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店小二BYraylacy (第一部完)
1
我叫阿青,是咱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饭庄子――蜀香楼的见习跑堂。虽说是编外店小二,那您也不能小瞧了我每天的工作,要是没有我,哼!这诺大的蜀香楼就得成天在残汤剩饭里沤着!您问我是干什么的?嘿,说出来下您一跳,在我手里,那每天倒腾的就是数也数不尽的馊泔水烂菜帮儿。我每天在天刚擦黑那会儿就得悄悄的从侧门摸出去,再在羊肠子似的胡同里七扭八转一番,这才刚刚能挑着桶转到大路。
您问我干吗根做贼似的?不做贼不行啊,您见过送泔水的走饭庄子正门的吗?您见过挑着泔水挑子朝差役老爷们打听道儿的吗?您见过借送泔水之便恶意路过八大胡同,结果弄了个嗖气满街群芳色变吗?上述事件,不才我阿青统统干过,而且是在一天之内一气呵成。这下可弄了个天怒人怨,东家揪着我的耳朵是连踢带踹,扣了我二十年的工钱不说还拉着我到去磕头赔罪。有什么呀?磕就磕,咱大丈夫能屈能伸!可坏就坏在管城老爷说了,再也不想看到我这张洗不干净的脸!嘁,这就是管城老爷不对了,我要是长得白还能叫阿青吗?他老人家要是不想看到我这张脸,应该和我娘去理论呀?唉,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从那天起就被剥夺了白天出门的权利了。
什么,什么?您说我可以借工作之便偷吃点儿什么剩对儿虾,烂鲍鱼之类的。您不知道啊,做店小二难,做见习店小二更难哪!就您说的那些珍馐美味哪轮得着我呀,早就让他们那些一线店小二抢得连渣儿都不剩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啊,就生能够在有生之年荣升蜀香楼的正式店小二,然后再把厨房的烧火丫头阿梅娶进门,一年之后再让她给我生个小阿青,从小就让他在蜀香楼作见习店小二。我就不信,我儿子干二十年还不能转正?等他转了正再给他娶上一房媳妇,一年之后我就抱孙子了,然后再来个孙承子业,让我孙子在蜀香楼接着做……嘿,嘿,这就叫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啊!不过话虽好说,还得一步步干起。这不,我今天正一边挑着泔水挑子一边哼着小曲儿,朝着护城河慢慢溜达哪。
“呦,这不是阿青吗?怎么,今天的泔水还没倒呐?”我抬头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由得让我怒火中烧!说话的竟是小板儿!您又问了,这小板儿是谁呀?您听我说呀,说到小板儿,就得先说他的东家。京城里谁不知道,唯一能和我们蜀香楼叫板的就是一家叫淮阳府的饭庄子,而这淮阳府就是小板儿他东家开的。这下您明白了吧,我们这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呵,是小板儿呀,怎么有空上这儿拉客来了?怎么样呀,今儿接了几位啊?”其实小板儿和我一样,也是淮阳府的见习店小二,不过我们的分工不同,他只负责在街上拉客人,俗称拉客小二。
“咳,你还不知道吧,兄弟我早就不干那活儿了,升了。现在我只管接大主顾,每天拿着雅间定桌的单子往街上一站,只等主顾快到了往柜上报个信儿就得,再不用扯着脖子乱喊一通了。看看,看看,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了,一看咱就是体面人了。怎么样,阿青,你还在蜀香楼半死不活的混着哪?”
“怎么说话哪,出门没漱口吧!你不就是拉客变等客了吗,这就好比街上的野鸡一扭脸儿,她进了怡红园变官妓了。是,你是升了,再升不也还是个见习店小二吗?”
“阿青!我看你才应该在这泔水桶里漱漱口哪,别看着我升了眼红!!”
“我眼红?跟你说你可留神,我这桶可不长眼睛,当心你那体面衣裳!”说罢,我狠狠地把桶往前一抡,剩饭菜汤一起向小板儿涌去。说时迟那时快,没想到小板儿这龟儿子脑子笨手脚到不笨,‘嗖’一下窜到旁边卖馒头大娘身后了。
“小板儿,你要不要脸!躲在馒头大娘身后。快,出来,结结实实让我泼上一下,我就当今天没看见你,咱们算两清!”
“我呸!死阿青,我告诉你,我今天等的是我们淮阳府的头号大主顾,要是弄砸了扣你二十辈子的工钱都赔不起,还不快给我让开!”
小板儿啊,小板儿,你还真是个龟儿子!你以为就凭你那两句话能吓得住我阿青吗!看我不把你塞到桶里搅三搅!咦?不对啊,他们淮阳府的头号大主顾不就是我们蜀香楼的潜在头号大主顾吗?只要把他们今天的饭局搞黄……嘿嘿,东家!看看阿青我给你带了什么生意回来!
于是就在我即将抓到小板儿的那一刻,猛地收了手,我甚至还很瘪三的朝他笑了笑。
“小板儿兄弟呀,哥哥我不是不知道你要接贵客吗,要知道我还能跟你逗着玩吗?来来来,这边走,别弄脏了你的新鞋。”
“哼!早干嘛去了!”小板儿赏了我个大白眼,昂着头翘着尾巴走了。
成,小板儿,你就先乐吧,当心一会儿哭都找不着调!我悄悄的跟着他,这小板儿怎么走得这么快,我可还挑着泔水桶呐!
小板儿走着走着,在紫石街停了下来,朝东首望了望。嗯,看来那个大主顾一定是从东边来的,好,你等,我也等。哎,小板儿怎么疯了似的往北跑?哦,一定是主顾到了,回去报信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哪!
我伸长脖子朝街上一看,远缓缓过来一群人,为首的人骑着匹枣红马开道,后面的人簇拥着一乘二人小轿。就是他们吧,又是高头大马又是轿子的,一定是有钱人。好,能否击败淮阳府就在此一举了,这事儿要是成了,东家还不得立即赏我二十年工钱,再升我做正式店小二呀!要是败了,咳,那也不过是在挨东家踹几下,罚二十年工钱磕几百个头嘛!想到这儿,一向视店里生意高于个人荣辱的我,毫不犹豫的掉转身形,一个猛子扎到小胡同里,没命的向淮阳府冲去。等我一路杀到淮阳府那群人早就到了,轿夫正悠闲的抽着烟杆儿,正主儿早进去啦。
我看了看熙熙攘攘的淮阳府大门,又看了看我这一身扮相儿和身后的泔水桶。算了,硬闯的结果八成是被揍一顿再拍出来,再一想,前门不让走我走侧门,咱天生就是走侧门的料,用鼻子闻就能闻出来他淮阳府的侧门往哪开!我用半碗茶的时间摸到华阳府的侧门,那里果然人烟稀少无人把守。我把泔水桶立在墙根儿,开始细细的琢磨怎么才能把这饭局搞黄。左思右想,翻来覆去,当我的视线落在和我朝夕相伴的大桶上时,嘿嘿,主意来了!
我打开桶盖儿,卷起袖子,一咬牙把手伸了进去。我摸,摸,摸啊摸,终于,好像摸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捞上来一看,啊哈!是块儿长了毛的臭豆腐。我们蜀香楼秘制的臭豆腐本来就其臭无比,再加上长了毛,又在泔水桶里遨游了一番,那简直成了臭豆腐中的极品。我稍微凑过去闻了闻,我的妈呀!差点把我自己熏背过气去!成,就是它了,只要我把这宝贝往那个超级大主顾的菜里一放,哈哈!淮阳府啊,淮阳府,你就等着关门大吉吧!想到这儿我赶忙把宝贝揣到怀中,准备实施我的作战计划。
走出两步后我忽然察觉的我的大桶还靠在墙边,怎么办,总不能带着它进去吧,不过要是就扔在这儿,万一丢了,东家非得扒我一层皮呀!左看看,右看看,忽见远有几个要饭的,嗯,有办法了。
“几位大哥,今天生意怎么样嘎?”我悄悄的蹭过去,一脸同情的问。
“唉,别提了,哥儿几个从昨天开始就丁点儿没吃了。本以为守着个饭庄子就能混个半饱了吧,唉,啥也别说了,叫子命苦啊!”
“大哥啊,听你口音也是外地人吧,外地人在京里讨生活不易啊!”
“小兄弟,你也…”
“大哥啊,别说了,兄弟都知道,可兄弟也穷啊,没啥能帮大哥的,浑身上下就剩这一通泔水了。大哥要是不嫌弃,就给哥儿几个分分吧,总比饿着强!” 说话间我就把泔水桶往前一送,几个叫子拿看观音菩萨的眼神看着我,还真有点让我不好意思。
“几位大哥,这桶就先搁你们这儿了,里面的东西随便吃,千万别客气,不吃完就是看不起小弟!我一个时辰后再来取桶。”终于,在几个叫子大哥的目送下,我整了整衣服,大步朝着淮阳府迈进。
当踏入淮阳府的那一霎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好像不知道那那超级大主顾在哪间吃饭呐!对了,小板儿好像说是雅间,可淮阳府的雅间在哪啊?我们东家说要让客人有个清静的用餐环境,就把雅间放到了顶楼,可是这儿……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淮阳府通共也就巴掌大的地方,一层层找起,首先,直奔顶楼!
等到了顶楼,我再一傻眼儿了。这儿还真是雅间,整个儿一层楼一个人也没有,恨不得掉根针都能听见。这可怎么找啊,算了,不管了,我脱了鞋一只手拎着,蹑手蹑脚地向前走,趴到一扇扇门上去听,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第一扇,没动静,不是。第二扇,还是没动静,也不是。到了第三扇,我想总该是了吧,该死的它还是没动静,又不是。该不会是不在这里吃吧,反正已经来了,就走到底吧!好,第四扇,我来啦!我无声无息的趴了过去,努力的试图听到房内的动静。怎么回事?好像有声又好像没声,听得不真切,再靠近一些试试。
正当我努力得几乎要嵌进门里时……没错,正如您所猜想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猛地打开了门,害我来了个标准的狗吃屎。就在我满脑子正转星星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小晋,是什么,探子吗?”天哪!好美的声音!这比我们蜀香楼请的唱曲儿的阿苏的声音还得美上一千倍,不不不,是一万倍。好想看看这么美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发出来的,很自然的我挣扎着抬起了头。没想到等着我的却是临面一脚,扎扎实实的又把我踢成了脸朝地状,哦,鼻子下面还热热的,恐怕是流血了,这谁啊?这么狠。
“小晋!要说多少才懂,在外面不要随便动手。”噢,还是这个仙音姐姐好,骂死那个什么猪头晋!
“是,下不会了。六爷,我只是想教训这小子一下,他一直在外边鬼鬼祟祟的,不知有什么企图。”六 爷!!!!!??天哪!仙音姐姐居然是个爷?
“你一出手就要见红,弄得脏死了,还怎吃饭呐!行了行了,我不吃了,这人你置吧!是探子就不要留,我要回去了。”什么!!!!枉我还觉得你是好人,你是魔音才对!你这个大魔头!随着脚步的慢慢远去,大魔头从我身边翩然而去了。可我知道在我的脑袋顶上还有个猪头,他甚至还用脚踩着我的肩膀。
“起来!”他把脚拿开了。
我一边坐起来一边擦着鼻血,顺便拿余光打量着他,乖乖,这不就是今天骑枣红马开道的那位吗!哦,原来大魔头就是淮阳府的超级大主顾呀!
“你是谁?干什么的?你可老实点,想耍滑头当心我砍了你!”
“别别,我老实,我老实。我叫阿青,是个店小二。”
“店小二?你?不想死说实话!”
“好好,我说实话,我,其实,其实……”
“其实是什么?”
“我其实是个见习店小二,不过很快就要转正了!”我看到猪头晋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像猪头,他的手也好像慢慢伸向了腰间的宝剑。
“我真的是店小二,是蜀香楼的店小二,不信你到蜀香楼去问问,提起我泔水阿青没有不认识的!大哥,你别急呀,别急。你要是嫌路远就找淮扬府的拉客小二小板儿,他也认识我的,我保证,我绝不是什么探子,决不是啊!”
“你说,你是蜀香楼的店小二?”
“对对对,啊!不不不,是见习店小二,不敢说谎,不敢说谎!”妈呀!吓死了,他,他他,他他他,要拔剑呀!
“好极了,等的就是你这个店小二!来人,把他捆上带回府去!”还没等我回过味儿来,只见一群人涌了上来将我困了个结结实实。就这样,在天子脚下,首善之都啊!我,一届平民店小二,被一个有声天籁声音大魔头和他的猪头晋手下,带回魔窟去了。什么,什么,您说不是魔窟,也对,妖怪们通常都叫洞府的。
2
上回说到我泔水阿青被仙音魔头和猪头晋手下带回魔窟去了。这一路上啊,我被结结实实的捆在马背上,别说换个姿势了,就连蹬蹬腿儿也没戏呀!可怜我鼻血还没止住啊,就这么一路流啊流,流啊流,正当我觉得自己快要流死的时候,那该死的马终于停了。我趁机赶快扬起头,自己的血呀,少流一点是一点。还没等我缓过来,绑我的那群人就过来了,七手八脚地把我卸下来交到猪头晋手上,等我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能动了的时侯,已经被那个天杀的猪头阿晋薅着脖领子,像扛死猪一样扛进魔窟了。
笑话!我阿青能就这么被你们制住吗?我天天挑着泔水挑子,别的不好说,力气倒是有一把。刚才你猪头晋在雅间搞偷袭又仗着人多才把我绑到这儿,现在你落了单儿了,我阿青还能让你嚣张吗!看我的鲤鱼打挺……可是,没错,又正如您所猜想的,我这鲤鱼不仅没能打成挺儿,反而被猪头晋回身狠狠扇了一耳光,唉!我刚止住的鼻血呀,又开始流啊流了。就在我拼命想要再止住我这不争气地鼻血时,‘砰’的一声,我被无情的扔在了地上。猪头晋撇下我,自己往内室走去。
“带回来了,小晋你干什么?我不是说是探子就不留的吗!”居然是大魔头,好狠毒!居然想灭我口!可是,噢,还是这么好听。
“什么?你说他是蜀香园的……”嗯?大魔头说到蜀香园时声音立刻压低了,怎么了,难道他们想对我们饭庄实施什么阴谋?想从我口中套出我们蜀香园秘不外传的炒菜心法?你妄想!谁不知道我阿青是有了名的……哇,哇哇啊!!!我傻了,真的傻了,原本我至少有五十种方案来对付魔头的逼供,可当我看见从里间挑帘子出来的人后,我就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剩下看着那人喘气得份了!
您又说了,那人必是仙音魔头了,可他到底长什么样呀?您别着急呀,听我慢慢道来。只见那仙音魔头轻挑珠帘缓缓踱步而出,衣带飘飘轻纱幔幔,青丝半挽玉簪斜插;面若桃红中带粉,眼似水翦脉脉含春;朱唇微启口若生香,只是眉间生有一殷红泪痔,神情中更似有万般解不开之事。
这正是:佳人玉面空对坐,不是愁来也是愁啊!
说了这么多,想必您一定也听明白了,这仙音魔头长得好生了得呀!把我阿青这辈子见过的女人全加在一块儿,恐怕还没他一根头发丝儿漂亮!龟儿子的,这是仙是妖啊!不过他那眉心泪痔可生得着实不好,搞不好得哭上一辈子,唉,红颜命苦哇!
“你,是蜀香楼的店小二?”说话了,说话了,刚才只能听个声儿,现在音、像全有了!我的鼻血啊,你流得真叫一个值啊!
“是,我是蜀香楼的见习店小二阿青。我不是探子,真的不是!”赶快撇清楚,小命儿要保住。
“小晋,你过去看看!”
“是。”
哎,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呀?死猪头晋你放开我,别在我身上乱摸!
“我说,晋大哥啊,外面摸摸就算了,您别往里伸行吗?”
“给我闭嘴,老实呆着!啊!有了,有了,你这油纸包里是什么!六爷!您快看,快看!” 猪头晋疯了似的一边跳一边叫,还把摸到的东西献宝似的拿到仙音面前。嗯?不对呀,我记得今天出门没装散钱啊!那他摸出来的是……要坏!是那块儿极品臭豆腐!不成不成,要是那个臭豆腐一旦出了油纸包,我阿青的小命儿是肯定要呜呼呀!
“别,别打开,那东西腌H得很,留神脏了您的贵眼!”可那仙音哪里听我说呀!我看他捧着那油纸包跟捧圣旨似的,整个人抖得像抽了羊角风儿。哦,不不,这样形容美人太不敬了,正确地说,仙音他现在抖得就像是犯了癫痫一样。完了,我一定完了,要是他打开的话……
“啊~~!!!!”果不出我所料,随着仙音的一声惨叫,他那美丽的身体就像遭了雷劈一样剧烈的抽搐着,抽搐着……
“你!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想行刺六王爷吗?你这个杂碎,我劈了你!”
“我没有哇!我刚才就说了,那是腌H东西,是仙,哦,是王爷非要看的!”妈呀!仙音居然是个王爷,不知道一直磕头磕到天亮能不能把命保住。
“小,小晋,先不忙劈,扒光他的衣服看看藏在别了没有。” 仙音王爷好像已经倒顺了气儿,美人儿缓过来了固然好,不过,为什么要扒光我啊!猪头晋你别过来,别过来啊!不,不哇!!!
没过一会儿,我就被扯得精光不剩了,害我只能绻着好护住重点。猪头晋在一边细细的翻着我的衣服,后来他甚至撬开了我的嘴,伸到里面抠啊抠,弄到我吐得只剩胃液了才肯罢休!猪头晋!你个龟儿子老子早晚也扒了你,撬了你!抠到你胆汁都吐不出来!!!!
“爷,他身上确实没有。”
………………………
“爷,怎么置?”
“……随便吧。留他一命!”
“是。”
“来人,关到石室去,饿他三天然后扔出去!”
“是,晋大人。”
于是我就被关到了一个叫石室的地方,其实就是石头做的牢房,石桌石椅石床,一应俱全,就是没水没饭。我趴在石床上,身上披了个不知什么人给的破口袋,三天哪!熬吧!
第一天,肚子叽里咕噜的乱叫,我仗着自己身体好底子壮,死撑硬扛,嘿嘿,最后愣是没咋地。
第二天,我玩儿了命的的背菜名儿,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晚上做梦,有幸梦到了与我朝夕相的大桶,那里面的东西都随我吃啊!我那叫一个乐呀!可惜一不小心乐醒了,于是我后半夜又在无休止的背菜名儿中度过。
第三天,消极等待两天后我决定主动出击,开始捕食石室中的各种活儿物。龟儿子的!这儿还真是个鬼地方,别说老鼠蟑螂了,连蚊子也没有!
三天后,终于有人把我放了出来。我心想:这下该放了我了吧。都三天了,再不回蜀香楼去,别说转正了,东家肯定直接叫我卷铺盖!谁知他们又把我带到三天前那间屋里了,这是要干吗?不是说好了扔出去吗?快扔啊,我求你们了,把我扔出去吧!
什么,什么,您说美人儿二召见肯定就有好事儿!您快得了吧,回头再让猪头晋把我这破口袋给扒了,您让我还怎么回去啊,那就真成了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啦!
“已经三天了,你想好了没有?”哈,是仙音王爷啦,他看上去好像憔悴了点,别是我那块儿极品臭豆腐的后遗症吧!
“王爷,您明鉴呀,我真的就是一个小二,您可以去打听,在蜀香楼我只管倒泔水,您说的话小人我听不懂。我到淮阳府就是想给他们到捣乱!哦,对了,我的家伙什儿现在就在淮阳府侧门,您可以派人去查,上面有我泔水阿青的大号啊!”
“小晋,去看看。还有,给他件儿衣服,再拿几个馒头。”嘿,这仙音王爷,真不愧是爷!哎,哎,别进去呀! 之后的事呢就是穿衣吃饭,在我刚刚咽下第十三个馒头时,猪头晋扛着我的大桶进来了。
“六爷,我把这小子说的泔水桶带回来了。”我赶忙放下手头的活,死死的盯住帘子。美人果然又现身喽!
“王爷,您看,这桶沿儿上不是刻着我的名字,就这儿,阿青。您看,这回您信了吧,我就是个店小二啊!”
“你是个店小二。”
“对对对,店小二。”
“你是个店小二,店小二,只是个店小二。你,就真的只是个店小二……”坏了,仙音王爷噫症儿了,这怎么回事?他就这样坐在哪里,反复的念叨着这几句话。语气越来越轻,后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看见他的嘴还在动着,到最后他的嘴也渐渐不动了,只是坐着。正在我庆幸没再被扒光一准备谢恩时,我发现仙音王爷他哭了,就这么坐着悄无声息的哭了。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老爷儿们哭实在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本来嘛,管你是媳妇跑了还是娘改嫁了,这哭也哭不回来。不过今天看到仙音王爷哭,我,我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也是酸酸的,龟儿子的,我是不是给饿出毛病了!
“小晋,我,想要赌一赌。”
“爷,您该不是想……”
“对,已经走到这里了。”
“爷,爷,我求您再想想,咱们不能走错一步啊”
“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对错,我豁出去了,不就是鱼死网破吗!”
“爷,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啊,我求您了,咱们还有机会的,您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
“行了,小晋,你出去。我让你出去!” 猪头晋终于不情愿的出去了。 【墨】
“店小二,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阿青。”
“阿青,阿青。阿青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您是六王爷。”
“那你知道当今圣上是我的什么人吗?”
………………你老子!这我敢说吗我?
“我来告诉你,当今圣上是我的父皇,我是他老人家的第六子。听明白了吗?”
这当然明白了,不过六王爷跟我个店小二说这个干嘛,这皇家的事儿在饭庄子里说说还成,这要当着皇子胡说可是要‘嘎倍儿’的!
“阿青,你可知道太子是哪位?”嘿,听着仙音王爷叫我的名儿可真给劲儿。
“知道,是三皇子。”这谁不知道啊!在我们饭庄子吃饭的达官显贵们,早就把三皇子那些个事儿说得够不够啦!什么三岁通诗经七岁精骑射,十四得状元十七射金盔……像这种顺口溜一拉能出一长溜儿。三皇子呀!那可是少有的贤明太子啊!
“好,阿青,现在你静静地听我说,有什么不清楚的,等我说完再问。我的母妃就是现在很得皇上宠爱的丽妃娘娘,崇光十五年我母妃了进宫,第二年就有了我,而在我之后父皇就再没有过皇子了。因为我的长相,父皇很不喜欢,说我没有阳刚之气不像个皇子,皇兄们也只是拿我取乐,宫廷中只有母妃真正亲近我,疼我。可母妃又不能总护着我,她还要服侍父皇,但父皇却……
终于在我十岁那年,父皇把我送出了宫,以便于请教读书的名义让我迁进了三皇子府。那时三哥还不是太子,也没有很多的公务要办,三哥就真的早晚教我读书,为我解惑。自从我住进三哥那里,他护着我帮着我,再没有人敢冷待我,我也真的开始像个皇子了。就是在我住进三皇子府的那五年里,我学到了几乎够我受用一生的东西。”
嗯?怎么停了,我正听着哪!啊!王爷又哭了,哎,没办法,一定是想起以前受欺负的伤心事了。本以为他一个王爷,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看来,皇家也有本儿难念的经啊!
“我接着说,我十五岁那年三哥成了太子,那时我是真替他高兴啊,也体咱们大顺王朝高兴。要是三哥将来继承了大统,说句大不敬的话吧,咱们大顺一定比现在兴盛。嗯,还是说我十五岁那年的事,按祖制皇子到了十五岁就该有自己的府邸,我就去和三哥商量,想要搬出三皇子府,他也要尽快搬进东宫了。可没想到原以为顺理成章的事三哥却极力反对,他坚持要我和他一起搬进东宫。我说这不合祖制,父皇不会同意的。可他,他却……”
唉,没办法,又哭了,真不知道这王爷哪来这么多眼泪!这和太子同住不是挺好的吗,到了将来就是股肱重臣哪!
“那,那时起,我才知道,三哥他从没把我当成手足看待!”那当成什么?兄妹?嗯,有可能。哎,哎,您别说我笨呐,这小王爷自己也没说清楚嘛!
“我不答应,我是真心以兄弟之情相待啊!可他,他却把我当成了什么!我跑到宫里想让父皇做主,没想到父皇非但不听我的,反而说我是居心叵测,嫉妒三哥储君的位置,就这样把我撵出了宫去。还,还说,让我无旨不得进宫。幸亏母妃替我说情,才勉勉强强的赐了我一座府邸。可三哥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三天两头的来找我,要和我说说心事。我是真怕呀,可是又没地儿躲,只能一边支应着他一边暗暗想法子。可我的这点伎俩哪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啊!终于有一天,三哥和我摊牌了。他说,说,不仅要得到我的人,还,还要得到……”小王爷,小王爷你倒是大点儿声啊!哦,我知道了,他还要你的心,对吧!
“三哥还说,为了得到一个完整的我,他可以等,可不能无期限的等。三哥的期限就是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乖乖,这太子,还真是兔子偏吃窝边草,自家的兄弟嚼着更香啊!这小王爷也是可怜,成天担惊受怕的,不知道哪天早晨起来就六王爷变六娘娘啦!可是,他皇家的这些个烂事儿,凭什么跟我个店小二说啊!
3
上回说到六王爷跟我阿青痛说家史,揭露了太子不为人知的罪恶面目。可我纳闷儿啊,你六王爷跟我个店小二说得着吗?王爷他啊,哭哭停停,停停说说,还没说上两句就又开始哭……哎呦,我的王爷啊,您要么哭完了再说,要么说完了再哭,这么边哭边说实在让人糟心!可我又不敢开口,是人家王爷让说完一起问的啊!
“嗝,嗝,三个,三个月前,嗝,是父皇的,嗝,寿辰……”
“王爷,不忙说,您先歇歇,喝口茶。”真是可怜,哭得连话都说不清了。也是,从小就受排挤,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依靠的兄长,想不到却是心怀鬼胎另有所图。回家求老爷子给做主吧,没想到自己反被拍出了家门。这真是,打又打不过,躲又没儿躲,就只剩下干熬啦!
