着这么一个懒人,现在好了,自己得做牛做马了。

不对,我又没欠他钱,凭什么要给他做小厮?刘青衡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干了。”他摔下筷子,扭头就走。

钟不离并没有拦着他,只是看着他几乎是用逃命的速度快往跑。

“哎,客倌,你还没付账呢!”站在柜台里的老板立刻跑了出来拦住了他。

“付账?我为什么要付账啊?让他付。”刘青衡朝钟不弃指了指。

老板看了一眼那尊泥像,心想:这么脏的人不会是叫化子吧,怎么可能有钱呢?

“不行,这些酒菜是客倌您自己点的,客倌您怎能赖账呢?”老板提高了音量,成功的引来了别人注意的目光。

“我我又没吃,你看那些菜不是全在那里吗?”刘青衡指了指那一桌子的菜。

老板着急的搓着手:“客倌,你要讲讲道理呀,如果每个人都像您,点了菜就走人,那我还要不要做生意啊?”接着又朝别的客人道:“哎,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这人太不讲道理了。”众人附和着。

完了!刘青衡耷拉着脑袋,故意用可怜兮兮的声音道:“老板,我没钱,能不能在这里做工抵债啊?”

没钱?老板的气焰立刻高了起来,尖叫道:“没钱?没钱也敢来吃饭?你是不是存心找碴的?伙计们,给我上。”他挥了挥手,立刻从暗冲出来了几个伙计,把刘青衡牢牢的按住。

要挨打了吗?刘青衡看着即将朝自己挥过来的拳头,放声大叫:“钟不弃,救我――”

3

听到刘青衡喊救兵的声音,伙计们抡起来的拳头全放了下来,四张望着,哪里有救兵?

等了半天也没有人过来救他:“小子,你敢来白吃找碴,现在我就请你吃拳头。”

伙计们的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了刘青衡的身上,他只能蜷起身子,护住脸部,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拳之后,刘青衡忽然怒吼道:“还有完没完?”

“哟厚,脾气还挺大的嘛!给我继续打。”老板看着被打得缩成一团的刘青衡不禁冷笑。

伙计们的拳头又要往他身上招呼去,刘青衡赶紧大叫道:“别打、别打了,我有钱,我有钱。”

老板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压根就不信:“刚才没有钱,现在倒是有了!钱呢?拿出来呀!”

刘青衡爬了起来,捂着腹部往钟不弃那里走去,看着钟不弃冷然的眼光,他低下了头:“我还是做你的小厮吧!”

钟不弃嘴角扯了扯:“鱼”

“鱼?好好好,我这就挟。” 刘青衡赶紧坐了下来,把整个鱼盘子端到了自己面前,仔细的挑着上面的刺。

“砰”一只手掌拍在了桌子上,刘青衡吓得跳了起来,看着四周卷起衣袖的伙计及一脸趾高气扬的老板,嚅嚅道:“你们干什么?没看见我们在吃饭吗?”

老板冷笑道:“吃饭?吃饭的银子呢?”

“银子?有有有。” 刘青衡赶紧到钟不弃背后的小包袱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老板。

老板掂量着手中的银两,满意的眯起眼睛,挥了挥手:“走”顿时四周的伙计全都散了开来,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找钱。”忽然钟不弃说出了这两个字。

“找钱?甭想。”原本不想找钱的老板听了这声音转过身,但是看到那泥人冰冷的目光,连忙点着头:“找找找,马上就找来。”

“哇,姨有气魄哦,两个字就可以让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屁滚尿流,真是了不起,那我以后跟着你就不怕被别人欺负了!……” 刘青衡说得口沫横飞。

他怎么这么罗唆?比二师兄还罗唆,钟不弃横了他一眼。

“呃,吃鱼、吃鱼。” 刘青衡看到钟不弃不悦的目光,立刻停止他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废话。

这时老板恭恭敬敬的捧上了找的碎银子,刘青衡看了忍不住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瞧他那副狗腿样。

眼珠子转了转,他站了起来:“老板这钱不要找了,你过来帮我挑鱼刺还有鸡骨头。”

不用找了?老板一听立刻把银子塞回袖中,拿了双筷子开始帮他挑鱼刺。

想不到这小子还有点歪脑筋,用他的钱来慷慨,钟不弃心里暗道。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已经快到晚上了,再过一会儿就是吃晚饭的时间了,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街上。

“哎,你看,那前面有家客栈,我们要不要在那里歇一晚?” 刘青衡指着前面的客栈。

“嗯。”钟不弃不反对,因为他也懒得再往前走了。

看钟不弃默认了,刘青衡笑道:“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像你这样,迟早会变成真哑巴的。你看我,每天都是说个不停的,这样呢,才能锻炼脸部的肌肉,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很有肌肉啊?”他把脸凑上去给钟不弃看。

脸上有肌肉?钟不弃看了一眼他那张清秀的脸庞,几乎连一块多余的肉都没有,还说有肌肉呢,哼,臭美!

“我们要两间上房。” 刘青衡对掌柜说道。

二间上房?有小厮住上房的吗?钟不弃瞟了他一眼:“一间”

掌柜的看了看他们两人:“到底一间还是两间?”

刘青衡垂头丧气的道:“那就一间吧。”

“好,一间上房,这是房间牌号,三楼的第二间房就是了。”掌柜的从墙上拿下了一个牌子塞到刘青衡的手里。

“好的,我们上去吧。” 刘青衡拿好牌子往楼上走去。

三楼?钟不弃皱了皱眉,太高了吧,那岂不是要很多的力气?如果这个小厮再壮点就可以背他上去了,他看了一眼刘青衡瘦弱的背影,暗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移动脚步往上走去。

“哇,这个房间真不错,你看,还可以看到那边的湖呢!” 刘青衡迫不及待的打开窗子向外看。

钟不弃才懒得理会什么湖不湖的,走了这么长的楼梯,他需要好好的歇一歇,看到那张床,立刻往上躺了上去。

“喂,快起来,你快起来。” 刘青衡看到他躺了上去,立刻把他拉了起来。

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把他拉起来?钟不弃看着他。

“你身上多脏啊,会弄脏床的,那我怎么睡啊?” 刘青衡埋怨的看了他一眼,立刻拍了拍床上的床单,恶,一层灰了。

“不行,你一定要洗个澡,要不然不要睡在床上。” 刘青衡把他拉到了凳子上。

他到底在说什么?哪有仆人嫌主人脏的?而且他还要睡床,这是哪门子的小厮啊!钟不弃翻了翻白眼,真是不知分寸的小厮。

刘青衡拉开了门,跑下了楼,一会儿又咚咚咚的跑了上来。

“我叫他们烧洗澡水了,你一定要洗干净。” 刘青衡拿下了他的包袱,翻了翻里面的东西,除了一叠银票、几个瓷瓶,只有一套换洗的衣服,他拿了出来。

“洗完澡换上这套衣服,你身上的脱下来扔了吧,太脏了,可能没法洗了。” 刘青衡夸张的捂了捂鼻子。

“客倌,水送来了。”小二敲了敲房门。

刘青衡拉开了房门,让他们把木桶抬了进来,注满了热水。

“好了,好了,我先出去了。” 刘青衡想要出去,让他洗澡。

“等。”钟不弃开口了。

“等什么?” 刘青衡不明白他还想干什么?

“你洗。”钟不弃道。

“我洗?” 刘青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要他洗?也好,自己先洗个澡吧。

“你先出去,等我洗完了叫你。” 刘青衡想要把钟不弃推出去,可是钟不弃却像被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你怎么不走?那我要怎么洗?” 刘青衡站到他面前看着他的鼻子道。

钟不弃翻了翻白眼,这小厮不是普通的笨,明明是要他帮自己洗,他却说要自己洗,不知道是不是的理解能力太差了,他抬起双臂,等待着刘青衡为他脱衣。

刘青衡看着他这个姿势,狐疑道:“你不会是想要我帮你洗吧。”

“嗯。”总算明白了。

“不会吧,吃饭要我喂,连澡也要我帮你洗,这也太夸张了吧!” 刘青衡拍了拍脑门,怎么会有这种人?

“快。”钟不弃瞪了他一眼,他知不知道他这种姿势是很累人的。

“好好好,洗就洗,谁让我是你的小厮呢!” 刘青衡一边嘀咕一边脱去他的脏衣服,恶!

很快的钟不弃的衣服全部被脱了下来,他也嫌恶的看了那一堆脏衣服,从小到大自己也是头一这么脏过。

他在看什么?钟不弃看着刘青衡在上下的看着他的身体,好像很值得研究一样,还不时的动手捏捏。

“哇,男人都是这样子吗?好结实的肌肉哦!” 刘青衡的手自动抚上了钟不弃的胸肌。

他的小厮在骚扰他吗?钟不弃看着刘青衡好奇的眼光皱了皱眉,难道他不是男人吗?竟然这样看着自己,自己又没比他多长一样东西。

“哇,好多毛毛哦!” 刘青衡蹲着身子仔细的看着钟不弃的下身。

该死的,他在说什么?钟不弃的脸红了起来,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刘青衡,怀疑他是不是女扮男装的。

“快洗。”钟不弃跨进了澡盆,坐在了里面。

“哦。” 刘青衡连忙拿起水舀往钟不弃的头上浇了下去。

一头湿发全贴在了脸上,水也流进了眼睛里,钟不弃紧紧闭上了眼睛。

刘青衡把钟不弃的头按进了澡盆里,使劲的搓洗着他的头发,不时的用手抓着他的头皮。

“噜噜噜”盆里面冒着水泡,钟不弃怀疑他是不是想故意淹死他,想要谋财害命,终于在水里憋不住了,他把头冒了上来。

“别动,没洗好呢!” 刘青衡不等他喘过了口气,又把他的头按了下去,又是一阵水泡往上冒。

这天杀的刘青衡,他就不能让他喘口气吗?钟不弃使劲的憋着气。

一番抓洗之后,钟不弃的头终于被刘青衡提了上来。

“呼”钟不弃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只要再过一会儿,他可能就会被洗澡水给淹死了。

刘青衡把钟不弃的湿发扎了起来,绕在头上,开始替他搓洗身子。

“你的肌肉真结实,怎么练的?还有还有,你是不是会武功啊?那你有没有杀过人啊?” 刘青衡不停的在问。

罗唆!真烦,钟不弃不耐的闭上眼睛,躺在桶边上。

“别睡,站出来!” 刘青衡把钟不弃从桶里拽了起来,拿起皂石在他的身上东抹西涂,从脸到脚统统抹了个遍。

“呵,好滑啊!” 刘青衡摸着滑溜溜的皮肤,不停的来回抚摸。

他又在吃他的豆腐了,刘青衡的手不停的在他背上摸来摸去,现在竟然还摸上了他的屁股,他是不是该大叫:“非礼”?

“好好摸哦,打上皂石就是这么好摸,真有意思!” 刘青衡开始把钟不弃当成个人偶,不停的上下其手,从后面摸到前面,从上面又开始往下面摸去。

“咦,它变硬了,呵,有意思!” 刘青衡吃吃笑着。

钟不弃下意识的往下身看去,没有啊!他到底在说什么?

“呵,好像小红豆哦!” 刘青衡的手摸上了那两颗硬硬的小红豆,不停的搓揉着。

钟不弃只觉得自己倒吸了一口气,下身也变得紧绷起来。

忽然那双手又往下移了一点,在他的腹肌上揉来揉去,不时的点点按按,他当他什么?木头吗?

“好多的肌肉哦,我好羡慕啊。” 刘青衡着迷的看着那一块块的腹肌。

快洗吧,再不洗我就要着凉了!钟不弃看着蹲在面前的黑色头颅,无奈的叹了口气。

仿佛听到了他心中的叹气,那双手又开始活动了,又往下移了两寸。

他那双手也太勤快了吧!钟不弃看着那双在他的下身上下移动的手,不由又倒吸了一口气,连小腹上的肌肉也往里缩了几分。

5

“咦,它也会变大呢!我以为只有我的会耶,看来不是我有病了!” 刘青衡拍了拍胸口,好似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结。

听着他天真的言语,钟不弃轻笑出声,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听到钟不弃的轻笑声,刘青衡抬起头站了起来,眼里发出惊奇的光芒:“咦,你也会笑啊,我以为你不会笑呢!”

废话,只要是人就都会笑,连白痴都会笑!钟不弃翻了翻白眼。

看到了钟不弃的白眼,刘青衡明了的抓了抓头:“哦,我知道了,你是嫌我太慢了,对不对?我也是第一帮人洗澡,所以难免慢了点,你耐心等一等啊,你的腿还没有洗到。”说完又蹲了下去开始在他的腿上揉来揉去。

到底有完没完?钟不弃看着刘青衡慢吞吞的动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冷啊,那快进桶里去,万一受凉了我又得侍候你了!” 刘青衡把他推进了桶里,拿起水舀往他的身上冲去。

一阵冲洗之后,刘青衡把钟不弃拖了出来,拿起干布擦拭着他的身子,怎么还有水滴下来?他往上看着:“哇,好漂亮啊!”

原来被泥挡住的面孔显露了出来,“美人……”他不自觉的叫出了声,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连天上的太阳都比他逊色,他美得令人炫目。

“口水”钟不弃好心的提醒着他,那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哦哦”嘴里答应了两声,下意识的拿干布擦了擦口水,两眼还是痴痴的看着钟不弃。

他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钟不弃低头看了看那滴在地上的口水,转过身往床边走去。

“等等我。” 刘青衡扔掉干布,跟了上去。

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钟不弃闭上了眼睛准备好好的睡一觉,走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

刘青衡爬到了他的身边,单手撑头看着床上的美人,从头到脚慢慢欣赏着。

什么东西滴到他身上了?钟不弃睁开眼睛,看到刘青衡正跪坐在他身边,眼睛痴痴的盯着他的脸,嘴巴里正流着口水。

唉!“被子”钟不弃看着一脸痴迷的刘青衡根本毫无反应,又里又是一阵叹气,看来今晚得光着身子睡觉了,希望明天不要着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钟不弃觉得已经睡着了“好美,好美……”

什么好美?他又睁开了眼睛,那个笨小厮还在痴痴的看着他,他到底有完没完啊?干脆翻了个身,趴着睡。

“好美,好美……”声音还是没有停,钟不弃恨不得塞上自己的耳朵,他都趴着睡了,还美个屁呀!他转动脖子,看着那色小厮。

美人就是美人,连屁股都是那么的美,刘青衡看着眼前又挺又翘的雪白臀部,不住的喃喃自语。

真是个色小鬼,竟然还死盯着他的屁股在看,有什么好看的?“被子”他大叫道。

刘青衡被钟不弃的大叫吓醒了,埋怨的看着他,这么快就要盖被子,他还没有看够呢,不过还是老实的替他盖上了被子。

呼,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睡觉了,钟不弃继续把脸埋在枕头里。

没看头了,全身都捂起来了,刘青衡脱掉自己的衣物也钻进了被子里。

身旁的温暖使他忍不住的越靠越近,终于贴上了钟不弃温暖的躯体,他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

睁开一只眼看了看钟不弃并没有反应,他大胆的把手又往下移了移,放到了他的臀部上,呵,还是没反应,看来睡着了。

这色小鬼!钟不弃暗骂,想不到他的胆子这么大,竟然吃起主人的豆腐来了,而且越吃越上瘾,但是他还是趴着没有动,他倒想知道这色小鬼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刘青衡感觉着手中的触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好有弹性哦!真的好好摸,管不住自己的手,忍不住在那双丘上来回的抚摸。

不知道抚了多久,那双手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它已经自动自觉的爬上了钟不弃光滑的背上。

怪不得人家说色胆包天,光看这色小厮就知道了!钟不弃忽然睁开了眼睛,转过身道:“拿开。”

“吓,你吓死我了,干嘛不声不响的这么吓人啊!” 刘青衡拍了拍胸口。

钟不弃瞟了他一眼,明明是他对自己对手对脚,现在竟然还怪他吓人,真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的什么,可能全是稻草。

“你这么晚干嘛不睡啊?快睡吧。” 刘青衡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想要早点让他睡着。

色小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骗我睡着,继续上下其手,对吧?钟不弃硬是睁着眼睛看着他。

刘青衡捂住钟不弃的眼睛:“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长得又没你漂亮,不用看啦!”

怎么?还知道羞愧呀?钟不弃朝他瞪了一眼。

“你老是瞪我干嘛?哦,我明白了,原来你的眼睛就是这样练大的。” 刘青衡自以为是的道。

白痴!不知道天下还有没有比他更白痴的小厮?