不过说来也怪,别看他现在眼睛肿得像核桃,鼻涕眼泪分不清的,我倒觉得现在的六王爷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他一个王爷,那是何等金贵呀!这些话想必是第一对旁人讲起,尤其还是对这我这个素不相识的店小二。嘿,依我看着六王爷不是让我那极品臭豆腐给薰糊涂了,就是有什么非我阿青不可的事要差遣我。
“行了,嗯,我接着说。三个月前是父皇的寿辰,我奉诏入宫觐见。那天,父皇在端阳宫大宴群臣,硬要君臣同乐不醉无归。我本就喝不得酒,又忌惮三哥在侧,就向父皇请旨想到毓庆宫去看望我母妃。父皇原就不想看到我,只是碍于面子不说破。见我自请离席,他老人家当即就准了。
到了毓庆宫后,我怕母妃伤心,没有说三哥的事。只是拣些高兴的事儿给她宽宽心,好让她不要老为我日夜悬心。母妃怕我受凉,刚过三更就催着回府,我虽不情愿可也没法子,又宽慰了她几句就出了毓庆宫。路上我拍撞见三哥还特地从御园绕了个大圈子。可万万没想到,三哥他居然就在御园里将我堵了个正着儿!
你知道吗,我那时吓得魂儿都没了!三哥,三哥他喝了好多酒,我也顾不上追问是哪里走漏了消息,一心只想着赶快逃出皇宫。可三哥好像疯了似的死死拽住我,说什么话也听不进。然,然后,三哥,三哥他,他居然要对我用强……”
完了,完了!没想到哇,没想到,太子这个人面兽心的,他居然,居然就真用强了!看着眼前的小王爷哭得是梨带雨水气蒙蒙,嗯,看来是得手了。
“我的力气挣不过他就只能拼命的叫,希望能有个过路的宫女什么的听到。我当然不求他们能来搭救,我,我只是想,哪怕有一个啊,有一个还存有良善之心的人能够去禀告父皇!可是,面对未来的圣上又有哪个奴才不怕死呢?我叫了好久,一直不停的叫……”
六王爷又没声了,整个儿人止不住地发颤,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御园!坏了,这小王爷要坏!
“王爷,六王爷!您回回神儿,回回神儿!”
“嗯,啊!!!?”好了,好了,眼睛总算又有焦距了。
“王爷,我劝您呀,还是打起精神来,事情也已经这样了,总想着,伤身又伤神哪!”我这可是出自一片真心的肺腑之言哪!谁知六王爷他却一抹脸儿,瞪着眼朝我叫嚷开了!
“什么‘事情也已经这样了’!我只是说‘三哥他要对我用强’,我又没说‘三哥他强要了我’!你个没文化的店小二,不是让你听完再问吗!”得得,算我多嘴,挨骂活该!不过,听到小王爷没让恶太子强上,嘿嘿,我心里还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对!被骂了也高兴。再说,您是没亲眼得见,小王爷骂我时的那个神韵哪,怪不得太子爷千方百计想要他,就连阿青我也……哦,不不,我是同情他,是同情。
“我接着说。就在我觉得没有希望打算咬舌自尽的时候,你知道吗,父皇,父皇他居然来了。不过很可惜,他老人家并不是来救我的,只不过是父皇的诗兴来了,要咏一咏御园中的海棠。可当时我看到父皇,就以为他老人家是赶来救我的。一时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一把推开了三哥扑到父皇脚边。”
哎,这皇家的事儿就是听着来劲,比我们蜀香园说书阿三说的有意思多啦!峰回路转哪,且不说皇上那老爷子想干什么,好歹他保住了小儿子的贞操不是!
“原本想着,这下父皇可信了吧,该给我做主了吧!可还没等我开口,父皇,父皇他居然就气得背过气去了!呜呜,呜。这下谁也顾不上我和三哥了,宫里全乱了,谁也没想到父皇的寿筵会变成这样。后来太医来诊治说父皇是急气攻心,要慢慢调养。母妃就衣不解带的伺候着他,可父皇的病,他的病却一天重似一天,好一些时能说上几句话,差时连母妃都认不出!上个月,母妃从宫中传出话来,父皇他已经是睡多醒少了!呜,呜。”
原来老爷子快不行了呀!怪不得这两个月听那些客人们议论什么‘太子代政’的。等等,这老爷子要是一个没挺住……哎呀,小王爷可就真跑也没地儿跑了!
“我见父皇是真的不好了,心里着急又没法子,万般无奈只得将三哥的原话到诉了母妃,希望她能给我拿个主意。母妃,呜,我母妃她为了我,跪在父皇塌前求他,父皇不应,母妃就这么一直跪着。母妃她在父皇塌前整整跪了三天,不论父皇是昏睡还是清醒,她一直在向父皇哀求!终于,十五天前,母妃为我求下了父皇的一道旨意,一道可以保住我的旨意。”
那不就齐活了!不对,要是真那样,这六王爷还跟我说什么劲儿哪!
“母妃向父皇求旨三哥当然也知道,他虽还不至于当面拦阻,可是以他储君的地位,父皇现在又是那样,内宫有几人敢违抗?就是有了旨意也会立即被送往三哥那里。父皇虽然昏昏醒醒的却也明白这中间的事儿,所以他老人家就给了我一道秘旨,裹在油纸包中让一位得力的老公公带出再交到我手。
父皇他还特地交待我,拿到圣旨后三哥定还会仗着太子的身份违旨不遵,倒时我还是逃不掉。他老人家告诉我,只有将圣旨拿到四哥,五哥和诸位大臣们面前,只有将旨意的内容昭告天下,我才算是真的逃掉了。可三哥他也早算到这点了,自从母妃为我求下旨意,三哥的探子就没断过。别说我府上来什么人了,就是每天吃什么,喝什么,三哥都一清二楚。而且他还以盗窃大内宝物的名义在京城里四抓捕那位公公。”
这么说来,六王爷他现在还没拿到圣旨哪。看来接着往下说,就快到用得着我阿青的地方了,想让我干吗?围着这四九城儿找太监?
“我最后得到消息是七天前,那位公公到了蜀香楼,好像是把圣旨托付给了什么人,然后自己立即动身去了江南,希望可以引开三哥的视线。”什么!!!蜀香楼?这么说,小王爷那个救命的圣旨就在我们饭庄?哦,明白了,小王爷啊,小王爷,您是想让我阿青给您当回密探哪!!
“阿青,你是蜀香楼的店小二,所以,我想请你帮……”
“没问题,只要那东西它在,我阿青就算是把自家饭庄子拆了也一定给您找出来!”
“阿青,你知不知道你答应的是什么?”
“知道啊,不是帮您找圣旨吗?”
“那你知不知道,答应了我,就等于是和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对上了。”
“知道啊,哎,六王爷,您跟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帮您吗?怎么事到临头您还往回劝哪!”
“就像我刚才和小晋说的,我在赌你,当然,你自己得先想清楚了。”
“王爷,您恕罪,我想问您一句,要是您赌错了,我不答应您,您打算怎么办?”
小王爷居然不理我,就只是一直的微笑,龟儿子的,还真是好看。
“您大概会让晋大哥作了我吧!”瞧,我阿青还没糊涂!
“不,我会再把你请进石室,不过这,有水有饭。”
“您要关我一辈子?”
“关不了你太长时间的,一旦三哥登了基我立即就放你,到时候你知道的这些事儿也就已经是咱们大顺路人皆知的事了。” 看着他的神情……嗨!这么说,我阿青还真就是小王爷没办法中的办法啦!不过,小王爷啊,万一要是这事儿没成,太子还登了基,您,您会怎么办呢?小王爷,您大概,会去死吧。
不过,我,阿青,我发誓,我绝对要帮您把这事儿办成!绝对!!!
“王爷,您放心吧,您,赌对了!阿青我愿意帮您。”
“阿青!!!!我,我不知怎么说才好,怎么说,我是想说,想说…”
“您想谢谢我对吧!”
“对对对,我要谢谢你,好好谢谢你。”
“您先别忙谢,事儿办完了谢也成。”
“不不,阿青,我想现在就谢你。你可知父皇赐我的旨意是什么?”
“不知。”总不至于是下旨让您出家吧!
“父皇封我为云南王,不缴不纳,世袭罔替,可永不进京!”
“哦,这就能保住您了吗?云南?边疆嘛!”可这太子要是一发兵,您还永不进京哪,我看您这辈子也别想出京城啦!
“你这个店小二,怎么这么没常识!云南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又有铜矿又有铁矿,只要我到了云南就能制钱铸铁,屯粮练兵。三哥他初登大宝,万万没有立足未稳就先征云南的道理,而且他也找不到出兵的理由,等他的内政理顺了,我也早就严阵以待了,倒时就算是三哥也奈何不了我!”妈呀!都说皇家里的一条虫到了民间也是龙!还真是,别看这小王爷娇滴滴的,说出来的话,嗯,还真挺能唬人的!
“阿青,听好,我给你的谢礼就是请你和我共赴云南。只要我是云南王,云南地面上凡是能叫出名儿的物件儿,一半儿姓闽剩下一半儿姓,哎?阿青,你姓什么?”
“王爷,阿青谢您了。不过,阿青不要,受不起。您让我和您一块儿去云南,这是您的好意,可阿青还有的活儿要干哪!我能帮上您的忙,已经就很够了!”
“阿青,你,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就没什么愿望么?说出来,我能给的都给你!”
“什么都行?您不反悔?”
“什么都行。决不反悔。”
“好,王爷,我想求您跟我们东家说说,快让我转正了吧!”
…………
“王爷?不成吗?”
“阿青,你知道吗,我真想拍死你!”什么,什么,您说我傻,该朝小王爷提点儿那方面的要求!唉,我实话告诉您吧,我也不是没动过这心思。可您想想啊,那么个玉树临风英俊倜傥的太子殿下人家小王爷都没看上,能看得上我这根葱吗!所以说,我阿青不是傻,我这叫有自知之明呀!
“阿青,除了当店小二,你就真的没别的什么愿望了?就算是你做的梦也行”
“嗯,梦想是吧,我想想啊。哦,王爷,有了,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像阿青一样。”
“咱们大顺要那么多店小二干吗?”
“不是店小二,我是希望所有人都像阿青一样,能够干自己想干的事儿!阿青想干的就是做个称职的店小二。王爷,您想干的,不也是要做个无拘无束的人吗?您看,就拿现在来说,您是贵为王爷,可那又怎么样了呢,您还不是得熬油似的在着王府里干耗?我是个人见人嫌的泔水小二,可我正扎扎实实地朝前奔哪,所以我现在臭一些没关系,将来有的是香等着我去闻个够哪!
虽然您是王爷我是草民,可我知道您和我的心是一样的,咱们都想要自由自在的活着呀!王爷啊,什么三六九等那是咱们大顺律法分的,可您告诉我,人能分等级,可人的心也能分等级吗?人想要自由的心也能分等级吗?”
龟儿子的,难得我一说了这么多的话,小王爷居然一句也不甩我,瞪着大眼睛张着嘴,活像见了鬼。足足有一碗茶的时间,他才说了话。
“阿青,你听好了,我,闽子熙,现在是以大顺朝兆阳帝第六子的名义对你发誓:他日我若能为云南之王,必倾心尽力使我子民过上自由且自尊的生活。如违此誓,就,就让三哥把我抓回宫里没日没夜的xxx。”说完,小王爷他一口干了茶,还狠狠地抹了抹嘴。
上回说到小王爷对我阿青发了一个狠狠的毒誓,还没等我来得及做出反应。嗯,准确地说是我还没从小王爷发狠的迷人模样中清醒过来,他就观音菩萨扮孙猴子――变了脸啦!上一秒还指天对地,才刚一眨眼儿的工夫就又哭了。但这,看得出他是在极力控制泪水,不住的吸气,一使劲地睁大眼睛拼命不让脆弱的泪珠流出来。
“阿青,你说,如果人都能抱有自由、自尊而活,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眼见恃强凌弱视若无睹的冷漠之人了?”
“王爷……”
“不要叫王爷,现在我只是一个对你承诺之人,只对你一人的承诺。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人的话。我也老实的告诉你,我现在很怕,比任何时候都怕,如果现在三哥出现,我恐怕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阿青,你看清了,就是我这个最怯懦的人,最爱哭的人,我想试试,看看用我的手能不能够到那个咱们都在追寻的世界。阿青,就是这样的我,你,愿意帮助吗?”
“您说呢?无论您是不是王爷,您有与阿青一样的梦,就冲着个,我阿青的命就是您的!您也不用多说了,赶快叫小晋大哥进来商量正经事吧!”小王爷啊,我阿青明白您了,您是爱哭可绝不怯懦,您是条汉子!太子爷啊,您糊涂哇,这种男人怎么能当小官儿似的养在身边呢?苍鹰就算锁在笼中仍是苍鹰,你要想硬折下它的翅膀怕是还要赔上自己的一只眼睛啊!
“小晋,进来吧。”猪头晋应声而入。
“六爷,这小子他?”
“阿青愿意帮我们,他愿意帮我去拿圣旨。”
“就他?小子,你敢吗?”
“敢吗?不擀是煎饼!” 龟儿子的,猪头晋,小瞧我!!!
“成,成!我小晋就认了你这个哥们儿!不过,你还不能就这么走,太子的密探肯定就在附近。”嘁,你认我?我阿青认你吗?是谁对我又扒又撬又挖的?
“我知道了,得来出苦肉计是罢,来吧,打哪啊?”
“那个,阿青兄弟,恐怕得委屈你了,不光是打,还……”
“一块儿说了吧,还有什么?”
“那天你那身儿衣服,就是你穿来那身儿,不,不凑巧让兄弟们当抹布给扔了。”
“小晋哥哪,你什么意思?”怎么着,扔了?
“就,就是你恐怕得光着出去了!”
“猪头晋!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是你阿青大爷!你让我光着出去?”
“是得光着,还得挨我一顿胖揍!”
“那,胖揍到什么程度?”
“揍到你吐光吃的那堆馒头为止,阿青啊,你放心,大哥我会手下留情的!”
“那个,小晋哪,非要打阿青不可吗?”噢,王爷,还是您心疼阿青啊!
“爷,您明鉴,要是不动手,恐怕瞒不过太子。”
“可……”
“成吧,我就认了,不过小晋哥呀,我阿青还有件事,怎么也想不明白,您给我说说?”
“说!”
“那天在淮阳府您听说我是蜀香楼的店小二,简直高兴得几乎要掀了房子,你是把我当成那位公公交托圣旨的人了吧。”
“没错,不然我带你回府干吗?”
“既然你当我是那个极为重要的人,干吗一路把我像个粽子似的绑在马背上?还动不动就甩我嘴巴子?”猪头晋!现在王也是向着我,你就等着挨骂吧!
“那是因为消息说圣旨七天前就到蜀香楼了,你让王爷苦苦等了七天,还不该罚吗?”龟儿子的,这小子居然说得理直气壮,我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到底是我们蜀香楼哪个菘人接了那个要命的圣旨啊?你倒是麻利儿给人家送来呀,让我在这儿受苦受累!
“小晋,我还是那句话,不打不行吗?看有没有别的法子?”我的王爷G!现在就别心软了,阿青我皮糙肉厚扛打啊!
“爷,这,真是非打不可啊,您,您还是到里间去吧,一会儿,要见血的。您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真的伤到阿青兄弟的。”
“不,我就在这儿,看着你打。”
“我说王爷呀,您说这个打人有什么好看的,还怪腌H的,怕脏了您的眼。您还是听小晋哥的话,里间去吧。”
“阿青,我要看着!你这顿打是为我挨的,我要牢牢记住,咱们的承诺我要亲眼见证!还有,阿青,我不是王爷,是子熙,你忘了吗?”
“王爷啊……”
“是子熙啊!”
“子熙王爷啊,您听好了,我阿青就是这贱命一条。给王爷是给,给子熙也是给。命给了王爷,那是因为王爷求着我店小二帮他。命给了子熙,那是因为子熙是我阿青交到的好哥们儿!所以,王爷怕腌H就请进里屋去!子熙,我阿青的好兄弟,你给我睁大眼睛瞧清楚了,看我叫一声儿就不配做你哥们儿!猪头晋,过来吧,你阿青大爷就脱光了站在这儿给你打!”
约摸过了两碗茶的时间吧,我身披破麻袋怀抱泔水桶被一脚踹出了六王府。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没有一丝迟疑,以黑旋风儿的速度朝自家饭庄子飞旋而去。
*** *** ***
“呦,这不是东家吗?才几天不见,您怎么出落得跟十七八的大姑娘似的了?嘿,您瞧,阿青我回来得匆忙,也没给您带点儿什么胭脂水粉之类的,您别见怪,别见怪啊!”龟儿子的,这还真应了那句话:漏草房偏又下暴雨,黄鼠狼就咬病鸭子啊!我才刚刚从侧门悄悄摸进,本想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好歹等我寻摸件儿衣裳再审哪。没想到,一进门就撞到了这尊门神,看来不被扎扎实实地刮上一遍是休想穿衣服了。
“呵,是阿青啊,怎么,舍得回来了?跟东家好好说说吧,这三天你个小混帐野哪儿去了啊!你说你,旷工就旷工吧,你拐带个泔水桶干吗?你知不知道这三天的泔水都快沤了咱们半层楼了!”
“东,东家,您听我说,我也不是故意要旷工啊,其实是这么回事儿……”您可不知道,我这位东家贼难糊弄,要是这事儿编不圆的话少不了又是揪着耳朵一顿暴踹。什么,什么,您问我们东家怎么脾气这么爆?其实东家也不是对谁都爆,只因为东家年轻那会儿干过一阵子不要本钱的买卖,嗯,用大白话儿说就是窑姐儿。所以哦,自从东家从良之后就对所有的男性有一种本能的暴力倾向,经常殴打顾客不说还对我们这些毫无招架能力的店小二极尽虐待之能事!
什么?您说美人儿乱发脾气是很正常的,可我们东家呀,她可是过了气的美人儿。听说想当年东家也是京城排得上名的几朵之一,可现在再瞧:看身材好似熟地瓜成精,不闭目难以安惊魂;听声音更胜铙钹在侧,不掩耳七窍定升烟。 至于东家的面容呢,嘿嘿,就不需要我再描述了吧。
“噢,这么说你是遇上劫道儿的了?”
“对对对,您看,他们整整绑了我三天哪,还让我给您写信向找您要赎金。可我阿青能干那种危害咱饭庄的事儿吗,无论那帮劫匪是打是骂我就是不写呀!他们老大一看,我阿青是条硬汉子,再加上拿我也的确没辙,就抢了我的衣裳,吃光了咱饭庄的泔水放我回来了。哦,对了,他们老大还说呀,咱饭庄的泔水实在是好吃,比他们淮阳府的好吃多了!”甭管怎么着,表表忠心总是不会错的吧。
“哼!小毛贼还挺有点子见识!阿青啊,看来你还是忠心护店喽?”
“东家呀,可不敢这么说,这都是您平时教得好呀!我就是做了咱蜀香楼店小二的分内之事啊”好险,好险,看来是忽悠过去了。
“教得好?我教你跟东家撒谎来着?阿青!你当你东家我是棒槌呀!老实说!到底干吗去了!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吃干净这三天的泔水!”
“东家,别,别呀,其实,我是……”完了,这可怎么办?
“老实说,是去嫖还是去赌啦?”
“嘿嘿,全让您看穿啦,我就是前些日子不小心路过了‘鸿运赌馆’一下,没想到这进去一时半会儿就没,就没出来。他们那帮人太黑啦,非让我拿咱那泔水桶抵账,我不干他们就扣着我不放,还拿家伙招呼我!最后,他们觉得一天给我半块儿烙饼太亏了,就扒光我衣服让我滚了。”哎呦,就是打死我也不敢说去嫖了呀!这赌吧,最多也就让东家踹成年画儿贴墙上,要是犯了嫖戒,就等着下面‘咔嚓’一下,后半辈子当太监吧。
“死小子,敢跟老娘我这儿当面扯谎,说吧,该怎么罚?”
“东家,咳,这让您抓到手了我还能说什么呀?您看是罚五年工钱还是十年工钱吧,阿青我全认。只是有一点,赌馆那帮家伙下手实在太黑,这把我打得呦!东家呀,您瞧阿青我能不能先干几天内勤,这外送泔水的活儿您先找人帮我顶着,但凡我缓过来了,一准儿乖乖的给您倒泔水去,这绝不敢扯谎啊!”这看来也就这样了,无论如何得想法子留在店里,得找那要命的圣旨啊!
“嗯,还像句话,任你有天大的胆子我就不信你敢骗老娘两!行了,这事儿就这样吧。阿青,回屋儿找件衣服穿上,你这几天就先到厨房帮着阿梅烧火吧。小崔,小崔在吗?小崔啊,你先替阿青倒一阵子泔水,就先把咱饭庄积了三天的泔水到了去吧!”啊哈!这就算过去了,崔哥,您可别怨我,谁让东家想着您哪!正当我暗暗庆幸之时东家的一句话彻底让我坠入无底渊。
“阿青啊,算上这的,你一共得给咱们蜀香楼白干六十五年哦!死小子,便宜你了,连你儿子的活路都寻着了!你打着灯笼可着全京城找去吧,哪有这么美的事儿!”
半碗茶的时间后,我穿好衣服蹲在灶台前,一边咬着牙使劲儿地撅柴火一边听着阿梅照例的唠唠叨叨。噢,说到阿梅也许您还有印象,她就是我阿青立志要娶的人。直来直去的东北娘们儿,说话嘎嘣儿脆,就是多了点儿。您问我怎么就看上她了?嘿,您是没看见呀,阿梅她那赛母猪的巨尻一看就能生养,来个十个八个我看没问题。就是人糙了点,比我阿青还黑上了半圈儿。
“青哥啊,你说这可咋整呀?我都快愁死了,帮我拿个主意呗!”
“阿梅,你啥事儿啊?要么说出来,要么咽回去,别要说不说,硌硬人!”跟阿梅说话就得使东北腔,‘要充分照顾女性从业人员的生活及语言习惯’这是东家定的规矩,唉,敢怒不敢言哪!!
“青哥,阿说明天东家要带着她们前台的到红塔寺去拜拜,求个好姻缘哪!我也正琢麽这事儿哪!”
“去呗,没准明儿去了后儿姻缘就来了。”就你,还求个屁啊!但凡我阿青不要你,还哪个胆儿大的敢娶你啊!
“可我明天不倒休哇,眼看就赶不上趟儿了,你说这可咋整啊!青哥你帮帮人家呗!”
“你让我明天帮你烧上一天的火?”这可不行,还有正事儿哪!
“那不能,我明天就是想趁东家领着阿她们出去的空当儿,到东家房里去拜拜她供的观音,也就几碗茶的功夫,青哥,替我会儿呗,行不?”说完还自以为颇为妩媚的甩了个眉眼儿给我,不过在我的角度看来,她实际上就是给了我个大白眼儿!哦,原来阿梅的本意不是求菩萨给姻缘,是求我阿青给姻缘哪!什么朝东家房里的观音拜拜,想让我阿青娶你就干脆直说嘛!这老娘们儿就是老娘们儿,关键时刻打什么马虎眼儿啊!等等,等等,我怎么不记得东家房里有什么观音哪?好你个阿梅,敢诈你青大爷!
“阿梅,你也甭蒙我,咱东家房里哪有什么观音呐!小丫头,打什么主意哪,你趁早直说!”
“谁忽悠你了,我昨儿给东家添火时还看见了哪!就在那五屉柜上供着,东家还拜呢,我想啊,东家都拜,这玩意儿肯定贼灵。”
“五屉柜上的观音菩萨?啥时候变出来的啊?”
“嗨呀!青哥,你还不知道哪吧,就前些日子的事儿。嗯,那个,青哥,你靠过来些,这话可不敢给别人听见哪!”我立刻把头靠过去,想要听个仔细。
“这我也是听前台阿说的,大概七天前吧,咱饭庄儿来了个主顾,一边吃饭吧他还老一边瞎寻摸,在咱饭庄儿里东逛西逛的,最后还拿不出饭钱。东家哪容得下这种人呐!揪到后厨就是一顿胖踹呀!”
“那主顾是个老爷们儿?”
“看样子像,可听声儿又像个老娘们儿!那叫得可惨了,杀猪宰羊似的!”
“然后呢?”
“还啥然后哇,随身东西留下来抵饭钱,人估计也就剩一口气儿了,东家给发到南去采石料的船上了。”
“那东家房里的观音就是拿来抵饭钱的?”
“可不是,东家还嫌它太小,不值什么钱呐!”
您听听,听听啊!七天前,不男不女的主顾,被当作饭钱的观音菩萨,南去的采石船。这,这是什么,这就是小王爷那要命的圣旨啊!不过小王爷的消息来源也实在是太不灵光了,什么可靠的公公将圣旨托付到了蜀香楼,还为了引开太子的视线立即南去。我呸!根本是我们东家抢了人家的东西,就手儿还把人给卖了!依我看那圣旨八成就在那观音菩萨上,正巧,嘿嘿,明天东家要出门,嗯,得手的机会看来会很高呦!
第二天东家吃过早饭就带着阿她们出门去了,我心里那叫一个乐呀!迫不及待的催着阿梅到东家房中,当然得快啦,小王爷那边正熬油似的等着哪!这个阿梅也真是的,平时见她也挺利落的,怎么拜个菩萨这么磨叽呀,这都快一炷香了怎么还不出来?有这工夫,孩子都生出来了,还拜什么拜啊!
“你怎么这么半天,可算出来了。”在不出来我都忍不住要进去啦。
“青哥,你是咋的啦?昨天明明答应帮我烧火的,可今天又非催着我还要和我一起来,出啥事儿啦?”
“没啥事儿,就是你青哥我觉着你说得挺在理儿。这不,琢磨了一夜我也想来拜拜,妹儿啊,你先回后厨吧,哥哥我拜完就下来。”
“嗯哪。青哥啊,你可千万快点儿,我可等着你哪!”