“你的皮肤好好摸啊,我能不能再摸一会儿?” 刘青衡期待的看着他。

看来他是天下最白痴的小厮了!“刘青衡”钟不弃咬牙切齿道。

“哇,你说了三个字呢,而且是我的名字,我好幸福啊!” 刘青衡眼里的星星已经开始在闪了。

“白痴!”钟不弃吼道。

6

“好困啊……”刘青衡打着第五十六个呵欠。

活该,谁让你死盯着我一夜,钟不弃暗骂。

“喂,你怎么不困哪?连一个呵欠都没有打。” 刘青衡羡慕的看着他,真厉害,看了他一夜,竟然连一个呵欠都没有打过,真是不简单。

困?怎么不困,当然困!打呵欠?那多费力啊!钟不弃又瞪了一眼这个始作俑者。

“我还没有问过你去哪里呢!你到底要去哪里呀?” 刘青衡侧着耳朵。

你管我去哪里?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且不管我去哪里,你都得跟着!钟不弃不理他。

刘青衡见钟不弃没有回答他,他就一把拉住了钟不弃的手道:“我告诉你哦,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至少在我把你看腻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还真坦白,不离开他是因为没有看腻他,钟不弃不屑的轻哼一声。

“对了,我们现在是往北走的,我来的时候也是从那边来的,那里有好多好多的山贼哦,我就是被他们抢了行李的,他们个个张牙舞爪,龇牙咧嘴、面目可憎,我们最好绕道走。” 刘青衡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仍然觉得后怕。

不就几个小小的山贼嘛,就吓成这个样子,真是没用!我偏偏要从那里走,钟不弃下定了决心。

“还有,还有,那些山贼看见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劫财劫色的,万一你被劫走了,我就看不到你了。” 刘青衡惋惜的道,仿佛钟不弃已经被劫走了一样。

看来他的笨小厮胆子很小,当然,只有色胆大了一点。

“哎,我还没有问过你,你多大了呢,我再过两个月就十七岁了,好烦哦!” 刘青衡抓了抓头叹了口气。

十七岁会很烦吗?钟不弃不明白,至少他去年十七岁的时候没有烦过。

“你知道吗?我爹要我十七岁的时候就成亲,然后在家里好好待着,给他生个孙子,那该有多闷哪!所以我就偷偷跑了出来,至少在被抓回去之前也要看看外面的人和事啊,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呀。” 刘青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的意思是他只能做两个月的小厮了吗?那也好,至少可以再找个强壮的小厮背他上楼了。

看着钟不弃毫无反应的面孔,刘青衡继续说道:“其实从小到大我都被关在家里,从来没有出过门,这还是趁爹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的,出来以后看到好多人啊,我才知道原来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多的人,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看来他的小厮还是个富家子弟的样子,竟然还没有出过门,怪不得昨天一番天真的言语。

“出来以后我才觉得我家里特别奇怪,从小到大,我家里除了我和爹都是些女人,从婢女到厨娘,甚至连劈柴的都是女人,你看看别的人家,门口站的全是男的,只有我家不一样,连门口站的都是女人。” 刘青衡努力倒着他满肚子的疑问。

钟不弃暗笑,说不定你爹是个大色鬼呢。

“哎,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这个小镇看起来很穷,连个雇轿子或买马的地方都没有。” 刘青衡觉得走得有点累了。

“嗯”钟不弃点点头,要是有匹马或一顶轿子就好了,就可以不用走路了。

刘青衡看着钟不弃走的方向连忙拉住他:“不对不对,我说了那边不能走,应该从这边过去。”

钟不弃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刘青衡只好嘟起嘴巴跟在他的身后,边走边嘀嘀咕咕:“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是你自己要往那边走的,我是没什么东西好抢了,可是你身上又有钱,又有色,待会儿连人带物被带走的话,我可是不会去救你的哦。”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

哼,谁要你救!太小看我了,钟不弃在心里冷哼着。

刘青衡提心吊胆的跟着钟不弃走进了那块危险的地方,不时的左右观望,一有风吹草动立刻紧紧抱住钟不弃的腰。

钟不弃好笑的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刘青衡,这个胆小鬼。

蓦地,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些诡异的气氛,钟不弃停下了脚步,刘青衡更是吓得紧紧抱住他不放。

桀桀怪笑声忽然响起,好像萦绕着整个山头,连天都好像变得暗了下来。

刘青衡全身发着抖,死命的抱着钟不弃,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背后,他现在恨不得多生两只手用来捂住耳朵。

钟不弃冷笑一声,这点雕虫小技也拿出来吓唬人,这只能吓吓那些胆小者刘青衡。

怪笑声过后,从山上冲下了三十几个手拿大刀的山贼,果然如刘青衡所说的凶神恶煞,个个是面目可憎。

为首的山贼率先冲了下来,看着今天的猎物,不住的怪笑道:“嘿嘿,看看今天的运气多好啊,竟然有个如此的美人,看来我又有压寨夫人了。”

呸,瞎了他的狗眼,竟然把他当成女人,钟不弃冷笑着。

“真美……”山贼们看到钟不弃冷冷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流下了口水,渐渐的向他走去。

“哎呀,不要啊,不要过来。”躲在后面的刘青衡尖叫道。

钟不弃回过头白了他一眼,他凑什么热闹呢!他都没有尖叫。

“钟……钟不弃,我……我们……快逃吧!”刘青衡的手不停的哆嗦着,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为首的山贼奸笑着:“嘿,想逃?我看你们能逃到哪儿去!”

挥了挥手:“给我上,活捉那个美人,后面那个臭小子直接宰了。”

“好哦!”山贼们一窝蜂的挥着刀向两人冲去。

“完……了,我要……死了!”刘青衡像抓着根浮木般的紧紧抱着钟不弃,仿佛抱着他就安全了。

7

“找死”钟不弃才刚说完就一拳抡在了一个山贼的鼻子上,让他蹲在那里哀悼他的鼻子。

为首的山贼见状,立刻狂笑道:“妈的,这娘们够辣的,我喜欢,哈!”

娘们?钟不弃笑了笑,绝美的笑容令人倾倒。

“小心点,不要伤了夫人的脸!”为首的山贼生怕刀子划破了他压寨夫人的脸。

夫人?很好!他会死得很惨的!

“来……”钟不弃朝他笑着勾勾手指头。

“嘿,夫人叫我?” 为首的山贼露出垂涎的笑容走了过来,眼睛里写满了色欲。

“夫人”一只手已经快要摸上钟不弃的脸了。

忽然钟不弃伸出了左手,紧紧扣住了他的脉门。

“不好!”当山贼意识到自己碰上了真正的高手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听见自己的手腕“咯吱”一声响,右手的手腕已经被活生生的折断了。

众山贼惊惧的看着眼前的惊变,老大被逮住了,这该怎么办?顿时他们束手无策,互相呆望着。

“快,快杀了他。”为首的山贼尖叫道。

他的话才刚说完,又是“咯吱”一声,他低头看着,自己左手的手腕又被折断了,他杀猪似的惨叫了起来:“妈呀”

刘青衡听到这惨叫声,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原来偷看的眼睛也闭上了,心不住的在狂跳,好可怕啊!想不到钟不弃这么厉害。

看到众山贼畏缩的退后了几步,为首的山贼不禁吼道:“你们怕什么,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臭娘们吗?”

他的话起了作用,山贼们像发了疯似的全数冲了过来,双拳都难敌,更别提他只有一双手了,怎么抵抗这么多的刀呢?

钟不弃冷笑一声,竟然把他手中的山贼倒了过来,抓住了他的双脚,把他当成了一个盾。

被倒挂着的山贼看着越来越近的脚,不禁出了身冷汗,他不会被三十几把大刀当成活靶子吧?

“停”他吼了起来,成功的制止了众人的脚步。

钟不弃瞄了瞄手中的肉盾,看来他还笨得不太彻底嘛!

“呜,姑奶奶,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山贼哭丧着脸,不住的求饶。

“不要放了他,放了他会再害人的,最好把他送到官府去,让官府去惩治他们,还有,还有,他们上抢了我的东西呢。” 刘青衡忽然伸出了他的脑袋,朝地上的脑袋做了一个鬼脸。

“小爷,求求你了。” 山贼求饶似的看着刘青衡,希望他能少说两句。

刘青衡好像越说越得意了,忍不住站了出来,蹲在山贼面前,不住的刮着他的鼻子,边刮还边骂:“你羞不羞啊,这么大的山贼竟然还在求饶,你要不要脸啊?我都替你爹娘感到羞愧,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还替你的子女感到羞耻,怎么有你这么个没用的爹呢,将来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啊!出去被人耻笑,还要被人家扔香蕉皮,还要冠上“史上最没用的山贼的子女”的帽子,啧啧啧!你真是没用啊你!”

等他说完的时候,山贼的鼻子已经被他给刮肿了,眼睛也看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全流到了额头上。

钟不弃看着刘青衡说得起劲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刚才还害怕得躲在他的后面发抖,现在倒是威风起来了。

“还有还有啊,你看看你的这些手下啊,他们都替你感到羞愧,你看,都别过头去了!你知不知道羞字怎么写啊?要不要我教教你啊!如果我要是他们啊,我就不认你当老大了,说出去多丢脸啊,“史上最大的缩头乌龟的手下”,连我听了都想笑啊!更别提你的同行们了,他们很快就会听到风声,然后吞并你的山寨,抢了你的家财,霸占你的妻子,杀了你的子女,然后再把你这些手下一个个的都给剁了,啧啧啧,那可是人间的一大惨事啊!”刘青衡好像教训他上了瘾一样,不停的在说。

钟不弃看着他越说越兴致高昂,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好像听到了他的轻咳声,刘青衡站了起来,大声道:“从今以后,他就不是你们的老大了,你们应该重新推举一个首领,带领你们走上光明的道路,不要再做山贼了,那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眼前就是你们最好的榜样,如果有谁还想要试试的话,尽管上来,不用怕的,他最多只会“咔嚓”一声,把你们的脖子拧下来,不会拿刀子捅你的,所以不会流血的,有谁想过来试试,来呀!”他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山贼,那山贼赶紧摇着头,躲到人群后面去。

刘青衡指了指钟不弃道:“你们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扭人手的手法这么娴熟?”

众山贼一致的摇了摇头,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刘青衡满意的看着他们的反应,宣布答案:“这可是他用四百九十七个人的脖子给练出来的,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怎么练的吧?”

“嗯嗯嗯”众山贼又是一致的点点头,齐得好像经过训练出来的一样。

钟不弃瞪了他一眼,什么不好说,竟然说他是杀人狂魔,真是越扯越离谱了。

刘青衡觉察到钟不弃的不悦,赶紧站在了他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道:“今天你的心情好,愿意拧几个人的脖子就扭几个人的脖子吧,反正这里的人很多,应该够你扭个高兴了,我不用再为找不着人给你扭而伤脑筋了。”

“哇,快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句,众山贼众时抱头鼠窜,全往山上跑了回去,连手中的刀都不要了。

“喂喂,你们的刀。”刘青衡叫道,可是谁敢回来要刀啊?

看到他们跑得不见踪影之后,刘青衡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哈你看到没有?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真有意思。”

当初还不知道是谁吓得屁滚尿流的,现在倒是在这里逞威风了!钟不弃看着大笑的刘青衡,忍不住撇了撇嘴。

8

“两位英雄,能不能把我放下来呀?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倒犯挂着可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山贼哭叫着。

“原来你还挂着啊。”刘青衡看着满脸通红的山贼,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钟不弃,你放了他吧,反正他的手都断了,做不了坏事了。”刘青衡替他求着情。

想不到他的心肠这么软,钟不弃冷冷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山贼,忽然松开了手,“砰”的一声,山贼的脑袋着地了,他晕了过去。

刘青衡紧紧的抱住钟不弃的手臂,不停的在问:“怎么样?我刚才说得不错吧,我可是几句话就把他们吓跑了,这可全是我的功劳哦。”

钟不弃白了他一眼,他倒是会抢功啊,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呢?要不要我介绍几个好地方?那里可好玩了!”刘青衡边说边跟着钟不弃走,应该说是挂在他的身上。

好玩的地方?不去,那会更累人的,还不如去荒山野岭呢!

两条身影渐渐走远,最后只剩下了倒地晕迷的山贼。

这地方怎么多的人?钟不弃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禁皱了皱眉。

“我告诉哦,这个城并不有名,有名的是这个城里的司徒庄,司徒庄可是武林中有名的三大家族之一哦。”刘青衡自动解释着。

三大家族?那是什么东西?钟不弃丢了个不感兴趣的眼神。

刘青衡继续说道:“我听说这个司徒庄的现任庄主正好过七十大寿,所以呢,现在这里正在举办庆典,很多武林人士都会来参加的,包括我爹,所以呢,我们必须尽快走,免得碰上他。”

碰上了又怎么样?谁能带走我的小厮?就算是他爹也不行,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加快了步伐。

刘青衡眼珠子转了转:“喂,你会不会易容啊?”

“不”钟不弃懒懒道,要学易容干什么?这东西他不学,太费时间了,而他懒得去学,倒是他大师兄有兴趣得很。

失望明显的写在了刘青衡的脸上,他嘟着嘴:“你要是会易容的话就可以帮我改变一下容貌,那我就可以留下来看看庆典了!”

要看庆典那还不容易?钟不弃笑了笑,朝前面的小巷子里努了努下巴。

刘青衡朝他的下巴所指的地方看去,眼睛一亮:“嘿,真有你的!”说完便拉着钟不弃往那边跑。

过了一会儿从巷子里出来了两个叫化子,脸上乌漆抹黑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手里还拿着破碗。

“呵,这样就安全多了,我可以安心的看庆典了!” 刘青衡看着自己一身的叫子打扮开心的笑着。

他自己打扮成叫子就行了,干嘛也把他打扮成叫子啊?钟不弃皱了皱鼻子,这身衣服还真臭。

他们跟着行人往司徒庄慢慢走去,一路上听着人们不停的谈论着这场庆典以及司徒庄主的年轻时的英雄事迹。

刘青衡是听得入了迷,眼里写着“崇拜”两个字,他摇了摇钟不弃的手臂:“你听他们说的,好厉害啊,竟然一夜之间挑了四个土匪窝哦,真是了不起!”

挑了土匪窝就很不了起吗?这水平也太了吧,最起码也要连挑四大门派吧!钟不弃不屑的轻哼。

“哎,你说,我们今天能看到哪些好玩的?舞龙舞狮呢还是杂耍呢?是舞刀弄枪呢还是粉墨登场呢?” 刘青衡兴奋的蹦蹦跳跳。

你问我?我问谁呢?我又不是那个司徒什么!我怎么知道今天有什么!钟不弃恨不得拿根针把他的嘴巴缝起来,免得他罗哩罗唆的,本来大街上就吵,再加上他,简直是个菜市场。

可刘青衡可能天生不知道识相是什么,继续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你说今天会有些什么人来参加庆典呢?我知道我爹会来,还会有谁呢?少林的掌门?崆峒的掌门?唐门的掌门?雪山派的掌门还是青城派的掌门?或者还是什么巡府……”

“闭嘴”钟不弃低喝了一声,成功的让刘青衡暂时闭上了嘴巴。

可是不到一会儿,刘青衡就忍不住了:“你说人家会不会让我们进去啊?毕竟我们穿的这么破,又没有贺礼。”

不让进你不会走后门啊?后门不让进你不会爬墙啊?真是个白痴,钟不弃心里直犯嘀咕。

“哎,前面好像到了,有挂着红灯笼呢!” 刘青衡踮起脚尖往前看去。

真是笨蛋,就算他再怎么踮也看不到的,因为前面有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挡着,钟不弃忽然把刘青衡抱了起来,顿时刘青衡的视线开阔了起来。

“哇,门口好多人啊,还有好多人抬着东西进去呢!哇,一个大瓷瓶耶,有一个人那么高呢!”惊叹声不断的从刘青衡嘴里冒出来。

终于走到了司徒庄的门口,钟不弃手一松,刘青衡就落了下来,他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就算要放我下来,也要跟我说一声啊,差点让我摔一跤。”

这个小色鬼,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但毫不领情还在埋怨他,真是狗咬吕洞宾。

“怎么办?我们怎么进去?好像只有提礼物的人才能进去的。” 刘青衡扯了扯他的衣袖。

这太简单了,钟不弃拉着刘青衡来到一个放着很多重物的骡车后面,假装使力推的样子,就这样轻松的混进了司徒庄。

骡车一进入庄内,两人立即闪到一边,跟着众人走进了大厅,其余现在完全可以不用东躲西藏了,因为大厅里面已经是坐满了人,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在这么嘈杂的情况下,谁也不会注意到谁。

“哎,那个老寿星在哪里呀?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刘青衡小声的道。

我们站在最后,能看到吗?钟不弃瞟了他一眼。

刘青衡跺了跺脚,拉起钟不弃就往前挤,他们身上的味道薰得四周的人赶紧往两旁让,但又不敢骂出声,生怕他们是什么武林隐士,一不小心逞了口舌之快,下场可能会血溅当场。

顺利的挤到前头,刘青衡终于看到了老寿星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圆滚滚的老头,他惊讶极了,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英雄不应该都是气宇轩昂的吗?眼前的这个圆球似的老头真的是当年一夜连挑四个土匪窝的人吗?怎么看都不像啊?不会是他用滚的压死了土匪吧?

9

刘青衡的眼睛都快看了突出来了,他拉了拉钟不弃的手轻笑道:“你看他像不像冬天里堆的雪人啊?只不过是比雪人多了一件衣服罢了!”

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被一些人听到了,他们都笑出了声,他形容得还真像。

“各位、各位、静一静、静一静。”老寿星司徒尉开口了,声如洪钟,顿时全场一片安静。

“今天是小老儿的七十寿辰,多谢各位赏脸,现在请武林盟主出来讲几句话。”司徒尉让开身子,从内室走出一个人。

刘青衡忽然扯了扯钟不弃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道:“那是我爹。”

这句话倒是使钟不弃颇为惊讶,他的爹竟然是武林盟主,那为什么他却没有武功呢?而且还胆小如鼠。

“嘿,他没有认出我,看来我们的乔装挺管用的。” 刘青衡看着自己的爹正侃侃而谈,并没有向他这边多看一眼,不禁有些兴奋。

那当然,如果乔装没有用,我干嘛装这身臭衣服啊?恶不知道有没有虱子!钟不弃嫌恶的看了一眼身上的臭衣服。

“你看我爹是不是很威风啊?我要是有他一半的威风啊,我就……”刘青衡看到钟不弃瞟着他,立刻停止了自吹自擂。

你就什么?就凭你还能飞上天啊?钟不弃瞟着他。

“嘿嘿,别看着我,看我爹讲话,看我爹讲话。” 刘青衡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钟不弃看向刘青衡的爹,奇怪,这个人怎么有些眼熟啊?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算了,可能是他跟刘青衡长得有点像吧。

终于,一番长篇大论后,司徒尉又上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妙龄少女:“各位、各位、今天司徒家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我决定把我的孙女司徒珠许配给刘盟主的爱子刘青衡。”刚说完,下面又是一阵掌声。

刘青衡愣愣的看着钟不弃,半晌没有开口,他已经被吓呆了。

“怎么办?我不要娶那个什么“四头猪”的,你看看她那模样,连你的一半都不及,我不要啦!我不要娶她啦,好可怕啊!” 刘青衡忽然趴在钟不弃身上大哭起来,顿时众人的目光全移到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宾客开始沸腾,一个个的在指手划脚,什么人不懂规矩,竟然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哭得跟死了爹一样,太不吉利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司徒尉看着那两张陌生的面孔,大声道:“下面不知是哪两位朋友,可否报上名来?”