“嗯哪。”妈呀,总算给忽悠走啦,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开房门,直扑菩萨!
我打开房门后,正对着我的就是五屉柜上那尊观音菩萨像。走近看看,我发现这跟一般的观音菩萨没什么两样,菩萨长得慈眉善目,手持净瓶脚踏祥云。拿起来掂量掂量,嚯!这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个子不大倒是挺沉。拿到耳边晃晃,也没听到里面儿有东西咣当啊!难不成我找错啦,圣旨压根儿就不在这里面?不成,无论在不在这菩萨里我得赶快离开东家的房间才是正经啊!嗯,去哪呢?必须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想想,想想……阿哈!我怎么把那个宝地给忘了!您问我是哪?就是平时放泔水桶的地方,那地方除了我没人去,刚刚小崔才挑着泔水挑子出去了,整个儿蜀香楼再没什么地方比那儿更安全的啦!
我遮遮掩掩的抱着观音菩萨一步三回头的来到了安全据点,蹲在地上我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菩萨,到底藏在哪了?在与菩萨对视约摸一碗茶时间后,我还是决定以最粗暴但却最简洁的方法解决问题,简而言之就一个字:砸!我左手抄起菩萨使劲儿转了几圈,最后瞄着不远的木桩抡圆了就是一下呀!只听‘咣!’的一声闷响,我抬头一看,鼻子差点儿没气掉喽!观音菩萨啥事儿没有不说,木桩反而让我敲下来了一大块儿!唉,我无奈的再蹲下,又回复成刚刚的人神对视状态。正在我琢么着拿着菩萨到磨刀石上再试试的时候,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我耳畔传来。
“阿青啊,干什么好事儿哪?”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崔,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他那眼神儿,八成还在记恨我哪!三十六计躲为上!
“呦,这不是崔哥吗?您回来了,那您先忙着,咱们回见吧!”悄悄把菩萨藏在身后,我边退边陪着笑脸儿。
“阿青,你少糊弄我,背后是什么?老实告诉你,我可看你半天了!怎么着,咱们见东家去?”
坏了,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让人看着了。也没别的招儿了,跑吧!想到这儿,我一回身儿把菩萨抱在怀里拔腿就跑,可小崔那小子也不是吃素的,他一个跨步抢到我跟前,双手往我怀一伸紧紧地抄住了观音脑袋!我哪里容他就这么将菩萨抄走,峁足了劲儿拼命的朝后蹉。
就这样你拉我拽的扯起锯来。
“阿青,咱们有话好说,这东西是个宝,咱俩三七开怎么样?”龟儿子的,原来你把老子当毛贼了!三七开?你小子做梦!这可是小王爷命呀,怎么能像分豆腐似的就跟你个龟儿子分了!想到这里我运足了一口气猛地将菩萨往后狠狠一带,只听‘嘭’的一声,等我再看看怀中,乖乖,我现在只抱着个无头观音啦!再看小崔手里,可不正紧紧攥着个观音脑袋哪!一时间,我俩全傻了。
“啊,阿青啊,那个,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说完这句话小崔竟扔下观音脑袋奔命似的跑掉了。
“嘁,孬种!”见香就奔,闻祸就闪!什么人呀!不过我倒是松了口气,捡起他扔下的观音头,又看了看我怀中的无头菩萨。嗯?好像有点不对,菩萨脚下的祥云,哦,就是底座好象有些不对劲。再仔细一看,居然,观音菩萨的底座居然掉了下来。这下我可全明白了,菩萨的头其实是一个机关,只要把头拔下底座就会自动脱落。皇上老爷子啊!您还真是奸得让人佩服呀,把这么个撬又撬不开砸也砸不碎的东西送出宫来,就算是到了什么想使坏的人手中也打不开啊!一般人就算想到这其中有奥妙也不会去拔菩萨的脑袋呀!高,老爷子您真高!
废话少说,还是接着找圣旨!我轻轻的将菩萨倒转,只见中空的内腔里密密实实的填满了棉絮,怪不得晃了晃却听不到声儿。小心的将棉絮缓缓拉出,一层层的剥开仔细查找着。终于,在棉絮层的最中间,赫然平放着一个极不起眼儿的油纸包。就是它,就是它啊!小王爷,小王爷啊!我找到了,真地找到了!您等着,圣旨这就到,这就到啊!那时我什么也顾不上了,用最快的速度将观音复原,也来不及送回东家房中了,把那救命的油纸包揣入怀中疯了似的往外冲去。
等我一口气冲到大堂,眼前的光景真是把我吓得差点儿跳起来。只见刚进蜀香楼大门不远,有两个人急冲冲的正往里赶,那俩人我当然认识,正是昨天对我交托性命的六王爷!唔,还有王爷的跟班儿,揍了我阿青不知几顿的猪头阿晋。怪了,王爷到蜀香楼来就不怕太子爷的探子吗?难不成是……皇上老爷子要挺不住了,逼得王爷不得不来?不管怎样,先迎上去再说!
“六王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是不是……”还没等我说完话,小王爷就抢着开了口。
“阿青,事情不好了,那位公公在南去的路上让三哥的探子给截住了。现在三哥只怕正带着人朝这儿奔哪!阿青,东西,东西找到了吗?”
“王爷,您看!这不正您要的吗?”我赶忙从怀中掏出油纸包,虔诚的递到六王爷面前。我可以发誓,那时我真的感觉到小王爷已经接到了油纸包,就在我要撤手时只觉得眼前紫光一闪,‘嗖’的一声,我还纳闷儿哪,这饭馆子里怎么还飞燕子呀?还是紫色的燕子。等再回过神儿来,看到的就只剩我和小王爷上下交握着的两只手了。
“啊!是他!若是他在的话,那三哥,三哥……”小王爷也顾不得话只说了一半儿,急急地转过身去,看到前方来人后立时呆住不动了。看来是要不妙哇!只见大堂门口被十几个人堵住,居中一人穿得是明晃晃刺人眼,那必是太子爷了。刚才那只紫燕子,哦,不,那其实是个穿紫衣的侍卫,站在太子爷身侧,正虔诚的将抢来的东西递到太子手中!龟儿子的,这小子的姿势就跟我刚才是一模一样啊!
“子熙啊,你母妃跪了三天就求来这么个东西?”太子爷说得毫不在乎,好像拿在他手中的根本不是圣旨,倒像是皇上随便赏给妃子们的什么小玩意儿!
“三哥,那是父皇给我的恩旨,你要是想知道是什么,就让子熙念给你听吧!”
“那怎么成,这种小事儿不必劳动子熙。来啊,点个火,让我好好瞧个清楚!”我呸!青天白日的你点哪门子火啊!这太子没安什么好心,八成是想来个毁旨灭迹。啊!怎么啦,打上了?噢,好样的猪头晋!上,跟他们拚了,加油哇!我阿青无条件支持你呀!哎,哎哎,唉!你说你个晋猪头哇,打我阿青时不是挺有气势的吗,怎么对手换成紫燕子你就成了棒槌啦!
让人家一脚踢飞不说,还砸坏了我们饭庄子一溜儿桌子。
“三哥,不能啊,你不能啊!”眼见太子将油纸包逐渐靠近火把,小王爷叫得那个惨哪,要不是身后有紫燕子牢牢拽住他,怕是早就扑上去拼命了。
扑上去拼命?看着太子挂在脸上笑容越来越,我的脑中也在翻来覆去的转着这句话:扑上去拼命!!?由于刚才的打斗太子现在就在距我五步开外的地方,他正一边看着小王爷无助的惨叫一边缓缓的将油纸包往火苗上送。这个恶太子,他在等小王爷哭!我敢肯定只要小王爷的哭声一出这油纸包肯定就着了,看来太子的这把火不仅要毁了圣旨,他最想毁掉的只怕是小王爷的心吧。王爷,顶住哇,千万不能哭,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啊!
“三,三哥,别,别啊!!!不~~~!呜呜呜……”终于还是哭了。
“哈哈,子熙我可正等着你的眼泪哪!来,要仔细看清楚哦!”太子终于等到了最好的机会,狠狠地将油纸包送入了火苗中。那油纸包,可是见火就着啊!眼见着就要烧到里面的白帛了,我心里急呀!在这样下去,小王爷怕是要……在这十万火急的当口也容不得我有什么犹豫了,提足一口气,瞄着太子的方向闷着头我就冲了过去!
‘砰’!太子被我铆足了劲正撞到胸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中的油纸包也飞了出去。我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那还烧着的命根子,几步抢过去死死攥住。不行啊,火不灭呀,已经烧到里面的瓤了,再不熄灭就剩不下什么啦!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膛,将油纸包按在胸口,再重新拉拢衣服用手狠狠压住。啊,龟,龟儿子的,真是钻心的疼啊!我还仿佛闻到了一股子烧肉皮味儿!不过,这样一来,大概就可以保住了吧。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给我抢回来!”说话的是紫燕子,太子还坐在一边儿慢慢缓着哪!看来我阿青的铁头功着实厉害呀!可惜还没等我臭美完,太子那十几个人就上来把我团团围住了。
“小子,嫌命太长了是不是?让大爷们帮帮你,今儿就找阎王爷投胎去吧!”话音还没落,十几个人就抡圆了朝我身上招呼。那可真是疼啊,我也不还手儿,不是没能耐还手,而是我的手正牢牢的护着胸前的命根子哪!到后来,他们见我只是绻着也不还手,更是发了狠的上脚踹我。哎呦,龟儿子的,让他们踹的吐了血了,胸口往下不知是哪,怎么火烧一样的疼啊!开始是疼,到后来呀,只见着到都是腿,到都是血,反倒不疼了,就是眼睛不知怎么了,一睁开看到的全是红的,哦,怕是血把眼给糊住了吧!
“三哥,让他们别打了,三哥,三哥啊!呜呜,我求你了,放过他吧!呜呜呜,求求你,放,放了……”嗯?王爷?我好像听见您的哭声了,您怎么哭得撕心裂肺呀?唉,王爷啊,您真是爱哭,您不该哭呀,您看看,我阿青离死不还远着哪吗!王爷啊,您知道吗,只要护住胸口这东西阿青就不疼,真的。这可是您的命啊!有了它,您就能去云南了吧,只要能让您到云南去,阿青认了。王爷您问过我:如果人都能抱有自由、自尊而活,是否就不会再有眼见恃强凌弱却视若无睹的冷漠之人?阿青我想这是理所当然的啊!王爷啊,阿青也想问问您,人若都能抱有自由、自尊,是不是就不会有为还赌债将妻儿卖到妓院的父亲,也不会有不管幼子一死了之的母亲,更不会有连自己姓什么也说不出的可怜人了。这些都不会有了,对吗?
5
上回说到我阿青为了保下圣旨给太子爷闷了个定墩儿,当然我自己也被打得人事不省就剩下躺在地上倒气得份啦。
“殿下,这小子还挺拧,都打成这样了他还是死活不撒手!”
“一群废物,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说话的好像不是太子,紫燕子?可能。
“褚大人,那您看……兄弟们真没辙了,就差剁他手了!”
“哼,那就剁啊,看他能硬到几时?”龟儿子的!紫燕子你白骨精转世啊!还要剁我的手,反正左右是死,我非得好好瞅瞅你长个什么样子,到阎王爷那儿看我不告死你!妈的,右眼算是废了,血红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左眼还勉强能见点儿光。
“阿唯,阿唯,你放过他吧,父皇的圣旨,我,我给你去拿!他会给我的,你别让他们剁他的手!三哥,你快跟他们说啊!你快说啊!”王爷,是您吗?唉,您又心软了。
“殿下,六爷跪着求您哪!”
“唉,子熙,咱们非得弄成这样吗?看你哭成这样子,三哥心疼啊! 好了,好了,子熙说不剁就不剁。阿唯,放了他吧。”
“可东西还在那小子身上呐。”
“我去要,我去!他会给我的,三哥,让我去吧。”
“去吧,阿唯看着点,别让那死小子伤着子熙。”
“是。”
我躺在地上恍恍惚惚的好像看见小王爷朝这边走来,王爷,您要来拿圣旨吗?
“呜,阿青,听得见吗?你受苦了,呜,受苦了啊!”真的是王爷!阿青不苦,真的不苦。
“阿青,无论怎样我谢谢你,可事到如今,就,就,就认了吧。把圣旨给我,好不好?”哈,王爷我是想把圣旨给您哪,可如果我现在松手,下一秒紫燕子就会把圣旨送到太子手中吧。
“阿青,你听不到吗?松松手啊!”王爷轻轻的扳着我紧紧扣死的双手。
“阿青,别较劲了,就松了吧,啊!”可王爷的那点儿力气哪里扳得动我!
“六爷,看来这小子不听您的话呀,要不让我阿唯替您劝劝他?”该死的紫燕子!看我不瞪死你!不过我这一瞪倒不要紧,可着实下了我一跳。您猜怎么着,这紫燕子长得跟小王爷真叫一个像,这眉眼相似六七分也不算什么,可奇的是他眉心中也有一颗殷红的泪痣。不过他可和小王爷差远了,一脸杀气不说还一副狗仗人势的欠抽相。
“不不,阿唯你别过来,还是我来劝他。阿青,算我求你了,就松手了吧,求求你,求求你了。”我从勉强睁开的左眼中看到了满脸泪水的小王爷,他眼中的是什么?是同情?感激?绝望?……正当我试图读懂王爷时,又一阵嘈杂之声传入耳中。
“殿下,您怎么在这儿啊! 可让老臣好找哇!哦,六殿下也在,快,两位殿下快请回宫,陛下,陛下他大不好了!御医说就是这几个时辰了!”说话的是个白胡子老头儿,后面跟着的也是一群胡子或白或灰的老头儿,从衣服看八成是什么朝廷重臣之类的。
“左相大人您说什么?”太子几步过去,抓住老头儿使劲儿的摇啊摇。
“殿下请速速回宫,陛下,陛下他怕是要……”老头话只说了一半就已泣不成声。看来皇上老爷子说话儿就不行了,难道小王爷也活到头了?
等等,太子刚才说什么?左相大人?原来白胡子老头儿是宰相啊,这么说跟在他后面的那群老头儿也个个都不简单喽。好,就赌这个左相大人!想到这里我挣扎着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怀中掏出圣旨塞到小王爷手里。
“王,王爷,念!把圣旨当着左相大人的面大声念出来!!”在红光一片的左眼中我看到了小王爷从惊愕到惊喜的表情,同时也看到了太子爷恨不得咬死我的表情。嘿嘿,看来白胡子老头儿真能压得住场子,压对宝啦!
“现我手中的是皇上密旨,众人跪下听旨……”哈哈哈!整个蜀香楼除了我阿青剩下的人都乖乖的跪下听小王爷宣旨,这真是众人皆跪我独卧啊。躺着听圣旨,爽啊!当然这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我被揍得只能躺着,那我也爽!看着太子爷那副不甘心却又没办法的表情,看着紫燕子狠狠磨牙却又咬不着我的样子,哎呦,我这个乐呀!
要不是小王爷还在宣旨我早就乐出声儿啦!嗯?怎么回事?怎么了,王爷您怎么不念啦?我抬头想看看出了什么事,该不是重要内容被烧掉了吧,没有哇,小王爷这不是好端端的拿着圣旨吗,烧掉的就是个角啊!我的王爷诶!您倒是念呀,高兴的脑袋坏啦?等我再伸头看看小王爷,妈呀!只见他面目铁青,双眼突出得就差掉出眼眶了,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
还有一些话:阿青受了这么多苦,如果还当不成攻实在是太亏啦!
所以,阿青即使做受也决不让人轻易吃到!!!!
6
上回说到我阿青好不容易将圣旨送到小王爷手中,可王爷却偏偏瞅着圣旨哑了!可把我急得呀!王爷啊,您这是怎么了?别光瞪着眼不说话呀,正在我暗暗心急的时候,只见太子几步抢了过来,猛地夺去了小王爷手中的白帛。
“怎么?子熙,不认得字了?让三哥瞧瞧,到底父皇给了你什么密旨!”这恶太子!动作到快,小王爷您倒是护住了啊,唉,还是我阿青白受苦哇!
不过太子这会儿也不太对劲,看着刚到手的圣旨眼睛都直啦!那表情,真跟小王爷差不多,得,又一个见着鬼的!不过太子毕竟还是太子,只一会儿就回过神儿来了,可看他现在的样子,还不如接着撞鬼呐!
“你说!父皇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是不是,啊!”使劲薅着紫燕子的脖领子不停地晃,还随手就赏了个大嘴巴,看样子太子爷是气急了。
“殿下,您这是干什么?还是快快宣旨吧。”嘿,白胡子老头儿,您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就等着太子爷好好的刮您一顿吧!
“宣旨?宣什么旨?那个老糊涂的话就非听不可?依我看,他是一个老糊涂,你们是一群老糊涂!还宣什么圣旨,在过几个时辰本太子的话就是圣旨!”
“殿下,您这么说可使不得啊,陛下定能洪福齐天化险为夷……”白胡子老头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一把揪住,愣是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左相大人,平日我尊你敬你称呼你一声‘大人’,怎么,你还当真管起我来了吗?” 可怜的老头儿只能在空中无助的扑腾几下,气得胡子乱翘却不敢做声儿。正在我看戏看得热闹的时候,又一群人闯了进来,看衣着像是一群内官。
“殿下,殿下,不好啦!陛下他,陛下他归天了!”什么?皇上老爷子没了?那真是要出大事儿喽!
霎那间整个蜀香楼哭声一片,嗯,不过也有几个人没哭,太子爷,阿青我也没哭,紫燕子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还有就是……居然小王爷也没哭!这可是奇了,正当我想不明白时,小王爷却悄悄蹲在我身边,小声朝我说了几句话。
“阿青,别做声听我说,现在能动吗?能动你就趁乱赶紧跑吧,到城外的红塔寺等着,我会让小晋给你送去盘缠。拿到盘缠后你立刻离开京城,有多远就走多远,一辈子也别回来!”我知道王爷是怕太子作了皇上后不放过我,可王爷啊,阿青我现在别说跑了就是动动都费劲呐!我无奈的冲王爷笑了笑,算了,死就死吧!
“阿青你别笑了,现在不走等三哥醒过味儿来你就死定了,哦,动不了是不是?你等着,我叫小晋来背你!”我使出浑身上下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小王爷,王爷,别走,就在这儿陪陪我,让我阿青死时也能有美人在侧吧。
不过,我并没有如愿死成,太子爷在稍稍愣神儿之后,一把将手中的左相大人甩到旁边,又重心端详起那张圣旨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吧,太子爷忽然像疯狗上了身一般没命的撕扯着那块儿白帛。随着碎屑的飘然而下兽人又回复成了雍容庄重的太子,率领众人离门而去,临走,还撂下句话。
“阿唯,留下善后。六弟伤心过渡,就不要进宫了,好生在府内修养吧。”我呸!什么好生在府内修养,不就是软禁吗!阴险呐!不过还没等我在心里骂完,紫燕子就过来啦!他看也没看我和王爷一眼,只顾着将太子刚才撕碎的圣旨敛在一起。找得真叫一个仔细,就差拆桌卸凳了。紫燕子找齐碎屑后拿出火折子,就这么一把火,烧了。
“六爷,您请回府吧!”烧完圣旨后,紫燕子才走了过来。
“阿唯,我……”
“太子爷请在您府内修养,您还是请吧。”
“好,我回府。不过,阿唯,你能不能放了阿青?”
“太子爷只吩咐阿唯请六爷回府内修养,旁的事阿唯不管。”
“那,那好极了!小晋,快,背上阿青咱们回府。快呀!”
“嗯,阿唯,我,我谢谢你。”
这就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王爷也真是的,谢他紫燕子干吗?不过,在此之后我就人事不省,任谁冲着我耳朵大喊大叫都听不见啦,简而言之,我昏迷了。
昏迷归昏迷,偶尔我还是有些感觉的。比如说现在,我就总觉得有两片软软的东西在我唇上蹭来蹭去的,伸出舌头舔舔,吓!甜甜的,再舔舔,果然是甜甜的!好,使劲嘬一大口,噢,两片软软的东西中居然有清凉的蜂蜜!嘿,赚到了哦,伸出手来死死搂住,看我不嘬个够本!嗯?怎么好像有人在挣扎,不过很轻像是顾及我的伤口不敢用劲儿。慢慢的,挣扎没了,只剩下清凉的蜂蜜不断的渡入我的口中。噢!幸福!
又不知是过了多久,我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到眼前雕龙画风的床帏子后我意识到我醒了。再往身侧看看,果然是小王爷那张泪中含笑的脸。唉,瞧您哭得,眼睛都肿啦。嗯?怎么嘴好像也肿了?上唇下唇都红红的,好像让什么虫子给蜇了。
还有一些话:谢谢诸位大人们给的意见,基于种种考虑,
还是先模糊攻受吧,等到了关键时候再投币决定!!!
7
“你可醒了,你睡了整整十天呐。我,我还以为你就这么睡过去了,呜呜……”小王爷见我醒了,刚刚收住的泪水就又泛滥而出了,呜呜咽咽的,哭得好不凄惨。
“王爷,您瞧,我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啊。您听我说,其实我还真的见到阎王爷了,没承想他老人家一见我就是个响亮亮大嘴巴呀!这不,又把我给抽回来啦!”看着小王爷哭得泣不成声我就是想逗他一乐儿,没想到这乐儿没逗成不说反倒招得他哭得更凶了。这下我可没辙了,也不知该劝些什么,小王爷见我不吱声儿索性背过身去号啕大哭起来。
“王爷,王爷咱不哭了,行吗?”咳,我这张笨嘴哪!就不会说个话儿,说了根没说一样,王爷还是一个劲儿的哭,嗓子好像还哑了。这,算了,赌一票儿试试。
“子,子熙不哭了,别再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我,我也要哭了。”嘿,这招还真灵,小王爷,哦,是子熙,子熙立马儿就不哭啦。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我,眼里噙着泪嘴上却挂着笑。就是那种宛如微风拂面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不过好像在哪里见过的笑容,在哪里呢……
“子熙,子熙!”我猛然起身,急切地抓住子熙的手腕儿,生怕他就这么飞了。
“阿青?怎么了,身上不舒服吗?” 子熙上前牢牢托住我,还掖了掖被角,怕我着凉。
“你刚才,是不是想,是不是想……”我才顾不得什么着凉不着凉哪,死命的攥着子熙。不行!子熙你听到没有,我说不行!
“想什么,我刚才什么也没想啊!”一脸的云淡风轻,可你眼中的哀伤可骗不过我!
“你胡说!我那天见过你这样笑,你,你刚才是想寻死是不是!!”
“阿青,我没有,……”
“不行!子熙你不能心眼儿窄啊!不能啊!子熙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阿青说不行!闵子熙你听到没有!你个孬种!你还是个王爷哪,就想这么一死了之?我告诉你,你要是就这么寻了短见我阿青一辈子瞧不起你!在蜀香楼让人揍得半死阿青我眉头也不皱一下,为的是什么,啊!就为了让你一个人抹脖子上吊?我告诉你,你要是心眼儿窄寻了短见,我,我……我也不活了我!我就跟着你,跟着你一块儿去死!!……”
“阿青,我的好阿青,成成成,我听你的,我不心眼儿窄,我想开了还不行吗!你先不哭了好不好?”真丢人!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反倒哭起来了,不行,这么丢人的事儿阿青我死活不能认哪!
“谁,谁哭啦!你看清楚,我这是汗,是伤病未愈淌的虚汗!”
“啊?哦,是虚汗,是虚汗!那你快点躺好,我给你擦擦汗!”别以为我看不见!瞧你那一脸奸笑,嘁,也不想想,你成天哭爹喊娘的我什么时候笑话过?躺好就躺好,我正想躺着呐!哎呦,哎呦!不对了,这是真的冒虚汗了,怕是刚才动作太大把伤口撑裂了吧。不行了,坐不住了,要倒,要倒!
“阿青,怎么啦?” 子熙赶忙紧紧将我圈住。我这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揽住他的腰,整个儿人都倚在子熙在怀中。呼!可算摔不着了,子熙的身子又香又软,阿青我还真是艳福不浅!
“子熙,你累不累?”就这么拥着我,我怕他吃不消哇!
“不累,别看你个儿比我大,其实就是个空架子,抱着一点儿不沉。”
“那,我想睡会儿。”
“睡吧,用膳时我再叫醒你。”我就这样躺在美人儿怀中,安安静静的睡了。听着子熙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我不松手,我不要你去寻死。闻着从美人儿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我更使劲儿的拥住身前的人儿,不松手,我就是不松手!唉,若是能紧紧拥住他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我再醒来时子熙已经不在了,这可把我给急坏了,他要是万一……呸呸呸!正当我火急火燎时忽然隐隐听到外间屋里有人说话。
“你还来干什么?看他死没死吗?”是子熙,是谁来了呀?死没死?在说我吗?
“六爷,您别动怒,我没恶意的。一方面是圣上让我来看看您,圣上说了,您要是短了什么就跟阿唯说,我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另一方面我确实也想看看那位小兄弟,怎么,不方便吗?”圣上?原来太子已经登基了,好快的动作!
“还有什么好看的!从背回来到现在人就没醒过!阿唯,你说实话是不是三哥让你来探虚实的?我还告诉你,人就在我房里躺着,你要是敢动他,呜,我,我就,呜呜,我就死给你们看!!!呜呜呜呜……”可以想象,子熙的泪闸又开了。
“六爷,哎,您别哭啦,好好,我这就走,您别哭啦成不成?唉,小晋,好好伺候王爷,我走了。”
“褚大人慢走,留神门口的粪坑,您要是掉下去可没人捞您!”嘻!猪头晋还是挺可爱的嘛!
“呜呜呜…”随着哭声的逐渐接近,我知道子熙要进来了。唉,子熙啊,子熙,你怎么就那么爱哭呢?在我的叹息声中,子熙笑眯眯的掀帘而入了。等等,笑眯眯?仔细再看看,没错,眼前的子熙一边朝我笑着一边端来茶水,我略略喝了一口,仍旧抬头仔细端详他。
“看什么?眼睛都直啦!”