钟不弃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胸前大哭的刘青衡,伸出了右手轻拍了拍他的背:“别哭!”

大厅里除了刘青衡的哭声,变得一片寂静,众人看着那存心搅局的两个人露出了愤愤的目光。

等了好久都没有回答他,司徒尉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刚想叫人把他们轰出去,却被人制止了。

“我来。”武林盟主刘斌剑朝他笑了笑,走下了台,可是眼里的冷意却的印在钟不弃的脑子里。

要小心这个人,不好对付啊!钟不弃在脑子里已经开始敲起了警钟,下意识的把刘青衡紧紧拥住。

他们三个人已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有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他们的身上。

刘斌剑笑了笑,轻声道:“你们两个跟我来。”转身对司徒尉道:“可不可以借个房间说话?”

“有盟主解决就好了,珠儿,带盟主去书房。”司徒尉对身旁的司徒珠说道。

“是。”司徒珠领着刘斌剑往书房走去,钟不弃拥着哭个不停的刘青衡跟了上去。

司徒珠把他们带到书房后替他们关上房门就离开了,整个屋子的气氛显得特别诡异。

“过来。”刘斌剑的脸忽然沉了下来。

刘青衡吓得停止了哭泣,连忙躲到钟不弃身后。

看到刘青衡的动作,刘斌剑更是火冒三丈:“畜生,还不快过来。”

刘青衡吓得眼泪又掉了下来:“不要,不要。”

刘斌剑气得额上的青筋直冒,冷声道:“你到底过不过来?”

看着父亲生气的样子,刘青衡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那边移着,刚移到钟不弃身旁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

刘青衡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钟不弃,小声道:“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不行。”钟不弃不会放他这样回家的,至少才做了他几天的小厮,现在走了,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刘斌剑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不准他回家?”

“主人。”钟不弃淡淡道。

“主人?哼……我儿子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奴才了?”刘斌剑冷笑着。

刘青衡赶紧跑了过去,抓住了父亲的衣袖,哀求道:“爹,是我不好,你不要伤害他。”

“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替他求情?”刘斌剑脑子里不由想到了二十年前同样的场景,怒火已经烧红了眼睛。

看着父亲狂怒的的眼神,刘青衡摇着头:“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的钱被人抢走了,所以跟在他后面吃吃饭的,你说对不对?”最后一句是问钟不弃的,他哀求的眼神令钟不弃只能点点头。

“既然是这样,你跟我回家,不许再跑出来!”刘斌剑厉声道。

刘青衡的头快垂到地上了:“是”

“马上跟我回去,看你穿成什么样子?真是丢我的脸。”刘斌剑气冲冲的拉开门,往外面走去。

钟不弃看着刘青衡依依不舍的眼神,对他做了个口型,立刻看到刘青衡欣喜的表情,他笑了笑。

1

刘斌剑匆匆跟司徒尉辞行,说家里有急事,必须立即赶回去,他立刻带上刘青衡离开了司徒庄。

快马加鞭两天就回到了刘府。

“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私自偷溜出来!”刘斌剑一肚子的气终于发了出来,伸手就给了刘青衡两巴掌,打得他血丝都渗出了嘴角。

刘青衡抚着被打痛的脸颊小声道:“我只是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哼,你年纪长大了,翅膀长硬了,想飞了?”刘斌剑冷笑道。

“不是的,爹,你听我解释。” 刘青衡看着刘斌剑冷冷的眼神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

“解释?解释你跟那个男人私奔吗?”刘斌剑一步一步的向刘青衡逼近。

“私奔?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私奔的啊?” 刘青衡搞不清状况的还在努力吸收知识。

“你……”刘斌剑差点气结:“你给我好好的待在房里反醒,半个月之内不准迈出房门一步。”说完用力的关上房门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反醒?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反醒?半个月就半个月,反正关在家里不一样出不了门吗?” 刘青衡使劲的摔着枕头。

等到他摔累了,就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头顶上的雕床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钟不弃……”

钟不弃站在床边,看着正说着梦话的刘青衡,不禁笑了笑,这个白痴,梦里都在喊他。

钟不弃干脆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两天的跟踪费了他许多的精力,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补充补充体力,很快的,他也进入了梦乡。

“好美、好美……钟不弃,不要丢下我!” 刘青衡努力追赶着离他越来越远的钟不弃。

身影忽然消失了,刘青衡也被惊醒了,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头上的床板,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转过头:“钟不弃”高兴的扑了上去。

刚刚睡着的钟不弃被他这一扑又弄醒了,他半睁着睡眼惺松的眼睛,看着紧紧压在他身上的刘青衡微微一笑,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

刘青衡紧紧抱住他,兴奋的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果然没有骗我,走,我们现在就走吧!”

看见钟不弃没有睁开眼睛,继续睡他的大觉,刘青衡摇了摇他:“别睡了,我们现在就跑吧,要不然天亮了就难逃走了。”

“困!”钟不弃咕哝一下。

“困?”刘青衡抓了抓脑袋:“你困就睡吧,明天晚上再逃好了!”

紧紧的抱住钟不弃,刘青衡傻笑道:“呵,我陪你睡。”

钟不弃被刘青衡紧紧的抱住,动都不能动,想转个身都不行,算了,他要抱就让他抱吧,反正累的人不是他就行了。

“钟不弃,你知道吗?今天爹对我好凶哦,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凶的对我,我好害怕啊,如果有你在身边就好了!”刘青衡紧紧贴着他的背,忽然皱了皱鼻子。

“起来、起来。”刘青衡又把钟不弃给拽了起来。

“你怎么还穿的这乞丐服啊?臭死了,快脱掉,来呀!”刘青衡看着懒得移动的钟不弃硬是让他把双臂伸开。

三五下剥掉他全身的衣物,刘青衡打开窗子把那些臭薰薰的衣服统统扔了出去。

“不行,不行,好像有些味道,现在没有洗澡水,我的洗脸水还没有用,就先给你擦擦吧。”刘青衡把早就冷掉的洗脸水端了过来,轻轻的放在床边,拿起手巾沾着水,使劲的在钟不弃身上擦着。

好凉啊!钟不弃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他无奈的睁了睁眼睛,看着像是在刷马一样的刘青衡不禁暗叹一口气,他还当他是不是一个人啊?

“翻过身去。”刘青衡边说边动手把钟不弃翻了过去,擦拭着他的背。

好舒服啊!钟不弃的眼皮又闭上了。

端走一盆变得有些污浊的脸盆,刘青衡爬上了床,看着已经睡着的钟不弃,不禁的抚上了他充满疲倦的脸。

这两天他一定很辛苦了,要跟着他们回来又不能让爹发现,真是难为他了,刘青衡心疼的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庞。

小心翼翼的替他盖上被子,刘青衡搂着他赤裸的腰,根本不敢睡,万一父亲忽然进来看他在不在的话就惨了。

“唉,为什么我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怕爹呢?”刘青衡喃喃道。

慢慢的,紧崩的神精也松懈了下来,刘青衡的眼皮也沉重了起来,管他呢,反正有钟不弃在。

“喔喔喔――”公鸡开始打鸣了。

“起来,快起来,天亮了!”刘青衡猛地睁开眼,使劲的摇着睡得正熟的钟不弃。

好困啊!钟不弃睁开了双眼,看着一脸紧张的刘青衡,天才刚亮,他紧张个什么劲啊。

“快起来呀,我的丫鬟就要进来送早饭了!”刘青衡跳下床,翻箱倒柜的找着衣服。

“在哪儿呢?我记得放在这里的呀!”他喃喃道,他中的衣物不停的在乱飞。

“哎,找到了,就是这件,这衣服我嫌太大,没有穿过,你穿应该合适的。”刘青衡捧着一件白衣服高兴的拿给钟不弃看。

什么嘛!白色的?我从来不穿白色的衣服,很容易脏的!钟不弃瞄了一眼那白得刺眼的衣服。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叩叩、少爷,该起了!”

11

门忽然开了,一个丫鬟打扮的秀气女子端着脸盆进来了。

“啊……少爷,你没事吧?”她张口结舌的看着趴在床底下的刘青衡。

刘青衡扯了扯嘴角,指了指床下:“我抓耗子。”

丫鬟狐疑的看着满地的衣服,指了指道:“这也是耗子干的?”

刘青衡尴尬的抓了抓头:“我只是想找件合适的衣服,那些衣服好像都太旧了,所以……”

丫鬟放下了脸盆,笑道:“我了解了,少爷,是因为今天司徒小姐要来了,所以才这样的对吗?”

“什么?那“四头猪”要来?”刘青衡尖叫了起来,赶紧从床底下爬上来抓住丫鬟的衣袖。

丫鬟轻咳一声,指了指他的手,刘青衡赶紧放下她的衣袖:“阿英姐,你听谁说的?”

阿英笑道:“这全府上下都知道啊,听说老爷请司徒小姐过来做客,我想啊,老爷是想让你们先陪养一下感情的。”

刘青衡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喃喃道:“完了,完了,来了“四头猪”,我岂不是要用五头牛才拉得走她呀?”

阿英掩着嘴笑着,少爷还真是会给人取外号。

刘青衡瞄了一眼屋顶:“你先出去吧,我要好好打扮打扮,好去迎接“四头猪”小姐!”

“是。”

“哎,还有还有,我要沐浴。”他要好好的把钟不弃洗干净,美人就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是。”刚想转身又被刘青衡叫住了。

“等等……”

“还有什么?少爷!”阿英耐心的问道,想不到少爷听到司徒小姐来竟然这么“欣喜若狂”。

“我很饿,非常非常饿,饿得能吞下一牛头。”刘青衡尽量夸大的形容着。

阿英笑道:“我知道了少爷,我会给你多弄一些早饭来的。”

“呵呵呵,还是阿英最了解我了,快去吧!” 刘青衡催着她。

看到阿英已经走远,刘青衡把门关上了,刚转过身,就被吓了一跳,钟不弃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他轻打了钟不弃一下,抚了抚胸口:“你想吓死我啊?明知道我胆子小。”

钟不弃斜睨了他一眼,这个白痴。

刘青衡把钟不弃拉到床后面:“你先躲在这儿,等阿英把东西送过来再出来。”

我为什么要躲在这放马桶的地方啊?钟不弃嫌恶的瞟了一眼那个马桶。

刘青衡看到他嫌恶的眼神,拍着拍他光滑的臀部:“乖啦,忍一忍嘛!”

他以为他是小孩子啊?还拍他的屁股,真是个白痴,喂喂喂,还拍,钟不弃瞪了他的毛手一眼,他到底要拍到什么时候啊?

“呵,真有弹性。”刘青衡不住的拍着钟不弃的臀部,好像钟不弃是根木头一样。

“住手。”钟不弃低斥,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调戏”他。

听到钟不弃开口了,刘青衡终于收回了他的手,他知道只要钟不弃开了口就证明他受不了了,如果再不住手可能就要挨拳头了。

“嘻,我到门口等阿英。”刘青衡赶紧跑到门口去,把房门打开。

过了一会儿,阿英和几个高壮的女人把东西全都送齐了。

“钟不弃,你可以出来了,她们全都走了。”刘青衡叫着钟不弃。

钟不弃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看到木桶自动跨了进去,舒舒服服的躺在了里面。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刘青衡看着钟不弃舒服的样子,用手使劲拍了一下水,水四溅,全溅在了自己的身上。

“呵”钟不弃低声笑着,这个笨小厮。

“你笑我?看我怎么对你!”刘青衡使出吃奶的劲把钟不弃的头按到水下,满意的看着从水下冒出来的泡泡。

忽然泡泡不冒了,刘青衡赶紧松开了手,把钟不弃拉了上来。

“喂,你醒醒呀!喂!” 刘青衡看着双目紧闭的钟不弃,不停的摇着他。

“没反应啊?你不要吓我啊!钟不弃按人中,对按人中” 刘青衡紧紧按住钟不弃的人中,还是没有反应。

“哇,钟不弃,怎么办?我害死你了,我不是有心的,我真的不是有心的,谁知道你这么不中用啊?呜” 刘青衡趴在桶边哭了起来。

这个笨蛋还真上当了,呵,钟不弃把眼睛睁开了条小缝偷看着大哭的刘青衡。

刘青衡哽咽的抬起头道:“一命还一命,我把命还给你,希望你不要怪我!”说完就把头伸进了桶里,想淹死自己。

一条腿把他的头顶了出来,“噗” 刘青衡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看着钟不弃含笑的双眼,刘青衡知道自己被他耍了,立刻扑了上去,不停的捶打着他:“死钟不弃、臭钟不弃、你这个大烂人,害我喝你的洗澡水,呸呸呸,臭死了,我打死你……”

洗澡变成了水仗,整个屋子弄得湿淋淋的。

12

“呵,还是梳洗干净了看上去舒服。” 刘青衡拿着调羹喂着钟不弃,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美呀、美呀、真美”拿着调羹的手渐渐的停了下来,顿在空中。

这个白痴,又在发痴了,看看他那逼色眯眯的样子,钟不弃轻咳一声。

刘青衡责备的看了他一眼:“你咳什么咳呀?美人是不应该咳的,要静静的坐在这里。”

我不咳行吗?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口水流到我的粥碗里面吗?钟不弃看了一眼刘青衡嘴角边的口水。

“少爷你好了没有?司徒小姐已经要一里外了!”阿英的声音由远而近。

“砰”手中的粥碗落地了,刘青衡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口水差点喷到钟不弃的脸上:“怎么办?”

钟不弃眯了眯眼睛,朝门外努了努下巴:“应付。”

应付她一下?刘青衡朝门外喊道:“我知道了,我在穿衣服,马上就好,你先跟老爷说一声。”

“是。”门外的阿英又匆匆走了。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不要娶那个四头猪,娶了她我就不成了猪相公了吗?” 刘青衡拉着钟不弃吐着苦水。

“走。”钟不弃把他挟在腋下,一脚踢开窗子,飞身跃上了屋顶,往外奔去,快得令人看不清。

刘青衡被他的速度看得头都晕了,只看到一会儿房顶一会儿地的,忍不住叫道:“慢点,我头晕。”

慢点?想被他父亲逮到吗?钟不弃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加快了脚步,一眨眼已经出了刘府,但不敢停下来,还是往前奔去。

不知道跑了多远,看前面有一条小溪,钟不弃终于停了下来,把刘青衡放了下来。

“我……想吐。” 刘青衡的脸上一片苍白,刚吃的早饭恨不得要破肚而出。

真是个麻烦精,才这么点路就想吐,看着他发青的嘴唇,钟不弃忍不住伸出手掌轻拍着他的背。

“谢……”另一个谢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已经吐了出来:“哇……”

这一吐好像一发不可收拾,刘青衡几乎要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连站在一旁的钟不弃看了都几乎想吐了。

吐尽了胃里所有的东西后,刘青衡终于舒服多了,躺在地上。

钟不弃用鞋尖踢了他一下,朝前面的小溪努了努下巴:“水。”

“哦” 刘青衡慢慢的走到小溪边蹲了下来,掬起水漱漱口,去掉嘴里的酸涩味。

“哈跑呀,继续跑啊!”厉笑变成了冷笑。

刘青衡转过头,原本苍白的脸好似变得透明:“爹……”

钟不弃看着一脸杀气的刘斌剑,心知不妙,赶紧站到了刘青衡前面。

“哼,你这个臭小子,长得一副狐媚样,竟敢勾引我的儿子,看我今天不杀了你!”刘斌剑伸出右掌向钟不弃抓去。

这一爪来势凶凶,钟不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避开,如果避开了,身后的刘青衡又会被他抓伤,只好使出十成的功力向刘斌剑的胸口拍去。

刘斌剑大惊:“碎心掌”急忙往后飘去一两丈。

“哈,想不到你竟然是他的徒弟。”刘斌剑看着一脸无惧的钟不弃,狂笑着。

忽然狂笑停了下来,刘斌剑慢慢的往前走着,恨声道:“一定是他让你来找我报仇的,让你来勾引我的儿子,他的诡计不会得逞的,他已经抢走了我唯一的亲亲,现在连我最后的亲人也要夺走吗?”

他在说什么?自己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他口是的他是谁啊?他弟弟又是谁啊?钟不弃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忍不住道:“站住。”

“怕了吗?哈,想不到莫无火的徒弟也会害怕啊?”刘斌剑的脸上出现的狞笑让刘青衡害怕的打着哆嗦。

“爹,你冷静点!你不要这样,我好害怕啊!” 刘青衡的声音里充满着恐惧。

刘斌剑狰狞的笑容忽然不见了,他一脸的慈笑,可笑容却更让刘青衡感到害怕:“来,乖儿子,到爹这里来。”

刘青衡一个劲的摇着头:“不不不。”手紧紧握住钟不弃的。

这一幕落在刘斌剑的眼里,仿佛如万根针扎在他的心里,眼睛里面烧的是熊熊的怒火,人影顿然消失。

钟不弃看着刘斌剑忽然冲过来的身影,赶紧迎了上去,二道人影在空中纠缠在一起。

刘青衡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咬着嘴唇看着那一团人影,想大声叫出来,可嘴巴却不听使唤,只听见牙齿在“咯吱咯吱”的打颤。

“砰”的一声,钟不弃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落了下来,嘴角的血丝顺着嘴角不住的往下流着。

刘青衡冲了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眼泪大颗大颗的洒在钟不弃的脸上:“钟不弃,你没事吧,钟不弃……”

“呵,他没事,只要爹再一掌,他就会没事了!”刘斌剑嘴角擒着冷笑往他们那里走去。

刘青衡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刘斌剑的腿:“爹,不要啊,爹,求求你,不要杀他。”

刘斌剑把刘青衡一把揪了起来,眼里闪着残酷的冷芒:“你知道吗?你越是求我,我就越是要杀了他。”狠狠的把他摔到一边,往前走去。

钟不弃捂着胸口看着一步步走进的刘斌剑,冷笑着:“来呀!”