“你刚才好像哭得好凶,现在怎么……?”
“哈,那是骗骗阿唯的,我要是哭得不凶他才不走哪!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奸!他们皇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奸的!!那他以前哭都是装的?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我不由得全身一颤。
“阿青,这下可以缓缓了,三哥暂时动不了你啦。”
“因为你以死相逼?那太子,哦,皇上还不更恨死我了。”
“你放心,就算我不以死相逼三哥也恨死你了。我猜他恨不得在你身上钻上一万个窟窿!!哈哈!!”
“那你还笑,我觉得不会吧,就因为我闷了他一下?那皇上的心胸未免太窄了些。”
“你放心,三哥才不会为了那点小事儿找你麻烦。”
“嗯?那他干吗想钻我?”
“呵呵。”
“你别光笑哇,就算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谁说让你死了!给我把那个字咽回去!”
“嗳,咽回去了,那你说吧,皇上他干吗恨我?”
“就是因为那道密旨呀!”
“密旨?不是烧了吗?还是紫燕子烧的,关我什么事?”
“紫燕子?哦,你说阿唯呀,还真是有点儿像。好了,阿青我问你,你在把密旨交到我手之前有没有打开看过?”
“没有啊,我找到后就急着给你送去,哪有功夫看?”
“嗯,我想也是,不过,三哥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我与他朝夕相了五年,他的秉性我太清楚了。”
“你是说皇上认为我偷看过密旨?”
“这不好说,不过无论你看没看过三哥都不会饶了你,这叫宁肯错杀三千决不错放一个,懂了吗,三哥算是把你恨到骨头里去啦!”
“那你怎么又说皇上暂时动不了我了?”
“笨蛋!有六王爷我罩着你呀,刚才我不是和阿唯说了吗,你就在我房中。阿唯他胆子再大也万万不敢当着我的面行凶的,所以,从今以后你就要寸步不离我身,明白吗?”
“你少忽悠我,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罩得住我?你忘了皇上跟你说的期限了?”
“哼,我现在就是烫手的山药,三哥扔又不能扔,吃又吃不下,只能把我圈在府中,怎么,嫌我是落难的王爷罩不住你吗?”说完眼圈又开始发红,隐隐要有发作之势。
“没有啊,我是担心你呀!要是他再用强,谁还救得了你?”
“噢,原来阿青是在为我担心哪。不怕,现在三哥还动不得我。”真是说变脸儿就变脸儿,看看,哪里还有哭的样子,他甚至还摸了摸我的脑袋。
“子熙啊,那个密旨上到底说的是什么啊?这么厉害?”别怪我有好奇心,您不好奇吗?
“嘁,小孩子家家的,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瞎问。”龟儿子的,说得我这叫一个怒哇!这还是那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我阿青的那个小王爷吗?我还小孩子家家的?我看你才是没断奶的小屁孩儿呢!!!哼,气得我不顾伤痛狠狠地将脸转了过去,给你小屁孩儿个大后背!
“喂,阿青!”
不理他,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阿青,你往里挪挪,我也想在床上歪着。”
“那你不会上你床上歪着去呀!”
“可这就是我的床啊!”啊,气死了,不过也没法子,谁叫咱寄人篱下呢!不情愿的往里挪了挪,唉,还是给他留大点儿空吧,就又朝里挪了挪。
“你歪着就歪着,干吗还搂着我?”我可还生着气哪!
“那你晌午睡觉时还搂着我呢!”一句话噎得我哑口无言,阿青啊阿青,你个没出息的店小二,晌午你干吗要搂着他睡呢?晌午?我好像又想起点什么事儿……
“先别睡,我问你,晌午时你怎么不和我说清楚了,害得我以为你要寻短见!”哼,说不出原委来就休怪我阿青翻脸无情了,你还想歪着?地上歪着去吧!
“我从来没说过要寻短见啊,一直是阿青你自说自话,最后还弄得虚汗直冒……”
“好了,好了!”就别再提什么虚汗了,丢人哪!
又过了一会儿,
“阿青!”
“阿青啊,睡了吗?”
“睡着啦!”
“骗人!”说罢,我感到子熙轻轻的从后面将我搂入怀中,头就抵在我颈项间,他的每一呼吸我都能感觉得到。吸气,呼出,吸气,呼出……渐渐的,我们的步调变得一致。子熙均匀的呼吸让我感到安心和舒适,于是就再沉沉睡去,直到猪头晋的低沉声音将我吵醒。
“爷,四爷来了,在前厅等着见您呢。”
8
“四哥?恐怕是来者不善吧!小晋,去跟四爷说,我因思念父皇久郁成疾,卧床不起,恐兄弟相见徒增悲伤,还是请他回吧。”
“是。”
四哥?噢,原来是竹竿儿王爷来了呀!您问怎么起了这么个怪名?那我可得给您从头说你了。这竹竿儿王爷是老皇上的四皇子,不过这位殿下着实有些不一般,从小到大唯一能让他产生兴趣的就是竹子。听说不光四殿下的庭院里栽满各式各样的竹子,就连厅堂室内也是无不竹哇!这位王爷还风雅的很,率领着一帮贵族公子以竹为题开了个‘君子诗社’,每日吟诗作对。取青梅翠竹自酿成酒,还起了个颇为唬人的名字――醉竹,一时间达官显贵们纷纷趋之若鹜,仿佛喝上一口这醉竹就能和皇家攀上亲似的!这下四殿下可就更誉满京城妇孺皆知啦。
据说京城里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们好多都不惜抛头露面的亲自上门求酒,当然,小姐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可这四殿下愣是一个也没让进门!酒,可以拿走,人,您请回,弄得是芳心碎了一地,众人怨声载道哇!不过,四殿下也因此得了个‘君子王爷’的美誉,这当然是他们官家的体面叫法,到了我们民间哪,嘿嘿,‘君子王爷’就变成‘竹子王爷’啦。后来又经过我们蜀香园说书阿三的一番演绎,四皇子终于有幸得到了‘竹竿儿王爷’这么个混名儿。其实阿三也不是胡乱说的,看他四王爷今年二十有三了,无妻无妾不说还不近女色。这用阿三的话说就是庙门前的竹竿儿――光棍儿一根哪!
唉,他皇家的事儿我也管不了许多了,还是踏踏实实的养我的病吧,周公,周公,您老人家慢些走,阿青我这就来会您。
*** *** ***
人要是没事儿干这日子过的就是快,这不,‘咣叽’一个月过去了,‘咣叽’又一个月过去了,转眼间我阿青已经在王府白吃白喝快两个月啦,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是,唉!现如今我正蹲在门槛儿上,愁云惨淡的看着一片乌漆麻黑的夜景,龟儿子的,别说月亮了,连个星星也没有。月黑风高,今晚怕是要糟!您问我到底发愁什么,我跟您说啊,自从我在六王府住下后这怪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先是小王爷子熙对我阿青照料备至连换药都要亲力亲为,弄得我还真是不好意思。
接下来就是猪头晋的态度转变,简直让阿青我受宠若惊,听着他猪头晋一口一个‘青爷’的,嘿,我还真有点儿找不着北!什么,什么,您说我是子熙的恩人,这都是应当应份的。开始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接着的事儿就更怪了,子熙说怕我遭他三哥的暗算,非要我寸步不离得跟着他。我一琢么,保命要紧,那跟就跟吧!哎,没承想啊,没承想,这一跟就算是把我俩给粘上了。什么吃饭睡觉,读书遛弯儿,连上茅厕我都没独个儿过!!!而且子熙还经常趁我不备搞点儿小动作,什么,您问是什么小动作?嗯,那还用我明说吗,咱们就都心领神会了不就得啦!
“阿青,你在吗?”是子熙,屋内烛光映得人影晃动,哎,美不胜收哇!
“在!”屋外小二我苦苦挣扎,心似油煎呐!
“跟我说说话儿,一个人洗澡没意思。”话音刚落,水声渐起,茜纱中的那个清瘦人影缓缓站起,把窗子开了一道小缝儿,接着又重新坐回桶中。仿佛感觉到那股温湿之气朝我迎面扑来,还夹杂着子熙的宜人味道。这下您知道我为什么心似油煎了吧!啊!不行,不行,要顶住,顶住。
“阿青,我让你跟我说说话儿,听见没有?”
“啊,嗳。说,说什么呀?”别看我平时嘴挺贫,可现在啊!影影绰绰的子熙,似有若无的香气,不时传来的软语低哝,我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嗯?你声儿太小了,我听不见,你进屋来吧!”救命啊!!他让我进去,这,这可怎么好!我这在外面还蠢蠢欲动呐,要是到屋里去再干了什么冒犯子熙的事儿……不行,这屋打死都不能进!!想到这里我一咬牙,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为静!
“阿青,阿青啊!”勾魂儿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我不由自主地又转过了身去,这一转,唉,可把我肠子都悔青啦!只见子熙从刚刚打开的窗缝中伸出一只手来,白玉般的指尖还在滴水,‘嘀嗒’,‘嘀嗒’,每一下都滴在了我心上,玉掌轻轻晃动示意我快点进屋,天!他这么一只手就美成这样,要是我真进了屋那肯定是要把持不住哇!
“子,子熙,我阿青是泔水小二,不是搓澡小二,让我进去也没啥用,还,还是等你洗完我给你倒洗澡水吧。”呼!这是我理性的最后挣扎了,要是他还不放过我就只剩下夺路而逃啦!
“阿青,你不进来?我这样叫你都不进来,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哦,完了,就这一句‘阿青不听我的话了吗?’我就彻底完了,子熙啊,我阿青是最听你话的啊,只要你让我进屋,就算屋里是阎王殿我也进!就这样,我的理性终于覆灭了,舔舔干涩的嘴唇我壮起胆子,脚步虚浮的飘进屋去。
不过有子熙的地方怎么会是阎王殿呢?我一进屋,眼前的情形不由得让我一阵眩晕。什么美人儿出浴图啊,什么活色生香啊,什么温泉水滑洗凝脂啊,我今天算是见着真的啦!哦,佛祖爷爷,我阿青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不然您怎么给我这么大的福份哪!
“阿青,别傻站着,我洗好了,把袍子递给我。”
“噢,给。”我找到袍子低着头低了过去,手指相碰时我几乎感到脸上要滴出血了。阿青!你个没出息的,都是老爷们儿,人家子熙都大大方方的,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儿!接着,水声响起,水珠四溅,想必是子熙穿了袍子出了浴盆,我仍只是低着头,双手不知放到哪才好,最后藏在身后紧紧握住。
“阿青,来,过来咱俩聊聊。”听声儿子熙是上了床,嗯,还是不聊为好。
“不了,我给你倒水去吧,你穿好衣服,小心着凉。”说罢,我伸手就要抬浴盆。
“不忙,咱们先说说话儿,不好么。还是,你这么急着走,是不愿理我了吗?”死穴!好厉害的子熙,就知道我阿青怕什么!再受到魔音召唤的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只听脑中‘嗡’的一声,继我覆灭的理性后,我的人性恐怕也要完了。只见子熙半披着袍子懒懒的歪在床上,湿漉漉的袍子将他完美的线条展现淋漓,尚在滴水的青丝就随意的拿在手中把玩,胸前的两粒红梅若隐若现,修长的玉腿搭在床沿轻轻晃动,微眯着双眼半睡半醒。在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我只感到全身的热血仿佛都汇到了一,下身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很不给面子的开始蠢蠢欲动。吸一口气后我终于朝着床边走去。
“来,床上坐。” 子熙朝里滚了滚,给我让出一块儿地方。啊呦,子熙刚刚躺过的地方还带着他湿湿的体温,我感到身体更热了,只能尽量不看他,勉勉强强坐在床沿儿。
“阿青,伤怎么样了?你上个月起就不让我帮你上药了,恢复得怎么样也不告诉我。”
“嗯,差不多好了,就是还有些淤青,怕是还得几个月才能消。”
“那你让我看看,还疼不疼了?”
“啊!不疼了,早不疼了。”
“不疼了就让我看看呀!”
“不,不用了,没什么好看。”可千万不能看,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子熙发现我那不争气的小兄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扔出门去,不能看,决不能看。正当我盘算着怎么打消子熙这个念头时,他居然猛地朝我扑来,毫无防备的我就被他正好压倒在床上了。
“子熙,你干什么,不要闹,快起来,我可要用劲儿了!当心摔着你!”其实我也只是想吓他从我身上起来罢了,我怎么可能对子熙用劲儿呢!不过不幸的是,他好像也看穿了这一点。
“干什么呀,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嘛,这都不行吗?” 子熙的脸就贴着我的脸,一边软软的说着话还一边轻轻的蹭着我。我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当时就惊得动都不会动了,趁我发愣的空当儿,子熙迅速摸到我的衣扣,外衣,中衣,里衣……当我回过神儿来时他灵活的手指已经在我小腹上轻轻拂动了。
“是有些淤青还没下去,你怎么不早说,明儿我给你找些好药来!”说完还半怨半慎的瞪了我一眼。
“那,看好了吧,让我穿上衣服吧。”快点结束了吧,要顶不住了啊!
“先别着急呀,阿青,你真的想穿衣服吗?”嗯?啥意思?在我不解的目光下,子熙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将徘徊在我小腹的手缓缓下移,下移,最终轻轻覆住了我早已隆起的下身。
“这里,怕是还不想穿衣服吧。”哦,我快窘死了,居然还是被发现了,不行,太丢人了!想到这儿也顾不得子熙还在上面,使劲儿一转身将脸埋入枕中。啊!不对,见我这没出息的样儿子熙会不会生气啊?正当我顾虑着他的感觉时,子熙早就飞身扑向我了,我感到我们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的呼气就在我耳边轻轻滑过,他的手还握着我的下身。
“阿青,我这就让你舒服,好不好?” 子熙舔了舔我的耳朵,也不待我回应就隔着裤子对我的小兄弟抚弄了起来。这种刺激我阿青从小到大这是头一遭哇,没等他弄上几下我就忽忽悠悠飘飘欲仙啦,可子熙这个坏家伙,他居然就停手了。
“阿青,舒服吗?”快呀,快!
“嗯,舒服。”我的回答很老实。
“哈,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乖乖阿青,马上让你更舒服。”说罢子熙居然咬了咬我的脖子,将手探进我裤内……
“嗯啊,子熙,还要快些,快些……”无限的快感排山倒海而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求子熙更快些的抚弄,还要快些,快些,快……
“啊!!”终于,顶峰之后,我脑中一片空白,人事不知了。
第二天早上,日过三杆。我,蜀香园的泔水阿青,一丝不挂的呈大字状躺在床上,您问我在干吗?我在思考,没错,我正在考虑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一个关于昨晚的问题。按常理说,我和子熙昨晚应该算是做过了吧,可为什么我只记得他给我,给我,给我那个,却不记得我把他怎么样了呢?难道说昨晚是子熙把我阿青给做了?不能吧,他又没我高,又没我壮,又没我有力气,又长得娇滴滴,他?能把我给做啦?应该不能吧,那可为什么今早醒来我发现自己光溜溜的子熙却穿得整整齐齐?怪了!
“怎么啦?一大早就闹脾气,也不和我出去遛弯儿。”我正想不明白呐,你来得正好。
“子熙。来,有话问你。”
“什么啊?你看看你,也不穿上衣服,怕不生病是吗?”拽过被子将我裹好。
“就是,昨晚,嗯,咱们,是不是……”吓,怎么说呀!
“噢,你说昨晚哪,阿青你喜欢对不对?哪,咱们再来吧!” 说着手就要往被子里伸,我赶快连滚带爬的躲到床角,这子熙越来越不像个王爷了,青天白日的,净胡闹!
9
“嗯?子熙?这是哪啊?”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片陌生的景象,距我两步外摆着盆长势正旺的‘凤尾’,一回身竟发现倚靠着的却是株郁郁葱葱的‘翠澜’,放眼望去四周也是青翠一片,‘湘妃’,‘黄绛’,‘碧隆,‘血峤’……还有许多连名字也叫不出的,到尽是,好像看也看不完数也数不清的绿竹。不过,这,这是哪?我又怎么会到这里呢?
我记得今天早上吃过早饭,嗯,今儿的灌肠儿做得地道,我一口气来了两碗,然后呢?哦,紫燕子突然来了,子熙忙着到前厅去应付,把我一人留在房中还叮嘱我不要乱跑。我当然听子熙的话,不过他和紫燕子也太蘑菇啦,是左等也不回来右等也没消息,猪头晋也不知去了哪里,连个消遣的人也没有。一没事儿干肚子自然就饿了,饿了就要找吃的,我一寻思早上不还有半锅灌肠儿吗,还不如趁现在还没进泔水桶,直接进我阿青的大肚桶算了。
后来我就轻车熟路的摸到厨房,刚找到那半锅勾人馋虫儿的灌肠儿,正打算抱着锅来个痛快,然后,哎?然后哪?我好像只觉得眼前一黑,睁开眼就是一片绿油油啦!龟儿子的,难不成是子熙搬了家了,就是搬家也得叫醒我在搬啊,现在可好,让这堆竹子闹得连东西南北都不分了。
“呵,醒了?这一觉可睡得够舒坦的吧!”抬头一看,眼前正有个人笑模笑样的打量着我。只见此人云髻高束,面目清秀,隐约间透着有几分眼熟,可再仔细端详:棉布青衣,手执一柄玉萧,哦,不不,是一根玉竹。一尺来长,通体翠绿,(汗,好像打狗棒)上边的竹节纹路清晰可辨,宛若刚折下的一般。一阵微风轻过,眼前人望着我笑意更浓,一片翠竹掩映之下他好似那画中的青山隐士,仙风道骨,惊为天人。不过,我确实不认得。
“怎么?在我园中睡了个把时辰,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是谁?这是哪?”看来这人就是这古怪园子的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能问他了。
“呵呵,我是这儿的主人,这儿是我的园子。那么,你又是谁,话都不会说了的店小二?” 龟儿子的,明明知道我是谁,居然还敢跟我绕圈儿,看我不吓死你!
“告诉你,小爷我大号阿青,我可是六王府的贵客,识相的你赶快八抬大轿送我回去,不然小心王爷治你的罪!”痛快!哈哈,痛快啊!我阿青长这么大从来没说过这么痛快的话,青布小子,你就站着筛糠吧你!
“王爷?好啊,我就在这等着,我倒看看小六儿怎么治我的罪。来人,在‘榭雨’摆上,把刚新起的笋子送厨房去,晤,交待下去,一定让周妈收拾,再拿壶‘醉竹’来,要本王亲酿的那拨。”啊!小六儿,醉竹,本王,还有这没完没了的竹子,这下我全清楚了,眼前的人就是子熙那有着怪异嗜好的竹竿儿四哥!
“原来你是竹竿儿王,哦,是四王爷啊!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没见识的店小二计较。我也不是故意闯到您的园子里来的,也不知是那个缺德少心眼儿的把小人迷昏匡到这儿,嘿嘿,那您就先吃着喝着,小人这就走,这就走。”又碰上了个王爷,阿青我最近到底走得是什么运哪!子熙啊,也不知你四哥是不是也和你一样通情达理,看在我说这一车好话的份儿上,您就让我走了吧!
“竹竿儿王爷?你这小二倒也有趣,先不忙走,本王留你吃顿饭,你不会不给面子吧。”吃饭?我还真是饿了,那半锅灌肠儿我可是一口没喝呀!不行,还是不能留,要是子熙回屋找不到我还不定怎么着急呐,得回去,越快越好。
“王爷,阿青我谢您的好意了,可六王府中还有急事儿等着小人哪,今儿这饭我看就免了吧,小人福薄担不起您的恩典呀!”
“不赏面子?好,也难得你对小六儿的这份心。这样,只要你回我一句话,我不但立即放你,还用快马送你回六王府,怎么样?” 【墨】
“行,您说吧,但凡我阿青知道的,决不瞒着您!”他个王爷,想从我小二嘴里套什么话啊?
“小二啊,我问你,先皇仙逝那晚,听说在蜀香楼出现了一道密旨,告诉本王,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就在听到竹竿儿王爷说出‘密旨’二字时,我忽然感到全身从上到下‘嗖’的凉了一圈儿。妈呀,到这会儿我算是全明白了,敢情我压根儿就是眼前这根臭竹竿儿给绑来的,为的就是从我口中得到密旨的内容,嗯,必他是在子熙那里吃了个闭门羹才转而打起我的主意了。嘁!子熙既然不理你,我阿青又岂能让你如愿?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那劳什子上写得是啥!
“四王爷,您问错人了,那天我是把密旨给了六王爷,可我根本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些什么呀!依我看,您要是想知道,还是去问问六王爷本人吧,哦,对了,您也可以去问皇上啊!呵呵,就别为难小的了。”
“哼,小子,看来小六儿还真把你糊弄得服服帖帖的,就这么听他的话?”
“我是真的不知道呀!您看,天儿也不早了,小人要是再不回去六王爷怕是要急得满街找了。” 龟儿子的,你再敢说子熙一句,留神我跟你拼命!
“对,你要是再不回去小六儿是得急着找你,不过怕不是满街吧,我猜他准会直奔一个地方,小二啊,你说,他会去哪呢?”
“啊!皇宫!!”坏了,子熙定会以为我是让皇上的人给掳去了,不行,我必须马上回去!
“王爷啊,我说的全是实话,您开开恩就放我回去吧!现在回去,没准儿还能拦住子熙进宫,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
“子熙?看来你和小六儿已经是交情非浅了啊,这么看来你这个小二怕是也知道些事情的。”
“四王爷,您让我走吧,要是他真的进了宫,那,那皇上又怎能放过他?”
“噢,小六儿连三哥的事儿都告诉你了,他还真是对你另眼相看。不过,有句话你说反了,不是三哥不放过小六儿,只怕是小六儿放不过三哥吧!今儿又借着你的事儿好容易有了进宫的由头,要是你现在回去坏了他事儿,哼哼,你看他六王爷不变阎王爷才怪哪!”
“什么意思,你的话,我不懂?”这怪竹竿儿,说起话来莫名其妙。
“哎,真是个胡涂小二,让小六儿骗了还帮他数钱哪!不过也是,小六儿论起旁的本事倒也稀松,只是这勾引人,他若认了第二,连春满楼的头牌怕是也不敢称第一!”
“你闭嘴!你个死竹竿儿!再说子熙一句坏话我立马撅了你!!”混蛋,就你这欠抽样儿根本不配给子熙当哥!
“哈哈!小二啊,你先别怒,王爷我知道你为小六儿出生入死,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过,有些事儿小六儿怕是不会对你如实相告哇,本王这里恰好也有一个关于‘密旨’的故事,怎么样,想听听吗?我先要提醒你,我这个版本和小六儿那个可是大大的不同。”
1
竹竿儿王爷也不顾我听没听进去,径自接着讲了起来。
“崇光十五年小六儿的母妃进宫,从那时起就一直受父皇专宠,就连他老人家病重时也只有丽妃一人随侍在侧。所以,早些年我们这些皇兄都很担心,父皇会将大宝传给小六儿。不过老天有眼,小六儿居然生了一张比他母妃还会勾人的脸,偏巧儿父皇最厌恶男生女相,长得文弱些的臣子在大殿上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父皇经常骂他们是不男不女没骟干净的假太监!
这你就可以大概想象得出了吧,小六儿就是在这样的宫廷中生活的,父皇厌他,又有谁敢与他亲近?崇光二十六年,父皇终于受不了整日跟在丽妃身侧的小六儿,于是就一道圣旨将他丢给了三哥,一直到三哥作了太子。”
“王爷,这些阿青我都知道,您还是快些放了我吧!”
“别急,这些都知道?下面的怕是就不知道了吧”
“小二啊,你知道吗,生在帝王家难哪!我们这些兄弟间哪里有什么亲情友爱,从小到大我学的就是怎么与我的兄弟勾心斗角,怎么去博取父皇的欢心,怎么去赢得更大的权利。对,权力,这个词的诱惑力对于皇子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只要取得至高无上的权利,一个空架子皇上又能奈何?退一步说,就算皇上能够号令群臣,天下臣服,可又能将一个手握重权的王爷怎样呢?
所以,就为了这个词儿,为了能让这个词儿在自己身上能无限扩大,我们这些平日里雍容庄重的王爷们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特别是小六儿,身为一个皇子却从来不被允许接触权利,你说,这会是什么感觉?我敢说小六儿心里对权利渴望的程度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勾引兄长的丑事!!”
“你胡说!!我不许你再糟践子熙!!!快让我回去!你这支烂竹竿儿!!!”他也不理我,自己斟上一杯酒,喝了一口,又讲了起来。
“小六儿到三哥府上那几年也还算安份,崇光三十一年三哥作了太子,恐怕小六儿是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吧,为了得到梦寐以求的权势与地位,他勾引了三哥。”
“不可能!!子熙明明跟我说是太子对他心怀不轨,他还告到老皇上那里去了呢!”
“没错,小六儿是告到父皇那里去了,可你知是为什么?那是因为三哥和狠狠匡了他一个耳光拂袖而去了!小六儿见在三哥那里讨不到便宜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跑到父皇跟前说三哥对他意图不轨。哼,不过他小六儿也太嫩了些,只不过在宫外过了几年就忘了父皇对他是如何的厌恶!他的话父皇哪里肯信,还不是臭骂一顿给轰出了宫,要不是他母妃替他求情怕是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你这欠撅的竹竿儿!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子熙怎么会勾引太子?他躲还来不及哪,不然又怎么会又那道恩旨?”
“嗯,有圣旨倒是不假,不过那可不是什么给小六儿恩旨,父皇是让小六儿在他老人家大行后到槟州去给他守灵,以尽皇子孝道,无论疾病生死一辈子不许离开槟州!明白了吗,父皇早就看穿小六儿的心思了,大顺的天下岂能让他个男宠任意操控!”听到这儿,我完全傻了,怎么子熙拼命要得到的竟是这么个旨意?