“别急,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刘斌剑扬起了手掌,正准备朝钟不弃的天灵盖拍去。

忽然空气变得凝固了,原本属于冬天的寒风,这时却飘了进来:“呵,刘盟主好大的兴致啊,秋风飒爽的时候杀人真的是一大享受,不是吗?

一个戴着银面具的人从暗缓缓走了出来,银白的面具映着随风迎而的银色长发,说不出的诡异,他的脚步轻盈,所以根本没有任何声音,一把血红色的弯刀挂在他的腰上。

13

刘斌剑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掌,看着眼前的神秘人,冷声道:“阁下什么人?”

面具人冷声一笑:“刘盟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的声音我可是记在脑中整整二十年啊,连做梦都不敢忘记啊!”

刘斌剑看着眼前的面具人,忽然一股熟悉感涌了上来,这声音这语调,莫非是“莫无水”他喊了出来。

“想不到刘盟主还记得我莫无水,真是荣幸啊!”莫无水冷冷的语气好像要把人冻住一样。

刘斌剑大笑三声:“哈哈哈,想不到今天竟然让我碰到两个魔教的人,今天我就杀了你们两个,为整个武林除害。”

“说得多么的好听啊!这些大道理真是令人动容啊!”莫无水冷笑着。

刘斌剑看着那张冰冷的面具,嗤笑道:“你都不敢见人了吗?”

“你能算是人吗?”莫无水立刻予以反击。

刘斌剑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你少在这儿耍嘴皮子,动手吧!”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副金丝手套缓缓的带上。

“我等这一天二十年了。”莫无水握住了血红色的弯刀。

这世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只不识相的小鸟忽然往二人之间飞去,“叽”的一声又立刻掉在了地上,它仿佛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

当小鸟落地的那刹那,两条人影已经变成了一条人影,只能看见金色和血红色的光不停的闪动。

刘青衡趁着两人决斗的时候立刻把钟不弃扶了起来,用衣袖擦拭着他嘴角的鲜血:“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钟不弃摇了摇头,眼睛紧紧看着正站在暴风圈内的两个人,心中的疑虑不断的在扩大,这两人的动作完全像是两个师父在过招一样,招式都差不多。

“我爹……他会不会输啊?”刘青衡紧张得得手心都在出汗。

钟不弃也不能回答他,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根本就是在仲伯之间,只要一个闪失,就会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呢?他们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刘青衡着急的不停的呢喃。

至少现在谁都不会输,谁也不会停,钟不弃干脆坐下来盘膝运功疗伤。

太阳已经到了头顶,刘青衡看着你来我往的二人,不禁大喊道:“你们可不可以不要打了?现在都是中午了,你们可以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吃吃午饭再打的,要不然你们都不会赢,都会被饿死的!”

在运功的钟不弃听到刘青衡的这番话,几乎想要开口骂他白痴了!

忽然两人迅速的分开了,两双眼睛中杀意迸现,两人在互相的对视着,明明没有风,可两人的头发和衣角全在鼓动。

要拼最后一招了吗?钟不弃睁开眼睛,慢慢站了起来,刘青衡赶紧扶住他。

“要有结果了吗?” 刘青衡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万一爹赢了,自己将会被抓回去,而钟不弃可能就会被爹杀死,万一爹输了的话,恐怕他就得替爹收尸了,两个结果都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我们走吧,不要再看了好不好?” 刘青衡摇了摇钟不弃的手臂。

他的话才刚说完,刘斌剑和莫无水已经各自向对方拍出一掌,“砰”的一声,他们四周的小石子全都炸了开来。

刘青衡捂起眼睛,却又忍不住偷偷的从缝隙中偷看,呼,还好,两个人都站着。谁输?谁赢?

钟不弃看着各退三步的二人,淡淡道:“平手。”

刘青衡开心的跳了起来:“哦,太好了,我们快走吧。”拉着钟不弃就往前跑。

“站住,不许走!”刘斌剑立刻飞身往刘青衡抓去。

莫无水立刻也伸出手掌:“不准拦着他们,你们快走。”

两人又迅速的纠结在一起,宛如剪不断理还乱的长发。

刘青衡赶紧拉着钟不弃往前奔,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钟不弃苦笑着,他就不能跑慢点吗?他现在可是受了重伤。

两人一口气跑下去五里终于停了下来,刘青衡一屁股在一棵大树下面坐了下来。

“呼……我……我从来没……没跑过这……这么过,累死我了!” 刘青衡大口的喘着气。

钟不弃刚刚站定,压抑了好久的血气终于全都涌了上来,“噗”的一声,血水如箭般喷了出来。

“啊你怎么了,吐了好多血啊!” 刘青衡吓得又跳了起来,立刻扶住摇摇欲坠的钟不弃。

“瓷瓶。”钟不弃的声音已经小的几乎令刘青衡听不见了。

“瓷瓶?哦,我来找。” 刘青衡手忙脚乱的翻着小包袱,捧出了四个小瓶。

“是哪个?怎么看起来全一样的?是哪一个呢?”他看向钟不弃,可钟不弃已经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手中四个大小、颜色一样的小瓶子,刘青衡顿时没了主意,干脆将四个小瓶里的药倒出来看:“这个粉末的肯定不是,那这三个有点像,可万一哪一瓶是毒药呢?吃下去反而会死人的,怎么办怎么办?”他急得六神无主了。

“钟不弃、钟不弃,你别睡啊,先告诉我是哪一瓶再睡啊!” 刘青衡当钟不弃是拨浪鼓一样使劲的摇着。

钟不弃感觉自己像是在坐船一样摇摇晃晃的,他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了,更说提说话了,只能从喉咙口勉强冒了一个:“红”字,才刚说完就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1

“红的?好好好,终于知道是红的了,我全都倒给你吃。” 刘青衡把红色的药丸全都倒了出来,塞进钟不弃的嘴巴里。

“我去找水,你别动啊!” 刘青衡边说边跑。

钟不弃已经晕迷不醒了,他说了也是白说,一个晕迷不醒的人能动吗?

刘青衡跑了一小段路,看到前面有户农家,立刻冲了进去,吓得那对夫妻抱成一团,以为是强盗进来了。

“有没有水啊?” 刘青衡已经自动在厨房里翻来翻去了。

“有有有,大王要多少就有多少,喜欢的话连水缸也搬走。”农妇吓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搬水缸?我还不如把人搬过来,喂,你,快起来,跟我去搬人。” 刘青衡一把揪住了农夫的衣襟就往外跑,农夫吓得连滚带爬得跟着跑。

刘青衡远远的看到那棵大树下并没有人,赶紧冲了过去,向四周张望着:“钟不弃,钟不弃”并没有人回答他。

“他上哪里了?他上哪里了?” 刘青衡无力的靠在树干上,不停的喃喃自语。

农夫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往家跑去。

如果不是看见那地上的血迹,刘青衡或许会以为自己记错了地方:“钟不弃……”你到底在哪里?

这是什么地方?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钟不弃缓缓睁开了眼睛。

“哎哟,醒啦?”一个打扮的枝招展的中年女子把他扶了起来,脸上的粉好像涂了有一层厚,只要脸部的动作大了,粉就会掉下来。

这里是妓院,钟不弃立刻想到了这个词,这里的味道几乎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钟老板,要不是我们姐妹几个去上香路过那里把你救了回来,还不知道你现在在谁的床上躺着呢!”说完就吃吃的笑了起来。

钟老板?原来她以为他是钟不离,想不到不离已经接手了妓院,那这里就是沉鱼落雁阁了,等等,那刘青衡呢?

他四周围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刘青衡的身影,奇怪,那个笨小厮没有跟来吗?

“小厮?”钟不弃问道。

“小厮?我们这里没有小厮啊,要不要我到落雁阁叫个人来侍候你?”她以为钟不弃需要有个小厮来照顾他。

钟不弃瞪了一眼这个多事的女人一眼,慢慢的下了床,他一定要回去,要不然那个白痴不知道要干出什么蠢事出来。

“送我。”钟不弃看着她。

“送你?送你去哪儿呀?你还受着伤着,不能到乱跑的。”女人的手想要抚上钟不弃的胸口,却被他眼中的寒芒制止了,连忙收回手。

“树下。”钟不弃猜想刘青衡一定还在树下等着他。

“树下?好好好,我马上派人送你过去。”女人连忙下楼去雇轿子。

“哇钟不弃,你不要我了吗?你快点回来呀!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呀!”刘青衡的哭声在夜晚听起来格外的吓人。

他使劲捶着树干,当它是钟不弃一样,狠狠的发泄着,忽然听见:“汪汪汪”的声音。

“哇,有狗,我最怕狗了钟不弃,要是我今天变成狗食都是你害的!呜”刘青衡使劲的往树上爬着,可这棵树长得太好,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根本就爬不上去。

忍不住踹了一脚树:“呜你这棵臭树,就连你也来欺负我,没事长得又粗又直干什么?害得我呜爬不上去,如果我被狗吃了,你将来要被人砍成柴烧。”

看着越来越近的野狗,刘青衡吓得紧紧的贴在树干上,一动也不敢动,甚至都忘记了哭泣。

龇牙咧嘴的野狗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着眼前最好的食物,口水滴到了地上。

“汪汪汪”野狗忽然像发了狂一样向刘青衡冲去,眼看就要咬到他了,刘青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死命的环着树干往上爬,四肢全环在了树干上。

野狗看着树上的食物,不住的狂叫,两只爪子也不住的去抓着树干,连树皮都被它抓掉了一半。

刘青衡看着身下的野狗,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再也没有力气往上爬了,只能闭上眼睛,不断的在祈祷,佛祖一定要保佑我,千万不要被野狗吃了。

“哗”的一声,野狗咬下了他身后的下摆,嘴里衔着那块布,不住的往下流着口水。

“完了,我刘青衡今天一定要做狗食了吗?难道我生下来就是为了献给这只狗的吗?不知道等我下了黄泉,娘还认不认识我!”刘青衡已经认命了,没有人会来救他了。

15

忽然只听见“嗖”的一声,凌空射来了一只箭,野狗“呜”一声倒在了地上,血从箭身周围迅速的流了下来。

得救了吗?刘青衡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野狗,同情的看了它一眼,刚才它还是个猎食者,现在倒是变成了猎物。

高亢的笑声传来:“哈,看看我射到了什么,有东西吃了!”一个人影迅速的向树下奔来。

刘青衡看着树下的人一把揪住了狗尾巴,开始剥皮,忍不一阵恶心,从树上跌了下来,坐在了一块软绵绵的地上。

“喂,你能不能把你的屁股移一移?我快被你压扁了!”刘青衡身下发出了声音。

刘青衡低头一看,连忙跳了起来,把身下的人扶了起来,借着月光一看,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得十分讨喜,苹果般的脸庞,葡萄似的眼睛,樱桃样的小嘴。

“胆小鬼,看够了没有?要不要再多看几眼呀?”少年噘着红嘟嘟的小嘴,斜眼看着刘青衡。

“我只是在看你是男是女,想想要怎么称呼你才好!”刘青衡看着一身中性打扮的少年,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没有喉节,没有胸部,那下身他往少年的下身摸去。

“啊你干什么?毛手毛脚的,想吃我豆腐啊?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名草有主的!”少年往后跳了一大步,躲开了那只“色掌”。

刘青衡挑了挑眉毛,笑道:“哦,名草?那是男的喽?既然是男的,那就让我再摸一下,确定一下。”手又往少年的下身摸去。

少年连忙东躲西跳的,不住的哇哇大叫:“你这个色鬼,早知道就先让野狗吃了你!”

老是抓不到他,刘青衡皱了皱眉:“你怎么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让我摸摸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少你一块肉,想想还是钟不弃大方,肯让我摸!”他又开始想起钟不弃美丽的脸庞和诱人的身体了。

少年看着他发呆的样子,踹了他一脚,窃笑道:“喂,现在是秋天了,少在这里思春发情了,看看你那个傻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刘青衡白了他一眼,这个死小子竟然笑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小小年纪就说自己名草有主,真是够不要脸的。

少年蹲下来剥着狗皮:“喂,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在这里啊?”

刘青衡恶心的别过头,不想看到血淋淋的场景:“我叫刘青衡,我在这里等一个人。”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你该不会是暗恋我,所以在等我吧?看你长得马马虎虎,我可以考虑可你一个机会。”

“喂,你有没有请过制衣师傅啊?”刘青衡问道。

少年疑惑的道:“请制衣师傅干嘛啊?做衣服吗?我的衣服很多的啊!”

刘青衡不怀好意的笑道:“让他量量你的脸皮有多厚啊,估计你的脸皮厚得连箭都射不穿吧!”

少年立刻站了起来,伸出血淋淋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可真有眼光,我的脸皮可是经过千锤百炼过的,可以说是刀枪不入!”

刘青衡故意双手做了个揖:“未请教厚脸皮少爷的尊姓大名。”

少年得意洋洋的道:“我可是名震江湖、声震朝野、威镇四海、扬名天下的万韧宓,怎么样?听说过吧!”说完还得意的抛过去一记飞眼。

“万人迷?哈笑死我了,你这样子还万人迷?那钟不弃岂不是万万人迷!哈”刘青衡指着万韧宓那张可爱的苹果脸大笑道。

万韧宓看着刘青衡夸张的大笑,用肩膀耸了耸他:“喂,刚才就听你提到什么钟不弃,他是谁啊?你思春的对象啊?”

刘青衡的笑声顿时停了下来,想到了钟不弃带着伤无缘无故的失踪,忍不住大哭起来:“哇,钟不弃你在哪里?为什么要丢下我?”

万韧宓受不了的捂住了耳朵:“喂,你哭什么呀?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哭,羞不羞啊你?我可是被你的哭声引过来的,现在又哭,简直是丢了咱们男人的脸嘛!孟姜女都没有你会哭!”

刘青衡坐在地上,一心一意的哭着,仿佛万韧宓的话根本没有听见。

万韧宓翻了翻白眼,索性让他哭个够吧,他蹲下身继续理着手中的野狗。

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一丝香味开始钻进了刘青衡的鼻子里,他嗅觉了嗅。

“哇,好香啊!”他坐到了万韧宓旁边,看着架子放的烤肉。

万韧宓看着和他的垂涎不相符的泪痕,忍不住笑了起来:“哈你可真有意思!”

刘青衡两眼紧紧盯着发出滋滋响声的烤肉道:“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弄好了!”

万韧宓笑道:“那当然,熟能生巧嘛,我又不是第一做这种了,当然快了,杀、剥、洗、剁、烤,我可不知道做了多少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吃啊?我都饿死了。”刘青衡垂涎的咽了咽口水。

万韧宓又加了点干树枝让火烧得更旺些,把其中最小的一块拿了出来:“这块应该好了,你先吃吧。”

刘青衡接过烤肉就大咬了一口,完全不顾烫不烫嘴。

“你慢点吃,还有很多的。”万韧宓拨弄着手中的柴火。

“好吃、好吃,想不到狗肉这么好吃。”刘青衡大口咀嚼着,忽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喂,你听,有没有什么声音?”刘青衡竖起了耳朵。

16

万韧宓头也没有抬,继续烤着肉:“我早就听到了,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刘青衡高兴的跳了起来:“一定是他,他回来找我了。”

“那你就大声叫啊,让他听到你在这儿。” 万韧宓闻中闻手中的烤肉,嗯,真香,应该可以吃了。

“钟不弃,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刘青衡扯开嗓子大叫着。

万韧宓看着刘青衡拿着烤肉手舞足蹈的样子,笑道:“就算叫也不用跳成这样吧?像耍杂耍的猴子一样。”

刘青衡才不管自己现在是不是像是猴子,只要找到钟不弃,说他像猪他都答应。

人声越来越近,刘青衡听着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怎么这么多人的脚步声啊?不会是爹来抓我吧?”

万韧宓嘻笑道:“你爹派人抓你?难不成你和那个钟不弃私奔啊?”

“怎么办?我要不要先躲起来?”刘青衡躲在了大树后面,偷偷的看着前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一顶轿子在树下停了下来,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掀开了轿门:“钟老板,就是这里了。”

钟老板?难道真的是钟不弃?刘青衡紧紧的盯着轿门看。

一只脚跨了出来,然后是弯下的头:“钟不弃”刘青衡扑了上去,双腿紧紧的环在钟不弃的腰上。

“哇,你到哪里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还差点变成狗食,都是你害的。”刘青衡的泪水又像洪水一样开始泛滥。

钟不弃转过头对女人道:“走吧。”

女人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和轿子一起走了。

“哇钟不弃,下不要丢下我了,我好害怕啊,要不是万韧宓救了我,你就只能看到一副骨架了。”刘青衡指了指万韧宓,使劲的在钟不弃身上擦着鼻涕和眼泪。

钟不弃看了一眼坐在火堆旁的万韧宓,淡淡道:“谢谢。”

万韧宓转过了头,笑道:“不用谢”忽然他看到了钟不弃的绝美的脸庞,扔下了手中的烧网,跑了过去:“哇,好漂亮啊,你是男是女啊?”

刘青衡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当然是男的了。”

刘青衡紧紧的粘着钟不弃,搂着他的脖子,脸蹭着他的:“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不管你走得多么远,我都会等你的。“

钟不弃扬起了笑容,这个白痴。

万韧宓把刘青衡拉了下来,紧紧盯着钟不弃的脸庞道:“我来追求你,好不好?你看,我比这个爱哭鬼强多了。”

钟不弃好笑的看着这个苹果般的少年,他才多大呀?

刘青衡把万韧宓的脸扳了过来,死命的瞪着他:“他是我的,不许你追求他,你不是名草有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呀?”

万韧宓顿时塌下了双肩,哭丧着脸:“我都忘了我是名草有主的了,要是给他知道了,一定会狠狠的打我的。”

刘青衡听了皱皱眉:“好可怕啊,竟然打你,你不会打他吗?使劲的揍他一顿,看他下还敢不敢打你。”

万韧宓的头又往上垂了一点,好像快要点到地了:“我怕我一个使劲就会把他打死。”

“啊?”刘青衡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因为怕把他打死就让他打,这……他都听糊涂了。

万韧宓苦着脸道:“他今年才八岁,我怎么舍得下重手打呢?要是等他长大了,我一定狠狠的揍他的。”

钟不弃和刘青衡都看着万韧宓,原来这个他的小情人才八岁,也太……太小了点吧!

刘青衡义气的拍了拍万韧宓的肩膀:“别灰心,总有一天你会翻身的!”

“是的,总有一天。” 万韧宓喃喃道,可能是他死的一天。

钟不弃看了眼前的小鬼一眼,径自坐到火堆前,低声道:“饿”

刘青衡立刻冲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拿起最大的一块烤肉,慢慢的撕成小肉块,吹吹气送进钟不弃大张的嘴巴里。

万韧宓看得目瞪口呆,扯了扯刘青衡的衣袖,轻声道:“他该不会是个白痴吧?真是可怜,长得这么漂亮,竟然是个白痴。”他同情的看着钟不弃,怪不得他不开口说话呢,原来竟然是个呆子,老天真是公平,给了他一张漂亮的脸,就不再给他一个聪明的脑袋了。

刘青衡拿着树枝狠狠敲了一下万韧宓的头,斥道:“你才是白痴呢,钟不弃最聪明了!”

万韧宓垮着脸,嘟哝道:“打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我只见过白痴要人喂的嘛!”

刘青衡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大吼道:“他只是懒,懒你懂不懂?”

万韧宓斜眼看着钟不弃:“我从来没见人懒成这样的,真是懒成精了,猪还不时的呜噜两声呢,他呢,连屁都不放一个,比猪还懒。”

刘青衡从架上拿着一块滚烫的肉就塞进万韧宓的嘴巴里:“吃你的肉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白痴。”

“啊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烫起我了,呼呼” 万韧宓赶紧吐掉滚烫的肉,不停的吹着气。

“活该,不管是谁说钟不弃的不是,我就不会让他好过的。”刘青衡小心的喂着钟不弃,免得把他给烫到,自己也大口的嚼着。

万韧宓立刻拿着肉坐到树下,离他远远的,小声道:“怪不得人家用说什么重色轻友,原来还可以为了美色杀救命恩人的。”才能刚说完,一块肉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万韧宓立刻跳了起来:“刘青衡,我刚洗的头”

钟不弃忽然站了起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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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喂,你们上哪儿呀?” 万韧宓快速的奔到他们身边。

刘青衡笑道:“随便上哪儿都行,现在要先找家客栈好好睡一觉,都折腾了一天了。”

“我也去,我也去。” 万韧宓像尾巴一样跟在他们后面。

“你也无可去吗?”刘青衡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万韧宓冲他嘻嘻一笑:“我是在找个机会让你报答一下救命之恩哪!”

切,救命之恩,说穿了不就是想混吃混喝嘛!刘青衡白了他一眼。

万韧宓嘻笑道:“放心,我只跟在你们后面三天,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

就这样万韧宓成了他们的尾巴,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啪啪啪……起来了,快起来了,太阳都落山了,你们想睡到什么时候?” 万韧宓使劲的敲着房门。

“呜,吵死人了,我好困哪……”刘青衡把头缩进了被子里,不想再听到这刺耳的敲门声。

钟不弃睁开了眼,看着缩进被子里的刘青衡,用膝盖顶了他一下:“起来。”

“呜,人家好困的,再让我睡一会儿嘛。”刘青衡从被子里滑了出来,双手紧紧勾着钟不弃的脖子撒着娇。

钟不弃看了一眼快要被敲破的房门,叹了口气,这个万韧宓还真是个麻烦精。

“再不开门,我就当里面没人,要踹啦,一、二……” 万韧宓数着数。

钟不弃翻了翻白眼,踹就踹吧,大不了赔钱就是了。

“三”刚数完,万韧宓就一脚踹开了房门。

“哇,你们这两头猪,还在睡,快起来,带我去逛庙会。”万韧宓毫不客气的踩上了裹得像蛹一样的被窝。

“好疼啊!”刘青衡坐了起来,抚着被踩痛的肚子。

“哈哈,终于醒了,快跟我走,今天晚上有好多灯的,咱们一起去看。” 万韧宓把刘青衡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刘青衡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好困哪,你一个人去好不好?我还想睡。”

万韧宓瞪了他一眼,睡,就知道睡,简直是头猪,转过头看着钟不弃:“他不去,你就跟我去。”

刘青衡立刻把钟不弃紧紧抱住:“不行,他不能跟你去,他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好好休息。”

万韧宓暧昧的看着两人,眨眨眼:“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受了伤的确不应该到走,要好好休息一下,那我就一个人去了。”说完自动的从钟不弃的包袱里拿出几锭银子往外蹦去。

刘青衡看着他兔子一样的走法,一头雾水:“他知道什么了?真是个怪人,不理他了,咱们继续睡。”说完继续倒头就睡。

钟不弃苦笑着,那个小鬼也太会联想了,竟然把他的伤想成那种伤,真是人小鬼大,跟刘青衡比起来,刘青衡的确纯得和白痴没什么区别。

钟不弃坐在床上盘膝疗伤,昨天幸好吃了药,要不然的话可能经脉大损,想不到刘斌剑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能把他伤成这样,不愧是武林盟主。

等他运完功屋里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外面却是灯火辉煌,看来灯会开始了。

钟不弃看着刘青衡睡得那么香,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毕竟他也喜欢热闹,还是叫醒他吧。

钟不弃用脚踢了踢刘青衡:“衡”

刘青衡又把头钻进了被子里,毫不理睬他的叫唤。

钟不弃忽然想到了缩头乌龟,不知道是不是像他这个样子?呵,他拉开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走了。”

“啊不要要走,不要丢下我。”刘青衡忽然坐了起来,钟不弃一时躲闪不及,被刘青衡的头撞个正着。

“疼!”刘青衡终于清醒了,抚着被撞痛的脑袋,使劲的揉着。

钟不弃的脑袋也很疼,可他懒得去揉了,疼就疼吧。

忽然想到了什么,刘青衡扑到了钟不弃怀里:“哇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你说你要走了,呜,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了?”

他的眼泪怎么这么多?钟不弃看着泪如雨下的刘青衡,拍了拍他的背:“看灯会。”

“看灯会?”刘青衡抬起头看着一脸笑意的钟不弃,又确定了一下:“真的去看灯会?你不休息吗?”

钟不弃点点:“走。”

刘青衡赶紧下床替钟不弃穿衣,然后自己穿上,他看着那件被狗咬破了的衣服,尴尬的捂了捂臀部:“被狗咬的。”

钟不弃看着他那屁股后面的碎布,皱了皱眉,还好,只咬掉后摆,就差一点,他的屁股就要掉块肉了:“去买。”

幸好天已经黑了,人们的视线全集中在色彩缤纷、神态各异的灯上,没有人注意到刘青衡遮遮掩掩的臀部上。

来到一家裁衣小店,刘青衡立刻替两人买了一大堆的衣服,捡了一件先穿上,遮遮丑。

刘青衡背上这个大包袱,笑道:“这些衣服够我们穿一阵子的了,就算换了不洗直接扔了也够了。”

钟不弃看着他,原来他也想偷懒啊!看来他的懒病也传染给他了。

“咦,前面好像有表演杂耍的,咱们去看看吧。”硬是扯着钟不弃往人群里面挤去。

“好、好……”喝彩声不断的响起,一个大汉的嘴里正往外喷着火,看得刘青衡目瞪口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事呢。

“好、好厉害呀!你看,你能吐火呢,真是了不起呀,不知道拿块肉放在他嘴边,能不能烤熟啊?”刘青衡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烤狗肉。

忽然,火焰向他们两人喷来,四周的人全惊叫喊着四散开。

18

“让开”钟不弃拉着刘青衡往旁边躲闪着,可是人群太拥挤,能躲的地方很有限。

刘青衡已经被吓呆了,想不到昨天差点变成狗食,今天倒要变成烤肉了:“哇,火”

忽然又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向他们泼去,钟不弃一看不对劲:“是油!”立刻抓着刘青衡后颈的衣服踩着人头往圈外跃去。

刚一落地,旁边的小摊子上卖灯笼的老太婆就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条鞭子向他们挥去,鞭子如灵蛇般的舞动,鞭身上的倒刺似乎也变成了一根根致命的毒针。

“啊,杀人啦”人群已经乱成一团,你往东,我往西,全都撞在了一起。

钟不弃拉着刘青衡却不能施展,他是个大的漏洞。

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破绽,鞭子顿时变得像把利剑一样刺向了他们。

“趴下”钟不弃刚说完就已经没了人影,刘青衡立刻反射性的趴在了地上,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头。

人呢?老太婆立刻四找着钟不弃的身影, 只见人影一晃,她手中的鞭子已经落到了钟不弃的手中。

“毛头小子,竟然敢抢姑奶奶的鞭子,看姑奶奶怎么教训你。”老太婆喝道,她从怀中掏出两个黑乎乎的球。

“小心”钟不弃立刻飞身把地上的刘青衡抱了起来,往对面的屋上跃去。

“砰、砰”两声巨响,地上被炸出了两个大洞,不住的往外冒着烟,幸好这时人群大部分都已经逃离,没有伤及无辜。

钟不弃紧紧抱着刘青衡,两人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一回到客栈,钟不弃立刻道:“走。”

刘青衡立刻收拾好包袱背在身上:“快走,快走,那些人好可怕,竟然想杀我们,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吗?喏,瞧瞧这个”说话的是万韧宓,他倚在门上,扬了扬手中的一张薄纸。

“这是什么,快给我。”刘青衡一把抢下了那张纸,一看之下不禁大声惊呼:“钟不弃,你出名了”

万韧宓白了他一眼:“这哪算什么出名呀?这呀,这就叫臭名远扬!”

刘青衡把纸摊到了桌上,指给了钟不弃看:“你看,你和莫无水的画像,上面还写着武林通缉令呢!”

钟不弃淡淡扫了一眼,武林通缉令又怎么样?还不是你爹下的,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是官府通缉令我都不怕。

万韧宓捧着画不禁道:“啧啧,画这画的人肯定恨你入骨啊,你看这笔劲,笔笔犀利呀!”

刘青衡低下了头,他知道这是他爹亲手画的,原来今天发生的事全是爹一手造成的,他连我的命都不要了吗?“呜……”他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万韧宓受不了的拍了拍脑门:“你又哭什么呀?”

刘青衡闻言哭得更厉害了,简直可以说是呼天抢地:“爹不要我了,爹不要我了……”

钟不弃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也不禁钦佩刘斌剑的狠辣,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顾,真是非常人所能做到的。

“啪”的一声,万韧宓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哭,就知道哭,你爹不要你了不要紧,只要有人要你就行了,不信你去问问钟不弃。”

刘青衡睁着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钟不弃:“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钟不弃看着他这副弃儿样,点了点头:“嗯”怎么可能不要他呢?没有了他,谁侍候我?

“好了,好了,你们不是要快离开这个地方的吗?都别愣着,赶快走吧,要是迟了给人剁成十几二十块的,我可不替你们收尸啊!”万韧宓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含情脉脉”。

“对对,咱们快走,要不然又得有人来杀我们了!”刘青衡立刻紧紧攀上钟不弃的背,宛如成了他身上的一个大包袱。

“干嘛?”钟不弃不明白他现在干嘛要这样趴在他身上。

“逃跑不是要用轻功吗?我又不会,又不能老让你拉着跑,只能让你背着,你就可以省下一只手了!”刘青衡自以为聪明的道。

钟不弃和万韧宓同时翻了翻白眼,这是个什么白痴呀?

“你下来,谁说逃跑一定要用轻功的啊?再不下来,你就要勒死他了!” 万韧宓把他从钟不弃身上拽了下来。

“啊?不用轻功啊?那怎么逃走?现在整个城里全贴着这张通缉令,走到哪儿都会被人认出来的,然后就会跑出一大堆的人来追杀我们的,我还年轻,我不想这么早就死啊!”刘青衡紧紧抱住钟不弃的腰。

钟不弃笑道:“乔装”

“啊?又要乔装,我不穿那臭熏熏的衣服了,一提到我就觉得全身发痒,不穿,坚决不穿!”刘青衡摇着头。

乔装可是为了你,如果我一个人走的话用得着乔装吗?有人抓得住我吗?钟不弃瞪了他一眼,真是不识好歹。

“到底走不走?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啊?真不知道钟不弃怎么受得了你的,要是换做我啊,不用一天就把你给甩了!” 万韧宓一把拎住他往门外拖去。

钟不弃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唉!两个麻烦精。

19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乔装啊?我现在宁愿去穿臭薰薰的破衣服!”刘青衡捂着鼻子抱怨着。

万韧宓踹了他一脚:“闭嘴,是你说不穿臭薰薰的衣服的,又不愿意穿女人的衣服,你还想怎么样啊?”

钟不弃也是皱着鼻子,这个万韧宓,什么乔装不好想,偏偏让他们打扮成运粪车的,真是……唉,真臭!

刘青衡哭丧着脸:“天哪,我们已经走出城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运粪车啊,我受不了了!”

万韧宓笑咪咪的道:“运完这一车有一两银子可以拿呀!”

“啊!”刘青衡顿时松开了手,大吼道:“万韧宓”

钟不弃也松开了手,这死小子,竟然贪这一两银子,真是受不了他。

刘青衡从包袱里掏出一锭银子朝万韧宓砸了过去:“拿去,这是十两银子,我们可以不用运了吧!”

万韧宓捧着银子眉开眼笑:“你们不用运了!”把银子塞进怀里,继续运着粪车。

“你还运?臭死了!”刘青衡拉着钟不弃离他远点。

万韧宓擦了擦汗:“我说你们可以不运了,没说我不运啊!”真舍不得那一两银子,反正都运到这儿了,再运一会儿也没有关系了。

刘青衡朝着万韧宓的屁股一脚踹了上去,留下了清晰的鞋印:“见钱眼开的家伙,不管你了,我们就此分手,哼!”他拉着钟不弃就往另一边的小路拐去。

“喂,等等我呀!” 万韧宓赶紧扔下粪车,跟着他们跑,千万不能为了一两银子却和自己的金主过不去啊,那可是划不来的。

“我后悔了……”万韧宓看着倒在地上的武林中人,第十一说出了他的心声。

刘青衡也说了十一同样的话:“后悔就走啊,路在那里,没人拦着你!”

钟不弃也跟着点点头,这个死小子,都说了十一遍了,他烦不烦啊?

“我知道你们想甩掉我,我就偏不走!”刘青衡和万韧宓一齐说道,因为他知道这句话又要讲第十一遍了。

万韧宓嘿嘿一笑,抓了抓头,靠近钟不弃:“喂,什么是黑教啊?是不是像你这样穿着黑衣服就是黑教的呀?”

黑教?你问我,我问谁呢?我都没听说过什么黑教!钟不弃也想不透他与什么黑教有什么关系。

“哈,你少没知识了,黑教是江湖人称的魔教,二十年前就没有了。”刘青衡大笑着。

“你知道?” 万韧宓看向他。

钟不弃也看着刘青衡,他怎么知道的?

刘青衡道:“我也是在我爹的书房里偷看的武林密史,黑教的教主是莫无火,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各大门派联手剿灭了!”他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莫无火?钟不弃听刘斌剑讲过这个名字,难道莫无火真的是他的师傅?而且那天莫无水的招式和他的真的很相似。

“哈……各大门派还真不要脸,联手去剿灭一个黑教,看来黑教的势力挺大的嘛,要是我早出生二十年的话,我一定帮黑教去杀各大门派,我砍砍砍、杀杀杀!” 万韧宓做出杀人的动作出来,看得刘青衡一阵大笑。

“嘿嘿,小子,你倒是挺会说大话的嘛!”阴风吹来,他们面前忽然站了三个奇形怪状的人。

刘青衡赶紧躲到钟不弃的身后,轻声的道:“我真的很佩服他们的娘,能把他们生得这么“别致”,真是了不起!”

钟不弃忍住笑看着前面的三个“人”,一个是圆得可以当球拍,个子只有五岁的孩童高,另一个瘦得像骷髅一样,全身仿佛只有一层皮罩在骨骸上一样,最后一个更是集合了两个人的“优点”,上身圆得像要炸开一样,而下身却如桌脚般的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住自己的身体的。

万韧宓不怕死的直接说了出来:“哇,稀有品种!”

三个怪人顿时变得更恐怖了,桀桀怪笑道:“小子,本来想让你死个痛快的,现在只好让你慢慢的享受死亡的滋味了!”