“怎么?听不懂了?这怪你插嘴让我乱了顺序,从现在起不可随便打断我。傻小二!你没见识过的还多着哪!”
“还说小六儿被逐出宫后,可能是父皇的一顿骂让他彻底开了壳儿,他知道自己决不能再失去三哥的庇护,于是小六儿就暗中接近东宫,希望三哥能念在旧日情份上不要与他计较。三哥果然心软了,看着暗恋自己的小弟弟哭得像个泪人搁谁能很下心来说‘不’啊,不仅饶了他殿前诬陷的罪过,两人反而越发亲近起来,一来二去的,哼,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三哥终于没能逃出小六儿的五指山,他们终有了苟且之事!不过,二人还是忌惮父皇,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张扬。尤其是你的那个子熙,真是又当表子又立牌坊,整日装出副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的样子,其实呢,还不是每日在三哥床上颠鸾倒凤!”
“你放屁!!”
“不信?我告诉你,三哥自从有了小六儿之后就极少宠幸别人,你看看,三哥今年二十有六,妃子,贵人通共算下来能有好几十,可你再看三哥的子嗣,只三年前太子妃诞下一女,还在两岁上就没了,如今三哥更干脆连后宫都不常去啦!啧,不是让你别插嘴的么!好好听着!六个月前,父皇寿诞,他们居然敢借着席间的空当儿跑到御园中相会,可能是看到父皇已经酒醉两人竟不避旁人的在御园中野合!!!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他们的丑事可偏让父皇赶了个正着儿。”
“你他妈的野合个屁!!是恶太子要对子熙用强,正好让诗兴大发的老皇上碰上了,这才没让恶太子得逞。”
“说得没错,要不是父皇要咏海棠,这二人也就混过去了。不过,本王爷当晚恰好向父皇禀告园中海棠开得正艳,请他老人家移驾赏。”
“是你!是你将老皇上引到御园,你要想对付太子有的是法子,可为什么要算计上子熙和老皇上?他可是你亲爹!!”
“小二啊,我好像和你说过,身为皇子的宿命就是互相残杀,那日我若不算计三哥怕是他日我就自身难保了!”
“你,你要糟报的!日后老天爷不会让你消停的!”
“哈,遭报?是得遭报,不用日后,当时老天就给我报应了,我本想父皇见到他们的丑态后定会下旨绛罪,可没想到却……”
“噢,老皇上让太子的兽行给气晕了,这下你可得意了吧,儿子气晕老子,你们皇家还真是好作派!!”
“三哥的兽行气晕父皇?哦,又是小六儿跟你说的吧,他怎么说的?说三哥对他用强,被父皇抓了个正着?哼,告诉你,我那天清清楚楚地看到小六儿骑在三哥身上。最可笑的是,眼见到父皇现身,他小六儿上一秒还浪叫个不停,下一秒居然就匍匐到父皇脚边说三哥对他用强,要父皇为他做主,你说说,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儿子,父皇他能不气晕吗!”
“这些都是你胡编的,不就是想套我的话吗,我告诉你,小爷我软硬不吃!”
“编?那就算是编,你且接着听下去。父皇的病是一天重似一天,到后来连人都不认了。不过昏昏醒醒间,父皇一直念叨着一句话:杀了那个妖孽!这句话父皇叨念了两个月,可内有丽妃在侧,外有三哥在朝,谁又能按着父皇的意愿行事呢?”
“既然老皇上要杀子熙为何还要给他守灵的旨意,可见你是当面撒谎!”
“这就是父皇的高明之了,到了后来父皇病危期间三哥忌惮我与五弟,命我二人无旨不得入宫。可小六儿仗着他母妃随侍父皇身侧,经常假传口谕让他入宫,他们母子就用这种方法想向病重的父皇争取到小六儿接近权利的最后机会。”
“哼,那照你的说法,子熙既然跟太子……那他何必去求老皇上,等着太子给他官儿做不就行了。”
“咳,你可真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小二!三哥把小六儿当成什么?不过男宠而已,三哥能给他成山的绫罗金玉,能给他三千于一身的宠爱,可你见过有哪个贤明帝君会把国家交给男宠?古往今来凡是轻信娈宠,委以高官重权者,必是无道之昏君!三哥,他心里可是分得清清楚楚哇!”
“这点小六儿当然也懂,要是在父皇这里的得不到他所渴望的权利,那,恐怕就只能在三哥的后宫中去建功立业意气风发了吧。为了这,他母妃在父皇塌前整整跪了三天,可父皇仍只是那一句话:杀了那个妖孽!”
“那不可能,子熙明明说老皇上答应给他云南的!”你胡说!胡说,你编的故事到是漏洞,我不会信的,不会信。子熙就是子熙,决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小六儿!!不是!!你在笑么?为什么要笑,我说老皇上要把云南给子熙这很可笑吗?
“对,父皇的确是亲口答应要把云南给小六儿,不过,只是亲口而已。”
“什么意思?”
“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权力的诱惑对于皇子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我也是皇子,虽然我将自己的渴望掩藏在了翠竹之中,不过,父皇将我看得很透。他老人家知道若放我在朝,终有一日我与三哥必将两败俱伤,到那时大顺想必也就气数尽了。父皇不忍见同胞相残,又不舍得我远走海疆,只得将我圈在京里,还许诺他日必将让我云南封王。我不忍让父皇担心,只得答应下来,终日什么也不做,就只与青竹为乐。
父皇病重,心中却还记挂着我事儿。可我又进不得宫去,若是父皇下了让我去云南的旨意怕是还得落在三哥手上。这时,父皇就想到了个万全的法子,他老人家许了小六儿云南王,可真正的旨意却是把云南给我。让可以自由出入宫廷的小六儿去取圣旨,再拿到群臣面前昭告天下!到时候就算是三哥也只能奉旨将我送往云南了!父皇啊!我就知道您还想着儿臣,您不会就这么撒手不管的!……”
我的耳中早已听不见竹竿儿再说些什么,子熙说的话,他的神情,在脑中反复撞击着。
‘拿到圣旨后三哥定还会仗着太子的身份违旨不遵……只有将圣旨拿到四哥,五哥和诸位大臣们面前,只有将旨意的内容昭告天下……’
蜀香楼宣旨时子熙那副活见鬼的样子……
太子见到圣旨后疯狗般乱咬乱吠的样子……
“你,胡胡说,胡说。我不信,不信……”
“怎么,还是不信吗?你是不敢相信自己只是小六儿的一步棋吧。不过也没什么,小六儿也只不过是父皇的一颗棋而已,还是一颗喜欢自己乱走的坏棋。”
还有些话:这章只写出了大概来,还是云山雾罩的大人们,等下章就清楚了。
11
“照你这么说子熙只是利用我去拿圣旨?”
“小子,终于明白了!”
“放你妈的狗臭屁!!在蜀香楼时子熙全力回护我,宁可不要圣旨也要保住我的命!我让太子的人打成重伤,他更是没日没夜的照料我,连上药擦身这种粗活都亲力亲为!你说,他要是只是利用我,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啊!”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明白,小六儿在蜀香楼哪里是护你,他是在护着他的云南王圣旨啊。不过眼见到三哥人多势众,一时又转了念哪。”
“好,就算子熙是在护着圣旨,可既然你说太子与他相好,又怎会到蜀香楼来堵他!!”龟儿子的,你要说不出来,看我阿青不扑上去咬死你!!!
“哈哈……”一阵轻笑,还用看不懂的高眼神打量着我。怎样,让我抓到错了吧!死竹竿儿,笑什么笑!
“小二,你,怕是还没尝过小六儿的滋味吧!”
“你个变态竹竿儿去死吧,你当人人都像你们皇家人一样禽兽不如?”
“晤,我告诉你,三哥他啊,是食髓知味,对小六儿是离也离不开放也放不下了。你想想,他能就眼巴巴的看着小六儿去云南吗?三哥一直知道小六儿要的是什么,可他不能给呀!小六儿又岂能安安分分给他做一辈子男宠?好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自然是玩儿了命的往出挣。”
“你是说,子熙与太子都以为密旨上写的是让子熙在云南称王,而其实,而其实……”
“而其实密旨上写的是两件事:一,封四皇子子豫为云南王。二,命六皇子子熙赴槟州安守皇陵,终生不得离开槟州城一步。”
“这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那你说为什么小六儿看着圣旨却念不出来!为什么三哥忽然间狂性大发,非要把那圣旨撕碎了才行?”
“不可能,不可能,不……”我只知道子熙是绝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可让我找出驳倒四王爷的证据,可我又,咳,那时要是多个心眼儿看看那个密旨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在这儿瞎琢磨啊!
“小六儿念不出来是因为父皇压根儿就没把云南给他,他就只配在槟州待上一辈子!三哥发狂是因为父皇把云南给了我,哼,原本三哥是想等登基后再来好好料理我这个眼中钉的,眼见父皇偏心于我,你叫他如何不狂!!”
“不对,这中间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什么地方不对。”找出来,快点找出来,一定要找出能证明子熙清白的证据,我的子熙决不能凭你随随便便糟践!!啊!有了,有了!!
“四王爷,既然圣旨已毁那子熙又何苦养着我这颗棋子?他大可把我丢着不管,或者干脆把我交给当今圣上啊!”
“把你扔着等死?交给圣上?小六儿才没那么傻哪!他的算盘打得可精啊,如今的小六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父皇一顿臭骂撵出宫门的小六了,唉,皇家人走到哪里终还是皇家人哪,就他的这份算计,我也自愧不如哇!”
“知道么,你在他府上养伤这两个月来,小六儿一直对外声称你重伤昏迷,药食惘然。”
“那是子熙怕我遭皇上毒手,这全是为我着想,哪里是什么算计。”
“是是是,为你着想,那你想过没有,他一个王爷,凭什么对你个店小二事事上心?别跟我说是因为你对小六儿有恩,你对他,那算是什么恩呐!要是他真的成了云南王对你千恩万谢的倒也在理,实际上呢,非但他去不了云南,怕是还得做三哥一辈子男宠吧!怎么样,小二?想明白了没有?”
“不明白!!子熙也照顾了我两个多月,他图什么!!!可再没有什么圣旨能让我去拿的了!”
“问得好,他图什么呢?我告诉你吧,他图的跟我一样,就是你店小二的这张嘴!”
“我的嘴?”
“没错,我问你,小六儿平日待你如何?”
“子熙对我就像家人一般,哦,不,就算是家人也没他对我好。”
“嗯,我再问你,小六儿待你这样好,你心中对他可有感激?若是他有什么事有求于你,你可会推唯搪塞?”
“废话!!我心里当然念着子熙的好,他若有什么事,别说求了,只他一句话,阿青我刀山火海,但凡眨一眨眼睛我都是姑娘养的!!”
“好,那如果小六儿让你当着皇上,当着文武百官,当着全天下人说出那道圣旨的内容来,小二啊,你会怎么说呢?说你不知道?怕是不能吧。”
啊!我从没想过这事儿,如果子熙让我说出圣旨的内容来,我,又该说些什么呢?应该是说子熙告诉过我的话吧,是啊!我拚了性命不就是为了让子熙能去云南吗,不就是为了实现我们的约定吗!
“我会说圣旨上写的是封子熙为云南王。”
“傻小二啊,现在明白了吧,小六儿是把你往死里送啊!”
“你胡说,子熙绝不会害我。再说我只是照实说而已,又怎会送命?”
“可实际上你根本不知道圣旨上写了什么,你当然可以按小六儿的意思胡说一通。可你别忘了,除了小六儿,还有一个人也看过圣旨,你说他会由着你瞎说吗?”
“啊,皇上!”
“三哥绞尽脑汁就是想将小六儿留在身边,要是真的让你和小六儿在朝堂上一答一和的,嗬嗬,君王怕是要颜面扫地了。”
“不就是欺君之罪吗,我阿青光杆儿一人,我一人就是九族!!”
“欺君之罪?皇上要是治了你的罪,岂不是连着小六儿也得吃挂落儿,我敢跟你打赌,只要你与小六儿口径一致,皇上这个哑巴亏就算是吃定了!到时候再来个群臣恭贺,他小六儿就等着马出京师,直指云南吧!不过你就不同了,你觉得皇上能饶了你吗?就你放跑小六儿这一条,就擎等着午门外的这一刀吧!”
“不,不可能,子熙他说过,要和我共赴云南的,他亲口对我说的,他还答应过我,要做一个独一无二的云南王,他会让他的子民自由自在的生活,真正的自由且自尊的生活。他答应过我的,亲口答应的……不行!我要当面问问他!我一定要当面问问他!!四王爷,四王爷!我求你,求求你,就让我走了吧,我,我……”
不知怎的,眼泪好像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子熙,我好想见你,告诉我你四哥说的全都是他编出来的对吗?子熙,子熙!我的子熙,千万别负我。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阿青我无父无母,我甚至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在这世上没人瞧得起我,我只能用拚命的努力工作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子熙,你就是我生命中忽然遇到的红蜻蜓,你是那么美丽而脆弱,仿佛碰一碰就会随风而逝了。子熙,我感谢上天让我与你相遇,这两个月来我比什么时候都快活,每日只看着你,怎么也看不厌…… 子熙,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仍是我认识的那个子熙,你仍记得我们的约定,你仍是我的红蜻蜓!!!子熙!!~~
“好,本王就受累,带你去趟六王府,不过我想小六儿一准儿进宫了,要不,我带你混进皇宫去?”
“不,回王府,子熙还在屋里等我,我不能让他着急,不能……”
“唉,你这片心真是……算了,不说了,这就走吧。”
这一路上我只感到身体随着轿子上上下下,我的心也好像让人狠狠揪住,起起落落,颠簸好像永不会停息似的,我好想早一刻见到子熙,可我,我又真怕见到子熙。就在我的矛盾反复中,目的地还是到了。
“小晋!你在!!”一下轿就看到全副戎装的小晋威武的守在王府门口,啊!这下我可放心了,子熙还在府内。
“是,青爷,您回来了。您这是去哪了,王爷急得满世界找您。”
“子熙在哪?我让人给绑了票儿啦!子熙呢?我正找他有事儿!” 子熙,我要来了。你,可千万要直视我的眼睛,清楚响亮地赏我个大锅贴,再啐上我一口,骂我是让猪尿蒙了心的龟儿子!子熙啊,阿青我作了个快吓死自己的梦,求求你,狠狠的扇醒我吧!!!
“王爷,他进宫去了。”
“进宫?什么时候?那你呢,怎么不跟去护着子熙?”
“快两个时辰了吧,我也想去可王爷不让啊,说什么也非让我留下来等着您。”
“等我?子熙不是进宫找我去了吗?你还在这儿等个屁啊!!!”
“不不,王爷说了,皇上要想下手必做得干净利落,这等将人掳去的行径定是另有小人所为,还让我在城内好好巡查一番,这不,我刚布置好人手,没想到您就回来了。”
“那子熙既知道我不在皇上手中,他又进宫做什么?”
“这,小晋不知,王爷只说要进宫与皇上小叙一番,其它并无交待。”
‘今儿又借着你的事儿好容易有了进宫的由头,要是你现在回去坏了他事儿……’四王爷的话猛然间窜入脑中。不,不不,要冷静,要相信子熙。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小六儿现在自然是在宫里,晤,天儿也不早了,只怕是早就和皇上……”
“四王爷,阿青求您带我入宫!”
“入宫,你这个小二倒是真拧,怎么,不亲眼见到就是不信吗?”
“您错了,我不是要入宫去证实什么,子熙现在怕是正在宫中受难,我要去救他!”
“哈哈哈!!你别笑死我!受难?救人?你当你自己是谁啊,你又当他小六儿是什么?不过,倒像是个爷们儿说出来的话。成,你四爷我就应了你!不过有一条,进了宫后一切听我的,没我的吩咐你不许乱说一句话,做得到吗?”
“就依您,只要能让我见到子熙,阿青当哑巴就是了。”
“小子!王爷我只在多说一句:招子要放亮些,心可要藏实些。你以为这世上的人心都和你长得一样吗?”
呵,人心么?难道人心真的有分别吗?子熙,等着我,阿青这就来救你,要等着我啊!
还有一些话:今天可是超负荷工作,事情基本上就交待到这里,还是看得雾蒙蒙的大人们欢迎提问。那么,从下章起就正式进入多报而未至的暴风雨阶段!啊,冰雹!!快闪呐!!
12
一路随着四王爷来到禁城,望着重重高的宫墙我的心不由的紧紧缩了一下,子熙,你就在这城中某吗,你到底有没有被皇上……不不,不要瞎想,子熙还等着我去救他,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好了,小二,进了这禁城的大门咱们可就得做贼了,话不要乱讲,记住了?”
“嗯,王爷,快走吧。”
皇宫毕竟是皇宫,大得吓人,看着在夜色掩映中麟德殿,它投在地面上的巨大黑影仿佛像是传说故事中吃人的妖魔,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尚不自知危险的人儿自投罗网。不过,我并没有时间为故事中的人担忧,四王爷正领着我左转右折的朝皇上的寝宫――太极宫而去。
“只要过了这个回廊就是皇上的内室了,你看今晚,别说侍卫了连个内官都没有,想必是三哥与小六儿已成就了好事。”
“不要乱猜,也许皇上根本不在寝宫里。”
“哼,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皇上不在寝宫也总会有人巡视吧。如今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可能是三哥把他们全给撤了,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你那个又当表子又立牌坊的子熙!!”
我才不要再听你说一句侮辱子熙的话!丢下尚自叨念个不停的四王爷,我猛然起身穿过回廊,那一霎,脑中只有子熙暖如春风的微笑。等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动作时,左手已经拂在雕镂纹的门上了。四周静得可怕,好像这世上就剩下了我与这道门。冷汗,不由自主地顺着脖子往下淌,拂着门的左手已经开始发抖,我的眼睛甚至没有勇气直视那道隔着我与室内的唯一屏障,只能拼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默默地告诉自己,室内并没有人,皇上和子熙压根就不在这里!就在这时,室内传出了模模糊糊的一声响动,就是这声将我一举击碎。
“~嗯~~”
其实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单音,但那声音是如此的奇特,像是人快要死时才发出的叫声,好似有着无限的苦楚和幽怨,但又有说不出的满足。我从不知道人的诸多情感竟能只通过这一声呻吟表露无遗。而且,屏息聆听的我又怎会不识得,发出这惑人声音的不正是与我日夜为伴的子熙么!胸中的种种疑团一起向我涌来,害怕,担忧,怀疑……这些裹住我脚步的情感此时早已被抛诸脑后,我颤颤巍巍的抬起左手,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那道门。
迎面扑来的阵阵熏香几乎让我脚步不稳,正要摔个趔趄时,眼见一只大手牢牢的拽住了我的左臂。原来是四王爷,他默不作声的扶住我,还对着我扯了个毫无笑意的笑容,努努嘴,示意我往屋里看。室内几都薰着香,烟雾缭绕,不远的塌上更是幔布重重,只见帘子不见人。不过,拨开撩人的香雾,透过层层遮掩得幔布,我清楚地看到有两个人影,是的,两个上下紧紧相叠着的人影。上面的那人还在一刻不停的律动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的潜入。
“子熙!子熙!子熙啊!……”那人每唤上一声子熙身体就狠狠地动上一下,一声又一声,动作也越来越凶狠,这声音我也识得,它属于我大顺刚刚继位的新君。看此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心中只想着要把子熙救下来,抬脚就要往龙塌上冲!怎料得四王爷死死拽住我,他看我气得红了眼就要不管不顾的嚷起来,竟将手伸到我嘴中牢牢堵住,让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子熙,你怎么不叫了?三哥爱听你叫哇,来,再叫上一声好不好?”
“晤~,不,……啊!!!~”
“子熙啊,今天这是第几了?你要总是自己先射怕是要累垮啊,还是让三哥帮你把这里扎住,就怎么都不怕了。”
“不,不要啊!”
“今天难得你主动,怎么,现在还说不?晚了!!”说着又一阵更为猛烈的律动,他身下的那人怎么受得住?
“啊~轻,轻~,轻……”
“怎么,要三哥轻些么,这可不行啊!子熙,你让我等得太久了,别说轻些了,今晚三哥睡都不会让你睡哦!”接着皇上没有再作声,只是一味的蹂躏着身下的人,随着身下人一声高似一声裂帛般的尖叫,皇上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终于一阵剧烈的抖动后,他们不动了,却仍是紧紧地连在一起。
不受控制的泪水再爬满了我的面庞,看着眼前撕心裂肺的情形我能做的却只是狠狠地咬住牙关!!不知哭了多久,一只手温柔的抹去了脸上的泪,我抬头对上了四王爷的眼,他却只看着我无声的笑,慢慢的闭上眼,心中却浮起了一句话:‘小子!招子要放亮些,心可要藏实些。’那到底要藏得多实才行?藏得多实才不会有这种硬生生将心撕成碎块儿的痛苦感受?
子熙,你原来真的只是小六儿吗?
睁开眼后发现四王爷仍看着我,他伸手缓缓抚着我的后颈,王爷,你是在安慰我吗?刚想扯出个笑容却发觉自己还咬着四王爷的手,赶忙吐出来,可那上已是牙印陷鲜血直流了。就在我想道出自己的歉意时,四王爷忽然脸色大变,拉着我跳进屋躲到门边书架之后。紧接着,脚步声由远至近。
“启,启禀皇上,奴才是小瑞子。” 【墨】
“狗奴才!不是吩咐过今晚朕谁也不见!!你又来做什么?”
“不是奴才有意抗旨,只是,只是椒房宫那边有要紧的事儿禀告。”
“容妃?她能有什么要紧事,朕前些日子才刚去过椒房宫,你告诉她,让她给朕安分些!行了,滚!!”
“皇,皇上,可太医说容妃娘娘她有喜了!”
“什么~~!!!”
“容妃娘娘有喜了,是,是太医说的,奴才就是传个话儿。”
“贱人!这个贱人!!!”话音未落皇上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内室,接着又吩咐道
“六王爷在内小睡,任何人不可打扰!”
“奴才遵命。”
我和四王爷就在书架后脸对脸的站着,谁也没出一声,他还是挂着笑容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激我。皇上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要想问清楚事实只需迈出一步即可,可我……要是面对子熙流泪的双眼,我,我又该如何?就在此时,一直笑脸相对的四王爷居然对着我的腰眼狠狠地推了一把,一抬头,龙塌就在几步之外!
好吧,既然没法退了就干脆上前问个清楚!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子熙,原来我竟只距你有四步,可我宁愿你我相距千里呀!
回回神,我掀开幔帐终于看清了塌上之人。
子熙他就这么未着寸缕的仰在塌上,青丝乱泻双目涣散,白玉般的身子上到是青青紫紫,原本修长均匀的双腿现在却大大张开,将隐秘的私出毫无遮掩的露在人前,他的分身被一根缎带紧束着,那尚不能关闭的洞口还不停的滴落着红白相间的东西。
噢,这,就是我的红蜻蜓吗?
“子熙,子熙!”我试着唤他。
“晤,三哥,不要,我不要了。”
“子熙!你醒醒,是我,是我阿青啊!”我用力摇他的身子,希望能让他看清来人。
“阿,青?我做梦了么,你,啊!~~阿青,你怎会在这里?你走开!走开!不要看我,听到没有,我让你不要看我!” 子熙终于清醒了,可他却像见了鬼似的躲进被中,呜呜咽咽的,哭得好不伤心。
“小六儿啊,事到如今你躲也没用了,阿青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们已经来了好长时间了,你和三哥的那点事儿,想瞒是瞒不住了。”
“四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是你,是你做得对不对!”
“没错,阿青是我带进来的,他可是嚷嚷着要进宫来救你的,怎么样,小二,我说小六儿用不着你救吧,现在信我说的话了吗?”
“四哥你到底对阿青说了什么!阿青,你看着我,这我是让三哥下了药,你要信我,我真是被下了药,然后就一直迷迷糊糊的,你不要听四哥胡说!” 子熙满面泪痕,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不听我胡说?那难道听你胡说么?”
“阿青,你说说话呀!阿青,你不要吓我,阿青!!呜哇哇!!” 子熙也不顾没穿衣服从被中窜出一面使劲摇着我的胳膊,一面还不停的哭。
“闵子豫,呜,我告诉你,要是阿青有什么不好,我,呜,我就……”
“你就怎样,哭死?还是告诉三哥?我看你怕是不敢将阿青的事告诉三哥吧!”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子熙!”我终于还是出声了。
“呜,阿青!你好些了吗?”
“我想问你些事儿,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可好?”
“好,嗝。”
“圣旨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
“不能说吗?那好,我再问你,老皇上到底是怎么气晕的?”
“嗝,那是因为……嗝”
“还是不能说吗?我最后在问一句,你今天可是到宫中来找我?”
“嗯,嗝,我以为你被……嗝”
“那又为什么还让人在城内巡查,还派人在府中等我?”
“什么?嗝,我没有,嗝,啊!这些我都没吩咐过啊!又是,四哥说的对不对!”
……
“阿青,你,嗝,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别信四哥的,别信!!”
“不是四王爷说的,是小晋说的。”
“小晋?啊!原来是小晋!阿青,你听我说……”
“六王爷,阿青已经不想听了,您说的话阿青已经不知道该听什么了。”转过身,我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子熙,我要走了,你,保重吧!重新拨开团团迷香,我举步要迈出内室。
“阿青!!回来!阿青啊!呕~!”听着子熙叫得凄惨我不由得转身看他,只见他光着身子跌在地上,定是刚才的欢爱过于激烈使他还不能行走,可子熙却硬要挣扎着上前,双手不住地蹭着地向前爬,身前还有一滩红红的,啊!是他呕出的血!子熙,你不可!我一步抢到他身前,轻轻将他扶起,靠在床沿,又找来被子把他裹好,以袖口抹去他唇边的残血。
“阿青,嗝,你不走了,不走了对不对?”他紧紧地抓住我,几乎使上了他全部的气力。
……
“你还是要走?嗝,别走,别走不行吗?啊,阿青!”