万韧宓朝他们做了一个鬼脸,捧腹大笑道:“凭你们这三个废物?哈……”

圆球阴笑着:“看来你没听过我们“漠北三恶”的名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说完,圆滚的身躯立刻向万韧宓滚去。

万韧宓一惊,想不到他这么圆,动作却这么快,想让开是来不及了,只好冲了上去。

刘青衡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完了,他要被弹出去了!”刚说完就听见一声“砰”真的有人被弹了出去。

钟不弃含笑看着弹出去的人,忍不住夸了夸万韧宓:“不错。”

刘青衡听到钟不弃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咦,那个圆球呢?被弹出去的不会是他吧?”

万韧宓笑嘻嘻的转过脸,朝他们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他的确很厉害,钟不弃看着万韧宓的双脚已经陷入了泥里三四寸,就知道他用了巧力,把圆球怪人的蛮力转到了土里。

“嘿,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我只会这一招吗?”圆珠又蹦了回来,身体像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着,一双手宛如变成了无数双,每一双手足可以致他万韧宓于死地,空气仿佛都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旋风。

“啦啦……我削我削,我削土豆……”万韧宓不慌不忙的从靴子中抽出一把长长的匕首,匕首上泛着蓝蓝的幽光,看着圆球越来越快,越来越近,他伸出了匕首。

“想看我削土豆吗?”万韧宓回过头对着刘青衡道。

刘青衡探出脑袋尖叫道:“这么危险怎么还削土豆啊?”

万韧宓露牙一笑:“嘿嘿,眼前就是旋转的土豆,削起来很方便的,不信,你看……”

匕首突然伸出了圆球中,圆球大叫一声:“啊”他的手上全是鲜血,已经看不清被划了多少刀了。

“不可能、不可能、没有人能比得上我的速度的!”圆球嘶声道。

万韧宓笑道:“正因为你旋转的速度快,所以我能一下就划了你二十七刀。”

刘青衡乍舌道:“哇,他一眨眼就转了二十七圈啊,真是不得了!”

钟不弃点点头,圆球的速度转得越快,他的破绽越少,但只要有破绽,那就是他致命的地方,万韧宓正在看清了他到了他的破绽,所以才猛的出一刀。

2

圆球恨声道:“臭小子,留下你的名字,日后我会找你报仇的!”

万韧宓指了指自己的脸,得意的道:“小爷万韧宓!”

漠北三恶惊呼一声:“什么?你就是那个万年扫把星?”

万韧宓眨了眨眼睛:“万年扫把星?谁给我取的外号?不错嘛!”转过头对钟不弃和刘青衡道:“是不是很威风?”

钟不弃笑了笑,取得还真不错,他还真是个扫把星,从遇到他就没有好事发生。

那瘦得跟骨架一样的人站了出来:“你让开,我们的目标不是你,是黑教的余孽,这里没有你的事!”

万韧宓歪着脑袋想了想:“要我让开可以,给我一万两。”一万两应该够他一阵子了吧。

“什么?好大的口气啊!凭什么给你一万两?”骨架人怒气冲冲的指着他。

万韧宓指了指钟不弃:“我现在靠他吃饭,你不给我一万两我就不让开。”

骨架人凹下去的眼眶顿时变得通红:“我现在就杀了他”一双鸡爪似的手臂忽然暴长了二尺向钟不弃抓去。

钟不弃迎了上去,伸出一双修长的手,在阳光下面似乎发着白玉般的芒。

“擒龙爪?”漠北三恶惊呼出声,骨架人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那扇般的手掌却被那白玉般雕琢的手掌一把包住,众人只听见“咯吱”一声,然后是骨架人的惨叫声:“啊”他的手掌被钟不弃捏碎了。

“你跟刘盟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他的擒龙爪?”圆身细腿的怪人细声问道。

这人怎么这个怪声?好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刘青衡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擒龙爪?这是刘斌剑的绝学吗?钟不弃不禁冷哼一声:“管我!”

圆身细腿的怪人不禁掩着他那张血盆大口笑道:“呵,有意思,就让我会领教领教你的高招吧!”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往钟不弃走去。

钟不弃看着他走路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底,这个人是三个人之中最丑的,却也是三个人之中最强的。

“哇,地都陷下去了!不知道让他多踩几下,可不可以弄个小池塘,我们可以在里面养养鸭子!”刘青衡看着怪人每走一步便留下的脚印不禁打起了歪主意。

万韧宓使劲掐了他一下:“你白痴啊,就这么踩两下怎么能用来养鸭子呀?最起码要再把那个圆球放在里面滚个几百圈才行!”

钟不弃重咳一声他们俩个有完没完啊?现在是什么时候呀还在讨论这种问题!

“嘿如果想逃,现在还来得及,再过一会儿你就是想逃也不可能了!”怪人的尖笑声份外的刺耳,估计天下除了天没有人的声音比他的更难听了。

钟不弃扯了扯嘴角,大话谁都会说,就算他的内伤未愈,也不可能输在这种怪物手中的,他太小看他了。

怪人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的从背后抽出了一根狼牙棒,狼牙棒上的尖刺根根有三寸长,只要吃上一棒就准会变成肉酱。

刘青衡拉着万韧宓窃窃私语:“这东西是什么?”

万韧宓睨了他一眼:“你可真没见识,这叫狼牙棒。”

刘青衡皱了皱纹:“狼牙棒?我怎么看着像是刷马桶的东西?”

两人的声音虽小,可是一字一句都进入了众人的耳里,怪人的脸涨得通红,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们。

钟不弃看着怪人涨红的脸,暗笑在心,这个活宝,他就不能少开口吗?

“小子,吃我一棒!”狼牙棒已经朝钟不弃头上挥下,空气仿佛都被劈成了两半。

钟不弃的身形一换,人向后飘了足足有四丈远,怪人的狼牙棒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也跟进了四丈远。

“小心啊,那马桶刷过来了!”刘青衡紧张得大叫道。

钟不弃淡淡一笑,忽然从袖口中伸出两只手向狼牙棒抓去。

“啊,有刺啊――”刘青衡看得心惊肉跳,心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似的。

钟不弃毫不在意那三寸长的倒刺,一双手已经抓住了那长满倒刺的狼牙棒。

血?血呢?怪人看向钟不弃白玉般的手掌,可却连一丝的红都没有见着,不禁骇然,这小子练的什么功夫?

刘青衡想冲过去看看钟不弃的手却被万韧宓一把拉住:“你给我好好的看,不要乱跑。”

“你这个小子,明明比我小还要来管我,真是没大没小。”刘青衡狠狠踩了他一脚,抱胸站在他身边。

“吱吱吱”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这是什么声音?众人全都看向了钟不弃的手。

钟不弃的手掌正一拳挨着一拳的往上抓,狼牙棒上的倒刺竟然全都平贴在了狼牙棒上,宛如被踩平的草一样。

狼牙棒变得像火棍一样的烫,怪人立刻松开了手,颤抖的细声不住的道:“你你不是人。”

21

“滚”钟不弃绝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阴狠,看得漠北三恶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刘青衡狐假虎威的走到钟不弃的身旁,指了指那根被扳平的狼牙棒道:“再不走,这马桶刷就是你们的下场。”

漠北三恶互看了一眼,立刻转身往密林中退去,迅速消失在三人的视线内。

刘青衡拉着钟不弃的手臂偎依在他的身旁,开心的道:“太棒了,钟不弃,你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万韧宓提醒着他:“喂,那我呢?我不也挺棒的吗?我也应该是英雄啊!”

刘青衡瞟了他一眼:“你怎么能和钟不弃相提并论呢?”

万韧宓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暧昧的视线游移在两人的身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是那种关系,当然不一样了!”

“什么那种关系?”刘青衡不明白他说的那种关系指的是什么关系?主仆关系吗?

万韧宓大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心知肚明嘛!好了,三天了,我要走了!”

刘青衡看着他:“你真的要走吗?”

万韧宓眨眨眼:“你如果觉得我比他强,可以跟着我。”

刘青衡不屑的轻哼:“走吧走吧,我不送你了!”

万韧宓转身就走,可刚走了二步又回过头来,拉了拉钟不弃的衣袖:“再送我几张银票吧!”

钟不弃翻了翻白眼,就知道这个小子要多捞些油水:“拿”

刘青衡从包袱里拿出两张银票递给了万韧宓,万韧宓皱了皱眉:“才二千两?太少了吧,再给我三千两!”说完已经自动从刘青衡手里又拿了三张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好了,再见!”潇洒的挥挥手,万韧宓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永远别再见了”刘青衡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这个贪财鬼。

钟不弃也是松了口气,终于送走了一个麻烦精,怪不得他说只跟着他们三天,原来知道自己是扫把星,所以不敢多停留。

“呵,他走了,我们又是两个人了,现在该往哪里走呢?南面是万韧宓走的方向,西面是刚才的怪人走的方向,那我们就朝东走吧。”刘青衡拉着钟不弃往东边走去。

“不知道没有了万韧宓我们的运气是不是好一点?”刘青衡问道。

这很难说,万韧宓走了是好事也是件坏事,好事是因为他真的会带来霉运,坏事是如果再有人来袭就没人照顾刘青衡了,钟不弃摇了摇头。

刘青衡突然想起了钟不弃的擒龙爪,便问道:“钟不弃,我都忘了问你,你怎么也会擒龙爪的?这是我家家传的武功呀,连我都不会。”

你当然不会,连最基本的防身功夫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擒龙爪呢?钟不弃暗道。

刘青衡垂头丧气的坐在了一块大石上:“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他都不肯教我武功,还不肯我出大门,我以前曾经想过,我唯一一出大门应该是我死了之后,别人将我抬出去。”

钟不弃懒懒的靠在大石上,看着一行行的大雁飞过,听着刘青衡无奈的言语,脑中浮现出刘斌剑狠辣的表情,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刘青衡?

“钟不弃……我真的庆幸那一天你咬了我的包子,要不然我也不会遇到你了,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可能已经又被关在家里了。”刘青衡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伤感。

钟不弃忽然转过头:“永远跟着我。”脸上的笑容把刘青衡都看呆了。

他傻傻的点点头,忽然指着钟不弃大叫道:“你说了五个字。”

他从大石上跳了下来,蹲在钟不弃面前,仔细的看着他:“你今天好勤快哦,竟然说了五个字,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心情特别好?”

钟不弃含着笑闭上了眼睛,这个白痴,他说了五个字还不是为了他?

刘青衡看着他嘴边的笑容,忍不住探了探钟不弃的额头,喃喃道:“没有发烧啊……,那就是我在发烧了……”

呵呵,他还不是普通的白痴呢!

“钟不弃……你有没有感到不对劲啊?”刘青衡嗅着空气中的诡异味道。

钟不弃点点头,他早就知道了,从一进城门就有很多双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杀气,可是却没有人动手。

冷汗从刘青衡额上滴了下来,他紧紧的抓着钟不弃的手:“我们现在怎么办?”

“吃”肚子这么饿,当然要吃了!

刘青衡怀疑自己是否吃得下去:“吃就吃吧,就到那家小店吧。”他指了指前面的小店。

当刘青衡一跨进小店的时候,他就立刻后悔了,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的怎么也动不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钟不弃看着店里坐的一群江湖人士,个个都是杀气冲天,有的已经把手放在了剑柄上,原本热闹的小店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刘青衡看着那二十几个人,头皮一阵发麻,怎么办呢?这些人可不是山贼,不好打发啊!

“呃……人满了,我们换一家吧!”刘青衡的声音在安静的气氛中显得特别的清晰。

钟不弃看着刘青衡害怕的冷汗都流了下来,立刻道:“好……”换一家就换一家吧,不过估计换多少家都是一样。

“那我们就……快走”刘青衡拉着钟不弃就往外跑。

22

不太对劲,为什么他们明明是杀气冲天,却没有任何行动呢?为何他们没有追出来呢?钟不弃发现整个事情有些奇怪。

刘青衡一路拉着他跑,已经跑出了城,唉,看来又错过了买马的机会。

“呼累死我了,自从认识了你,我跑的路比我以前走的路都多!”刘青衡终于停了下来,不停的喘着气。

“歇歇”钟不弃看他累成这样,也不忍心让他再跑了。

刘青衡坐到了地上:“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钟不弃看着他,怎么他也发现这件事不对劲了吗?看来不算太笨,他点了点头。

“你也发现你最近的话变多了呀?”刘青衡道。

钟不弃真想敲一下他的头,看看了的头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这么的笨啊!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事,竟然是这种事。

“不好吗?”钟不弃问道。

刘青衡高兴的道:“当然好了,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自言自语了。”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钟不弃和刘青衡看向前方,一个人影渐渐的清晰,骑在马上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和尚。

钟不弃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冲着他来的,果然马在他面前停下了,和尚跃了下来,念了声:“阿弥陀佛”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钟不弃:“这是刘盟主给施主的一封信。”说完便又上了马绝尘而去。

刘青衡抢过信,拆开封口,缓缓念道:“八月二十三,秦家堡”他看向钟不弃。

钟不弃沉思着,八月二十三到秦家堡去,要解决这件事吗?

“咱们去不去?”刘青衡询问着钟不弃,他是不想钟不弃去的。

反正这件事迟早要解决,就去去,钟不弃点了点头。

刘青衡开始发愁了:“如果你们再打起来该怎么办呢?你不是我爹的对手,到时候万一……”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紧紧的揪住钟不弃的衣袖,肯求道:“我们不要去了,好不好?”

钟不弃看着刘青衡浮现水意的双眼,柔声道:“没事的。”

“可我还是怕,如果有个万一,我怎么办呢?哇……”刘青衡忍不住伏在钟不弃的胸前哭了起来。

又来了,钟不弃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前襟已经被他的泪水浸湿了,而且受潮的地方还在不断的扩大。

刘青衡的哭越来越大,引来了几个农民的驻足围观,钟不弃朝他们瞪了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吗?几个农民立刻被他恶狠狠的眼神吓回自己的地里。

他还要哭多久啊?钟不弃拍着刘青衡的背,完蛋了,这件衣服已经湿透了:“别哭了”

刘青衡哽咽的声音传来:“我……我停不下来……呜”可能是哭得太久,都变成自然反应了。

钟不弃苦笑着,干脆点了他的睡穴,刘青衡的哭声停了下来,他软绵绵的倒在了钟不弃的怀里睡着了。

这下耳根清净多了!钟不弃看着怀中的人儿满脸的泪痕,伸出手指轻轻的拭去晶莹的泪珠,不由的轻叹一口气,这个爱哭鬼。

“轿子坐起来也不是很舒服嘛!”刘青衡埋怨的道,这轿子晃来晃去,晃得他头都晕了。

钟不弃可不认为不舒服,只要用不着他动的,都是舒服的。

“下还是买匹马骑骑好了,那多威风啊,没有这么晃来晃去的。”刘青衡幻想着自己骑马的英姿。

骑马?钟不弃皱了皱眉,骑马不也是颠来颠去,而且还要握住缰绳,哪有坐轿子舒服?

刘青衡低下了头小声道:“你不再考虑一下了吗?真的非去不可吗?”

钟不弃点点头,都已经在路上了,还考虑什么。

刘青衡抬起头扯出笑容,看得钟不弃皱了皱眉,他笑得这么难看干什么?

“我听人家说秦家堡很气派,这要好好看看。”刘青衡硬是找了个话题,免得自己想到未来的惨状就哭出来。

前面的一个轿夫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插着嘴:“我听人家说啊,那秦家堡全是用石头堆成的,光是里面的石柱啊就要三个人围才围得住啊!还有那些墙上的石雕啊,那简直是连皇宫都不能比的。”他说得好似他亲眼所见一般。

“真的要三个人抱才抱得住?我不信,哪有那么粗的石柱啊,那怎么建的呢?”刘青衡的注意力被轿夫的话吸引了。

又一个轿夫接着道:“我听说啊这秦家堡建了足足有三十二年,请了上千的工匠,用的石头啊足足铲平了一座山呢!”

刘青衡听得入了迷,不禁乍舌道:“哇,真厉害!”他转过头看着钟不弃:“我这一去一定要带几个石头回来做纪念。”

钟不弃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白痴,没听说过带石头做纪念的。

慢慢走了两天,钟不弃和刘青衡的轿子已经到了秦家堡的势力范围内。

轿夫问道:“两位公子,已经快到秦家堡了,轿子要停在什么地方呢?”

刘青衡看向钟不弃:“是停在客栈比较好呢?还是停在秦家堡门口好呢?”

“沉鱼落雁。”钟不弃道。

“什么沉鱼落雁?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刘青衡头一不明白他说什么。

轿夫笑道:“公子,你也知道沉鱼落雁阁啊!看来那里可真是名远扬了,我听人家说啊,那里的姑娘美得跟宫里的娘娘一样,真想什么时候也去瞧瞧。”他的脚步不知不觉快了起来。

“姑娘?那沉鱼落雁阁到底是什么地方?”刘青衡问着轿夫,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妓院”回答他的却是钟不弃。

23

“什么?妓院?”刘青衡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两个鸡蛋。

钟不弃点了点头,是妓院没错啊!但同时也是他的家呀,先在那里落脚再好不过了,住客栈太不安全了。

刘青衡记得在书上看过妓院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钟不弃现在竟然要去妓院,那就代表……他不要他了?“哇……”哭声立刻响了起来。

钟不弃是习惯了他说哭就哭的习惯,吓得两个轿夫都差点站不稳,轿身猛烈的一晃,轿中的两人立刻东倒西歪挤成一团。

“公子,你哭什么呀?”轿夫们正了正身子,抬稳了轿子。

“呜……钟不弃,你不要我了吗?”刘青衡哭得如天上下的雨一般,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钟不弃摇摇头,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他了?真会胡思乱想。

看到钟不弃摇头,刘青衡哭得更大声了,他摇头了,那就代表他真的不要他了:“哇……我该怎么办?你不要我了……”

几个轿夫听了他们的对话立刻暧昧的打了个眼色,原来这两个人是这种关系啊,以前只是听人家说过,想不到现在倒是真的看见了。

“唉!”钟不弃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将来他的耳朵聋了,他一定不会惊讶的。

轿子在刘青衡的哭声中终于走到了沉鱼落雁阁,轿夫放下了轿子道:“公子,到了!”他掀开了轿门。

钟不弃走了出来,却发现刘青衡死拉着木板不肯出来,他上前一把把他抱了出来,往落雁阁里走去。

“不要、我不要去,呜……”刘青衡的声音都已经哭得沙哑,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般。

才踏进门一个男人便冲过来:“唉呀,我的少爷、老板,你这两天上哪儿去了?来了好多人说要找您,这两天倒是平静多了。”

“呜……”这是什么声音?男子向钟不弃怀中看去一只小白兔,立刻笑了起来:“老板,从哪里弄来的?了多少银子?要不要现在就给他签卖身契?”