“六王爷,阿青我…… 唉,罢了,王爷,阿青我不走了。”
13
“当真不走了?你不诓我?” 子熙边喘着粗气边问,双手牢牢将我搂住,仿佛我只要开口说个‘走’字他便要钻进我的身体,随我一同去了。
“哈!”我不由得苦笑一声,“王爷,阿青何时诓过你?只要你还用得着我,阿青决不离开王爷。”命啊,这就是命,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我原就说过,阿青就一条贱命,无论给六王爷还是给子熙阿青认了。
“不,不是王爷……”子熙话还没讲完,竟头一歪晕在了我怀中。
“王爷!六王爷!!子熙,子熙你醒醒!!”这是怎么了?子熙你不要吓我啊!
“行了,别晃了,他不过是一时气急攻心,在床上缓缓就会醒了。好了,看也看了,问也问了,你心里也该清楚了吧?”
………
“不吭气?唉,算了,心里明白也是一样的。好了,小二,咱们也该走了,在过会儿三哥怕是要回来了。”
“是,这就走。”说罢,我又重新将子熙包严,打横把他抱起,朝着夜色走去。
“小二!你疯了?带着他,别说出禁城了,只要你敢走出这太极宫,就等着直接进天牢吧!”四王爷一路小跑,追着我要放下子熙。
“四王爷,我已经答应了子熙,只要他不弃我,阿青是决不会离开的。子熙现在这样,难道你让我将他一人留在太极宫?”
“你这个无药可就得小二!你让猪油蒙了心了啊!你不管他,有的是人上赶着伺候他!要你来操这份儿心?我看你还是先去问问皇上答不答应吧!”
“皇上?皇上他不答应又能怎样?不就是下天牢么!四王爷,你怕下天牢那你先走,免得被我店小二给拖累了!”
“你!……”看样子四王爷几乎被我气得晕厥,不过你可千万别晕,抱一个子熙还成,再加上个晕竹竿儿阿青我可万万吃不消!可不料就在我们一跑一追,拉拉扯扯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窜到了我们面前。
“四爷,夜游太极宫,您好兴致呀!”哇!紫燕子啥时候冒出来的?
“噢,我当是谁,褚唯呀!怎么,没跟在皇上身边?呵呵,功夫是越来越俊了,哪天到我府上,也帮我把那群不成器的奴才好好操练操练!”
“不敢,四爷谬赞了。皇上命我回太极宫照料六爷。小子!把你怀中的人放下吧!”话音未落就已将手伸了过来,我怕伤着子熙只得任他行动。
“六爷,您醒醒,六爷!”紫燕子又探了探子熙的鼻息,拭了拭额头。
“六爷有些发烧,怕是凉着了。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人给我,要再不让太医瞧瞧一会儿发起来了六爷还得遭罪!”
“噢,不,我要带他出……”话只说了一半,忽见远灯琼火把照亮了大半个太极宫,熙熙攘攘的一群人朝着我们直扑而来。
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看来四王爷的话八成是要应验了。龟儿子的!有种就来吧,谁让长脸的事儿都叫我捡着了呢!咱大顺统共就仨王爷,阿青我今儿是抱了一个还拽着一个,该着的!小爷我今天就是要先进皇宫再入天牢!
哼,那群人扑得到快,转眼已经到跟前了,再仔细识识,为首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哎,好像在哪见过?哦,想起来了,是在蜀香楼让皇上揪起来又甩到一边去的左相大人嘛!怎么,老人家伤养好了,又上赶着找刮来了?
“老臣见过四王爷,您夜怎会在此?” 竹竿儿,编吧,编得圆点儿,最好也能把我顺带脚儿编进去,天牢哇,还是能不进就不进得好!
“啊,哦,我是看今天夜色醉人,特来宫中邀皇上共赏的。呵呵,左相大人也有此雅兴么?”夜色?还醉人?我呸!这根说谎眼睛都不眨的竹竿儿,今儿压根就没月亮!
“不不,今晚只特为一事而来。褚大人,皇上可在?老夫有要事,定要立即面圣!” 白胡子老头儿一脸坚决,看样子今晚他若是见不到皇上就要在太极宫外打地铺了。
“相爷,皇上人现正在椒房宫,您要是有事还是那边请吧!”
“椒房宫?可是为了容妃之事?”
“这就不知了,眼下阿唯正有要事,请您让让。”哇啊,紫燕子真是厉害,和相爷说话也是这么冷冰冰不讲人情。不过还没等我佩服完,一个跑来报信儿小太监的话让我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冷汗淋漓。
“禀大人,皇上现还在椒房宫,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那容妃娘娘现在怎样?”问话的是站在相爷身后的一位绿袍大人,满脸担忧无需言表,看来定是那容妃的家人。
“容妃娘娘她,她……”
“说啊!你快啊!” 绿袍大人干脆抄起那小太监,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领,十指关节隐隐泛白。
“容妃娘娘她,她已然不是娘娘了!皇上才刚赐她到怀恩宫居住,无旨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怀恩宫?那不是冷宫吗!你个狗奴才!胡说些什么!我妹妹可是怀了龙种,龙种啊!你说,皇上怎么可能把他打入冷宫!!!”狠狠的抽了小太监两个嘴巴,绿袍大人还是觉得不解气,又一脚将他踹出去好几米远。
“安大人,不过是个传话的奴才,谅他也不敢假传圣旨。小子,实话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相爷,您明鉴呐!奴才不敢说谎!皇上确是下旨赐容妃娘娘到怀恩宫居住。”
“那龙种呢?就算妹妹有什么过失,皇上就不体谅她还怀着龙种吗?” 绿袍大人显然还是不能接受事实。
“安大人,您就别提那龙种了,皇上亲口说了,容娘娘怀的根本不是龙种,是,是和野男人怀的孽种。”
“什么!狗奴才你敢再说一遍!!”唉,又红眼儿了,又是一顿胖踹。嗯?怀中的子熙好像动了动,怎么,你醒了么?
“来人,给我把安大人拉住!像什么样子!小子,别怕,接着说你的。”还是相爷压得住场子,绿袍大人被两个壮汉死死抱住,别说踹人了,动都甭想动了。
“是,皇上到椒房宫时太医正在给容娘娘请脉,陛下一听娘娘确有身孕后怒得连赏了娘娘七八个嘴巴,还,还说娘娘是,是贱人。后,后来就命人将娘娘吊在椒房宫的正梁上,再让两个年轻有力气的公公手持木棍,就,就那么……”
“就怎样!”看来相爷也沉不住气了。
“就硬生生地将娘娘腹中的胎儿给打掉了!”
“啊!妹妹!妹妹啊!哥对不起你啊,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你送入宫啊!妹啊!哥对不起你,对不起啊!” 绿袍大人哭得肝胆寸断,唉,也难怪,本想借着妹子去攀高枝儿,可现在,这位绿袍大人想必很快就要赋闲在家了。哼,真不知你哭的是妹子还是前程。
嗯?子熙,你真的醒了是么,我感觉到了,你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怎么,你三哥的暴行吓到你了吗?应该不会吧,因为,因为你原本不就对他很是适应吗?你们不早就……啊,阿青,阿青,伤心事不去想,不去想。
“唉,皇上的脾气啊,越来越让人难捉摸了,原先作太子时不这样啊,难呐!”
“左相大人,您今晚进宫就是专为容妃的事?”竹竿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王爷,眼看众人都被打孩子事件吸引了,你多个什么事儿!
“噢,多谢四殿下提醒,老夫今晚率诸位大人进宫,其实为的就是先皇遗诏之事,皇上登基已两月有余,却迟迟还不公布遗诏内容。现在民间早已是流言四起,那些奸佞小人更是借此大做文章,唯恐天下不乱。现在即刻要做的就是公布遗诏内容,既让那些宵小鼠辈无机可乘,又可安抚民众,稳住局势。可见过遗诏的就只是皇上,六殿下和一个不知名的店小二,如今皇上是缄口不语,六殿下在府中闭门不出,那个店小二更是重伤昏迷,生死未卜啊!唉,可现在的局面……,四殿下,时不我待啊,老夫求您与我同往椒房宫,为了千万百姓,为了我大顺的万里锦绣江山,今晚定要劝动皇上啊!”
“相爷,不是子豫推诿搪塞,您让我去劝皇上,怕是越劝越回旋儿吧。”
“唉,殿下您说的也是啊,老夫是急糊涂了,糊涂了啊!”
“相爷,子豫虽不能与您同去,却可为您举荐一人,有了他,您今晚就可免去椒房宫一行了。”
“噢?殿下请讲,到底是何人,如此神通广大?”
“呵呵!”龟儿子的!这竹竿儿没憋着什么好屁!光听这笑就知道有人要糟他暗算。
“四殿下莫要在卖关子了,事关重大啊!”
“好,相爷听好,此人就是那除了皇上与六弟外看过遗诏的第三人,怎样,份量够重了吧!”我劈了你个死竹竿儿,绕来绕去居然在打小爷的主意!怎么?打量我知道真相后就会帮着你吗,你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殿下休要戏弄老夫,那人分明还在六王府中,昨天我还派人打探,六王府人说他尚未清醒啊!”
“尚未清醒?那不过是六弟耍的小把戏,您往这儿看,他!您可识得?”你他妈的让人劈了,砍了,剥了,做了,撅了,磨成竹子粉的混蛋竹竿儿!居然说卖就卖,连个招呼都不打!好,你竹竿儿不仁在先,那就休怪我阿青给你来个釜底抽薪了!
“嗯?啊!你,你不就是那天的小二吗?你醒了?好!这太好了!”
“嘿嘿,相爷,您身子还硬朗呐!真没想到您还记着小人呐!小人我这厢不便与您行礼,您多担待,多担待。”先把老头儿拍舒服了,看来今天要脱身,竹竿儿算是指望不上了,就这能从这个里巴索的左相下手了。
“来人,快来人!快把这小二给我关进天牢里!快!”恩啊?别,别呀,怎么上来什么都不问,提着链子就抓人哪!可他们哪里容我辩解,上来就要套我。不过,关键时刻,紫燕子出手了,当然,他为的不是我,是我怀中的人。
“且慢些,相爷,您要抓这小子阿唯不管,可他怀里抱着的可是六爷,要是您的人伤了六爷一根头发,就不用阿唯说了,您自己朝皇上去说罢。”
“那,哦,褚大人,还相烦你先将六殿下请下。” 紫燕子看也不看相爷一眼径直向我走来,用手轻轻去托子熙的身体,怎料子熙却更用力的搂住我,任他紫燕子是托是拽就是不撒手。
“六爷,六爷!是阿唯啊。” 可子熙哪里睬他,只一味牢牢的粘在我胸前,双目紧闭,动也不动一下。
“褚大人,怎么了?六殿下身体不适吗?”
“噢,六爷有些发烧,说头晕得厉害,不想挪动。”
“那怎么能成?这小二可是关键中的关键呐!要是弄丢了,褚大人,你能向天下的百姓交代吗?”
“相爷,您不用拿天下人压阿唯,您要是心中有天下的百姓,您就压着这小二再连着六爷一块儿进天牢啊!”
啊!我明白了,子熙,原来你心中竟打得是这个主意,唉,可看这阵势你就算拖也不过只能一时,况你身上还有伤又发着烧,我怎忍心再让你为我……唉,也罢,不过是天牢嘛,我倒要看看与你府上的石室究竟是那个舒服些。想到这里我径自转身,抱着子熙朝着背人空场走去。
“小子!你要干什么!”
“相爷,由他吧,出不了乱子的,我跟您打保票,等他回来您就能锁人直奔天牢了。”竹竿儿,阿青我算是记住你了,我也跟你打保票,我这张嘴就是死也不卖给你,想做云南王?到梦里去做个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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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爷,六王爷!”我边走边轻轻唤着子熙。
不过,怀中的人一动不动,像是尚未清醒一般。
“唉,子熙,你醒醒,醒醒好不好?”成!我妥协,还照往日那样唤你,总行了吧。
可是,依旧无效,他仍是一声不吭。
“子熙,别闹了,我知道你醒着,有些话我是务必要讲的,你既不想睁眼我说你听也是一样的。”
嘿!还真是随我说破大天儿去,他六王爷就是打定主意死不睁眼呐!好,也罢!
“子熙,我知道你这样是为了我,可你也得想想自己的身子啊!你才刚和皇上做……,啊,我是说你本来就虚,又呕出血来不好好调理怎么能行?褚大人还说你有些发烧,不找御医瞧瞧过会儿怕是要烧得更狠。”
我定睛看看怀中的人,龟儿子的!为了你好居然还是不领情,眼睫毛都不闪闪。
“好,就算你厉害,能跟着帮老头儿耗下去,那你打算晕倒什么时候?你打量着皇上一辈子都不回太极宫么?现在是没人能把你怎么着,一会儿皇上回来了,哪里还容得我这样抱着你,我看也就不必进天牢了直接去午门怕是还爽利点。”
说完我静静的等着子熙,这可是我的最后一招啦!不过他要是不把我的命当回事儿那就算是真的没辙了。看着怀中的子熙,他真好像睡了,双目微闭,澶口轻启,白玉般面庞越发衬着眉间的泪痣,殷红小巧。唉,好想吻吻那惹人怜爱的小东西!就轻轻碰一下,碰一下就好。不过,就在我刚准备实施我那龌龊想法时,子熙的眼皮忽的动了动,接着又动了动,吓得我赶快正襟危坐再不敢有冒犯的念头。得,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呀,就这么吱也没吱一声的溜啦!可就这样阿青我也不怨,因为溜掉的机会换来了子熙终于张开的双目。
“你醒了?那太好了,快让褚大人带你去给御医看看。”
“阿青,我……”
“那个,不忙说话,还是先松松手,你看,相爷还等着我呐!”
“我知你现在疑我,凭我说什么都不会信!可阿青,我,有些事儿我真的不能讲,你现在不信我不怨,只是你万万不可相信四哥!他会害死你的!”
“阿青知道了,不用说了,我心里清楚。” 子熙,真相是怎样阿青我不在乎,这样你能安心了吗?
“你!你清楚个屁!!!你真是个傻子!!”也不知我那句话是哪里触怒了子熙,他堂堂个王爷居然也学我小二出了脏口。我正想开口笑话他谁知竟忽然项间一紧,低头一看才知子熙正牢牢搂着我的脖子,还未等我开口他的唇就压了上来。
“晤……”妈呀!给人强吻!这可是我小二生平头一遭哇,更何况是给子熙这么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强吻!吓得我不由得张嘴惊呼,而子熙的小舌头就趁此机会探进我的嘴里来。它先是温柔的舔了舔我的牙齿,之后很快找到我的舌头轻轻的摩挲着。乍一惊后我的反应是完全呆傻了,只是觉得我阿青的舌头那简直是全天下最幸福的舌头,想到这儿我不由得也学着子熙的样子慢慢的回应他。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迎合子熙更加热情起来,他的小舌不仅与我的缠绕还反复刷弄着我的牙床和侧腔,到后来已经不能满足只是双舌相互纠缠,我们都想探入到对方的更的地方,丝丝唾液从嘴角滴落,我们都用尽力气拥抱着仿佛要和为一体才能满足。
和为一体?等等,子熙刚刚不才和皇上……那么,一想到他的唇,他的舌皇上都品尝过,或者子熙这些热情的招数根本就是皇上教出来的!!我的心啊,就像刀剜的那么疼。轻轻松开手别开头,不去理会子熙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忽闪的疑问,我狠狠心扭过头,朝着紫燕子喊道
“褚大人!六王爷醒了,这儿就交给您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毋需描述了吧,结果当然是我顺利的身陷囹圄,只是过程中出了一点儿小问题,子熙的拼命哭叫显然影响了抓捕速度,以至于紫燕子不得不点了他的睡穴,这才如众人所愿的将我们分开。他,被紫燕子悉心照料。我,被侍卫压入天牢。
不过,龟儿子的!皇家开的牢房就是不一样,透着就那么气派!别看就是关我个店小二,居然还弄了个独门独户,整个儿牢里活人就我一个。唉,本来还想着能有个说话聊天的人呢,得得,还是保持我的优良传统,背菜名儿吧。
其实老天爷还是挺照顾我阿青的,正当我背到第十二遍糖醋里脊时,牢门吱吱呀呀的开了,
嘿嘿,聊天的人来啦!来得正好,帮小二我解解闷儿。嗯?来人怎么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像是膝盖骨不会打弯儿,不过等仔细看认清来人后,我的悠闲心情立马儿一扫而空,妈的!本来以为来个唠嗑的谁知竟是个送葬的!晦气!!
15
“嘿嘿,相爷,您老人家这么晚了还没谁呐!让您操心我小二这点儿破事儿,我心里过意不去啊!”龟儿子的,我看你是夜猫子上门,预备着给小爷吊丧哪吧!
“年轻人,我看你也是明白人,圈子我也不兜了。不怕告诉你我今晚就是想来要你一句实话,只要你说了,咱们什么事都好商量。”
“噢,敢情您想听实话呀,那好办,阿青我没别的长,就是说话句句不假,可不知您想听那句啊?”我呸!你打量我是傻子啊,给你哄出了真话就能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
“还有哪句,自然是属香楼的圣旨了,那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你可曾看清?”
“看得真真儿的。”
“那快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就是我大顺的第一良民。”老头儿居然激动地抓住牢门不停的晃,就差缩身钻进来直接晃我了。
“嗳,那您听好喽,圣旨上写的是封六皇子子熙为云南王,不缴不纳,世袭罔替,可永不进京!” 子熙,无论怎样我让你去云南,就算赔上我的命,只要你快活就好。竹竿儿,阿青我对不起你,罔你给我讲了一车的大道理,不是你的道理不好,也不是阿青没听懂,只因你的一车道理却抵不上他的一句话啊!
“啊,果然,果不出老夫所料。”
“那,相爷,您既知到圣旨内容了,能否放了阿青?”试试吧,万一老头儿一糊涂把我就给放了哪!
“放你?年轻人,老夫所说的果然是说你果然被六殿下收买了,老夫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讲实话,这样也免得皮肉受苦!”
“您说哪里话!我怎么有胆子骗您,阿青说的句句属实啊!”嘁,老爷子还挺难糊弄的。
“句句属实?那老夫就来驳驳你这个句句属实!年轻人,你可知先皇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他老人家在位四十年我大顺是风调雨顺国富民强,周围的属国也是心愿臣服年年岁贡,焉有一丝犯我国境之心?可你却说先皇将云南给了六殿下,云南,那是什么地方?它可不仅仅是我大顺的铜山和钱仓,那还我大顺西南之屏障,西接武隆,芳化,南有章元,白渡,此四国皆为蒙腩人后裔,民风彪悍凶残,勇猛好斗!时常北进骚扰我边境百姓,若非忌惮先皇用兵有如神助,此四国铁骑早就踏过潼陵关直冲京城了!你现在倒是告诉告诉老夫,先皇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云南交到别说带兵,怕是连枪都没摸过的六殿下手中?”
“这个……”
“年轻人,老夫知道你这样说是为了报答六殿下,可你知否,倘真如你所愿让六殿下坐镇云南,别说逍遥自在了,他的小命儿怕是也要不保了。”
“相爷您此话怎讲?”不会吧,还要丢了命?
“你还未听说么?武隆,芳化,章元,白渡,四国早在二十天前就在燕州集结了。四国兵马几乎是倾巢而出,有数十万之众啊!武隆帝更是御驾亲征,现正等秋稻收割一毕就立即备足粮草,直指我潼陵关啊!你说,这等阵势马上将军尚且还要抖三抖,况六殿下!!老夫担心六殿下怕是一入云南就要与武隆帝恶斗一番呐!武隆帝可是用兵名家,少时曾拜在鬼刃门下研习兵法,继位后又用一年时间扫除国内匪患,消灭地方割据,可是从未有过败绩呀,六殿下如真赴云南那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白白送死……”反复念叨着这句,说实话,我现在有些乱了。
“好了,年轻人,道理老夫也给你讲过了,现在你老实告诉我,那道密旨可否是与四殿下有关?”
“不不,与四王爷无关,毫无关系。”条件反射的,我不能背叛子熙。
“哈!老夫虽然已是朽木之年可一双眼睛还是看得清的,那日在蜀香楼,皇上和六殿下的举动老夫可是一点没错漏哇!只要细想想还能不明了这中的缘故么?”怎么,老头儿早就明戏了呀,那他何苦还非要我说出口呢?
“年轻人啊,看来老父给你讲的道理还是不够啊!且在听我给你说个清楚!当今圣上与四殿下虽说是骨肉兄弟却从小不睦,为了争夺东宫位置更几乎反目,两人各培植党羽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弄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百官诚惶诚恐,最后先皇震怒降旨将四殿下圈在府中,这才算有了一时清宁。先皇在世时二人在表面尚能维持,可如今,唉,怕是二人定会斗个你死我活了。”
“可四王爷在厉害也就是个王爷呀!他怎么能和皇上斗?”
“哼,四殿下可与六殿下不同,他的心中装着的可是千沟万壑呐!其实当年先皇降罪四王爷也是警告多于责罚,不过是想让他知道知道做臣子的本分罢了,四殿下也就不问政事一心养竹了。”
“那既如此,他与皇上又为何会斗个你死我活?”
“年轻人,我问你,你若是皇上是否会容得下四殿下?我看皇上迟迟不公布遗照就是不愿轻易放过四殿下,可四殿下又岂能任由皇上宰杀,他早在弄竹之时就已做好了打算,一旦有变,必定玉石俱焚!”
“竹?”
“对,四殿下不是创了个‘君子诗社’么,结交的全是名流公子,而实际上诗社只不过是他们活动的掩护而已,名流公子也不过是他们父亲的使者,四殿下其实一直暗中与大半重臣交往甚密啊!若皇上不动四殿下双方倒也能相安无事,只怕皇上一时心急非要除之而后快,到时可就真的要兄弟相残,骨肉反目了!”
“那这又和圣旨有何关联?”
“四殿下乃先皇爱子,他虽犯了错可先皇仍只将他圈在府中,足见父子情。所以,老夫揣测,先皇必会念及父子亲情给四殿下留一条生路,那么最稳妥的去就是云南了。云南地边陲,虽外有强邻但以四殿下的才干足以自保,西南气候潮湿作物品种多又兼有铜铁,想要自足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四殿下能安分守己,先皇料想皇上也不会冒然出兵攻打,这么算起来云南王已是四殿下最好的结果了。”
“可事到如今,弄了个进不得进,退又不得退的局面,唉,年轻人,算是老夫求你,说句真话就这么难吗?”
“相爷,我,我……”我了半天,还是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你个没用的小二!!
“唉,你呀!不懂得这中间的道理啊!你看看,历朝历代,凡是遇上太平盛世,那当然是圣上金口玉言皇权专断,可一旦地方上有变,所需的就是能够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啊!这时权力若还在中央牢牢控制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您是说四王爷就是……”
“没错,四殿下就是能够在危难中救大顺的人,若是他去云南,和武隆帝或许还可一战!”
“那皇上又何苦咄咄逼人,他不知这道理吗?”
“皇上岂能不知,他那是不允许四殿下建功立业啊!我看皇上打的是御驾亲政的主意,可如今他才登基两月,这朝中离不开他啊!四殿下,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他去云南既可平息外患又可免去兄弟相残,一举两得啊!所以,年轻人,求你在麟德殿上讲实话啊,你可知你的一句话就能让双方的兵戎相见消于无形,就能让边关的千万百姓免于背井离乡辗转万里啊!如若不然,一旦他们过了潼陵关,我大顺万里江山一马平川,哪里还有险可守!贼军必定一路杀到京都,可皇上与四殿下却又正杀得你死我活,到那时我大顺三百年的基业啊,就要真的覆之一旦了!!这,这算是老夫求求你啊,救救大顺的百姓吧,老夫这儿给你跪下了!!”说着相爷站就隔着老们给我跪了下来。
“相爷!!不行,这可担不起啊!!那,可,可是,那六王爷怎么办?”
“六殿下,当然是留在京城继续作他的王爷啊!”
“那不行!!不行,我答应过六王爷要让他去云南的!好,就算照您说得他不能去云南,那,那能不能给他个有实权的官来做,或者干脆让他到京外去!”
“这,你答应老夫说实话了吗?”
“只要你把六王爷安排好,阿青我就听相爷的!”
“年轻人,我丑话可要说在前面,只要你在麟德殿把‘先皇让四殿下去云南’这话一讲,你恐怕就……”
“阿青知道,就要‘嘎本儿’了,皇上是不会饶了我的,这些您就不用讲了,您只说答不答应照应六王爷吧!”
“好!好样的!年轻人痛快!老夫就答应你,六殿下的事儿老夫帮你管了!年轻人,把你家人也交托给老夫吧,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哈,不劳相爷费心了,阿青从小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什么?阿青,阿青。你,阿青,你若不嫌弃可否愿作我义子,日后老父定当按亲生子给你,给你……”老相爷没说完,可我知道您是想说按亲生子给我发丧吧,我谢谢您了,可阿青却想求您另外一件事。
“不,相爷,阿青高攀不起,我只想求您一事,您若帮我了,阿青就死而无憾了!”
“好孩子,你说,无论什么,只要老父办得到的!”怎么,相爷已经当我是他儿子了吗?
“我求您将我的骨灰悄悄埋在六王府的园中,就在那棵最大的桂树下,六王爷他早起遛弯儿时总是打哪儿过,我想死了在天上也能日日看着他。”
“好,好孩子,老父一定帮你办到,一定办到啊!”话还未说完已是泪湿衣襟,泣不成声。
16
唉,我小二就是梦一辈子也想不到有一天能跪在麟德殿上啊!斜眼儿打量着这个我大顺最尊贵的地方:嗯,除了金碧辉煌雕龙画风不说,到还都是我从没见过的新鲜玩艺儿,就连我跪在上面的砖八成都是玉的!