卖身契?难道钟不弃要卖了他?“哇……不要把我卖了……”他紧紧的搂住钟不弃的脖子,害得钟不弃差点呼吸不过来。

钟不弃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龟公道:“房间。”

男子一愣,怎么感觉不对劲啊?他指了指楼上:“您的房间不是在楼上吗?”

又是楼上!我讨厌爬楼!钟不弃干脆用轻功轻松的跃上了二楼,房间呢?在哪儿?他四打量着。

跟上来的男子看着钟不弃四打量的眼光,立刻叫道:“老板,你该不会是撞到头了吧?连自己的房间都不知道在哪儿,在三楼啊!”他的话才刚说完,人影从他的面前一晃,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钟不弃的身影。

钟不弃把大哭不止的刘青衡放到了床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我的家。”

哭声顿然停止:“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是说的你的家吗?”刘青衡看着一脸笑意的钟不弃。

钟不弃点了点头,这里应该算是他的家吧!

“你的家?你现在才告诉我?害我哭到现在,你真的好可恶……”小白兔立刻摇身一变成了狮子,张牙舞爪的向钟不弃扑去。

钟不弃被刘青衡压在身上不停的捶打,轻叹一声,好舒服,坐了几天的轿子,骨头都散了,有人捶捶还真是不错!他轻笑声出。

“可恶你还笑,我让你笑个够!”刘青衡卷起了衣袖,竖起了手掌。

他想干什么?钟不弃下意识的收紧的腰和双臂。

刘青衡把手掌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哈咯吱咯吱……”他的手已经往钟不弃的腰间移去。

钟不弃顿时扭得像条蛇一样“哈住手哈”痒死了!

“我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我要你继续笑!”刘青衡双手齐动不停的咯吱着他。

“哈住手!”钟不弃在床上乱滚着,长发披散在了床上。

从来没有见过钟不弃这个样子,绝美的笑颜、诱人的长发如丝绸般的散在床上,诱人、迷人、动人,刘青衡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倾国倾城、落鱼落雁似乎已经辱没了他。

“钟不弃你真美……”双手已经自动的停了下来,两只眼睛像着了魔似的紧紧盯着钟不弃,钟不弃也停止了笑声,看着越靠越近的眼睛,平时的痴迷已经揉进了一丝的情欲。

情欲?钟不弃看着刘青衡慢慢压过来的身子,一把揪住了刘青衡的衣襟把他拉了下来,手紧紧的压着他的后脑勺。

这?这就是吻吗?好甜蜜、好醉人啊!好像本能一样,他努力回应着钟不弃热情的吻,这算是相濡以沫吗?刘青衡看着身下绝美的脸上已经浮现了一层的红晕,就算是昭君再世,如果看到钟不弃现在的样子,也只能自愧不如了。

钟不弃虽然知道不是时候,但是他真的很想大笑,刘青衡看着他的眼睛已经渐渐变成了斗鸡眼,他能不能闭上眼睛,不要看?他的手拂上了刘青衡的眼睛。

刘青衡闭上了眼睛,两人的体温在迅速的升高,皮肤变得像火一样的烫,但他爱极了这种感觉,紧贴着钟不弃火热的身体,感受着他猛烈的心跳,这一刻,两个人好像变成了一个人,压着他手脑勺的手也变成了搂着他的脖子。

宛如被浆糊粘住了的四片嘴唇渐渐的分开,刘青衡看着钟不弃鲜红丰润的嘴唇,觉得它是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颜色,恐怕天下所有的丹青都不能描绘出如此艳丽的色彩。

刘青衡舔了舔似乎变得干燥的嘴唇,但这个动作在钟不弃眼里却显得十分的煽情,他再度按下了刘青衡的头,却用力过度,刘青衡捂着鼻子叫道:“好痛!”

2

刘青衡揉着鼻子:“你看帮我看看,我的鼻子是不是流血了?”

钟不弃笑道:“没有。”

“那它扁了吗?”真的好痛啊!刘青衡的泪水都快出来了。

钟不弃还是摇了摇头,他的鼻子还是一样的挺。

刘青衡哭丧着脸捂着疼痛的鼻子,忽然他的眼光瞄到了床上的一样东西,他指着床上的围栏道:“这上面雕的是什么?好奇怪啊!”

“春宫图”钟不弃淡淡道,妓院里这样的东西多的是。

刘青衡惊奇的凑了过去:“春宫图?这就是春宫图吗?我要好好看看、研究研究。”

钟不弃翻了翻白眼,刚才是撞到鼻子破坏了气氛,现在倒好,他干脆研究起春宫图来了,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研究的,他小时候不知道看过了多少。

“跪在床上看好累啊!我的脖子都酸死了!”刘青衡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

钟不弃看着他那种姿势都觉得累,他努了努床边的柜子:“柜子”那里面肯定有春宫图,这算是沉鱼落雁阁里不成文的习惯了。

刘青衡跳下了床,拉开床头的小柜子,里面放了好多的卷轴,他统统搬了出来放到床上,一卷一卷的翻看,惊叹声不断的响起:“哇哦”

钟不弃看着他研究得津津有味,不由的摇了摇头,想不到他对这种东西倒是感兴趣。

刘青衡看着图上的人姿态各异,忍不住道:“钟不弃”

“嗯”钟不弃闭着眼睛轻应。

“我们试试怎么样?”刘青衡一本正经的道。

钟不弃一听赶紧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脸好奇的刘青衡:“确定?”

刘青衡挺了挺胸膛,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

“过来”钟不弃朝他勾了勾手指,刘青衡立刻移到了他的身边,手里还拿着画卷。

刘青衡翻开画卷仔细的看着着:“这个姿势怎么摆呢?”

钟不弃哭笑不得,他在干什么?照套全搬吗?

刘青衡喃喃道:“好像难度挺大的。”他不明白上面的两个人怎么能扭成麻一样的。

钟不弃拽过画卷扔到床下:“我的画……”刘青衡想再拿一张,却被钟不弃恶狠狠的眼神吓住了,他嚅嚅道:“你干嘛这么凶?”

废话,钟不弃又白了他一眼,白痴一个!

“呃,没画了,就不试了!”刘青衡立刻缩到床角落上去,不敢再看钟不弃变得凶神恶煞的脸庞。

唉,自己为什么偏偏看中了这个白痴?钟不弃真是同情自己,算了,还是早点睡养足精神吧,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闭上了眼睛。

看着钟不弃闭上了眼睛,刘青衡又开始后悔了,说不定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不该浪费了的!他爬了过去:“钟不弃,起来,不要睡,我们继续做吧!”

他到底想干什么?钟不弃看着刘青衡期待的眼神,实在搞不清他在想什么,一会儿要做,一会儿又不要做,他以为做这种事是说做就做的吗?本来美好的气氛全被他破坏了。

“不做”钟不弃继续闭上眼睛睡觉,不理会他的反复无常。

奇怪,他怎么还不说话?该不会也睡着了吧?钟不弃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呱噪声,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一滴、两滴……有水滴到了他的脸上,他又哭了吗?钟不弃睁开了眼。

“呜今天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你连我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吗?”刘青衡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双眼含着指责。

有这个必要吗?钟不弃不认为这是最后一晚,毕竟自己怎么看也不是一副短命相,可他却好像认为他死定了一样,唉!

“好!”钟不弃还是答应了,刘青衡立刻像小狗似的兴奋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脱”钟不弃看着他异常兴奋的表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青衡立刻拉开钟不弃的衣襟,把他的衣服一层一层的脱了下来,露出了羊脂般的肌肤,白得耀眼的胸膛上开着两朵粉红的梅,他不禁咽了咽口水,秀色可餐大概就是指现在这种情况吧?没有犹豫,他立刻低下头含住了那朵娇艳的梅,不断的吮吸轻舔,宛如最好的蜂蜜洒在了上面般。

看着在胸前忙碌的头颅,钟不弃闭上了眼睛,该享受的时候他还是会享受的,尤其是现在。

刘青衡的手和嘴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不住的在钟不弃身上游移,那丝绸般的触感使他的着迷,而钟不弃脸上的潮红更是看得他如痴如醉,他真美。

湿濡的唇在他的身上不住的移动,滚烫的双手不断的扩张着地盘,钟不弃睁开了情欲盎然的眼睛,看着那满脸通红的刘青衡,嘴边有了一丝笑容,还好他白痴得不算太厉害,男人的色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刘青衡看向了一脸笑意的钟不弃,脸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他在笑什么?难道在笑自己的青涩?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原本在钟不弃身上游走的手也缩了回来,却不知放在哪里才好,不断的放前放后。

“噗”钟不弃大笑出声,这个白痴,他难道不知道男人这个时候脸皮是最厚的吗?

刘青衡恼道:“你笑什么?不准笑!”他立刻朝钟不弃吻了下去,成功的堵住了他的笑声。

两人的舌像灵蛇般的搅在一起,谁也不肯先停下来,宛如是一场比赛般,直到钟不弃发出嘤咛声,因为刘青衡死命的压着他的胸口,害他差点被闷死。

刘青衡低下了头,小声道:“钟不弃”

钟不弃抬起头看着有些羞意的刘青衡:“嗯?”

刘青衡的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道:“下面该怎么做?我不会”

25

看着刘青衡可爱的表情,钟不弃一把把刘青衡拉到了怀里,轻吻着他光洁的额头道:“我来。”他反身把刘青衡压到了身下。

咦,他没脱衣服?钟不弃看着刘青衡的衣服皱了皱眉头,难道要他脱吗?不行,他立刻又躺回了床上:“脱。”

刘青衡立刻坐了起来,红着脸飞快的脱光了全身的衣服,又躺了下来。

钟不弃看着一动不动的刘青衡宛如待宰的小羊一样,他轻轻的覆了上去,两具赤裸的身体迅速的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身体滚烫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钟不弃伸出了滑腻的舌沿着刘青衡的耳际一直往下滑,经过粉色的凸起时恶意的绕了一个圈后继续往下,来到了刘青衡已然坚挺的分身上。

这是什么感觉?刘青衡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全冲到了自己的分身上,他不住的拱高身子,希望能钟不弃能够快点浇灭他身上的火焰:“快……”

可爱的小东西等不及了吗?钟不弃听见刘青衡不断的催促,看着他已经火热的分身,他的笑容更了,低下头,舌头轻轻擦过那粉色的分身。

楼下

落雁阁的于总管正在无聊的坐在二楼看着钟不离的那把古琴发着呆,忽然:“哇――好痛啊,我不干啦呜”

于总管抬起头看向三楼喃喃道:“想不到老板这亲自出马调教新人啊那小子可真是有福气啊!”

楼上

刘青衡的眼泪不断的在眼眶里打着转:“钟不弃,我后悔了,好痛啊!”

钟不弃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不行。”他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自己点的火必须自己负责烧熄。

刘青衡抽了抽鼻子:“为什么我这么痛,你却不痛啊?这不公平”

不公平?我可是给了你公平的机会,是你自己让机会白白溜走的,能怪我吗?钟不弃暗道。

“下、下我一定要在上面”刘青衡还没说完,一阵快感已经冲去了疼痛,他紧紧抓着钟不弃的长发,跟着他一起沉浮。

“老板,你们要上哪儿去?要不要先吃饭?”于总管看着两人跨出了门槛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刘青衡跨出去的脚又缩了出来,连忙点着头:“要要要,不吃怎么有体力呢?”

于总管暧昧的打量着他们两个,是呀,他们“劳动”了一夜应该补补体力。

钟不弃坐在桌旁等着刘青衡手中的筷子:“来,吃鱼,你最喜欢吃鱼了。”刘青衡已经挑完了鱼刺。

站在一旁的于总管歪着脑袋想着:什么时候老板这么懒了?而且还爱吃鱼?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吃惊的看着钟不弃,小心的试探着:“二少爷?你是二少爷?”

钟不弃点点头,他又没说自己是钟不弃。

看到钟不弃点头,于总管顿时老泪流了下来,抱住了钟不弃的腿:“呜二少爷,你可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大少爷有多想你,他日日夜夜盼着与您团聚,幸好蓝公子带来的你的消息,大少爷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呀,这您可不能再走了”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刘青衡连忙把于总管扶了起来:“你别哭呀,有话好好说嘛!”

钟不弃瞄了刘青衡一眼,他会劝别人别哭,自己还不是哭个不停?等等,他刚才说什么?“蓝公子?”

“是啊,就是您的师兄啊,他现在已经是秦家堡的人了。”于总管解释着。

原来师兄在秦家堡啊!看来今天刘斌剑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走。”钟不弃站了起来。

于总管赶紧追问道:“二少爷,你要上哪儿?”

刘青衡紧紧跟在钟不弃的身后:“秦家堡。”

于总管松了口气:“原来是去秦家堡,那早点回来。”人已走远。

“钟不弃,你看这些草地好漂亮啊,如果在这里养一些马的话就好了,咦,前面那黑乎乎的是什么?”刘青衡踮着脚尖看向前方。

“人头”钟不弃淡淡道,他早看见了,黑鸦鸦的一片,全是人头。

刘青衡抚着胸口:“人头?那就是说前面有好多人了?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回去?”

钟不弃摇摇头,不需要。

渐渐的越走越近,人群开始骚动:“来了、来了。”

刘青衡看着那声势浩大的人群,害怕的紧紧拉着钟不弃的手臂,手指好像要嵌进他的臂膀里,每走一步心好像都悬在了悬崖上。

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大打出手的场面,等到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26

钟不弃沉稳的步伐使刘青衡的心平静了下来,他跟在钟不弃的身后走进了大厅,里面大概坐了有二十几个人,所有的眼睛全面看着他们。

“孽子,还不快过来。”熟悉的声音让刘青衡赶紧缩到了钟不弃的身后:“爹,我”在刘斌剑慑人的眼神下,我不想回去这几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

刘斌剑的脸变得铁青,自己的儿子竟然躲在黑教余孽的后面,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耻辱,手已经握成了拳,骨骼仿佛也在咯咯作响。

黄影一恍,刘斌剑人已经到了钟不弃面前,他伸出了手掌往钟不弃后面的刘青衡抓去,就算抓不回来也要掐死他,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在刘斌剑说话的时候钟不弃已经在暗暗防备,现在刘斌剑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他也伸出了手臂往刘斌剑的手腕抓去:“我的。”刘青衡是他的,谁也别想带走他。

“擒龙爪。”众人惊叫道,钟不弃居然使的是刘斌剑的绝招,这太令人惊讶了,他不是黑教余孽吗?

刘斌剑眼里的杀意迸起,反手往钟不弃的手腕切去,忽然一阵狂妄的大笑传来“哈”

声音仿佛像根根毒刺一样刺入人的耳膜,众人捂起耳朵,往大门口看去。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飘了进来,仿佛如鬼魅般,血红色的弯刀似能滴出血来,冰冷的声音传来:“刘斌剑,你竟然向自己的师侄出手,真是令莫无水钦佩不已。”

此言一出,大厅中一片哗然,众人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互相的交头接耳。

钟不弃看着忽然飘进来的莫无水,他在说什么?自己是刘斌剑的师侄?这是真的吗?

“哇,看来咱们算得上是怎么说呢,是亲戚了?”刘青衡在他背后跟他咬着耳朵。

亲戚?这种关系不能算是亲戚吧?钟不弃真的很佩服他的白痴脑袋。

刘斌剑一阵面红耳赤,厉声道:“莫无水,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没有师侄,不要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武林中的正派人士,你的诡计是不会得逞的。”

众人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跟着点头。

“那擒龙爪是谁教他的呢?不会是你吧?好像现在武林中除了你刘斌剑再没有人会擒龙爪了吧。”莫无水不怒反笑。

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不错,刚才钟不弃的确用的是擒龙爪。”

刘斌剑看着屋内众人翻来覆去怀疑的态度以及袖手旁观的态度一阵恼怒:“除了我,还有我弟弟会擒龙爪。”

“哦,那就是说他是你师侄了。”莫无水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刘斌剑几乎气结,朝大厅内的众人大声的道:“各位,各位,莫无水是武林公敌,二十年前的一战,使我们各大门派死杀不少,今天我们一定要替死去人报仇,替无辜的冤魂超渡。”

看着众人犹豫不决、裹足不前看在眼眼里,刘斌剑冷笑了一声:“想不到二十年前各位骁勇善战,二十年后却是如此懦弱,好吧,就让刘某先上吧。”

“哼,好,你第一个,我要替我黑教死去的弟兄报仇。”莫无水缓缓拔出了血色弯刀。

“那就来吧。”刘斌剑也从怀里摸出了一副金色的手套带了上去。

“怎么办?他们又要打起来了。”刘青衡小声的道。

还能怎么样呢?只能看了!钟不弃看着眼前的状况忽然笑了笑,想不到自己不用打也能解决问题了。

呼吸声仿佛是多余的,整个大厅静悄悄的,对峙的二人谁也没有先动,只是静静的站着,忽然,不知道是谁打了个喷嚏,二道人影已经迅速的纠缠到了一起,一个黄色一个黑色。

二人的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众人惊讶,想不到二十年能令一个人的武功精进如此,想来真是惭愧,二十年来风平浪静的江湖已经使他们的宝刀渐渐失去了光彩。

谁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是一眨间还是一盏茶?忽然有几滴鲜血如如箭般溅射了出来,紧接着是一声闷吭,纠缠在一起的二道身影迅速的分开了。

众人看向刘斌剑,他捂着胸口,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滴在了地上,看来伤得不轻。

“爹”刘青衡看到父亲被染红的手,立刻跑了过去,扶住了似乎有些站不稳的刘斌剑。

当众人的目光从刘斌剑身上移向莫无水时发出了惊呼,莫无水的铁面具被刘斌剑揭了下来,一只黑色、欲振翅高飞的蝴蝶刺在了一张俊美万分的脸上,映着身后的银发,显得特别的诡异。

27

钟不弃看着莫无水脸上的蝴蝶,可以确定他是他的师叔了,因为他也在师父的身上看到同样的蝴蝶。

忽然内室的门开了,有个人跑了出来,钟不弃一看,竟然是他的二师兄蓝宝石,他躲在里面干什么?