在我左侧,相爷一脸威严正等着皇上临朝,再抬起头往远了瞧瞧,嘿!竹竿儿胆子可真不小,他居然就站在离我不到五步远的石柱,而且还斜倚着柱子冲我痞痞的笑着。嘁,今天便宜你个臭竹子了,居然要拿小爷的命给你换悠闲日子!想到这里我使劲的瞪着他,嘴中还吐出了我阿青的标志性语言:“你龟儿子的烂竹竿儿!”当然,只是徒具其型,我没敢把声儿也加进去。
可竹竿儿他也不恼,只是努努嘴儿示意我往右首看,哼!看就看,到此刻还有什么能吓得住我?不过,这一看不要紧,几乎把我的心肝肺惊得串了位!!在右首站着的可不是我那子熙么!他的脸怎么那么白,白得像图了厚厚的粉,没有一丝血色。整个儿人虽说的站着,可要没身后紫燕子牢牢托住怕是早就瘫在大殿上了。子熙,难道你仍在发烧么?可能是察觉到了我关切的眼神,子熙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只是一味拼命想挣脱紫燕子的桎梏,咬得出血下唇告诉了我子熙的坚持。可我,却只能狠心的对他摇摇头,闭上眼不忍再看遍体鳞伤的他,心里默默想着昨晚与相爷最后的对话。
“就算我在麟德殿上说四王爷是云南王,可六王爷与我口径不一,您能办成事儿吗?”
“这你毋须担忧,只要你答应,明日之前我定知会到诸位大人,麟德殿上必会力荐四殿下。况如让皇上在四殿下与六殿下中选择一位,以你说皇上会选哪位远赴战火?”
“那皇上会不会治六王爷欺君?”
“这,你尽可放心,皇上与六殿下他们,他们,那个兄弟情,顶多是喝斥几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是吗,兄弟情,兄弟情啊!”哈,对啊! 子熙,你与你三哥是兄弟情啊!那我,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明日话一出口你必会恨我一辈子吧!唉,也罢,今生得不到你的爱,得着你的恨阿青也一样快活,真的,到了阎王殿也快活。
可惜,还没等我回想完,催命的人就到了,随着一声‘皇上临朝!百官下跪!’,我知道见分晓的时刻就要到了。
“启禀万岁,老臣有要事奏。”
“小瑞子,先给六皇弟取张软凳来,就你去,别交派给别人。嗯,张大人,你有何事?”
“老臣昨夜听闻陛下将容妃娘娘迁入怀恩宫了?不知娘娘所犯何罪让陛下如此震怒?”
“哦,你不说朕还忘了,那容妃竟与侍卫私通并已身怀有孕。你说,此等毫无廉耻之人朕岂能容她,不过念她也伺候了朕一场,不忍取她性命,就让容妃自生自灭了吧。”
“可是陛下,臣查阅过后宫纪录,您两月以来共临幸过椒房宫十余,容妃可算得上是恩宠正隆,她毫无理由与人通奸自毁前程啊!臣请皇上三思,毋要冤枉了好人。”
“好人?她是好人,那朕是坏人喽!”
“不不,是臣失言了,可……”
“好了,此事就要此为止,毋须再议。哎?安相,你旁边所跪何人哪?”得,这就该小爷出马了。阿青!有出息点,死也得死得有个爷们儿样!!!
“回皇上,此人正是那日蜀香楼中传递圣旨之人,黄天开眼哪!昨日他忽然醒过来了,老臣不敢耽搁,立即领他上殿亲传先皇遗照!”相爷这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哭声,唉,这帮当大官儿的真他妈的烦,哭来哭去也不过是哭老皇上如何英武,如何贤明,你倒是哭出点儿来呀,没看见皇上的脸都赶上包老爷了啊!
“殿下那人,朕问你,当日你果真看到圣旨了吗?”
“不,他未曾看到,那只是个传递之人,不过是个店小二,连字都不识又何来看圣旨?”还未等我作答却有人替我出声了,我抬头呆呆的望着那人,只见他费力的站起向皇上解释着,他的身子晃了晃,又晃了晃,终还是撑不住跌坐入身后的软凳中了。唉,子熙啊,阿青已决意赴死,你,就不必相救了。
“这就不劳六殿下费心了,还是让老臣来问个清楚吧!你是何人,是否识字,可曾见过圣旨?”
“回大人,小人史蜀香楼的店小二阿青,小人从小背菜名自然识字,那日,小人也确实翻看过圣旨。”
“好,旨上所述何事?”
“回大人,圣旨上写的是封四皇子子豫为云南王,不缴不纳,世袭罔替,可永不进京!”语音未落只听得殿上一片哗然。我低下头闭紧双目,终于还是说了,子熙,阿青我对你不起,可小二一无所有,这条命,就赔给你了吧!
“六弟,你也说说,父皇圣旨上是怎么说的来着?日子长了,朕还真有些记不得了!”在诸大臣一片纷扰声中皇上冷冷的声音如利箭般穿射而来!看来皇上已是决心要杀我了,不过我现在还真好奇,皇上听到子熙答话后的表情,怕不仅仅是左右为难那么简单吧!子熙或是竹竿儿,皇上你会选那个呢?
“是,臣弟遵命。父皇遗旨:命四哥为云南王,不缴不纳,世袭罔替,可永不进京!”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熙他刚刚说了些什么,他脑子进水了吗,啊!我无比震惊得抬起头想从子熙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可他却牢牢的仰视宝座,盯着那位亦兄亦君的新皇上。对了,皇上!他现在必是气得眼圈都红了吧,转头望向上座,只见皇上已经气得横眉倒立浑身发抖了。嗯?皇上眼中的神情可是有些眼熟,啊!他在蜀香楼撕毁圣旨时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疯狂中透着凶残的眼神。不过,现在的皇上正紧紧攥住龙袍下摆,好像从紧握的拳中都能挤出汗来!怎么,皇上受了风寒了吗?他怎么看起来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汗水不断地从他的侧颊淌下,双唇不住的颤抖,像是在拼命的克制住自己。可殿上仍是一片吵闹,若非我跪得这样近也绝不会发现皇上的异常。就在这时,忽然,一切的变了,变得脱离了轨道,失去了控制。
“你们!……”是皇上,他突然大叫一声,引得所有人屏息观望。紧接着,皇上居然一把扯开了他的黄袍,露出里衣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皇上又说出了把诸大臣彻底吓疯的话
“你!老四你来!!你过来杀我啊!!!! 来啊!”
“对对!还有老五,你们一起来!!”
霎那间,麟德殿里一片寂静,没人敢吱一声。不过,将将过了三口茶的工夫吧,又忽听得一个声音“今日到此为止,退朝!”是子熙。终于,在阵阵议论声中皇上退朝了,而我也被两个侍卫架出了麟德殿。最后一眼,我看到了子熙奔向皇座,奔向了他的三哥,之后我的双眼就让泪水死死的糊住了,什么也不想看了。
“来呀!人就给你们了,上面交待了,一天抽三遍!!!不过可不许让他死,就是得让这小子活着受罪,敢得罪皇家人,哼,你也不看看你长了几个脑袋!!!!”
就因为这句话,我享受到了天牢狱卒们的特殊照料,一天三抽!成!就让你们瞅瞅小爷的皮有多硬!不过可惜,在我挨到第十二抽时终于抗不过去,晕了。
嗯?怎么感觉晃晃悠悠的?好像在坐车一样,坐车?难道我坐着的就是通往阎王殿的车?不行!我得和阎王爷好好说说,阿青我还没活够哪!再说,我死得也冤哪,对,我要去变厉鬼!吓死那个拿我命换逍遥的死王爷!!想到这儿我赶忙睁开眼找阎王,可谁知阎王爷没找到,冲着我傻笑的臭竹竿儿到是找到了一根。
“阿青,你可算醒了,再睡下去就要到云南了哦!”没错,就是这种欠抽的笑容,他就是四王爷!不过,他刚刚说什么?云南?!!!老天哪!!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去云南啊!!!
还有一些话(抱歉,今天的话更多!):昨天已经预告过了,今天这章是阿青第一部的最后一章。第二部正在构思当中,我会择黄道吉日正式开罗,喜欢的大人们不要忘了继续支持哦!!再做个小小的广告,其实,第二部的存在完全是为了给第一部擦屁屁,所以,以往看的雾蒙蒙的地方第二部中都会有解释的。一句话,跟着阿青一起来吧!子熙家的秘密会全部被这小子挖出来的!! 【墨】
我是店小二!(第二部)
17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别老傻笑快说话呀!!”龟儿子的!一看这竹竿儿那欠抽笑容我气就不打一来,你倒是说啊,怎么,难不成皇上把阿青我也发到云南了?
“别急呀,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我呸!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到底谁是谁的救命恩人你给我拎拎清好不好!!”好你个竹竿儿,拱火儿玩!
“不是让你别急吗,听我说呀!是,要不是你在麟德殿上仗义执言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就上了路。有你和小六儿的言证再加上满朝文武的全力举荐,皇上他啊,支持了两天就扛不住了。哈!痛快啊,我还从没见三哥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哪!所以啊,阿青,我的第一功臣,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呢,出京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你接出天牢。可我又一想,京城你怕是呆不下去了,干脆,扛你上车,咱们同去云南!!怎么样,王爷我够意思吧!”说完,还朝我飞了个‘自己琢麽怎么谢我’的笑容,妈的!你就不怕嘴巴裂到耳根子回不来!!
“那是你接我出牢的?皇上能答应?他既放跑了你还不得整死我泄愤呐!”
“晤,阿青啊,你听错了个词,不是‘接’是‘劫’,我到天牢时你早就让那群混蛋抽得进气多出气少了,就被丢在牢房一角,幸好我早有准备找了个死人偷偷将你换下。这不,咱们得日夜赶路就怕三哥发现派人追上来,好在就快进云南了,担惊受怕也就是这几天。”
“快进云南了?我到底睡了多久哇!!”
“嗯,也不是很久,十七八天总是有的。”
“什么!!你个臭竹子就不怕我睡死啊!倒是给我找个好点的郎中啊!”
“找了,是全京城最好郎中开的药,吃一副包睡五天,我给你连来了三副,还真是管用,这一路你就没醒过!”
“呼,呼!”阿青,要忍住,再忍忍。
“阿青?怎么了?”竹竿儿见我反应异常,靠过来想要摸摸我的额头。
“没事儿,刚睡醒全身没劲儿,我磨磨牙。”再过来些,还得过来些。
“磨牙?哦,饿了是吧,我让人拿吃的来。”吃的?死竹竿儿!我就吃你了!!
“你个龟儿子养的欠削竹竿儿!看我不咬死你!!”用尽全身气力扑向竹竿儿,朝着他脖子我狠狠的就是一口!!晤,那个什么包睡五天的药还真是厉害,只咬了几碗水的工夫我就没劲儿了,嘁,便宜你了,要是搁以前看我不咬下你一块肉来!!松开嘴,我边揉着酸酸下巴边斜楞着他,看你小子以后还敢不敢糊弄你青大爷!!嗯?不对,竹竿儿让我咬傻了吗?他只是抚着脖子上的牙印冲我微微笑着。
“笑什么笑!再笑,我还咬你哦!刚才我怕伤着你没用什么力气,再咬的话,哼!小心我把你臭竹竿儿咬成两截!!”威胁完还特意亮了亮我阿青的两排铁牙。
“哈哈哈!!”笑声响起。成,竹竿儿你有种,叫板不是,阿青我今天就是舍了这口牙不要也非在你身上咬出几个透明窟窿来!!哇呀呀!拿命来!
“不是叫你别急么,来,看看,这就是你非得睡上一路的原因。”竹竿儿一边用单手制住我(妈的!居然是单手!)一边打开车窗,示意我向外看。
我伸头一看,不过是随行的侍卫,没什么嘛!嗯?等等,那个骑黑马的,身后还背着个方方正正杏黄色包袱的那个,从背影看好像是…… 快点儿离近些,再靠近些,啊!老天爷,居然是紫燕子!!
“明白了吧,三哥终究还是给我排了个监军。要是让他看到你,哼,咱们怕是连三里也走不到就要被官兵围上了!而且让你老老实实的呆在车里不动我看比杀了你还难,所以,就只能让你一睡到底了。好在也快到了,现在让他看见也来不及报信。”
竹竿儿的话我是半点儿也没听进去,只是呆呆的望着紫燕子的侧脸。他长得可真像子熙啊,连侧面的轮廓也那么像!唉,不过也只是长得像罢了,其实细看他们的气质神韵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紫燕子怎么能和我的子熙比啊,冷冰冰的,好像世上人都欠他俩吊钱似的!!我的子熙就大不一样了,子熙爱哭爱笑,哭时似山崩海啸无人敢以身犯险;笑时双眼像两弯月牙儿,浅浅的酒窝能醉死个人哪!我的子熙他可是…… 哦,不,他恐怕再不能是我的子熙了,再不能是了。
是我背叛了他,我,怕是再没脸见他了。一想到这辈子再也不能和子熙相见,我的心就像刀剜一般,疼啊!!子熙,此刻我好想你,若是坐在我身侧的是你那该有多好!难道说这种折磨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么,子熙啊,你知道么,这惩罚怕是要持续一辈子直到死才能解脱吧。
我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窗外,准确地说是愣愣的看着紫燕子,我多么希望从他身上能够看到那个势必要折磨我后半生的人,哪怕是一毫的影子。
“阿青!阿青!!你想什么呢!!”竹竿儿忽然猛地将我拉回车里,还重重的关上了窗子。
“没什么。”
“你刚才在想他是不是!!是不是啊!!!”他的语气急切而焦躁,好像我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没想,想了也没用,今生我们是不会再见了。”龟儿子的,怎么说完这句鼻子酸酸的?
“还说没想!都写在脸上了!我知你心中念着他的好,可你好好想想,是他算计你再先,等看到你没利用价值了他可曾管过你的死活?你倒好,抱着个薄情人死不松手,你,你就不会,再好好看看周围么?”
“嗯?什么周围?这儿除了我就是你,哪还有周围?”
“你要气死我么?给我听好:我就是周围!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吗!”至于吗,我阿青不就是领会力差了些么,干吗脸红脖子粗的?
“噢,看你做什么?”
“啊!!!你这个傻子小二!你没脑子么!我个王爷凭什么待你这么好!我,我是想,我是想啊……”哼,瞧这磨叽劲儿,还是我替你说了吧!
“你是想求我办事,办完之后再将我一脚踢开是吧!”瞧瞧,我阿青就是吃一堑长一智!
“你给我闭嘴!!我是想对你好,抹去他对你的伤害!”
……………
“阿青,阿青?怎么了,让我吓着了?我,我是说真的,你对他的心我全看在眼里。说实话,我好嫉妒他,世上若能有个人什么都不计较的将心交托于我,就像你这样,我就够了。阿青,你看着我,告诉我,我真的就不能取代他么?”说着还轻轻执其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我感觉到了,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唉,竹竿儿。”我终还是出声唤了他。
“怎么?想好了吗?”他的心跳快了,‘咚咚咚’的像在打鼓,这么紧张我的回答么?
“嗯,想好了。这还是你告诉我的:招子要放亮些,心可要藏实些。
阿青只是个店小二,心也只有一颗,可再也碎不起了。”
还有一些话:阿青又开工啦!!不过由于考试临近更新会有一些缓慢,尽量保证每周两章!!小 r在此替阿青谢过支持的大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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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好,我不迫你,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只是,你唤他子熙却叫我竹竿儿这可不太公平吧,也叫我声子豫来听听,好么?”
“那个,子,子……”我使劲儿‘子’了半天还是没叫出来,本来嘛,叫惯了很难改口的。
“唉,就这么费尽?”
“哈,你容我个空儿,练练,多练练就叫出来了。”
“那你可得快点练,迟了我可就亲自帮你改口了,到时可别怨我给你空儿少!”
“嗳。” 竹竿儿!你吓唬谁呀,也就是这车里地方窄,小爷我怕倒腾不开腿脚。给你个面子吧,你倒还拿上了!
“阿青,有个事儿我还得嘱咐你一句,虽说现在褚唯往京里报信儿是来不及了,可我怕他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你做了了事。所以啊,你还是尽量别和他独,也别和他说话,听懂了吗?”
“行啦,我知道啦,看他一副千年不化的冰山样子我就懒得搭理他。废话少说,我快饿死了,给口干粮哪!!”我知道竹竿儿不愿让我看紫燕子,算了,就随他的愿吧。
在车上晃悠着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无聊的看着车窗外的碧树青山,唉,我真是想睡呀,可因为该死的竹竿儿给我吃了那个什么一副睡五天的缺德药,弄得我现在是:不知周公何去,左喊右唤终不来啊!总而言之一句话,我睡过梭儿了。
不过,不睡也有不睡的好,比如说现在,竹竿儿看我已经快闹腾得在车里折跟头、拿大顶了,终于一声令下,车队暂停,稍作休整后再上路。这不,我可算有了脚踏实地的机会了,待车停稳一步窜下,也不理会竹竿儿在身后的叫嚷,阿青我可要遛弯儿去了。
静静地走了约摸有一炷香时间,眼前猛然闪出了一片蓝色,呵,居然还藏着一个湖!这可把我给稀罕坏啦,晃悠了多半天看着的全是绿,眼睛里都快长绿叶儿了!再看看眼前这片湛蓝的湖水,那当真是大雪中送木炭,三伏天递凉扇哪!
没半刻迟疑,我向湖水直扑而去!哎?湖边好像还有个人,侧对着我,看样子正在洗脸。等等,看那人的身量,衣着,尤其是脚旁放着方方正正的杏黄色包袱,妈呀!这不是紫燕子还能是谁?见他只是轻轻的撩起水,有一下没一下的朝脸上拍着,不时还停停,眼神迷茫的看着远,好像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儿。对,就是这种迷茫的眼神,像极了以前的子熙,那时我还叫他六王爷,他也只管我叫店小二。哈,现在想想就觉得好笑,那时为了找圣旨他还让猪头晋扒光了我。他猪头晋也真算是尽职尽责了,不光扒了我,还撬了我的嘴,最后抠得我胆汁都快吐光了!!死猪头,早晚老天要报应你!就在我饶有兴致的回忆往事时,湖边的紫燕子却已悄无声息的来到我的面前。
“啊!!你干什么!怎么每出来都跟闹鬼似的!”您说,要是有人吭也不吭一声‘呼’的飘到您眼前,还用看奸细的眼光看您,您的反应会是什么?怎么,问我?那还用问么,当然是用‘你他妈才是奸细’的眼神坚决回视呀!所以,我压根儿就忘了竹竿儿嘱咐我的话,牢牢盯住他紫燕子,比眼神儿?成!阿青我和你死磕了!!
“你死盯着我看什么?我长得就那么像他?” 紫燕子先开口了,原本我还是很有气势的,可一听他说了这话,我马上就瘪了,只剩下瞅着他揪心的份儿了。
“哼,小子,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说着他低头用衣袖狠狠地在前额蹭了一阵,再抬头时,眉心哪里还有什么殷红泪痔,只有被蹭得通红的额头和几点还未抹去的朱砂!!
“你这是……” 痔是假的?
“我告诉你,我不是他!要是想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就凭你还敢想他?你配么!!!”听着紫燕子这杵人心窝子的话我竟无话回他,只能讪讪的别开眼。他也不再作声,就只一味盯着我瞧,好像我身上长了什么不该长的东西。
也不知多了多久,只听得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眼见到湖面上粼光一闪,又一闪。
“我也知道不配,可我,就是想帮帮他,难道,这都不对了吗?”还是没忍住,将压在心里许久的话缓缓吐出希望能换来对方的谅解,哪知得到的却是紫燕子讥讽的笑容和更让人心寒的话。
“哈!帮他?你不害他就已经是他的造化了!要早知你如此卑劣当日我何苦放你生路,就该让你在蜀香楼活活疼死!省得让你再去祸害他!!!”
“害?你说是我害他?我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会害他?”
“怎么,还觉着害得不够么?你和老四挖了那么个坑给他跳,还嫌摔不死他么!!!!”话音未尽紫燕子却已落下泪来,他不愿在我面前示弱,扭头抹着眼睛走了。剩下我一人蹲在湖边发愣,他刚刚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脑中转圈。我害了子熙?什么时候,什么事,我怎么没一点记忆?
呼!长长吐出口气,我还是摸不着头脑。漫无目的地向周围扫视着,嗯?那是什么,哦,是紫燕子的包袱,他一走了之连行李也不要了么。
慢慢踱过去,我心不在焉的打量着这个包袱。裹得方方正正的杏黄布包袱,装的不像是衣物,倒像是盛什么贵重物件的盒子。等等,看这包袱的大小,形状,哎呦!紫燕子该不是把皇上的玉玺给拐带出来了吧!!越看眼前的包袱我越心里发毛,这要真是玉玺他十二个紫燕子捆一块儿也不够砍得呀!上手摸摸,嗯,包袱里面是硬的,应该是裹着个木盒什么的。去他龟儿子的,是不是打看看了不就知道了,光看皮儿瞅一辈子也就是个黄布包!
我三下五除二剥下黄皮儿,里面果然是个黑漆木盒子,摸到接缝双手一较劲,只听‘嘭’的一声木盒应声而开。轻轻挪开盒盖儿,我定睛往里一瞧
“啊!!!~~~~”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盒里哪有什么玉玺,赫然躺在盒内居然是,居然是一颗人头!!!!!
不知是拿什么药物浸泡过,这人就好像刚死一般。不仅皮肤与常人无异,且再看他的面容:双眉倒立,牙关紧咬,圆眼怒睁。不过引我惊叫的并不是这人死不瞑目,而是,这人,这人居然是我认识之人。没错,毕竟在同一座宅子中生活过两个月,想认不出来都不易啊!方脸,剑眉,豹眼,薄唇,还有那一圈刮了和没刮一个样的短胡子……
“小晋!!!!!!~~~~”我尖利的叫声再响起,有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有些话:一周两贴,本周任务已经完成啦!!还要提醒诸位:大人们已经离真相很近很近了,近到只差两三章的距离。[bl]
19
风静静吹过,湖面的粼光仍旧一闪,一闪。
我看着眼前的小晋,虽然他只剩了个头,可我觉得他依旧是那个办事干脆,揍人利落,对子熙忠心不二的傻大个儿。小晋,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的?
啊!天呀!小晋向来是与子熙寸步不离的,如今小晋遭到毒手那子熙他……
‘还觉着害得不够么?还嫌摔不死他么!!!!’紫燕子的话忽然在脑中闪过,难道说子熙也……不不,不会的,子熙不会有事的。
子熙,你还活得好好的对吗?小晋虽然去了,可他最终还是保住了你,对吗?老天爷啊,阿青平日从不求您什么,只今天这一,求您保佑子熙,让他平安。只要阿青我得到子熙安好的消息,我就立地给您磕一千个响头,谢谢您开眼放过了子熙。不但如此,阿青我愿一辈子为您积德,为您祈福。我发誓,阿青从今天起再也,再也不沾半点荤腥!!若敢欺蒙,就让我即刻化为灰飞飘荡世间,永不得超生!!!!
我抬头仰望上天,湛蓝的天空中挂着几片白云,寂寂的,仿佛死在那里。跪在地上,我能做的只有一遍遍重复刚才的誓言,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就饶过他吧。
“子熙!!!!!!!~~~”这一声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希望老天爷能够听到,别带他走,阿青我愿以身相换,只要能救下他,阿青下辈子托生猪狗也心甘情愿;希望不知生死的子熙能听到,你要撑下去,无论多苦一定要撑下去啊!!阿青虽然身在云南,可心却是时时都在你身边,你是咱大顺美丽骄傲的六王爷,是我心爱的红蜻蜓。你注定是要迎风高飞的,只要活着,不,只有活着才能接着往前走啊,子熙,求求你,我求求你,不管遭受了什么你一定要活下去。
“阿青!!你怎么了?怎么跪在这儿,还哭得这么厉害?”
“四,四王爷,你看这儿!!”不知什么时候竹竿儿也来到了湖边,我也顾不上解释落泪的原因,径直拉他来到小晋跟前。
“啊!这,这不是小六儿身边的侍卫么?怎么……”
“就是小晋,我也是才刚看见的。这包袱是褚唯的,问他就会明白了。”小晋,阿青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找到凶手,让你死而瞑目了。
“是谁要找我?也不必请,阿唯自己送上门了。”只见不远紫燕子缓缓走来,他眉间又重新点起了红痔。看我们打开包袱也未露一丝惊恐,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小晋后,脸上浮现出难以遏止的厌恶之情。
“四爷,这东西阿唯送您的贺礼,原是打算等您到任后再献上,不过既然今儿您看见了,阿唯也就不客气了,现在就请您笑纳了吧!”
“褚大人,您怎可如此行事?小晋是子熙的贴身侍卫,你,你杀了他,岂不是将子熙至于险境么?”龟儿子的紫燕子,我管你是不是皇上的人,反正现在天高皇帝远,小晋的仇,我是报定了!
“哼,我留他在京城六爷才是身陷险境呢!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这狗奴才!!”说罢,紫燕子还上脚狠狠地踹了踹小晋。
“你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杀他已是犯了重罪,现在又这么糟践他,你真当这里没人管得了你么?”竹竿儿,该你了,倒是说话呀!!治他紫燕子个一命抵一命。
嗯?竹竿儿怎么不吭气儿?扭头一看,竹竿儿只是脸色阴沉的看着紫燕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吐出句话来。
“好,褚唯你好得很呢,还真没白在三哥身边混了这么多年。”
“哪里,阿唯只恨自己也才醒过味儿来。要说到好,还是四爷您和您那死鬼奴才吧,您两位这双黄算是唱绝了,糊弄的这傻小子到现在还把您当佛爷供着。”说到现在我总算有句听得懂得了,傻小子?说我吧,可我又怎么让竹竿儿给糊弄了呢?
“双簧不算什么,只要时间计算好了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说服阿青费了些事,任我怎么说他就是不信,去过了太极宫居然也不改口,最后要不是安相爷帮了我一把,来云南的恐怕就是小六儿啦!”
“怎,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谁来告诉我一下啊!”听到现在为止我算是真明白了,我让竹竿儿给涮了,可怎么涮的总的让我知道知道吧。
“你长的是猪脑子么?!小晋原本就是四爷放到六爷身边的探子,那日六爷进宫找你,这死鬼也一同去了。六爷生性谨慎小心,宫中的茶果他是一概不用的,可六爷千算万算却漏算了小晋这个人。
皇上盼着六爷能回心转意,让六爷独个儿在澜裔阁静想,这一待可就是好几个时辰。后来有宫女告诉我,那日亲见这狗奴才端了碗茶进了澜裔阁,他必是和六爷说那茶是极稳妥的,让六爷放心解渴。六爷对他哪会有防备?可殊不知那茶里竟有极烈的春药,六爷用过茶后药性发作不能自已,这奴才就叫人去唤皇上,皇上见六爷如此焉有放过之理?
然后他即刻出宫在六王府门口等着你,只要你与四爷一同出现,小晋就知你已被劝动多半儿,此时他只需将六爷进宫的理由更改为与皇上叙旧,哼,只这一条儿就够让你心慌意乱的,更何况后面还有太极宫的那场戏!!可演到这里四爷觉得还是不够,把你押入天牢后他又派安老不死的来劝说你,那姓安的讲起道理来可是一套一套的,不怕你不上钩!
你好好想想,一天之内,先是四爷再是小晋,之后你又亲见了太极宫里的事,最后再让安相爷一举攻下。哼,真是快的连让人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第二天麟德殿上四爷又利用你威逼六爷,四爷知道你与六爷是共过生死的,而且以六爷的为人绝不可能眼见你因欺君被问斩,所以就……”
“所以竹竿儿就用我的嘴先说出让他去云南,然后子熙为保住我的命也不得不说了与我一致的话?”不,不会的,若真是那样,那子熙他,皇上是不会放过他的啊!
“就是这样,六爷为了让你能活,他自己……”
“他怎么了!!怎么了?你快说啊!”我使劲扑向阿唯,牢牢地抓着他的双肩。哎呦,一不小心太用力了,扯动了尚未痊愈的伤口,疼得我一激灵,只得松开抓住他肩膀的手,倚在棵树旁小心的倒着气儿。 【墨】
“阿青,别瞎动,现在好些了么?”是竹竿儿,他正关切地看着我,一只手还温柔的帮我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我问你,褚大人刚才说得可是真的?”去他的疼,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事情的经过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咱们先让大夫瞧瞧你的伤好不好?”
“你给我现在就说清楚!!!现在就说!!”妈的,后背越来越疼了,阿青!!再顶一会儿!要晕也得听完真相后再晕!!!
“唉!想不到这一刻竟这么快就来了。好,我说,褚唯刚才讲的全是真的,小六儿与三哥并没有什么,是我,是我骗了你。”
“啊,好疼,我的背!”怎么说来就来,整个儿背像火烧着一样。
“阿青,你撑会儿,我抱你去找大夫,来,手给我!”说着竹竿儿就要上前揽我。
“滚!你别碰我,我阿青就是疼死也绝不再用你的药!!”
“我知道你现在说的时气话,咱们什么都好说,你别糟蹋自己的身子啊!”竹竿儿还想*过来。
“好,那咱们现在就把说清楚。实话实说,我恨你,恨不得现在就活吃了你!可阿青我没本事,打,打不过你,斗心眼儿也斗不过你,我实在是拿你没辙。不过还好,我拿自己有辙,阿青我宁可疼死,饿死,渴死,也决不要欠你四王爷半点人情!!好了,话到此也就尽了,阿青我这辈子绝不再与你讲一句话,四王爷!您请吧!”
“阿青,你…… ”竹竿儿愣愣的看着我,说不出句整话来。
“晤……疼啊!!”龟儿子的,怎么这么疼?
“你给我省省吧!就你知道疼?就你挨了打了?大老爷们儿喊疼你好意思么?”紫燕子蹲在我身旁,也不察看我的伤势就只一味的说风凉话。
“可不就我挨了打,一日三抽哪!”怎么,叫疼也不许?
“哼,挨抽得又不是你一人,你要叫疼,那比你伤得还重的人岂不是要疼死过去了?”还是那种冷冷的眼神,冷得让我几乎都忘了后背的疼。
“比我伤得还重的人?谁?啊!!难道是 ……”不会不会,不会的。
“唉,就是六爷,我动身那天去看他,六爷还只能趴在床上勉强说话,现在也不知怎样了。”
“不,不不,他是王爷,谁敢打他?除非是……”天哪!这是什么世道?
“是皇上,那天皇上气急了,亲自狠狠抽了六爷一顿,直到气消了才住手,可六爷已经……”
此时我已不知道想起些什么了,只有无数个子熙在脑中不停的转呀转。他们每个都那样美,每个都在冲着我甜甜的笑着,听,他们还冲我说话呢!
“阿青,快来呀,快过来呀!”
“到这儿来,咱们约好的世界就在这里,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好久……”
“阿青,你不来,是忘了我吗?咱们明明约好的,你不能骗我啊!”
子熙,阿青不骗你,咱们约好的是吧,你在那边再等等,我这就来。想到这里,我再没有片刻犹豫,一扭身朝着背倚的大树狠狠撞去。
一下!子熙你等着我,阿青决不骗你!!
两下!子熙啊!阿青对不起你,活着是没脸再见你了,到了阴曹地府,我,阿青我还是没脸见你啊!
三下!老天爷,求您让子熙慢些走,黄泉路上让我看看他的背影吧,这我也就无憾了!
四下!…………
至此我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我想这回大概是死了吧!哈哈,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子熙了,终于可以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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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周围夜一般的黑,不见半点光亮,这就是黄泉路吗?唔,前面好像有个白乎乎影子,衣带飘飘人形清瘦。是人,或是鬼?算了,反正我已成鬼毋须害怕,还是上前打个招呼也好黄泉路上有个鬼友。忽的,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层层黑沙,我急忙掩住口鼻,可谁知窜进我鼻中的除了恼人的沙土外居然还有一股久违的宜人香气!难道说……
子熙,前面那个慢行的白衣人竟是你么?
“子熙!!你等等我!!!”我几步赶上前去,牢牢拽住他的左臂,小心的往怀中一带。
呵!!看着眼前的人面似白玉,眉若弯月,眼中水光潋潋,朱唇娇而不艳,最重要的是眉心那一点殷红泪痔,子熙啊!这真的是你吗?我总算是又见到你了,老天爷!你终归还是想着阿青的,黄泉路上让我又见到了子熙。
“阿青,怎么了?你急什么?还抓得这么牢,很疼呀!”天啊! 子熙说话了,我还以为他不会睬我了,呜,子熙,我是浑蛋!!我是龟儿子养的大浑蛋!!!
“阿青?你怎么哭了?阿青,我的好阿青,不哭哦,不哭。”我怎么能不哭,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啊!想到这儿,我不禁搂着他号啕大哭起来。
“阿青,我知道你疼,三哥让人抽你我管不了,只能看着你疼。诶,别哭了嘛,你看,我都没哭,我也很疼啊,真的很疼很疼啊!很疼,很疼……”子熙就这么嘴中不停的说着‘很疼,很疼’,这是怎么啦?我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个究竟,可眼前的情形几乎吓得我立时跪在地上。
“子熙!!你的衣服,衣服怎么成了红色的了,啊?”明明是一袭白衣的他此时却是浑身血红,我上手轻轻碰了碰,天哪!竟沾了一手血!子熙,你到底是怎么了?
“阿青,我好疼!三哥打得好疼啊,我那天一直在流血,把浑身的血都流尽了。你看,这些血都是那天流的,它们回不去了呀!阿青,你帮帮我,帮我让它们重新回去好不好?” 子熙静静执起我的手,微笑着和我说道,那口气就好像是让我帮他递件衣服。
“子熙啊!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我,我死一万也不……” 子熙用冰冷的手指止住了我的话,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地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
“我不会让你死,若当真要死还是我去的好。”说罢竟推开我朝着更暗走去。
“不!!!!!~~~”我拼命想要抓住他,可无论怎样都使不上劲,子熙的身影就这样眼睁睁的消失了。
“子熙!!!”我喊着他的名字猛地坐了起来,嗯?刚才不还在黄泉路吗,怎么一会儿天就亮了?不好,子熙,我要找到他,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死!想到这儿,我拚了命的想要起身,可我这该死的头啊!在这要命的时候你晕什么呀!!就在我正半死不活的挣命时,忽然有人过来温柔的帮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用力架起我的身体,帮我坐起身来。抬起头来正想向来人致谢,可当我看到他的脸时,竟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怎么了,哑了?还是日子久了忘了我的名字了?”天哪,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气味,就是这个人!
“子熙! …………”我一边叨念着他的名字一边死死盯着他,生怕我一错眼他就变没了。不过,这个子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刚才的他明明浑身是血啊!难道是我做梦了?想到这儿,我毫不犹豫的抬起右手,‘啪’狠狠给自己来了一个,龟儿子的,还真是疼!
“阿青你干什么,脑袋撞糊涂了吗?还不快停手!!” 子熙赶忙紧紧握住我的右手。哦,他的手是温的,这么说,我没做梦?不,还是保险点,最近尽是受骗了,‘啪’扬起左手我又来了一下,火辣辣的感觉立刻从右颊蔓延到左颊。
“嘿!你是真傻了么?我千里万里的来就看个傻子啊!”这子熙干脆拢住我的双手,以防我再自残。
“子熙,当真是你么?”我颤颤巍巍的问出声。
“不是我还能是谁,除了我谁还会这么心疼你这个傻子啊!” 子熙微笑着应答,还顺便帮我揉了揉脸。
“呜哇!!!~呜呜~~~”此时我再也忍不住了,扑到子熙身上,狠狠搂住他的脖子玩儿命的哭了出来。
“嗯,是我害了你,呜,我是混蛋!我瞎了眼还聋了耳朵!呜呜,子熙!我就他妈是个白眼狼,我对不起你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就只能一个劲儿骂自己。
“阿青,好了,不哭了,这不都过去了吗。你看,我这不都好好的?这可不像你阿青,倒有点像我以前的样子,动不动就哭鼻子,不害臊呀!”说到最后他居然还笑了起来,真是的,我阿青的哭相有那么好笑吗?等等,我好像记得紫燕子说过皇上一怒之下把子熙给打了,那他的伤………
“子熙,你,你让皇上打的伤可好些了?” 紫燕子说过,离京那天子熙还只能趴在床上,如今他又万里奔波,可不要伤上加伤才好。
“好在御医治法得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过一个月吧,印子也就该消了。”边说着他还看了看我额头的伤口。
“子熙,好在你没事,你不知道,刚才我做了个梦。梦到你浑身是血,就,就要不行了,我拼命的想要抓住你,可还是…… 我那时还以为你,以为你就……… ” 我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抬头望着子熙,我现在真的有好多话想要和他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说哪句好了。咳,你个没出息的店小二!你倒是说啊!我正转着磨,子熙却一脸严正的说开了
“阿青,其实你梦得对,要是在以前我早死了。这些事若发在三个月前,也不必等到三哥打我,怕是在他要了我那晚就自尽了。”
“嗯?怎么讲?”还有隐情?看来子熙必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对我阿青说喽!! [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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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知道么,这么多年来我活着的理由只有两个。
第一,为了在我身上延续的皇族血统,哈,可笑么,虽然父皇厌我,却不能剥夺我皇子的尊严。我身上流着的是全大顺最尊贵的血,是与圣皇嘉凌大帝相同的血,听说圣皇的眉心也有颗红痣,阿青你说,这是不是他老人家在天上的安排呢?
第二,我虽无权又无势,但王爷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得不到父皇的欢心,我所能做的就只剩下保住王爷的尊荣,即使只是表面上的维持。我要让世人知道,六王爷子熙,虽未能施展抱负,终日困于王府,可为人光明磊落绝无辱没皇子的身份!
这两样就是我拚死也要保住的东西,若是有人妄想染指,就一句话:‘玉石俱焚’!”
“所以当初你三哥………”
“没错,当初三哥要我,我倘若应允又与那邓通,董贤有何分别!倚靠身体换得富贵权势,虽能风光一时,可生前身后骂名滚滚人人唾弃,这样的尊荣显赫我岂能安享?!!况子熙是堂堂正正的男儿郎,又怎能易牟而钗?三哥劝我,逼我,迫我,他就是杀了我,这种事子熙也还是不能应啊!所以,我那时是抱了必死的心,一旦事情再无回转余地,宁愿一死殉我声誉!”
“可后来怎……… ”我把后半截‘你怎么没死’给咽了回去,怎么能咒子熙呢?
“可后来,我的想法有了些变化。”
“那是什么变化?”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小二的直觉告诉我,子熙的这个变化恐怕是非同小可啊!
“哈,想知道?” 子熙用他亮晶晶的眼睛回视我,暖暖的,几乎要将我融化。
“嗯,快说啊!”
“好。后来我碰到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咱们全大顺,哦,不,全天下怕是再找不出一个比他还傻的人了。”嗯,那这人可真是傻的彻底了,不过能成这样也不易啊,依我看,他那肩膀头子上架的八成是个榆木疙瘩。
“这个傻子告诉我,人活着是为的是朝前奔,为的是朝自己心里的方向去奔!我赏他金银,他居然不要,他说他要的只是人人都能像他一样的生活着。阿青,你说这人是不是傻透了?”
“那个,………”妈呀,敢情说我呐!不过,我阿青有这么傻吗?
“后来他为了我竟然把三哥撞了个人仰马翻,自己也被打得快不成人形了。我把他抬回王府时,他十魂倒象是去了九魂半,整整三天啊,太医用了三天才将他救回来,虽然仍旧昏迷,可命总算是保住了。这时我就对自己说:人是我救回来的,他的命从今后就是我的,管他是傻到骨头里还是傻到下辈子,我这一生必要竭力护他周全,再不让人伤他。”
“子熙,你……”龟儿子的,煽情也先打个招呼嘛,害得我现在眼泪鼻涕憋也别不回去。
“太极宫那晚,我就只有一个念头:要活下去!无论三哥对我做什么,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再见到你,才有可能把我心里的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所以,我咬牙撑下来了,阿青,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啊!”
“不,我不配!我是混蛋,那晚,我非但没能体会你的苦心反而上了竹竿儿的当。我真是……”
“不要再说了,这不怨你,四哥狡诈,防不胜防啊!就算那日他没得逞,早晚还会生出事端的。倒是你这个傻子,我怕四哥害你让你堤防着。你可好,不仅在麟德殿招惹皇上,还居然一路与四哥到云南了,嫌命太长了么?若不是一早将你托给阿唯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哪!你呀,就不能听听我的话么?”
“我,我再不这样了,以后一定事事都听你的。子熙,我是个傻子,心眼实,认准了道理就一路走到底。子熙啊,你就是我认准的道理,你就再信我一好不好,好不好?” 子熙,我知道错了,你可千万别不要我啊!
“唉,你要是早这样,该有多好。算了,我也认了,既然自己找了个傻子就不能抱怨上天,阿青,我一直都是信你的,一直都信。这你得答应我,从今后只做我一人的傻子,做子熙独一无二的小傻子。”
“我答应,我答应!!我阿青对天发誓…… ”只要子熙不嫌弃我,让我做十辈子的傻子又有何难?老天爷,我阿青发誓,嗯?发誓?我好像最近才发过一个誓,什么来着?啊!!!!磕头哇!!
想到这儿,也顾不得还赖在子熙怀里,我一个翻身滚下床朝着太阳的方向没命的磕起头来。
“阿青,你干什么?抽疯了?” 子熙上前扶我。
“子熙,你不知道,我才向老天爷发了个誓,若你平安我愿给他老人家磕一千个响头。你看,这誓多灵,我可得好好谢他老人家。”
“哎呀,阿青啊,你真是……… ” 子熙也不将话讲完,只是跪坐在地上从后面搂着我的腰。
“子熙,松松,我这样没法磕啦。”真是的,脸贴在人家后背上还不住的蹭啊蹭的,当我是神仙么,嗯,就是神仙怕是也要动凡心啊!
“那就不要磕了,老天爷忙得很,现在哪里有空受你这一千个头?慢慢来也是一样的。阿青,咱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和我说说话么?”想啊!我做梦都想啊!
“可是,这个……… ”
“不要紧的,缓一缓没事的。”说着子熙把我往他怀中一带,我终于有幸尝到了‘头枕美人腿’的滋味,爽啊!老天爷,您别跟小二我计较,剩下的改天我一并磕还给您!
“子熙,身上的伤真的不碍了吗?”皇上也真恨心,怎么就下的去手?
“不碍了,三哥自知亏了我,用的药都是宫中最好的。”
“那当初就别下狠手,打完才知道心疼,有什么用啊!”龟儿子的,提起这个皇上我就气不打一来,你若是真心爱子熙,怎么就能下手打他?
“不,这也不全怪三哥,他也不想的。” 子熙说得含含糊糊,倒像是替皇上在说话。啊,子熙,你该不会是对他……… 我猛地坐起身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阿青?你,你不会是以为我对三哥有情吧?”没有吗?
“哈哈,你呀,还真是个傻子!你听好了啊,我可只说一遍:三哥对我来说是兄,是君,更是父,我心里对他只有敬,对你这个傻子才是爱哪!”
“什,什么!!” 子熙,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什么爱不爱的,放在心里就行了,乍一说出来,唉,阿青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阿青,怎么了?你脸红什么?”
“没,没什么,哦,对了,你是怎么出京的?”还是赶快转移话题,免得让子熙笑话。
“你还说哪,多亏了安相爷。他说已答应你护我周全,可没想到他居然能安排我来云南,这个安相还真是神通!”嗯?相爷帮子熙来云南?紫燕子不是说相爷是竹竿儿的人吗,难道说…
“子熙,咱们快走,我怕这又是你那缺德四哥布的局,他怕是存心要引你来云南,指定没打好主意!”说着我拉起子熙就要朝外走,可刚一转身我又停住了,为什么?您瞧瞧!那混蛋竹竿儿正倚在门口往里看哪,瞅那架势必是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六儿啊,怎么来了也不先看看四哥呀!”死竹竿儿,阴阳怪气的你想吓唬谁啊!
“四哥,我们这就走,不好惊动你。”
“说哪的话,都是兄弟嘛。可话又说回来了,你要是打我这儿出去还有地方去吗?我听说宫中的高手几乎是倾巢而出啊,小六儿,三哥对你可是势在必得。我知道小六儿你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四哥也是通人情的人,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跳火坑啊!只要你不嫌弃就尽管在云南住下去,三哥他要翻脸就冲着我来!!怎么样,弟啊,四哥的法子你看可行么?”
“四哥,我谢谢你了。可我总觉得你犯不上干这种引火上身的事儿,你明说了吧,子熙不喜欢兜来兜去的。”
“好,爽快。你既这样,四哥就直说了吧,我只要你小六儿说一句话,就一句,只要说完四哥就保你安居云南,三哥的探子,侍卫,哪怕是兵马,我一律帮你挡了。你看如何?”
“只一句话?那这句话必是惊天动地了。”对啊,我也好奇,竹竿儿卖的是什么药啊!
“也没什么,就是想请六弟好好想想,父皇圣旨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什么!!这又是出了什么妖蛾子啊?
“四哥,不要说笑了,你人都已经在云南了还让我说什么呀。”
“呵呵,小六儿,你小瞧四哥了,我费力布局,为的就是将你引出京城,怎么,这么就打发了我?实话告诉你,要的就是你的一句话,该知道的四哥早就知道了!”
啊?不懂,竹竿儿啥意思?难道老皇上的圣旨写的不是让竹竿儿来云南?那是什么? 【红尘】
“子熙,你,还在想啊,这事儿,阿青能帮得上忙吗?”我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生怕惊扰了他。龟儿子的,全怪那根该死的竹竿儿!本来嘛,我和子熙好容易重逢,正要好好温存一番,哪知半路里撅起根臭竹子,摸不着头脑的怪话说了一箩筐,最后还撂下一句‘好好琢麽琢麽吧,我一个时辰后再来!’就拍拍屁股走了。
现在可好,子熙他也不抱着我啦,就只是一个劲儿的瞅着屋外发呆。哎,你倒是说句话呀,总不能乖乖的等着竹竿儿回来吧!
“阿青,这事儿啊,唉,终归是纸里包不住火,四哥还是察觉了。” 子熙总算不发呆了,可他一脸落寞p失望,看得我心里一揪一揪的。
“那个,兴许我能帮上点儿忙,两个人想总比一个人想强嘛!”我是真心想帮子熙分忧,嗯,我也是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毕竟让竹竿儿耍了这么长时间了,要是末了连自己为什么给人涮着玩儿都不知道,那我这猴子也当得忒亏啦!
“好,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全说给你听,这可是天大的秘密,你听完就要给我烂在肚子里,半个字都不许往外吐!能做到么?”
“嗯。打死都不说!”好,竖起耳朵,这就是关键了。
“事情要从头说起,当初父皇早就想立三哥为储,可只因一件事让他老人家犹豫再三,你可知是什么事?”
“那我怎么知道。”
“就是因为三哥没有子嗣,平常人家为的是养儿防老,可到了皇家,儿子就是皇室继续的保障,就是大顺延续的根基呀!”
“哎,我听说皇上今年二十六了,只有过一位公主,还没养活,两岁就死了。真是可怜,是得了什么急病了吧。”
“噢,你说的是小蕊,世人只知道三哥有过一个小蕊,可其实在小蕊之前三哥还曾有过两个孩子,小的那个还是个男孩儿。
“啊!既然有儿子怎么…”皇上可真怪,生了个小子该高兴啊,干吗还藏着掖着的。
“没办法,他们见不得天日的,那两个孩子和小蕊一样,都是不该出生的孩子。” 子熙的语气越来越低沉凝重,他从刚才起就没看过我的眼睛。不该出生的孩子?难道说……现在,我知道,皇室最见不得人的那页纸已经被翻开,无论我想不想都必须得读下去。
“三哥最爱吃茯苓糕,他要想要宠幸谁就命人端上一盘送去,再伺候那宫娘娘吃了。所以,三哥府中的老人儿都知道,要是哪个主子白天得了茯苓糕晚上就必是她侍寝。久而久之,府上的妃嫔都以能吃到茯苓糕为荣,有的甚至不惜贿赂传事儿太监,就只为能在得了茯苓糕的嫔妃盘子中捡一块儿剩的,说是这样能沾上喜气。” “哎呦呦,没想到你三哥还挺有情调。”
“哼,情调?那些女子与你想得到是一样,可哪知她们日盼夜想的茯苓糕里却放了让女子难以怀孕的避孕之药啊!”
“什,什么!哪有不想让自己老婆怀孕的男人啊!你三哥,他有毛病?”那个,我胡说的,子熙你别生气。
“是,你说对了,三哥的确有病,他得的还不是一般的病,他这病啊……唉!”
“是什么病?我看皇上挺好的,不像有病的啊!”
“三哥这病就是如此,不发作时与常人无异,可一旦发作起来不但心智全失,还像野兽般暴虐残忍。三哥第一发病是在我十二岁时,那日四哥送来几株翠竹,我和阿唯都说好,就叫三哥也来看看。三哥一见也觉得那竹子长得青翠喜人,很是喜欢,可听是四哥送的他一下就火了。冲着我和阿唯大骂了起来,开始我们只是听着,觉得等三哥气消了也就过去了。可三哥却越骂越凶到后来竟然动起手来,把府中的东西砸了个稀烂,当我和阿唯意识到不好时,三哥他,他已经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得动也动不得了。我们赶快找来御医诊治,谁知御医刚到三哥他又奇迹般的恢复了,说话神情都与平时一样,根本看不出刚才曾有发病的迹象。
后来,御医说三哥得的是极为罕见的癫狂之症,此病多发于少年,一旦发作必终生受病痛折磨。发病时 轻者失神发呆、点头。重者突然跌倒,意识丧失,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牙关紧闭,两眼上翻,大小便失禁,甚至窒息死亡!可苏醒后又如同常人。御医还说, 这病不仅无药可医,而且还会殃及后代,三哥若要生子,怕是都有这种病根。而且,此病的遗传性极强,到了下一代十个有九个生下来就是疯子,不要说延续皇室血脉了,连正常的吃饭p喝水怕是自己都干不了啊!
当时正是三哥与四哥较劲儿的时候,若是这个秘密让四哥知晓,那三哥在争储上就毫无胜算了。所以,三哥就只能出此下策,将避孕之药下入茯苓糕中,只要三哥的妃嫔们怀不上身孕,就不会有天生疯傻的孩子,也就没人会怀疑三哥身患怪症。不过,也只这也是能瞒一时就瞒一时法子。” 【墨】
妈呀!听到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我们大顺的皇上,他竟然是个疯子!!!想想以前的事儿,署香楼里皇上如疯狗般的撕毁圣旨;麟德殿上皇上忽然莫名其妙的大声叫嚷;还有,哦,他动手打了子熙,恐怕也是因为病发,心智不受控制所致吧。
“可后来有个妃子竟没吃三哥送去的茯苓糕,不久,她就怀孕了。御医的话三哥不敢忘,可好容易有的亲骨肉三哥又舍不得,抱着侥幸的心理,三哥让那个妃子生下了孩子。”
“那,难不成果然是个…… ”不要啊,这太可怜了。
“对,果然是个小疯子,她生下来就不停的哭,见到什么就咬什么,小的时候没牙咬一咬也不怕,可等她慢慢长好了牙,唉,那时连喂奶都喂不进啊!”
“那这孩子怎么办?”
“没办法,又不敢声张就只能悄悄的养在府中。可事不凑巧,就在三哥往南边儿查办盐税期间,府中又有位宫人传出了有孕的消息。”
“这回怎么办,不是要打掉了吧。”嗯,以皇上的性格,已经失败了一,他不会这么不长教训的。
“三哥来信也说要打掉,可阿唯心软,他说‘万一这孩子就是十中之九呢!’,为这,阿维特地从南边回来千万叮嘱。于是,这个孩子就在他娘腹中平安的长到了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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