蓝宝石跑到莫无水的身边,伸手摸着那只黑蝴蝶:“你真是我师叔?”

莫无水看着他,温柔的笑道:“是的。”脸上的蝴蝶似乎也要飞起来似的。

连师兄都认定了他是师叔,看来是没错的了。

忽然内室里又跑出了一个人,一把抱住了他,放声大哭:“哇,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把我扔下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钟不弃看着抱着他大哭的钟不离鼻子也有点酸,但不离哭成那个样子也太夸张了,真是浪费了他的好容貌,他翻了翻白眼。

众人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绝美面孔,一个正不耐烦的翻着白眼,一个哭得梨带雨让人心酸,这这是在上演哪出戏码?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纳认为二十年前的武林浩劫不应该再发生了,二十年了,老纳一直活在内疚之中,上万条的人命呐,老纳每天都在为这些死去的灵魂超渡,当年的事想必各位施主都是记忆尤新,为了一点点小事真的有必要牺牲这么多条人命吗?各大门派都是死伤残重,元气大伤,老纳这前来就是为了劝阻各位,不要让好不容易补回来的元气再失去呀!”少林方丈元祖语重心长的道。

“是呀是呀!”各大门派的掌门在看到刘斌剑被刺伤之后已经是想退缩了,现在少林方丈元祖大师既然这么说,就顺着这个阶梯下吧。

钟不弃看着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一副想辙退的样子就暗笑在心,明明是害怕莫无水的武功,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真是年岁大了,脸皮也就够了。

忽然有个人站起来:“我玉罗宫的三十二个弟子的仇一定要报。”

钟不弃看着这个气愤不平的男人,看来这个人是玉罗宫的宫主了,他要报什么仇?

却听莫无水冷笑道:“那萧容一家百余口的仇呢?要不要跟你也算算?”玉罗宫主一听立刻跌坐在了椅子上。

一直坐在主人座位的英俊男子忽然站了起来:“既然如此,如果大家同意的话,就请尽快离开,如是有谁不同意,就留下来跟莫无水前辈一决高低。”

“告辞了!”众人一齐抱拳道,接二连三的走出了秦家堡。

钟不弃拉开像蜘蛛一样缠着他的钟不离,看向那边的刘青衡。

“你看什么?小情人?”钟不离也向那边看了过去,俊美的脸上尽是看好戏的表情。

刘斌剑眼见大势已去,再没有人肯帮他为武林除害了:“罢了罢了!”扬起手掌想往天灵盖拍去。

一根铜棍挡住了他:“刘盟主,你这是何必呢?”蓝宝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斌陵踏入江湖,最大的失败就是有了刘青衡这个孽子,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刘斌剑恨声道,为什么自己的弟弟和儿子都爱上了一个男人。

刘青衡抱着刘斌剑的腿痛哭失声:“爹,你不要这样,是我不好,爹,你原谅我吧。”

钟不弃走过去把他拉了起来,看着刘斌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死了最好,省得挡我。”臭老头,最好早点死,免得一天到晚给他们找麻烦。

蓝宝石惊奇的看着他:“哇,师弟,你说了八个字,真是奇迹!”

刘青衡也跟着点点头,虽然是咒爹死,但也说了八个字呢,真是了不起。

刘斌剑一愣,老脸涨得通红:“你希望我死,我偏不死。”干脆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把刘青衡拉到身边,得意的看着钟不弃,只要他活着落,他就别想从他手中抢走他的儿子。

众人心里一阵窃笑,还是钟不弃有办法。

刘青衡看着钟不弃身旁一模一样的脸孔,不停的来回的看,孪生子?他还是第一看到呢,是不是所有的孪生子都长得这么漂亮?

“师叔,你在秦家堡住几天吧。”蓝宝石拉着莫无水的衣袖。

“好。”莫无水一口答应,因为他还想知道自己的大哥现在在哪里。

“耶”钟不离跳了起来,众人一齐看着他,他高兴个什么劲?幸好有个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白痴,少丢人现眼了。”

“哈”众人大笑。

蓝宝石走到钟不弃面前笑道:“师弟,看来你这些天活得好刺激呀,我真羡慕你!”

钟不弃暗叹一口气,如果被人追杀算活得刺激话,他宁可不要。

蓝宝石把秦逝风一把拉了过来,向钟不弃介绍着:“这是秦家堡的堡主秦逝风,我已经和他成亲了。”

“什么?”叫的人不是钟不弃而是刘斌剑。

28

“秦堡主,你疯了吗?他是个男人,男人和男人是不能成亲的。”刘斌剑大声道。

秦逝风朝他笑了笑:“男人又怎么样?男人就不是人吗?有谁规定男人和男人不能成亲?”

“这”刘斌剑顿时哑口无言,是没有人规定。

莫无水冷笑道:“想不到如此“明大义”的刘盟主竟然这么迂腐,连你的儿子都不如!”

“你咳”刘斌剑一激动,血气又往上涌去。

刘青衡赶紧抚着他的胸口:“爹,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刘斌剑无可发的火顿时全发到了刘青衡身上:“你这个孽子,今天就跟我回去。”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钟不弃在一起。”刘青衡鼓足了勇气站在了钟不弃的身旁。

“好、好,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的儿子了!”刘斌剑失望的跌坐在椅子上。

“爹”刘青衡大叫道。

钟不离捂上了他的嘴巴,朝他眨眨眼:“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答应的。”

所有的人全看着钟不离,蓝宝石赶紧拦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你可不要乱来啊!”

钟不离笑道:“放心,我不会乱来,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的,不信你可以问问逝雨。”

秦逝雨在钟不离看似温柔的表情下只好点点头道:“他做事真的很有分寸。”虽然是老鸨,但不会逼良为娼的,这句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众人的目光一致的投向刘斌剑。

“你们想干什么?”看着众人不怀好意的眼光,刘斌剑竟然感到有些害怕。

钟不离走到莫无水面前笑道:“麻烦一下,帮我制住他,我要带他回去。”

莫无水点了点头,直接走到刘斌剑面前伸手点住了他的穴,刘斌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架到马车上去。

钟不离朝他们挥了挥手:“我们先走了,不要留我吃晚饭了。”

“我爹不会有事吧?”刘青衡仍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逝雨奸笑着:“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会很快活的。”

钟不弃也笑了,钟不离应该搞得定他的。

“来,干杯。”酒杯不断的碰撞着,各人一饮而尽,只有钟不弃是刘青衡直接倒进他嘴里的。

“师叔,你们当年怎么走散的?”蓝宝石问道。

莫无水轻叹一声:“当时正在混战中,我们全部失散了,战场连绵了几里,到全是尸体,我当时受了很重的伤,倒在了尸体堆中,当我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战场上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尸体都没有见到我大哥的,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么多年我一直到在找他,终于遇到了你们。”

众人一阵沉默,想不到当时那么惨烈,几里的战场全是尸体,怪不得现在各大门派如此的沉寂。

刘青衡挟了些菜塞进钟不弃的嘴里,仿佛这些事全都与他无关,他放下了筷子,擦了擦手道:“那卖棺材的老板一定大发了一笔,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我一定去开个棺材铺。”

大家全看着他,这么惨的战事竟然被他说成了发财的机会,真是唉!钟不弃也吐出了口中的菜。

秦逝雨钦佩的看着刘青衡:“想不到你这么有生意头脑,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看来我得多向你好好学习学习。”

天哪,有一个白痴就够了,你为什么还要再创造一个?众人们的白眼可以拿去炒成糖醋白果了。

蓝宝石道:“师叔,师父现在住在天切山。”

“天切山?那是什么山?我怎么没听过?”莫无水从来没听过什么天切山。

蓝宝石道:“因为那座山像是被一把刀从天上砍下来的一样,很整齐,所以当地的人全喊做天切山。”

钟不弃也点了点头,那座山真的像是被刀砍过一样,二的悬崖是那么的整齐。

“我明天就去。”莫无水已经迫不及待了,失散了二十年,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大哥了。

秦逝风举起了酒杯:“那这杯就当是为前辈饯行。”

“我们一齐敬吧。”蓝宝石把钟不弃他们都叫上了。

“干!”

29

“钟不弃,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刘青衡抚摸着钟不弃的迷人的脸颊道。

钟不弃懒懒的道:“不成亲。”

刘青衡连忙坐了起来,一拳捶在钟不弃的身上:“不成亲?你想吃完就扔啊?没那么容易,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又一拳捶了下去。

钟不弃好笑的看着他气鼓鼓的脸,把他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摸着他光裸的背。

“不行,我不能再吃亏下去了,我要把便宜占回来。”刘青衡趴在钟不弃身上使劲的啃咬着,仿佛那是天下最香的美味。

钟不弃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刘青衡重重的咬了一下钟不弃的胸肌,留下一个明显的齿痕。

钟不弃根本不在乎,他点了点刘青衡的鼻头道:“小狗。”

刘青衡立刻抬起头龇牙咧嘴的道:“我像小狗?看我怎么咬死你!汪”

钟不弃大笑着,这个白痴,可能明天一早秦家堡就会有人出来打狗了。

口水满身都是,钟不弃看着自己洗的口水澡,忍不住问道:“你渴吗?”毕竟用了这么多的口水。

刘青衡抬起忙碌的头,眼睛里发着饿狼一样的光芒,吞咽着口水道:“我很渴。”

钟不弃看着刘青衡勃发的欲望,苦笑着,他看起来的确很渴,很饥渴。

“嘿,我今天要连本带利的赚回来,这样才不会吃亏呀!”刘青衡朝他灿烂的笑着。

钟不弃也笑了,他倒是想看看他想怎么赚回来。

舌头不断的游移,手指不断的点火,钟不弃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想不到这个白痴学得倒是挺快的。

一滴调皮的汗珠沿着刘青衡的下巴滴在了钟不弃的胸口,他伸出手掌理着刘青衡耳际汗湿的长发。

刘青衡忽然朝他坏坏一笑,手已经拉开了他的双腿,手指朝他的股间探去。

不会吧!他真的想做?钟不弃看着刘青衡努力的拉开他的双腿,不由有些意外。

“哈,我要赚回来了!”刘青衡大笑着,已经开始行动了。

妈的,真的很疼!钟不弃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着,想不到他真的学得这么快。

刘青衡伸手抚平钟不弃微皱的眉毛,柔声问道:“是不是很疼啊?”

钟不弃不由的点点头,刘青衡立刻开心的笑出了声:“疼就好,那就是我赚到了,谁让你昨天让我那么疼!”

白痴,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些!

“你在干什么?”秦逝雨好奇的看着刘青衡奇怪的举动。

刘青衡继续他手上的活:“挖石头带回去做纪念。”

“纪念?就带这个?”秦逝雨不明白这块石头有什么纪念价值。

刘青衡道:“我只人说这里的石头很好,所以带块石头做纪念。”

秦逝雨道笑道:“其实要石头很简单,园里到都有碎石,随便拿一块就行了,用不着再这里挖墙角呀。”

刘青衡眨眨眼:“墙角有纹啊!”

秦逝雨也朝他眨眨眼:“想不想去看看你爹?”

“不行。”说话的不是坐在一旁的钟不弃,而是秦逝雨后面跟着的斯文男子。

“观电”秦逝雨吼着,他凭什么不让他出去呀?

刘青衡扔下了手中的匕首,连忙道:“我要去。”

观电看着一脸期待的刘青衡和点头示意的钟不弃:“好,我现在去备轿!”

“耶我可以去落雁阁了!”秦逝雨高兴的跳了起来。

刘青衡狐疑的看着他:“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秦逝雨道:“因为我可以看见钟不离了!”最主要的是可以听到他的琴声了!

刘青衡指了指钟不弃:“你看他不也是一样吗?”毕竟两人乍看之下没什么区别。

秦逝雨摇摇头,这二者的区别可大了,一个像只刮嗓的鸭子,一个却像个闷葫芦,对着他看迟早得闷死:“走不走?”

3

“这是我爹?”刘青衡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爹?

钟不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连自己的爹都不认识了?”

钟不弃暗笑在心,就算是抱着贞洁牌坊到这里来的烈女也会被钟不离训练成人尽可夫的荡妇的,何况只是一个迂腐的老男人。

刘斌剑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坐在那里,既没有横眉竖目,也没有破口大骂,两只眼睛里也没有一丝的混浊,只留下闪闪的泪光,他把手伸向了刘青衡:“衡儿,过来。”

刘青衡立刻走到了刘斌剑的面前:“爹,你没事吧?钟不离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他仔细的打量着父亲的神情,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常。

“衡儿,以前是爹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爹,爹以后再也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了。”刘斌剑的忏悔模样让刘青衡简直是傻了眼,他转头看向钟不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不离冲他眨眨眼,看得刘青衡更加迷惘了,这这是他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刘斌剑紧紧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衡儿,你是不是不原谅爹?爹以前把你关在家里也是为你好,我也是怕你被别人带走呀”

钟不弃走到刘斌剑面前懒懒吐出了两个字:“成亲。”

“什么?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刘斌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钟不离笑道:“很简单,他是说他什么时候可以和你儿子成亲。”

刘斌剑竟然答道:“越快越好。”

顿时刘青衡已经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钟不弃不是说不成亲的吗?爹怎么说越快越好呢?不可能不可能!他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的耳朵出毛病了。

钟不离拍拍手:“既然要越快越好,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秦逝雨举起双手:“我赞成,我要帮忙!”

刘斌剑点点头:“嗯,就今天。”

钟不弃含笑看着傻站在那里的刘青衡,这个白痴,他不是想要成亲的吗?想不到他竟然高兴成这样子!

当刘青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新房的床上了,他摇着脑袋,看着身旁一身红衣的钟不弃:“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要不然怎么会做这个梦呢?”

钟不弃轻笑出声,白痴,竟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那好,让他继续把梦做下去吧。

刘青衡忽然伸出手使劲掐着钟不弃的大腿,忽然笑了:“呵,我果然是在做梦,根本就不疼!”

钟不弃疼得眉毛都皱在一块儿了:“白痴,我疼!”他反手使劲掐着刘青衡的大腿。

“哇,好疼啊”刘青衡揉着自己的大腿,苦着脸大声埋怨着:“你干嘛这么用力啊?我好疼啊”

忽然门外传来“噗”的笑声,有人在低声说笑,钟不弃暗骂一声,这几个混帐肯定在门外偷听。

“呵,你有没有听见?”秦逝雨低声问着钟不离。

钟不离眼睛都笑成了半月型:“有啊,有啊,他说好疼啊呵!”

蓝宝石拉了拉他们两个:“我们在这里偷听不太好吧!”

钟不离摇摇手:“没关系,尽管听,他们现在很忙,没空管我们。”

“是吗?”声音拉得好长。

“那当然!”钟不离得意洋洋的转过头,却看见钟不弃铁青着脸站在他的面前,他装做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拍了拍钟不弃的肩膀道:“宝石大哥掉了一颗金豆子,我们正在帮他找。”

秦逝雨和蓝宝石赶紧闪到一边,他这谎话说得也太假了吧!

看着钟不弃颈边的青筋已经冒了上来,钟不离大叫一声:“快跑!”三个连忙“蹬蹬蹬”的跑下了楼。

新房的门已经关上,一对新人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洞房烛之夜

“喂,你到底用的什么办法让刘斌剑变成这个样子的?”蓝宝石问着钟不离。

钟不离朝他神秘的笑了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秦逝雨着急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说不说?”

钟不离慢条丝理的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让沉鱼阁所有的姑娘在他面前不停的说话、勾引他、做尽各种丑态,让他看到女人就想吐,再灌他喝媚春酒,让一个最红的美男子好好的侍候他,让他明白男人其实比女人强多了,说句实话,他还真好摆平。”钟不离越说越得意了。

秦逝雨喃喃道:“天哪,希望他以后不会有惧女症”

据江湖传闻,刘斌剑自从秦家堡一议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尽了家中所有的女人。

秦逝雨一进落雁阁就看见不停的招呼客人的刘青衡:“啧啧,看不出你还干得挺好的嘛!”

刘青衡脸上尽是骄傲:“当然,天生我材必有用!”

站在楼上的钟不弃翻了翻白眼,白痴,做老鸨也做得这么高兴!看来钟不离真没说错,他真是个天生做老鸨的料

(完)

《惰入江湖》by:段翼 [荷泽有鱼] 11K 8-31 15:9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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